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自重当然是不可能自重的, 景修暝抱着顾迟舟啃了好几口,直到快要走火,才依依不舍的停下来。


    顾迟舟轻喘着看着景修暝, 突然笑了:“倒是一时真分不清陛下如今的想法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景修暝的渴望, 可景修暝又总会在关键时刻停下。


    景修暝不正面回答:“朕有真的理由, 总之是好事, 你就等着吧。”


    景修暝抱着顾迟舟想, 为了迟舟的病,他就算正成了和尚也没关系。


    两个小孩子出来后, 沈玉昀怯怯的看着景珏栩,景珏栩不解:“阿昀,怎么了,你不想出去玩吗?”明明刚才和大爹小爹告别的时候, 阿昀还是很开心的呀!


    “哥哥,对不起。”沈玉昀小声道歉。


    景珏栩瞬间就明白了是刚才被大爹笑尿床的事情了, 他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的, 这有什么啊。”虽然确实有点丢人吧, 但为了阿昀,也是值得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尿床了, 也不让哥哥给我背黑锅了。”沈玉昀给景珏栩保证。


    景珏栩被沈玉昀这么一说, 也顾不得羞了, 想着, 自己承认就承认了,又能怎么?难不成还要说是他家阿昀尿了床?他才舍不得, 便大方的说:“以后你随便尿, 不怕啊。”


    沈玉昀瞬间红了脸:“哥哥,我才不会尿床了!”


    “好好好。”景珏栩答应着, 拉着沈玉昀,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


    沈玉昀摇了摇头,两人便漫无目的的逛着,路过街上成堆的小孩子时,景珏栩想着阿昀现在也是小孩子,也许想和小孩子玩,便拉着沈玉昀去凑热闹。


    沈玉昀不知为何,磨磨蹭蹭的走的很慢。


    而周围小孩看到他们两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纷纷都跑光了。


    景珏栩急忙去看沈玉昀,发现沈玉昀对此场景非但没有不开心,见景珏栩看他,还非常开心的朝他笑了笑。


    景珏栩放下心来,看着路越来越熟悉,他摸着自己鼓鼓的荷包,一瞬间就明白大爹为什么一直喜欢带着小爹出来逛街了,此刻景珏栩豪气的拉着沈玉昀:“走,阿昀,哥哥带你买东西去。”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你想要什么哥哥都能给你买。”


    沈玉昀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景珏栩:“哥哥好厉害啊!”


    因为这句夸赞,路上遇到什么小玩意,小吃,景珏栩什么都想给沈玉昀买一份。


    沈玉昀拉着景珏栩的衣袖:“不用了,哥哥,已经很多了。”


    他小小的怀里的东西已经装不下了,景珏栩手里也有,后边跟着的侍卫手里更是满了。


    景珏栩这才恋恋不舍的收手,还和沈玉昀讲:“明天我们还来。”


    沈玉昀小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手里的东西掉下来。


    等回去的时候,也正好该吃午饭了。


    沈玉昀什么都不挑,吃的满足,吃完饭,顾迟舟让人把沈玉昀带回去睡觉,却留下了景珏栩。


    景珏栩挥手:“阿昀,你先回去,我和小爹说会儿话,马上就来。”


    沈玉昀乖乖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景珏栩看着人走了,才窝到顾迟舟身上:“小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皇宫啊?”


    顾迟舟没有瞒着他:“阿昀身份不明,我们还是得在这里多待上几天。”


    景珏栩却十分自信:“阿昀身份肯定没问题的,他昨晚已经和我讲了,他非常可怜,所以我们就带着阿昀吧。”虽然已经有大爹的首肯了,但景珏栩还是想再在他小爹这里得份保证,毕竟他小爹的话有时候比他大爹的话还要有用。


    顾迟舟不置可否:“现在能和小爹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阿昀的吧?”


    景珏栩知道迟早得有这一天:“小爹,如果我说是在梦里认识的,你会相信的吗?”


    顾迟舟犹豫了,景珏栩知道本就是他胡编的,他小爹不信也很正常。


    但没想到顾迟舟下一秒:“梦中是什么样子的,能和小爹说一说吗?”


    景珏栩有些惊讶,但既然小爹信他,他便也没想瞒着小爹,他把上辈子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顾迟舟听后,久久没有回神。


    景珏栩小声喊他:“小爹,你是不是不相信啊?”


    顾迟舟回过神来,摸了摸景珏栩的头:“回去去找阿昀吧。”


    景珏栩小心的看着他小爹,顾迟舟补充道:“阿昀会跟着我们回宫的。”


    景珏栩扑到顾迟舟怀里:“不是这个,小爹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的,那只是个梦,你不要多想。”


    顾迟舟失笑:“好。”


    回到房间,顾迟舟还在思考着什么。


    景修暝知道他是找小崽子谈话了,上去把人抱住:“问到什么了吗?”


    顾迟舟皱眉,突然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景修暝急忙否认:“我可不知道。”


    顾迟舟把景珏栩讲的重复给景修暝,他看着景修暝的眼睛:“有些事情阿栩说的非常真实,好像就是他亲身经历过似的,但我确定,那些事情他绝对没有经历过……”


    景修暝沉默了:“迟舟,朕从不信鬼神。”


    顾迟舟:“我知陛下不信,不过……算了。”


    景修暝:“但朕信你,你说是那就是,朕也早看小崽子有些奇怪了。”


    顾迟舟无奈的看着景修暝:“陛下,以后说话的时候……”


    景修暝无所觉:“怎么了?”


    顾迟舟补充:“不要说半截。”


    景修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不管这些,你只要相信,朕信你就好了。”


    顾迟舟笑了:“我也信陛下。”


    景修暝突然有些心虚,他还瞒着顾迟舟一件事情:“迟舟,其实有件事情朕没有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朕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顾迟舟:“那便不用说了。”


    景修暝惊讶的抬头,顾迟舟笑着:“我刚说了,我也信陛下。”


    景修暝开心的不行,却还强装镇定:“迟舟可以信朕,但万万不可以如此轻易的相信别人。”


    顾迟舟点了点头。


    景修暝晕昏昏的想,迟舟这么单纯,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啊,以后自己还是要看紧一些。


    留在这边一是阿昀的身份有疑,二是景修暝想趁着这个时间多和顾迟舟相处一些,一回到宫里,两人就不能如此般每天在一起了,景修暝想退位的念头更深了。


    景修暝每天带着顾迟舟出去玩,景珏栩也有样学样每天带着沈玉昀出去玩,一没钱就和景修暝要,伸手越来越自然。


    景修暝叫人拿了一袋钱给景珏栩,指着他:“朕看你这样,迟早也得是个昏君。”


    景珏栩反驳:“才不会呢!”


    但也不能一直快乐,这天天还没亮,景珏栩和沈玉昀就被侍卫喊醒。


    沈玉昀眼睛睁都睁不开,景珏栩更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啊?”


    “播种除草。”景修暝站在两人面前,冷酷的宣布。


    景珏栩看着他大爹身上的粗布麻衣,感觉自己在做梦,便拼命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竟是真的。


    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和阿昀一人被迫换了一身衣服,还分了个小锄头,要求到田地里干活。


    景珏栩觉得他大爹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大爹还特意找了两个农家子,专门来教,而他大爹也在认真的学。


    景珏栩只能任命的蹲下来,对着一颗颗杂草,挥舞着小锄头。


    一个农家子看着:“小公子,这可不行哦,根没有锄尽,杂草很快就会再长出来的。”说着,又给景珏栩示范了一遍,不仅很快的锄掉,还连根拔起。


    景珏栩年纪小,学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他张望,看不到他小爹,便问他大爹:“小爹呢?”


    景修暝停下手里的东西,也不管手上的泥土,直接一脑瓜崩敲到景珏栩头上:“你个不孝子,你小爹身体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他怎么能干活呢!”


    “我才没有。”他自然舍不得他小爹半分劳累的,但是看看他小爹也是好的啊。说不定他小爹看到这个样子,就舍不得他干了呢。


    见不到小爹,景珏栩看到一旁卖力的阿昀,突然道:“阿昀身体也不好。”


    但没想到不配合的是沈玉昀,沈玉昀举手:“伯伯,我可以的。”


    景修暝看了景珏栩一眼,仿佛在说看你小子还有什么花样!


    景珏栩挪到沈玉昀旁边,看着他卖力的动作,小声告诉沈玉昀:“很累的,我自己就行。”


    沈玉昀也小声和他说:“哥哥,我不怕累的。”


    沈玉昀都这么说了,景珏栩自然不会认输:“我也不怕。”


    说着,为了在阿昀面前显摆,景珏栩猜测起他大爹带他们来锄地的理由,借着讲道理给阿昀讲,一会儿是体会百姓的辛苦,为百姓做事,一会儿是要勤劳勤政,不能懒惰,一会儿是要斩草除根,不能会春风吹又生……


    沈玉昀听景珏栩讲了这么多听不懂的话,无脑夸道:“哥哥好厉害!”


    景修暝终于忍不住看了景珏栩一眼。


    景珏栩以为大爹终于要表扬他了,有些矜持的抬头:“大爹,怎么了?”


