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妹夫来了啊◎
宁安长公主早就知道庆王是一个多么狗的人, 可她却没有想到庆王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她希望自己能过得比昭阳长公主好，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啊。
“不是, 昭阳, 你别听她的。”宁安长公主道。
“那你对天发誓啊, 要是你有这样的想法, 你被剥夺长公主的封号，你儿女也被流放西北。”庆王道，“我也不要你们死无葬生之地，可以吧？”
“……”宁安长公主哪里敢发誓啊。
秦如玥早就知道宁安长公主心里的那一点想法了, 宁安长公主这个人就是这样, 又菜又爱想。秦如玥都不去跟宁安长公主计较，只要宁安长公主没有在表面上说，没有来伤害秦如玥，秦如玥就能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秦如玥知道了宁安长公主的想法, 所以她现在也不是很帮衬宁安长公主。两个人是姐妹，表面和气就好了。
“皇兄, 看看你送的东西。”秦如玥道。
“看，来看。”庆王道，“你瞧瞧, 这么大一块玉, 都还没有雕刻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 就让人雕刻。还有这缎子, 那也是极好的, 一匹也很贵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贵, 价格足够高, 他才能让昭阳妹妹看出他对她的好。
“一看就很贵。”秦如玥点头。
“……”宁安长公主看向庆王，庆王还真能说，东西贵就贵，还要特意强调。宁安长公主又看向秦如玥，她也不知道她的这个妹妹有没有生气。
宁安长公主有些心虚，早知道真不能这个时候来。现在好了，昭阳长公主听了庆王说的那些话，宁安长公主就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好多过来。
“昭阳，你得多做新衣服。这些布匹旧了就不值钱了。”庆王道，“时间久了，这些布也会坏掉。不像是金子银子的，不管放多久，都是那样，就差金子生金子啦。”
“确实。”秦如玥点头。
“这布料会不会太鲜艳了？”宁安长公主道。
“哪里鲜艳了？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庆王皱眉，宁安长公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她是不是要说他送的东西不好？“昭阳还很年轻的，没有必要穿得那么老气。宁安，你自己要穿得老气一点，要显得稳重一点，你自己穿啊。这种好品质，也不是换一身衣服就能有的。”
“你……”
“我怎么了？”庆王翻白眼，“我就是说实话，不像你，不说实话，就知道说假话。说假话还说不清楚，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啧啧，你还真是厉害呢。”
宁安长公主不是庆王要讨好的对象，再说了，要是宁安长公主入了昭阳长公主的眼，那还有自己什么事情啊。
庆王就是不喜欢宁安长公主，他就是不给她脸面。
“当姐姐的也不知道关心妹妹，就知道坑妹妹。”庆王道，“你的女儿还没有定亲吧。你不关心关心你的女儿，来这儿做什么，是不是想让昭阳帮帮你？你要昭阳帮你到什么时候？”
宁安长公主很生气，可她不是庆王的对手，她就只能看向昭阳长公主，“昭阳，我可不是那样的。”
“是不是那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秦如玥发现庆王还真是会送东西，这些东西确实都比较贵重，“皇兄，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改天可没有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还礼啊。”
“还要什么还礼啊，我是你亲哥哥，亲的。”庆王道，“我们之间，谁跟谁啊。”
庆王想只要昭阳长公主喜欢就好，就要昭阳长公主手下那些东西。
“你这长公主府还有没有要翻新的地方？”庆王道，“要不要我来帮忙？我瞧着你院子里还少些东西，改天，我给你置办。”
宁安长公主听见庆王的话，她想庆王真有钱，而自己这个长公主就没有那么多钱。她真羡慕庆王，庆王的腿是有些瘸，但庆王还是王爷。
“你就送昭阳这些东西，不送给我们这些姐妹，也不怕我们吃醋。”宁安长公主故意这么说。
“我看你就是想要我送给你东西吧，想要就直接说呗，还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庆王道，“告诉你，就不送给你这些东西。有本事，你就和离，你再去改嫁，我也给你准备一些东西。要么，你死驸马，我也给你送点。”
庆王就是这么直接，宁安长公主又不缺这些东西，她还非得来说，她就是欠骂。
“昭阳，你瞧瞧他，他说的这话多难听啊。”宁安长公主道。
“话糙理不糙。”秦如玥道，她这个时候当然是站在庆王那边，哪里可能站在宁安长公主这边。
做姐妹的，不就该说一些诚实一点的话么，省得有的人飘了。
“……”宁安长公主不悦，秦如玥就是站在庆王那边吧。宁安长公主想着要直接离开，可是那是昭阳长公主，皇帝的亲姐姐，宁安长公主告诉自己忍一忍，还是站在一会儿。
“还没打算回去吗？”秦如玥问。
“我……”宁安长公主没有想到秦如玥会这么说。
“我跟皇兄商量一些事情，你要是想坐一会儿就坐一会儿，喝口茶，吃些糕点。”秦如玥道，“我带皇兄去看看需要翻修的地方。”
“好，你们去。”宁安长公主道，“我先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安长公主哪里好意思继续待在这边，她就只能先行离开。
还没等宁安长公主走出去，庆王还能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他道，“昭阳，你是当妹妹的，你还那么纵容她，要也是当姐姐的纵容你啊。你就是活得太累了，全都是被这些人给拖累的！”
宁安长公主听到了庆王说的话，她紧紧地抓着帕子，又不好回头，只能往前走。宁安长公主挺起胸，自己是长公主，庆王再说那些话，那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
秦如玥看到了宁安长公主挺直腰了，她这个皇姐就是如此，没能力又不能完全低头。
“哪里需要翻修的，看看，皇兄都给记下来。”庆王道，“一定让人给你修得好好的。”
秦如玥果然带着庆王去看长公主的那些建筑，庆王还让人给他纸笔，他得把需要翻修的地方都记下来。
“这得花不少钱。”秦如玥道。
“抱在哥的身上。”庆王拍拍胸脯，“修房子，能花几个钱啊。你皇嫂都说了，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请原谅庆王，庆王读书的时候不认真，也不喜欢去想那么多词语，他觉得有那么几个词语就够用了。因此，庆王几次强调风风光光。
“我信你们。”秦如玥道，“这些皇兄皇姐之中，也就是皇兄你关心昭阳。”
“当然啊，你是我亲妹，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庆王道。
庆王是真心觉得秦如玥不错，不仅仅是为了抱大腿。在这些皇子皇女之中，秦如玥算是最明白的，庆王还觉得如果秦如玥是男子，秦如玥必定能当一个明君。
而秦如玥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若是男子会如何，反正她不想当皇帝，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当。
宁安长公主在昭阳长公主府这边吃了亏，她回到府里就忍不住跟郑敏君说。她没有跟后面这个驸马生的儿女说，就是跟郑敏君说。
郑敏君就当自己是宁安长公主的垃圾桶，母亲那么疼宠她，她总得有所付出。母亲也就是敢在她面前那么说，母亲不敢让继父知道那些。
“你庆王舅舅一直在那边说，还说我的不是。”宁安长公主道，“我又不是王爷，要是我是王爷，也能送那么多东西。”
“不，就算您是王爷，也送不了那么多东西。”郑敏君道，“京城里又不只有一个王爷，还有别的王爷。那些王爷都没有给昭阳姨母送东西，庆王舅舅府里的情况好。”
郑敏君想庆王太懂得抱大腿了，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庆王就已经冲上去了，直接把别人挤开。再想自己的母亲，母亲双手空空过去，表现得又不够好，直接就被庆王挤开。
如果是自己，自己未必就有庆王的能耐，她可能不去说那些话。庆王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郑敏君对庆王有更加深刻的认识。
“他也是命好，腿是瘸了，但是父皇还在的时候就给他不少东西。”宁安长公主道。
别的皇子可能去争夺皇位，而庆王瘸腿了，他就没有办法去当皇帝。如此一来，先帝也就不怕庆王有别的心思，也就能对庆王好一些。
“我呢，生母是个卑微的宫女，他们都瞧不上我。”宁安长公主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如果她有一个好出生，她也不至于跟现在这样。
宁安长公主想自己也是皇家公主，可自己过的日子像是皇家公主过的日子吗？
她们这些姐妹里，也就是昭阳长公主最为风光。昭阳长公主最开始嫁的人身份就高，现在再嫁，还是皇帝赐婚，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是，宁安长公主嘴巴上说锦衣卫指挥使不好，但她知道皇帝重视沈默。只要是皇帝重视的人，这人就能有很好的发展。
其实沈默爷无需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就是现在这样也已经很了不得。
“昭阳姨母没有说您的生母是宫女吧？”郑敏君道。
“她是没有说，但跟说了也没有两样。”宁安长公主道，“昭阳是中宫嫡女，是嫡公主，我们这些庶出的公主在她眼里，那都是身份低下的存在。”
“你们的身份本来就不如昭阳姨母啊。”郑敏君不觉得这有错，“嫡庶有别。”
“……”宁安长公主生气，怎么自己的女儿也这么说呢，“我也是你外祖父的女儿啊。”
“可您确实不是中宫皇后的女儿，也不是四妃的女儿。”郑敏君道，“您也没有得到先帝的宠。”
要郑敏君说，她母亲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既然不受宠，那就得低调一些。是，她母亲第一次成亲的时候被人欺负，那也是她母亲自己支棱不起来，这跟昭阳长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在外地的时候，宁安长公主还会多说昭阳长公主几句好看。当她来了京城，她多见昭阳长公主几次，她就不是那么想了。
可能是因为她最开始觉得昭阳长公主失去了丈夫会以泪洗面，以为昭阳长公主没有曾经的绝代风华，所以她就觉得自己比昭阳长公主好了，就开始得意。
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宁安长公主心里都不舒服。
郑敏君发现母亲有这样的心理之后，她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母亲的想法，只能陪着母亲说说话。这种落差一直都在的，不可能因为母亲去外地几年就不存在。
“你也是，让你相看人家，你偏偏就看不上他们。”宁安长公主道。
“母亲……”郑敏君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声气，“母亲，我想带发修行。”
“什么？”宁安长公主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带发修行，当一名女道姑，如何？”郑敏君道，成为道姑的话，她就不用成亲，也就不用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母亲总是跟她说那些琐碎的事情，这让郑敏君觉得成亲真没有意思。她不想当一个围着男人转的女人，也不想去阻止丈夫纳妾，就想着自己一个人过得幸福。
“不行，你要是带发修行，让别人如何看我？”宁安长公主道，“郑家那边也会说我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郑敏君道，“你们尊重我的选择就行了。”
“不行。”宁安长公主再一次反对，“山上还很多土匪的，你去山上的道观，要是再发生意外，为娘该怎么办？”
“您还有别的儿女。”郑敏君道。
“还是不行。”宁安长公主道，“你要是自己不确定人选，为娘就给你确定。你要是想跟你昭阳姨母更加亲近一点，可以嫁入长乐伯府，他们家还是不错的。”
“他们家的嫡长子都已经成亲了。”郑敏君无语，“我不嫁给庶子的。”
“他弟弟啊，嫡出的弟弟。”宁安长公主道。
“人家才多大啊，都比我小五六岁。”郑敏君道。
“昭阳比锦衣卫指挥使也大了五六岁啊。你姨母都能嫁过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呢？”宁安长公主道，自己的女儿还更加年轻呢，“只要你点头，为娘就过去说，保准把这一门亲事说下。”
“别。”郑敏君不敢让自己的母亲这么就去说亲，怕是要结仇。母亲分明就是去逼着人家答应，郑敏君不要这样的亲事，“真要选的话，等殿试后吧。”
“也是，等殿试，看看他们能不能中进士。”宁安长公主道，“我儿也不能嫁得太差了。你昭阳姨母她……”
“母亲。”郑敏君打断宁安长公主的话，“您能不能不说姨母了？”
“好，不说，不说。”宁安长公主道，“就是你的亲事，真该定下来了。”
“要定就定吧。”郑敏君早就知道自己当道姑，这些人必定不允许。就算她真的去了道观，这些人也会劝说她去嫁人。
身边的这些人不支持她，郑敏君就很难按照她自己所想的去做。
在庆王查看昭阳长公主府建筑的时候，沈默来了。
沈默脚步带风，他很开心。
“未来妹夫来了啊。”当庆王看见沈默的时候，开口，“来，来，来，来看看，这些地方都得修。你以后也是住进长公主府的，是不是也得帮着修一修？”
庆王确实有些害怕锦衣卫，但他又想自己没有犯法，锦衣卫也不可能来对付他。他就是一个废材王爷，顶多就是让多一点的女人进王府，那也是那些女人想进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又没有去强抢民女，他着实没有必要怕沈默。
作为兄长的，他得让妹妹知道，他以后还是能为妹妹撑腰的。
昭阳长公主都看到了庆王的手有些抖，庆王还这样啊。
“是该修一修，但不是帮，是我该做的。”沈默道，正如同庆王所说的，他要跟昭阳长公主一起住，那这里也会是他的家，他确实该做这些事情。
“对，就是你该做的。”庆王点头，沈默还是很上道。
庆王琢磨着沈默没有吓唬他，那么他是不是能多说几句话。
“我妹妹虽然是二嫁，但是你的聘礼不能少。”庆王道，“该给的还是得给，就跟我妹妹头次成亲一样。”
“都准备好了。”沈默道，“王爷到时候可以过来瞧瞧，还是要下官给您誊抄一份聘礼单子。”
“都要！”庆王道，“要看单子，也得过来瞧瞧，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呢。”
庆王说完又看向脸上带着笑意的昭阳长公主，“妹啊，你说对不对，还是眼见为实，哪里能就是看看单子。单子，都是字，谁不会写啊，多写几个字，那几个字也不要几个钱的。妹妹，你说对不？我送的那些东西拿就是真真的有点价值的。”
“是，皇兄送的东西很有价值。”秦如玥点头，她要是不这么说，她怕她皇兄要委屈地绞着帕子。
赵家，赵老夫人想要出门，却在门口被拦住了，“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是我让他们拦着的。”赵大夫人道，她掌管中馈，府里的很多下人都是听她的话，她的话比赵老夫人的话有用多了。她一早就想赵老夫人可能要跑出去，果然如此，她之前让赵静秋跑出去过，现在就不能让赵老夫人跑出去。
第92章 枕边风
◎皇兄找人教训他◎
当赵老夫人听到赵大夫人的话, 她着实生气，“让他们滚开。”
“母亲，您还是待在家里为好。”赵大夫人道。
“我这个老婆子出去一下, 就不行了吗？”赵老夫人板着脸。
“不是不可以。”赵大夫人道, “您要去做什么？是要去长公主府, 还是去侯府？亦或者是去找赵元凯？”
“不去找他们, 也可以找别人。”赵老夫人道，“你们二弟生前有那么多个朋友，让他们……”
“让他们上奏折，让昭阳长公主不能改嫁吗？”赵大夫人觉得赵老夫人才是真的疯了。
皇帝下圣旨赐婚, 那些人哪里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去让昭阳长公主不要改嫁, 这是得罪人的事情。
不仅仅是得罪皇室，得罪昭阳长公主，也是得罪锦衣卫指挥使。那么多人害怕锦衣卫，他们真要去上奏, 他们会不会害怕锦衣卫夜晚闯进他们家里？
锦衣卫那么厉害，大家是能不碰面就不碰面, 都不想自家卷入那些麻烦之中。
赵大夫人就不知道赵老夫人哪里来的自信，老太太就以为他们会帮助她吗？”
“不是都说大将……大将难免阵前亡吗？”赵老夫人道，“万一他们有一天也在战场上战死了, 谁来帮衬他们做别的事情。”
“母亲你……”赵大夫人真不知道怎么说, 她经常被老太太弄得很无语。
这些人逼迫皇家公主不能改嫁, 那就是逼迫全天下的女人守寡之后不能改嫁。不管先永平侯是不是战死沙场的, 光光是先永平侯曾经对不起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就能跟先永平侯和离, 她就是能再嫁的。
赵大夫人也是一个女人, 她知道一个女人独守空房都多么辛苦。在她丈夫外调的时候, 她就是一个人独守空房，还担心那个妾室会不会趁此机会抓住丈夫的心。等丈夫回到京城，丈夫对那个妾室的态度果然也不一样。
这让赵大夫人怎么办，她没有办法，谁让那个妾室去地方伺候了丈夫呢。赵大夫人还得敬着那个妾室一点，就像是那个妾室吃了她应该吃的苦头，她要是去动那个妾室，别人还会说她的不是。
昭阳长公主的身份高贵，她想要改嫁就能改嫁的。就算她不是长公主，普通的寡妇也能选择改嫁。
