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小鸟缩在墙角变成一个浑身无力神志不清的羽毛球不一样,刚进门的白郁甚至还没有看清对方在哪里,就被一道矫健的身影给扑在了门上。


    刚刚被“砰”的一声关上的门,此刻又一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巨大声响。


    “你还好吗?”


    在浓郁的蜂蜜气息中,白郁稳了下身形,抱紧了怀中浑身发烫的小鸟,防止对方掉下去。


    只不过他这个动作明显多余,在嗅到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后,楚泽淮就跟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身体,还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处,下意识地蹭来蹭去。


    浅金色的发丝蹭过脸颊,带着信息素的呼吸喷洒在脖颈,痒意和灼热感几乎是同时涌来。


    “白白......”


    楚泽淮深深吸了一口近在咫尺的植物清新气息,已经意识不清的他并没有察觉到熟悉气息中已经开始夹杂着越来越浓郁的花香,还不停地蹭着对方的身体,甚至开始上手撕衣服,


    “我好难受,帮帮我......”


    白郁低低“嗯”了一声,他左看右看,先是从床上找了个被子把人包住,随后一把推开阳台上的窗户,抱着人从建筑后面离开。


    外面现在一片混乱,医生警察都来了不少,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在门口守着。


    他需要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方法来帮对方度过这个意外的发情热。


    至于守在外面的林墨.....以暗夜魔鸦的性格,一定能应对这种混乱的场景。


    白郁一边想着,一边让系统快速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几分钟后。


    “我的衣服......”


    白郁看着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愣神。


    短短的一段距离,刚刚在混战中干掉几十个alpha都没有一丝损伤的衣服,就这样被怀里已经忍不住的小鸟给扯了个干干净净。


    还好他找宾馆的速度快,不然岂不是要大街上裸奔。


    “白白。”


    发情热中的楚泽淮完全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察觉到身上的禁锢松了许多后,便凭借着本能,迫不及待地把人摁在墙上亲。


    白郁看看一旁已经成为一堆碎布料的衣服,又看看迫不及待在他身上毫无章法亲来亲去的发情期小鸟,再回想起刚才对方把自己扑在门上时的矫健动作和宛如饿狼一样的目光,思绪漂移了一瞬。


    等等,不是说发情热中的o都是浑身无力任人摆布的吗?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


    靠在床边的白郁看着身旁人的睡颜,在一旁扯了一张湿巾擦了擦对方脸上的泪痕,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按理说他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开花期也度过了不少,他也算大致明白对方什么样的反应是极限,差不多点到为止。


    但是,他真的拒绝不了腿都开始打颤却还要自己主动爬过来然后软


    倒在他身上的小鸟啊。


    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无力胳膊,止不住流出的生理性眼泪、因为受到过大刺激而失神的双眸.........


    还有沙哑但语气软软的、让他继续不要停的恳求声。


    发情期原来这么恐怖的吗?


    更恐怖的是,o每年有两个固定的发情期。


    在白郁思考的时候,楚泽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那双金橙色眼眸先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过去的记忆逐渐回笼,他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因为刺激过大而全身发麻,又是怎么用腿缠着对方的腰叫对方的名字,最后还如何大胆热情奔放地尝试了各种方法和姿势。


    “哗啦”一声,楚泽淮默默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完了,这才距离上次发情热没几天,他在白郁心中纯洁青涩的形象算是彻底毁灭了。


    楚泽淮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纠结了几天后坦然地接受自己性别分化的结果,但是现在这个现实.......


    算了,还是让他逃避一会儿好了。


    片刻后,他感觉一根手指从被子外面戳了戳自己,白郁关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现在身体还好吗?需要我给你准备药物和温水吗?我感觉昨天你身体好像有点使用过度。”


    “不需要。”


    楚泽淮把被子裹得更紧,他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声音发闷,


    “o发情期和平时不一样,算不上使用过度。”


    当初分化成了ogea上的生理知识。


    发情期到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会发生一些改变,会变得更渴望也更能包容alpha的入侵。


    “真的吗?”


    白郁疑惑的声音继续从外面传来。


    “对。”


    楚泽淮回答,他还正在想着一会儿怎么面对白郁,结果就感觉身上一轻,眼前骤然明亮,周围的冰冷空气一下子涌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反射性颤了一瞬。


    “我不信,让我看看。”


    白郁始终觉得对方只是在逃避心理的作用下才这么说,毕竟这真和记忆中的强度完全不一样。


    虽然很喜欢小鸟被玩坏了的表情,但要真的坏了,他肯定会心疼死的。


    “真不用!”


