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可能是因为被夸了, 中也的心情很不错。将路上摔倒走不动路的老爷爷背到最近的医院后,中也就美滋滋的准备回港口五大楼。
五大楼塌了两座,好在他工作的哪一栋完好无损……首领那座是塌了, 现在只能在别的大楼弄个临时办公点。
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中原中也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怎么他就是出差个几天, 立原就被爆出来是猎犬, 还整出那么大的动静?
中也对立原印象挺深刻的,对方再怎么说也是黑蜥蜴的一员, 身手不错, 属于那种能经常见到首领的人。
正因为印象深刻, 怎么都无法将对方和猎犬串联起来,更甚至立原还一口气重创了整个黑蜥蜴,就连芥川都还在住院中。
金属异能果然很棘手吧。尤其是在现代, 不说什么钢筋混凝土,枪啊子弹啊,乃至于街头随处可见的电缆, 霓虹灯牌的电线……对方都能利用上。
到这里其实还好,中也不觉得自己打不过, 既然敢对首领出手, 他自然是要按照黑手党的规矩将之宰了。
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猎犬派来的卧底,反正他在黑手党任职过, 就该用黑手党的规矩来解决。但中途却被福地樱痴阻拦。
福地樱痴很强,这一点无可争议。
他们算是打起来了, 又不算完全打起来,因为五大楼那边的情报一直都在更新。
比如他那个地下室发霉的大哥出手了。
再比如兰波这个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复活了!
再比如这两人竟然在战场上打情骂俏!
中也的思维不可避免的跑偏——为什么他们俩在打情骂俏啊!是那种关系吗?!兰波其实是他的嫂子吗?!他之前和青花鱼联手杀了自己的嫂子吗?所以大哥在之后大闹横滨还杀了他的那些好友, 其实是为了给自己老婆复仇吗?!
最后他和青花鱼还合力将痛失老婆, 前来复仇的大哥给重创了吗?!所以大哥才会心灰意冷的自闭么?
啊, 我有罪。
是那种午夜梦回时,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的良心不安程度。
良心在抽痛。等他回到组织时,红光满面的首领又让他不要去计较立原之前做的事。
中也不是傻子,觉得其中肯定是港口和政府、军警那边达成了什么协议。既然是首领的命令,他也只能用一腔忠诚之心,盯着对方似乎有所好转的发际线应了下来。
到这里,中也其实更关注那个代号为地狱使者的男人。
那个能够召唤出兰波的男人。
如果对方能召唤亡者……是不是也能召唤出他死去的朋友?比如被大哥杀死的旗会成员,再比如之前在龙头战争时被涉泽龙彦杀死的部下们……
中也领到了自己停在附近停车场的机车,一边开一边想着:啊对了,地狱使者长什么样子来着?这两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关注对方的情报资料。
……回去找情报部门要一份吧。
中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地狱使者的消息,这个人在国外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人。
同时也知道如果要对方招揽亡者,就必须付出一大笔钱。此前中也听说了,没信,他觉得这就是个骗子,人死了就死了,哪可能有什么灵魂。
可兰波这么大的例子摆在面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连大哥都亲口承认那确实是兰波本鬼,就容不得中也不信了。
想到这里,中也用重力控制着机车,掏出手机想查查自己还有多少存款。他想见那么多亡者,加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小数目,最近在红酒和跑车上开销有点大,他心里有点不自信。
点开屏幕,意外的发现自己有99+的未读邮件。
中也:?
邮件发过来不应该有提示音么?今天中午明明没有这些邮件的啊。
他点开第一封,愣了。
点开第二封,麻了。
点开第三封,机车来了个紧急刹车。
第四第五……直到看完所有邮件,中也面容狰狞的捏碎了自己的手机。
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低吼着:“太——宰——!!!”
邮件都是银行发过来的,他名下所有的信用卡和储蓄卡,都因为有疑似违法的洗(涤)钱的操作被封了。
如果想要解封,就要提交许多资料,即便是加急处理,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解封……
整个横滨乃至整个世界,中也想不到除了太宰之外的人能做到这种事。能对自己做这种事。
——这个王八蛋,我还宁愿你刷爆我的信用卡,也不带这样的啊!!!
就算是太宰,也顶多能破译他一两张信用卡的密码罢了,但名下所有的银行卡全都被创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可恶,我钱包和家里的现金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万!两百万日元让我熬一个月吗?!人干事!
*
既然是要邀请亡者聚餐,千晔自然礼数周到。早在下午,立原他们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先用亡灵录给受邀人员发去了邀请函,并获得这些亡者的回复。
自然没有亡者拒绝,应该说千晔邀请过那么多亡者来现世聚会,还从未收到过婉拒的。
除去芥子小姐这个只需要吃青草和叶子就可以的兔子妖怪——它的食物只需要剪点盆栽上的绿叶即可,环保还不花钱——加上织田先生家里养的五个小鬼,也就只有七名客人。
千晔认为有西格玛帮忙,制作出一大桌美食并不困难。他宽慰着从未自己做过饭的西格玛:“您只要给我打下手就行,比如清洗食材,给蔬菜肉类切块,很简单的,不需要什么刀工。”
像切丝什么的千晔可以自己来。
西格玛很珍惜自己这第一份工作,他很认真的说:“我还可以负责摆盘,我见别人摆过,并不困难。”他觉得自己这块的审美还是挺不错的。
事实也是如此。
千晔看着西格玛已经换上了新买的那件打折上衣,搭配他原来穿着的那条长裤,明明是很廉价的衣物,细节上被他稍微一打理,加上他本人的气质使然,看起来就像个贵公子。
千晔:“如果您真的缺钱,我建议您去应聘当兼职的时装模特,您是天生的衣架子,会很受欢迎的。”
西格玛大喜过望:“真的吗?我还有这块的才能吗?!”
他似乎对‘才能’这一块很是敏感,不管是保洁工作,还是之前千晔说的义工,更甚至是现在给出的模特建议,对西格玛来说都像是对他本人的一种极大肯定。
是一个非常努力的想挖掘自身才能,让自己能拥有更多可能性的人。
千晔喜欢这种上进的人,西格玛在这块的热血干劲,也让千晔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一些。
刚要鼓励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是什么液体在沸腾,还有某种动物凄惨的濒死哭声,更伴随着越发浓郁的血腥味和无法形容的怪味。
这样的变化,西格玛自然也有感觉。两人咽了下口水,本能的开始害怕,脖子僵硬的扭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本以为会见到什么闯进门的暴徒之类,却不想见到的是灶台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兔子,兔子额头绑着一条白布,面前是一口坩埚,架在炉子上的坩埚里,诡异的紫色液体发出咕噜噜的沸腾冒泡声响,里面的食材是一只支离破碎的狸猫。
内脏和砍断的四肢悬浮在液体上,狸猫的头也悬浮在中央,它并没有死,还试图发出求救声。
“救命……谁来救救我……”声音凄厉,绕梁不绝。
而芥子做的,是无情的用它之前背着的搅拌棍,在坩埚里搅啊搅,时不时的将狸猫的脑袋敲进液体里,还变戏法一般的从它的腰包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往里面不要钱的洒下。
嘴里用诅咒一般的阴森嗓音,含着扭曲恨意的碎碎念着:“狸猫……可恶的狸猫,竟然害死了老奶奶和老爷爷……可恶的狸猫……”
千晔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击中一般,他哑着嗓子说:“芥、芥子小姐,这只狸猫是……”
芥子的注意力基本在坩埚上,但还能勉强抽出一点心神回答问题:“我自己带的,在背包里。”
“背包里啊……”
“锅和调味料也是,今晚的主材是狸猫辣汁,织田先生喜欢用辣汁浇饭,辰雄先生也喜欢。”
“啊啊……是这样的吗?”
但以千晔对这两人的理解,织田可能是觉得盛情难却会吃一点,但他的辰雄表哥……肯定不是自愿的对吧?
