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李氏:“???”哪儿来的年轻小伙子喊她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时父也是一脸懵逼。
“小伙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们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
时意:“……”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女扮男装着呢。
就有点尴尬。
“呵呵,爹娘,是我。我只是换了一身装扮,你们再仔细瞅瞅我?”
“娘!”
时父时母还没认出了,小凤仪却是认出来了。
才时父怀里挣扎着要扑到时意身上。
时父时母惊觉不对。
立刻从上到下,来来往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
身材虽然有些不同,身高也有些许差距。
但声音的确是女儿的声音。
脸型轮廓也跟女儿相似。
若不是知道他们没有生过儿子,还真要以为以前这个是自家儿子。
“意儿?”时父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句。
“唉,爹。我在二楼有个包间,咱们上里头说话。”
李氏这会儿也是回过了神。
以为女儿是怕再次被人拐卖,这才做了男子打扮。
还别说,女儿这一身装扮,乍一眼还真瞧不出来是姑娘家。
时意抱过女儿,在前头领路。
很快,一行人就上了二楼雅间。
“爹娘,你们等会儿,我让店小二再上一些饭菜。”
“意儿,先别管那些。你先赶紧说说这几天的发生事儿。”
李氏见女儿平安无事,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时父当然也是相同的想法。
唯有小凤仪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喊饿。
“爹娘,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咱们点了菜。等菜的那点子工夫,也就讲完了。”
时父时母一听,倒也是。
女儿已经在眼前,还能飞走了不成。
于是一家四口,点了一桌子菜,算是接风洗尘,也是庆祝时意安然脱困。
大部分事情,时意都已经在写在了信中。
不过时意还是重复了一遍。
当然,时意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出门在外,还是公共场合。
她怕隔墙有耳。
“爹娘,具体的,等咱们到了住处,我再与你们细说。现在不太方便。”
闻言,时父点了点头。
“你这事儿蹊跷得很,那就回去再说。”
时父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
反正现在女儿好好的在他们眼前,其他的放一放也无妨。
“意儿还租了房子?”
“嗯,住客栈不方便。索性找了牙行租了一处院落。我想查出到底谁要害我。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时意又一次压低声音。
“咱们回去再说。”
如此,时父与李氏便也不再问这些。
与此同时,店小二上菜。
他们也就止住了话头。
一家人在酒楼饱餐了一顿后,时意便带着他们去了租住的宅子。
一通打扫整理铺床洗漱之后,已经是戌时,也就是晚上九点钟左右。
小凤仪早已经撑不住,呵欠连天睡了。
时意把女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这才转头去了堂屋。
堂屋中,烛火摇曳。
“爹娘,我这一次被人拐卖,不是先前县城说的那些人贩子,那两个人是专门冲着我来的。”
“我逃出来的时候虽然重伤了他们,不过他们倒是命硬,竟然没死。前儿个还在医馆看见了他们。我也不敢再穿女装,生怕他们认出来……”
“那些天杀的坏人,究竟是谁要害意儿!”
李氏听完了女儿的叙述,又气又恨。
时父的脸色也是阴沉不已。
“这幕后黑手,真是丧了良心!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时父紧紧拽住自己拳头,还不得当场把那两个坏蛋拖出来打死。
“意儿,既然找到了人,咱们去报官。把这件事情交给官府来处理。”
时意却觉得不妥。
“爹,我已经让人盯着那两人了。那两个人只是奴才而已,我听他们聊天提到了什么大小姐。那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咱们报官,大概率白费工夫。说不得还要惹祸上身。”
古代的老百姓日子可不好过,时父虽然是个读书人,地位比农民高了一些。
但时父只是一个童生而已,拿什么与那些有权有势之人刚。
怕不是自投罗网,送菜而已。
时意可不愿意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或者说,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她更相信自己,靠自己报仇。
时意把自己想法一说,时父时母面色更加难看。
“这河阳县的县令可不是个好的,咱们青阳县的新县令也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爹娘,你们报官找我,应该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吧?”