    楚泽淮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就要去把被子抢回来,但刚刚度过一个激烈发情期的o。


    他不仅没有把自己的被子抢回来,还被强制压在了床上,被摆成了一个相当暴露的姿势。


    “我又不碰你,你怕什么,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而已。”


    白郁看着侧过头不去看他、但耳尖已经通红的人,疑惑地眨了眨那双浅绿色的眼眸,


    “总不能是害羞了吧,我们都是订婚的人了,更何况我都帮你解决过两次发情热


    ,该看过的都看过了,你昨天喊‘宝贝你好棒’的勇气呢?”


    “........别说了。”


    被检查全身内外的楚泽淮想起了更多的细节,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


    等穿戴好的一人一植离开旅店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居然真的一点损伤也没有,真的好神奇。”


    白郁看了看旁边已经完全恢复的人,想起不久前他亲自检查出的结果,陷入了沉思中。


    看来他对o身体构造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而且就算都是开花授粉,发情期中的小鸟和平时的小鸟反应也不太一样。


    在现实生活中,他可惜楚泽淮的发情期只出现过一次,还是不小心使用了兽化卡而意外出现的。


    但在这个世界上,每年固定会有两次,其他时间也有低概率会触发。


    那岂不是说明,他以后可以.......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


    楚泽淮看着自家竹马亮起来的眼眸,背后寒毛一下子立起,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你真的想知道吗?”


    白郁扭头看着对方,想着脑海里的场景,唇角不自觉上扬。


    “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


    楚泽淮第六感开始疯狂预警,为了防止交谈内容越来越危险,他赶紧转换了话题,


    “对了,你和姑姑他们说了吗?当时酒店里那么混乱,我们平白失踪了这么久......”


    他被勾起发情热后,满脑子都是白郁,等清醒过来后,又被强行按着检查,差点都忘了这件事。


    “放心好了,我带你出去的那个晚上就已经和他们说了。”


    白郁晃了晃手中的终端,


    “不过我当时跟他们说的是明天中午回去,我没想到这次结束得还挺快。”


    当然,这个“挺快”是相比于他解决楚泽淮第一次发情期的时间。


    “因为被其他o发情热勾起的反应终究不是身体到了一定时间而起的反应,所以这次意外来到的发情热不会特别长,等我身体适应了第二性别后,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勾起发情热了。”


    楚泽淮想着生理书上的内容,解释道。


    “知道了,或许也有一点我更知道怎么给你注入信息素的缘故?”


    白郁摸了摸下巴,突然凑近了问,


    “话说被注入信息素的感觉怎么样?”


    信息素注入进去后,本来强硬着把他摁在墙上吻的小鸟一下子就软倒在了他怀中。


    “想不起来了。”


    楚泽淮立起衣领,遮住了一部分泛红的脸。


    “我懂了,是爽到大脑一片空白了,对吗?”


    白郁恍然大悟,难怪小鸟记不住。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捂住嘴。


    “大庭广众之下,别说这些。”


    楚泽淮捂着白郁,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附近有人后,松了口气。


    “那就是回家后就能说了。”


    白郁肯定道,他嗅到对方的手还残留着淡淡的蜂蜜味o信息素,没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刚想说什么的楚泽淮当场僵住。


    “你的信息素味道好像又浓了,需要我咬你后脖颈吗?”


    白郁一脸纯良无辜地歪了歪头。


    楚泽淮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是,他都不在发情期了,能别撩他吗?不在发情期的o身体,是真的有可能坏掉的啊!


    一人一植就这样在无比诡异的氛围中往回走。


    楚泽淮是躲躲藏藏不想让其他人发现,白郁则是有意识无意识在一旁撩他,偶尔还想凑过来在他后脖颈上咬一口。


    为了防止信息素继续浓郁下去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楚泽淮只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唔.....你是故意的吧。”


    在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注入后,楚泽淮的指尖开始忍不住发麻颤抖,余光却看到了对方计谋得逞的笑眯眯眼神。


    “对啊,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在发情期榨干我吗?”


    楚泽淮看着突然就变得厚脸皮的植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家伙之前还说他直白热情大胆,现在看来,最直白大胆的应该是对方才对吧。


    没过多久,腹诽自家竹马的小鸟就被路过的荧幕所吸引。


    这个巨大荧幕立于中心广场上,是一个公益性的设施,往日经常播放一些清河星的新闻,以及一些科普公益广告。


    而在今天的播放内容中,他看到了当初那个混乱无比的场景,以及自己弟弟林墨的那张大脸。


    白郁自然也看到了这则新闻,他停下来,看看荧幕上一脸骄傲的林墨,又看着下方配的字幕,犹豫了一会儿:“.......马桶侠?”


