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弟子就和魔族同归于尽给她师尊报仇了。”
“没了?”牧遥认真听着她讲的故事,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很精彩的故事,只是小家伙绘声绘色地讲述,给本身的故事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没了呀,都报仇了,还有什么呀?”阿酒不明白仰头看着牧遥,虽然牧遥看不见,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会抬头看看师姐。
她伸手摸了下牧遥的眼睛,牧遥抓住她的手腕:“师妹作何?”
“师姐,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阿酒小声地问道。
牧遥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松开她的手,将遮着眼睛的丝带取下。
阿酒看到那丝带,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系着的那一条:“一样的诶。”
牧遥无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尖:“本就是你抢走的。”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阿酒挠了挠头,她确实全无记忆。
牧遥只是笑了声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毕竟那时候小家伙确实还小,怎么可能会记得。
她稍稍睁开眼睛,但依旧不能视物,阿酒看着她的眼睛,师姐的眼睛是带着一点点的棕色的样子,和自己的不一样。
“师姐,好好看啊。”阿酒蹭了蹭牧遥的手,随后又靠过去亲了她一口:“阿酒喜欢。”
牧遥闻言稍稍愣了下,而后将丝带重新戴上。
“不能视物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她语气低沉地说道。
阿酒连忙摇头:“不是的,就是很好看的,比南柚师姐和玥玥师姐的都要好看些。”
怕牧遥不相信,又补了一句:“真的,不骗人。”
牧遥没忍住稍稍扬起嘴角:“好,师姐知道了。”
阿酒开心地笑了起来,而后再次扑进牧遥怀里抱着她的腰:“阿酒讲完故事了,师姐可以弹琴了吗?”
牧遥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的弧度始终不曾下去,带着一丝丝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宠溺。
“好,想听什么?”牧遥问她。
阿酒伸手去抱牧遥的脖子,而后又顺势坐在了牧遥腿上:“师姐弹的都好听,阿酒都喜欢。”
“就你嘴甜。”牧遥捏了下她的鼻子。
“可是是真的啊。”阿酒歪头,她没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她就是觉得师姐弹的都很好听。
牧遥将手从她脸上拿开:“你这样师姐如何给你弹?”
“哦,好,我下来。”阿酒乖乖地从牧遥身上下去,随后伸手牵着牧遥的手:“师姐我领你去琴那边。”
“小心点哦。”
小小的手牵着牧遥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指尖,一边走一边告诉她前面有什么。
此处的物件摆放牧遥其实早已铭记于心,即便没有阿酒牵着也不会走错,她记得自己的琴摆在何处,坐垫又在哪个位置。
但小家伙牵着她,竟给了牧遥一丝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明明牵着她的小东西,才不过四岁而已。
牧遥在阿酒的指引下落下,指尖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弄试了下音,确定音准没错之后才开始弹琴。
阿酒撑着下巴坐在她对面,认真地看着牧遥弹琴,她好像格外的喜欢看牧遥认真做事的样子。
就是觉得她的师姐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师姐。
牧遥弹着弹着忽然听到一声铃铛的声音融入了她的琴声之中,并不违和,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和谐感,甚至给琴声增添了几丝俏皮之感。
阿酒坐在石凳上,一边听牧遥弹琴,一边晃动自己的铃铛,她也闭着眼睛两只小脚丫不停地晃荡。
封阳在书阁上听到这琴声与铃铛的合奏,推窗看着下面的两个弟子,而后倚靠着窗户,感觉心都宁静了许多。
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弟子竟会在无意间有了这样的共鸣。
封阳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这一曲,而后抬头看向书阁的屋顶:“师妹不下来吗?”
无忧从屋顶落下,而后再次看向下面的二人。
“师姐好运气,收了两个天赋如此之高的徒弟,我都有些羡慕了。”无忧这话倒不是作假。
封阳摇了摇头:“你可知她们的天赋也是灾难之源,若是遥遥没有那极品灵根,魔族不会看上她,也不会想挖了她的灵根,从而导致整个村子被毁。”
“阿酒若非有这般的天赋,也不至于父母为了保护她而被逼到了北玄山,双双身死。”
“世间之事福祸相依,非你我能左右,师姐还是看不透。”无忧淡淡地说道。
封阳嗤笑了声:“看透?”