不管是不是自愿,千晔都提不起勇气问。老实说,他现在已经一步都不敢踏入厨房了。
他觉得厨房已经脏了,可以换一个了。
西格玛的小腿在剧烈的颤抖,咬着手指用破碎的声音说:“千、千晔先生,芥子小姐到底是……”
千晔已经不知何时躲到了沙发后面,双手扒拉着椅沿,抖着嗓子说:“听、听说过日本的传说故事《咔叽咔叽山》没有?”
西格玛蹑手蹑脚的溜到千晔身边,也躲在沙发后面:“没、没有……我四天前刚到日本……”
千晔:“故、故事很简单,总之,芥子小姐就是这个民间故事里的兔子。它刚出生就被好心的老爷爷老奶奶收养,在它寿终正寝去了冥界,并成为狱卒修行归来后,却发现老爷爷老奶奶被一只狸猫杀了吃掉,所以芥子小姐就开始痛恨狸猫……”
西格玛懂了:“……所以熬煮狸猫,就是想要让狸猫感受和老爷爷老奶奶同样的痛苦对吧?”
千晔虚弱的点头:“就、就是这样……”
西格玛,发自内心的说:“不愧是千晔先生,兔子小姐也能有这样完整的背景故事。”他觉得芥子应该是千晔在这个民间故事的基础上制造出来的。
是民间故事里的亡灵兔的复制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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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饭菜总是要做的, 不然其他客人吃什么。
可千晔真的一步都不敢踏进去,于是他对着西格玛挤眉弄眼。
西格玛勇敢的在胸口比了个叉:“这是您的房子,这位是您的客人, 应该是您起带头作用。”
他觉得芥子既然是千晔用异能制造出来的,千晔不将对方收回去, 那就应该自己负责任。
可能是因为狸猫辣汁的熬煮现场真的超出了西格玛的承受范围吧……竟然敢对自己的老板说出这种拒绝的话, 就连西格玛都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帅爆了!
千晔有点失望,他不是那种不讲人权的屑老板, 所以……
他们蹲在院子里, 用烧烤架做饭。
西格玛负责添加木炭, 千晔将用面皮裹好的鱼用锡纸包好放在架子上,这道西式烤派需要烤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吃。
在这种闷热的天气舍弃室内的冷气,在院子里做饭, 是对体力的一大考验。千晔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幸亏搬家的时候为了图省事,连烧烤架也提前买了, 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至于厨房?什么厨房?雨宫家的厨房就在院子里!
西格玛见木炭足够就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地上摆放着的锅碗瓢盆, 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千晔:“……本来想做奶油炖菜的, 要不还是尝试做几个炒菜吧。我看过几道中华的炒菜料理,好像不难。”
西格玛觉得自己是吃不下任何跟炖煮有关的食物, 自然没有意见。“聚会几点开始呀?我们赶得上吗?”
若是客人来了他们还没准备好,就很失礼了。
千晔:“九点半, 如果饿的话你可以先吃点。”
九点半对英国长大的千晔来说,还在正常的晚餐时间范畴。西格玛亦是如此, 他一日三餐就没固定过, 就算跟他说半夜才吃晚餐, 他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夜空,西格玛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翘:“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心情看月亮耶。”
千晔还在埋头思索着菜单,只有烧烤架的话,原本制定的菜单就要修改了。他随口说:“等结束后再看吧,反正机会有的是。”
“也对……”西格玛觉得千晔这句话真好听,他笑吟吟的点头道,“没错,以后这种机会有的是!”
他已经是可以思考‘以后’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千晔最后还是决定将菜单改成土耳其料理,土耳其料理菜色丰富,做法没那么复杂,就算提前做好放凉,吃起来也很美味。他甚至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天气这么热,就应该吃这种才有食欲!
织田家的小孩子们肯定没吃过这些异国料理,他们会喜欢的!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去飞快,等他们大致准备好时,离聚餐就差不到半个小时了。值得高兴的是,芥子也完成了它的独门料理,餐厅中央的长桌上,锅里死不瞑目的狸猫存在感强烈到让人难以忽略。
千晔最终还是迈出了勇敢的一步,用盖子将那口锅盖起来,对芥子说:“这可是我们今天的主菜,等大家来齐了再打开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吧。”
芥子,恍然大悟的说:“不愧是千晔先生,不仅是个绅士,还很浪漫,会制造惊喜。”她不好意思的掏出小梳子梳理着自己的毛发,“芥子也不会输的,会修行成为更优雅的淑女兔。”
千晔只能干巴巴的笑,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地狱的淑女标准和现世的不一样吧。
芥子开心了,蹲在地上吧唧吧唧的吃起了草料……啊,是叶子。新鲜采摘下来的绿叶,鲜嫩多汁,吃得很满足。
室内的两个人类负责摆桌,大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外面的人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急刹车、瓦斯爆炸声、重物撞击声,似乎还能听到撕裂夜空的惨叫声……
一块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牌匾,砰的一声从天而降砸在了院子里,一棵树龄不到两年的杏子树就这么栽倒在地。
二人一兔:“……”
千晔喃喃道:“没事,房子有保险,保险公司管赔。啊,损坏的不是房子而是树,这种会赔吗?”
西格玛连忙上千扶住他:“千晔先生您冷静点,看着我,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千晔眼角坠着泪珠,不知道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还是自己吓自己,哽咽着说:“我查过横滨的事故率啊,虽然不平静,但也没有这么密集的。这两天都发生多少大事了。”
他才搬来多久啊,感觉遇到的事情比过去二十一岁遭遇的变故还要多。千晔推开了西格玛,抱住了还在心无旁骛啃绿叶的芥子:“现在就只有芥子小姐能给予我一点温度了。”
只有这只妖怪小姐最可靠了!
千晔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安全感,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现在就订机票回伦敦。
可要是回了伦敦,鬼灯先生那边又不好交代,好惨!左右为难!
西格玛汗颜,道:“还是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我听这动静不太对劲……”
千晔:“西格玛先生在这种时候竟然意外的可靠。”很吃惊。
西格玛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丢丢的骄傲:“嘛,毕竟我以前……算了,这不重要。”
觉得不重要的西格玛,小心翼翼的打开落地窗,就像是停滞的风找到了舒泄的通风口一般,淡淡的红色雾体涌入,起初西格玛还以为有毒,发现身体没有异样后,眯着眼睛双手扒拉着门框,鬼鬼祟祟的往外看。
“不对劲……”他说道。“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没听到什么骚乱声。也没有听到警车和消防车的声音。”
巨响离得那么近,出事的地方应该离他们这里不远,周围这么多人肯定有人报警。就算是横滨的夜晚警察不出警好了,怎么觉得周围的邻居也安静得不太正常。
再怎么说也是有过一些阅历的人,西格玛推断:“会不会是异能者在搞事啊,千晔先生,要不我们通知立原先生回来吧。”
千晔觉得这事可行,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还没等他说出口,感觉身后传来破空的声响,扭头一看,就见到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砸在了地面上。力道之大,木制地板破了个大洞。
芥子在空中翻了几个漂亮的筋斗,双腿精准的落在黑影的脑壳上,噗嗤一声,是头盖骨断裂、混合着脑组织和脑浆被踩烂的声音。
红红白白的液体飞溅,溅到千晔和西格玛的脸上。
两人:“……”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等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芥子体型虽然小,力气却很大,伸手抓着地上那不知死活的生物的长发,浑身裹着金光的不明生物,变形的脑袋上,额头的红色宝石晃晃悠悠的,似乎是在挣扎着不要脱落。
值得一提的是,那生物长得和西格玛很像,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
芥子对着不知何时抱在一起,大张着嘴巴赫赫喘着粗气的两人说:“刚才它想从背后袭击千晔先生,很奇怪,像是突然出现的。”
西格玛看着芥子爪下的不明生物,甚至顾不上为什么对方会长得和自己那么像,他只关心……不不不,他什么都不想关心,只是更紧的抱住千晔。千晔上下牙齿在打颤,整个人都在发抖。
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任谁在见到这个生物这副垂死挣扎的凄惨模样时,大脑都要宕机吧。
芥子还关心着桌子上的美食,它想了想说道:“既然食材送上门了,千晔先生,要不芥子给你们做一道甜品吧。”
“什、什么甜品?”千晔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他对芥子口中的‘送上门的食材’真的很在意。
芥子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脸,三瓣唇用愉快的声音说着:“双色冰激凌!这是异能能量汇聚出来的生物,只要不破坏额头上的宝石,就不会消失。异能的能量做成的甜品,是大补哦。”
是大补哦……
大补哦……
补哦……
芥子从次元背包里掏出了一口足以将整个人塞进去的大锅,架在了灶台上,掏出自带的菜刀,利落的几下,将西格玛的异能体肢解,丢进锅里。
它是个讲究兔,还特地把砍下来的头放在料理台上,免得冰激凌没做好,就因为宝石被破坏只能中止烹饪。它甚至贴心的没把断头的脸对着千晔和西格玛的方向。
加水,加调料,拿出搅拌棍,一边熬一边用地狱的语言唱着阴森森的歌谣。
千晔觉得头疼欲裂,他想现在就晕过去,这样就不用面临如此可怕的考验,却听到噗通一声,西格玛已经早他一步的四肢朝天睁着眼睛晕了过去。
不止如此,还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千晔:“……”竟然偷跑,好过分!
