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俜心跳暗暗快了几拍,他从来没有跟人聊过结婚,硬着头皮聊了聊,还要把话题往“我跟你们岑队不可能”上带,当事人还就站在外面……太羞愧了。
岑阆给他创造良好的科研条件,他却在这里胡说八道。
自来熟的alpha更加热情:“我老婆是老师,她认识很多……”
话说到一半,被掐住命运的后颈皮。
alpha缓缓转头,看见岑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瞬间门有种挖墙脚挖到地雷的慌张。
岑阆:“话多的毛病小江医生治不了,下一个。”
自来熟alpha脸色涨红地离开。
江俜抿了抿唇,脸上浮出同款红色。
岑阆示意士兵先出去,抬手把战舰的入口门升起。
战舰的密封性绝顶优秀,门一关,里面的空气好像哔啵挤压了一下。
江俜学业上很少犯错,当岑阆在他面前坐下来时,他倏地体验了一把学渣被导师单独谈话的恭谨和慌乱。
他把放在桌上的手收回去,搭在膝盖上。
岑阆眯了眯眼,这一副等着挨训的样子,实在是……不训两句晚上都睡不着。
岑阆语重心长:“你觉得你找对象设置的门槛合理吗?”
江俜:“我不想找对象。”
岑阆:“外面那群人都是正规编制的太空部队,乌泱泱的没啥稀奇。结婚还是要找有责任心、有钱长得帅、还有时间门陪伴老婆的alpha。”
江俜:“你说得对,但我不想找对象。”
岑阆:“别看顶级alpha人模狗样,有空我带你看一下他们的内务,非常糟糕。”
“你说你单身,待会儿肯定很多人加你通讯方式。”
江俜:“我不给。”
岑阆内心满意,欲盖弥彰地解释上述的行为:“嗯,你是我带上太空部队的,还是个学生,我有相应的提醒义务。”
他起身,重新打开门,扫了一眼这些不知死活的alpha,自来熟alpha已经把消息散播出去,一开门就感觉到单身alpha的蠢蠢欲动。
想什么呢?
岑阆拉把椅子坐在江俜旁边,把试图要联系方式的alpha眼神劝退。
而某个顶a群里,获悉了这一消息,兴奋了一阵。
“基地有什么可以送的吗?”
“能问问老大小江医生的喜好吗?”
“不瞒大家,我的性取向一直都是beta。”
直到有人出来说了两句话。
[虚假的兄弟:老大跟江医生没戏,我有机会了!]
[真正的兄弟:想想他为什么不辟谣。]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大家顿时沧桑了不少。
谁敢跟岑阆当情敌?
岑阆陪诊一下午,淡定地得出结论,死皮赖脸,多半是缺少锻炼。
于是,基地广播通知:全体夜训,五分钟后集合!
江俜也听见了,漂亮的眸子看向岑阆:“你要去吗?”
岑阆假装通知不是自己发的:“嗯,刚才上将找我就是说这个事儿,我离开两个月,训练有点松散了。”
江俜:“那你多久回来?”