“你非得要折腾得我们在经常待不下去吗？”赵大夫人道，“你去了又如何，别人也是拒绝你，甚至都不让你进门。可你去了，别人就知道了，你还要别人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大夫人比赵老夫人更加生气，这些人根本就不考虑家里的其他人，不考虑长久的未来。他们就觉得他们先受委屈了，他们受个屁的委屈，要不是他们自己先折腾，又如何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这些年来，赵大夫人很努力地抱昭阳长公主的大腿，可是到头来，就因为赵静秋的身世被揭穿，一切都完蛋了。她曾经的努力都没有用了，昭阳长公主就觉得她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她跟其他人一起蒙骗昭阳长公主。
赵大夫人无法解释，她确实就是跟赵老夫人这些人一起蒙骗昭阳长公主了。赵老夫人心疼赵静秋，在昭阳长公主来的时候，赵老夫人还时常让赵静秋来，这就等于赵老夫人暗戳戳地在嘲讽昭阳长公主。
难道赵老夫人不明白吗？她所做的事情太过可恶了！
赵大夫人想要是自己是昭阳长公主，自己也不能容忍。
多少人敬着昭阳长公主啊，而自家人却做出如此无耻的事情。
“当初，赵元凯还找那些人，要让他早点继承爵位，结果如何？”赵大夫人道，“他被废了世子之位，就算他是昭阳长公主的亲生儿子，是龙凤胎，那又如何？”
昭阳长公主连亲生儿子都能废了，更别说他们这些人。
“老爷现在还能待在京城，若是被朝廷赶出京城，您让他日后如何混下去？”赵大夫人道，“回乡之后，那些人又会如何说？您当真想要回到老家去吗？”
反正赵大夫人不想回去赵家的老家，她曾经去过，那个地方没有京城繁华不说，还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就算他们去府城，他们钱不够多，也没有了官职，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他们去了那边，跟别人说永平侯是他们的亲戚吗？有几个人相信？
有不相信的人，他伸手戳一戳，他们发现永平侯根本就不管他们，他们的日子就会更加难过。
赵大夫人心里清楚得很，一旦他们回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非常糟糕的日子。这也是他们必须得在京城苟延残喘的原因，他们不能回去。
“你们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才被人欺负。”赵老夫人道。
“要是我们不小心翼翼的，我们早就被赶回老家了。”赵大夫人道。
“我儿子是先永平侯，我……”
“人走如灯灭，您又何必再说。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话，您不觉得累吗？”赵大夫人就觉得很累，每次都跟这些人说重复的话，隔一段时间就得说一次，偏偏这些人还不能理解她说的话，就算现实摆放在面前，他们都还得要折腾。
赵大夫人有时候就在为什么死的不是赵老夫人，要是死的是赵老夫人，而不是先永平侯，或许大家现在都过上了更舒心的日子。
不，应该是在赵老爷子死的时候，赵老夫人就该早早死去。赵老夫人早点死了，就没有江姨娘，没有赵静秋。
可那些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也不是他们想想就能改变的。
“每个月都说，难不成，您要我每天都在您的耳边说吗？”赵老夫人道，“别人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呢？”
赵老夫人比一块破石头都还要不如，破石头还不能说话，破石头把他们绊倒了，他们还能直接把这一块破石头扔掉。而赵老夫人这样的人，根本就无法扔掉。
“来人，扶老太太回去。”赵大夫人道。
“我不回去。”赵老夫人道。
不管赵老夫人愿不愿意回去，赵老夫人还是被人搀扶回去。
赵大夫人心累，她随后又去见了赵大老爷。再这样下去，他们还能继续待在京城吗？
“老太太回去了。”赵大夫人道。
赵大老爷管不住赵老夫人，还得要赵大夫人去拦人，这些苦头都是让赵大夫人去受，赵大夫人去当坏人。
“多盯着一点。”赵大老爷道，“静秋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母亲年纪大，她就是去倚老卖老。”赵大夫人道，“她去别人门口，别人是见她，还是不见她呢？他们见了她，她必定又要说那些话，她就是不想让昭阳长公主改嫁。”
在赵老夫人的眼里，女子嫁给了她的儿子，她儿子死了，那些女子就不能改嫁。赵老夫人就是要死死压着这些女人，可昭阳长公主不是赵老夫人能压着的人。
“别让她出去。”赵大老爷道，“让她在院子里，等昭阳长公主出嫁之后，再说吧。”
“老爷，您还要让母亲待在这里吗？”赵大夫人道。
“父亲临终之前，他交代我，要让我多担待一些，要多宽容母亲一点。”赵大老爷道，“母亲出身乡野，本就不懂得那些规矩，她也改变不了那些毛病。她也是为了我们好的。”
“……”赵大夫人无语，她想到了赵元凯也是那么说的，赵元凯说先永平侯多次跟他说到赵静秋，他就得照顾赵静秋。
赵元凯和赵大老爷果然都是赵家人，先永平侯跟赵老爷子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些人就知道让别人照顾人，还真有人傻傻地去听着。
这下好了，赵家是注定要没落了，短时间内别想起来了。
赵大夫人原本还想赵大老爷官复原职，她现在就想丈夫没有被赶出京城，那就已经很不错。她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男人，太不果断了。
从赵静秋的事情来看，赵大夫人想自己就该知道赵家这些人多么无情。
随后几天，沈默多次去昭阳长公主，他还真的爬上屋顶去修缮房屋。
“慢点啊。”庆王站在下面指挥，“你要是摔残了，我妹就不嫁给你了。”
“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庆王道，“左边一点啊。”
“……”沈默听到庆王的话，他都想朝着庆王直接扔瓦片了，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他又不是没有铺过瓦片，他知道的。
而庆王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他就是张嘴在那边说。
庆王觉得自己要是站在那边一句话都不说，别人哪里知道他在做事情，他当然就得多说几句话，得让这些人知道他有在干活。
“你要是做不了，就让别人做。”庆王道，“我看你拿刀拿剑的时候很厉害，怎么弄个瓦片，你就弄不好？”
沈默真想说你来试一试，可是他不能说。
“要不是我太胖了，怕压碎了瓦片，我就上去了。”庆王道，“我就是弄不了，才要你弄，你还弄成这个样子。”
庆王之前在沈默的面前身体还有些发抖，他现在不颤抖了，就在那边说沈默。他感觉这个滋味太过美妙，那可是杀人如麻的锦衣卫指挥使啊，他出息了，他竟然还能说沈默几句，沈默还不敢对他动手。
秦如玥时不时过来瞧一瞧，当她听到庆王的话，她也明白庆王是什么心理。
“皇兄。”秦如玥道，“你确实不能上去，你要是上去了，就该变成一个大胖球滚下来。”
“对啊，我就是太胖了，全身上下都是肥肉。”庆王伸手捏捏自己的脸，“还好我不是猪，要是猪，就要被人给宰了。”
庆王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长得玉树临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钱，还是一个王爷，那么他长得如何都好。总有人看在他的金钱和权势的份上来找他，那些人都还会对他很好，都会捧着他。
那些长得比他好的又无权无势的，就算有女人嫁过去，那些女人吃过苦头了，她们也会后悔。
庆王就觉得自己特别棒，非常棒，整个人都非常自信，一点都不因为自己胖，就觉得自己不好。
“你嫂子就让我少吃一点。”庆王道，“她说我太胖了。”
“那你呢？”秦如玥问。
“没办法，总不能不吃东西吧。胖就是胖一点，又不是非常胖。”庆王拍拍自己的大肚腩，“别人想跟我这样还不能呢。我这是心宽体胖，要是我去忧心那些事情，也许就瘦了。你嫂子一听，不行，还是得让我多吃一点。”
庆王妃可不想让庆王去乱折腾，反正她和庆王现在睡在一起也很少做那一档子事情。庆王更喜欢那些新进府的女人，只要那些女人听话，庆王妃就让庆王过去。
庆王吃胖点就胖一点吧，万一庆王有个三长两短，庆王妃也生有嫡子。
“看你自己。”秦如玥道，“至少你还没有胖得不能走路。”
“不能胖得不能走路的，就算有人抬着，还是不如自己走路舒心。”庆王还是想着自己走一走，只要自己能走，那能做的事情就更多。
庆王讨厌一直躺着，这会让他想起小时候摔了腿的时候，一直躺在床铺上，特别无助。就算宫人抱着他抬着他，他还是想跑想跳。
正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所以庆王现在也是有注意一些事情。别人都觉得他很愚蠢，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其他王爷有几个过得他这般舒心的，那些人才是真的蠢。
“太胖了，就找太医开药，瘦一点。”庆王道，“总归还是能控制一二的。”
沈默在上面修房屋，庆王在下面聊天，而沈默还不能说什么。沈默只能用心做事情，这以后会是他的家，他也得经过舅哥的考验。
“你看看他，他修了半天就修了那么点。”庆王道，“还好有其他人，要是光光靠他，他还要不要跟你成亲啊。”
沈默听到了庆王的话，庆王就不怕他到时候在昭阳长公主的耳边吹枕边风吗？他倒是要看看庆王以后会怎么办。
“以后，要是他惹你不开心，你就找皇兄，皇兄找人教训他。”庆王道。
“你真的敢让人教训他吗？”秦如玥问，“你的人能打得过他吗？”
“他……他敢还手吗？”庆王有些心虚，自己的那些手下确实打不过沈默，可是沈默不是自己的妹夫么，当妹夫的就得有当妹夫的样子。
赵老夫人被赵家人摁住，赵元凯也不可能蹦跶出来去反对昭阳长公主出嫁，他控制不了的。
沈家那边，沈大老爷自然不可能让其他人去说，沈二爷也没有资格去说了。沈二爷现在是沈默的伯父，不是父亲了，沈二夫人想的是沈默不是他们夫妻的儿子，沈默不能继承家产，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沈默要去尚公主，沈二夫人也管不着，沈默又不可能听她的话。
沈二爷就是有些忧心，要是沈默真的成为驸马了，沈默会不会对付沈家。于是沈二爷就去找了沈大老爷，他说了自己的担忧。
“他不是那样的人。”沈大老爷道，“是你对不起他，不是我们其他人对不起他。”
沈大老爷对沈默还算不错，还另外拿出钱财来给沈默了。他一点都不担心沈默会为难沈家，沈默要是早想为难沈家早就为难了，也就是沈二爷自己在那边担心。
“你是默哥儿的伯父，不是父亲。”沈大老爷强调，“你就不要以父亲的名义去多管闲事。”
“这……”沈二爷不大开心，“就问一句。”
“不该问的就别问。”沈大老爷道，“你去过你的日子，少说两句。”
沈大老爷觉得他这个弟弟就是没有什么脑子，沈默当初考中进士，也是这个弟弟在那边瞎折腾，这才导致沈默进锦衣卫。沈默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沈家要想再出一个沈默，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由于沈二爷的那些骚操作，沈大老爷也不好去让沈默多帮衬沈家的人，只要沈默自己能过得好，那就成了。沈大老爷还是懂得分寸的，身为族长，要是他也处事不公，那么他们沈家就不可能有今天。
“沈家也该为默哥儿准备一份聘礼。”沈大老爷道。
皇家都还要为昭阳长公主再准备一份嫁妆，那么沈家也不能显得太过寒酸。沈大老爷不知道沈默都准备了什么东西，他们这些人把东西送到沈默那边就可以，沈默自然会安排。
“还要给他准备？”沈二爷皱眉。
“……”沈大老爷明白了，他二弟没救了，二弟就别在他的面前犯蠢。
沈大老爷挥挥手，他这个二弟还是快点滚蛋么，真不想见到他这个二弟！
也幸好他的二弟没有在官场上，要是他二弟当官了，他可能就得去大牢里捞他二弟。捞的次数多了，他就不想管他二弟的死活。
沈二爷见沈大老爷这样，心里不舒服，大哥又不想跟他说话了。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啊，大哥就不能多听听说话么。
当沈默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就看到沈大老爷的儿子，沈大老爷的大儿子沈沐枫特意过来的，一是为了送那些东西，二是为了跟沈默说说话，让沈默知道沈家人的态度。
沈沐枫早就已经结婚，儿子也挺大的了。沈大老爷让嫡长子过来，也是敬重沈默。
“这是单子。”沈沐枫把单子交给沈默，“这是家里为你准备的，不多，也请你别嫌弃。”
第93章 冲过去
◎你做得对◎
沈默接过了单子, 单子上确实写着不少东西。
“你们可以不用给。”沈默道。
“其他兄弟成亲的时候，家里也有给一些。”沈沐枫道，“这都是你应得的。”
沈沐枫希望沈默收下, 要是沈默不收下, 他就怕是不是沈默记恨其他人。
“那就是了。”沈默放下单子, 倒是没有说不收, “等成亲之后，我就去长公主府住。”
“长公主府好。”沈沐枫不可能说昭阳长公主府不好，沈默本来就是住在外面的，那么沈默是不是住在昭阳长公主府都一样。最为重要的是沈默本身也没有多帮衬他们, 他们也没有帮上沈默, 那他们就更不能去找沈默。
沈家不是赵家，沈家是有底蕴的大家族，哪里能跟赵家那些人都在吸昭阳长公主的血呢。
虽然沈默到时候住在昭阳长公主府，但是沈家还是得准备好那些东西。总不能让沈默花昭阳长公主的用昭阳长公主的, 那可就太不像话了，他们自己得识时务。
沈沐枫还想他们平日也很少见沈默的, 等沈默去了昭阳长公主府，其实自家还是有点好处的。昭阳长公主要是开赏花宴之类的，她还可能给沈家人帖子。
别沈家看似大家族, 但是他们也不是什么宴会都能去的。
昭阳长公主又是皇帝的亲姐姐, 这里面的好处不用说, 大家都知道。
“若有什么需要, 尽管跟我们说。”沈沐枫道。
“这样就不错了。”沈默没有想着从沈家拿到更多东西。
赵大老爷他们把赵老夫人关在家里, 赵老夫人还是想要出来。赵老夫人还是想着要去找人, 她设法派人去给包兰初送信。
赵老夫人想着家里人不让她去找其他人, 那她就找包兰初, 这总行了吧。包兰初是永平侯夫人，还是长乐伯府的嫡女，也许包兰初也不想昭阳长公主再嫁呢。
要是昭阳长公主再嫁，昭阳长公主要是再老蚌怀珠，那么她可能就是把所有财产都给最小的，而不是给赵元慎了。
赵老夫人自己认识的字少，她想让人写字，也不怕被下人搜出去。她干脆就吩咐丫鬟，让丫鬟记着她说的话。
永平侯府，包兰初听了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的那些话，她冷下脸。
“走，带上人，去找祖母！”包兰初吩咐身边的人多带一些。
包兰初不可能去反对昭阳长公主再嫁，婆母要再嫁就再嫁啊。自己的夫君已经拥有永平侯府的爵位，没有必要再去想着别的东西。何况，昭阳长公主又不是分不清楚轻重的人。
昭阳长公主真要是老蚌怀珠，那自己这个做儿媳妇的就去伺候一下婆母，那也是应该的。
赵家那边人要挑拨离间，也得看看自己会不会被挑拨。
包兰初要让赵家的人知道，就算她是晚辈，这也不代表她是一个蠢货。
赵家人压根就没有想到永平侯夫人会带着下人冲过来，包兰初直接压着那个丫鬟到赵大夫人的面前。赵老夫人还不用自己的名义，而是用赵大夫人的名义，让丫鬟说她是赵大夫人身边的丫鬟。
包兰初当然就是带着丫鬟来找赵大夫人，她直接让人把丫鬟扔到了地上。
“伯母，这是要为难我吗？”包兰初冷声道，“要让我一个儿媳妇去阻止婆母出嫁，让我去为难婆母，您自己不去，让我去？”
那一瞬间，赵大夫人就明白了包兰初的意思，那个丫鬟必然说是她身边的丫鬟，而不是说是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可气，太可气了！
可不管这个丫鬟是谁身边的丫鬟，她都是赵家的丫鬟。
“这是一个误会。”赵大夫人道。
“误会？她不是你的丫鬟，不是你们赵家的丫鬟，是别人的丫鬟吗？”包兰初道，“你们都这样了，别人还要用丫鬟来陷害你们吗？”
“不是，这是……”
“不是，又是什么？”包兰初打断赵大夫人的话，“您这样当我的长辈，我还真不敢当您是长辈呢。哪里有当长辈的做这般恶心人的事情。”
赵大夫人不知道那个丫鬟说了什么话，但是稍微想想也知道了。赵大夫人恨啊，府里怎么还有人敢那样呢。
这个家还是透风的！
赵大夫人本以为自己已经把家里管理得很好，可是赵静秋能出去，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也能出去。这些人想出去就能出去，赵大夫人就觉得自己没有管理好，让这些钻了空子，还有那些守门的下人，他们也没有守好，她就该直接说府里的人不能随意出去。
“还是你们没有送书信，就只是丫鬟嘴巴上说，你们就当我没有证据，就能当没有这一件事情吗？”包兰初道，“也难怪母亲不爱过来你们这边，母亲都要改嫁了，你们还这般对母亲，着实过分了。”
“是，是我们过分。”赵大夫人灵光一闪，连忙道，“我们原本还想着要给长公主送些东西当添妆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不是没来得及，是你刚刚想的。”包兰初道，“你们要是想送，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哪里还有等现在。你们现在送，倒像是我过来讨要东西的。”
包兰初想自己的婆母也不可能去要赵家的东西，赵家也不可能送很贵重的东西，赵家人也不是去送东西的，分明就是过去恶心人的。
“不是……”
“既然不是，就别说了。”包兰初道。
“……”赵大夫人见包兰初的表情那么冷，她也不敢把自己当成包兰初的长辈。
包兰初十长乐伯府的嫡女，现在又是永平侯夫人。赵大夫人心知，包兰初九没有打算给赵家人面子。
“今日，这人是到了我的面前，来日，这人要是到了我婆母的面前，可就不是这样了。”包兰初道。
“没有下次了。”赵大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自己是当长辈的，却要在晚辈的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这一次是……是她听了……”
“她听了你们说的话，她就自作主张吗？”包兰初嗤笑，“你们还真会管下人，你们当主子的说话，都还没有吩咐，他们就自己去做的吗？”
赵大夫人无奈，当然不是这样，可是人已经被包兰初抓到了。
“若是再有下次，这人就不是这样送过来了。”包兰初道，“那就是送我婆母面前，送到顺天府了。”
包兰初知道该如何对待赵家，婆母都不在意这些，那么自己也得紧跟着婆母的态度。婆母又没有做错，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折腾，赵家人太过分，那也不能怪别人。