意识到能抱团取暖的小伙伴已经指望不上,千晔强忍着泪水……选择了告状。
他直接把鬼灯召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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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雨宫千晔的原则——只要他召唤速度够快, 人生就会光辉灿烂!
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应该交给擅长的生物去解决!
于是,鬼灯闪亮登场了。但登场的不只有他一个, 立原辰雄、织田作之助、泉夫妇更甚至一大堆长角或者青面獠牙的狱卒,将整个客厅连同楼梯口、院子都挤得满满当当。
便是千晔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
他甚至看到了名为夜叉一的地狱犬, 这是一条白色的狗狗, 体型并不算特别大,脸上有一块巨大的疤痕, 看起来十分凶悍。
它的后背还绑着一根旗帜, 上面写着‘冥界出使, 生人回避’的字样。
千晔,万分羡慕西格玛已经晕过去了,不然看到这个场面估计得吓死。屋外的红雾源源不断的涌入这里, 这些狱卒们就像是从红雾里诞生的一般,身体和脸上还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红光。
他又巴不得晕过去的是自己,这样他也不至于受到这种惊吓。
“鬼、鬼灯先生……”千晔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么?”
他回忆起刚才自己召唤鬼灯的全过程。如往常那样召唤出亡灵录,向鬼灯发去邀请。鬼灯毕竟是鬼神, 不会像其他亡者一样被他一召唤就来, 所以十次总有一半次数是被拒绝。
这次对方一下子就回应并赶到,心里来不及感动, 已经不敢动。
有鬼灯在,立原辰雄和织田作之助老老实实的站着, 目不斜视,都不敢给千晔使眼色。
鬼灯说:“您不知道?”
千晔气若游丝的说:“我应该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想知道。
鬼灯歪了歪头, 他不是第一次认识千晔, 所以对他这个摆烂得谁都迅速的反应也不奇怪。好歹当了千把年的鬼神, 他是能理解活人那种‘只要我装瞎我就能当个真瞎’的心态。
于是他委婉的说:“今天是地狱的狱卒团建活动。”
“……团建?”
鬼灯将狼牙棒扛在肩膀上,露出一个小儿止啼的笑脸,用让人信服的语气说:“恩,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对了……”
他看向了芥子。芥子还在矜矜业业的炖双色冰激凌,乖乖巧巧的说:“鬼灯大人,我这边很快就好,您先等等。”
可以明显感觉到除了芥子和鬼灯外,其他狱卒们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有几个已经忍不住的捂住嘴了。
鬼灯觉得眼下也不急,毕竟混乱才刚刚开始,虽然地狱收到了接下来将会迎接大量亡者的加急消息,使得他和一干狱卒不得不加班……但事情还未发生,鬼灯就稳得住。
于是他走向了芥子那边,看着锅里被搅动的异能体,又看向了西格玛异能体的双色脑袋。
鬼灯用狼牙棒,一棒将整个头都敲扁了,就连宝石也一块儿粉碎成尘的那种。和芥子不一样,在他这样的暴力下,放着脑袋的料理台甚至都没晃动一下。
宝石粉碎,奇怪的是芥子锅里的异能体并没有消失,粉尘化为类似数据点的星光落入了锅内,异能体在此作用下,慢吞吞的变形融合,最后不明液体的上方浮现出一张白色的写过字的书页。
芥子的冰激凌算是破产了,可能是因为这场面有点神奇,芥子没有在意,而是好奇的问:“鬼灯大人,这是什么?”
鬼灯:“不是什么大事,一张人造的出生证明罢了。之前就觉得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入境了,不是人也不是妖魔鬼怪。”
他从衣服里拿出一本写着生死薄的本人,将那张书页捞出来,放在上面,书页融合进去后,翻开的一页白纸上,就出现了西格玛的画像和名字等基本信息。
但凡生存在这片土地的生物,即便是外国鬼,只要死在这里都归他们地狱管。
鬼灯说不上掌控欲很强,可作为一名经历过无序地狱,并亲手将地狱打造成现在这副有序模样的鬼神,他不喜欢任何增加工作量的事情。
但他喜欢工具人。
看着白纸上的西格玛的资料,他露出一个十分核善的微笑。这个笑容直接将室内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
鬼灯:“有意思,竟然连异能者都能够人造啊……”他看向了一个穿着和服的蓝发女人,“泉夫人,带路吧,为了地狱的稳定,为了生死轮回的良性循环进展,像这种能人造出人类,扰乱秩序的存在,我们地狱不得不管。”
泉夫人白着脸说:“那……可那是异能特务科耶……”是活着时的老东家。
她用膝盖想都知道鬼灯刚才说的只是场面话……如果‘书’落到对方手里,对方肯定会利用起来。
——您才是那个想大量人造出工具人的危险存在啊!
鬼灯叹了口气,似乎觉得泉夫人的脑子转不过弯,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想在场的诸位狱卒们都知道,地狱其实不缺人手,因为工作量就那么多,只有十个狱卒,那么一鬼一天负责一百万件工作就可以,如果只有一百个狱卒,那么一鬼只要一天负责十万件工作就行!只要在你们灵魂消散之前,能够完成工作,我就不会担心地狱的运转无法正常进行,反正你们消亡了还会有下一个补坑!”
狱卒们:“……”那个,需要我们鼓掌吗?您这是在做动员工作么?真的认为这种话能动员起来吗?!
“但是……”鬼灯面无表情的说道,“时代在进步,不管是现世还是地狱,大家都知道异能者的工作能力比普通鬼的能力要强,他们要更耐用,而如果我们掌握了这种人造异能者的技术,不仅不用发工资,还能给每个狱卒都安排十个助理,那么大家的工作量肯定会有所减少……这是能有效预防你们因为劳累过度加速消亡的工作福利啊!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狱卒们:“……”
——不,我们合理认为如果这种人造工具人好用的话,在场的诸位全部都得失业!
或许鬼灯平日里表现得不错,除了鬼畜一点、社畜一点之外,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上司。但有些鬼神啊……不管装得再好,那条大尾巴也是遮不住的。
不管鬼灯是不是大尾巴狼,反正在场的狱卒们都不会对鬼畜抖S这种生物抱有任何期待。
所以,大家一脸麻木的鼓掌,大声的应援:“说得好鬼灯大人!”
“鬼灯大人是干实事的好鬼神!”
“没错,这就是大家的福利啊!大家上吧,为了不加班!”