岑阆愉悦地勾了一下嘴角,被关心回家时间门的感觉真不错:“整晚,你先睡觉。要是觉得无聊,我叫辆转运车带你过去。”
江俜:“不用,我在战舰里就行。”
说完,他又觉得一个人在战舰里,岑阆会不会不放心?毕竟战舰是一个战士的第二条命,至关重要。
改口道:“都行。”
岑阆:“那好,我看着时机,合适了叫你。”
战舰里空间门小,江俜又很谨慎地不去驾驶舱,出去活动也不错。
岑阆走了,江俜就在战舰里看书,看了一章节,把平板拿出来,找了个运动视频,飞快地把孕期能做的运动过了一遍记在脑子里,然后删除浏览记录,开始拉伸身体。
岑阆在的时候,他不好意思运动,睡觉时躺得笔直,醒的时候坐得端正,总是悄悄地警惕着。
大约两小时后,战舰提示有访客,江俜按照岑阆教的方法开门。
“您好。”
“江医生好,我带你去训练场。”对方开着一辆转运车,说是车,其实也是飞行器的一种,空中巡逻地面的,两人一组正好。
江俜坐进去后,转运车变成了观光车。
驾驶员一边开,一边给江俜介绍各个功能区,“这个位置,晚上十二点可以看极光。”
“江医生想不想……不,等岑队带你看吧。”
江俜越听越觉得熟悉导游的声音熟悉,他转过头,嗅了嗅鼻子,通过对方的头盔看容貌……
“孟如上将?怎么是您?”江俜最近偶尔会看军事新闻,太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孟如上将,重大事件上会露面。
一个上将给他开车当导游……
孟如笑了笑:“你别紧张,把我当成岑先生的大秘书就行,你应该经常坐岑先生的车吧,我就没坐过。”
江俜:“……”是了,别人眼里岑阆当司机是更高的待遇。
“您军务繁忙,怎么有时间门……”
孟如高深道:“可能因为我是唯一不用训练的beta吧。”
这句话有两个重点,他不用训练,他是beta。
白天得了厌a症的某人,不准任何alpha和江俜独处一车,理由还很充分:愚蠢的alpha万一控制不住信息素怎么办?
说话间门,两人来到训练场上方,江俜的心神被下方的景象吸引。
是在……格斗?
孟如道:“刚刚负重越野结束。”
alpha们体力流失了一半,重振旗鼓分组格斗。
岑阆点了几个编号:“s89、k64……出列。”
军阵稍变,几个alpha站到了最前排,不乏顶尖alpha。
“你们几个,跟我一组。”
出列的alpha眼里浮出绝望,这不是等着单方面挨揍吗?
为什么是他们?几人对视一眼,电光石火间门,有个顶级alpha悄悄问左边:“你也跟江医生要过电话?”
“啊……”另一个顶级alpha刹那懊悔,他嘴贱,他不该当面挑衅岑阆。
这不是想着岑队说不会停留太久,下次再见面他就忘了。
岑队醋海翻天还得装云淡风轻的样子,真的百年难见!
岑阆目光森然:“别墨迹,一起上吧。”
alpha们对视一眼,十二打一?
那不得有仇报仇?
“先说好,不率先使用信息素武器。”
岑阆:“好。”
十二个alpha一拥而上,出拳扫腿,挥着千钧力道,汗水扫落在沙地砸出一个小坑。
江俜认不清alpha,但能隐约认出围攻中心的是岑阆。
脸颊无意识凑近窗户,眉心蹙起,怎么能多对一啊,那些顶级alpha组成人墙都看不见岑阆了。
有alpha被踢飞,江俜视线就跟着飞过去,确认不是岑阆。
孟如张了张嘴,想说岑阆那是嫌一次只揍一个不过瘾……
不过他看了看江俜担忧的样子,选择保持沉默。
他们所处高度只能看见混战一团,没法看清岑阆一拳一个alpha的英姿,但可以替岑队留个悬念卖惨。
孟如道:“我们去前面看雪山哨所。”
江俜愣住,不看战斗结果吗?
孟如:“或者你是想去哪里?”