赵大夫人根本就不敢对包兰初怎么样，包兰初带来的人多，那些人还凶，还有人直接踹坏了椅子的，这让赵大夫人更得小心翼翼。
等包兰初带着人走后，赵大夫人才能带着那个丫鬟去找赵老夫人。
“母亲，你非得要我们死，你才满意吗？”赵大夫人特别生气，气得身体都要发抖了，“你让人去永平侯找侯夫人做什么？”
“什么侯夫人，她是我孙媳妇。”赵老夫人道。
赵大夫人真不知道赵老夫人哪里来的脸面说这些话，老太太总是喜欢这么说。以前，赵老夫人还说昭阳长公主是她儿媳妇，她一方面不满意昭阳长公主，一方面又想利用昭阳长公主。
“您怎么还不知道呢？”赵大夫人道，“您的二儿子死了，先永平侯死了。您就不该再想着这些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着要认您了。就您做的这些事情，谁想到您的面前？”
“我哪里知道她会那样？”赵老夫人得知包兰初带着人冲过来的时候，她赶紧让人关着门，还说要是有人要过来，就说她身体不舒服。
赵老夫人根本就不敢去见包兰初，就躲起来了。
别看赵老夫人嘴巴特别会说，但真要面对面，她还就不敢。
“她一个当晚辈的，还敢冲到我们家里来，也不怕别人说她。”赵大夫人道。
“别人不会说她的不是，只会说我们的不是。”赵大夫人道，“她是为了昭阳长公主，为了她的婆母。”
那些人哪里可能说包兰初的不是，他们也许还会在那边夸赞包兰初，说包兰初孝顺昭阳长公主。那些人知道如何讨好昭阳长公主，赵家无用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顾及赵家。
那些人必定也觉得赵家很蠢，赵家竟然把事情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赵大夫人想想也是，自己家的人真的不会做事情。
“她那是孝顺。”赵大夫人道，“您别说您是她的祖母了，她要孝顺，最先要孝顺的就是昭阳长公主，不是您。”
“那是她不懂事。”赵老夫人嘴硬。
赵老夫人已经察觉到包兰初是一个硬茬子了，就算昭阳长公主当年还是稍微隐忍一下才动手的，而到了包兰初这边，包兰初成亲之后没有过来见他们，一有一点小事情，包兰初就带人冲过来。
要是自己的二儿子还活着，这些人哪里还敢这样啊。
“我命苦啊，我那苦命的二儿子也死得早。”赵老夫人在那边哭天喊地，“儿啊，要是你还活着，哪里还有这些事情啊。”
“……”赵大夫人无语，又来了，赵老夫人就喜欢这样。
可这样真的很没有意思啊，赵大夫人道，“您要是真这么觉得，您就弄个小佛堂，多念念经。”
“你是想软禁我？”赵老夫人道，“我是你的婆母，该禁足的人，是你！”
赵大夫人跟赵老夫人又大吵了一架，赵老夫人总是那么不讲理，这让赵大夫人很累。赵大夫人根本就无法彻底解决这一件事情，只要赵老夫人还活着，以后还是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包兰初解决完那个丫鬟，她回去侯府之后，想了想，又去了昭阳长公主府。一是给婆母请安，二是给婆母说那个丫鬟的事情，还有她带人冲去赵家的事情。
“做得好！”秦如玥听完包兰初说的话之后，她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包兰初做得很好，“你是侯夫人，就该有侯夫人的气势，而不是人云亦云。”
赵老夫人那个人就是那样，秦如玥早就明白。一般情况下，秦如玥不去对付赵老夫人，赵老夫人当然得留着，得让赵家那些人都怨怪赵老夫人。
要是没了赵老夫人，赵家那些人可能就会去找赵元慎找赵元凯。
这不是秦如玥所想要的，留着赵老夫人的作用大。
“是。”包兰初道，“母亲这边可有需要儿媳帮衬的地方？”
“有其他人帮衬，你就安心地管着侯府那边的事情。”秦如玥道，“那些田产、铺子、庄子，都需要你管，你也得熟悉。”
“母亲给的东西极多了。”包兰初道，先永平侯留下来的那些田产之类的东西，其实就是入不敷出的，昭阳长公主也没有拿走那些东西。另外，昭阳长公主又往侯府那边送了一些东西，这让包兰初不得不感慨昭阳长公主这个母亲当得太不容易了。
“你管了侯府，便知道再多的东西，要是不懂得节制，也经不住花的。”秦如玥道，“我给了那些东西，除非是等到我要死了，否则，我也不可能再一次性给你们那么多东西。”
“母亲不必忧心。”包兰初赶紧道，“儿媳自是会管好的。”
包兰初不敢问昭阳长公主要东西，侯府公中已经有很多东西了。她哪里敢说那些东西少，就是伯府，伯府的东西也没有非常多，伯府的人还多。
永平侯府就三个主子，就算包兰初生了孩子，也是够用的。
包兰初没有再采买丫鬟婆子，没有必要增添那么支出。
“那是你们的家。”秦如玥道，“你们自己自然得管好。”
秦如玥又让人拿出她前几天新的的头面，她还没有戴过的，正好拿来送给包兰初。
包兰初得了秦如玥的赏赐，又在长公主府陪着秦如玥坐一会儿，随后，她才回去侯府。
赵元慎马上就要参加殿试，包兰初原本不想让赵元慎知道，但是这事情瞒不住，下人们也都知道。
因此，在赵元慎回屋休息的时候，包兰初就说了赵家那个丫鬟的事情。
“你做得对。”赵元慎道，“没有必要给他们脸面。你给他们脸面，他们就踩着你的脸。”
赵元慎不是世子的时候，赵家那些人都是捧着赵元凯的。他就知道赵家人是什么德行，赵老夫人也是那样的人，上行下效。
“他们做得过了。”包兰初给赵元慎脱了外衣，“母亲的亲事，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是圣旨。便是没有皇上赐婚，母亲改嫁，那也不是坏事。我们哪里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不让母亲改嫁呢，父母留给我们再多东西，总有一天会花光的，还是得自己能赚钱，能立得住。”
包兰初还没有嫁入侯府的时候，长乐伯夫人就已经跟她说过这些事情，让她不必去管。让她多听昭阳长公主的话，多学学昭阳长公主。她嫁入侯府就是侯夫人，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她的儿女以后也是侯府的嫡子嫡女，嫡长子还能继承爵位。
“我看过侯府的账本，多亏母亲填补，公中才不至于太难看。”包兰初道，“我们成亲时，母亲又送过来很多东西，那些东西的收入也够侯府的花销。”
只要包兰初没有大肆铺张，没有总是想着宴会宴会的，开销不大，那些东西也就够支撑侯府。等过些年，多攒一些钱，侯府还能置办其他的田产庄园，侯府也就能拥有更多的东西。
包兰初想幸好她遇见了一个好婆婆，昭阳长公主还有给那么多东西。要是昭阳长公主没有给那么多东西，包兰初就真的要用嫁妆填补公中了。
要知道长乐伯夫人答应这一门亲事的时候，就想着到时候女儿要用嫁妆填补侯府公中，她还为女儿多置办了一些嫁妆，多放了一些银票。
“母亲成亲的时候，我们也该送母亲一些东西的。”包兰初道，她在想他们能送什么东西。侯府的那些东西还有昭阳长公主留下的，要送的话，包兰初也不好送她嫁妆里面的东西，怕是昭阳长公主也不可能收，免得让别人说昭阳长公主身为婆婆还惦记儿媳妇的嫁妆。
“送些简单的。”赵元慎道，“重要的是心意。母亲也知道侯府公中的情况，以后，多孝敬母亲一些。”
一时的孝敬无用，要长期的。
他们也不可能掏空侯府，侯府里的很多东西还是母亲给他们的。他们不是庆王，无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东西。他们拿母亲送的东西又送给母亲，那也不合适。
“是如此。”包兰初道，“母亲今日还送给我一套头面，那一套头面极为精致。”
“母亲送给你的，你便拿着。”赵元慎道，母亲是真的很喜欢包兰初这个儿媳妇。赵元慎也认为包兰初不错，妻子还是很懂得管家的。
包兰初带着人冲去赵家这一件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当郁淑娴听闻之后，她十分震惊。
若是郁淑娴自己，她必然不可能带着人冲去赵家，她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就算是她成为侯夫人了，她也会觉得昭阳长公主离不开男人。也是因为她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她现在不觉昭阳长公主嫁人不好。
经过徐嬷嬷的提点，郁淑娴也知道了昭阳长公主改嫁的必要性。
“二弟妹还真是厉害，她真敢带人冲去大伯母那儿。”郁淑娴在赵元凯的面前感慨。
第94章 躲开
◎眼睁睁地看着◎
曾经, 郁淑娴还以为这些古人都比较隐忍，她觉得这些人在乎脸面，他们就不可能直接闹, 应当都是摁下来。可她目前所看到的, 昭阳长公主也不是直接摁下来, 包兰初也不是。
昭阳长公主是皇家女, 包兰初是伯府嫡女，这些人背后都有靠山，他们也就敢如此。
“有些过了。”赵元凯不大赞成包兰初的做法，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他又控制不了包兰初这些人。
“其实也不过。”郁淑娴道, “二弟妹那么做，别人就不敢闹腾到他们的面前。”
郁淑娴有点羡慕包兰初，她最开始设想自己的生活就是包兰初那样的。自己成为侯夫人，别人要是得罪她, 她也能直接说，没有必要给那些人面子。
奈何郁淑娴没有那么高的身份, 她无法向包兰初那样。
“祖母他们到底是长辈。”赵元凯道，“哪里有当晚辈那么冲过去的，也不怕吓到老人家。祖母要是有人三长两短, 那可不好。”
“……”郁淑娴忽然觉得赵元凯婆婆妈妈的, 赵元凯就是向着赵家那边的人。
赵家那边的人有什么好的, 那些人就只会赵元凯增添麻烦,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帮衬赵元凯。要是那些人能帮助到赵元凯也就罢了, 偏偏那些人一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母亲再嫁, 唉。”赵元凯叹息, “父亲那么喜欢母亲……”
郁淑娴想先永平侯也没有那么喜欢昭阳长公主, 在先永平侯睡了江姨娘的时候，这个谎言就应该被戳破。先永平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他怕皇室责罚，才不去搭理江姨娘。
谁知道先永平侯除了睡一个江姨娘，是不是还有睡其他的女人。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的。
郁淑娴没有在赵元凯的面前说这话，她知道赵元凯不喜欢她说那些话，他也不想听。赵元凯就喜欢说先永平侯对昭阳长公主的好，说先永平侯曾经对皇帝的帮衬。
这些人就是活在过去，而不是活在当下。
郁淑娴想要活在当下，不想活在过去的辉煌之中。先永平侯过去的辉煌也不可能再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好处，他们少说几句为好。
这是封建社会，那些人更注重这些。别说封建社会，就是郁淑娴所在的前世，人走茶凉，别人就不可能再多帮衬他们，可能就是敷衍几句。
“二弟要参加殿试了。”郁淑娴道。
“他……他就那样。”赵元凯希望赵元慎不要在这一次中进士，赵元慎最好是等他这个大哥中了进士之后再中进士，那他的脸面也能好看一点。
“……”郁淑娴听到赵元凯的话，她就明白了，他不希望赵元慎考中进士。可这又不是他们想如何就能如何的，还是得看赵元慎自己的能力。
时间很快就到了殿试放榜的时候，赵元慎中了，中了二榜进士。
赵元慎的学识不错，还有朝臣说把赵元慎踢到一榜探花。但皇帝看了那些文章，还有人比赵元慎作答更好的，皇帝没有必要为了捧着赵元慎就让他成为探花郎。
探花郎基本都是比较年轻的学子，这是没有错，有时候也会故意把后面的人提上来。
烈火烹油，有时候反而不妙。
皇帝没有必要把赵元慎架在大火上烤，那些溜须吹马的人，也没有必要去理会那些人。
包兰初还亲自陪着赵元慎去看榜，他们没有挤进去，还有小厮进去。
“中了，中了。”小厮兴奋地跑出来，“侯爷，二榜第十名。”
赵元慎一听，他也很兴奋。
“夫君，你中了。”包兰初笑着道，“我们也该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让母亲开心开心。”
包兰初双手合十，上天保佑啊，让她的夫君中了进士。其实她夫君没有上榜，她的夫君也能谋事的，可有个功名总是更好的。
“好，我们去找母亲。”赵元慎也想着快点去找昭阳长公主，他要告诉母亲他考中了。
赵元慎和包兰初一块儿去了昭阳长公主府，秦如玥坐在家里等着。秦如玥倒是没有派人去看，她想着要是二儿子中进士了，二儿子夫妻必然也会过来。
“母亲，母亲。”赵元慎快步走过来，“母亲，儿子考中了，中了。”
秦如玥一听到这话，她神情激动，儿子考上了。
“儿子考中二榜进士了。”赵元慎还跪在地上给秦如玥磕头。
“起来，起来。”秦如玥连忙道，“考上了就好。”
秦如玥想着不枉费她那些年对二儿子的用心，二儿子能考上，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挂灯笼。”秦如玥道。
“儿媳已经吩咐人去挂了。”包兰初道。
“这就好，这就好。”秦如玥笑着道，“派人去跟亲家亲家母说了吗？”
“派了。”包兰初道，“估计人已经到我娘家了。”
长乐伯夫人得知永平侯考中进士之后，她也特别高兴。长乐伯夫人还打赏了下人，女儿嫁给了一个好人家，女儿的福气还在后头。
当赵元凯听到隔壁侯府的鞭炮声，他就知道赵元慎考中了。赵元慎竟然这么快就考中了，是皇帝舅舅给赵元慎开后门了吗？
科考那么严肃的事情，又哪里能随便开后门呢。
赵元凯心里清楚，赵元慎是真的有能力。在他们父亲去世之后，赵元慎非常努力地读书，比赵元凯努力多了。而赵元凯想着赵静秋的事情，赵家的事情，还有郁淑娴怀孕生女，赵元凯这边的事情太多了。
而赵元慎那边的事情就少多了，在赵元慎成亲之后，包兰初也是把侯府的事情管理得井井有条，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操心那些事情。
包兰初是伯府嫡女，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跟郁淑娴不一样。包兰初比郁淑娴会管家，也知道如何处理那些人际关系。而郁淑娴主要就是想着爽，怎么苏爽怎么来，这也就导致郁淑娴容易得罪人。即便郁淑娴现在有所改变，但她还是有很多不懂得的地方。
有徐嬷嬷教导郁淑娴，郁淑娴还是比包兰初差。
这是赵元凯自己的选择，昭阳长公主原本也是让他去娶包兰初的，是他自己选择的郁淑娴，那就更怪不了别人。
“隔壁放鞭炮了。”郁淑娴道，“是不是要过去送礼？”
“等等吧。”赵元凯想到自己还是一个童生，而赵元慎已经是进士，他的内心就不是滋味。
慈宁宫，太后见了皇帝，她道，“不是有人要让元慎当探花的吗？怎么不是他？”
太后以为皇帝会顺着那些朝臣的话，就让赵元慎当探花郎。
“元慎不需要这样的锦上添花。”皇帝道，又不是成为了探花郎就能十分风光，就能十分有出息。赵元慎要是成为探花郎，别人可能就盯着他，让赵元慎低调一些为好。
皇帝曾经也跟昭阳长公主聊过，秦如玥的意思还是按照赵元慎的真实水平，没有必要去拔高。
毕竟这些人后面是去翰林院，还是外调，皇帝都能安排。要是赵元慎成为探花郎，压了文章比他好的人，等他去工作的时候，也许别人还会在背后说。
虽然说到了赵元慎这个身份，也不用管那么多，但是还真没有必要那么折腾。
赵元慎是皇帝的亲外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点。
“到时让元慎去翰林院，他也能留在京城陪着皇姐。”皇帝道，“先在翰林院待几年，等过几年，他想要外调也可以。”
不过赵元慎有没有外调都可以，以皇姐的心性，她必定不可能让赵元慎当非常大的官。如果不是当非常大的官，那确实也没有必要非得外调。
皇帝明白，昭阳长公主就是不想让赵元慎当太大的官职，权势太大，未必就好，差不多就行了。
“怎么就不用锦上添花了？”太后道，“能更好，那就该更好啊。”
“您急什么？”皇帝问，“要您关心皇姐的时候，没瞧见您关心，这个时候，倒是关心了。皇姐就要成亲了，您不是说要送皇姐东西吗？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太后道，皇帝都说了几遍了，她哪里可能没准备好。
太后想昭阳长公主就改嫁这么一次就好了，要是昭阳长公主多改嫁几次，自己的私库都要空了。她还不能少给，少给了皇帝还要说。
为了自己以后的舒心日子，让这些人少说几句，她还是得赏赐昭阳长公主一些东西。
即便昭阳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最近一阵子，承恩公夫人进宫，还说到昭阳长公主的亲事。承恩公夫人就是觉得自家委屈，觉得昭阳长公主太过分了。可太后也不敢多说啊，她还赏赐了承恩公夫人一些东西。
皇帝不见承恩公府的人，皇后也很少见，就是太后为了脸面见。
太后就是想要娘家人好，哪怕那些人对她不够好。她也要让那些人知道，她现在出息了，她能给娘家人带来很大的好处。
秦如玥不是很能理解太后这样的人，可能是因为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土著，她的灵魂拥有先进的思想。她教导女儿的时候，都没有让女儿总是想着娘家，还是让女儿过好她自己的生活。
而太后这样的人，除了想着先帝，就是想着她的娘家，她的亲生儿女都是往后靠的。
昭阳长公主府，秦如玥快要成亲了，定的是四月底，没有一直拖下去。她和沈默的年纪都比较大，又不是小年轻，他们这样的年纪早点成亲为好。
包兰初想要过来帮忙，被秦如玥拒绝了。
秦如玥认为自己嫁给别的男人，就不用儿子、儿媳妇多帮衬，有的东西分开一点比较好。她不是那种把东西都给男人的人，也不是那种会被儿子拿捏的人，她就是一个遵从自己内心想法的人。
赵元慎考中进士没有摆酒席，这是他自己的意思，秦如玥也认可。
京城考中进士的人好几个，又不只有一个赵元慎，赵元慎着实没有必要表现得那么兴奋，私底下开心开心就好。还有好多人落榜了，那些落榜的人必定更不开心。
“你是真的长大了。”秦如玥感慨。
“都是母亲教导的好。”赵元慎道。
“给你的夫子备礼。”秦如玥道，“你该感谢他们。”
“是。”赵元慎应声，“母亲，您成亲的时候，可要邀请……邀请赵家那边的人？”
“你觉得呢？”秦如玥问。
“没必要邀请他们。”赵元慎道，“他们跟母亲没有干系了。”
如果是赵雪贞改嫁，那么赵雪贞就可以邀请赵家人。
“对，没有必要。”秦如玥点头，“你母亲我还不差赵家人送的那一点礼。”
让赵家人过来，让赵家人眼睁睁地看着秦如玥改嫁，那也没有必要，那是给赵家人脸面了。
秦如玥就是要彻底跟赵家人断绝关系，赵家人想要看的话，那就在街上看。她又不是不坐花轿的，花轿就是在城里绕一圈，又回到长公主府。
就是沈六爷他们也是过来长公主府，昭阳长公主身份贵重，要拜长辈也是可以的，也就那么一两次。
沈六爷他们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想着要沈默和昭阳长公主到自家，也没有必要非得让照样长公主到沈默家过一夜。