    景修暝:“能不能安静会儿,太吵了。”


    景珏栩闭了嘴。


    第42章 第 42 章


    景珏栩本以为大爹肯定要夸上他几句的, 毕竟在他看来,他这个年纪,能懂得这么多的道理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没想到他大爹竟然让他闭嘴。


    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捧场的人, 沈玉昀特别小声的安慰景珏栩:“哥哥, 我喜欢听, 你可以给我讲, 我还想听。”


    景珏栩脸瞬时红了,也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刻意卖弄的行为有多幼稚了, 但对着眼睛还亮晶晶看着他的沈玉昀,景珏栩只能也小声道:“等回去了我给你讲。”


    沈玉昀点了点头,便继续挥舞着小锄头,不太整齐的砍下一棵草, 然后费力去拔根。


    景珏栩也不得要领,完整拔完一棵草也好久。


    不过景修暝虽然要求两小孩干农活, 但也不限速度, 于是两人就慢慢的来, 还专挑根不深的杂草来拔。


    景珏栩累了,抬头看他大爹, 结果发现他大爹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景珏栩突然好奇他大爹锄草是什么样子的, 便拉着沈玉昀去看。


    到了眼前, 景珏栩没想到他大爹锄草非常熟练, 在他看来是非常难拔的草,结果他大爹左手拢草往外拽, 右手直接一锄下去, 一颗杂草就被连根拔起。


    景珏栩表示了自己的惊讶,结果他大爹理都不理, 继续干活。


    这下景珏栩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也跟着也认真起来,虽然小孩子力量小,但拔一些好拔的草还是可以的。


    太阳越来越大,景珏栩汗流了下来,他不在意,却舍不得沈玉昀吃苦,用干净的袖子给沈玉昀把汗擦掉后,景珏栩冲景修暝喊:“大爹,让阿昀去休息吧,他的那份我替他干了。”


    景修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答应下来。


    沈玉昀不肯,坚持要陪着景珏栩,景珏栩揉了揉他的头:“阿昀先歇一会儿,等凉快了再过来陪我,好不好?”


    小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时间会热什么时间会凉快,傻傻的点了点头,便在田头大树底下等着景珏栩,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天空,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凉快啊。


    顾迟舟醒来后,得知景修暝和两小孩一起下田后,愣神片刻后,突然笑了:“倒是没想到陛下这么好兴致,走,咱们看看去。”


    到了田头,顾迟舟看到正在东张西望的沈玉昀,他过去,蹲下身来,擦了擦沈玉昀变得脏乎乎的小脸:“累不累啊?”


    沈玉昀摇了摇头,又怕顾迟舟以为他在这里没有干活,便急忙解释:“伯伯,我刚才也锄草了,就是哥哥说让我在这里等他,凉快了再去找他。”


    顾迟舟并不意外,摸了摸沈玉昀的头发:“阿昀很棒呢!”


    沈玉昀被夸的不好意思,想去贴着顾迟舟又忍住:“哥哥才厉害呢,哥哥还知道好多东西。”


    顾迟舟看出来了,起身将沈玉昀抱进怀里,沈玉昀看着自己身上脏乎乎的土,根本舍不得碰顾迟舟,顾迟舟并不在意,还给沈玉昀整理头发。


    看了一会儿,顾迟舟将人放下:“伯伯现在去看看哥哥和另一个伯伯,你在这里等着,好不好?”


    沈玉昀乖乖点头。


    顾迟舟踏进田里,先是安慰了灰头土脸的景珏栩,才慢慢走向景修暝。


    景修暝一直背对着田头,所以并不知道顾迟舟来了,直到听到熟悉的脚步,回头看到顾迟舟,他扔掉手里的东西,站起来:“这么热的天,来这里做什么?”


    顾迟舟掏出手帕来,自习给景修暝擦汗:“来看看陛下。”


    景修暝等顾迟舟擦完,才克制不住般上前亲了口:“好了,现在看完了,回去歇着去。”


    顾迟舟并不离开,景修暝可舍不得他吃苦:“那你坐在树荫下也好。”


    顾迟舟难得任性:“我就陪着陛下。”


    景修暝无法,脱下外衣来给顾迟舟,让他搭着避免晒太阳,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也到了响午。


    景修暝收工,顾迟舟看着,突然道:“陛下有没有觉得,这样子好像是在漠北的时候。”


    景修暝带着些疑惑的抬头,顾迟舟继续道:“我之前一直说陛下不一样了,可如今来看,陛下倒是更像以前了。”


    “朕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景修暝突然问。


    顾迟舟以为景修暝在开玩笑,便也开玩笑似的回道:“陛下以前什么样子,难道陛下不是最清楚的吗?”


    景修暝皱眉认真想了想:“可是朕觉得,朕现在和以前好像没有区别。”


    “陛下在开玩笑吗?”顾迟舟转头,景修暝这些年来性格变化如此之大,怎么会是和以前没有区别?


    但看着景修暝严肃的表情,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顾迟舟终于正色起来,他此刻脑子中闪现过无数被忽略掉的异常,试探着问:“陛下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景修暝:“朕自然是记得的。”


    顾迟舟问了几件事情,甚至是细节,景修暝一一对上,丝毫没有不对的地方,但顾迟舟眉头依旧皱着。


    “迟舟,你怎么了?”景修暝有些担心的问。


    顾迟舟压下心里的怀疑,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突然道:“陛下,不如我们早日回宫吧。”


    景修暝并不太想:“阿昀的身份还没查清楚。”他还没有带着迟舟逛够呢!


    顾迟舟:“我信阿栩,他有分寸。”


    景修暝不情不愿的:“可是好不容易出来的……”


    看着顾迟舟祈求的眼神,景修暝终究是心软了:“好吧。”


    顾迟舟想早日回宫只是有事情想要验证,看着景修暝委屈的样子:“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再出来的。”


    景修暝:“到时候不能带小崽子。”


    顾迟舟想了想:“可以。”


    景修暝这才开心了些。


    中午要吃饭的时候,顾迟舟喊景珏栩走,景珏栩却不肯走:“我说了要把阿昀那份也干完的的,现在还没有干完,不能走。”


    顾迟舟蹲在身来:“阿栩,中午不吃饭会饿的。”


    景珏栩摇了摇头。


    景修暝却同意了:“朕让人给你留饭,等你觉得够了便回来。”说完还特意留下了几个人,让他们好好看着景珏栩。


    田头,顾迟舟想要抱走沈玉昀,没想到沈玉昀也坚持:“我说好了要陪哥哥的。”


    顾迟舟嘱咐侍卫看好两人,路上忍不住笑了:“倒是没想到两个孩子关系能这么好!”


    景修暝想着,最好两人关系一直这么好,这样小崽子就没有时间来黏着迟舟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乐见其成。


    第43章 第 43 章


    得知要回宫后, 景珏栩有点不舍,他上辈子加这辈子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不容易出来玩, 还是带着阿昀, 身边还有大爹小爹, 自然不舍。


    但想起来自己外出有段日子了, 学业上已经落下不少, 虽在外也时常温书,但到底比不了在宫中, 景珏栩还安慰沈玉昀:“阿昀,回去后也很好玩的。”


    沈玉昀乖乖点头。


    景珏栩决定提起预防一下:“阿昀,回去以后和我一起读书,好不好?”


    沈玉昀眼睛都亮了, 乖乖点头:“我喜欢读书,哥哥。”


    想起上辈子阿昀也非常喜欢读书, 尤其是喜欢和他小爹一起读书, 景珏栩美滋滋的想, 回去以后有阿昀一直陪着他,真好!


    当晚, 景修暝吃饭后单独将景珏栩叫到一旁:“这孩子是你坚持要带回宫的, 之后你要对他负责。”


    景珏栩猛点头, 景修暝这才满意了:“以后有他陪着你, 你没事的时候就别老往迟舟面前凑了。”


    景珏栩这下不乐意了,他凭什么不能往他小爹身边凑, 但碍于他大爹的目光, 也只能被迫点头。


    不过景珏栩没打算听就是了,回去的路上, 两个小孩子都想贴着顾迟舟,最好是窝到他怀里,但被景修暝一瞪,两小孩只能不情不愿的凑在一旁。


    景修暝却十分自然的坐到顾迟舟旁边,牵起手揉捏。


    景珏栩也跟着拉起沈玉昀的小手,心想,等回宫给阿昀调理好身体后,他一定把阿昀喂的白白胖胖的。


    回去的路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绕开了会路过顾府的那条路。


    顾迟舟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岔路口转弯的时候,便得知了景修暝的打算,他默默放在帘子,想着这样也好。


    回宫第一件事,顾迟舟悄悄去找王神医。


    这些日子他越想越不对劲,他本以为景修暝性格大变是因为夺嫡过程中受到了刺激,但那日在田间和景修暝的谈话,顾迟舟才意识到,景修暝对于自己性格变化毫无察觉,甚至对于过去的有关他自己的记忆也存在着偏差。


    顾迟舟后悔,这些年因为景修暝行事上的问题,两人产生分歧,矛盾也越来越大,他觉得景修暝当上皇帝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之前的景修暝是善于伪装,却根本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景修暝的变化却不是出于他本身意愿。


    到太医院的时候,王神医见到顾迟舟后,想起陛下嘱托他要瞒着顾迟舟的事情,缓慢的将手边的药材收起来,因为最近进展不错,景修暝也有段时间没来捣乱了,他心情不错的问到:“迟舟,怎么了?”


