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 > 20、第20章
    胤禛眼前赫然出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


    这不知廉耻的女子,胆敢在他面前不着寸缕,玉体横陈。


    体内难以言喻的咆哮欲念,在看见她的脸那一瞬,偃旗息鼓。


    “滚!”


    胤禛怒不可遏,他常在外办差,早已见惯当地趋炎附势的谄媚官员,悄悄送女人巴结奉承他。


    他已派人再三婉拒,没成想,仍有不怕死的奴才胆敢动歪心思。


    见那女子依然赖着不走,胤禛怒而起身披衣,横眉冷对,拔剑相向。


    “滚!”


    “四阿哥,奴才是乌雅善柔啊,您还记得奴才吗?”


    “奴才五年前,曾进过永和宫,您还夸赞过奴才字儿写的娟秀,您可还记得奴才?”


    乌雅善柔媚态横生,咬着嘴唇,摆出个最为惑人的姿态,夹着嗲音娇声道。


    胤禛思索片刻,依稀记得孝懿皇后薨逝后,他初回额娘身边那几年。


    额娘似乎召见过几个乌雅一族的孩子与他玩耍。


    那些人个个都谨小慎微,甚至有人一见到他,就胆小的尿裤子。


    他对眼前之人,没有任何印象,也素来不会费心去记住无需在意的闲杂人等。


    “奴才前几日蒙德妃娘娘和四福晋眷顾,如今已是爷后院里的侍妾格格。”


    侍妾?!何为四福晋眷顾?


    从前他身边的宫女,颜色好些都会被她戕害。如今她竟会主动送女人给他?


    她如此宽容大度,胤禛本该宽慰,可心中却莫名失落。终是没忍住,他开口质问。


    “福晋派你来的?”


    胤禛面色登时冷峻,寒声质问。


    乌雅善柔默然片刻,旋即娇羞点头颔首。


    “福晋担心爷一人在外,难免孤寂,就让奴才和武格格,刘格格一道前来服侍爷。”


    四爷最讨厌旁人自作主张,德妃对那拉氏厌恶至极,定会帮她一起落井下石。


    “哦?呵。”胤禛怒气反笑。


    他才出门几日,额娘和福晋,就着急张罗着给他塞女人了。仿佛他是个急色的饿鬼。


    胤禛冷眼看着乌雅氏手腕上的青丝镯,他眸色愈发森寒。


    他并未疾言令色,只沉默不语看着桌案上,那盏镂月裁云般的错金博山炉。


    炉面以假乱真层峦叠嶂间,袅袅青烟如雾似幻,升腾飘散。


    炉内冒出让人燥热难忍,心猿意马的甜腻异香。


    这些年来,他身边并不缺环肥燕瘦的女子爬床,但他却兴致缺缺。


    只因他不喜欢,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思及于此,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张明艳的脸,他顿时乱了心曲,身体也显出可耻的回应。


    胤禛心中默念清心咒,压下欲念。


    眸色变幻几许,他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将博山炉内的怪烟浇灭。


    乌雅善柔赤着身子,楚楚可怜起身,莲步款款走到四爷面前。


    她身段极为婀娜,玲珑有致。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对她欲罢不能,可四爷眸中却毫无波澜,甚至含着不加掩饰的嫌恶。


    乌雅善柔低头,疑惑看了看胸前柔软,奇怪,四爷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她明明秀色可餐,还如此主动投怀送抱。


    为何四爷看她的眼神,就像..就像看死人。


    “脱下来!”


    胤禛看见乌雅氏竟用她的脏手,把玩青丝镯上的铃铛,登时怒不可遏。


    乌雅善柔娇羞媚笑道:“爷,奴才身上再无长物,该脱的都已脱掉,您疼疼奴才,让奴才伺候您歇息。”


    “爷说的是你手上的镯子。”


    眼前搔首弄姿的女人,就像一团白花花的烂肉,胤禛强忍着恶心,别过眼不忍再看。


    “爷,奴才只是娇柔女子,怎有力气取下这镯子,不若您帮着奴才取下可好?”