下聘的时候，沈六爷夫妻亲自带着沈默过去的，除了沈默自己准备的，沈大老爷让人送来的，沈六爷也备了一些。就算沈六爷把钱给罗翠芬的寨子的那些人，他手里的东西少一些。
沈六爷这边也有办酒席，他们人没在的话，就让沈大老爷那些人帮着招待一下客人。
沈二爷就被沈大老爷、沈六爷他们直接忽略，沈二爷回到屋里还心情不大好。
“就算沈默被过继出去，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沈二爷道，“六弟能去长公主府，我就不能去？”
沈二爷还想着去长公主瞧瞧，可惜那些人都不让他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他们就是喜欢小瞧你啊。”沈二夫人道，“要不是你没有犯其他的大错，他们早就要把你赶出去了。就跟永平侯把他大哥赶出去一样，也把我们赶出去。”
沈二夫人还是想要继续待在沈家，待在沈家还能获得好处，要是他们被赶出去，他们过的日子必定不如现在的好。
有沈家当靠山，别人瞧见他们，还会跟他们低头。
哪怕沈二爷没有当官，都还有人捧着他呢。
沈二爷跟沈二夫人的想法一样，他们不能被赶出去。
“大哥他们就是这样，我要是多说几句，他们就问我是不是想要搬出去。”沈二爷生气，“就知道威胁我。”
“忍忍吧。”沈二夫人道，“为了我们的儿女，还有你的那个妾室！”
沈二夫人特别讨厌沈二爷的那个妾室，那个外室进府成为妾室的。那个外室还真是命好，还真的生了一个儿子，还没有一尸两命。
这让沈二夫人恨得牙痒痒，她原本还想着那个女人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就让那个女人生的女儿留下来就可以。偏偏那个女人生了儿子，还懂得讨好沈二爷，让沈二夫人奈何不了那个妾室。
沈二夫人要是用点阴暗的手段，她也会被沈大夫人敲打。沈二夫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多规矩多本分的人，沈大夫人也不想沈二夫人影响到整个沈家，倒不如让沈二夫人和那个妾室慢慢斗，不能让那个妾室那么快就死。
那些人都知道，让沈二夫人去找那个妾室的麻烦，总好过沈二夫人去找沈默的麻烦好。沈默确实被过继出去了，但是他们也不敢肯定沈二夫人他们就不会对沈默动手。
沈二夫人还生有儿女，指不定沈二爷他们还想着沈默能帮助弟弟妹妹呢。
“说她做什么？”沈二爷道。
“你天天往那边跑，我还不能说了？”沈二夫人道，“谁家妾室过得跟她那般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你的正室夫人呢。”
“你怎么不说，你像妾室呢。”沈二爷嘀咕。
“……”沈二夫人生气，她又跟沈二爷打闹。
沈二夫人越跟沈二爷打闹，沈二爷就越不喜欢来沈二夫人这边，他就越喜欢去妾室那里。
“你是不是觉得沈默要尚公主了，你也跟着翘尾巴了？”沈二夫人道。
赵元凯的那些朋友们得知赵元慎考中进士之后，还有人祝贺他，说他迟早也能中进士。赵元凯心塞，他怀疑那些人就是故意来膈应他的，自己和二弟早已经分家，那些人来恭喜他做什么。
郁淑娴见赵元凯一脸不愉快地从外面回来，她也就放下了账本。
“外面下雨了，有没有淋到雨？”郁淑娴问。
“就是几滴雨。”赵元凯道，自己的心在滴血。
曾几何时，那些人都是捧着自己的，也说他的厉害。现在，那些人一个个都在追捧永平侯，追捧他赵元凯的弟弟。
赵元凯就觉得赵元慎现在得到的一切，那都应该属于自己。奈何，他就只能看着赵元慎春风得意，他再看看身边的妻子，妻子确实比包兰初长得好一些，可那又如何？
“怎么了？”郁淑娴疑惑，“我脸上有墨水吗？”
“没有。”赵元凯有些烦躁，“大姐儿呢？”
“在睡呢。”郁淑娴道。
“我去看看她。”赵元凯暂时不大想看到郁淑娴，他的人生就是从认识郁淑娴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郁淑娴看着赵元凯离去的身影，她紧紧地抓着帕子，赵元凯在躲着她。
第95章 假病
◎敲锣打鼓◎
没有外部的阻力, 没有人说他们，赵元凯自己就容易去想那些。郁淑娴早就想过了，是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饶是郁淑娴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还是很失落。成亲这种事情, 又不是郁淑娴一个人能办成的。赵元凯自己也有问题, 哪里能全都怪她。
但是郁淑娴还是得跟在赵元凯的身后, 她已经是赵元凯的正妻，这一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就算她死了，后面的女人嫁给赵元凯，那也是续弦。
“大姐儿最近有点吐奶。”郁淑娴道, “让人看着点。”
“让大夫看了吗？”赵元凯问。
“看了。”郁淑娴道, “说是没有问题，就是喂奶的时候，也不能一直喂，喂的有点多了。”
郁淑娴第一次带孩子, 也不知道要怎么喂孩子，就想着多喂一点, 她觉得奶水也不是特别能吃得饱，就多让孩子多吃一点。郁淑娴还请了奶娘，让奶娘多看顾孩子。
等孩子断奶之后, 她就让奶娘离开。
赵元开的奶娘就有伺候郁淑娴, 郁淑娴经过徐嬷嬷的提点, 她是想让那个奶娘离开, 但是赵元凯明显不想让那个奶娘离开。
昭阳长公主早年就让那个奶娘离开侯府的, 赵元凯还把人找回来, 这就等于在打昭阳长公主的脸了。
郁淑娴自己生了孩子,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亲奶娘。
“母亲那边没有让医女过来了。”郁淑娴道, “孩子要是有问题，也是可以过去找的。”
“嗯。”赵元凯看着女儿躺在床铺上，“母亲还没有看过她？”
“是还没有。”郁淑娴道。
赵元凯抱起了女儿，郁淑娴以为他要抱着孩子出去，她连忙问，“要出去吗？”
“不，不出去。”赵元凯走了两步，又回头。
赵元凯怕他抱着孩子去昭阳长公主府门口，也见不到母亲。母亲正忙着，她马上就要再嫁了，母亲哪里还会关心他的孩子呢。
这么多天了，母亲都没有来看孩子。
赵元凯看着女儿，是因为这孩子是个女孩，而不是男孩吗？
“我来抱吧。”郁淑娴从赵元凯的身上抱过女儿，她感觉丈夫的神情有点不大对，“这两天天气不好，就没有抱着她出去。等天晴了，再抱着她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你们看着办。”赵元凯道。
赵元凯的内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他有女儿又如何，他的二弟有爵位，二弟还中了进士。他的三弟进国子监了，三弟也不用从童生一级一级地考上去。
如果赵元尘也要去考，赵元凯就怕自己也要被赵元尘比下去。他不愿意在被二弟比下去之后，又被三弟比下去。
赵元凯本身就是一个武功不是特别强的，读书方面也不是特别拔尖，若是他当世子，还是可以的。可惜他自己把一手好牌打成这个样子，也怪不了别人。
在很多人都收到沈家或者昭阳长公主府发的请柬的时候，赵家人没有收到请柬。
赵大夫人不意外，昭阳长公主都已经说了她跟赵老夫人不再是婆媳，跟赵家也没有关系。那么昭阳长公主确实也没有必要邀请他们去参加婚宴，沈家那边跟赵家就更没有什么关系。
而赵老夫人得知没有请帖的时候，她就想自己能不能直接过去。
赵老夫人憋不住啊，她就是觉得昭阳长公主太过分，昭阳长公主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改嫁。奈何赵大夫人不让赵老夫人出去，也不让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出去，赵老夫人干脆就装病。
赵大夫人带着大夫去看赵老夫人，大夫也直接说了，说赵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大毛病。
大夫说完那些话之后就走了，他可不想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夫也知道昭阳长公主要成亲了，赵老夫人这个时候装病，意图很明显。
这也是大夫直接在赵大夫人的面前戳破赵老夫人装病的原因，他要是配合赵老夫人，那么赵家是不是要传言赵老夫人病重，是不是想要借此让昭阳长公主不能成亲？
大夫觉得赵老夫人实在是太无知了，赵老夫人算什么东西，一个老不死，一个乡下婆子，谁去管她啊。不是大夫瞧不起赵老夫人，是赵老夫人太能折腾。
赵大夫人让人送大夫，她则去见赵老夫人。
“您别装了。”赵大夫人看见赵老夫人还在那边无病呻吟，这让她特别无语，“大夫都说了，您没有生病。您要是想要装病，就真生病啊。”
赵老夫人根本就不敢真的生病，她这么大的年纪，就怕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她不能真的生病，只能装。
“我就是不舒服。”赵老夫人道，“是那个大夫医术不精。”
“您要装就在这边装。”赵大夫人道，“昭阳长公主还是要成亲的，就算您死了，她也不需要为您守孝。”
“你才死了呢。”赵老夫人觉得大儿媳妇在咒自己。
“就是跟您说一说。”赵大夫人道，“那个大夫一出去，别人都知道您是装病了。”
“他敢？”赵老夫人道，“别让他瞎说。”
“就算他不说，是不是也有人知道您生病了？”赵大夫人道，“您就别折腾了。”
赵大夫人真的忍受不住，赵老夫人这些日子就是在瞎折腾，一下子腰疼，一下子头疼。赵老夫人还说想要见昭阳长公主，呵呵，赵老夫人就是企图用生病威胁人。
这样的婆母让人很是厌恶呢，赵大夫人又不能直接弄死赵老夫人，就只能忍着。
“你过去，去叫昭阳过来。”赵老夫人道，“昭阳不过来，你就叫元慎、元凯、元尘，让他们过来。”
“别想了，不可能！”赵大夫人不可能叫这些人过来，“你当他们是阿猫阿狗，您要让他们过来，他们就过来吗？不，顶多就是元凯会过来，元慎和元尘根本就不可能过来。”
赵元慎和赵元尘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赵家，那两个人跟昭阳长公主是一样的态度。
赵大夫人想要是自己，自己也是站在昭阳长公主那边，而不是站在赵家这边。
“永平侯中了进士，赵元凯还是一个童生。”赵大夫人道，“二弟让元凯顾着赵家又如何，元凯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是昭阳不让他起来。”赵老夫人道。
“昭阳长公主不管这些的，是赵元凯自己不够有能力。”赵大夫人道，“赵元凯现在这样，跟你们也有关系。你说，他会不会恨上我们呢？”
“……”赵老夫人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这个时候，赵元凯倒也没有去责怪赵家的人，他更多的还是觉得他不应该娶郁淑娴为正妻。郁淑娴是庶女，也不懂得规矩，自己娶她做妾室就可以了。郁淑娴不愿意做他的妾室，他不娶她就是了。
赵元凯就在想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坚持呢，为什么非得娶郁淑娴做他的正室呢。
不管赵元凯的内心有多么懊悔，他都不能说出来，顶多就是稍微避着郁淑娴一点。郁淑娴明明知道赵元凯避着她，她还要迎难而上，让赵元凯知道她对他的深情，让赵元凯不能有别的想法。
赵老夫人装病的消息传到了秦如玥的耳朵里，外头都在传了，说赵老夫人为了要让昭阳长公主过去而装病。别人都当赵家人是笑话，都在看赵家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赵家太可恶了。”庆王过来昭阳长公主，他义愤填膺，“要不，就把他们赶出京城，省得他们这么折腾。”
“让他们留在京城，让他们看着我过得好，不是挺好吗？”秦如玥道，“要是他们回到老家，还不知他们要如何用他们跟永平侯府之间的关系。”
秦如玥更想要把赵家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那她就能知道赵家人在想什么，不至于等赵家人犯了大错，她才知道。
“这也对。”庆王道，“他们那般恶心的人，又如何可能放掉这一层关系呢。”
“让他们上不上，下不下，这才是最好的。”秦如玥道，赵家那些人除非他们死了，否则，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麻烦。
秦如玥不至于让人去杀掉他们，那么她就让他们留在京城。给他们一丝丝希望，能瞧见一点光，却又无法抓住那一束光。
“还是皇妹聪明。”庆王道。
上不上，下不下，最为难受的。
庆王非常赞同秦如玥的做法，就该卡着赵家人，就把赵家人当作笑话看。
“就是这种做法，我们也觉得膈应，他们就跟苍蝇一样。”庆王道，“我都想直接打上他们的门。”
“你去啊。”秦如玥道。
“真能去？”庆王双眼发亮，他是不是又能发挥作用了？“我多带几个大夫过去，御医，还有京城里有名的几个大夫，都让他们去瞧瞧，看看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秦如玥微笑，她没有说不。
庆王懂了，他原本还想着皇妹会不会不喜欢他去做那些事情。看来皇妹是真的不打算管赵家，那么就任由其他人发挥。
当庆王从昭阳长公主府出来之后，他就去找大夫了，得多找几个。他还贴告示出去，说是要找京城的名医，说让京城的名医都去看看赵老夫人是不是生病了，还写先永平侯是战死的，他们总得关心关心赵老夫人。
秦如玥只想给庆王点赞，别人去做这种事情不大合适，庆王就很合适。
庆王本身又没有实权，他这个人就是很随性，也不用怕得罪赵家。赵家人又不算什么，庆王这还是为了赵老夫人好。
庆王不仅仅是贴告示，他还让人敲锣打鼓，生怕别人看不懂告示上的文字，还得让人多说说，让其他人都能听一听。
因着庆王的举动那么高调，赵大老爷很快也知道了这一件事情。
赵大夫人焦急，她一见到赵大老爷回来，她就问，“老爷，这可该怎么办？明天，那些大夫真要是上门了，母亲装病的事情……虽说外面已经知道母亲装病了，但是庆王那么大张旗鼓的……”
“多开两扇窗户吧。”赵大老爷道。
赵大老爷就想着多开两扇窗户，赵老夫人会不会着凉，这是不是就算生病了呢。
“……”赵大夫人明白了她丈夫的意思，可是他们去开窗，赵老夫人也会让人关上窗户，“怕是不行。”
赵大老爷看着妻子，难不成妻子还有更好的方法不成吗？
“隔墙有耳。”赵大夫人道，“我们这府里，也不知道有谁的眼线。”
“等着吧。”赵大老爷无奈，真要是有眼线，别人再去皇帝的面前弹劾，那他就完蛋了。不管是他做的，还是他妻子做的，最后都会怪到他的头上。
赵大夫人去找赵老夫人，跟赵老夫人说了庆王可能要来。
“让他来。”赵老夫人认为这些人就是在吓唬她，庆王哪里可能过来。
赵大夫人本来是想暗示赵老夫人自己生病的，但是赵老夫人显然不想真的生病。赵老夫人也在防备着这些人，要是她病了，这些人趁她病要她命，那么她就完蛋了。
等酝酿了大半天，庆王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人过去赵家了。还让那些大夫在赵家门口排队，一个接着一个进去。
“……”赵大老爷想要骂人，他今天见到庆王的时候，就说赵老夫人的病好了。可是庆王非得要进去，说是都请了这么多大夫来了，还是得让他们看看赵老夫人。
“请大夫的钱又不是你们出的，你们怕什么。”庆王道，“你怕本王让你们吃亏吗？”
“不是……”
“不是的话，那就滚开。”庆王道，“你身为人子，也不懂得要孝顺。本王为你母亲请来这么多大夫，你还站在这边拦着路，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想着你的老娘能早点去了？”
“不是。”赵大老爷哪里敢说是，他说了是，那就是不孝。
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啊，赵大老爷还想着以后能官复原职呢。
“滚，滚，滚。”庆王道。
赵大老爷就只能让开，让庆王和那些大夫进去。那么多大夫……赵大老爷头疼，他恨不得赵老夫人是真的生病了，要是老太太是真的生病，那还好解决眼前的场景，奈何赵老夫人是装病。
要是赵老夫人装到底就好了，可惜她不是。
当赵老夫人得知庆王真的带着大夫来的时候，她都想要躲起来。可是那些人就是来看她的，她根本就躲不过。
赵老夫人昨天晚上睡觉前还想着庆王一定不可能过来，庆王来了，她就怕了。她不禁想自己要是真的生病就好了，而现在，就只能任由那些大夫给她把脉。
“来，一个，一个来。”庆王故意那么说，“都别着急，人就在那边，总不可能换一个人。”
赵老夫人倒是想换一个人来，想要隔着帘子，那些人就不知道是她。可别人还是能掀开帘子的，根本就没有用。
这也是赵大夫人没有给赵老夫人找替身的原因，还是得让赵老夫人自己上。
“没病，健朗着呢。”第一个大夫看了。
“无大问题，可以吃些养生的补品。”第二个大夫看了。
“今日无病。”第三个大夫看了。
……
一个接着一个大夫，庆王带来了十几个大夫。
等到最后，宫里的御医也进门了，太医给赵老夫人看了，他道，“兴许是日后病吧。”
“好一个‘日后病’。”庆王拍手道。
日后病，日后要生病。
妙啊！
宫里的太医不愧是宫里来的，还真是有能耐，还懂得审时度势。
看看其他的大夫，那些大夫都是比较中规中矩的。
那个太医是知道庆王的品性，这才这么说的。其他大夫想要抱庆王的大腿，可他们也知道庆王不着调，因此，他们也就没有说那么多。
那些大夫想着，反正还有宫里的太医顶着，他们中规中矩一些，反而没有错。别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庆王，那可就不好办了。
“那你就开一个‘日后病’的药方，是病，那就得养着。”庆王道。
太医接着就给赵老夫人开药了，庆王都那么说了，当然就得开药，还得多开几副药。
赵大夫人沉默，赵大老爷也沉默，他们不能说赵老夫人没有病，也不能说不让赵老太夫人吃药。
太医很懂得，他开一个药方，还在里面放了很多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赵大老爷看到药方之后，他不能说不好，还得说，“麻烦王爷了。”
“你们自己去抓药啊。”庆王道，“难不成，还要本王去给你们抓药吗？”
“是。”赵大老爷道。
“这药得吃，不能讳疾忌医。”庆王道，“你们是想本王派人过来盯着你们家老太太喝药吗？”
“不敢。”赵大老爷道。
“不敢？本王看你们敢得很。”庆王道。
庆王带着那些大夫离开，那些大夫也得到了诊金。诊金不算多，有的大夫就是来凑凑热闹的，这么多人看着，也许他们多露露脸，也就有更多病人找他们看病，要是能搭上权贵，那就更好了。
那些大夫听到太医说是‘日后病’，他们还宣扬开来，让别人知道赵老夫人是真的生病了，是‘日后病’。
赵老夫人觉得很丢人，庆王怎么能那样呢，还带那么多大夫来，还专门为了她说一个病名。
