我审时度势地闭了嘴,尝试把口哨吹成个奇怪的调子,借此掩饰自己此时的心虚。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俯视着我,布鲁斯露出了居高临下的眼神,似乎是还没听够:“继续。”


    你真的很奇怪。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要求。


    说话时,布鲁斯的眼底带着七分的凉薄,三分的气恼,看着并不像是在作假。


    果然说男人的本质都是受虐狂。


    都已经受到这样的刺激了,第一反应竟然是没听够,想继续听下去。


    你真的很怪。


    反正,总之不可能是我的问题。


    但我会回避这个问题,清清嗓:“我说什么了吗?”


    他呵了一声:“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小子绝对不对劲。


    “我只是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我狡辩,为没能实施到最后一步感到惋惜,握紧双拳,“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就在那里。”


    为什么哪怕身处布鲁斯家,也要大胆地上手搞小动作。


    因为阿尔弗雷德就在那里。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老公。


    听了我的发言,布鲁斯很明显咬了咬牙,似乎是都快没有力气和我算账了:“世上男人那么多,你就偏要看上我家的管家?”


    嗯?


    听这个口气,难道比起青梅竹马的我,被抢走的阿尔弗雷德会更让他难过吗?


    你这个话,说的开始让我难过了。


    “布鲁斯,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深厚。”


    我踮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展示属于我的人文关怀,很是大度:“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上了我家的谁,我也会大度地祝福你们的。”


    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是相通的,你大度对我,我自然也会大度对你。


    别管是我爸,我妈,我哥,还是我家管家。


    我都会祝福你。


    并尽我可能,为你的爱情给出助攻。


    那什么,你去跟他们生未来的那五个孩子了,可就不能再来找我了哦。


    提起我这几个家人,布鲁斯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欲言又止。


    就好像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引起了什么敏感的话题那样。


    连看过来的目光也多了些懊恼,以及微妙的、小心翼翼的试探。


    看样子有点像是[一键查询对方精神状态]的试探。


    哦。


    差点忘了。


    我的爸妈已经被埋在了棺材里,我哥还在黑门监狱蹲大牢。


    家里那位可怜的管家,也在这之前,死在了他们无声的斗争中。


    整个埃利奥特家族,就只有我是自由的。


    这更坚定了我要及时行乐的心。


    不过刚刚的话也是我不够严谨。


    “如果你想,”我摸摸下巴,真心实意地给出了我的补救,“我可以掏钱给你请个通灵师,所以你对我家的谁有那种想法?”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我,可真是新时代里思想豁达的好青年。


    注意看,眼前这个男人叫小帅。


    他刚刚撞见了青梅竹马小美和自家管家阿福偷情的画面,心灵备受打击,一把将小美拽走,要和她讨个说法。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们惊奇地发现,原来小帅喜欢的另有其人,并且竟然还是小美的...


    在听见这样的补充后,布鲁斯脸一黑,收起了那难得才有的懊恼。


    他似乎真的不想再跟我多说下去,面无表情地迈步走开了。


    从刚刚在楼梯上时起,布鲁斯的手里就拿着一本厚重的哥谭历史。


    看样子是去找书的途中,恰巧听见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于是闻声而来。


    都说了吧,不该凑的热闹不要凑。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受伤害,一直处于被瞒着的状态,那多安全啊。


    当然,我把这句话藏在了心里。


    看着他幽幽地走到书房另一边去的背影,我探了探脑袋,没有冒然靠近,而是选择停在原地,尝试顿悟。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人刚经历了一场小手术,甚至还给自己请了三天的病假。


    现在一看,走路倒是走得很稳。


    步伐不紧不慢,完全不像是那里被开了刀子的样子。


    麻药劲还没过?


    而且为什么在家里还要穿白衬衫和西装裤,是没别的穿了吗,还是说即便在家也要刻意凹造型。


    难不成是在暗中和阿尔弗雷德比拼?进行着什么紧张刺激的雄竞?


    就这么担心在男人的竞赛中落得下风吗,原来你小子背地里这么有攀比心?


    问题是,不磨得慌吗。


    我摸摸下巴,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有关于这方面的生理小知识,我有不少好奇的点想要咨询一下当事人。


    但毕竟布鲁斯因为那什么dc编辑部的事情,搞得现在精神状态似乎跟我不相上下一样,又在愤怒之中毅然挥刀自宫...


    挺不容易的。


    算了,不问了,准备对他好一点。


    不对劲啊,他怎么还在保持沉默,甚至还双手撑着桌子,背对着我凹造型?


    怎么不说话,怎么不算账?


    是那里真的很疼吗。


    你不要逞强啊。


    我继续暗中观察。


    到了韦恩庄园之后,我没有立刻来找他,而是跟在阿尔弗雷德的身边,这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我确实很想和他家管家多相处一会儿。


    另一方面,不可否认,我有稍许的心虚。


    有关朝着同学直接开枪,并将其扭送至猫头鹰法庭,进行业务外包与利益互换这段。


    我认为这种行事风格堪称省时省力的效率典范,他认为这简直是在法律和道德的边缘疯狂舞蹈。


    属于是一种,互看对方原则不顺眼的关系。


    我们青梅竹马多年,布鲁斯也知道我处理事情是什么流程。


    所以布鲁斯一般不喜欢让我接手,就算遇到什么事,也很少来找我帮忙。


    嗯,这次应该是也能知道吧?


    他看我不顺眼,但又干不掉我,就想了一招,捏着我的把柄当做威胁。


    于是每每我下手干了点什么,他都会带着不屑的眼神出现,并借此拿捏我,强迫我写数学题,各种麻烦和碍事。


    上帝发放赎罪券,他发放高数券。


    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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