    乌雅善柔本不喜欢这做工粗糙的破镯子。


    今夜忍着厌恶戴上这镯子,只不过想寻机会,贬低那拉氏。


    胤禛忍无可忍,芒寒一闪,屋内骤时传出女人痛苦的凄厉哭嚎声。


    小太监恩普正靠在墙角打瞌睡,此时才后知后觉惊醒,吓得连滚带爬,入了爷的屋内。


    但见四爷手里拿着个染血的青丝镯,正用帕子专注地擦拭。


    恩普忽然感觉脚下似乎踩着什么绵软之物。


    他一低头,就看见一截人的断肢,登时吓得连蹦带跳。


    惊慌之余,他想起苏师傅说过,要在爷面前凝练沉稳些,恩普瑟瑟发抖,捡起那还在淌血的断肢,不能污了四爷的眼睛。


    “狗奴才,把那些女人全都送回紫禁城,再把这镯子送回去,还给她。”


    “还有它!一并送回去给福晋。让她给后院立规矩!”


    胤禛长剑指着那血淋淋的断肢,眸色幽冷。


    三个侍妾格格才下马车不到两个时辰,就连夜被灰溜溜遣返回紫禁城。


    一路上武格格和刘格格瑟瑟发抖,看着乌雅格格被斩断的手,吓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若从前她们还动过爬床的心思,如今宁愿守活寡,也只想离那冷面阎王山高水长。


    三人胆战心惊,一路日夜兼程回京。


    还未到直隶,失血过多的乌雅格格就咽气儿了。


    武格格和刘格格一路上都被哀嚎痛哭的乌雅格格,吓得魂飞魄散,寝食难安。


    乌雅格格血淋淋的断肢,则被四百里加紧,提前送到了紫禁城。


    红色朱漆匣子送到乾西四所之时,逸娴正在吃西瓜。


    原以为四爷依旧如前几日那般,差到送些胭脂水粉,钗鬟首饰,亦或者当地特产之类的小玩意。


    她毫无防备,打开了那红匣子。


    “啊!!”逸娴惊呼一声,连连却步,瘫坐在地。


    匣子里竟然有一条冰镇的人胳膊。


    这胳膊极为新鲜,她甚至能清晰看见指甲上的鲜红蔻丹。


    “这...这是谁的胳膊!”逸娴颤着唇问道。


    “回福晋,乌雅格格用迷·情之物迷惑四爷,四爷震怒之下,将其胳膊砍下,命奴才一定要交到福晋手里。”


    “爷让福晋将这断肢拿到后院里,在众侍妾格格面前转一圈,也好敲打敲打她们,免得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恩普欲哭无泪,他把这趟差事给办砸了,让柴玉那狗太监上位成四爷的心腹。


    而他则护送三位格格和这条断肢回紫禁城,今后只能前途茫茫。


    “啊?那..乌雅格格还好吗?”


    逸娴大惊失色,没想到这断肢,竟然是乌雅格格的。


    四爷把乌雅格格的断肢,千里迢迢送来紫禁城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让她带着断肢,给后院的女人们立威。


    难道是杀鸡儆猴,让她当个乖顺听话的福晋。


    他这辈子所有温柔和心动,也许都留给了女主吧。


    心中悲戚,下一个又将轮到谁在劫难逃?


    “乌雅格格…她走的很安详。”


    恩普心有余悸,强装镇定。


    将装着残肢的匣子,放在桌案上,恩普又取出贴身携带的小匣子,呈到福晋面前。


    “福晋,奴才这还有一物,爷说要还给福晋。”


    逸娴抖如筛糠,往后挪了挪。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她已没有打开匣子的勇气。


    却见恩普自顾自打开匣子,露出匣子里的青丝镯。


    这镯子...她不是送给乌雅格格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她.是她无心害死了乌雅格格。


    为什么会这样!