“日后病，那是什么病啊？”有人很好奇，怎么还有这样的病。
大街小巷都在传，赵老夫人出名了，别人都知道她了，想要不知道都难。
第96章 改嫁
◎别挑挑拣拣了◎
“这也没有错, 每个人的都会生病，现在不生病，以后也会生病。”
“她就是提前把以后要生的病先生一下嘛, 也许她现在生病了, 以后就不生病了呢。”
“她厉害啊, 儿子是先永平侯, 如何不厉害呢。”
……
外面都在传，那些人都是笑话赵老夫人的。
御史更是借此机会弹劾赵老夫人，说是如果天底下的婆母都像是赵老夫人这样，那么那些寡妇还要嫁吗？昭阳长公主是皇家女, 尚且遇见这样的事情, 那些普通人家的寡妇，她们不是更难吗？
朝廷需要人口，鼓励寡妇再嫁，这也算是基本国策了。
赵老夫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多好的人, 她丢了她自己的脸，也丢了先永平侯的脸。
赵老夫人就是一个乡野之人, 她的错，也不能算是赵大老爷没有管好。但是赵老夫人这样的举动，到底是在挑衅皇家, 赵老夫人也不能不罚。
由于赵老夫人年纪大了, 皇帝就安排由赵大老爷和他的儿子承受二十大板。赵大老爷可以一人承受, 也可以跟他的儿子分开承受。
当赵大老爷听到皇帝的旨意之后, 他都惊呆了。他早就想到赵老夫人那么做必定要付出代价,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要挨板子啊, 他以为是有人来训斥老太太, 训斥几句就结束了。
皇帝可不想就只是训斥赵老夫人几句, 不痛不痒地训斥，等过一段时间，赵老夫人照样出门。还是得让赵家的人感觉到痛，他们才会清醒地意识到先永平侯已经死了，现在的赵还是得缩着头。
没瞧见赵元慎他们都比较谨慎小心，也没有句句不离先永平侯啊，也没有总是去说先永平侯曾经的付出。也就是赵家那些人不断说，真是可笑，先永平侯的人情，当然就该先永平侯的儿女得到。
赵老夫人还被人拉出来，要让她亲眼看着儿子、孙子挨打。
好在，赵大老爷的儿子有好几个，一个人挨几板子，还是可以的。就是年纪太小的，不好挨板子，主要是几个大的挨板子。饶是如此，赵大老爷还是挨了五大板子，那些人打的都很用力，表面用力，实际上也很用力。
他们没有必要装模作样打一打，这可是皇帝吩咐的，也是那些朝臣符合的。这一次打板子，就是得让赵家人感觉到痛意。
不仅仅是打赵大老爷一个人，还有他的儿子。那些人必定觉得赵老夫人太过害人，要是赵老夫人没有去折腾，他们这些人就不用挨板子了。
太监看着那些人挨完打之后，这就带着人离开。
赵大老爷吃痛，他不能不挨板子，不能全部让儿子挨板子。如果他一个板子都不挨，指不定儿子就生出别的想法。还有就是他要让老太太看到，就是因为老太太的愚蠢，家里的这些男丁都得遭罪。
“儿啊。”赵大老夫人的腿有些发软，好在不是她挨板子。可是圣旨也说了，这板子原本是要打在她的身上，因着她年纪老了，怕她受不住，这才让她的儿子替她承受。
“母亲，您可满意了？”赵大老爷问。
“我……我……”赵老夫人之前闹腾，没有真的痛，她真不觉得有什么。
人就是容易这样的，如果就是不痛不痒的，他们就会产生错觉，他们认为他们还能做更多的事情。而现在，赵老夫人看到儿孙挨板子，也知道儿孙的吃痛，知道他们的不满。
赵老夫人怕那些宝贝孙子恨上她，“我哪里知道会这样？”
要是她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不装病的。
赵老夫人觉得皇家太狠了，昭阳长公主就算是皇室女，她也是赵家的儿媳妇。但是赵老夫人不能说了，她怕自己的儿孙还得挨打。
“以后不说了，以后不说了。”赵老夫人道，“昭阳长公主不是我的儿媳妇，不是了。”
“……”赵大老爷只希望老太太是真的想明白了。
赵大老爷的几个儿子都不想说话，虽然说一个人分几板子，但那几板子是真的疼，他们现在都不想站着，都想回去扒着。他们也怨老太太，老太太早就应该知道他们不能去得罪昭阳长公主的，老太太还要去装病，说都说不听的。
现在好了，赵老夫人自己不用挨打，是他们这些人挨打。
等到以后呢？
他们就怕有朝一日因为赵老夫人而丢了脑袋，那可不成。
“对了，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赵老夫人连忙吩咐下人。
“请了。”赵大夫人道，哪里需要赵老夫人说，自己的儿子也挨打了，她心疼自己的儿子。
赵大夫人内心有怨气，赵老夫人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就非得那么折腾。但凡赵老夫人的脑袋瓜子聪明一点，拎得清一点，也就没有这些事情了。
“让他们快点。”赵老夫人道。
“再快，也得走过来。”赵大夫人道，“母亲，您要是安静一点，也没有这些事情。”
“我……”赵老夫人张张嘴，她扫视周围的人，只觉得这些人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他们厌恶她。
赵老夫人踉跄地后退两步，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呢，自己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哪里能怨恨自己呢。
“扶老太太回去休息。”赵大夫人道，“就别让老太太看着了，伤……”
伤眼！
赵大夫人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要知道宫里的人就是让赵老太太看着的，他们哪里能说伤眼。那就是让赵老夫人长记性，让她明白，就算没打她，也要打赵家其他人。
“母亲先回去。”赵大老爷道，他们是男子，倒也不好让老太太看着他们上药。
“等等。”赵大夫人的大儿媳妇站出来，“祖母也是关心夫君他们，倒不如让祖母看看。”
让赵老夫人看着这些人被打成什么样子才好，光光看到裤子上的那一丁点血有什么用，也许老太太还认为就只是那一点血呢。
就那么几板子，就皮开肉绽了。
要是再多爱几板子，又会是怎么样子？
那些人都痛着呢，一个个都不想看赵老夫人，要不是赵老夫人是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压根就不可能这么安静。
“那……”赵老夫人是有些害怕的，她不想继续看着。
“母亲关心儿孙，是该看看。”赵大夫人点头，还是大儿媳妇想的对，是得让赵老夫人看看。
这些人可都是因为赵老夫人挨打，所以赵老夫人就应该待在原地，她就不该回去休息。
“……”赵老夫人真不想看，但是这些人都这么说了，要是她不看看，怕是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就会更加不好。
赵家这边的事情显然没有影响到秦如玥，秦如玥也不可能派人来看看赵家的情况。
当包兰初得知赵老夫人那边发生的事情之后，她就说他们是活该。
包兰初也不说送药过去赵家，没有必要，赵家人又不是买不起药物，哪里需要他们这些人过去送药呢。
长乐伯夫人特意来找包兰初，她自己教导的女儿，她自己清楚，却还是怕女儿被人糊弄了。
“你的日子好过着呢，千万别跟他们瞎掺和。”长乐伯夫人道。
“女儿知道。”包兰初道，“那边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干系的。就只是普通的亲戚，差不多就得了。”
“长公主府那边，你能做的事情就做，不能做的，你看着就好。”长乐伯夫人道。
“是。”包兰初点头，“就是如此的，婆母不需要我帮衬，我也就少过去。婆母不用我特意过去请安，有空过去看看就行了。”
主要是昭阳长公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招待包兰初，她可不想跟儿媳妇大眼瞪小眼，问来问去就那几句话，这让昭阳长公主觉得很无聊。儿媳妇是晚辈，儿媳妇必定也是小心谨慎的。
秦如玥都明白，当儿媳妇的，很多人都不喜欢跟婆母住在一起，也不喜欢被婆母管着。在秦如玥的前世，很多儿媳妇和婆母都是分开住的，除非需要婆母带孩子。
包兰初不用总是去见昭阳长公主，她就是把更多时间耗费在管家上。她了解侯府的那些庄子田产等，还有那些铺子，瞧瞧那些产业都是如何的。
京城附近的还算好的，包兰初能亲自去看看，外地的话，她就不好过去。近一点的，一两天路的，等过一阵子也能去看看，再远的，就是得吩咐心腹过去。
“女儿这边倒是轻松。”包兰初道。
“女婿是个有出息的，你只管管理好内宅就行了。”长乐伯夫人道。
“家里就三个主子。”包兰初轻笑，“那些下人们也不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有很多下人都是婆母管家的时候留下来的。那些人做事勤快，也都很不错，女儿吩咐他们做事情，他们也都去做了，都没有说婆母以前管着他们如何如何。”
“这便好。”长乐伯夫人点头，她原本就担心那些人会仗着他们是伺候过昭阳长公主的人，他们就不听女儿的话。她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大可能，昭阳长公主哪里可能让那些下人犯那么大的错误，昭阳长公主是真的把侯府交给赵元慎和包兰初了。
“女儿也没有再采买其他的下人，这些人也就够用了。”包兰初没有打算换下昭阳长公主留下来的人，那些下人都挺好用的。
“够用便好。”长乐伯夫人相信女儿能处理好，她是看出女儿有些疲惫，主要也是女儿要看那些账本。
别人家儿媳妇上来，可能还有婆母教导管束，还要更加小心翼翼一些。而包兰初一上来就是侯夫人，她就直接管理那些东西，那也是昭阳长公主何永平侯信任包兰初。
这一阵子累一点，等完全上手之后，便能轻松一些了。
“婆母也说了，让女儿别太累着。”包兰初道，“别累坏了身子，那便不值得。”
“是，长公主说的没错，你还是得养好身子。”长乐伯夫人道，“你的好日子长着呢。”
长乐伯夫人自然不希望女儿累坏了身子，女儿可是侯夫人啊，长长久久的当侯夫人好。要是她女儿没了，多的是人想要来当女婿的续弦。
时间很快就到了昭阳长公主成亲的前一天，宁安长公主又过来了。
宁安长公主之前说要给昭阳长公主添妆，她就得过来添。她要是不过来，让别人知道了，不还得笑话她。要让宁安长公主拿出特别值钱的东西，那也不可能，她就是送了一套头面。
原本，宁安长公主想着要不要送缎子，她又想到昭阳长公主穿的衣服布料都极好，她送过去的缎子指不定就被扔到库房里了。不管她送什么东西，要是昭阳长公主不用，那也就摆设。
宁安长公主还是希望昭阳长公主能用她送的东西，她还能跟别人说那些东西是她送的。
“宁安还真是用心了。”庆王妃道。
庆王妃不是庆王，她就不去说昭阳长公主不缺头面，送礼就是那样的。昭阳长公主本身就不缺那些东西，其他人就是送个心意。
“原是要送给敏君的。”宁安长公主道，“偏偏敏君迟迟没有定下来，就先送给昭阳了。”
郑敏君就是在院子里走一会儿，她一进来，便听到她母亲说的话。郑敏君无语，自己的母亲那么说，不就等于母亲没有特意为昭阳长公主准备礼物，而是随便拿了要送给女儿的东西。
“无妨，等敏君定下之后，我便把这一套头面送给敏君。”秦如玥道。
“……”郑敏君想自己一个晚辈，还是不要上前了。自己说什么话都无用，也省得让亲娘不高兴。
郑敏君又退了出去，她就当自己没有听见。
宁安长公主听到秦如玥的话，面露尴尬，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这一套头面也没有戴过的。”宁安长公主道，“也显得年轻。”
庆王妃看向宁安长公主，宁安长公主不会说话就别说，送礼就送礼，着实没有必要说其他的。她联想宁安长公主前后说的话，她都要觉得宁安长公主是不是嘲讽昭阳长公主不如郑敏君年轻啊。
啧啧啧，难怪宁安长公主当年不得先帝的宠，到了现在，宁安长公主也不得皇帝的喜欢。
这都是宁安长公主自己折腾的，一个宫女所生的公主，她小时候在皇宫就应该是小心翼翼地生活的，应该会更加注意的。而宁安长公主没有，她更像是小时候不能说那些话，她现在就多说那些话。
毕竟她是长公主了，身为长公主，又哪里需要注意那些事情了。
可惜了，宁安长公主不该在昭阳长公主的面前说那些话，昭阳长公主才不可能惯着宁安长公主。
“没事，我也不戴这一套头面，到时候也是没有用过的。”秦如玥道，“光光送这一套头面，到底是太少了些。我到时候再送她几匹布，也不让你们亏了。”
宁安长公主想要说不用，当她对上秦如玥漫不经心的眼神，她就不敢再说下去。
除了宁安长公主，还有别人过来给秦如玥添妆。皇家都另外再给昭阳长公主准备了一份嫁妆，就像是昭阳长公主初嫁一样，那些贵妇人当然也想着过来给昭阳长公主添妆，这也是表明她们支持长公主改嫁。
崔家就是不主张寡妇再嫁，要寡妇独守空房一辈子的。崔家一个大家族，现在都土崩瓦解了。
大家也就知道皇帝的决心，皇帝就是要断了那些人的老旧思想。
宁安长公主很快就被挤到一边，她见其他人都没有多跟她说话，她干脆去院子里走走。
庆王妃也不爱跟宁安长公主说话，她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宁安长公主牵累了。
“庆王今日没来吗？”宁安长公主问。
“来了，正忙着清点东西了。”庆王妃道，“怕有东西落在家里，没有带过来。”
他们送给昭阳长公主的东西比宁安长公主送的多，多瞧瞧，要是有落下的，再回去拿。
庆王妃就是故意在宁安长公主的面前说，谁让宁安长公主自己要问。
“都是前一阵子采买的。”庆王妃道，“去年就采买了一些，可那些东西哪里够呢。今年临时采买的，价格是贵一点，但胜在东西是好的。”
庆王和庆王妃是夫妻，庆王妃相比于庆王，她没有那么直接，相对委婉一点。但是宁安长公主也能听出庆王妃的意思，庆王妃就是觉得她做得不够呗。
宁安长公主内心憋屈，她干脆转头去找郑敏君。
“你也是无用。”宁安长公主道，“等回去，就该早点为你定亲，你也别挑挑拣拣的了。”
宁安长公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一直单身下去，她怕别人说昭阳长公主都能那么快再嫁，而她的女儿就得烂在手里，绝对不能这样。
赵元凯夫妻没有在这一天过来，他们是等着秦如玥成亲的这一天过来。
秦如玥不想见到所谓的男女主角，她可不想见到这两个人犯蠢。万一这两个人脑抽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是扇他们两个人一巴掌，还是不扇呢。
就在秦如玥要坐上花轿的时候，皇帝来了。皇帝来了，他也没有这么快就走，他还等着他皇姐拜天地。当沈六爷夫妻瞧见皇帝来了，他们也不敢坐在上位，他们还在想花轿什么时候绕完一圈回来。
“你们坐着。”皇帝看向沈六爷夫妻，“坐着吧，不必站着，还得等好一会儿呢。这可不能快的。”
第97章 新婚
◎终于娶到◎
沈家那边来长公主府的人有好几个, 沈二爷夫妻没有过来。沈大老爷不让沈二爷夫妻来，就怕这对夫妻说了不该说的话，怕沈家要倒霉。
他们这些人看着赵家变成现在那一副鬼样子就够了, 他们家没有必要走上赵的旧路。
皇帝亲自来参加昭阳长公主和锦衣卫指挥使沈默的婚礼, 这说明他非常认可他们, 也是要让大家都明白他的态度。他不仅仅是赐婚, 而且还亲自来了，太子也来了。
赵家，赵大夫人没有让赵老夫人出去，就怕赵老夫人闯祸。
赵大夫人还亲自坐在赵老夫人的面前, 就是要盯着老太太。家里的男丁挨了板子, 他们都还在养伤。
“你也不必坐在这儿。”赵老夫人道。
“坐一会儿。”赵大夫人道。
“从早上到现在，你还坐在这里。”赵老夫人真不想面对赵大夫人，就算赵老夫人去午休，赵大夫人都要坐在那边盯着。
这让赵老夫人有些受不住, 赵大夫人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这就跟看一个仇人一样。
“这都不只是一会儿了。”赵老夫人道。
“自己家里, 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赵大夫人道，“坐在这里陪着您, 您不高兴吗？”
“我高兴？”赵老夫人真的高兴不起来, “昭阳长公主府的花轿都已经出门了吧。”
“这个时候, 差不多了。”赵大夫人道, “外面还有声响, 您也听见了。昭阳长公主二嫁, 一点都不比第一次嫁的时候冷清。”
昭阳长公主不是赵家人能比的, 赵大夫人想着要是昭阳长公主没有改嫁, 他们赵家也许还能得到一些好处。现在是不能了，彻底不能了，这也怨不得别人，是赵家人自己惹怒了昭阳长公主。
赵大夫人也是心塞，她最近参加的宴会都少了。那些人不是不请她，就是干脆说她不适合过去。就是之前跟赵大夫人关系好的人，她们都不愿意跟赵大夫人多来往，就怕赵大夫人影响到他们。
赵大夫人的女儿也不好说亲，大多数人家都不愿意让赵家女嫁过去。那些人也怕赵家女跟赵静秋、赵老夫人那样，真要是那样，那么他们家也得跟着完蛋，娶那样的儿媳妇进门，那就是要祸害自家全家。
“我又不去看，就算看了，也不可能阻止她出嫁。”赵老夫人道，“我儿都挨打了，我还能去阻拦不成吗？”
“这可不一定。”赵大夫人不相信赵老夫人。
“……”赵老夫人无语，这些人非得盯着她。
除了赵大夫人坐在这边，院子里还有下人一圈抱着一圈。
赵老夫人怀疑全府的下人都被赵大夫人叫过来了，那些人全部包围赵老夫人，不让赵老夫人出去。
“这几天，您就多看我几眼。”赵大夫人道。
“这几天？”赵老夫人震惊，难不成这些还得要过来？
“对。”赵大夫人点头，“等过个两三天吧。”
“太久了。”赵老夫人道。
“不久，对您而言，真的不久。”赵大夫人道。
花轿在外绕了很大一圈，这才又回到昭阳长公主府。等到拜堂的时候，皇帝还是坐在到了旁边，让沈六爷夫妻上座。
“这哪里使得？”沈六爷不敢，这可是皇帝。
“无妨。”皇帝道，“今日而已。”
沈六爷还是不敢，最终，就是没有人坐在上座。
昭阳长公主和锦衣卫指挥使沈默直接拜堂，太后没有过来，她就是在宫里。
皇帝也没有去问太后要不要来昭阳长公主府，他知道要是自己去问，太后多半会问他要不要来，他来的话，太后可能就会说要来。那就很没有意思了，不是太后自己想来，他们就没有必要去说。
有自己这个亲弟弟给姐姐撑腰就行了，太后就算了。
昭阳长公主府很是热闹，来了很多人，那些人也不敢闹事。皇帝就在那边，他们要是闹事，皇帝可以直接让人把他们拉出去砍头的，别人想要为他们求情都来不及。
慈宁宫，太后感觉今天比较冷清，她忽然想到今天是她的女儿成亲。
“昭阳要成亲了。”太后道。
“是，昭阳长公主今天成亲。”兰嬷嬷回答。
“她啊……”太后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那性子……”
“长公主的性子极好。”兰嬷嬷道，太后娘娘就不要说昭阳长公主的性子不好。身为女子，兰嬷嬷还是很喜欢昭阳长公主的性子，昭阳长公主这般的人也不算特别会投胎，太后娘娘的脑子不够用啊。
“你们就是这么说，生怕得罪她。”太后道，“也是，哀家身边有那么多眼线，是昭阳的，还是皇帝的，哀家想都有吧。”
一双儿女这么防备她，太后心里难过，她想自己也是为了儿女，结果儿女都不能理解她。
