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意带着秋叔出发去了县城。
“夫君,我怎么右眼皮一个劲的跳个不停?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李氏目送女儿离开,忽然捂住自己的右眼说道。
时父无语地看来自家娘子一眼,“你还信这个?你眼皮跳不是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的缘故吗?”
李氏:“……”
“我昨天是没睡好,可我不觉得是没睡好的原因。”
时父知道夫人是担心女儿,“放心吧,老秋还一起呢。有什么担心的。再说这一路上一向太平,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儿。”
“倒也没错。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不太平。仿佛要出什么事儿似的。不过女儿这是去县城而已,又有老秋陪着,应该不碍事。”
李氏自顾自的安慰自己。
此时的李氏还不知道,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时意这一趟出去,的确遇到了大事儿,甚至一度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直把时家人吓得够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时意离开时家不久之后,时家迎来了不速之客。
“春大姐,你这是?”李氏看着提东西上门的春婆子,一头雾水。
他们家与春婆子家关系着实一般,并没有什么好上门,还带着礼上门的交情。
而且这春婆子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人物。最喜欢说三道四,东家长李家短的。
李氏有种对方来者不善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对方说了来意之后,李氏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李氏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又问了一遍。
春婆子脸上具是笑容。
“妹妹,我说有大喜事儿。我娘家侄子相中你家意丫头了。想娶你家意丫头为妻……
我那娘家侄子是个老实本分的,上头又没有公婆妯娌。意丫头如果嫁过去,一过去就能自己当家做主……”
春婆子一张巧嘴,直把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夸成了一朵花。
仿佛时意只要嫁过去就能穿金戴银,呼奴使婢似的。
李氏的面色很难看。
要不是她知道春婆子的娘家底细,怕是会着了春婆子的道儿。
“多谢老姐姐抬爱。不过我家意儿说了,没有嫁人的心思,老姐姐还是找其他人吧。”
要不是同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此时李氏能直接一口唾沫的“呸”在春婆子的脸上。
就她那不学无术,走鸡遛狗,家无恒产,吃了上顿没下顿,懒鬼一样的侄子也配肖想她的宝贝女儿?
“哎,妹子,你别一口气回绝啊。我那侄儿说了,等意丫头嫁过去,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就是没有孩子,他也不在乎。”
李氏闻言,看向春婆子的目光越发冷凝。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春婆子就没安好心。
知道意儿不能生还死皮赖脸凑上来,那更是心怀不轨,所图甚大。
“不必了,我女儿不嫁人,你就是说破了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知道对方没安好心,李氏再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她甚至想直接把春婆子扫地出门。
“别啊,这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不嫁人后半辈子不就没了依靠?”
春婆子大嘴一张一合,一个劲地劝说。
李氏不耐烦听这些,“够了,我们家意儿不嫁就是不嫁,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本想给春婆子留两份脸面的李氏,此时已经怒了。
“你娘家侄子叫周大彪,是吧?”
春婆子一听李氏说出来侄子的名字,心中一个咯噔。
“你那侄子是个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家无恒产,跟着县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衙门的大牢也去过……”
既然好好的人话不愿意听,那就不用怪她骂人揭短了。
春婆子自找的。
如果春婆子要给她自己的儿子说媒,李氏还能高看对方两眼,佩服对方有胆气。
结果最后是拿她那混子侄子出来,着实没诚意。
春婆子见李氏说得这般仔细,面色发绿。
她实在是没想到,李氏竟然知道她娘家侄子的底细。
她本来还打算想把人糊弄住,定了亲,时家便无法毁约。就是想毁亲,她也能扒下时家一层皮来。
可是现在?
“呵呵,那个,我家德志也喜欢你家意丫头。先前先提了我娘家侄子,是因为我娘家侄子年龄比我德志大一些。你看我家德志怎么样?”
“意丫头要是愿意嫁过来,我把意儿当亲生女儿对待,绝对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
李氏冷笑连连,“你儿子不是对那个翠儿情有独钟?人家嫁了人还痴痴等着,对了,我还好多次看见他们两个进了树林……”
“还有,你女儿日子似乎也不好过,听说整天做绣活?家里还要一把抓?”