时父:“……”
有点不想说。
“一百两。”李氏接话。
时意就想呵呵了。
说好听点儿,相当于花钱雇佣官府。
说难听点儿,报警还要先交钱买资格,要不然案都立不了。
先前时意人在村子里,接触的都是家长里短,她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
她这几天可没少打听消息。
朝廷腐败无能,官官相护,贪污横行,大官僚大地主到处圈地。
也就是李家村与何家村都是穷山沟,到处都是山。良田都没多少,所以没人光顾。
然而苛捐杂税繁多,农人一年到头在地里忙活一整年,却填不饱肚子。
就时意在河阳待的这几日,她就碰见了好几回卖儿卖女的。
有些地方发了大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却冷眼旁观,几个月过去了,赈灾的事儿都没影儿。
老皇帝昏庸享乐大兴土木,而他的七八个皇子是也只顾着抢皇位,搞党争。
以及其他种种,都让时意觉得这个朝廷要完。
大夏朝,药丸。
不过一个国家走向没落倒也没这么快,这大夏朝还能蹦跶个多少年时意是不清楚。
但应该不会太长。
比如说,南方两个州受了灾,灾民遍野,却没有赈灾粮款。
这世道,迟早要乱起来。
是以,时意心中更为紧迫。这几日才会一直囤积物资。
就是早做准备,以防万一来着。
不过这些都扯远了。
一百两银子听着不多,但在古代,一家子一年的花费也就几两银子而已。
相当于几十年的花用。
家里的银子,遭了这么一次。应该已经所剩无几。
此事时意十分庆幸,自己拥有金手指。
好歹不用吃喝发愁,不用为银钱发愁。
“爹娘,咱们能花一百两,可别人呢?人家兴许能拿出一千两,一万两。届时咱们依然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时父:扎心了。
“都怪为父无用,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却只是一个童生。如果我……”
“爹,这哪里是你的问题。爹能考中童生已经很厉害了。而且爹这些年一直教书育人,赚钱养家。要怪就怪那些鱼肉百姓,想害我的坏蛋。”
时意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成为一个愤青了。
“所以爹,我这件事情,告官是没什么用的。说不得对方还会倒打一耙。”
李氏心中一急,“那难道就这么放过害你的人了吗?”
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时意微微一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我要自己亲手报仇。自己来。”
“这也太过危险了些。”时父不太同意。
“爹,咱们明面上不行,难道还不会暗地里来吗?那什么大小姐都要我的命了,我当然有仇报。”
时意可不愿意当软柿子,既然对方敢害她,那就要有被反噬的觉悟。
一切阻碍她躺平的,她都要铲除。
时父觉得女儿的性子似乎变得偏激了。他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意儿,娘支持你!咱们要报仇!”
得了李氏的回应,时意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娘,你真好。”
时父:“……”
有种我不说好,我就不是好爹的感觉。
“夫君,你不会不同意吧?我觉得意儿说得对极了。咱们就算是报告把那两个家奴抓了,那幕后黑手把他们推出来当替罪羔羊就是。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也不能把他们绳之以法。”
时父苦笑一声,“夫人,我同意就是。不过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隐蔽。你们要听我的。”
既然反对不成,那就只能加入其中。
一味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放心吧爹。我有分寸的。现在咱们只需要顺藤摸瓜,把真正的幕后黑手揪出来。其他的的往后再说。”
“你心中有分寸就行。有查出是哪家吗?”
时意摇头,“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到时候咱们可能会去其他地方居住。正好今年瞧着的要干旱,换个地方或许反而更好。”
时父:“……”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女儿的心这么大呢。
难道是因为女儿几次三番被人害的缘故?
肯定是了。
李氏对于搬家倒是有些发憷。
她一辈子生活在李家村,去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河阳。
要让她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哪能不慌乱。
“咱们必须要搬家吗?事情结束之后回李家村住不是挺好?”
时意却摇头,“娘,如果可以,我都不想再回李家村。那幕后黑手可对咱们家一清二楚。对方势力颇大,咱们回李家村,那就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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