“他们都是护着您的。”兰嬷嬷道，“太后娘娘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好的，都是精细的东西，精致啊。”
“哀家是太后，他们当然得这样啊。”太后道，自己的身份摆放在那边。
“是。”兰嬷嬷笑着道，“长公主再嫁，您也不用担心长公主以后孤苦无依。”
“她是长公主，哪里会孤苦无依。”太后道。
“……”兰嬷嬷就觉得太后这个人着实不会聊天，太后确实也不用多会聊天，“长公主还年轻。”
“她年轻，哀家当年也……”太后停顿，她不能去说这个。
皇帝后宫的女人基本不能改嫁，除非皇帝允许。太后要想继续当太后，她当然就不能改嫁，朝臣也不允许她改嫁。
太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她是哀家的亲生女儿，哀家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她早点改嫁也好，她这个年纪，要是再生个孩子，也是可以的。”
兰嬷嬷不去说，昭阳长公主这个年纪的女人确实也有人再生孩子的，但是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伴随着很大的风险。兰嬷嬷相信昭阳长公主必然知道这一点，这也不用别人跟秦如玥说。
秦如玥当然知道她现在再怀孕，那就是高龄孕妇，风险太大了。古代的医疗技术又没有那么好，就算她是皇家公主，生产的时候也可能发生意外。
因此，秦如玥之前就已经跟沈默达成一致，她不再怀孕生子。沈默自是同意，他爱的是昭阳长公主这个人，而不是她生的孩子，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孩子都可以。
沈默还特意找了药物，他吃了那种药物就不能让女子怀孕，也不用昭阳长公主去吃药。避子汤对女子的身体伤害大，要是不喝，等昭阳长公主怀孕了，那孩子是留下还是不留下呢？就算是打胎，那对女子的身体也有伤害。
生不生孩子，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倒也没有必要告诉别人。
沈默也没有想着自己要给沈六爷夫妻留后，他本身是被过继给沈六爷的。要是沈六爷愿意，沈六爷夫妻完全可以去过继别的孩子，还是那种岁数小的孩子。
要说起过继，沈默自己没有打算过继孩子，没有必要。
秦如玥的意思就是等赵元尘以后有了孩子，让赵元尘分出一个孩子姓沈。但是她确实不大想要养沈家那边的孩子，她现在更想享受，不想再经历养孩子的苦，特别是养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她就是这么现实，也没有想着为沈默去妥协。
两个人事先商量好，可以就继续，不可以就算了。
沈默非常认可秦如玥的说法，他本来就没有那个想法。昭阳长公主直接说了，沈默也不觉得她不够尊重自己，而是想她都说出来了，就是早早让自己选择，而不是等到后面强逼着自己不能做这做那。
在沈默和昭阳长公主拜堂之后，皇帝看得眼睛都红了，他的皇姐出嫁了。可他也得回宫了，不能一直待在外面，他要是待在这里，那些人吃酒都不敢吃了。
皇帝先进宫，太子留下，还有皇子在。那些皇子都知道皇帝有多么敬着昭阳长公主，他们当然也得敬着昭阳长公主，决不能让皇帝觉得他们不敬她。
庆王瞧见皇帝回宫了，他想着自己就能多喝一点酒，也不用怕喝醉了发酒疯被皇帝看到。
“太子，来喝酒。”庆王还拿着酒壶到太子的面前，“太子啊，喝两口就好了，别喝多了。”
“喝两口。”太子道，他确实没有打算喝醉。
昭阳长公主以前教导皇帝的时候，就是让他不能喝太多酒，不管有没有喝醉，都不能喝太多，还是得少喝一点。
宁安长公主看着昭阳长公主府的热闹，她想她当年再嫁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热闹，也没有这么多人去参加她的婚宴。她自己当年也觉得低调一点比较好，她是二嫁，又不是头婚。
而到了昭阳长公主这边，这么热闹的婚宴，别人说昭阳长公主是头婚，都有人相信。
婚宴结束，宁安长公主和她驸马一起坐在马车里，她心酸啊。
“昭阳镇是命好啊。”宁安长公主道，“我当年哪里有那么多东西，嫁给你的时候也是带着之前的嫁妆嫁的。”
宁安长公主的驸马听到这话，道，“不少了。”
“很少。”宁安长公主道。
宁安长公主贴补前驸马郑家很多东西，昭阳长公主问她要不要去要回来，她说不要了，说好聚好散。昭阳长公主见宁安长公主那么包子，她当然也就不帮着宁安长公主把那些东西都要回来。自己不争气，就不能怪别人。
要不是昭阳长公主，宁安长公主还能忍着。
先帝瞧见宁安长公主那样，他就更加不喜欢这个女儿，他还是更喜欢昭阳长公主。宁安长公主这样的公主一点都没有皇家气势，先帝当然就不可能为这个女儿准备更多的东西。
宁安长公主现在的驸马也知道这一点，他倒也没有因此小瞧妻子，他的妻子以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偏偏妻子要跟昭阳长公主对比。
“还有公主没有获封长公主的。”驸马道，宁安长公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比起那些还没有被封为长公主的公主，宁安长公主已经很好了，别人也很羡慕她。
驸马希望宁安长公主少说几句，他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
“……”宁安长公主沉默，那些没有被封为长公主的姐妹，她也管不了啊。
郁淑娴非常羡慕昭阳长公主的婚宴，昭阳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婚宴就是盛大，哪怕是二嫁，很多人的头婚都比不上昭阳长公主的二婚。
赵元凯夫妻两个人走在路上，郁淑娴都不敢多说话，她不能说羡慕的话，也不能说不动听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走着，昭阳长公主到他们的家距离不远，他们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当他们回到家里，赵元凯就回屋躺着，他沉默不说话。
郁淑娴稍微给赵元凯盖点被子，赵元凯就推开了被子。
“晚上有点冷。”郁淑娴道。
“心才冷。”赵元凯道。
“……”郁淑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做的就是躺在赵元凯的身边。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郁淑娴只觉得赵元凯跟她远了。明明他们靠得这般近，她都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赵元凯还觉得母亲离他更远了，母亲改嫁了，就好像母亲不再是他的母亲，母亲不可能跟过去那般纵容他。
赵元慎夫妻倒是没有不好的感觉，赵元尘感觉也挺好的。
对于赵元尘而言，母亲和师父成亲，这真的不是不好的事情。母亲跟他说，说要是他以后有几个儿子，可以让一个孩子姓沈，要是觉得儿子不好姓沈，女儿也可以。
赵元尘想这也没什么，他都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姓赵。赵家那边的人总是为难母亲，赵元尘想自己不姓赵就好了，都想跟母亲姓了。可他知道母亲的姓氏是国姓，虽然有很多普通人也姓秦，但是母亲不让他改姓的。
皇帝敬重昭阳长公主，他必然同意赵元尘改姓。可到了太子，到了太子的儿子，那些人又会如何想呢。
赵元尘活得长久一些，他的儿子、孙子，他们要是也姓秦，会不会有影响？
这也是昭阳长公主没有让赵元尘改姓的一个原因，没有必要去改，皇帝有意封赵元尘为伯爵，只是还没有封下来。皇帝也曾经跟秦如玥说过，秦如玥当然不可能说不。
昭阳长公主再嫁，赵元尘再有一个爵位，她也就不用为赵元尘多操心。可以说皇帝为他的皇姐思考了很多，也愿意对赵元尘好一些，至于赵元凯，那就算了。
赵元凯不孝顺昭阳长公主，那就没有必要去想着他。
新房里，沈默和昭阳长公主还剪下了一撮头发绑在一起，就跟头婚一样，该走的流程走过去。
沈默喝酒少，秦如玥不是很喜欢酒气，沈默就是先跟秦如玥喝交杯酒吃点东西，他再换了衣服。
“长公主，我很高兴。”沈默道，“我终于能娶到我所爱的人。”
“是你的坚持，让你娶到的。”秦如玥道。
如果沈默早早成亲了，哪怕他成为鳏夫，他也许都没有在秦如玥的考虑人员之中。秦如玥可能会找一个人当摆设，让那个人不能进她的房间，就是有一个驸马的名头。
秦如玥不可能不改嫁，就是这改嫁的人选可以变动。
沈默深情地注视着秦如玥，这一夜，还早着呢。
清晨，沈默醒得比较早，他去院子练武。而秦如玥则比较晚醒来，他们又不需要去给婆母请安，晚点也无妨。他们稍微晚点进皇宫去拜见太后，那也来得及。
丫鬟给秦如玥梳头发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扯到了她的头发。
“长公主恕罪。”那个丫鬟随即就跪在地上。
“新来的？”秦如玥看向那个丫鬟。
“是新来的。”柳嬷嬷道，“还是让奴婢来给您梳头发。”
“白……白……”那个丫鬟还跪在那边。
“白头发是吧。”秦如玥道，“这个年纪，有一两根白头发，那又没有什么。二十多岁，也可能有白头发的。”
秦如玥不觉得自己有一两根白头发就不可以，新来的丫鬟太过大惊小怪了。
“打发出去吧。”秦如玥道，“给些银两，让她回去嫁人。”
秦如玥对下人和善，也希望下人能够从容一点。这个丫鬟一惊一乍的，搞得好像这是大事情，想要让人焦虑，这就不大好了。秦如玥不喜欢太过焦虑，她年轻的时候焦虑够了。
“长公主。”那个丫鬟还想说话，她就被人捂着嘴巴拖下去了。
那个丫鬟确实很不懂事，在昭阳长公主新婚第二天就在那边说白头发。一两根白头发，梳头发的时候注意一点，把那一两根白头发藏起来就可以了。
别人的眼睛也没有那么尖，非得去看那一两根白头发。
正如同秦如玥所说的，有的二十多岁的女子也有白头发。秦如玥又不需要跟别的女人去争宠，没有必要非得去在意这一两根头发。
要是秦如玥一不小心把那个丫鬟带进宫，丫鬟在宫里说错话，那可就不好了。就算是去参加别府的宴会，这么不会说话的丫鬟也容易出事，倒不如让丫鬟早点回去嫁人。
“新进的这几个丫鬟，还是得再教导一二。”秦如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嫉妒她们年轻貌美。”
戏太多，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秦如玥可没有时间去陪着他们去加戏，她不能让长公主府四处漏风。
当沈默回屋时，他正好看到那个丫鬟被拖出去，他没有去问那个丫鬟如何，而是道，“饿了吗？”
第98章 摔裂
◎去看看啊◎
“有白头发了。”秦如玥道。
“白头发？我也有。”沈默道, “我的白头发还更多。”
秦如玥转头看向沈默，“你这是累的。”
“以后稍微放轻松一点。”沈默道，他以前确实非常努力地去办案, 要把那些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反正他单身, 又不需要早早回家, 他就去忙着那些事情。
如今, 沈默成家了，他当然就得早早回家，而不是一直待在外面。
沈默倒不觉得昭阳长公主老了，他们两个站在外面, 指不定别人还觉得昭阳长公主更为年轻一些。昭阳长公主保养得很好, 生得也好。
“不问问那个丫鬟的事情？”秦如玥问。
“长公主必定不可能无端惩罚一个丫鬟。”沈默相信秦如玥。
“她是新来的，一惊一乍的，一两个白头发，就要扯了我的头发, 还跪在地上提醒我。你我新婚，她那么说, 是要我焦虑我的年龄吗？”秦如玥道，“这倒是小事情，若是带她出去, 怕是要出事。以后, 家里来了其他客人, 她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反倒是不好。”
秦如玥哪里可能让这样的丫鬟待在家里, 真要那样, 别人就觉得她这个长公主没有脾气。
“发卖了吧。”沈默道, 这样的丫鬟确实不适合留在家里。
“她一个小姑娘, 被发卖了，怕是也不好去好人家里当丫鬟。”秦如玥道，“她那么一惊一乍的，没有敬畏之心，也不够谨慎。兴许，她在家里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家里无奈，这才让她来当丫鬟。倒不如，让她早些回去嫁人为好。”
“不怕再有这样的丫鬟吗？”沈默道。
“那些丫鬟不蠢，要是她们故意装作犯错，我还真能给她们那么多钱吗？”秦如玥道。
那些丫鬟更想待在昭阳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待遇好。她们还可以在府里找人嫁人，也可以出去嫁人，她们出去嫁人未必就能嫁到一个好人家。有的人就是嫁给府里的奴仆，两个人的月例一加，还有不少钱，他们还能恳请长公主放他们的孩子出去参加科考。
昭阳长公主府城里这么多年，有人就是那样的，日子十分好过。
要是沈默，沈默就直接把人发卖出去，哪里可能给他们那么多钱，省得那些人以为他好欺负。他是男子，想法确实不大一样。
“先吃饭，吃完之后，再进宫。”秦如玥起身，“不管母后说什么，你都不必多管。”
沈默知道太后是什么性子，太后那个人就是很容易闯祸的人。也就是皇帝摁着，这才不至于让太后犯大错。
皇帝登基这么多年，太后的懿旨就被拦了好几次了。沈默都知道，他还曾经看到过。
当沈默和秦如玥一起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瞧见他们来了，她连忙正坐。
太后不敢说秦如玥来得晚，她要是那么说了，秦如玥必定会说让太后多休息，太后年纪老了，还是别忧思太多的好。
这一两年来，太后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秦如玥。她根本就不是秦如玥的对手，还是沉默一点好。
“母后。”秦如玥道。
“太后娘娘。”沈默倒是没有叫母后，他们这些驸马基本很少那么叫。
“坐，都坐下。”太后道，“坐啊。”
太后想了想，她有什么话要说，不，她没有话要说。太后想自己沉默一会儿？
“母后。”秦如玥看向太后，自己要是不开口，她母后真能不开口，“您有要说的吗？”
“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成，哀家哪里有话要说。”太后道，“见到你们，哀家也就安心了。”
“您安心就好。”秦如玥道。
“母后安心了，我们中午一起用顿饭。”皇帝走进来。
“……”太后就知道皇帝一定要过来，儿子总是要来给女儿撑腰了。
太后想自己就跟一个工具人似的，她只要坐在那边就行。一天天都是这样，还怪没有意思的。
当皇帝看向太后，太后的脸上又带有笑容。
赵家，赵大夫人看着赵老夫人，吃饭都是在这边吃了。
“够了。”赵老夫人道，“今天没有必要了。”
“多孝顺孝顺您。”赵大夫人道，“正好，最近也没有事情。本是要带家里的姑娘去参加宴席，都没有人要我们过去，就只能待在家里。”
曾经，赵大夫人以为自己的女儿还能沾沾昭阳长公主的光，女儿还能嫁给更好的人家。结果现在不能了，自家姑娘被别人嫌弃。
这让赵大夫人很无奈，她就只能坐在赵老夫人这边。
“您要是觉得儿媳妇做得不好，您也可以回去老家。”赵大夫人道，“老家好啊，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也许别人都捧着你呢。”
“……”赵老夫人才不觉得老家的那些人会捧着她，那些人都觉得她被儿子放弃了。她偶尔回老家住几天还是可以的，住救了，那可不行。
这个时候，赵老夫人就更不愿意走。
待在庆王府的赵静秋，她也知道昭阳长公主改嫁了。在昭阳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庆王还让人给赵静秋好好摆上一桌，让赵静秋知道这一件大喜事。
自打赵静秋进庆王府之后，她都没有机会见到庆王。过节的时候，其他的妾室能去参加宴会，赵静秋还是待在这个院子里，嬷嬷就是让赵静秋学习规矩。
赵静秋想着要出去，也出不去。她现在就特别后悔去勾搭庆王，她当时就觉得庆王特别好勾搭，很多女的都勾搭上了庆王。她又想着自己的身份不一样，庆王一定会给她名分，不可能让她随随便便待着。
现在好了，名分就有了，可这个名分有跟没有也没差别。要说最大的差别，那就是庆王能让她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府里举办宴会，没有宴请外面的人，赵静秋都不能过去。不管庆王有没有在，赵静秋都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
要说赵静秋没有意见，那是假的。
赵静秋又问身边的嬷嬷，“我还不够有规矩吗？”
“是不够。”嬷嬷道。
“什么时候才够啊。”赵静秋问。
“活到老学到老。”嬷嬷道，赵静秋的规矩什么时候学好，这也不是自己说的算的。
“是要等到昭阳长公主死了吗？”赵静秋又问。
“你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你还不够有规矩。”嬷嬷道，就算昭阳长公主没了，昭阳长公主的影响力还在，赵静秋就不能从这一处院子里出来。
嬷嬷明白，庆王夫妻也明白，就是赵静秋自己不明白。
“你们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出去。”赵静秋道，“你们是要逼疯我。”
“若是你疯了，最好是真的疯了。”嬷嬷道，“疯了，倒也不用怕，有吃有住有人伺候，姨娘依旧能过好。”
“你们……哼。”赵静秋生气，她连爬狗洞都没有用。
秦如玥和沈默一块儿在宫里用了午饭才出宫，出宫之后，他们也没有去沈家，等到改日去也可以。不去，那也没有什么。
秦如玥的想法是宴客，办一场宴会，单独宴请沈家那边的人，这也能认亲了。沈家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人，那就没有必要多认识，见见就可以了。
沈二夫人有想法，她想着她的儿子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她想着昭阳长公主那么能耐，还曾经有人通过昭阳长公主获得官职了，那么她的儿子是不是也可以。
于是沈二夫人就跟沈二爷说了，“我儿是沈默的亲弟弟，他哪里能不帮忙一二？”
“你以前找他帮忙，他帮了吗？”沈二爷害怕昭阳长公主，他不敢过去。
“你就是胆小。”沈二夫人道，“你先问啊，万一他们夫妻肯帮忙呢。”
“不说。”沈二爷拒绝，赵家和姜家都变成那个样子了，自己不要去。
“一点用都没有。”沈二夫人嫌弃。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嫌弃，现在倒是嫌弃了。”沈二爷不开心，“这也是你生的儿子没有用，让他去读书去参加科考，他考上个童生就死活考不上去。”