    顾迟舟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王神医,我希望您能给陛下诊次脉。”


    王神医挑了下眉,有些惊讶:“陛下?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顾迟舟摇了摇头头。


    王神医放下心来,摆手:“那你这是纯属多虑了,依老朽看,陛下身体强健,根本不用担心。”


    见顾迟舟不应话,王神医又补充道:“太医院众位太医日日诊脉,你们此次出行也带了两位太医随行,陛下的身体要是有什么问题肯定早就诊断出来了。”


    顾迟舟知道这个道理,但又实在不放心:“还是劳烦王神医亲自给陛下诊脉吧。”


    王神医想了想:“老朽可去太医院里询问。”


    顾迟舟急忙阻拦:“不可。”


    王神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他还是觉得顾迟舟多虑了:“我们这一行望闻问切,老朽虽然没有给陛下把过脉,但仅凭‘望’这一项,老朽便就九成把握,陛下身体无恙。不过迟舟你不放心,老朽便诊上一脉,但这事也得陛下同意。”


    顾迟舟放下心来:“那便劳烦王神医了。”


    顾迟舟走后,王神医想起对方刚才客气的样子,摇了摇头,心想这夫夫两同样是求人办事,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顾迟舟回去的时候,景修暝还在睡着,顾迟舟细长的手指抚上景修暝的鬓角,忽然想起他和景修暝初见时的场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景修暝的身份,景修暝骗他是京中普通人家,笑起来炽热灿烂……


    顾迟舟陷在回忆中的时候,景修暝突然醒了,他抓住顾迟舟的手:“迟舟刚才是不是在偷摸朕。”


    顾迟舟想将手收回。


    “朕又没说不让你摸,想摸就光明正大的摸呀。”景修暝带着顾迟舟的手,差点将自己全身摸遍。


    顾迟舟收回手时脸都红了:“陛下自重。”


    景修暝一向把这些话当耳旁风,他把玩着顾迟舟的手指:“一会儿让王神医过来给你把把脉,虽说在外边也没有落下药,但路上难免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让他看看朕才放心。”


    顾迟舟知道这就是一个好机会,但为了避免景修暝的怀疑,还是道:“随行的就有两位太医呢,怎么会不知道。”


    景修暝:“朕就是不放心。”


    王神医很快过来,给顾迟舟诊完脉后,顾迟舟突然道:“不如给陛下也诊一下吧。”


    在景修暝疑惑的看来时,顾迟舟笑道:“陛下担心我,我自然也是担心陛下的。”


    景修暝痛快的将手伸出来,还催促王神医快些。


    王神医搭上脉,脉搏强健,自然是没有问题,顾迟舟听完这个结果,眉头微皱,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很快门外又有人来催。


    出宫这些日子,自然是积攒了不少政事,虽然重要之事方志远已经快马加鞭禀告给景修暝了,但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共同商量,方丞相已经派人催过好几次了,景修暝再是不舍也只能去了御书房。


    顾迟舟在屋子里拿起一本书又放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景珏栩这边,回来后便迫不及待带着沈玉昀来到自己的住处:“阿昀,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如何?”


    沈玉昀下轿子后,就把惊讶全写在了脸上,此刻还没回过神来。


    身后的太监小声提醒:“太子殿下,这不符合规矩。”


    沈玉昀虽然有些失望,但乖乖的没说话,而后才后知后觉那句话,更是惊讶:“哥哥,你是太子殿下?”


    身后的太监还想说什么,被景珏栩一个眼神制止住:“阿昀,你就和我一起住,我和小爹说就好了。”


    沈玉昀忍不住的开心:“谢谢哥哥。”


    御书房内,一直忙到晚上,景修暝看着奏折:“幕后之人最近倒是安静的不行,也不知道是真安静了,还是在密谋其他事情。”


    方志远:“不如给鱼儿放个勾?”


    景修暝笑着指他:“你小子肯定又有坏主意了,那就试试吧。”


    等回到顾迟舟那里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景修暝本就舟车劳顿,此刻更累了,只想抱着顾迟舟好好睡一觉。


    顾迟舟本来有话想说,但见状不免心疼,便没有讲。


    景修暝倒是看出来了,躺在顾迟舟腿上,闻着好闻的药香,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可是小崽子又惹事了?”


    顾迟舟摇头,轻轻替景修暝按着头部,尝试着开口:“陛下,科考就要开始了……”


    景修暝瞬间就明白了:“知道,你不就是惦记着张家那小子嘛,朕已经允许他科考了。”


    顾迟舟有些惊讶景修暝的痛快,明明上次两人争论的时候景修暝还不肯松口,顾迟舟好久才反应过来:“我替他谢谢陛下。”


    景修暝磨牙:“那小子要是再敢说一句朕的坏话,再说咱们两个不配,朕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参加科举了。”


    “他不会的。”顾迟舟讲。


    景修暝吃味:“你倒是信他。”


    顾迟舟叹了口气:“陛下知道的,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景修暝:“他可不一定把你当哥哥。”


    顾迟舟:“陛下!”


    景修暝:“朕不说就是了。”


    说完还抱怨自己累了,顾迟舟只能哄着,还主动亲了好几口,景修暝才满意的将人抱进怀里,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两人很快相拥而眠。


    第44章 第 44 章


    第二天醒来, 景修暝美滋滋的亲了轻轻顾迟舟好几口,才依依不舍的起床上朝,大臣们见到他, 一个个老泪纵横, 表达了对景修暝身体的挂念, 景修暝却懒得听, 直接就开始上朝。


    大臣们递上奏折, 景修暝昨天已经了解过一些,此时对此还算熟悉, 一件件事情商讨着,直到中午才勉强结束。


    退朝后有些大臣还想继续商讨,景修暝一概不理,饭也顾不上用, 直奔太医院。


    众位太医短暂的轻松了些日子,不得不说, 这几日效率很高, 他们又突破了一个难题。


    这事景修暝在信中已经知晓, 却还是迫不及待的想亲自来看一看。


    王神医正在研磨药材,突然周围突然没了人也没了声音, 不用想他也知道怎么回事, 抬头果然看到了景修暝。


    王神医知道景修暝的心情, 行礼后便把这些日子的进展一一说明, 景修暝有些激动:“依王神医来看,这药还需多久?”


    王神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至少还要两个月。”


    景修暝直呼几声好, 说完什么都不顾的急匆匆往外走。


    后边侍从小跑跟着,景修暝来到顾迟舟住处, 正好碰到顾迟舟和两个孩子在用午膳。


    顾迟舟疑惑的看了景修暝一眼,景修暝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一把将人抱住。


    景珏栩已经见怪不怪,只不过快速捂住了阿昀的眼睛。


    阿昀手里还拿着汤勺,此时疑惑的眨了眨眼,不知道哥哥在和他玩什么游戏。


    顾迟舟轻咳一声,示意孩子还在这里,让景修暝克制一些。


    但景修暝可不管,这么多年了,迟舟的病终于看到希望了,他才不管其他人怎么看。


    顾迟舟无法,挥挥手让四方和李嬷嬷将两个孩子抱了下去,这才轻抚景修暝的背,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修暝终于抬头:“迟舟,好事,天大的好事情!”


    顾迟舟也跟着笑起来,顺便问道:“什么好事让陛下这么开心啊?”


    景修暝也故意卖关子:“就是之前朕和你说瞒着你的那件事情,两个月后朕就可以告诉你了,到时间朕想做什么,迟舟你都得答应。”


    顾迟舟打破景修暝的幻想:“陛下你做什么白日梦了?”


    景修暝得意哼哼:“你别不信,到时候你肯定什么都会答应朕的。”


    顾迟舟不和他争论:“陛下用过午膳了吗?”


    经顾迟舟这么一提醒,景修暝才察觉出饿来,便顺势坐下里,看看迟舟今天吃的什么。


    顾迟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想再叫人添副碗筷,顺便多加几个菜。


    景修暝却直接夺过顾迟舟手里的筷子,在顾迟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筷子菜到了面前。


    顾迟舟吃进去,细嚼慢咽的功夫,景修暝已经吃了好几口,见顾迟舟一咽下去,景修暝又及时一筷子送过去,到最后,顾迟舟表示吃饱了,景修暝快速解决。


    吃完饭后,顾迟舟催促景修暝去看奏折,景修暝却耍赖抱着顾迟舟要午睡。


    顾迟舟没有办法:“最多半个时辰。”


    景修暝答应了,抱着顾迟舟,觉得世上没有比此更好的了。


    而景珏栩和沈玉昀被抱走后,李嬷嬷很快端了两碗汤面进来:“太子殿下和沈小公子吃这个好不好?”


    沈玉昀自然是吃什么都可以,景珏栩也没有意见。


    沈玉昀有些不太熟练的用着筷子夹面条,李嬷嬷笑着想要帮忙却被景珏栩抢先。


    沈玉昀咬着面条:“哥哥,刚才伯伯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啊?”


    景珏栩不假思索:“因为大爹和小爹他们两个感情好,感情好才抱的。”


    沈玉昀“哦”了一声,乖乖吃饭。


    景珏栩喂完沈玉昀,才吃自己的饭。


    等吃饱放下碗后,沈玉昀猛的冲过来扑到景珏栩怀里,看着眼前的小团子,景珏栩好笑:“阿昀,怎么了?”


    沈玉昀:“哥哥,这样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也就好了?”


    景珏栩被可爱到了:“你个小学人精!”


    沈玉昀反驳:“我才不是呢!”


    景珏栩捏着沈玉昀的脸蛋,有些发愁:“什么时候你才能胖一点呢?”


    沈玉昀:“我现在吃的可多了,肯定明天就胖的不行了!”


    景珏栩摸了摸沈玉昀的脸蛋,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突然想起他大爹熬的牛乳上,香甜可口又美味,要是能再给阿昀熬上一些……


    虽然知道他大爹的注意不太好打,但景珏栩还是打算试一试。


    此时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阿昀,明天你就要和我一起去国子监上学堂了,你准备好了吗?”


    沈玉昀点了点头:“准备好了,哥哥。”


    小孩子的精力是无穷的,景珏栩带着阿昀熟悉各个宫殿,没想到阿昀最感兴趣的竟然是书法……


    顾迟舟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御书房,他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批阅奏折的景珏栩。


    顾迟舟轻咳一声,景修暝没抬眼,就准确摸到了茶杯的位置,端着坐到了顾迟舟旁边。


    顾迟舟想接过,景修暝还不允许。


    顾迟舟无奈喝完,才问:“陛下要不要解释一下,我好好的在寝宫里睡觉,怎么醒来就到御书房了?”


    景修暝尴尬的咳了一声:“就是那样来的呗。”


    顾迟舟:“……陛下!”


    景修暝理直气壮:“朕只是舍不得你,朕有什么错!”


    顾迟舟简直哭笑不得:“我没说陛下错了,只是有下次,陛下可以直接和我说。”


    景修暝:“朕说了你也不会同意啊!”