李氏虽然不喜欢说人闲话,但奈何她夫君是童生啊。开馆教书,收的学生年纪也不大。
休息的时候,总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
可不就是让李氏听到了许多小道消息。
“你女儿日子可比我女儿过得差多了,我为什么要让我女儿上你家受苦?而且不论是你儿子,还是你娘家侄子,都是一根独苗苗。你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我听得一清二楚。”
春婆子老脸漆黑无比,恼羞成怒。
“你!我看上你女儿,那是给你女儿脸,不识好歹的东西!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罢了,精贵个屁!还不是克夫的小寡妇!往后我看你能说上什么人家!”
本来春婆子是一直告诫自己要忍着的。可这李氏越说越不像话,又直接把她的脸皮扯下来。
春婆子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场爆发。
恶毒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怪不得我今天右眼皮跳得厉害,敢情是你这个扫把星上门找晦气!看我不打死你!”
李氏忍无可忍,抄起墙角放着的棍子就往春婆子身上招呼。
李氏动作极快,一时不察的春婆子挨了好几棍子,疼得嗷嗷直叫。
手上一直当宝贝一样拎着的糕点落到地上也顾不上,一溜烟窜出去好远。
“呸!你自个儿不也是克夫的老寡妇!竟然还有脸说我女儿!真是脸大如盆!”
得亏女儿今儿个不在家,要不然知道春婆子这事儿得有多糟心。
那边春婆子跑远了,发现李氏并没有追来,转过头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天杀的老娼妇,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咱们骑驴看书走着瞧!这侄媳妇我还这件事要定了!”
本来如果李氏欢欢喜喜地应下,那皆大欢喜。
而现在,别怪她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她这都是被逼的。
******
县城,时意打发秋叔去卖粮之后。
自个儿则是一路打听,找到了李老爷的大宅。
花了一把铜板贿赂了守门的门房,请了李府负责采购的吴管事出来。
用昨天晚上收拾出来的两筐水果换了二十两银子。
李老爷正发愁老母亲的八十大寿怎么弄。
这个时节本来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加上见天的大太阳,眼瞅着就要干旱,就更不好了。
宴席上的菜色倒是定了,糕点果脯也有,就是缺了点儿水果。
“老爷,今儿个有人拿着两筐林檎。我看品相很不错,就给留下了。”
吴管事一边说,一边让下人上了一盘子。
李老爷打眼一看。
哎哟,这林檎可真不错。
又红又大又圆,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子芬芳。仅凭这香味,就知道这林檎极为好吃。
李老爷直接伸手拿了最大最红的,一口咬下去,甘甜的汁水充满口腔。
李老爷“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就把林檎,也就是苹果给吃了个干净。
吃完之后,李老爷才想起正事儿。
转头问起卖货之人,作价几何。
吴管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既然这外地的女客商人在客栈,你赶紧去找人。这林檎她有多少,我要多少。”
虽然贵是贵了点儿,但架不住实在好吃。
而且这个季节林檎也才刚刚抽嫩芽,去年的能保存这么好,根本有价无市。
李老爷心中有个想法没说出来,宫里的贡品怕也不过如此。
所以,这一批货一定要拿下。
离开李府的时意一通操作,直接找牙行找了租了一个院子。
然后客栈守株待兔。
而事情也正如时意所料的那般,她刚坐下等了没多久。
吴管事便带着人来了。
吴管事见到时意,一脸惊喜。
坐下寒暄了两句之后便说了来意。
时意时间不多,直接应下。
然后带着吴管事去了自己新租的院子。
苹果一共一千斤左右。
这一笔生意,时意一下子入账五百两。
交易双方各自都十分满意。
送走了吴管事一行人之后,时意火速离开去了一家成衣铺。
在铺子里挑了衣服,进了更衣室打算换一身装扮。
然而,她才换好的衣服,便觉得昏昏沉沉的。
“遭了!着了别人的道儿!”
时意又惊又怒,立刻要出更衣室逃跑。
然而跟了一路的人,又怎么会给时意这个机会。
她刚一冒头,一个麻袋就罩了过来。
随后时意脖子一痛,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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