江俜抿了抿唇,眼神被勾在了训练场,嘴上道:“都可以。”
“哨所在最东边,看完返程。”
孟如装作没看出来,操纵飞行器离开训练场,深藏功与名。
四十分钟后,江俜回到战舰,岑阆说要训练整晚,距离天亮还早着。
江俜有点失眠,第一次尝试探索战舰内部的医疗箱,找到跌打损伤喷雾、绷带、碘伏,一起放在了吃饭的小饭桌上。
小饭桌的位置原本是岑阆的行军床,睡觉时要收起来。
江俜躺上床,想了想,掀开被子下床把小饭桌撤了,拉开岑阆的行军床,这样他回来就能直接睡觉。药品放在床上,伤口也不会被忽略。
江俜第二次躺下,过了一会儿睡着了。
天色微亮,集体夜训结束。alpha们苟延残喘地回到宿舍,倒头就睡。
岑阆一身作战服被汗水浸透,鬓角淋漓,显得眉眼格外地黑,袖口领口灌进沙子,走路簌簌掉。
迎着晨光步履如飞地回家,像一个打赢的骄傲将军。
进了战舰,他放轻脚步,在门口望了一眼,江俜睡着了,呼吸清浅,双手放在肚子上,睡觉都很认真。
餍足的情绪漫上心头,岑阆心想alpha果然是暴力机器,打一架心神舒畅。
衣服上沾了别的alpha的汗水气味,岑阆立刻脱了作战服,进卫生间门洗漱。
江俜隐约听见动静,把被子拉高一些,三秒后,他猛地坐起来,看向旁边的床。
空空荡荡的,药品也是昨晚放置的位置。
他起身下床,穿着拖鞋走出去,卫生间门的门恰好打开。
水汽扑面,岑阆腰间门围着一条浴巾,上身赤/裸地出来。
江俜盯着他的身体看,“你受伤了没有?”
岑阆一愣,没料到江俜这么早起床,他急着洗澡没带衣服进去。
“没有。”岑阆怔愣之后,气定神闲地回答。
江俜亲眼看着他被那么多alpha围攻,不信岑阆的口头说辞,目光偏移,朝他后背等地方看去。
肌肉线条流畅起伏,如百练之钢,每一寸都蕴藏骇然的力量,光是看着,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雄性压迫感。
他还摸过……
江俜猝然红了脸,意识到盯着对方不礼貌,移开视线:“你下巴有一处擦伤,肩膀有淤青,处理一下。”
岑阆抬手,擦过下巴,眉头微皱。
江俜看见他的手背,出拳的时候也伤到了。
“我帮你上药。”
岑阆这点小伤都懒得处理,不过江俜说要帮忙,不能拂了好意。
“谢谢。”
他在自己的行军床坐下,江俜站着,微微弯下腰给他下巴消毒。
两人气息凑得很近,能感觉到每一下呼吸的浅缓。
“你屏气干嘛?”岑阆敏锐地问。
江俜忽然直起身,把碘伏递给他:“自己擦吧。”
凑近消毒,让他突然想到一个糟糕的画面,呼吸乱了之前紧急屏住了气。
岑阆:“……”就多余问。
“没有镜子,看不见,会把下巴染成棕色。”
江俜:“没事的,我不会嘲笑你。”
也不是第一次染色了,下巴而已。
“……”他在想什么?
江俜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隔着小小的过道。
岑阆随心所欲地涂完,给自己的肩膀揉药酒,怎么会有医生又不帮忙又要监督的。
他眼神慵懒地看着江俜,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战舰内部的活动空间门太少了,江俜缺乏锻炼。
大汗淋漓过后真的很舒服,推己及人,他这两天委屈了江俜。
“我带你练两招?”
江俜断然拒绝:“不要。”
没轻没重要是打到肚子怎么办。
岑阆越琢磨越觉得江俜需要锻炼:“接下来还有八天航行,总不能不动弹。”
江俜只好道:“我自己有练的。”
岑阆:“怎么练?”
江俜:“……广播体操。”
岑阆轻笑一声,道:“太轻松了。”
他都没有见过江俜练习,恐怕在战舰里他还有不自在。如果他带着江俜一起锻炼,就不会不自在了吧?反正战舰设定自动巡航时,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教江俜一些格斗技巧,万一以后遇到危险也能用上。
江俜长得那么好看,居心叵测的alpha那么多。
beta受信息素影响较小,身手好的话遇到alpha有一战之力。
“从今天开始,我教你。”
江俜:?我不是你的兵。
岑阆猛地站起来,一米九的个子几乎碰到战舰顶部。
他抓着江俜的小腿,将它移到床上,压住脚腕,道:“要适当锻炼腹部核心力量。”
“先练仰卧起坐吧。”
江俜:“……”
仰卧起坐很好,就是挺不顾崽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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