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四福晋洗白了吗(清穿) > 10、第10章
    逸娴眼眶泛红,脚下更是步履生风。


    她们定是怕她被四爷欺负,才着急来看她。


    此时苏培盛却忍不住轻声叹气。


    他眼瞧着福晋穿戴整齐,连头发丝儿都一丝不乱,登时失望至极。


    他的小阿哥梦,还是泡汤了。


    “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惆怅之际,听见四爷唤他,急急入了耳房。


    此时爷已经穿好里衣,只不过盘扣还未系上。


    他走到四爷身前,仔细替爷整衣衫。


    绕到爷身后,苏培盛却被一抹亮眼的红吸引。


    “爷,您这辫穗儿...”


    胤禛疑惑不解,伸手把辫子拽到面前。


    但见他发梢上,竟然绑着一根红色的辫穗绳。


    “爷,这好像不是辫穗绳,而是绑在手上锁姻缘的红绳。”


    后院里的女人得不到爷的宠爱,总会用些旁门左道的方法。


    福晋真是大胆,圆房第二日,就敢把锁姻缘的红线,绑在爷的辫穗上。


    “换掉。”胤禛沉声道。


    苏培盛转身去螺钿柜子,取来一根新的玄色暗云纹辫穗,将那红绳解下。


    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红绳,于是将红绳捧到四爷面前。


    四爷手中正在盘着一串星月菩提佛珠子。


    苏培盛捧的手都微微发酸,爷却没有开口处置这红绳。


    “那奴才把这红绳处理掉?”


    苏培盛拿起剪刀,正要把红绳剪碎。


    忽然觉得手上一空,那红绳被四爷夺过。


    径直戴在他的左手腕上。


    象征红尘姻缘的月老红绳,与不染俗世的佛珠交缠在一块。


    就像不食烟火的谪仙,走下神坛,入了红尘俗世,满是禁忌感,让人过目难忘。


    苏培盛眸光闪了闪,福晋愈发得爷的宠了。


    胤禛走到书桌前,展开图纸,仔细查阅。


    这是属于他的府邸,自然要事必躬亲。


    宫里除毓庆宫的太子爷大婚后能留在宫中。


    已经成婚的皇子,都需迁出紫禁城,开府别居。


    去岁汗阿玛将四九城东北角一块风水绝佳的空地,赐予他建造府邸。


    那是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的家,故而新府邸的每一栋楼宇,他都亲自参与设计。


    此时胤禛将内务府送来的府邸蓝图,摊开于桌案上。


    一手捻着左手腕上的红绳,一边仔细检视。


    “你也来看看。”


    苏培盛闻言,凑到四爷身后。


    不得不说,皇家的府邸就是气派。


    样式雷一族专为皇家构建宫殿楼宇,连紫禁城都是样式雷一族设计建造。


    他们设计的府邸,更是雕梁画栋,飞阁流丹,挑不出缺漏。


    “奴才瞧着极好。”


    “爷,奴才记得福晋犹爱果子树,尤爱银杏,柿子,石榴,草莓。”


    “若能在福晋院里种上几棵,福晋定欢喜的紧。”


    苏培盛伸手指着距离爷的前院最远的西北角。


    那是爷安排的福晋正院。


    “福晋还喜欢槐树,每年这个季节,福晋最喜欢摘槐花吃。”


    苏培盛偷眼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


    胤禛凝眉,他素来不喜落叶,觉得杂乱无章,看着甚是烦心。


    故而只安排种些稀疏挺拔的竹,与四季常青的松柏。


    至于后院那些额娘送来的女人们。


    除了宠爱,在吃穿用度上,他从不会亏待任何人。


    她们想在自己院里种些什么,与他毫无关系。


    想起府邸修缮一事,他并未知会那拉氏。


    她若知晓,以她骄纵跋扈的性子,定会闹腾许久。


    多加几棵树而已,他还不至于如此刻薄。


    胤禛取来细羊毫笔。


    开始在略显空荡刹寂的图纸上,仔细勾勒。


    苏培盛瞧着爷行云流水,落笔如风烟。


    没一会儿功夫,图纸上原本空旷的院子里,就多出两棵挂满红彤彤果子的柿子树。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回廊边上,又多出两棵黄澄澄的银杏树。


    紧接着又多出一株火红榴花,映照朱色红墙,花开满枝。


    苏培盛以为这就差不多了,可爷执笔的手还没停下。


    但见爷笔下又多出好几棵槐树。


    那槐花压弯了枝头,看着都香。


    他仔细数了数,竟然整整有十棵之多,遍布整个府邸。


    苏培盛壮着胆子,又伸手指着福晋的正院。


    “爷,您每月初一十五少不得要去福晋院里,福晋院子与爷的前院隔的老远,爷走着辛苦。”


    苏培盛语气顿了顿。


    “福晋若要来前院,找爷下盘棋什么的,倘若遇到个风霜雨雪,福晋踩着花盆底,也不知会不会磕着碰着。”


    “狗奴才,聒噪!”


    “嘿嘿嘿,奴才不敢,奴才多嘴了,奴才自个儿掌嘴。”


    苏培盛左右开弓,不轻不重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眼中蕴着笑意,看破却不说破。


    爷从不会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除非爷自己乐意。


    原以为四爷不会为福晋改变新府邸既定的任何布局。


    他却满眼震惊,看见爷竟然将距离他居所最近的一片楼宇圈出,标注为福晋院。


    他登时眉开眼笑。


    “女人就是麻烦。”胤禛搁笔叹道。


    “啊对对对,女人只会影响爷办差事的速度。”


    苏培盛满口附和道,爷总爱说最狠的话,做最柔情的事。


    “狗奴才,拿着图纸滚出去!”