沈家有那么多男丁，沈二爷和沈二夫人的儿子就显得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这孩子拉低了沈家人的水平。
沈二夫人在儿子出生的时候，她就十分疼儿子。有了儿子，她在沈家的地位就稳固了，也因为有了这个儿子，她的夫君也就不去多管沈默。
“要是他能考上秀才，都比现在好。”沈二爷道，“自己没能力，就想着靠他兄长。”
“你又靠不上，不就得想着靠一下其他人吗？”沈二夫人道。
不管沈二夫人夫妻如何打算的，昭阳长公主根本就没有打算搭理他们。
昭阳长公主又不是一个蠢货，什么人帮，什么人不能帮，她心里都清楚。
“昭阳长公主都这个年纪了，她还生孩子吗？”沈二夫人道，“要是她不生的话……”
“就算昭阳长公主不生，也轮不到你们的孩子过去继承长公主的东西。”沈大夫人过来沈二夫人这边瞧瞧，没想到就听到沈二夫人在那边说。
沈大夫人认为沈默有没有过继孩子，这都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也没有必要去逼着沈默过继孩子，沈默自己都住在昭阳长公主府，这些人难不成是想让昭阳长公主为他们养儿子吗？
昭阳长公主都还能废了她自己的大儿子，她能有那么好心去养别人的孩子吗？
沈大夫人心想昭阳长公主这个时候好好享受生活就好了，养一个孩子不容易。如果昭阳长公主不用心养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那孩子跟她也不亲，那就没有必要。
作为一个有儿有女的女人，沈大夫人想要是自己再嫁，自己就不去帮着别人养孩子，那种过继的，没有必要养。如果男人非得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大嫂。”沈二夫人没有想到沈大夫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看来你还是不长教训。”沈大夫人道，“你这样的，谁敢让你去长公主府参加宴会？”
“长公主要宴客？”沈二夫人问。
“是。”沈大夫人道，“不过，你们夫妻……你就没有必要去了。”
“怎么成呢，我怎么能不去，我不去，那不就是不给昭阳长公主面子吗？”沈二夫人道。
“呵呵。”沈大夫人冷笑，“长公主又没有说你一定得去。”
“还是得去的。”沈二夫人道，“缺我一个多不好啊。”
“你也不怕被赶出来。”沈大夫人道。
“应该不会吧。”沈二夫人迟疑。
“会不会，你试一试就知道了。”沈大夫人想着要是沈二夫人过去了，沈二夫人被赶出来，那最好不过。
总得让沈二夫人过去试一试，他们拦得住沈二夫人一次，拦不住第二次。
沈默是被过去出去了，但是沈默还是姓沈，他跟沈二爷还是亲戚。亲戚之间，避免不了走动，这里头就是容易发生一些事情。
沈二爷当初要娶现在的沈二夫人为妻，那就是一个错误。
奈何，他们当初都拦不住沈二爷，沈二爷自己做了决定，别人也就只好同意。只要沈二夫人没有在外面折腾，那就没什么，沈家其他人也能忍受。
沈二夫人不敢随意得罪沈大夫人这些人，沈大夫人自认为自己比不过昭阳长公主。这人呢，总是容易有这样的毛病，他们下意识会觉得一些人比较好控制，明明别人的身份更高，他们还有这样的错觉。
在沈默和秦如玥成亲之后的第三天，沈家人去了昭阳长公主府。
这一次，沈家人倒是有在昭阳长公主府多走走。
沈二夫人瞧见那么大的昭阳长公主府，心想就沈默和昭阳长公主两个主子住着，那多浪费啊。沈二夫人再看身边的丫鬟，有丫鬟在引领他们，这些丫鬟还比较强势，沈二夫人看到那些丫鬟都有点怕。
这是昭阳长公主给他们的下马威吗？
沈二夫人本身就想说别的事情，她就心虚，再瞧见那些丫鬟那么有气势，她就有些怕了。
等到宴席开的时候，沈二夫人所坐的位置也不是很靠前。得论资排辈，看官职，还有看嫡庶，还有就是看昭阳长公主的喜好。这座位都是安排好的，那些人也不能随意坐，特别是像沈二夫人这样的人。
“二夫人，您坐这儿。”丫鬟引着沈二夫人落座。
沈二夫人见自己坐那么靠后的位置，心里不畅快。
“怎么是坐在这里？”沈二夫人问，都是沈家人，不是应该长幼有序，按照他们的排序来坐的吗？
“您坐这儿，自有您坐这儿的理由。”丫鬟道，“二夫人，您要是不想坐这儿，坐去门口也是使得的。”
“你……”沈二夫人没有想到昭阳长公主府的一个丫鬟都敢这么对她，这让她十分生气。她左右看看，别人都是说说笑笑的，其他人都没有打算帮助沈二夫人说话，“认亲，还要我们过来……”
“您可以不过来。”丫鬟又道。
“你一个丫鬟，也敢这么跟我说话。”沈二夫人想让别人帮着自己一起说话。
过了一会儿，柳嬷嬷就过来了，“二夫人，您要回去吗？”
柳嬷嬷是昭阳长公主的心腹嬷嬷，她那么一说，别人就知道这是昭阳长公主的意思。
“坐这儿，就坐这儿。”沈二夫人不敢再说别的，她还真怕自己就这样被赶出去。
沈二夫人原本以为自己过来能坐前面的位置，想着就算沈默被过继出去，沈默夫妻还是得敬着他们的。沈二夫人坐下了，心里再幽怨都没有用。
沈家人先坐下，他们也不能说昭阳长公主怎么还过来。昭阳长公主就是一个人，她又不可能跟他们所有人聊天，就是跟几个人聊天就不错了。
等昭阳长公主过来，他们还站起来了。
沈二夫人见别人站起来，她也只能站起来。他们之前在沈家的时候，都不是这样。昭阳长公主往那边一坐，这些人一个个都奉承她。沈二夫人就只能看着，她还没有说话的机会。
“……”沈二夫人想要张嘴，也就是张张嘴。
沈二夫人想以前怎么没有瞧见这些人这么殷勤，果然，这些人就是看重前世。自己的夫君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这些人就瞧不起自己。
要是他们知道沈二夫人的想法，他们一定会觉得沈二夫人愚蠢。
昭阳长公主没有嫁给沈默的时候，沈家人要获得昭阳长公主府的帖子，那是极难的。昭阳长公主还会举办赏花宴，他们若是能参加宴会，到时候也能多见一些权贵，还能为儿女谋求到更好的亲事。
他们去参加别的长公主举办的宴会，可没有昭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那么好。
沈家其他人也得为他们自己的利益考虑，他们哪里能就想着沈二夫人。
秦如玥在宴会上就是没有多看沈二夫人，她跟其他人聊。赏花宴之类的帖子，这也不必直接说的，大家心里都明白。那些人奉承秦如玥，秦如玥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沈二夫人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东西给弄倒在地，碗碎裂的声音，非常清脆，想让别人不知道都难。沈二夫人就是故意的，她气不过，就想着就只是摔个碗而已，又不是大事情，到时候就说不小心就可以，还可以说是丫鬟没有放好，是丫鬟的问题。
这边的丫鬟太高高在上了，这让沈二夫人觉得自己就跟一个小丑似的。
“去看看。”秦如玥也听到了，她吩咐柳嬷嬷去看。
第99章 封爵
◎感谢大哥◎
“是她。”当柳嬷嬷过来的时候, 沈二夫人就指着旁边的丫鬟。
柳嬷嬷没有多问别的，她直接让人架着沈二夫人出去。沈二夫人想要狡辩，都没有机会狡辩。
为了防止沈二夫人说话, 柳嬷嬷还让人在沈二夫人的嘴巴里塞手帕, 别让沈二夫人发声影响到其他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他们也就是当作没有看见。
沈二夫人太过愚蠢, 昭阳长公主身份高贵，长公主府岂是他们这些人能随便闹事地方。
沈二夫人被扔出昭阳长公主府，她一脸懵。她原本以为昭阳长公主当她是长辈，她不可能被扔出来的。
她这就被扔出来了？
她都还没有跟昭阳长公主说上一句话啊。
他们就是进府的时候见一下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让人带着他们逛一逛。等宴席的时候, 沈二夫人都没来得及跟昭阳长公主说话，更别说摆长辈的款了。
这一会儿，冷风一吹，沈二夫人有些怕了。
沈二夫人刚刚敢那么做, 她就是觉得自己是长辈。当她见昭阳长公主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就会怕。若是昭阳长公主还让她坐在那边, 她就可能得寸进尺。
秦如玥就是太知道这些人了，她就得一开始就镇住这些人。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先君臣的, 那些关系都可以往后靠一靠。
宴会结束后, 沈家人还得到了昭阳长公主送的礼物, 就是一些吃食, 那也不错。
而沈二夫人被赶出昭阳长公主府之后, 她就灰溜溜地先行回家。沈二夫人的儿子一句话都没有去说, 他就是等着宴会结束回家。
沈二夫人的儿子在沈家族学上学的, 后来, 他没有考中秀才，就只是一个童生，也是在族中寻找一些事情做。再来就是管理手里的铺子，好歹能有一些进项。
反正他是不敢在昭阳长公主府那么闹腾，他母亲就是那样，母亲总喜欢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可他连秀才都考不上，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沈二夫人的这个儿子也是躲着沈默的，都不敢出现在沈默的面前，生怕沈默要对付他。他也无法让他母亲改变态度，他母亲就是要钱还要权势，可权势是很难得到的。
昭阳长公主府，沈默陪着秦如玥在院子里走。
“还是这般走走，清静一点。”秦如玥道，“人多了，反而头疼。”
“不用给沈家那边人面子。”沈默知道沈二夫人被赶出的事情，他就在家里，哪里可能不知道，“不用妥协。”
“我也不想妥协了。”秦如玥道，“当年，我妥协过，以至于他们都觉得我是好欺负的。”
赵老夫人那些人隐瞒先永平私生女的事情，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秦如玥感觉自己被狠狠地背叛过，她就不愿意再那样。
“你会觉得这样对不公平吗？”秦如玥道，她忍过赵家，向赵家妥协过，而她却没有像沈家妥协过。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何况，他们也很开心。”沈默道，“他们也能得到他们想要的。长公主赏花宴的帖子，他们可是想了许久的。”
“这个帖子……”秦如玥想什么赏花宴，那就跟相亲差不多的。
贵妇人带着女儿过来，那些人彼此看对方的女儿，当母亲的给儿子相看，也不必是男子亲自来。要是赏花宴大一些，也有一些年轻男子。
秦如玥想自己作为一个长公主还是挺称职的，除了先永平侯去世后的那一年，她出嫁后，基本上每一年都有办赏花宴。她办的宴会的帖子，那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有的人走门路，他们基本也是随着其他人过来，而不是设法让秦如玥多增加帖子。
因为秦如玥这边基本不再增加帖子的数量，所以他们就想别的法子。一个帖子能带的人名额有限，基本都是不超过两个人，都是带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少数带三个，却也很少人把庶女带到秦如玥的面前。
“他们家有姑娘啊。”秦如玥道。
“沈家确实有很多未出阁的姑娘。”沈默道，“能更进一层，总是更好的。”
在昭阳长公主宴请沈家的后一天，皇帝下旨封赵元尘为安平伯。皇帝封皇亲国戚，基本也没有朝臣多去说什么。
先永平侯战死沙场，昭阳长公主又有从龙之功，赵元尘被封为安平伯，多正常啊。皇帝就是想要赏赐赵元尘，那就多的是法子。
赵元尘吃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成为伯爷，不是说等他以后去参加科考吗？
“伯爷。”海公公亲自来宣旨的，他看着赵元尘吃惊的模样，道，“您还不快接旨谢恩。”
“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元尘连忙道。
“恭喜伯爷了。”海公公笑着道。
包兰初随即拿了一个荷包递给海公公，里面还装着银票呢。
“这一次，杂家就不收了。”海公公推辞，他知道永平侯公中亏空，都是昭阳长公主填补的。他现在哪里好去要赏赐，免得让皇帝知道了，皇帝还觉得他做得不够好。
有的赏赐能接收，有的不能，海公公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他不缺少收受贿赂的机会。要是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他又如何当这个大总管。
等海公公走后，赵元尘还是呆呆愣愣的。
“哥，我成为伯爷了？”赵元尘问。
“对，你是伯爷了。”赵元慎点头。
“我还有自己的伯府？”赵元尘又问。
“对，你有自己的伯府。”赵元慎道。
“可是我还没有成亲啊，我要搬出去吗？”赵元尘问，“我搬出去，我也不会管伯府啊。”
“等你成亲之后再搬也来得及。”赵元慎好笑地道，“我和你嫂嫂又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
“知道，我就是说说。”赵元尘非常开心，“圣旨上写昭阳长公主之幼子，是母亲，一定是母亲。”
赵元尘能被封为伯爷，当然有秦如玥的功劳。皇帝曾经想过要赏赐赵元慎或者赵元尘的，如果是赵元凯成为永平侯，这份赏赐多半是落在赵元慎的头上。
赵元凯不珍惜机会，赵元慎成为了永平侯，这伯爵之位就落到了赵元尘的头上。
不错，皇帝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下圣旨的，他就是要那些人知道他多么敬重皇姐。还有就是他这一封，别人也知道他是把先永平侯的功劳用出去，用在赵元尘上。
即便皇帝就是在圣旨里写昭阳长公主之幼子，先永平侯到底让皇室难堪了，皇帝还是不想写先永平侯，但大家知道是有那么一个意思在就行。
“放鞭炮。”赵元慎道。
“我这就去安排。”包兰初为赵元尘开心，她这个当嫂子的当然不介意赵元尘继续住在府里，等赵元尘成亲之后再搬出去也可以的。
若是他们夫妻这么快就把赵元尘赶出去，那太不近人情了。
秦如玥本身就没有对赵元尘寄予深厚的期望，她以前就希望这个小儿子开开心心的。哪怕赵元尘现在很努力，秦如玥也要为赵元尘多考虑一些。
赵元尘开开心心地去隔壁昭阳长公主府找秦如玥，“母亲，母亲。”
秦如玥坐在院子里就听到赵元尘的声音，她才想多半是皇帝封爵的圣旨下来了。
“母亲，皇帝舅舅封我做安平伯了。”赵元尘道，“还有安平伯府。”
“开心吗？”秦如玥问。
“开心。”赵元尘点头，“这都是母亲的功劳。”
“你是你皇帝舅舅的亲外甥，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我们自会为你考虑。”秦如玥道，“有了这个爵位，你以后好歹也能撑一撑，不用怕没有姑娘嫁给你。”
“有母亲在，自是有姑娘愿意嫁给儿子的。”赵元尘道，“母亲，您对儿子真好。”
“你是捡了便宜的了。”秦如玥道，“若非你大哥给你二哥让位，你二哥再给你让位，你也就不能当这个安平伯了。”
“感谢大哥！”赵元尘连忙道。
傻孩子，要是你大哥知道，他可能能气得吐血。
秦如玥可不管赵元凯如何想，她要的就是赵元凯生气，要赵元凯后悔。
隔壁侯府放鞭炮了，赵元尘被封为伯爷的消息也传到了赵元凯的耳朵里。
“怎么可能？”赵元凯不可置信地看着下人。
“是真的。”下人道，“圣旨都已经宣了。”
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啊，下人哪里敢乱说呢。
赵元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没有了爵位，二弟成为永平侯，现在就连他的三弟都成为了安平伯。他差点真要吐出一口鲜血来，他三弟怎么也有了爵位呢。
门口，郁淑娴听到了那个下人说的话，她没有走进去。
郁淑娴真没有想到赵元尘竟然还成为了安平伯，这不就等于昭阳长公主三个儿子，两个儿子有爵位，就赵元凯混得最差。就算赵元凯考中秀才，那也不值得骄傲了。
赵元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他比不上他二弟，也要比不上他的三弟了。
郁淑娴明白，这都是因为赵元凯要娶自己为妻，因为他们在先永平侯的丧礼时过去强逼着昭阳长公主，所以昭阳长公主就彻底放弃赵元凯。
昭阳长公主用行动跟他们证明，后悔的只会是他们。
赵元凯原本就已经对郁淑娴不大满意了，如今，又出了这样的情况，郁淑娴担心赵元凯真的要放弃自己。郁淑娴跟赵元凯成亲后，她也越发明白封建社会的残酷，如果她和赵元凯和离，她怕是很难嫁入其他好人家，她也很难保住手里头的那些财产。
郁淑娴不能跟赵元凯和离，她也不愿意看着赵元凯去纳妾，她该怎么办呢？
“夫君。”郁淑娴深呼吸一口，她才走进去，“我给你做了一些糕点，你尝尝。”
“放一边。”赵元凯现在没有心思去尝那些糕点，他看着郁淑娴。
郁淑娴不是顶顶漂亮的，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是我见犹怜。在郁淑娴当了正室夫人之后，她也没有跟过去那么装扮，没有让自己显得很可怜，她现在是当家主母，是要管家的。
“夫君。”郁淑娴道。
“我要读书了。”赵元凯道。
“我给你磨墨。”郁淑娴道。
“不用，你去忙。”赵元凯道。
郁淑娴还是要去给赵元凯磨墨，赵元凯十分不高兴道，“让你出去，没听见吗？”
“好，这就出去。”郁淑娴无奈，她就只能先出去。
郁淑娴走到门口，心塞不已。她不能说赵元尘被封为伯爵有错，不能说昭阳长公主心疼儿子有错，可长幼有序，昭阳长公主就不能心疼一下赵元凯吗？
可是她见不到昭阳长公主，也没有办法去说那些话。
郁淑娴能做的就是去看看女儿，她的女儿还那么小，昭阳长公主也没有瞧见过孩子。
正当郁淑娴想要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被徐嬷嬷拉着。
“夫人是要抱着大姐儿去昭阳长公主府吗？”徐嬷嬷得知赵元尘被封为安平伯，又得知郁淑娴被赵元凯赶出书房，她就明白郁淑娴受了刺激，“这个时候凑上去，夫人是要让昭阳长公主为大姐儿谋个乡君吗？”
“乡君……”郁淑娴呢喃。
“夫人以后还要生儿子，这个时候去要了这么情，以后呢？”徐嬷嬷道。
徐嬷嬷明白郁淑娴的想法，昭阳长公主的其他儿子都有爵位，赵雪贞也是县主，赵元凯这边什么都没有，郁淑娴必定也想着为他们这一房要点东西。
但是赵元凯夫妻惹怒了昭阳长公主，昭阳长公主真要是赏赐，那也是赏赐襁褓中的女婴。
这一个孩子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大，就这么去了这一份情，怕是赵元凯和郁淑娴的儿子就更别想获得其他东西。