狱卒中似乎还听到了类似‘算了反正阻止不了就这样吧’‘失业是以后的事情只要鬼灯大人现在高兴了就行’的摆烂话语。
可鬼灯是那么好糊弄的鬼么?他不是。他自然听到了狱卒们摆烂的话语,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的他,出言安抚。
“诸位请放心,失业的不会是你们。”他把狼牙棒往地下一敲,声音洪亮的道,“是天国那群除了惹麻烦外什么都不干的神明!只要有足够的人手,第一步就是让八百万神明成为历史!一个天国居住这么多神明,就是在浪费资源!只需要留下核心的那么几个就行,剩下的神明的工作完全可以让人造工具人代劳!”
狱卒们:“……这个可以有!”积极性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
反正只要不是威胁到他们的工作,怎么样都行!
千晔,他向来在这种场合都是不去听的,作为一个永远能跑歪重点的人,他很擅长让自己的大脑不要去填一些没必要的卵用知识。
但鬼灯想要裁掉绝大多数神明的事情,因为过于碎裂三观,他第一次精准的抓住了重点。
‘人造工具人’这个词他没听进去,但‘神明要被裁员’这个他听进去了!
人类这种充满劣根性的生物,无法将自己听到的这种话过滤掉,所以千晔好奇的问:“我记得日本这边,妖怪也算是神明的一种,那是不是……”
鬼灯理所当然的是:“结束以前将妖怪和神明混为一谈的历史,让妖怪做妖怪,让神明做神明,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提高天国幸福度的做法。”
他想了想,说道:“亡者还可以投胎,但有一部分亡者因为功德过大会直接进入天国,这类的数量虽然少,可千年过去了,也构成了很庞大的数量。而天国因为神明划分混乱,就算是野鸡妖怪也有很大的封地,许多天国的亡者为了生存只能向他们租地,甚至为他们工作……这难道不是一种现世阶级主义的演化吗?这种行为是不可取的。如果连升天的亡者都要像活着时那样、像地狱居民那样日夜为工作奔波,长久下来是对那些渴望升入天国的亡者们的精神打击……这种恶性循环,使得地狱出现了大量摆烂的居民。”
——这也是不可取的!!!
千晔懂了,他感动的说:“不愧是鬼灯大人,这次团建活动是为了建设下一个新时代地狱才展开的吧,您真是太伟大了。”
鬼灯觉得千晔说话很好听,衷心的说:“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您在这里待着,我们去去就来。对了,多烧点热水,您今天是要办聚会是吧?空手而来太失礼了,我会带一点食材,做最拿手的脑髓味增汤给您尝尝。所有参加聚会的都有份。”
鬼灯尤其擅长烹饪,特别是这道独门料理,地狱那么多的餐馆大厨找他取过经,做出来的总是缺乏鬼灯那种含着鬼畜的酸酸甜甜解怨气的味道。听闻地狱媒体为了能拿到鬼灯的独门秘方,可是许下了高昂的爆料费。
但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
千晔,身体摇摇欲坠:“啊……您要参加聚会啊……”
——鬼才要喝什么脑髓味增汤!
他恨死这次搞事的人了!
在场非地狱出身的鬼:“……”不,脑髓味增汤这种小众黑暗料理,我们也是不喝的——
千晔:只要我摆烂速度够快…
天国的神明:我们摆得比你快,但……QAQ啊啊啊当初谁同意他来组建地狱的啊!!!引狼入室啊!!
白泽:他明明是在夹带私货!虽然我是外国妖怪……他是要把我驱逐出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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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鬼灯让他乖乖待在家里, 千晔一步都不敢出门。如今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哦,还加一个昏迷的西格玛,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 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地板破了一个大洞,餐桌上还放着狸猫辣汁锅。那个锅盖一直在晃动, 似乎随时会有一只被炖得稀烂的狸猫会跑出来。好在盖子很结实, 貌似将之封印住了……
一直发出声音也好恐怖的啦!
更恐怖的是待会还要办聚会,鬼灯先生也来参加!
千晔仰望着天花板, 无语凝噎。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和一众鬼怪和乐融融的喝脑髓味增汤。
不, 首先, 脑髓味增汤这种玩意儿为什么会存在!刚才鬼灯先生说会带食材回来对吧?什么食材?脑髓吗?人类的脑髓吗?!
西格玛昏迷得十分彻底,不敢一个人待着的千晔,把他的头发就揪下来好几根了, 人愣是睡得四仰八叉不省人事。
手机没信号,电视没信号,就更别提电脑, 千晔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眼见着红雾还没消散, 不知道鬼灯带着众鬼要去做什么。
千晔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应届毕业生, 他知道外面肯定是出事了,红雾应该是某个人的异能, 异能效果应该是召唤出刚才被芥子炖了的……
不,打住!不要再想了!
一回忆起那个画面, 千晔选择放空大脑。
外面很安静,安静得好像整座城都空了一样, 想到国木田和中岛敦他们, 千晔有些担心。如此危险的横滨, 就好像没有一个晚上是平静的,武装侦探社能混到横滨三巨头之一,现在是不是在矜矜业业的寻找搞事的异能者呢?
还有……那个异能者到底要搞什么啊,图啥啊!
“我说您……再扒拉自己的头发就要秃了。”一个声音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千晔放下残害自己头发的双手看了过去,竟发现……自己的实木大门已经碎了。
门口的条野受不了的说着:“重点不应该是铁肠先生二话不说将大门砍碎,添完麻烦还在凸造型吗?!”
他旁边的铁肠还维持着握刀的动作,下盘压低,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荡,看起来帅气极了。可能自己也觉得很帅气吧,在条野如此吐槽,又被千晔瞪着眼睛盯了数秒,才施施然的收刀,闭着眼睛面色平静的说:“斩尽世间邪恶,才是贯彻正义。”补上一句,“门我会赔。”
千晔无心去管门不门的,道:“随便吧,我甚至不关心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作为猎犬都被派过来了,外面的问题果然很严重吧。
条野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啊,其实我们不是因为这里的事情来的。反正横滨的安危有武侦社和港口黑手党管,何况这种闷热的夜晚,明明可以在有冷气的宿舍里舒舒服服的听着音乐读书,谁要加班,就算横滨炸了也对我们猎犬没有什么影响。”
……说了这样很不负责的话。
千晔:“读书?”条野先生不是盲人吗?
铁肠:“我跟他一个宿舍,念给他听。他坐在我后背上,充当锻炼的负重。”这是互惠互利。
千晔:“……”那你们俩的感情出乎意料的好呢。
条野轻哼一声,假装没听到千晔的心音,说:“所以,您这里是遭遇袭击了?明明刚搬进来没多久,这场面可真是凄凉呢。”地板破洞传来的风声,很难忽略。
“该说被袭击了呢,还是没有呢……请问道造在哪里?”千晔拒绝回忆有关刚才在屋里发生的任何一桩事。
条野正蹲下身,检查到西格玛是真的晕过去后,也没打算将人喊起来。
这两人身上都没有外伤,而西格玛是惊吓过度才昏迷,他想着这两人肯定是被异能体袭击过,可惜他和铁肠先生来晚了,地狱使者不需要他们的保护。
对千晔转移话题条野没在意,能够召唤出地狱亡灵的雨宫千晔,条野可不敢小看他。他直起身,说道:“立原有其他任务,现在就我和铁肠先生有空,所以被抓壮丁了。”
“壮丁?”
