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有些委屈,他的雌侍似乎不愿意跟他一起玩游戏。
又或许……阿莫只是不喜欢水呢?
不对!
诺亚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可是阿斯莫德的雄主,说一不二的那种。
他伸出手指戳住阿斯莫德胸口,满脸写着不高兴:“我才是一家之主,作为雌侍,你不可以拒绝我,也不可以对我说这种话!”
清亮的嗓音掷地有声,可惜他身高不够,靠近之后,必须要抬头才能和雌虫对视,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阿斯莫德垂下眼,能看到他头顶一簇翘起的发丝,张牙舞爪的,随着身体的动作晃晃荡荡。
让人很想把它按下去。
发现阿斯莫德走神,诺亚更不高兴了,他冷着脸拉住雌虫的衣领,一用力,将他拽得弯下腰,两人的视线来到同一水平线上。
“还有,不可以俯视我。”
雄虫的气息扑面而来,阿斯莫德僵了一下,心跳快了几拍。他条件反射般攥住诺亚的手腕就要压下去,碰上的刹那却犹豫了。
雄虫的身体很脆弱,肌肉密度只有雌虫的七分之一。
以他的力量,直接这么按下去的话,诺亚的手……
诺亚感觉自己的手被重重握住,然后轻轻放下。他疑惑的目光看向阿斯莫德,后者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沉声道:“臭毛病真多。”
从室内温泉出来,诺亚的终端又响了起来,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声音:“请问是诺亚·尤利西斯阁下吗?”
“我是。”
“系统检测到您在三天前通过了匹配申请,匹配对象为名叫阿莫的退役军雌,请问您对这件事情知情吗?”
诺亚下意识看了眼阿斯莫德,目光闪烁。难道阿斯莫德的身份被发现了?
他摸了摸鼻尖,保持着语调平稳:“知情,是我本人向主脑提交的匹配申请,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我是雄虫婚恋所的负责人。资料显示您是第一次匹配雌侍,所以对我们可能不太了解,您知道雄虫保护协会吧?我们是其中的一个分支机构,负责保护雄虫在婚姻关系中的正当权益,旨在为每一位雄虫阁下打造满意的婚后生活。”
看来是没被发现,诺亚悄悄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顺着负责人的话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机构。
出于雄虫的珍贵性,帝国内一直存在着名为雄虫保护协会的组织。每一只雄虫诞生后,关于他们的一切资料都会被雄保会录入系统,直到二次觉醒成功前,雄虫们的人身安全和成长环境会受到严格的监管。
雄保会成员是由皇室推选出来的,权力很大,他们认为每一只雄虫都是帝国的瑰宝,需要无微不至的照料和呵护。
不过,作为尤利西斯家族的雄子,诺亚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千娇百宠的长大,压根没有遇到过需要和雄保会打交道的时候,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只停留在有所耳闻的程度。
负责人继续说道:“为您的安全考虑,我们需要对您的雌侍进行全面的检查和培训,确保他不会威胁到您的安全。”
诺亚又看了阿斯莫德一眼,为难地皱起眉头。不行,他这个样子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他找了个借口:“我们最近不方便出门。”
“没关系的。”负责人笑盈盈地表示:“我们可以□□,放心,各项仪器都很完备,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今天下午来可以吗?”
看来是推不掉了。
诺亚只好先答应下来,挂掉通讯后,立马拉起阿斯莫德往自己房间走,嫌他走得慢,又换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得搞快。”
阿斯莫德听力敏锐,负责人和诺亚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有人要上门对他进行检查。
他现在是通缉犯,照片贴得满大街都是,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大。
诺亚将他拉得很紧,掌心出了一点汗,阿斯莫德顺着他的力道向前走,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忽然开口说:“你在紧张什么?”
“紧张?”诺亚摸了摸鼻尖,“是有一点吧……”
他打开房间门,把阿斯莫德按坐在床边,然后找出帝国虫民身份证明,翻开递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名字说:“这是你的新名字,阿莫,身份是第一军区退役军雌,还有出身学历什么的都在上面。了解一下,别露馅了。”
光脑开机了,他坐到桌边,对着光屏开始操作。
阿斯莫德一项一项往下看。
这个名为阿莫的身份,他的名字、年龄、身份、经历……一切都是由诺亚创造出来的。
视线忽然停顿在某处,只见【婚姻状态】那栏写着:
星历9566年,主脑匹配成功
雄主:诺亚·尤利西斯
他好像忽然明白那虫子为什么执着于“雄主”的称呼了。
“诺亚……”
诺亚正聚精会神地操作光脑,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懵了一下,然后转过头。阿斯莫德看着他,补上后半句:“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没告诉过你吗?”诺亚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难怪……”
难怪阿斯莫德对他的称呼从来都是“雄虫”和“该死的虫子”,从来不叫他的名字。
阿斯莫德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问完后就不说话了,继续浏览身份证明,幽深的黑眸却有些出神。
诺亚·尤利西斯……
他清楚地记得,在第一军区见过的那位帝国上将,名为萨古·尤利西斯。
他们都佩戴着同样的丹朱流苏耳坠,上面的族徽他见过很多次。
诺亚不是普通的雄虫,他身份尊贵,有着极硬的后台。放走重要战俘这种事情,落在平民雄虫身上是灭顶之灾,可对于诺亚来说,并不会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顶多是个巨额罚款,这对于尤利西斯家族来说就是洒洒水的程度。
所以……
“你在紧张什么?”
阿斯莫德又问了。
诺亚疑惑地看向他。
为什么总是问这个问题,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
他回答说:“当然是担心你呀,要是你的身份被人发现,军部就该找上门了。”
“那并不会威胁到你。”阿斯莫德顿了一下,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意,“你尽可以告诉他们,是我胁迫了你,你是无辜的。”
雌虫的生命,和一次性的工具没有任何区别,廉价又好用。
不由分说地将所有责任推给雌虫,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仿佛是每只雄虫与生俱来的天赋。
不管是雌君还是雌侍,又或者是地位最低的雌奴,在他们眼里都没有什么区别,是可以随时抛弃,任意替换的东西。
恶心的事情,阿斯莫德见过太多了。所以他很清楚,作为尤利西斯家族的雄子,诺亚完全可以放弃他,随便编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告诉别人自己有多无辜。没人会为难一个娇贵的雄子,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有胆敢胁迫雄子的雌虫战俘。
诺亚完全可以这样做,全世界都在告诉他,这样做是没关系的,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诺亚想了一下,“对哦,这样我就不用被罚了。”
阿斯莫德微微抬头,心里似乎空了一下,又听他接着说道:“但我不想让你被军部抓回去。”
诺亚停下操作,转头看向阿斯莫德。
炽烈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斜斜投射进来,耀眼的光晕洒在他的头发上,染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习惯性地抿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因为我是你的雄主,你是我的雌侍,我要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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