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你永远的靠山◎
他身形消瘦, 穿着白色薄衫,秦小良趴在他的背上,却觉得异常安稳宽大。
正在门外摘桃子的两人听到动静, 纷纷转头看来。
那粉红衣裳的姑娘一把扔了手中的篮子,飞奔上前来。
秦小良瞧她十三四岁的年纪, 粉面娇憨, 形容美丽,瞧着莫名的有些熟悉却不认识。
哪知那姑娘看见她, 冲上来就哇哇大哭起来。
秦小良心尖剧颤, 从这哇哇大哭的嘹亮声音里,终于认出她来。
这是她妹妹小月!
失踪时, 她年方七岁, 如今居然已经娉娉婷婷长大了!
李辰舟将她放下来,姐妹两个抱着哭成了一团泪人。
一时院子里上下全都是嘹亮的哭声, 哭声实在太过凄厉, 引得院外一群村民驻足围观。
李辰舟偷偷擦走眼角的泪, 却瞧见一旁的山沽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 给山沽使了个眼色。
山沽立马会意,一把擦干眼泪跑上前来安慰道:“两位秦姑娘不要哭了,好不容易团圆了,我们进去喝点水吃点东西慢慢说话?”
哪知这两个秦姑娘根本不搭理他, 抱着哭得更凶了。
山沽无奈地擦了擦额角的汗,又道:“小月, 你姐姐刚醒过来, 身体正虚着, 我们进去再说?”
这话立马惊醒了小月, 她忙将姐姐搀扶往屋内走。
秦小良却不要进去, 只好让她坐在廊下的躺椅上。
她抓住妹妹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些年她去了何处,只是她嗓音尚未恢复,只能急切地用眼神示意。
小月大大的眼睛通红一片,和她来讲这些年的事。
当年在宜兰城外,她为了护住爹爹被歹人所伤,刀锋刺进腹部,人昏迷不醒,但好在还剩最后一口气。
山沽一路靠着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抱住了她的最后一口气,几经辗转去了南月。
南月有天下闻名的回魂丹,传言可以起死回生。他要去求这回魂丹。
只是传闻这回魂丹十年才产一颗,而且那时候刚给大新陛下三十寿的大礼辰进贡了一颗,哪里还有新的。
山沽在那不依不饶,最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南月答应了给他回魂丹的请求。
但是却有一个条件。
这回魂丹炼制极其不易,他若是想要,必须留下来,做十年的药奴。这十年里,必须全心全意炼制丹药,不得出去,不得见人。
小月便留在皇庭里,作为人质。
十年?他那时正值大好年华,让他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消耗十年光阴?
山沽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药奴可真不是人当的。”山沽啧啧叹道,“那日子现在想起来都想哭呢。”
秦小良疑惑抬头,可是掐指算算,如今并未满十年啊?
山沽彷佛知道她的疑问,得意地道:“拜托,我是谁?我难道当真傻傻地在那做十年的药奴啊?”
“不是说这破丹药十年才能炼出来一颗么?我才不信这个邪。”
他在那里潜心研究,日夜钻研,不分白天黑夜,终于叫他发现了这回魂丹药炼制之法。竟将这丹药炼制的时间缩短,而且每次能产两颗!
这一折腾震惊了整个南月皇庭。这回魂丹传承百年,从未有人能实现如此成果。不想这瞧着不靠谱的人竟是个炼药天才!
“我何止是炼药天才,像我这样聪明绝顶,做什么不是天才!”山沽俊美的脸上满是得意,竟如当年二十来岁的时候一般模样,“当时那南月国的几个炼药大师哭着喊着求我做他们的弟子,好传承衣钵给我呢。”
“我虽是个炼药天才,却对这炼药没什么兴趣。”
只是南月将他看的劳,小月又在皇庭里,他实在一时走不脱。
“这时候我便想到了一个妙计。”
一旁李辰舟倚靠在藤椅旁边,瞧着山沽眉飞色舞,阳光正烈,照的他俊美的容颜渡上了光影。
“我人出不去,但是我一定要将消息传出去。”
“我便撺掇着南月再给我大新进贡回魂丹。果然他们听了我的建议,给朝廷进了丹药。”
秦小良猛然想起,她昏迷之前正是陛下寿诞将至。
那时南月的礼单里便有一枚回魂丹。
那时候众人还说,回魂丹十年一颗,怎得突然不满十年,南月又得了?