    不怪顾迟舟不同意,实在是他在这里的时候,景修暝办事效率直线下降,他发现以后便不怎么来了。


    顾迟舟想了个折中的房子:“日后我每日来御书房陪陛下一个时辰,如何?”


    景修暝还想讨价还价,但顾迟舟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拍板决定了。


    等今日一个时辰结束,顾迟舟披上披风,打算离开,景修暝送到门口,直到看不到了才回去。


    顾迟舟走后没去别处,而是又来到了太医院。


    王神医一天迎了夫夫俩,不禁问道:“迟舟啊,你又是什么事啊?”


    顾迟舟犹豫:“王神医,还是昨天的事情。”


    王神医摆手,声音小了些:“老朽昨日给陛下诊脉,陛下的身体再健康不过了。”


    顾迟舟皱眉,连王神医都这么说,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王神医:“话说迟舟,你为什么觉得陛下身体有恙呢?”


    顾迟舟摇头:“并非身体有恙,而是……王神医,您之前是否遇到过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之人?”


    王神医摸着胡子:“自然是有的,大多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我记得之前我在徐家庄行诊之时,有一农户,家中丈夫时常殴打其妻子,直到一日,那丈夫一刀下去,妻子当场毙命,而家中长子看到,平日老实本分的长子拿着刀追了他爹半条街,最终砍下他爹一条胳膊,之后……”


    王神医叹了口气:“之后那长子却干起偷鸡摸狗之事,也是可惜了。”


    顾迟舟听完沉默许久,才和王神医告别。


    路上,顾迟舟想,难道景修暝也只是因为受到刺激才性情大变的?


    回到宫中的时候,景珏栩和沈玉昀一人手中一只风筝,在院子里飞奔。


    顾迟舟笑着看着,两小孩一发现就火速奔到他身边来。


    顾迟舟蹲在身来,给两个小孩擦了擦汗,问沈玉昀还适应吗?


    沈玉昀笑着:“伯伯,我很喜欢这个,这个有好多好吃的,衣服也好,床也软。”


    顾迟舟微笑着听着:“阿昀喜欢就好。”


    景珏栩也往顾迟舟身上挤,靠着撒娇:“小爹,大爹熬的牛乳好好喝,能不能也给阿昀也熬一些。”


    顾迟舟笑着捏了捏景珏栩的鼻子:“你倒是疼阿昀,不过你先自己和你大爹说。”


    景珏栩知道小爹的意思是自己不行他再出马的意思,高兴的在他小爹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小爹。”


    沈玉昀眼巴巴的看着,他也很想亲亲长得好看的伯伯。


    顾迟舟好像看出来了,一手将沈玉昀拉到身前:“阿昀,伯伯能亲亲你吗?”


    沈玉昀眼睛睁大了,跟做梦似的,却不忘点了点头。


    顾迟舟好笑的轻轻亲了亲沈玉昀的脸蛋,沈玉昀立马脸红了,歪头在顾迟舟脸上轻轻贴了贴,瞬间更加脸红了。


    景珏栩看着好玩,也上去亲了阿昀一口。


    沈玉昀咯咯笑着,顾迟舟摸了摸他们的头:“你们继续玩。”


    说完回到屋子里,而两小孩跑累了,就回屋窝到顾迟舟身边,听顾迟舟给他们念书。


    沈玉昀抱着顾迟舟的腰,突然道:“伯伯,我好喜欢你啊。”


    景珏栩凑过来:“那阿昀,你喜欢我吗?”


    沈玉昀:“喜欢哥哥。”


    景珏栩:“那你喜欢我大爹吗?”


    沈玉昀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虽然景伯伯看上去凶凶的,但是看在哥哥和顾伯伯面子上,他也是喜欢的。


    景珏栩怎么不知道阿昀的想法,笑着揉阿昀的脸:“我也好喜欢阿昀的。”


    沈玉昀笑的更开心了。


    第45章 第 45 章


    景修暝来的时候, 顾迟舟正在教两个孩子写字。


    看着迟舟一左一右围着两个孩子,景修暝罕见的站在门口没有打扰,直到顾迟舟写完一个字, 景修暝才上前把景珏栩挤开, 自己站到顾迟舟身边, 下巴熟练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单手搂住他的腰:“迟舟, 写什么呢?”


    顾迟舟:“教阿昀写字呢。”


    只见纸上隽秀的两个字:阿昀。


    景修暝突然问:“没有大名吗?”


    顾迟舟也想到这个问题,看向沈玉昀:“阿昀有没有大名啊?”


    沈玉昀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就是叫阿昀,显然是家中长辈阿昀阿昀的叫着,这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大名是什么。


    景珏栩却道:“沈玉昀,阿昀的大名叫沈玉昀。”


    景修暝和顾迟舟对视一眼, 顾迟舟很快收回目光,笑着道:“那阿昀便叫沈玉昀吧, 好不好?”


    沈玉昀只管点头:“好!”


    本以为是景珏栩随口乱说, 没想到当晚他们收到去调查阿昀身份的信件, 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阿昀大名竟然真的就是沈玉昀。


    顾迟舟和景修暝对视一眼:“阿昀自己都不知道他大名是什么。”


    景修暝:“这事还真奇了, 我再去问问小崽子还知道什么不!”


    顾迟舟拉住他:“之前阿栩和我讲的, 我不都说给你听了。”


    景修暝抬头:“所以那张战役中, 宋将军……”


    顾迟舟神色也严肃起来, 握住了景修暝的手:“背后之人,必须要加快速度除掉了。”


    景修暝恨不得直接砍掉幕后之人的头, 他咬牙:“朕有分寸, 一定不会让背后之人再祸乱朝纲。”


    顾迟舟抬头,看向景修暝的眼睛:“陛下应知, 这种事情有人极为擅长。”


    景修暝:“迟舟,朕不想和你讨论那个人。”


    顾迟舟:“可是现在正是……”


    景修暝直接躺床上翻身,表示自己的拒绝。


    顾迟舟凑到景修暝耳边:“陛下,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一生,只对陛下动过心。”


    景修暝猛地坐起来:“当真?”


    他相当艰难的找回理智来:“迟舟你该不是为了让朕放废太子出来,特意编造的谎言来骗朕的吧?”


    顾迟舟:“陛下应该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人的。”


    景修暝激动的直接捧着顾迟舟的脸开始狂亲,顾迟舟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景修暝又停止了,他们离的极近,呼吸相闻,顾迟舟已经感受到景修暝的情动了,但景修暝最后又忍住了:“迟舟,朕也是,朕不止这辈子,朕连下辈子都只喜欢你。”


    顾迟舟:“下辈子的事情谁说的准?”


    景修暝无理取闹:“朕说是就是。”


    说完抱着顾迟舟,他不得不想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迟舟,但是废太子还是不能赦免,这不是朕在争风吃醋,这还关乎着社稷稳定,朕不能放他出门。”


    顾迟舟:“我知道陛下有陛下的考虑,但陛下可以派废太子协同办案。”


    景修暝皱眉许久:“那便给他个机会,希望他不会让朕失望。”


    *


    晚上的时候,沈玉昀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想着顾伯伯香香软软的怀抱,轻轻的把他揽进怀里……


    沈玉昀突然拉住景珏栩的手:“哥哥,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景珏栩:“阿昀,你问啊。”


    沈玉昀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壮着胆子:“哥哥,我可以让顾伯伯当我的爹吗?”


    景珏栩还以为是什么呢:“当然可以了。”反正以后阿昀和他在一起后,也得管他小爹叫小爹,管他大爹叫大爹的,他不介意阿昀提起教。


    “真的吗?”沈玉昀有些激动。


    “真的。”景珏栩搂住沈玉昀,“睡觉了阿昀,睡觉才能长高高,你明天可以和小爹说这个事情。”


    由于他还没有和大爹说牛乳的事情,所以今天送来的牛乳只有一份,他让阿昀喝,阿昀却不肯吃独食,最后两人一人一口分完的,还喝了好久。


    景珏栩打了个哈欠,心想,他大爹给他熬牛乳都不情不愿的,怎么才能说服大爹也给阿昀熬一份呢?


    第二天一早,两小孩打着哈欠就被人从被窝里抱出来了,沈玉昀还有些不习惯,景珏栩及时道:“阿昀,是要去国子监了。”


    沈玉昀立马放下心来,出来的时候朝主殿看了好几眼,景珏栩知道他是记挂着昨晚的事情:“小爹他身体不好,要多睡一会儿。”


    沈玉昀眼中满是担忧:“顾伯伯每天都要喝药,药苦的。”


    景珏栩牵着沈玉昀的手,他早就偷偷跟他大爹打听过情况了:“再过一段时间,小爹就不用喝药了。”


    沈玉昀因为这句话开心了,和景珏栩一起去了国子监。


    等下学堂后,沈玉昀就迫不及待的想去问顾伯伯愿不愿意当他小爹。


    一回宫,沈玉昀就扑到顾迟舟怀里:“伯伯。”


    顾迟舟一手牵一个小孩:“喜欢去国子监吗?”


    沈玉昀点头:“喜欢。”


    景珏栩在一旁帮忙说好话:“阿昀表现可好了,刘太傅都喜欢阿昀。”


    沈玉昀被夸的红了脸,时不时看顾迟舟一眼。


    顾迟舟询问自己儿子阿昀这是什么意思,景珏栩笑笑没说,给了阿昀一个鼓励的眼神。


    沈玉昀深吸一口气:“伯伯,你也能当我的小爹吗?”


    顾迟舟也思考过这件事,他摸了摸沈玉昀的头:“阿昀,这件事情,伯伯要和你景伯伯商量一下。”


    沈玉昀急忙道:“我不要景伯伯当大爹的。”


    顾迟舟被逗笑了:“那可没有办法哦,要是我当你小爹的话,那景伯伯就是你大爹了。”


    等晚上的时候,顾迟舟把这件事情讲给景修暝听,景修暝挑眉:“认你做小爹,那小崽子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嘛!”