“恩,我们是来迎接您的。”条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朝着千晔伸出右手,仿佛是邀请对方参加舞会一般优雅的说着,“有位大人物想见您。”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这个国家如今最尊贵的大人物。”
千晔,眨巴着眼睛:“我有特行令哦。”
条野可疑的沉默一下:“连问一下这位大人物是谁都不想吗?”不用动不动就拿特行令做免死金牌啊!虽然确实挺有用的。
千晔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可是听起来很麻烦啊,在这种横滨出现危机的时候,让两名猎犬来接我,不会是什么总理之类的吧。像这种人,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话……而且克里斯蒂女士说过了,日本的政客都很蠢,靠近他们的话,会被传染的。”
条野/铁肠:“……”
铁肠看向条野:“条野你也说过类似的话耶。”在背后偷偷说上官的坏话。
条野:“请您闭嘴吧,没有战斗的时候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你能安静得像一具死尸。”
刚才一刀两个小朋友,斩了自己跟条野的异能体的铁肠,淡淡的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意为补充体力。毕竟让他暂时停止呼吸是办得到,让他假装尸体……难度太大,就当没听见吧。
见千晔明显不愿意合作,条野也不卖关子:“想见您的是绫辻老师。绫辻老师说了,如果在一个小时内见不到你的话,他就从东京塔上跳下去。”
所以这事猎犬不想管,也得管。因为这种事情而加班的条野,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心态已经有点裂开。
果不然,千晔的反应不小,几乎就将愕然写在了脸上。想到绫辻以后会是什么身份,条野很能理解千晔的心情。
天知道他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态有多么炸裂。好好一个世界,活人的问题本来就够多的了,国际上一大堆异能者搞事,政客也在搞事,就没一刻消停过。
结果活着时的退休日子还没看到头,就提前知道死后要在谁的手底下受罪。这谁受得了。
绫辻行人的名声,可是连猎犬都有所耳闻的。
千晔咽了下口水:“也、也不至于吧。我见过绫辻先生,他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应该说他无法想象绫辻那个说话自带嘲讽冷气的人,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威胁人……
威胁的手段过于直接了!也过于阴间了!
千晔不知道自己之前和辰雄提及绫辻死后身份的事情,已经被国内高层所知,更引发了一阵大洗牌。这种高层的变动离他这个万事不管的小市民太远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苦苦挣扎的人罢了。
条野叹了口气,单手捂面的说道:“突然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请相信,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现在东京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谁也不知道绫辻老师是怎么爬到东京塔上面去的。”
而问题是,对方竟然为了这种事情威胁要跳东京塔。明明只要直接下令就好了啊,现在国内谁敢反抗他啊。
有钱人和政客比谁都怕死,比谁都担心死后被清算,已经直接将绫辻行人供起来了。
条野合理怀疑绫辻应该是对白麒麟搞事这件事很不爽,这种不爽的源头在于对之前那些为白麒麟干的事情大开绿灯的政客,就干脆借题发挥。
他现在都搞不明白这个国家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甚至怀疑绫辻是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进击政界。可虽然与绫辻不熟,此前也没见过面,以条野对绫辻的侧写,总觉得事情不会太过简单。
条野就像是打开了话茬子,不停的吐槽:“白麒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回国。回国就算了,在横滨搞事。搞事就算了,绫辻老师也来凑热闹,增加我这边的工作量……请稍微对社畜有点同情心吧,因为立原回来的缘故,分担了工作量,本来以为今天能够难得睡够六个小时的。”
千晔,悄咪咪的蹭到西格玛旁边,正在用力的捏着他的脸和手臂软肉,试图将人喊起来,嘴上说着:“六个小时就够了吗?至少八个小时吧。”
条野无视他的小动作:“千晔先生,事先提醒一下您,我和铁肠先生的跑速能和最高速的跑车肩并肩。所以您就算是叫醒了西格玛先生,将他推出来做挡箭牌,也是逃不掉的。”
千晔,试图挣扎:“凡事总是要努力一下的。”
条野:“我倒是好奇您为什么会这么害怕绫辻老师,据我所知,他是个挺好相处,很大度的人。没有什么杀人的癖好,也没有虐待人的癖好。”
千晔,不信任的瞅他:“先不说这些评价听起来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我觉得他很喜欢对他人精神迫害。”
两方僵持着,千晔觉得这两个猎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再挣扎也没用。他干脆咬了咬牙,说道:“我可以去,但西格玛先生也要去。”他还是不放弃拉一个挡箭牌。“另外,啊对了……要不我们聚餐吧!我晚餐没吃,不知道绫辻老师和你们吃不吃宵夜。”
千晔突然发挥了急智,目光投向了放在桌子上的狸猫辣汁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多了两个强大的异能者,在这两人来了之后,那口锅就是一口非常平静的锅。
千晔觉得自己走入了误区。首先,鬼灯先生他们回来后,肯定要喝脑髓味增汤,还有狸猫辣汁锅做配菜。以鬼灯先生的性格,自己十成十是躲不过地狱料理的摧残。
但是——
如果聚餐地点换到了绫辻先生的住所,以鬼灯先生对绫辻先生的满意度……说不准这两样食物就进人家肚子里了呢!
千晔都想给自己点个赞了,这个主意——太棒了!让抖S互相祸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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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商量好后, 就准备出发了。两名猎犬是徒步进来的,没有交通工具,原本打算一人扛一个, 这样速度会快一点,但……
条野用双手在胸口打了个大大的叉:“我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又扛人又抱着个锅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用胶带将锅贴紧, 再装进泡沫箱的千晔, 看着外形斯文俊秀的条野,又看了看容貌妖艳的铁肠:“确实, 感觉让你们这么做很唐突, 会良心不安。”
好歹是两个大帅哥。
条野:……就算您在心里夸我(自动无视铁肠), 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但千晔这种反应还是让条野的嘴角不由得上翘了几毫米。
千晔说要将锅带去和绫辻分享,条野对此无所谓,虽然他有点好奇为什么这口锅闻起来什么气味都没有……如果是其他人, 条野肯定会旁敲侧击的问,但既然是千晔的东西,或许是多年战斗练就的直觉, 他觉得做一个一无所知的阳间人比较安全。
铁肠疑惑:“让千晔先生抱着锅,你抱着他不行么?”公主抱或者竖抱都可以吧, 反正对条野来说这点重量可以忽略不计。
千晔先反对:“才不要, 好羞耻!”自尊心会受挫的。
铁肠:“那让条野带西格玛,我带你和锅。”
条野摇头:“不行, 您是武斗派,要是遇到敌人您空不出手, 难道让我来吗?”我懒得动手。
铁肠看着这两个人,难得有些吐槽的欲望:“你俩还挺合拍。”都一样麻烦。
但这两人只觉得铁肠太糙了, 提出来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意见。
这样就只能开千晔的车去了, 既然要开车, 他自然有疑问:“我们出得去吗?外面的红雾……看起来有点糟糕吧。”
条野:“红雾是涩泽龙彦的异能,他发动异能之后,红雾会逐步往外扩散,普通人会被驱逐出外,异能者会被自己剥离出来的异能体袭击直至某一方被毁灭。所以,只要小心不要被异能体袭击,开出去是没问题的。”
千晔:“这样啊……那也很糟糕啊!一直往外扩散,那东京也会很危险吧!还有世界……”
条野:“问题不大,要么等武侦社和港口黑手党将涩泽龙彦处理掉,异能自动解除。要么等欧洲那边反应过来,直接将横滨炸平……”他兴味的笑起来,“那场面一定很盛大。”
如果威胁到世界安全,正确来说是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欧洲列强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以他们的行事作风,还有比直接将横滨炸了更高效简单的方法么?