原来竟是山沽发出来的消息。
“唉,可惜殿下还未发现异常,倒叫些宵小之辈率先发现了我。”
山沽又道,“没办法,为了离开那南月,我只好被那些人抓走了。想着回了新朝再慢慢想办法。”
“哪知,”他停了下来,有些愧疚地瞧了瞧秦小良和李辰舟道,“不光因为我害了殿下,还害得秦姑娘受此重伤,实在对不起。”
秦小良忍不住撑住椅子起身,一把跪在地上就向他磕头。
她此刻口不能言,只想要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妹妹。
瞧他如今虽然身形又丰硕了一些,可是脸颊却比前些年苍白了许多。
他此刻说来如此简单随意,可是其中面临的艰险困苦,实在非常人所能想象。
山沽哪想到她会突然行此大礼,一时扶也不是,只好也扑通跪在地上。
小月见状,忙去扶姐姐却扶不动,干脆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三人竟一时僵持住了。
李辰舟有些无语,上前扶起秦小良来,三人这才起了身,一时讷讷的都有些难为情。
姐妹两个多年未见,手持手进了屋内,整日里黏腻在一起。
外面只有李辰舟和山沽两人大人瞪小眼,面面相觑。
秦小良怎么也未想到,她这一昏迷,竟然昏迷了一年多,如今已经是永和三十一年夏了。
自她受伤之后不久,李辰舟便遣人去了南月,接回了小月。
而后他们带着她来了鹿笛村养伤。
这一年多,他们便一直住在此处。
院子里的石碑,也是他们这些日子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而去年她考试中途离场,自然被取消了资格。
小月惋惜地安慰她道:“过两年我们继续去考啊,姐姐一定可以的。”
秦小良却摇头笑了笑:“其实在考场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我虽然爱刻石碑,却不爱做官,此生能有机会参加那样的考试,见识到那么多厉害的人,我已经知足了。”
“而且那日我所刻的东西,也不可能考得上。”
李辰舟站在一旁默了默,她在考场刻的石碑,已经被他一并运来了。
当他看见石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秦小良的想法。
那日的考题是镇魂碑,她所刻的,乃是一块极其普通的墓碑。
墓碑之上,正是她爹爹的名字。
秦三汉去世当年,秦小良孤苦一人,极度痛苦,一直不愿承认爹爹真的死了,更不愿相信小月死了,自然也一直未给他们立碑。
只是在玉册府里,夜深人静之时,她突然想明白了。
死去的人永远活在她的心里,而她要带着他们的记忆好好活下去。
一块墓碑,便是与爹爹的真正分离。
她要去追随自己的幸福,他在九泉之下,当可安息。
夏日晴朗。
姐妹两人站在桃花树下,瞧着李辰舟和山沽在树根下凿土。
这桃树下埋着桃花酒,正是秦三汉亲手为两个女儿所酿造,当其出嫁之时,便送与夫君一起品鉴。
这坛桃花酒,李辰舟可是惦记了很多年。
旁边秦小良道:“我和妹妹准备在圣京开一家小小的秦氏石碑火烛坊。”
“我们秦家的手艺,还要发扬光大。”
李辰舟衣衫上沾着泥,直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笑道:“你自放心去做,有我在你身后,做你永远的靠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嗷嗷嗷,太激动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激动打滚又有些舍不得。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中长篇的小说,不想一下子无存稿埋头莽了半年,这半年实现了许多我之前认为的不可能,突破了自己对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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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我的下一本《我和狗皇帝的爱恨情仇》已经在写大纲基本成型了,这本重点在男女主的爱恨纠葛,互拆马甲之上,这次准备先默默存个几万字的稿,预计12月份开。大家多多关注收藏,看我下一本是不是写的比这本有进步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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