    他只是和小鸟出去度过了一个美妙激烈的夜晚而已,林墨怎么就突然变成马桶侠了?


    随后,就像是专门为他解惑一样,荧幕上开始放当初的影像。


    只见林墨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白色马桶,舞得是虎虎生威,在一群眼睛发红的alpha中不落下风。


    一马桶砸下去,就有一个alpha生死不明地倒在地上,这个巨大的洁白器具上下左右飞舞,发挥了从未设想过的作用,成功抵挡了不少意图不轨的alpha。


    到最后,林墨像是不过瘾一样,双手握着马桶圈,开始和旋风一样旋转,白色马桶形成的旋风打飞了一群同时扑过来的alpha,可谓是神勇异常。


    “.....感谢这位勇敢的小朋友,成功为维持秩序贡献了一份力量,避免了许多场悲剧,现在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马桶侠。”


    主持人正在报道着这篇新闻,白郁和楚泽淮看着林墨骄傲的神情,随后对视一眼


    ,同时陷入了沉默。


    “......那个.....林墨他当初为了保护你,才挺身而出。”


    “我知道,我回去会和他道谢的。”


    经过了中央广场,很快就到了楚家。


    还没有进家门,一人一植就听到了林墨的声音。


    “.....你要问我哪里来的勇气啊。其实我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林墨战略性咳嗽了两声,用表面谦虚实际上骄傲的语气,故作陈深道,


    “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而我,伟大的马桶侠,就是为了守护他的贞洁而存在的!”


    “不只是一个oega的贞洁,都将由我林墨来守护!”


    在门内传来的铿锵有力的声音中,白郁瞅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楚泽淮,默默地后退两步。


    林墨,祝你好运。


    不管怎么说,林墨都算是有了大功劳,楚泽淮最后也没有对林墨怎么样,只是把人薅去当苦力。


    比方说,拍毕业照的时候,充当那个负责拍照的工具人。


    本来众人打算是在酒店举办完毕业晚会后再拍,但谁知晚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毕业照也只好单独再找个时间拍摄。


    “好好干,之后我请你吃一顿大餐。”


    楚泽淮将手中的相机塞进林墨手中,随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可是守护了你的贞洁!而且我到死都没有说出里面的人是你,你就这么小气吗?”


    林墨听到对方口中的奖励,没忍住瞪大了眼。


    本来他还以为他哥o的身份保不住了,但没想到酒店在二楼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没了,最后众人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谁也不知道进去的到底是谁。


    林墨干脆也就顺势说自己只是想见义勇为,也没看清里面的人。


    “好,那就请你一个月的饭。”


    深藏功与名的白郁瞅了眼贪心的小乌鸦,道。


    “我就知道白哥对我最好了。”


    林墨眼睛一亮就想跳在白郁身上,结果刚刚跳在了空中,就被他哥抓着后衣领给拽了回来。


    “好了,大家都已经摆好姿势了,不要浪费时间。”


    楚泽淮示意林墨去拍照,随后靠近白郁,借着校服袖子的遮挡,偷偷牵住了对方的手。


    虽然说他们之间进展飞快,但在这么多双同学眼睛的注视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不对劲,也就栗讼心里感慨了一声这两人关系真好,随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同学们的争执上。


    “按照我们这里的传统,我们应该喊‘茄子’。”


    “清河哪里有这样的传统?我们老家那边都喊‘飞’,我觉得这个寓意很好。”


    “可是我们家从小到大都是喊‘肥’啊。”


    “不如我们一起说‘s’吧,听起来洋气一点。”


    “才不要,我们东洲星系有自己的语言,西洲转学生别说话。”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栗讼眼看着争论要往争执的方向发展,出声打断道,


    “干脆就让林墨自己挑一个好了,毕竟是他来摄影。”


    “也行。”


    反正最后大家说的话,肯定是要和摄影师的引导语连接在一起的。


    “让我来选啊,我可以选一个新的词语吗?”


    面对这么多眼神的注视,手持摄像机的林墨是一点也不慌,他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几秒,眼眸猛然亮起,


    “‘飞’和‘肥’太俗气了,‘茄子’以前肯定有很多人用过,s不是本土词语,万一有人发不准音怎么办,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词语。”


    这些词语之所以被选成摄影专用词语,就是因为人们在说这些词时,嘴会自然而然地变成微笑的口型。


    “什么绝妙的词语?”


    楚泽淮看着自信满满的林墨,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一个四字词语,每一个字念出来的时候都是微笑口型,所以即使有个别字念错了,也完全不影响我们拍摄。”


    林墨稳稳地举起摄像机,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语气中带着兴奋和期待,


    “来,大家和我一起说,一、二、三——”


    “前——列——腺——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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