    德妃明明派人来叮嘱过,说乌雅格格曾和四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她以为四爷会对乌雅格格存着不一样的心思,她当时还为此拈酸吃醋。


    所以赌气将那青丝镯,送给乌雅格格。


    没成想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就在逸娴懊悔之际,翠翘进屋禀事。


    “福晋,芸嬷嬷来了。”


    逸娴压下心中胆寒,德妃定也知道乌雅格格香消玉殒的消息了。


    这回定又是派芸嬷嬷训斥她这个嫡福晋无能。


    她心情忐忑来到前厅,芸嬷嬷正在呷茶。


    见她进来,忙起身相迎。


    “福晋,乌雅格格莫名横死,德妃娘娘担心传出不利四阿哥的谣言,您是福晋,后宅内的事情,怎么能让四阿哥操心?”


    看芸嬷嬷皮笑肉不笑,逸娴心里愈发不安,想来德妃已经决定如何平息风波。


    果不其然,芸嬷嬷又开口了。


    “娘娘吩咐,不若如从前那般,福晋替四阿哥和德妃娘娘多担待些!”


    逸娴:!!


    原主还真是天下第一大冤种!


    如从前那般?


    意思就是说,她替四爷和德妃,背黑锅不止一回?


    深吸一口气,逸娴强压下心中怒意,开始套芸嬷嬷的话。


    “嬷嬷,是否有些欠妥当,上回本福晋已经声名狼藉,若再犯,万岁爷指不定废了我。”


    “福晋说笑了,上回您有那份孝心,替德妃娘娘揽下无妄之灾,娘娘昨儿还念叨您是个孝顺的儿媳。”


    “福晋且放宽心,万岁爷若真难为您,娘娘定会拼尽全力护着您。”


    芸嬷嬷客套笑着。


    那拉氏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能替德妃娘娘挡佟家频频送到四阿哥身边的女人。


    德妃娘娘说了,佟家送来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定会想尽办法,离间娘娘和四阿哥的母子亲情。


    这些女人一个都不能活着留在四阿哥身边。


    包括眼前这位四福晋,迟早也得死。


    上回?


    逸娴仔细回想,她穿过来之后,最近一次虐杀时刻,是戕害李格格和宋格格。


    很好!德妃和四爷这对母子,甩的一手好锅。


    逸娴默泪,替原主鸣不平,紫禁城里从来都不论对错,只论输赢。


    原主着实可怜,替人背杀人的罪孽,到头来众叛亲离,输的万劫不复。


    苏培盛躲在窗下,将屋内二人的话,悉数听入耳中。


    他心里着急,爷从前确实有惩治过胆敢爬床的不安分侍妾。


    但爷素来敢做敢当,从未让福晋背过黑锅。


    爷早就飞鸽传书,让他早些去乌雅格格家里安抚善后。


    芸嬷嬷这是在挑拨离间四爷和福晋的夫妻情分。


    要知道紫禁城里最希望福晋死的人,就是德妃。


    “福晋,奴才有事禀报。”


    苏培盛瞅准机会,匆忙打断屋内二人。


    “进来回话。”


    逸娴从容坐到花梨圈椅上,她不想再继续替任何人背黑锅了。


    “福晋,爷飞鸽传书,命奴才妥善处理乌雅格格身后事,对外就说格格水土不服,客死异乡。”


    苏培盛掀起眼皮,与芸嬷嬷对视,二人都是主子身边的总管奴才,势均力敌。


    “既如此,那奴才这就回永和宫禀报德妃娘娘。”


    芸嬷嬷狠狠剜一眼苏培盛这阉狗,不再多言。


    苏培盛功成身退,正准备离开,想了想,又折步来到福晋面前。


    “福晋,长生天在上,奴才敢赌咒发誓,从前除了您自己替德妃揽下许多人命之外,爷从未让您背锅。”


    逸娴脚下步伐停滞片刻。


    难怪苏培盛能成为四爷的心腹,他甚至能从四爷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四爷的情绪变幻,堪称最强读四机。


    他的确有猜透人心的本事。


    “知道了。”逸娴语气平和,淡然回道。


    原主做那些蠢事,还不是为了四爷,无论如何,他难逃其咎。


    “李格格和宋格格家里都安抚善后了吗?”