千晔对他的唯恐天下不乱表示沉默。他甚至已经不指望身边有什么正常人,就连军警都沦陷了呢。
负责开车的千晔,西格玛被随意的丢在后座,和铁肠坐在一起,而条野坐在副驾驶座。
红雾很是遮挡视线,好在有条野在完全不用担心路线问题。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五感却远超常人,充当起人工导航仪的任务。
“前方一百米无障碍物,左转。左边有燃烧的车辆,通道狭窄,问题不大直接撞过去。右上方有异能体,无视掉就好。啧,调头,谁那么没公德心,竟然把公路弄出一个大坑。”
条野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麻雀,千晔不觉得吵,他觉得热闹一点反而更好,能让他转移注意力。
比如……
他看到前方红雾的尽头,有几名狱卒一闪而过,似乎是抬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是动物,会发光,让他想起了西格玛的异能体,也是散发这种淡淡的光芒。
他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视力正常的末广铁肠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鬼的混淆能力很强,除了被千晔用亡灵录召唤出来的亡者外,其他方式来到现世的狱卒是可以隐匿自己身形,混淆人类认知的。
只要不想被看见,就算在你面前跳钢管舞,你也看不见。
可能是因为见识过的‘地狱风光’太多,千晔发现了那几名狱卒的行动,心跳也没什么变化,所以条野没有发现异常。
因为出事的缘故,红雾更是时刻往外扩散,千晔开车的速度要比平时快得多,最终成功的冲出红雾,行驶在通往东京都市圈的大桥上。
条野还有些纳闷:“怎么一路过来没遭遇袭击,那些被剥离出来的异能体在杀死本体后是会自动消失的么?”
千晔:“也可能是本体将异能体打败了呢?毕竟是自己的异能,作为异能持有者不至于打不败自己的异能吧。”
条野:“千晔先生见到自己的异能体吗?”
千晔摇头:“我召唤了亡者,应该被他们干掉了吧。”他只见到西格玛的。
千晔也不好奇自己的异能体长什么样,甚至庆幸着自己没看见……鬼才知道是被熬成汤还是冰激凌。只要没有亲眼所见,他就能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条野挑眉,铁肠率先问:“你的异能被剥离了,为什么还能召唤亡者?”
千晔,千晔不说话,闭紧嘴巴看着前路。决心当个哑巴。
——我怎么知道啊!原来那个什么涩泽的异能,是能让异能者失去异能的吗?!
铁肠秒懂:“原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不知道可以直接说,不用担心,我们猎犬不会在没有证据和逮捕令的前提下随便怀疑和抓人的。”
因为铁肠是个一看就不会撒谎的人,千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才心跳可是差点停了。不愧是铁肠先生,就连安慰人也这么擅长。”
铁肠,扬起嘴角,觉得自己被夸了。
条野吐槽着:“为什么你们开始聊天了啊。还有铁肠先生,别自问自答主动给别人找理由……直觉系动物就是麻烦。”而且还让您成功套到话了,可恶,有种输了的感觉。
条野啧了一声,心里猜测着绫辻之所以要求见千晔,是否和推断出对方异能力与常人不一样有关。
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听说涩泽龙彦的异能没有对某个异能者失效……哦,太宰治除外,太宰治的异能过于特殊了。
他对千晔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异能体被剥离出来后,异能者就变成了普通人,很多异能者十分依赖自己的异能,失去异能之后和废物差不多。也有些异能体是猛兽,普通人想要打败一心杀死自己的发狂猛兽还是挺困难的吧。”
虽然他俩的异能体被铁肠一刀秒掉了。但像铁肠这类强大的武斗派还是少数吧,条野猜测着横滨里的异能者估计死伤不少。
一路到了桥头,才看到有军警拦路,条野在路上就安排了直升机,西格玛醒来的时候,直升机已经快飞到东京塔。
怎么说呢……场面挺震撼的。
东京塔的最顶端,一个金发的男人坐在最高点,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少女人偶,一手托着一根长烟管,似乎是在赏月。
他身后站着两列队的特工,看起来像尽忠职守的保镖。下方被张开了大网、气垫,塔的底下还有一群西装笔挺的人在跪榴莲,年龄基本上了岁数,一个个面带菜色神色绝望,后脑勺都顶着一把枪。
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法场。
西格玛还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千晔就将装着锅的泡沫箱塞进他怀里。说道:“您可终于醒了。”语气十分幽怨。
西格玛还没记性差到忘记晕倒之前做了什么,面露惊恐的后退几大步,却还记得抱紧怀里的箱子,他抖着嘴唇说:“千、千晔先生您冷静点……虽然异能是复制亡者,但也别真的直通地府啊!”
——让自己复制出来的兔子妖怪,将我的异能体大卸八块熬煮冰激凌……先不说冰激凌为什么要熬,他不想计较这些,但,但是啊……
西格玛流着两行宽带泪:“求求您做个人吧!真的好可怕啊!”
本以为千晔是个好人,现在才知道是个变态好人!
千晔本来想控诉小伙伴留下自己独自直面阴间场面,见西格玛这副样子,反倒是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哦,西格玛的异能是知道我的异能情报,所以他知道的是我原本异能的效果么?
那他现在这个反应……
千晔眨了眨眼睛,看西格玛就差抖成一颗毛球了,计从心起。说道:“什么啊,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西格玛小心翼翼的抬眸:“知、知道什么?”
千晔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说:“既然您都知道这么多了,就应该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吧?等我们下去了,您就将这锅汤亲手送给绫辻先生,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送出去,被全部吃光。懂?”
西格玛不想懂,可他不敢反抗。
雨宫千晔的话,就像是在他面前撕下了假面具一样,好可怕!
而且不是出言威胁,而是用‘懂’来做结束语……这比直接威胁更让他担惊受怕!
可他有得选吗?他没有啊!
条野:“……”一巴掌拍在铁肠的嘴巴上,小声说,“安静,听戏。”
条野收回自己之前想的‘不好奇’,他现在特别好奇那口什么气味都闻不到,甚至都感觉不到重量,就像是口空锅的大铁锅里,到底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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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西格玛被赋予了重任, 他猜到了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千晔说了里面放着一口锅,但他抱起来却轻飘飘的,没感觉到什么重量。如此诡异之事, 只能证明一件事——要么是狸猫辣汁锅要么就是∑牌兔工冰激凌。
不管哪个都很炸裂好不好!
西格玛的思维第一次和千晔同步了——这种自己不想吃的东西交给别人吃是最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该怎么让眼前这个看起来跟冰块一样的男人吃下去呢?
而且这人应该是什么大人物, 瞧瞧吧, 就连护卫都是装备齐全的军警,底下还有好多等着被处刑的官员呢!
是的, 那些都是官员, 大部分是内务省, 还有司法省……反正每一个都是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实权人物。
而这些人,却因为绫辻的缘故,如此凄惨, 毫无颜面可言的跪在榴莲上,一副万念俱灰不敢反抗的样子。
西格玛还是第一次见到绫辻行人这样的大人物,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面前这个男人过于年轻,又过于好看, 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战力很强的武斗派。
但身上的气场真的很可怕……什么正常人会大半夜在东京塔上方抱着人偶抽烟啊!这份悠闲和周围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绫辻回头瞥了一眼刚下飞机的四人, 视线扫过千晔的脸,西格玛标志性的双色头还有对方怀里的泡沫箱。
绫辻:“……”
他用托着烟管的手指抵着下颌, 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几秒,露出一个让人觉得直接从塔上跳下去会更幸福的笑容。
当然这不是指绫辻笑得很难看, 而是太好看了,好看到让稍微了解一下他性格的人, 都觉得大事不妙!
“不愧是雨宫, 干得不错。”绫辻说出这样让千晔一头雾水的话。
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让对方给出这样的褒义评价。想起之前对方要自己的联系方式时, 他可是溜得十分丝滑……
反常必有妖,但现在不是适合直接开溜的时机。
别说这里这么多特工,还有两个猎犬,他压根溜不掉。刚来就直接溜跟直接得罪绫辻没有区别,而且他愿意过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避难。
“绫辻先生……”
“这个不急。”绫辻打断了千晔的话,用烟管指着西格玛怀里的泡沫箱,“食物?”
西格玛用力的点头:“对对对,特地为您准备的,可好吃啦!”
绫辻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那你吃吗?”