郁淑娴到底是太过小家子气，徐嬷嬷教导她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郁淑娴这个时候带着女儿过去长公主府根本也就没有用，反而让昭阳长公主更加瞧不起郁淑娴。
这也坐实了郁淑娴遇到一点小事情就知道闹，她自己闹，她带赵元凯闹，她带女儿闹……
闹一闹，就能得到好处吗？
“一遇到事情，您就过去，用孩子做威胁，可一不可再。”徐嬷嬷道，“您能嫁给老爷，本身就是假怀孕，已经利用过孩子一次了。”
“我……”郁淑娴就一时气不过，她觉得昭阳长公主太不考虑赵元凯了，她这才抱着女儿要去昭阳长公主府。
“夫人，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该镇定才是。”徐嬷嬷道，“您该为您的儿子考虑。”
说句难听的，赵元凯夫妻不得昭阳长公主的眼，他们两个人的儿女呢。只要他们把儿女教导好，等到以后，他们长得好，品性也好，昭阳长公主自然就会照顾他们一二。
徐嬷嬷提醒郁淑娴不能只看眼前，多看看以后。女儿再重要，又哪里有儿子重要，就算女儿成为乡君，那也是不够瞧的，最好是女儿还有兄弟作为靠山。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的，徐嬷嬷太明白了。
“嬷嬷……”郁淑娴就只好抱着女儿进屋，她看看女儿，又看看徐嬷嬷，“嬷嬷，还请你留下，日后，我的女儿还得麻烦你。”
郁淑娴希望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多学习一些礼仪规矩，女儿千万别跟自己这样想当然。自己是穿越之人，总是会想以前的那些事情，她却忘了，这里是古代，拥有太过先进的思想未必就是好事情，还有就是她打从心底对古代女子的蔑视，这也导致她只顾一时爽，而忽略了长久的未来。
曾经，她看穿越的电视剧，还说那些女主不好，说女主入乡随俗，跟古代的规矩妥协。等她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她才发现，这都是无奈的，她们必须做出一定的妥协。
“还请你多教导她。”郁淑娴道，“你的月钱不是问题，等你老了，我们也找人伺候你。”
郁淑娴认为徐嬷嬷还是不错的，徐嬷嬷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提醒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郁淑娴总是容易说风就是雨，容易冲动，经常没有把问题考虑好。
“恭敬不如从命。”徐嬷嬷道，她也不怕郁淑娴到时候不给她养老，郁淑娴给的月例足够多，她到时候也能自己找个地方养老。
“大姐儿，我的宝贝女儿。”郁淑娴看着熟睡的女儿，她的女儿以后要给人当正室，还不能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个人。
为了女儿，郁淑娴想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
赵元凯待在书房里，他一个冲动，就把毛笔扔在了桌子上，还把糕点盘子摔了。
他以前还觉得两个弟弟没有爵位，他有爵位继承，自己比两个弟弟更强，两个弟弟以后都得靠自己。
而现在，两个弟弟都有爵位，是自己没有爵位。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安平伯来了。赵元凯的表情都要扭曲了，他弟弟在这个时候过来干嘛？他一点都不想见赵元尘，但是他身为大哥，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小气，他还就只能让赵元尘进来。
赵元尘从昭阳长公主府那边回到侯府，他又觉得自己得来告诉大哥，多亏了大哥，他才能有这个爵位。否则，就是大哥和二哥有爵位，而他这个当弟弟的没有爵位。
其实他大哥还是蛮谦让的。
“大哥，大哥。”赵元尘十分兴奋，“我来感谢你啦。”
赵元尘跟着下人去了书房，他看到书房地上的碎盘子，忍不住道，“大哥也是在为弟弟开心吗？”
第100章 坏不了
◎他不想说话◎
赵元尘不管, 他大哥一定是为他高兴的。
“大哥，你一定是太过兴奋了，这才摔了盘子的吧。”赵元尘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盘子还要钱的呢。我们家里亏空, 我们都很节俭的……也不对, 大哥你都独立了，你这边没有亏空，也不用填补亏空。不像是我们，我们住的地方是大点, 花销也多啊。”
赵元凯感觉赵元尘就是故意, 这个小弟非得到自己的面前说这些话。而自己作为大哥，还不好多说这些。
“地方大点好。”赵元凯道，弟弟为什么要让他附和啊，他怎么就有这样的弟弟。
“你们想到地方大一点, 那也成啊，换一处宅子。”赵元尘道, “另外置办的宅子一定很大。我还没有去伯府看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听说是在母亲的另外一边，正好那边空出来了, 皇帝舅舅就上次给我了。我们还是一条街上, 还很近呢。那些寻常百姓家, 他们也喜欢兄弟靠近一点。”
“……”赵元凯一点都不想跟他们靠近一点。
“是靠近一点比较好, 有什么事情, 嚷嚷几句, 让人通知一下也就到了。”赵元尘开玩笑道, “真要是遇见诛九族的事情, 大家一起死，黄泉之下也有伴。”
“别胡说八道。”赵元凯道。
“就是说说，大哥，你说对不？”赵元尘道，“不过还是得感谢大哥的。”
“……”赵元凯听着。
“要不是大哥你不屑权势，不想当侯爷，那么二哥就成不了侯爷。二哥成不了侯爷，他就是伯爷，那么我呢，我就没有办法捞到伯爷了。”赵元尘感慨，“我刚刚去母亲那边，母亲还说我命好来着。家里有两个爵位就已经顶破天了，没有第三个的。多亏大哥谦让，不然，我哪里能当伯爷呢。”
赵元凯越听越生气，弟弟说的是什么话。
“大哥，你是为我高兴的吧，你不会生气吧？”赵元尘道，“父亲一直都说你是个大气的兄长。以前，我还不大相信，如今，我信啦。大哥真好。”
赵元凯一点都不想把爵位让给赵元尘，他想要自己当伯爷，不，他想自己当侯爷。
可是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没有办法再继承爵位，就只能窝在这里。在他想着用自身的能力证明自己可以的，结果自己还没有证明成功，赵元尘都成为伯爷了。
这让赵元凯彻彻底底成为笑话，除非他以后真的能混出来。但他要混出来，哪里有这么容易。
“大哥，去家里吃饭吗？”赵元尘道，“嫂子，二嫂说要做一桌好吃的，母亲他们也会去，你们去吗？”
“……”赵元凯沉默。
“去吧，去吧。”赵元尘道，“还可以把小侄女抱过去，正好让大家看看，大家还可以给她送见面礼。”
“去。”赵元凯原本想说不去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女儿，他就觉得可以带着女儿过去。他的女儿是母亲的亲孙女，带女儿去看看母亲也好。
赵元尘就知道他大哥还是想着去见见母亲的，正好也让母亲瞧瞧赵元凯现在的样子，他想大哥一定很后悔，但是大哥不能说。
“大哥，你跟大嫂的感情真好。”赵元尘道，“有妻万事足，你们那么相爱，有爱就够了，真爱无敌。说真的，大哥，你也别伤心，等你以后考中进士，也能跟二哥那样进翰林院。”
“再说吧。”赵元凯就是不想赵元尘继续说下去。
“我不说了，等我以后啊，我娶妻的时候就去伯府。”赵元尘道，“跟你们一样，都是成亲之后就自己住。”
“闭嘴！”赵元凯忍不住。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赵元尘道，“你不开心吗？”
“……”赵元凯是真的很不开心。
“别这么小气啊，父亲在世的时候都是说你好，让你多照顾我们的，你忘啦？”赵元尘道，“你不会就记着要照顾赵静秋吧。有庆王舅舅他们帮着照顾赵静秋，你还担心她吗？”
赵元凯不想去关心赵静秋，赵静秋一点都不懂事，要是她没有跟庆王搭上，自己也没有这么丢脸。他当赵静秋是他妹妹，赵静秋就想当他小舅妈。
小舅妈不小舅妈的，赵静秋根不能就没有去想，她就是想着找一个厉害的靠山。
赵元尘被封为安平伯，庆王当然也让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静秋。
毕竟赵静秋也有出一把力的，赵元凯还没有成亲，还没有被废的时候，他就惦记着要照顾赵静秋了。赵元凯还直接就在昭阳长公主的面前说了赵静秋的事情，昭阳长公主都被气到了。
庆王见过很多美人，跟着他的美人也多，他哪里可能就被赵静秋迷倒。
当赵静秋听闻赵元尘被封为安平伯，她愣住了，为什么不是赵元凯？赵元凯多多少少还对她好一些，赵元慎和赵元尘是真的不管她的死活。
庆王的那些妾室都不爱搭理赵静秋，赵静秋对她们没有威胁。她们也不过来为难赵静秋，冷着她，这才是最好的。
庆王妃早就吩咐下去了，让那些人都别到赵静秋的面前，也别都为难赵静秋。
没有人去为难赵静秋，赵静秋这边就清冷，日子也好过不是么。
京城里的那些人都知道庆王夫妻对赵静秋有多好，赵静秋是先永平侯的亲生女儿，大家当然得对她好点啦。
这不，赵静秋在院子里还能听到外面的消息，这也是庆王妃故意的。庆王妃就是要让赵静秋能听到，但是她又不能出去。
“怎么可能？”赵静秋不敢相信，“不是赵元慎继承爵位的吗？”
“皇上心疼外甥，特意又给了一个伯爵之位啊。”嬷嬷道，“哦，姨娘不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必然是不能体会到这一点的。若是姨娘是皇上的亲外甥女，你也就不可能在庆王府。”
“……”赵静秋真希望自己是昭阳长公主的亲生女儿，那么她就能过上赵雪贞那么舒心的日子，自己也能成为县主，根本就不用这么折腾。
是她想当江姨娘的亲生女儿吗？
不是，她也想成为正室的女儿，哪怕不是昭阳长公主的女儿，还能是别人的女儿。
“你也该为你的弟弟高兴。”嬷嬷道。
“他……”赵静秋想说赵元尘不是自己的弟弟，她的弟弟怎么不关心她呢。
“不过……你最好也别说那是你的弟弟。”嬷嬷道，“伯爷还得叫我们王爷为舅舅呢。”
“……”赵静秋盯着嬷嬷。
“日后啊，真要是有宴会，大家凑一块儿，你在那边，别人如何叫呢？”嬷嬷故意这么说，“你也是，一点都不争气。”
嬷嬷想要是自己是赵静秋，一定安静乖巧一点，一定不去折腾那些事情，一定早点找个如意郎君，而不是想着那些权贵。赵静秋嫁给那些富裕人家还是可以的，那些人也会对她好一些，给人当正头娘子多啊，总好过现在给人当妾室。
不过赵静秋还是命好，庆王没有过来，赵静秋都还能吃好穿好。要是赵静秋没有那样的父亲，她绝对不能过得这般好。
赵家，赵老夫人得知赵元尘成为伯爷，她就想着为什么不是赵元凯。
“昭阳当真是偏心啊。”赵老夫人道，“元凯是长子，他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赵元凯跟赵家这边更亲近，要是赵元凯有爵位，他还能帮衬赵家。
“一个长子，什么都没有捞到，外面的人都要笑他了。”赵老夫人道。
“这不还是您折腾的吗？”赵大夫人道。
“……”赵老夫人不觉得是自己折腾的。
“当初，元凯赵您，您还去昭阳长公主的面前，逼着昭阳长公主答应元凯跟他妻子的亲事。”赵大夫人道，“一个当了外室的庶女，还能当正妻吗？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有这么一个大嫂，后面两个弟弟的亲事就难了。”
昭阳长公主废了赵元凯，这就不一样了。
如今，赵元尘还成为伯爷，赵元尘日后说亲都更好说，人家姑娘一嫁过去就是伯夫人，他们也不可能被赵元凯夫妻影响到。
“你少说两句。”赵老夫人道。
“少说多说，都这样了。”赵大夫人道，“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赵老夫人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远在城郊庄子上的姜二爷，他还在那边教导那些学生，免费教导。学堂的山长依旧没有让姜二爷去当夫子，山长认为姜二爷的品性有问题，姜二爷就是在装模作样。
姜二爷早就知道昭阳长公主被皇帝赐婚，在昭阳长公主成亲的那一天，他还去京城，他看到了花轿，也看到了迎亲队伍。
那是姜二爷第二次看着昭阳长公主出嫁了，第一次，是昭阳长公主嫁给先永平侯，第二次，是昭阳长公主嫁给锦衣卫指挥使。昭阳长公主很受大家的欢迎，没有他，还是有别人娶昭阳长公主。
“你都亲眼看见了，还要继续待在这边？”姜二夫人问，她陪着丈夫在这边待了很久。
周围的那些人都觉得姜二爷活该，那些人占好好处，却没有为姜二爷说话。但凡有人为姜二爷说几句好话，那些人都要说是姜二爷装的，让其他人别相信姜二爷。
跟姜二爷学习的学生两三个，他们跟着姜二爷学习，他们的家人都不放心，生怕自己的儿子被姜二爷教导坏了。
那些人就是不想帮衬姜二爷，也不可能去昭阳长公主的面前说他的好话，他要待在这边就待在这边呗。
“继续。”姜二爷道。
要是姜二爷走了，别人就要说他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待在这边，他就是过来做做样子。
如此的话，姜二爷想要借此赎罪，想要再走上仕途，那就更难。就算他不能走上仕途，也得为他自己的儿女考虑考虑。他多做一些事情，也好为儿女铺垫一下。
姜二爷的妻子没有生下儿子，妾室倒是生了儿子。他还想着让儿子以后走仕途，他没有嫡子，庶子就是当作嫡子用的。
而姜二夫人本身没有儿子，她不想去管庶子。可她也明白自己的女儿没有娘家做靠山的话，女儿在婆家的日子也可能出问题。姜大姑娘的亲事前一阵子才定下的，定的是一个比较清贫的秀才。
姜大姑娘的名字酷似昭阳长公主，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别人的名字跟昭阳长公主更相似。只是姜大姑娘是姜二爷的女儿，这一层关系就又更不一样，别人总会顾忌的。
因此，姜大姑娘等了许久，这才定下一门亲事。
姜二夫人还是不大满意，她觉得女儿的亲事太不好了，却又没有办法。要是女儿能有一门更好的亲事，那该有多好啊，可惜没有。
女儿这样的人……姜二夫人还怕女儿承受不住，她有三个女儿，还不只是一个。
大女儿嫁得一般，后面的两个女儿就更难说到好亲事。
通常情况下，第一个女儿嫁得才是最好的，就跟第一个儿子娶的妻子身份最高一样。
“你是为了你的儿子吧。”姜二夫人道。
“那也是你的儿子。”姜二爷道，“他叫你一声母亲，他就是你的儿子。”
姜二爷特意那么说，他要让姜二夫人记住这一点，别总觉得那是妾室生的孩子，那就跟姜二夫人没有关系。姜二夫人是他的正室，正室就要有正室的样子。
“又不是从我肚皮里出来的。”姜二夫人道。
姜二夫人多多少少是羡慕昭阳长公主的，昭阳长公主不喜欢赵静秋，赵静秋就不能叫昭阳长公主母亲。昭阳长公主也不管赵静秋，没有人敢说昭阳长公主的不是。
轮到自己这里，姜二夫人就只能看着那些庶子庶女在自己的面前好好生活，还得为他们安排好一切，不能让别人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不好，她是他们的母亲，她就得做好这些事情。
“你当你是谁？”姜二爷道。
“是，我不是昭阳长公主，你呢，你也不是驸马。”姜二夫人道，“要是你是驸马，你还能纳妾吗？为了你的那些妾室，你怎么都不能当驸马啊。你这样的，昭阳长公主也看不上你。”
“你……”姜二爷干脆转头，他不去跟姜二夫人说话。
姜二夫人见姜二爷又是这一副样子，她也不说了。丈夫就是这样，姜二夫人太了解了。
要说姜二夫人不后悔嫁给姜二爷，那都是假的。可是她当初真的很喜欢姜二爷，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姜大老爷他们也不多管姜二爷这些人，他们就是想着让姜二爷吃苦头，如此一来，皇家对姜家的恨意也就没有那么多。姜家其他人还要参加科考，他们还年轻，还有未来。
秦如玥没有关注姜二爷这些人的生活，庄子上的人过来，他们也没有说姜二爷夫妻。那些人都懂得姜二爷对昭阳长公主的伤害，昭阳长公主都不关注姜二爷，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说。
傍晚，沈默早早就回来了，他先去换了一身衣服。他才跟秦如玥一块儿去侯府，去为赵元尘庆祝，赵元尘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继子，这身份不一样的。
秦如玥见包兰初要办酒席，她就不在昭阳长公主府办了，还是得让包兰初多办办家宴，让二儿媳妇锻炼锻炼。她比较看好包兰初，包兰初的能力强，比郁淑娴强太多了。
沈默和秦如玥一起从小门走过去，也不必走大门。就是家宴而已，放轻松一点。
“元尘不错。”沈默道，“他的性子，坏不了。”
皇帝定然是瞧见赵元尘不错，这才给赵元尘封爵位。如果赵元尘像赵元凯那样，那么赵元尘就不能获得爵位。
“就是想着他是最小的，也不容易。”秦如玥道，“早在我生元慎的时候，皇上就说要封爵。我就说等元凯继承爵位再说，总不能弟弟成为了伯爵，他还是世子。世子，终究还是有变数的。”
秦如玥也不想让孩子那么快就封爵，等孩子长大一些比较好。
“说实话，元凯和雪贞变成那样，也是我没有教导好。”秦如玥最开始就亏欠他们，就想着弥补他们，就对他们好一些，“他们长大了，也很难改了。”
秦如玥能做的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改变，她不可能再顺着他们。等她没了，谁去顺着他们。
“你也不必多操心，他们那么大了，自己也有主意。”沈默道，他没有养过孩子，也知道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就是难免操心一二。”秦如玥道，“元尘有了爵位，也好很多。”
赵元尘有了爵位，有府邸，秦如玥安心许多。皇帝在这个时候选择给赵元尘封爵，也是想让秦如玥过得舒心一些。
秦如玥头婚的时候还得帮着皇帝做一些事情，皇帝都记着。
“这些孩子……”秦如玥顿了顿，“他们倒也不会去做犯法的事情，像元凯也就是自私一点。只是……有的自私，是无法让人忍受的。”
特别是秦如玥知道自己会过不好的日子，她就不可能坐等着，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当秦如玥和沈默到达侯府的时候，他们瞧见了赵元凯夫妻，还瞧见了孩子。
“母亲。”郁淑娴连忙起身，她没有了以前的高傲，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瞧不起昭阳长公主。她还得向昭阳长公主行礼，不能让婆母生气，她现在是个有规矩有礼貌的人了，不像是过去那样就只想着上位，只想着踩着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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