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受伤的雄狮也能把花豹吓得窜上树。
“你也太暴躁了塞西尔,难道是因为至今没有老婆的缘故么?”奥莱斯上了树仿佛钻进了什么保护罩,又开始悠哉地看起热闹。
塞西尔冷笑一声,单方面屏蔽了这只同样单身至今的长舌豹,他望着河面上等君入翁的鳄鱼们,眯起了眼睛。
而在瓜那河对岸,季陆屿终于放弃了那只可怜的兔子,他遗憾地收回手,指尖还挂着两根棕褐色的兔毛。
文河并不是很在意野兔的去向,他只是习惯了将视线投注到雪豹身上,见季陆屿还没用属于人类的、光滑灵巧的手撸他的头顶和下巴就变了回去,雪狼按捺住想翻肚皮诱惑他的冲动看向对岸:“对面来了两只狮子。”
总不会是梦里那两位吧,季陆屿抬起头,卡奇正和鳄鱼互相试探,塞西尔此时也从卡奇背上下来恢复了原型,友好……看起来很友好地对他挥挥爪子。
应该只是碰巧遇见吧,季陆屿沉默了,雄狮总不可能和鳄鱼打一架然后跨越瓜那河来找他报一狍之仇的吧。
“我们走吧,我得罪过那两头雄狮。”雪豹面上不显,脚下飞快,尽管看起来非常自然,但没有哪只豹子吃饱了回去睡觉会四个爪子倒蹬的比上坡逆风骑自行车还快。
塞西尔要是看不出来雪豹是在故意躲他,那真就是被太阳烤坏脑子了,他直起身大吼:“站住。”
季陆屿走得更快了,如果当初校运动会他身后的是塞西尔,也不会跑不过隔壁动科的健身房vvvip学弟只拿到二等奖。
雄狮的脸皮厚度弹性调节,显然现在就处于吹弹可破的阶段,塞西尔实在无法当着鳄鱼和花豹的面对一头雪豹说出“我需要你的帮助”这种话,不明意义的吼声就像在雪豹脚底洒油,让他越溜越快。
卡奇倒是不在意脸皮这种东西,他停止了对鳄鱼的调戏,以校园广播站的音量喊道:“雪豹,我哥想让你给他治腿。”
塞西尔抬爪捂脸,见雪豹没有反应,无奈地对他的好弟弟示意可以付雪豹三只羚羊的报酬。
“我哥第三条腿受伤了。”卡奇的大脑实在有些过于平滑,话完美的滑过所有沟壑直接从嘴里跑了出来。
季陆屿停住脚步,转过头狐疑地望向塞西尔的某个部位:“不然你吃点淫羊藿试试?我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啊。”
“啊?那是什么?前几天和几只亚成年雄狮打架的时候我哥腿被抓了,伤口现在越来越严重。”卡奇牌大喇叭正式上线,季陆屿眼中怀疑如果不是大多数动物都对狮子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卡奇这个坑哥货能把塞西尔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传播到草原每一个角落。
塞西尔恨不得穿越时空将他的好弟弟刚出生就丢进瓜那河喂鳄鱼以绝后患,他重重咬牙:“卡奇,闭嘴!”
“虽然我对此十分同情,但如果你们敢踏入我的领地,失去的可不止第三条腿。”瑞安自灌木丛后走了出来,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们只想借道去雪豹的领地,瑞安。”塞西尔露出受伤的后腿,“而且我伤的是后腿,不要听卡奇胡说。”
“明明……”
塞西尔连忙手疾眼快地捂住雄狮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令兽震惊的话来,瑞安一脸“听你狡辩”的表情,点了点头。
雄狮不会傻到在受伤时主动和其他狮群争夺领地,她没必要因为借道这种小事和塞西尔发生冲突。
这头雄狮即便是受伤了也不能轻视。
季陆屿看到两头狮王就这样达成了共识,丝毫没有人来询问一下他这个领地主人的意见。
雪豹就没有发言权么?季陆屿忿忿握爪,塞西尔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开口道:“给你三只羚羊。”
雪豹踢开爪下的石子,冲塞西尔举起爪:“五只。”
“算上之前那只狍子。”
“好吧。”季陆屿舔舔嘴角,“不过需要现场交付。”
在卡奇的脑震荡猫猫拳攻击下,鳄鱼终于识趣地放弃了将狮子作为今日晚餐,尽职尽责的卡奇牌水陆两用交通工具带着塞西尔狗刨式游了过来。
季陆屿并没有将狮子带入领地深处,而是仅仅在和瑞安狮群领地重叠范围之外不足一米,这样如果塞西尔突然转变想法想上演农夫与蛇,他也可以跑到狮群领地借力打力。
“我要开始了。”季陆屿借着兽皮裙掩护从黑猫那里拿过毫针,不待塞西尔开口迅速刺入穴位。
塞西尔感觉到伤处疼痛渐渐消失,与其同时,他也无法再自由支配那条腿,这种诡异的手法让他不由心生警惕。
进入麻醉状态的雄狮只好用眼神示意卡奇看住这头雪豹,然而兄弟俩显然没有这种默契,卡奇大方地点点头:“放心吧哥哥,我会把羚羊抓回来的。”
在文河关爱傻子的目光下,卡奇迈着自信的步伐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眼神中带着杀气的好哥哥。
塞西尔的伤和埃米莉相似,季陆屿流水线般割去死肉,捣药包扎,等卡奇拖着野猪回来时,只听塞西尔夹住后腿,恼羞成怒道:“那真的是卡奇瞎说的!”