    “嗻~”


    ......


    福晋院里。


    春嬷嬷在小厨房就听见房内三人的嬉笑声。


    房内主位上,正端坐着一位身穿品月色缎彩绣桃蝶锦袍的少女。


    那少女虽算不上绝色,但眉眼端庄,气度高华,生着一张珠圆玉润,国泰明安的脸。


    此时正仪态端方,边品茶,边看着那二人嬉笑。


    逸娴正和比她小几岁的郭络罗芷晴坐在酒桌上唠嗑喝酒。


    “听说你家四爷,在圆房那日从苍震门入了紫禁城,招摇过市半宿,巴不得全京城都看见他回来宠你。”


    逸娴闻言,手里的酒盏一顿。


    她并没有反驳,心想四爷这么做,肯定是在成全她嫡福晋的体面。


    四爷既然给她面子,她自然也会在旁人面前,维护四爷的颜面。


    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她故作娇羞开口秀恩爱。


    “我们家爷就怕我受委屈,我拦都拦不住。”


    瓜尔佳婉莹放下茶盏,坐到酒桌前。


    “算他还有点良心,我都准备入主东宫后,在太子爷面前吹吹枕边风,给四阿哥穿小鞋了。”


    “好婉莹,若我家四爷不痛快,我也跟着受苦,你可得帮忙照拂我家四爷。”


    “你就是个软柿子,等我和婉莹嫁进皇家,定帮着你出恶气。”


    郭络罗芷晴一双有神的丹凤眼蕴着戾气。


    她浅藕荷色旗装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酒渍。


    却被她满不在乎的随意拂了拂。


    芷晴性子泼辣豪爽,爱憎分明,此时正用力捏着酒盏,就像在捏死大福晋。


    她与八阿哥胤禩于康熙三十一年定亲。


    因二人年岁尚小,要等到康熙三十七年才能成婚。


    等到她成婚,逸娴早就和四爷到宫外的府邸居住。


    三人总是不能聚到一块,真是恼人。


    “都怪你自己不争气。”郭络罗芷晴叹气道。


    逸娴眼里只有那个冷面阎王四阿哥。


    这些年受过多少委屈,都只能在人前咽泪装欢。


    她若不沉溺于虚无的情爱中,以她的性子,定能大杀四方,何必当个怨妇。


    若今后八阿哥敢这么冷落她,她定掀翻整座紫禁城。


    逸娴笑而不语,她根本不想争宠。


    她对四爷无情无爱,甚至不想和四爷圆房,更没想过与他生儿育女。


    如今四爷渐渐恢复对嫡福晋的尊重,已经足够她在皇家安身立命。


    若再争半分,就是自取其辱,何必再招惹是非。


    三人说笑间,不知不觉从午膳吃到了晚膳。


    “逸娴,昨儿你才和四阿哥圆房,按照规矩,圆房之后,他得半个月都歇在你屋里。”


    “你要早些怀上个嫡子,才能坐稳嫡福晋的位置。”


    瓜尔佳婉莹唤来侍女,将一个描金漆木匣子放在她面前。


    “这药你好好收着,行房之前服下一颗,更容易怀上孩子。”


    “多谢婉莹。有没有孩子都看天意。我也急不来的。”


    逸娴红着脸将那匣子药接过。


    这助孕的药,她这辈子都用不上。


    “我也准备了礼物。快打开看看。”


    郭络罗芷晴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厚厚的信封。


    逸娴好奇打开一看,里头竟然装着厚厚一沓银票。


    银票面额皆是一千两之多。


    这一沓银票,至少有三五万两银子。


    “你在宫里开销大,这些银子是我的私房钱,你留着打点那些奴才,吃穿都要用最好的。别紧着自己。”


    芷晴伸手抻了抻逸娴身上那件几年前的旧衣。


    虽然依旧崭新,却让人心疼。


    要知道从前逸娴没嫁给四阿哥之时,从来不会穿跨年的衣衫。


    往往一到换季,她就张罗扔掉旧衣。


    嫁给四阿哥后,她又怕时常找娘家补贴,会让人觉得四阿哥养不起她这个嫡福晋,让四阿哥下了面子。


    她为了维护四阿哥的颜面,不敢向娘家讨银钱。


    皇子福晋明面上虽风光无两,但每个月奉例有限,上下打点之后,只能自己过的紧巴巴。


    逸娴感激不已,再三推脱,实在拗不过,只能暂时收下。


    想着等芷晴和八阿哥大婚之时,她再多添置些贺礼送回去。


    三人又说了好一会体己话,直到春嬷嬷提醒宫门还有两刻钟落锁。


    逸娴这才和好姐妹依依惜别。


    房内一时之间,只剩下逸娴一人孑孑而立。


    春嬷嬷端着醒酒汤,走到她身边。


    “福晋,方才前院传话,四爷需在户部办差,今夜不回来歇息。”


    “明儿您需准备准备,与四阿哥到佟府赴宴。”


    逸娴有些微醺,揉着眉心,满脸疲态。


    “嬷嬷看着选一身轻便,但不失雍容华贵的衣衫,明儿赴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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