    顾迟舟拍了景修暝一下:“说什么胡话呢!”


    景修暝却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他想着这件事:“他想叫爹就叫爹吧,不过这件事情不宜对外公布。”


    顾迟舟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便定了下来。


    从此,沈玉昀也就跟着景珏栩一起喊大爹小爹了。


    因为身边跟了一个人,景珏栩更有动力了,也勤奋刻苦不少。


    而沈玉昀天生喜欢读书似的,对着枯燥无味的文章,也听的津津有味,所以即使学得晚,很多地方不如景珏栩,也格外受太傅们喜欢。


    第46章 第 46 章


    如此大概过了一月, 景修暝最近去太医院的频率越来越高,但众位太医对景修暝也越来越忽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神情严肃的众位太医, 景修暝想问话, 却被王神医无情的赶了出去:“陛下, 就算是为了迟舟那孩子, 这段时间还是请您克制自己, 不要太频繁的来太医院了。”


    景修暝被推出去,他憋着火, 自然有其他人要遭殃。


    几日之内,景修暝和方致远联手,朝堂上的官员就少了一小批,朝堂和民间都有了不少不太好的声音。


    景珏栩看不下去, 一下学堂就拉着沈玉昀去找他大爹,但景修暝和方致远在御书房里不知道还在商谈着什么, 罕见的不肯让他进去。


    景珏栩无法, 只能先去找他小爹。


    一进去, 景珏栩跑去抱住他小爹大腿:“小爹,你知不知道大爹他最近杀了好多人啊……”


    景珏栩感觉自己说他大爹坏话似的, 但又不得不说。


    顾迟舟突然问:“朝堂上的事情, 哪个讲给你听的?”


    听到小爹这么问, 景珏栩才猛地察觉出不对来, 这些日子,他大爹和小爹以及身边的人都特意没有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他, 甚至是刻意瞒着他, 但没想到今天下午在国子监的时候,就偏偏听到有宫人在他面前窃窃私语, 讨论的正是近日朝堂上的事情。


    现在想来,似乎是特意跑到他面前来嚼舌根似的。


    意识到自己被当枪使了,景珏栩气坏了,但还是嘴硬,甚至就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大爹他不问青红皂白的就直接把这么多人砍了,也不对啊!”


    景珏栩上辈子就知道他大爹性格阴晴不定,杀人如麻,但是自从他这辈子重来以后,发现他大爹和他想象中差了很远,以至于景珏栩都快忘记上辈子他大爹的样子了,但是现在他大爹突然搞了这么一出,景珏栩才后知后觉他大爹还是上辈子的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所有的柔情和妥协只给了他大爹。


    “看来你对你大爹还是不够了解。”顾迟舟道,“不过这些事情你可以去问他,让他教你,慢慢学,我和你大爹也不会嫌你笨,但以后在外面不要听什么就是什么。”


    景珏栩涨红了脸:“小爹,我不笨的。”


    沈玉昀也附和:“哥哥可聪明了。”


    “你还小。”顾迟舟摸摸景珏栩的头。


    要是景珏栩真的是六岁的年纪,也不会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但是景珏栩上辈子都二十岁了,现在还被他小爹说是小孩子,景珏栩多少有点不服:“难道大爹他随意处罚人就对吗?”


    顾迟舟叹气:“谁说你大爹随意处罚人了,你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就来认定了你大爹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景珏栩:“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了?”


    顾迟舟笑了:“你可以现在去御书房,看看你大爹怎么说?”


    沈玉昀全程眨着眼睛,突然道:“我也觉得大爹不是坏人。”


    景珏栩磨牙,不重的捏了沈玉昀脸蛋一下,没想到连阿昀都不向着他。


    沈玉昀抱着景珏栩胳膊撒娇:“哥哥,你是好人,小爹和大爹也是好人。”


    景珏栩看着非常坚定的阿昀,突然有些愧疚,连阿昀都相信他大爹,他自己却不相信。


    顾迟舟看向屋外,突然笑了:“行了,你大爹现在来了,你自己问他。”


    景修暝笑着,跟没看到两小孩似的,先对顾迟舟一顿嘘寒问暖,亲摸搂抱,直到被顾迟舟推开,才想起来:“刚才在说问什么?”


    顾迟舟轻抬了下巴:“你们自己说。”


    说完不理父子二人,自己坐下悠闲的喝茶看书。


    沈玉昀寻着顾迟舟过去,窝在顾迟舟怀里,虽然很多字看不懂,但也坚持跟着他一起看书。


    顾迟舟将人轻轻搂着,时不时抬眼看一眼那父子两。


    景珏栩别别扭扭的问:“大爹,你为什么清理了朝堂上那么多人啊?”


    景修暝敲了下景珏栩的脑袋:“小孩子知道这些做什么?玩你的去吧。”


    对上顾迟舟不赞同的眼神,景修暝才正色起来:“这件事情是谁和你说的?”


    景珏栩面对他大爹,显然没了刚才的底气,支支吾吾的:“就是有人,有人故意在我面前说的。”


    景修暝气笑了:“你既然知道,却还是因为别人随便搬弄的几句话,就舞到朕面前了,朕看啊,你这个太子,不做也罢!”


    景珏栩有些无措的抬起眼,仰着头看他大爹,他只是问了一句,他大爹就这么说,甚至还有废太子的念头,景珏栩眼睛有些涩,他一直觉得就算大爹不知道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对他也还算不错,他们两人之间也算有亲情。就算是他知道他大爹杀了很多人,他第一反应也是来劝他大爹的,而他大爹直接就不想要他了。


    眼看着景珏栩越来越委屈,马上就要哭了,顾迟舟看不下去了:“陛下!”


    景修暝敲了一下景珏栩的头:“行了,跟着朕来吧,朕给你讲讲。”


    景修暝领着景珏栩走了,沈玉昀担心的看着两人的方向:“小爹,哥哥会不会被打啊?”


    顾迟舟摸了摸沈玉昀的头发:“不会,你大爹他有分寸的。”


    沈玉昀点了点头,却还是有点担心,书也看不下去了,一直关注着门口,在顾迟舟身上晃来晃去的。


    顾迟舟看不下去了:“想去看?”


    沈玉昀点了点头。


    顾迟舟刚起身,景修暝就带着景珏栩回来了。


    沈玉昀急忙扑上去,自己检查,看他哥哥是不是还完好无损。就是景珏栩一切都好,只是脸看着格外的红:“哥哥,你怎么了?”


    景珏栩全都是臊的,被小爹说笨的时候他还不服气,但是刚才被他大爹一顿教育,景珏栩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笨啊!


    景修暝和顾迟舟要说话,便把两个小孩赶走了,路上,沈玉昀偷偷看了景珏栩好几眼。


    景珏栩无奈:“阿昀,想问什么就说吧?”


    沈玉昀讨好的笑了笑:“哥哥,你现在觉得大爹是好人吗?”


    景珏栩想起刚才他大爹把他喊到小书房里,然后一个个问题抛出来,景珏栩一个都接不住,那时候景珏栩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哥哥?”沈玉昀疑惑的喊道。


    景珏栩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大爹算不算是好人,但是他……是个好皇帝。”


    沈玉昀:“那我觉得,大爹他是个好人。”


    景珏栩汗颜,他竟然还没有五岁的阿昀看的通透:“知道了,阿昀,晚上想吃什么?”


    沈玉昀认真思考着,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景珏栩看到被逗了了:“阿昀,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玉昀急忙去擦嘴,才发现自己被骗了,而景珏栩早就跑远了,沈玉昀急忙去追。


    景修暝随意的坐在顾迟舟身边:“还满意吧?”


    顾迟舟点头:“阿栩有时候转不过来弯,陛下还是需要多教教他。”


    景修暝:“迟舟要这么说,朕就要收点利息了。”


    顾迟舟由着景修暝压着,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主要是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发现了,景修暝克制着不肯碰他,虽然顾迟舟不知缘由,有时难免也会有难以克制的时候,但每次景修暝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还不许他自己发泄。


    感受到脖子上温热的触感,顾迟舟有些不乐意的推人:“够了,陛下。”


    景修暝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怎么可能够,他已经忍了一个多月了,时时刻刻忍着都快要爆炸了似的,但偏偏离神药研制出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不想也不会前功尽弃的,他一定要让迟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他。


    景修暝埋在顾迟舟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迟舟,真的好喜欢你啊。”


    顾迟舟“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景修暝又蹭了蹭:“朕好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顾迟舟被逗笑了:“陛下最近变得好奇怪。”


    景修暝稍微起来了一点,好可以完整的看清人:“朕哪里奇怪了。”


    顾迟舟笑着没有说话。


    景修暝今天一定要问出来自己哪里奇怪,鼻尖顶着顾迟舟的鼻尖逼问,得不到回答就把人亲的气喘吁吁,还是得不到回答就开始挠人。


    顾迟舟笑着躲不开,眼睛带着些泪花求饶似的看着景修暝。


    景修暝猛地起身,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离迟舟远一点就要控制不住了。


    顾迟舟也跟着起身,有些疑惑:“陛下怎么了?”


