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魏紫这个老女人,真是讨厌死了。
叶雨佳还想捡起一块雪团,朝着魏紫打过去,却发现刚刚从魏紫说要离开,到她转身,一直是正面对着他们。
直到足够远的距离,魏紫才转头快步离开。
叶雨佳更气了,捡起一坨雪就扔了出去,“有病!傻逼!”
看见他们出事了就抛弃他们,这个老女人真是垃圾!
她把鞋子里面湿透了的护垫拿出来,看见不停滴水的护垫,心里就更加烦躁了。
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找魏紫把鞋子里面护垫给换了干的。
现在她这双到处漏水的破鞋,走在雪地里脚冷得跟冰一样,没有半点知觉。
叶雨佳把袜子脱了,拿着包里的备用袜子换了。她的脚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下空气,就冷得牙齿打颤。
这还是正午的气温,太阳最大的时候!
他们以后还要走那么久,足足有七天的路了,她穿着这样的鞋子,整天脚都是湿的,能不能走完另说,走完了脚还要不要了!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那个老女人,我见一次就打一次,打得她妈也不认识她!”叶雨佳愤愤不平地道。
吕文彬视线朦胧,冷眼看着叶雨佳一通发泄,对这个小姑娘的观感降到了下限,但是自己现在眼睛看不见,还不能一个人待着,这个小姑娘还能有点用处,关系不能闹得太僵。
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点,“小佳,红衣小姐跟我们从来不认识,我们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强求人家跟我们组团呢?”
吕文彬太明白如何说话了。
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就是根本不明白人经历过的几十年岁月,会带给一个人什么。
尤其是华国的孩子,他们的世界小得可怜,又被一大堆神剧脑残剧洗脑,成日地追星,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明星要死要活。
这样长大的一代,三观根本是断崖式下跌,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什么都懂的样子。
对付这样的孩子,首先是要把自己跟她归为同一个群体——即吕文彬跟叶雨佳都是受害者,而且吕文彬还是弱者,他现在等同于瞎了。
小孩子往往是同情心旺盛的群体,轻易就会心疼别人,哪怕是陌生人。
别管那个别人究竟是不是成年人,还是亿万富翁,他们就是心疼。他们心里还觉得这是在主持正义,他们做的是一件大好事。
吕文彬这么一说,叶雨佳的脸色果然好了一点,但还是很是生气,“她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同情一下我们呢?你都看不见了,我们以后的路那么难走,怎么活下去啊?见死不救,她怎么就那么冷血!”
“对对,红衣小姐是有点冷血,我刚刚也是试图挽回她的好感。我们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才能把人给留下来。”
吕文彬循循善诱,“没想到她脾气这么硬,根本不吃我们这一套。”
叶雨佳恍然大悟,“原来吕叔叔你刚才骂我,是因为这个操作啊!吕叔叔你真是太聪明了,那个老女人真是太坏了!”
“可不就是老女人又老又坏吗?”吕文彬配合着叶雨佳,一并骂了一句。
怎么样获得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的认同感呢?
跟他们同样喜欢一个人,或者同样讨厌一个人,甚至憎恨一个人。
当今的粉圈靠的是什么来固粉呢?
不就是给这些个明星塑造一个万人追捧的样子,或者万人唾弃的惨状,一波又一波地固粉。
那些拿着父母零花钱的孩子,用这几十几百块的零花钱,养出来了一个又一个千万富翁,亿万富翁,还在不断心疼这些坐着千万豪车,住着豪华别墅的明星。
蚂蚁也配去心疼大象吗?
吕文彬:“小佳,你知道我为啥叫魏紫,红衣小姐吗?”
吕文彬刚才骂魏紫的话,让叶雨佳心情好了不少,把袜子跟鞋拿出去晒太阳,坐在原地问,“你不认识她啊?”
她还以为吕文彬是认识魏紫的了。
“我们是刚刚在相亲平台上认识的,她的id就是红衣浅什么鬼,一看就是装神弄鬼,装逼装得跟什么似的。”
吕文彬嘴里嫌弃的口吻,简直恨不得把红衣小姐拖出来抽一顿,“你知道她有多大了吗?她都33岁了,现在是年底了,她转头就是34岁了!
“这个老女人34岁都没嫁出去,肯定是自己有毛病,所以没人要。还好我现在发现了她的真面目,没有跟她继续联系下去,不然被她给坑了,我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天啊,她都34岁了,还没有嫁人!我的妈呀,她是不是真得有病啊?”
叶雨佳惊呆了,“我妈妈20岁就生了我了,她34岁,都可以做我妈的岁数了,竟然还没有结婚!
“她肯定是有病,没人要那是应该的。在我们那儿,25岁没结婚都要被骂死了,家里人都抬不起头来,她都34岁了,这种赔钱货还有谁要啊!”
叶雨佳说到这里,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声。
吕文彬嘴上是这么说,可事实上心里并不这么想。
他在米国留学了那么多年,从硕士到博士,见多了同性,不结婚的女性。这种不婚主义者在米国简直是流行,在华国就成了天理不容。
米国社会对于这方面的宽容性影响了他的看法。
在吕文彬看来,一个人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只有这个人自己才能够决定。
其他人哪怕是父母,都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叶雨佳也是一个女孩子。
叶雨佳虽然小,可作为吕文彬来说,年幼从来不是他看待一个人的评判标准。
一个女孩子不仅没有对于红衣小姐的理解,反倒是这么大肆叱骂,在吕文彬看来,反倒是看不起叶雨佳。
这个社会归根到底是一个男权社会。
他很明白,华国之所以逼着这些女性去结婚,去投入家庭,去风险牺牲,无非是一种另一种意义上的压迫。
不过,作为利益既得者,他是不会主动去改变这种现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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