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谢成舟果断地拒绝了左桑唯的建议,于是事情就又回到了最开头,谁都拿这件事没有办法。
昨天的裤子早就已经被蛇尾撑成了碎片,左桑唯费劲的在自己的仓库里挑挑拣拣,才找出一条还算宽松的工装裤丢给他穿。
但对谢成舟来说,却是短了一点,露出一节脚踝。
上衣也是,他给他换了一件十分宽松套头的卫衣,却被谢成舟的肩宽撑得一点空隙都没有了。
差距真大啊。
等有空了给他做两件合身的吧。
左桑唯这样想,幸亏他做衣服还算有点本事的。
而谢成舟却一直盯着他,盯得左桑唯有点发毛,才开口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一直都没有问过左桑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他自我认知,似乎本来就是一只鼯鼠,因为拥有能力才得以幻化人形。
这实在是在挑战谢成舟对世界的认知。
可对方就活生生在他面前,相处下来,他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或许是一些超出了他们现在所了解到的原发裂变能力。
但当左桑唯丢给他那本神秘学入门的书的时候,谢成舟又觉得似乎并非这么简单。
那本书上讲了很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明明只是初级入门,却讲得十分晦涩难懂。
谢成舟自认自己虽然是佣兵出身,但年幼念书学习也一直成绩优秀。
可看了左桑唯的那本书,他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文盲。
最终他也只看懂了左桑唯给他讲的那部分,结合那天初涉猎时没听懂的教学,磕磕绊绊的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他猜左桑唯的变化之术,和他教给自己的,应当是同一种。
那么既然左桑唯可以在变人的时候自动穿衣服,为什么他不行?
左桑唯听了他的提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涉及到神秘学的领域了,对你来说还太难,小学生不要想着学高数。”
谢成舟:“……”
“慢慢来,你先这样,用你原来的力量就好。至于这一部分,等你把这本书彻底读透了,我再教你。”左桑唯安慰道。
系统也说过,裂变与他们那个世界的异变发展有共同性。
左桑唯认为这些都是神秘学领域的范畴,只不过他来的那世界,神秘学的发展已经与科学相结合,前景甚远。
于这个世界来说,神秘学还只是神话传说的一角,无人知晓。
在这样的情况下去修行魔法,还是挺难的。
谢成舟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能顺利两个形态转化已经很难为他了,系统都说了那几个人连这点都做不到。
他想学的携带衣物,那还得慢慢教。
不过也幸亏谢成舟不依赖蟒蛇的力量,他原本所获得的能力并没有消失,依然走在全大陆的实力顶点。
于是左桑唯十分干脆利落地把谢成舟赶出去打猎了,而他则负责继续开拓他的小院子。
土要翻,新开拓的土地要养,还要新的绿化度任务要做。
他其实很忙,也开始庆幸自己救了这么个人,能帮自己分摊一下劳动。
能量省吃俭用,左桑唯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尤其是翻土这件事,他只得举着耙子从东头推到西头。
正午的阳光正是热辣,晒得左桑唯额头的汗水顺着脸侧滴落下去,到了地上,竟已经被晒出了一点结晶。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开始烦得想要直接用法术。
但看看自己那因为全都拿去做绿化而见底的能量槽,泄气地放弃了。
“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左桑唯手拄着耙子,把头垫在上面,脸颊的肉被挤起来,眼下却无人,只能跟系统撒娇。
系统只能安慰他,“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熬过前期,我们就会获得光明!”
“啧。”左桑唯抱怨够了,只得站起来,继续干活。
过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往领地的外面看过去。
系统问:“怎么了?”
左桑唯微敛了眸子,低头继续干活,“没事。”
傍晚的时候谢成舟回来,左桑唯才终于有空休息一会儿。
两人都钻进木屋里,温度适宜,劳累了一整天的左桑唯趴着桌子就想睡觉,而谢成舟还得给自己做饭。
这两天他已经能吃一点植物,紊乱的激素开始走向平衡。
他看着在客厅里东倒西歪的左桑唯,过去推了推,“你困了就回窝里去。”
“……不要,我还没看你今天做什么呢。”左桑唯黏糊糊地说,但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
谢成舟也发现了,其实左桑唯根本不饿,他就是馋,他每天做什么都要抢一口,但剩下也都不吃了。
而且他还发现,左桑唯有点莫名其妙地粘他,喜欢抓着他讲话,叽叽喳喳地停不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谢成舟做好了饭的时候,再回去客厅沙发上叫左桑唯,对方已经睡过去了。
不知道怎的,身体换成了他第一次见的那副青年的样子,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睫毛在那光洁的脸蛋上留下一片阴影。
轻轻念叨着什么。
他走过去,凑到耳边,才听清那微弱的三个字节。
“不要走。”
他在叫谁?
他又梦到了什么?
谢成舟推醒他,“你还吃不吃?”
左桑唯朦胧地睁开眼睛,揉了揉,黏糊糊地说:“苏姨,今天吃什么?”
谢成舟一愣,回答道:“我不是苏姨。”
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风,左桑唯打了个激灵,醒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意识才悄悄回笼,“抱歉,我睡糊涂了。”
左桑唯摇摇头,问系统自己都做了什么,系统如实解答,叫他只得扶着额头愁得慌。
他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了很久之前的日子。
许是这些天和谢成舟的日子过的顺遂,竟然叫他开始怀念起那段他根本不敢回想起的温暖时光,连化形都不知不觉间成了睡梦里的样子。
百年来他都不敢回忆的过去,就这样悄悄地走了回来,还被谢成舟看到了。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转移话题,去评价谢成舟今天做的东西。
木屋的火力不足,只是一点助燃料加上打火石搭起来的灶台,能做的东西有限,但对两个多少年都没吃过正经东西的人来说,已经是上等佳肴。
而左桑唯今天过于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依然叫谢成舟看出了一丝端倪。
从叫他醒来之后,左桑唯的身上,就带着一股明显的哀伤。
谢成舟猛然察觉,他们一点也不了解彼此。
他自己心里装着秘密,就对左桑唯的一切异样不闻不问,当作是你我各自心里装着东西的平衡,谁也不要涉足对方的世界半步。
可他现在看着左桑唯,突然发现对方偶尔会像个易碎的琉璃瓶子。
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碎了,被一片一片拼成了现在的样子,但他却不知道,那柄砸碎他的锤子在哪里。
他平时的表现从不会暴露易碎的一面,于是便没有人能发现这其中的差别。
这让谢成舟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怎么了?”左桑唯尝了他今天的土豆炖牛肉,果然炖菜怎么都不会出错,看谢成舟发愣,就叫了叫他。
谢成舟恍然回过神来,“没怎么。”
他为自己的好奇而感到可耻。
“没怎么发什么呆啊。”
“宿主,我猜他在思考你的事情。”系统提醒道。
左桑唯也发现自己表现的似乎有点太过明显,毕竟百年前的事情对他来说影响太大,他真的很难轻易的放下那段经历带给他的创伤。
他搁下筷子,对谢成舟说:“我之前说过了,你有想问的就可以问,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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