    景修暝还没想好说辞呢,外边突然传来周禄有激动的声音:“陛下,陛下,皇夫,药成了,太医院传来消息,说药成了。”


    景修暝听到这话,急忙起身往外跑,结果左腿拌右腿,直接摔倒了。


    顾迟舟有些吃惊,他很少见过景修暝如此失态的时候,他有些担忧的扶起景修暝,“陛下,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景修暝转身,激动的握住顾迟舟的手:“迟舟,你的病有治了。”


    第47章 第 47 章


    顾迟舟第一反应是景修暝在和他开什么玩笑, 但景修暝神色严肃,并且他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顾迟舟罕见的愣住了神。


    景修暝将人抱住, 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红的场景:“迟舟,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顾迟舟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机械的跟着重复:“太好了。”


    景修暝牵着顾迟舟:“走, 咱们去太医院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顾迟舟被拉着走了半路,才回过神来, 问是什么个情况。


    景修暝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瞒着你的那件事情,不和你说是因为怕你有了希望,最后又失望。”


    顾迟舟点了点头, 笑了:“我明白陛下的考虑。”


    他年幼的时候,家中长辈请过无数次大夫, 那些大夫声名远播, 每一个到来之前, 顾迟舟都想着自己要是能好了会如何如何,但每一个大夫都是对于他的病都是束手无策, 渐渐的, 顾迟舟也就不抱希望了, 他知道, 有时候希望比失望还要可怕。


    到达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里人人都在欢呼, 见到景修暝后, 急忙把神药送了上去。


    景修暝握着那个小瓶子,手都有些抖, 他急忙放到顾迟舟手中,紧紧握住。


    王神医更是脸都红了,周围一群人围着,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见到两人后,王神医只说了制药的过程,便提出了辞行。


    顾迟舟:“王神医,这已经是您第二次救我了,救命之恩,迟舟永生难忘,但现在您年事已高,身体不便,我知您医者仁心,但何不留在京城,也可行医救人,我与陛下也可照拂您一二。”


    景修暝也尝试挽留:“王神医,太医院不好吗?”


    其他太医也都不舍得看着王神医,纷纷劝着。


    王神医摸着胡子,笑了笑:“太医院很好,不过这里的医者已经够多了,不缺老朽一个,老朽还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景修暝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对王神医有了一定的了解,问王神医之后有什么打算,要去什么地方,王神医摇了摇头:“老朽也不确定,这世上还有很多地方,他们那里也许没有好的医者,也许看不起病,老朽要去的就是那种地方。”


    景修暝早就发现之前是自己看轻了王神医,对于这种心怀世人之人他是打心眼里的佩服:“朕说的话永远有效。”他说的是之前的种种允诺,虽然现在王神医可能用不上,但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王神医倒是没有其他反应了,而是道:“其实老朽现在倒是有一想法。”


    景修暝摆手:“王神医请讲。”


    王神医:“老朽这几日在太医院中所见甚多,发现许多医术超群的太医每日却只问诊几次,老朽觉得甚是浪费,不如日后若是宫中不忙,让众位太医出宫义诊如何?”


    景修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王神医见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要收拾东西离开。


    景修暝心情好,问其他太医:“朕之前答应了的事情不会反悔,众位爱卿有什么愿望都可以提出。”


    众位太医沉默了,陛下的事迹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虽然现在陛下心情好,但他们又不敢轻易尝试,或者说大家不知道陛下的底线在哪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观望的时候,一位太医突然站出来,跪在二人面前:“之前陛下允诺,如果能将神药研制出来,每个人都能提出自己的心愿,老臣现有一心愿,还望陛下成全。”


    景修暝难得的和颜悦色,摆手:“好说,都好说,爱卿请讲。”


    太医没有起来:“老臣有一不争气的儿子,前些日子醉酒后在西街纵马,不小心撞死一人,老臣不奢望陛下能赦免其罪,只希望陛下可以留他一条性命。”


    景修暝刚想答应,却被顾迟舟拦住:“此事容后再议,三日之内陛下会给出答复,还有其他太医,也可在这三日之内呈上折子,能满足的我与陛下会尽量满足。”


    拿到药,回去的路上,顾迟舟提出这件事情来,景修暝不解:“朕已经答应过太医们,可满足他们所有要求,不可言而无信。”


    顾迟舟:“但国有国法,陛下不可因私事无故修改。”


    景修暝也有些愁:“迟舟,那你说怎么办?”


    顾迟舟:“这件事情我不便多说,不过陛下可以和方丞相商量一番。”


    景修暝其实不愿在这些事上费心费力,依他之间直接把那太医儿子放掉便好,但既然迟舟提出来了,他便要妥善处理:“不管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先吃药,养好身体再说。”


    顾迟舟点了点头,握紧手里的药瓶,他看着那么小的一个瓶子,现在想来还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曾经一点都没有希望的事情现在突然成真,真的不切实际。


    “谢谢陛下。”顾迟舟扭头道,他知道这药能制作出来,所有的压力都是景修暝承担了,而自己一无所知。


    而想到刚才王神医讲的,此药最好的药效时间便是禁欲后两月,顾迟舟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些日子里,景修暝为何明明对他有欲望又极力压制,一切都是为了他在打算。


    但顾迟舟还没有感动两秒,景修暝就凑过来:“想谢朕,等你身体好了以后……”


    景修暝在顾迟舟耳边说了几句话,成功让顾迟舟整个人都变成了粉色,他笑的混不吝的,全然不管顾迟舟瞪他的眼神,美滋滋的想着,等迟舟身体好了以后,要这个样子,还要那个样子。


    顾迟舟想要拒绝,但景修暝一副“我不听”的样子,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景珏栩回宫后,发现宫内喜气洋洋,一问才知道是他小爹的神药研制出来了,高兴的同时有点不服气,他大爹竟然都不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好歹神药还是他带回来的。


    沈玉昀听到这个消息,眨着眼睛,拉着景珏栩的袖子:“哥哥,所以以后小爹都不用吃药了?”


    景珏栩点了点头:“好不好?”


    沈玉昀高兴的蹦了起来:“太好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吃药是苦的,何况小爹每日都要吃上几次药,他便更加心疼。


    现在小爹身体要好了,沈玉昀迫不及待想要跑到顾迟舟跟前,却发现主殿的门又被关上了。


    沈玉昀疑惑,小爹怎么又睡的那么早呢?


    景珏栩知道情况,八成又是他大爹要求的,不过阿昀现在还小,他也没有想过和阿昀解释。


    等两人完成了课业,主殿里有人过来,传话要两人一起过去吃饭。


    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的,沈玉昀见到顾迟舟的瞬间就扑进人怀里:“小爹,我好开心啊,有药药你能好起来真好!”


    顾迟舟摸了摸沈玉昀的头发:“谢谢阿昀。”


    景珏栩也跟着贴上去,碰到他小爹的瞬间,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紧紧抱着顾迟舟的腰,想着这辈子真好。


    只有他知道,上辈子小爹病治好有多不容易,而没有小爹的日子有多难过!


    现在小爹的病好了,他大爹也是正常的,阿昀也在自己身边,景珏栩觉得人生都没有遗憾了。


    景修暝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把景珏栩抱在自己腿上,不太熟练的给他擦着眼泪:“行了,大男子汉哭什么哭!”


    景珏栩小声反驳:“我又不大!”


    景修暝罕见的没有教育他,还顺着他的话说:“那便是小男子汉,但小男子汉也是景朝的太子,今日情况特殊,朕允你哭一哭,以后就不允许了。”


    景珏栩点了点头,沈玉昀探出脑袋来,手指点着脸蛋:“哥哥羞羞。”


    在场的人都被逗笑了,景珏栩也顾不上抱着他的人是他大爹了,火速把头埋进了他大爹怀里。


    景修暝感受着这香香软软的一小团子,有点无措的看了顾迟舟一眼,寻求帮助。


    顾迟舟笑着,却并不打算伸手帮忙。


    景修暝不太熟练的拍了拍景珏栩的后背,景珏栩也后知后觉他现在正在撒娇的人是他大爹,顿时也有些尴尬。


    看到两人同样僵硬的身体,顾迟舟笑着把景珏栩抱在自己腿上,顺手把沈玉昀塞到景修暝怀里。


    顾迟舟再次给景珏栩擦了擦泪:“阿栩,小爹要谢谢你。”


    景珏栩疑惑的抬头。


    顾迟舟笑了笑,没有说为什么:“饿不饿,先吃饭?”


    景珏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沈玉昀乖乖的坐在景修暝怀里,好奇的看着两人。


    景修暝感觉现在怀里这个团子更软,更加不敢动了。


    顾迟舟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想着以后还是得让景修暝多和两个孩子接触接触。


    有好事来临,这顿饭每个人吃的都非常开心。


    吃完饭后,两个小孩子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看顾迟舟从小瓶里倒出一颗药来,就着温水喝下。


    沈玉昀好奇:“以后小爹只吃小药丸,就不用喝那么多难喝的药了?”


    顾迟舟笑着点了点头。


    沈玉昀小拳头伸出:“好耶!”


    吃完饭,景珏栩赖在顾迟舟身边不想走,沈玉昀也不想走。他们现在沉浸在喜悦里,什么都不想干,只想陪着顾迟舟。


    结果景修暝只待了一会儿,便一提溜,将景珏栩提起:“走吧,陪朕批奏折去!”


    景珏栩小手小脚同时乱蹬:“我今日不要去了,我要陪小爹,我要陪小爹。”


    景修暝磨牙,他还想陪迟舟呢,可惜迟舟就是不肯,非要他去批奏折,不过答应了他好多条件就是了,景修暝直接毫不留情把人拎走了。


    第48章 第 48 章


    景珏栩出门后, 才放弃挣扎,他看着大爹,非常无奈的问:“大爹, 为什么非得我和你一起去御书房啊?现在小爹病好了, 我们不应该一起庆祝庆祝吗?”


    景修暝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吗?”


    景珏栩这才反应过来:“是小爹让你去御书房的?”


    景修暝没说话, 但景珏栩知道这就是事实了。


    他忍不住想笑, 确实是他小爹能做出来的事情:“那你为什么非得拉上我啊?”


    景修暝往下瞥了景珏栩一眼, 景珏栩识相的闭上了嘴。


    景修暝这才心情好了些,不在提溜着, 改成将景珏栩抱在怀里。


    景珏栩看着他大爹,知道即使小爹赶他去了御书房,他大爹也是开心的,因为以后他小爹就能一直陪着他们了, 想着想着,景珏栩自己就忍不住乐出了声。


    景修暝罕见的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很快就收起笑容来:“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说吧, 想要什么赏赐?”