她抬眸看向空中,随后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这曲调倒是有趣,我听着忽然有了些感悟。”无忧在书阁之中坐下,而后提笔开始写下几张符,看起来倒是简单。
封阳扫了一眼便知道的她的意图:“又要闭关?这些是留给阿酒临摹的?”
“等她能将这几张符临摹好了,也算是符道入门了。”无忧将墨迹吹干随后放在封阳的桌案上。
“太虚玄天决?”无忧的目光落在封阳提笔写下的那一本功法上,有些震惊。
“你想让阿酒修习太虚玄天决?这可是当年师祖都没能成功的功法,阿酒能行吗?”无忧有些担忧地问道。
封阳扫了眼上面的功法:“当年师祖不是没成功,只是因为被伤太深,生了心魔这才失败了,并非功法有问题。”
“师祖是走火入魔而亡的?不是被前任魔尊欺骗,以至于修真界损失惨重所以和前任魔尊同归于尽而死的?”无忧好奇地问道。
“我是说她没能功法大成是因为有了心魔,而师祖的心魔不就是那前任魔尊吗?虽然走火入魔了,但师祖的执念就是魔尊,不死不休啊,又不冲突。”封阳无语地解释。
“哦,这样啊,我又不是很了解,那时候我还小,后来宗门就被修真界所有宗门一同流放到了这个地方,还布下了禁制不许进出,要不是你后来修为有所突破找到了一个能出去的办法,现在宗门上下还出不去呢。”无忧摊手。
“办法倒不全是我的功劳,师尊未曾陨落之前便对那禁制研得差不多了,只是师尊始终心有愧疚,觉得宗门确实算是修真界的罪人,只是师祖也并不是有意为之,师尊亦是无比纠结。”
“这倒也是,虽说师尊是受魔尊欺骗,但修真界死伤无数也是事实,那一战之后怕是到如今都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战力,老实说被流放的也不亏。”无忧伸了个懒腰。
“我也没说不该,只是如今的弟子们终究无错,若是能让修真界重新接纳天清门,又有何不可?”封阳轻声说道。
无忧好奇地凑过去看着她:“师姐你这些年致力于奔走于修真界各处,斩魔无数竟是为了这个?”
封阳避开她的眼神,将她画好的符纸收纳好:“不然呢?师尊生前的愿望便是如此,做弟子的秉承师尊遗志有何不可?”
无忧摇了摇头:“总觉得你骗我,分明少时师姐不是如此的。”
封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宗门被流放的时候你都不到百岁,能记得什么?”
“那我记性可好了。”无忧不满地反驳:“你看遥遥,一样不到百岁,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她不懂事吗?”
封阳无法反驳,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那些问题,便开始赶客了:“行了,我还得将这功法写下来,宗门上下可没有留存,我还是在师祖死后肉身所化的秘境之中看到的,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写下来了。”
“行吧,那你加油,可别写错了害了小阿酒。”
“你以为我是你?”封阳给了她一个还不走的眼神,无忧便再次从窗口走掉了。
走之前还给阿酒留音道:“小阿酒,师叔要去闭关了,给你留了几张符纸,记得每日临摹,你师姐可是会帮忙监督的哦,不许偷懒。”
牧遥:......
她何时答应帮忙监督了?
小家伙虽说这会乖巧可爱,然而一旦要她去读书习字,背功法,打坐等,那可是半点不配合,总想着偷懒,还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
教她可不是个清闲的活,只要不教小师妹修行,读书这些,牧遥就觉得虽然吵闹些,也还是可爱的,一旦教那些东西,可就和可爱半点不沾边了。
阿酒倒是不太在意无忧说的后半句,只认真听到了前半句:“师叔要闭关了?闭关是不是就是师姐之前那样,很久都不会出来?”
“是。”
阿酒想了想又挠了挠头:“师叔也生病了吗?”
“师叔没有生病,闭关和生病没有关系。”
听到牧遥这般解释,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这样啊,那师叔快去吧!阿酒等师叔闭关出来。”
牧遥听着她语气中掩饰不住地雀跃,那分明就是巴不得师叔赶紧去闭关,这样就能很久不见她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性子为何如此懒散。
小小年纪的,小心思就这般多。
封阳自然也听到了,同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徒弟啊,难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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