西格玛闭上了嘴,露出痛苦面具。
西格玛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明显,可绫辻的问题过分犀利,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再怎么说也得努力一下吧?他深吸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不就是做个推销员吗?就算是凡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工作和生命,他也不是不能和天才……
绫辻:“我不吃。但有人很乐意吃。”他用烟管指着下方,“让那些跪着的蠢货一人一碗,吃干净,跟他们说,吃完了这事就暂时算了。”
没什么存在感,但一直都在的某官员秘书哑着嗓子:“暂、暂时?”还有秋后算账啊?
绫辻:“不然呢?”他冷笑一声,“如果不满意我的安排,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哦。问题不大,反正对我来说,是一条通天大道吧。”
在场除了千晔和西格玛两个不知情人,其他人全都一脸的痛不欲生。
——您是通天了,我们全都通地府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我们没有长生术啊!
能因为忌惮绫辻的异能,将人关起来,又不舍得对方的能力还有异能的便利性(利用绫辻的异能处理掉政敌可谓是天衣无缝),将人软禁成为政府的秘藏侦探……
这样的政府,可谓是蛇鼠一窝,他们可不会觉得当上秦广王的绫辻行人会公平公正,因为公平公正这种东西他们本身就做不到。
能想象的不过是以己度人。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孽力反馈,反正心虚者都觉得这是一场报应——绫辻老师现在的威胁绝对是故意的!
绫辻看他们的脸色就猜到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心里冷哼一声,只觉得无比嘲讽。他对地位的翻转变化没什么所谓,心里毫无波澜,只因为他明白这就是人性。
做得再多再好,都不如触动集体利益要容易引起反响。而他死后的身份,就是直接触动了这整个国家所有人的利益。
没有人不怕死,人类对死亡之后的想象多种多样,但如果地狱是确切存在的,那他这个未来的秦广王,在现世也能做到只手遮天。
人类无限的想象力,特别是心虚者的现象力,自己都能把自己拐进死胡同里。
反正他的兴趣也就是破案和收集人偶,想到现在这个处境反倒比之前宽松太多,绫辻也就放得很开,懒得纠结。
他不客气的道:“如果脑子不要可以扔了,反正干瘪瘪捐出去也只是祸害人。虽然我从不认为学历是验证一个人有没有脑子的标准,但好歹都混到了一张勉强看得过去的学历,就算是照本宣科装也能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绫辻仰着头,明明他是坐着的,应该仰头看着这名秘书,却硬生能做出一副睥睨蝼蚁的姿态:“被一只老鼠和一个死不干净的老妖怪耍得团团转,给涩泽龙彦偷渡进横滨大开方便之门。更可笑的是,涩泽龙彦早就死了,他现在存在的不过是一个空有记忆和异能的异能体,一个特异点,一个只会比生前的思想更加扭曲偏执的怪物,最终的结果也只会复刻,更甚至发生比龙头战争时期更严重的灾难。只要一想到要被逼无奈的生活在一个这样的政客引导的国家里,难道从这里跳下去不是一条更好的出路吗?”
秘书:“……”
其他人:“……”
——QAQ虽然被骂的不是我们,但莫名就觉得自己也被羞辱到了。
无人敢和绫辻争辩,更甚至绫辻还让人将他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话给下面那群官员。
并道:“只是让你们吃一碗来自地狱的美食,就能从我这里获得缓刑,挺划算的对吧?”
传话的人:“……”
即将享用地狱美食的官员:“……”
——一点都不划算好不好!原来那是地狱产出的食物吗?!
条野摸着胸口,呼出一口长气,小声对铁肠说:“我发现我开始喜欢绫辻老师了。以后但凡跟他有关的任务,我都会争取的。”
铁肠看着这位就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食物的猫般一脸餍足的搭档,觉得对方可能有什么大病。
但迫害他人心灵的是绫辻,不是自己的搭档,自己没必要管,铁肠就敷衍的嗯了一声,算是捧场了。免得对方因为无人应答而尴尬,要加入绫辻的行列。
千晔看着绫辻的眼神满是惊叹,西格玛也脸蛋红扑扑的,像迷弟一样看着绫辻。
西格玛小声对千晔说:“他竟然知道这是地狱的食物耶。”虽然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是地狱食物,制作这种食物的是千晔制造的兔子妖怪。“我们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就推断出来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好帅!”
千晔也十分敬佩,道:“确实,太帅了。果然天才就是不一样啊。”
到底是怎么推断出来的?推断出来也就算了,不管是绫辻本人吃,还是官员吃,只要能吃干净,对千晔来说就算是达成了目的。
之前绫辻拐弯抹角骂所有人的时候,千晔心里没啥波动。毕竟他入了英国籍,你们骂日本人,关我什么事?
但狸猫辣汁锅能推销出去,这就够了!够够的!
千晔由衷的说:“我就知道鬼畜抖S这种生物,只要做事不是针对我,那就无与伦比的可靠!”
就跟他虽然很怵鬼灯,但也承认对方很厉害一样,这并不冲突。
千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心情过于激动,没控制好音量,也可能是因为这里过于安静,一点小小的声音也会被扩大。
总之,离他不远的绫辻还有某些人,都听到了。
绫辻:“……”倒也没必要一直强调我是鬼畜抖S。
他觉得自己只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无伤大雅的小爱好罢了。
但无论如何,官员们……要开始享用地狱美食了。
可能是绫辻也有点好奇地狱美食是什么样,也想就近看这些人的丑态,所以带着人下了东京塔。
西格玛十分慎重的将泡沫箱放在了还跪着榴莲的官员面前,无视这些人强装镇定的模样,借了特工的匕首开始拆封。
当那口平平无奇的大铁锅出现时,许多人控制不住的伸长脖子去看,就连即将开吃的官员……也好奇的探头。
料想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到底是从未见过的,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绫辻占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在灯光汇聚之下,不用担心视野受限。
西格玛不好意思的朝着大家笑了笑,一把打开了锅盖。
只见那口原本很平静的锅,在开盖后就像是打开封印一样,浓稠的深色液体开始咕噜咕噜的沸腾,又冒出一个毛茸茸的狸猫脑袋。
狸猫的脸是完整的,没有被炖烂,就只有一个脑袋悬浮在液体上方,发出了凄厉的虚弱的像是困在地底深处多年的受害者鬼哭般的叫声。
紧接着,被砍得只能勉强分辨出是手脚或是躯干的固体物质,也浮了起来。
一股有别于众人以前闻过的,辛辣又特殊的气味,开始往外蔓延。
地狱的特产——狸猫辣汁锅。
全场寂静。安静得连人的心跳声似乎都停止了。
更甚至还能听到某些人的镜片碎裂的声音。
末了,绫辻这个心理素质最强的人先开口了。
“雨宫千晔,我记住你了。”他摘下了已经报废的眼镜,看着千晔的眼神透露着一股‘你等着’的深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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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千晔觉得委屈, 他明明已经将锅甩给了西格玛。但绫辻就笃定了他才是那个幕后主使,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有本事你狡辩啊’的意味。
千晔举着手置于胸前,左右摆了摆, 面无表情。是停止思考时开启的自我保护模式。
设想过地狱美食是什么样,可当亲眼目睹时, 在场所有人, 特别是那些官员,都心态炸裂。
这时候偏偏还有一个贱(划去)人在嚷嚷着:“锅里到底是什么?我眼睛看不见, 有好心人解释一下么?”
条野采菊一脸诚挚的请求他人的帮助, 还把手放在铁肠的肩膀上, 另一只手在虚空中晃了晃。
虽说他本来就是个盲人,可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刻还要刻意强调‘他看不到’, 觉得身心受创的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嫉妒恨。
西格玛看向千晔:这个圈子还存在着不拱火的正常人么?
千晔:没有,放弃吧。
绫辻做了几次深呼吸, 眼神冷厉的看向西格玛:“愣着做什么。这可是这个国家有名有姓的重要官员,他们吹了这么久的寒风, 得喝点热的暖暖身心, 要是宵夜没吃上饿坏了,你担待得起?”