    原主毕竟是帮凶,逸娴从前想派春嬷嬷去安抚善后,奈何无暇分身,本想着寻合适的机会。


    如今既然捅破窗户纸,她索性开诚布公。


    “那二人是内务府送来的,内务府如今姓佟佳。德妃娘娘素来不喜欢佟佳一族,更何况是佟家帮忙甄选的侍妾?”


    苏培盛晓意提醒道。


    “奴才早些时候,就已经安抚好那两位格格的家眷。”


    “区区两个侍妾的命,就能换来族中子弟在朝堂和军中谋得一席之地。李宋两家无不对爷感恩戴德。”


    那二人是祖坟冒青烟了,一人升天,光耀满门。


    “奴才的命,也是命。”逸娴忍不住叹息道。


    “福晋,入了这紫禁城,人人都身不由己。”苏培盛慨叹道。


    心中愈发对福晋尊敬,福晋似乎和紫禁城里的主子们,不大一样。


    她竟会真心实意替奴才们的贱命惋惜。


    说话间,苏培盛的老寒腿又犯了,连站都站不住。


    “福晋恕罪,奴才经年累月跪拜,这几日天气潮湿,奴才的老毛病又犯了。”


    逸娴伸出手想搀扶苏培盛坐到玫瑰凳上缓缓,却见他惊得连连摆手。


    “奴才惶恐,奴才自个走。岂敢劳烦福晋。”


    “这是命令。”逸娴发挥主子特权,故意沉声说道。


    “奴才遵命~”


    苏培盛说话有些许鼻音,由着福晋将他搀扶落座。


    “翠翘,去太医院里请个擅长风湿跌打的太医前来。”


    “福晋,您是哪儿磕着碰着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苏培盛以为福晋受伤,忙不迭起身要去请太医。


    “你这几日好好歇息吧,一会将你的毛病都和太医仔细说说。”


    “啊?福晋,奴才刑余之人,一条贱命而已,不必劳烦太医,奴才抽空去太医院跑一趟,取些药喝几口就好了。”


    “又不是专门为你请的太医,一会让乾西四所的奴才们都去瞧瞧太医。”


    “有病治病,没病预防也好。”


    “我会同爷说,今后每年都会替你们请一回太医。”


    “奴才谢过四爷和福晋。”


    苏培盛感动不已,眼角含泪。


    “今后都要好好伺候四爷。”逸娴语重心长,叮嘱道。


    “他忙起来就废寝忘食,你们记得提醒他好好吃饭,让他多吃些肉,别成日就知道茹素。”


    逸娴眼角发酸,语气略带惆怅:“他穿的衣衫暗沉沉的,记得多添置些颜色鲜艳的衣衫,诸如月白靛蓝,他穿着显俊朗。”


    苏培盛不知福晋为何忽然伤春悲秋。


    “福晋,有您在爷身边照料最为妥帖,奴才们笨手笨脚怎比得上福晋细心。”


    逸娴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时恩普咋咋呼呼站在门口。


    “福晋,大事不妙!”


    昨儿夜里暴雨,春..春嬷嬷失足跌落永定河内,被湍急河水给冲走了!”


    苏培盛惊得站起身来,春嬷嬷真是命苦,才离开紫禁城没几日,就死于非命。


    “与我何干?人在做,天在看,许是老天爷都不想轻易饶过这罪奴。”


    苏培盛愕然之余,总觉得福晋此刻的神情举止很是奇怪,却说不上来哪儿奇怪。


    怎么形容呢,福晋就像个无欲无求的仙女。


    仿佛任何事情在她眼里都是淡淡的,她随时都会羽化登仙,飘散不见。


    “狗东西,这点鸡毛蒜皮之事,不必说来污了福晋的耳朵。”


    苏培盛甩手就是一顿爆栗,恩普这小徒弟着实蠢笨,怎么提点都扶不上墙。


    “都下去吧。”逸娴假装扶额,眸中无半点悲切之色。


    永和宫内,德妃正从一堆画像中,仔细相看合眼缘的侍妾人选。


    “娘娘,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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