    说实话,景珏栩想不到, 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到自己还想要什么:“不如, 以后大爹熬牛乳的时候再多熬一些吧, 我和阿昀要一起喝。”


    景修暝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景珏栩,似乎眼神里在询问:就这?


    景珏栩还真想不到别的愿望了。


    景修暝恨铁不成钢, 甚至今天高兴, 还特意给这个便宜儿子放了水:“再换一个。”实际上他早就沈玉昀也喊他大爹的那天,也熬上了他的那份, 在他看来那些分量两个小孩子喝也是够够的,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小崽子竟然傻傻的都没有发现。


    景珏栩当然是发现了的:“我知道大爹熬的牛乳多了许多,可是……可是我与阿昀正在长身体,饭量自然也见长……”


    景修暝略带震惊的看着景珏栩,一时间忍不住颠了颠胳膊上的重量,确实重了,忍不住感叹:“还真是个小猪崽子,要是迟舟也有这个饭量就好了。”


    景珏栩听到前边的话又想生气,听到后边却反应过来,也许在大爹的想法中,吃的多反而是一件好的事情。


    景修暝说完后自然也想起上次说小崽子胖,小崽子就哭的事情来,一时间怕小崽子又开始哭,这时候迟舟不在身边,那可就麻烦了。


    但没想到小崽子竟然没有反应,景修暝松了口气,带着景珏栩来到御书房:“朕给你个特权,这个愿望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想。”


    景珏栩抬头,景修暝又道:“以后牛乳也会多熬一些的。”


    景珏栩眼睛亮闪闪的:“谢谢大爹!”


    进去后,景修暝以很快的速度批完奏折,批完他就想走,没想到方志远这时候又来找他,景修暝直接想轰人了,结果听到方志远说是为太医的事情而来。


    想起迟舟对这件事情的在意,景修暝还是放人进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懒得商讨这些,看到眼前的景珏栩便有了注意:“方丞相,不如这件事,由你和太子一起讨论出一个结果来,也当做是对太子的历练,如何?”


    方志远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景珏栩了解到事情原委后,虽然知道他大爹是想省事,但也还是愉快的答应了下来,这种事情以后只会只多不少,他大爹想退休的念头已经越来越强烈了,这些担子他迟早得挑。


    分配好任务后,景修暝就迫不及待离开了,留下景珏栩自己单独面对方志远。


    说实话,景珏栩对于方志远还是有点忌惮的,这老狐狸太精了,几乎什么都瞒不住他。


    方志远却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也没有因为景珏栩年纪小而敷衍,而是认真讲起那位太医的情况:“据臣了解,陈太医家中三代单传,陈太医更是在而立之年才有了孩子陈崇,陈老夫人便对这个孙子便极尽宠爱,平时宠的无法无天,不过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情,使些银子也就搞定了,这就导致那孩子更加目中无人,目无法纪,直到那陈崇年岁越来越大,干的事情也越来越荒唐,一月前陈崇在花楼中为一女子争风吃醋,喝醉酒后在大街上纵马,撞死商贩一人,陈家这才保不住了。”


    景珏栩忍不住皱眉,这种家中长辈溺爱未及时管教的倒也不少见,京中许多纨绔子弟皆是如此,但涉及到人命就是大事,如果就此放了陈崇,难免有违律法,但如果不放,又有损他大爹的威信。


    景珏栩突然想到:“那陈太医对自己这个儿子看法如何?”


    虽说陈太医能跟他父皇提出这个要求来,足以见得对这个儿子的重视,但方丞相刚才所说,也只有陈家老夫人对陈崇的纵容,并未见得陈太医对陈崇的态度。


    方志远没想到这小太子能这么快抓到关键之处:“太子算是问到了点子上,陈太医平时对陈崇倒是管教甚严,但抵不过家中母亲宠溺,据说这次陈太医也没打算为陈崇求情,不过陈老夫人以命相挟,陈太医是忠孝之人,再加上陈家无后,陈太医才不得已答应。”


    景珏栩摸着下巴,方志远看着只觉得太子可爱,小孩样子却偏偏一副大人神态。


    景珏栩抬头:“你刚才说陈崇逛花楼,那他自然是有相好的了?”


    方志远这下是真惊讶了:“太子殿下连这都知道?”


    景珏栩抿住嘴,没有说话。


    方志远看出来后,调侃道:“臣这下可是有罪了,要是让陛下和皇夫知道,太子殿下是和臣讨论后就知道了这些,可就要饶不了臣了。”


    景珏栩小脸都憋红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说有没有就行了。”


    方志远敛起笑容:“那陈崇确实有不少红颜知己。”


    景珏栩:“这就好办了!”


    方志远笑着问道:“不知太子有何办法?”


    景珏栩:“陈家缺的是血脉,那给陈家留个血脉不就行了,方丞相你说呢?”


    方志远作揖:“太子英明。”


    结束后,景珏栩迅速离开御书房,不出他所料,等他回来的时候,小爹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只能回到自己屋子里。


    在门口,景珏栩就看到阿昀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他轻声走过去,让身边照顾的嬷嬷和太监不要出声,看着阿昀粉嘟嘟的脸蛋,景珏栩忍不住笑了,阿昀最近终于长了些肉。


    景珏栩看不够的时候,沈玉昀一个点头,猛地醒来,看到景珏栩后可高兴了:“哥哥,你回来啦?”


    景珏栩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以后阿昀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沈玉昀摇头:“才不可以,就是要等哥哥!”


    景珏栩心里甜的不行,阿昀今天也很高兴,撒了好一会儿娇,多要得了两个果脯。


    景珏栩掰开沈玉昀看他的牙:“今日有好事发生才能多吃的,以后就不可以了。”


    沈玉昀乖乖点头:“好的哥哥,真希望以后日日有好事情发生。”


    景珏栩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多好事啊?”


    这种好心情在整个宫里都持续了不少时间。


    期间,王神医要走,不过有太医院太医拉着他商讨医术,再加上京城也有着病人许多,王神医便决定在京城在多留半月。


    看着小爹每天轻轻松松的吃药,景珏栩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天在御书房,景修暝批完奏折后,没有第一时间就走,景珏栩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他大爹,然后发现他大爹也看了自己好几眼。


    景珏栩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大爹在想什么。


    景修暝难得犹豫许久,还是问道:“你给你小爹准备生辰礼物了吗?”


    景珏栩点头:“自然是准备了的,不止我准备了,阿昀也准备了。”


    景修暝眯了下眼睛,直接问:“你们都准备的什么?”


    听到景珏栩的回答后,景修暝满意了,看着姐姐下去的眼神中好似带了点轻蔑。


    景珏栩却看不懂了,他大爹似乎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他小爹的生辰礼物了,难道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景珏栩疑惑着,自然也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景修暝敲了下景珏栩的额头:“你懂什么?”


    说完开心的背着手走了。


    第49章 第 49 章


    景珏栩嘴角抽了一下, 突然好奇起他大爹给他小爹准备的生辰礼物是什么了。


    顾迟舟生日来临,宫中一下子热闹起来,可见景修暝对此事的重视。


    白日里接待命妇, 参加晚宴, 顾迟舟是无可挑剔的皇夫, 直到一切形式结束后, 四人聚在桌子上, 对于他们来说生辰才正式开始。


    顾迟舟屋子里堆着数不下的礼品,他去一眼没看, 而是看着眼前的几人。


    景珏栩和沈玉昀笑着把自己的礼物递了过去,顾迟舟小心打开,景珏栩送的是一副画,他们一家四口的画像, 不过画像上两个孩子亲昵的依偎在顾迟舟怀里,而景修暝板着脸站在顾迟舟身后, 倒也有几分形似。


    顾迟舟笑着继续打开沈玉昀的, 只见是苦练的一副字, 虽然稚嫩,但也看得出用心。


    顾迟舟看完后连连夸赞, 挨着亲了亲两个孩子粉扑扑的脸蛋, 显然十分喜欢这两份礼物。


    景修暝看的酸死了, 急忙把人挤开:“迟舟, 还有我的呢。”


    顾迟舟笑着抬头:“陛下的在哪里呢?”


    两个小孩也都抬头好奇的看着景修暝。


    面对好奇的眼神,景修暝挥手:“你们两个回去吧, 接下来就没你们的事情了。”


    景珏栩和沈玉昀不情不愿的离开, 但实际偷偷躲在了门口。


    宫人们看到捂嘴偷笑,倒也没有真的让两个小孩走。


    只见顾迟舟被蒙住眼睛, 景修暝横抱着带到了一处地方,才将他放下。


    顾迟舟站稳后,手刚摸上眼睛上的布,就被景修暝抓住手:“还不到时间。”


    顾迟舟只能静静等待着。


    “好了。”景修暝站在身后,解开顾迟舟眼睛上的布带,在顾迟舟睁眼的同时在背后抱住了他。


    顾迟舟抬头的一瞬间,烟花在空中绽开,他有些出神的望着,景修暝对这些美景没有多大的欣赏,只顾着看顾迟舟的开心。


    “喜欢吗?”景修暝小声问。


    顾迟舟点头,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


    景修暝莫名的有些嫉妒那些烟花,要是迟舟这么一直专注的看着自己有多好。


    但老天好像听到了景修暝的心声,顾迟舟转身,捧住了景修暝的脸:“陛下这么知道我喜欢看烟花?”


    景修暝红了脸:“朕胡乱猜的罢了。”


    他才不会告诉迟舟,这些日子里他想了无数方案,又觉得没一个都不够好,他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迟舟,却又觉得什么都配不上他的迟舟,这些东西也只是勉强讨迟舟欢心罢了。


    顾迟舟笑得开心,景修暝只矜持了几秒就忍不住跟着笑,同时得意的给顾迟舟透露:“还有呢!”