我有瞎说过什么嘛?卡奇用尾巴赶走可恶的虫子,不解地放下野猪妈妈。
“我没遇到羚羊,先用野猪抵一个吧。”雄狮转回去又从灌木丛后掏出了一二三四五六只野猪崽子,不出意外的话,领地中雪豹从没撞见过的野猪们应该是整整齐齐全家暴毙了。
“明天见。”季陆屿叼起野猪,愉快地甩着长尾,塞西尔没等吃到野猪先吃了一嘴雪豹毛,可怜的卡奇被正中靶心喷了满脸唾沫,只好疯狂洗脸。
“他是要秃了么?也太能掉毛了吧。”塞西尔吐出一根白色的毛,不知道是雪豹的还是那只小白狼的。
卡奇点头:“我觉得是的,哥哥。”
从未注意过这种问题的雪豹美滋滋地向金合欢树进发,黑猫避开文河跟在季陆屿另一侧,它尾尖的毛毛已经在雪狼多次无意踩踏间变得有点稀薄,如果被看出来,不知道直播间那群东西会怎么嘲笑它。
[野猪一家:你治病,我遭殃,真是谢谢了哈……]
[我要是塞西尔就赖掉羚羊现在跑路。]
[哈哈哈哈哈楼上太天真了,回去需要渡河,怎么也要等拆掉绷带才能回去啊!]
[我突然发现,管理员的尾巴尖是不是有点秃啊?]
[你这么说我也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窥屏的黑猫忿忿将这个id禁言十年,并把下面所有附和他的id全部赠送禁言大礼包,好在经过长时间与恶评对线的经验,它已经可以做到边上树边删评,这才没被雪豹甩到身后。
然而等它忙完抬头,正对上了季陆屿探究的视线。
“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你这个系统应该不止储存这么简单的功能吧。”季陆屿将野猪高高挂在树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哈哈,你在说什么呀?】黑猫尬笑道:【系统不是还可以发布任务么。】
“你们系统不会还搞什么在线直播吧。”季陆屿眯起眼,“说真的,你们这属于侵犯隐私权吧,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
【难道天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是别人么?】黑猫瞪大眼睛,不明白这只雪豹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睡眠质量不好,对他睁眼说瞎话的震惊已经压过了直播被戳穿。
雪豹点了点黑猫的尾巴尖:“所以你承认了搞直播对吧,难道是为了赚小鱼干么?”
【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有人天天看着你,很难不察觉吧。”季陆屿顿了顿,“就像课题组那个天天盯我进度的卷王学弟一样,你们做得也太光明正大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带过几任傻子的黑猫沉默了,他看着这头苦卷王久已的雪豹研究牲冲着“镜头”非常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光速适应了自己主播的身份,并摊开爪向它要工资。
【喵喵喵,我只是一只可怜无辜柔弱的小猫咪啊!】黑猫眨巴着眼睛装傻,随后被某个不讲武德的人类拎起了命运的后脖颈。
“你们也太无良了吧,强硬绑架偷偷直播就算了,还好意思不发工资么?”
被撸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黑猫终于抬头,试图用卖可怜动摇人类的心:【我只是一只无辜的打工喵啊!忍辱负重被你上下其手也只能得到一点小鱼干的打工喵啊!】
冷酷无情的人类看向黑猫:“同样的招式再用就不好用了,我绝育做得很熟练的。”
【我还没找小母猫呢!】黑猫瑟瑟发抖夹紧后腿,不用看都知道直播间此时应该都是对它的嘲笑,【我这就联系上面。】
我为了小鱼干付出了太多,黑猫眼中含着羞耻的泪水,在雪豹反派般的注视下爪子在虚空中疯狂按动,将信息发了出去。
树下的雪狼眯起眼睛,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在不知哪来的木棍上又印了两排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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