    顾迟舟转身的功夫,所在的御花园里就凭空多出许多盆花来,然后这些花又在一瞬间绽放。


    “陛下是怎么做到的?”顾迟舟惊叹。


    躲在不远处的沈玉昀也小声的“哇”了一声,然后被景珏栩快速捂住嘴,“嘘”了一声。


    沈玉昀点头,表示自己不说话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


    景珏栩看着满天的烟花和二月开出的花海,不得不有点佩服他大爹了。


    他们这边阵仗搞得大,第二天整个京城几乎传遍了,谣言也越来越离谱,有天神下凡为皇夫庆祝,万花一夜之间全都开放之类的,不过当事人也只笑笑罢了。


    第二天,顾迟舟还窝在景修暝怀里,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突然来人禀报,说王神医要辞行。


    顾迟舟没想到这么快,但事先答应了王神医,他们便准备了许多东西,为王神医送行。


    王神医一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收,只是单独把顾迟舟叫到一边。


    王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迟舟啊,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放心。”


    顾迟舟不知是何事情:“王神医请讲。”


    王神医叹了口气:“还是阿栩这孩子,这些日子陛下对你如何我也看到了,阿栩是你们亲生孩子这件事,还是不要瞒着陛下的好。”


    顾迟舟笑了:“我会的,王神医请放心。”


    王神医:“那老朽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怎么了?”送走王神医,回去的路上,顾迟舟摸了摸景修暝的脸颊,问:“陛下不高兴?”


    景修暝忽然抬头,眼中满是委屈:“迟舟,朕对你不好吗?”


    顾迟舟不解:“陛下对我很好啊。”


    景修暝更加委屈了:“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说什么,朕就信什么,明明你和小崽子长得那么像,你说你和小崽子没关系,朕也信了,可你为什么要骗朕呢?”


    顾迟舟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是这个,他叹了口气:“我没有骗陛下。”


    景修暝别过头,一时有些不想面对顾迟舟:“朕已经听到你和王神医的对话了,他说小崽子是你亲生孩子,你没有反对,你一直以来都在骗朕。”


    顾迟舟想起这段时间景修暝所做的事情,他本想在阿栩生辰的时候告诉景修暝全部的,但现在时机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如果陛下现在就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陛下。”


    “朕想知道。”景修暝非常肯定的对顾迟舟道。


    “好,那我就告诉陛下。”顾迟舟笑着说。


    第50章 第 50 章


    景修暝愣了下神, 静静的等待着顾迟舟的答案。


    顾迟舟不自然的抿了下嘴:“陛下,如果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陛下会如何?”


    景修暝认真想了想:“就算迟舟你是妖怪, 专门吸朕精气的, 朕肯定也会全都给你……”


    顾迟舟红着脸急忙捂住景修暝的嘴:“不是这个, 陛下别说了。”


    被景修暝这么一打岔, 顾迟舟的焦虑也减轻了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讲出:“倒也算不上妖怪, 只不过我能生孩子罢了。”


    景修暝:“我也能啊。”只不过他不愿意和别人生,再加上他也不喜欢小孩子,只想守着他的迟舟。不过要是迟舟能给他生孩子,他也就勉强能接受那个娃娃吧。


    顾迟舟知道景修暝一时想不到那出, 便牵着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肚子上:“我说的生,是孩子在我肚子里长大, 从我肚子里出来, 陛下懂了吗?”


    顾迟舟抬起眼, 看向景修暝。


    景修暝那一刻脑子仿佛停止运作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顾迟舟的意思, 还傻乎乎的问:“迟舟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 阿栩是我和陛下的孩子。”顾迟舟带着景修暝的手继续移到自己肚子上那道疤痕处, “阿栩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我和陛下的孩子,当年便是王神医为阿栩接生的。”


    景修暝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你是说?”


    顾迟舟点了点头, 语气里带着些自嘲:“很奇怪是不是,哪有大男人能生孩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景修暝紧紧抱进了怀里,顾迟舟还没开口,景修暝轻声问道:“迟舟,疼不疼?”


    一瞬间,顾迟舟红了眼眶,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疼。”


    景修暝:“迟舟,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顾迟舟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很害怕,不知如何对你讲,加上当时你要出征……”


    当时大战在即,景修暝亲自带兵出征,那场战役十分重要,他不能让景修暝分心。


    单他一人留在皇宫,景修暝便已是万般不舍,如果再让景修暝知道自己有孕后,段段不会安心上战场了,顾迟舟只能选择将此事瞒下。


    当时他想着,等景修暝回来后,便尝试着把这件事告诉他。


    但他没想到的是,等到景修暝胜仗归来后,看到阿栩第一眼,便认定阿栩是他与其他人的孩子,甚至在气急的情况下说了许多不好的话。


    那时候,本就不知道如何开口的顾迟舟也闭上了嘴,堵着气任由景修暝误会。


    景修暝气过头后,还是舍不得顾迟舟,只不过看着景珏栩这小崽子心情复杂,当时更是为了报复顾迟舟,硬是让这小崽子跟自己姓,以此想来达到气顾迟舟。


    但折腾也折腾过了,景修暝一边不断查着小崽子的生母是谁,一边依旧每晚跑到顾迟舟房间里亲热,他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能抱着景珏栩哄上一哄。直到景珏栩学会喊爹,不知道是不是在顾迟舟的纵容下,景珏栩对着景修暝也喊了一声爹。


    那之后,景修暝再也不许景珏栩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后来的事情发生。


    一想到这,景修暝的心就跟刀绞似的疼,他娇贵养着的迟舟,千辛万苦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非但不知道,还误会着他……


    顾迟舟静静环着景修暝的腰,等他消化这个事实,但没想到等着等着,感到脖颈处一片湿润。


    顾迟舟略微惊讶:“陛下哭了?”


    “没有!”景修暝反驳的急切。


    顾迟舟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许你笑。”景修暝委委屈屈道。


    顾迟舟憋住笑意,“嗯”了一声,安抚性的拍了拍景修暝的头。


    景修暝依恋的蹭了蹭,突然把人抱到床上,一言不合开始扒顾迟舟的衣服。


    顾迟舟手忙脚乱的阻止着:“陛下,我还用着药呢,不可以!”


    景修暝张红了脸:“朕记得,朕不是只会发情的畜生,朕只是……只是想看看那道伤。”


    顾迟舟也红了脸,他一时情急竟然也忘了,景修暝从月前就不再与他同房,就是为了神药的药效最佳,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忘记:“抱歉,陛下,我误会你了。”


    景修暝摇摇头,并不在意,他知道迟舟为什么担心,毕竟他扒衣服如此熟练,以往扒衣服后干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说也明白的。


    顾迟舟松开了手,景修暝拨开衣服,看到那道竖着的疤痕。


    顾迟舟别过头:“别看了,很丑。”


    “一点都不丑。”景修暝吻了上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以往他不清楚这疤痕的来由,总觉得这疤痕也是他与迟舟之间隔阂的一部分,故而很多次想心疼的亲亲,也总是刻意冷落。


    现在知晓了缘由,景修暝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眼睛又开始酸涩:“迟舟,都是朕的错。”


    顾迟舟哭笑不得后又安慰:“我也有错,这么久都没有告诉陛下。”


    景修暝:“是因为朕做的不够好,你不放心才不肯告诉朕的,还是朕的错。”


    顾迟舟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问题错不在一人:“事情已经过去了,不需要再追究原因,我们以后好好的,不要有隐瞒和猜忌就是了。”


    景修暝听话的乖乖点头。


    “好了陛下,心结也解开了,哭也哭过了,该休息了。”顾迟舟摸了摸景修暝的头发,示意他从自己身上起开。


    景修暝舍不得两人肌肤相贴的感觉,干脆换了个位置,让顾迟舟躺在自己身上:“迟舟,今晚咱们这样睡觉如何?”


    顾迟舟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要,我嫌硌得慌。”


    景修暝不情不愿的将人放到床上,又很快把人搂紧怀里,两个人贴的近的不能再近了,还道:“迟舟,朕已经睡着了。”


    顾迟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最终默许了。


    景修暝心中满是欢喜,根本睡不着,他与迟舟之间没有其他任何人,他们的感情一如既往的牢固!


    景修暝忍不住亲了一口,然后在迟舟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火速闭上。


    顾迟舟无奈的笑了笑,这件事情压在他心头多年,如今也终于能放下了,他在景修暝的怀抱和气息中,安慰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景修暝醒来的时候,根本舍不得撒手,甚至想着干脆罢一天早朝算了,但他知道,自己要是这么做了,迟舟肯定会生气。


    那便早朝后不批奏折了,正好可以锻炼一下小崽子,打好注意的景修暝轻声起床,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正要去国子监的景珏栩和沈玉昀。


    景珏栩打招呼:“父皇早!”


    景修暝看着景珏栩,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迟舟给他生的亲儿子!


    景修暝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面对了。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看上去便像板着脸走过去似的。


    景珏栩站在原地,看着突然威严的大爹,有些害怕,悄悄把阿昀护在身后。


    谁知景修暝突然弯腰双手把他抱了起来,细细看着,景珏栩都有点不习惯了,以往那次不是他大爹把他提溜起来的,今日大爹改性了?


    景修暝看着眼前这张几乎是一比一复刻迟舟的小脸蛋,越来越满意,真不错,一点都不像自己!


    以前他对小崽子最不满意的就是这张脸,因为这是迟舟与别人有染的铁证,但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后,景修暝越看越喜欢这张脸,真会长,长得像迟舟好啊,迟舟多好看!


    景修暝忍不住亲了一口景珏栩的小脸蛋,然后才把小孩放下,摸了摸景珏栩的头发,冲他笑了笑,美滋滋去上朝。


    独留景珏栩在风中石化。


    沈玉昀担心的晃着景珏栩的胳膊:“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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