——开启了迁怒模式。
官员们:“……”TAT老师, 求求您做个人吧。
有个官员颤颤巍巍的说:“那个……地狱的食物,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绫辻理所当然的道:“所以才让你们做小白鼠啊。”
官员们:“……”不愧是您!压根就接不上话!
绫辻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他更不耐烦应付这种官员,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打了个响指。
西格玛此前明明没有和绫辻见过面, 却秒懂的接过旁边特工端着的一次性塑料碗, 开始分装。官员人数不少,碗也大,因为狸猫脑袋太大了,所以西格玛只是每碗都装进那些碎肉碎肢,并在上面淋了一大勺汤汁。
一个个碗摆在了官员的面前。
绫辻开口了:“灌下去。不然就你们吃。”
原本负责用枪口对准这些官员的特工们打了个激灵,十分果断的端起碗,朝着失声尖叫的官员们说:“失礼了。”
捏住对方的下巴,就是一股脑往里面灌。
没办法,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人敢反抗绫辻行人了,让这些尸位素餐的高官大老爷们吃,好过他们自己吃吧。
祸水东引这种保命招数是可以传染的。
整个场地里,只能看到官员们凄惨的被灌汤的画面,一个个手指在地上乱抓,指甲都要抓裂了。肉眼可见的惨绝人寰。
可诡异的是,其他不用吃的人,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都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比起自己受罪,果然还是别人受罪要更好吧……这种想法也同步了。
牺牲这些本来就犯错的,除了搞烂摊子啥也不会的官员,其他人才能拥有光明的未来啊!
随着一个个官员翻着白眼倒地,身体不停抽搐,千晔所害怕的狸猫辣汁锅终于解决了。
西格玛缩着脖子,说道:“这一锅解决了,那冰激凌呢?还有下一批人负责吃掉吗?”
非常统一的,听了这话的在场所有人,脖子一扭,面朝千晔的方向。千晔:“……”为什么都看我啊!!!
其他人:不看你看谁,这里就只有你确确实实能直通地府。绫辻老师好歹是未来式,你是现在进行时啊!
辻村抖着膝盖,小声说:“还、还有冰激凌啊?地狱牌冰激凌吗?”难道还存在着更考验活人心脏的食物吗?!
看完这一幕,她觉得自己未来三天都不会想吃任何东西了好不!竟然还有的吗?!
千晔瞪了一眼西格玛,西格玛抱着锅盖,看了一眼还在锅底蹦跳的狸猫脑袋,摇摇晃晃的良心摆正,并迅速躺平。
他刚才确实是带着故意的成分说出还有冰激凌的,可能是已经干了没良心的事情(亲手给官员们盛地狱汤),他的良心已经不纯了,趁着这个机会,自然想要将耿耿于怀的∑牌冰激凌给顺势解决掉啊。
西格玛不敢直视千晔的眼睛,低着头说:“有,兔子大厨亲手熬制的冰激凌……原材料,是我的异能体。”
他仰着头,双目无神的看着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却带不来丝毫的温度。“想袭击千晔先生的,我的异能体,头骨内陷,被肢解,脑袋摆在料理台上做展示,躯干要做成冰激凌被大家享用。”
他朝着众人虚弱的笑了笑:“听说异能体是地狱的大补之物哦,至于是对妖怪大补,还是对谁都补,就不知道了。”
众人:口
——还能对谁大补!当然是对鬼啊!!!
另一边,异能特务科本部。
坂口安吾因为横滨发生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同时也没有忘记关注绫辻那边的状况。虽然看不到现场,也能通过在场特务科特工身上的通讯器,实时知晓那边的消息。
而西格玛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最近受到的刺激比较多,工作也有亿点点增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无所谓了。
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创到他的心灵了。是一颗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心脏了。
是一颗……
室内突然出现了一阵白烟,安吾第一反应便是敌袭,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突然一只手抓住了门框,一个红色的脑袋探进来。
安吾:?!
黑色的衬衫,浅色的西装,下巴顽固的胡渣,进门的男人,他的长相和装束一下子将安吾拉回了四年前。与他印象里的织田作之助一模一样。
对方开口了:“啊,是安吾啊。”一如记忆中,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的嗓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够淡定从容的安定气场。
那人说:“因为是公务,所以就不叙旧了。那个……鬼灯大人听说我认识你,说既然是熟人的话,那就来打个招呼,算是员工福利。”
安吾的眼镜无情的贡献给了大地。此时室内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织田作之助的身份。
无他,自从对方上次在书咖出现后,不认识他的人也都认识了。
“织田作之助!”
“是假扮的吗?!”
虽然那些人这么喊着,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躲在了桌子底下,顶多记得将电脑搬下来。他们都是文职人员,不管是见鬼还是打架都消受不起。
安吾,看似淡定的换上了备用眼镜,既然是涉及工作,也确实不是叙旧的场合,他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模样,道:“鬼灯大人是?”
织田:“哦,是我现在的上司,阎魔大王的第一辅佐官。”他想了想,补上一句。“或者称为地狱的幕后主宰会合适一点,以后你来地狱了,我带你认识,他也很关注你。”
安吾:“……可、可以吐槽吗?”
织田包容的朝他轻扯嘴角,算是回答。
安吾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握紧拳头大声的说道:“从以前就想说了,织田先生您搞什么啊!这是可以淡定的场合吗?!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让人不吐不快的槽点,密集到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不会吧,不会是认真的想要将那位鬼灯大人介绍给我,又或者是当做好心告诉我的内幕吧!那可是地狱,谁想知道地狱谁做主啊!还有关注是什么意思,难道也准备让我当什么王吗?!”
织田,歪了歪头:“王……没有吧,鬼灯大人说了,除了绫辻大人以外,哦,千晔先生是他看中的秘书官,其他的都是可以一人当十个人用的经济实用型社畜工具人。”
安吾:“……经济实用型不是这样用的,给我向这个词道歉啊!”
织田认真的道:“恩,我道歉,对不起,经济实用型。应该是死的时间太长了,跟不上现世的脚步了吧。”
安吾,头疼欲裂的捂着头,说道:“不,您生前就没跟上过。那个……”
已经将负面能量吐槽完毕的安吾,这才想起了正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愕然的道:“打个招呼是什么意思?你是一个……鬼来的?”
织田:“没有,还有很多同事。”
安吾:“……很、很多啊。在哪里。”
织田:“就在这栋建筑物里。”
安吾:“啊,这样啊……”他看起来似乎想要翻个白眼晕过去,但可恶的职业素养让他坚持住了。
织田敬佩的说:“不愧是安吾,已经升为不得了的高官了吧。你做得很好了。”
安吾扭头看向自己那些文职部下,有一个算一个,已经口吐白沫,吓晕了至少一半。
安吾:我知道现在的局势很恐怖,比如本部不知不觉被鬼占据……而我们却一无所知。但也没必要这么诚实的晕过去吧!
织田:“时间不多,我就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横滨那边已经解决了。”
安吾:“……什么意思?是解决白麒麟么?可是红雾还没消失,我这边无法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红雾隔绝了所有的信号,他最后仅成功联系上了武侦社的社长。
织田:“恩,因为鬼灯大人想熬脑髓味增汤,如果红雾消失的话就不能熬了,等团建聚餐活动快结束时才会将白麒麟烤了,作为饭后的甜品。”
安吾:“……”不行了,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眼前已经出现了白光。
——脑髓味增汤这个形容未免过于形象,还有烤了白麒麟……虽然叫麒麟,但他怎么都应该是个人,你们鬼是真的会吃人的么?!
安吾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
织田摇头:“不,白麒麟本人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地狱受罚,横滨那个只是对方临死前因为触发特异点,而出现的异能体。不是人。可以吃。”
安吾:“……”口中已经吐出幽魂。
——谢谢,并不觉得在鬼的食谱里,人和异能体有什么太大区别。
织田:“毕竟外号是跟麒麟有关,可能鬼灯大人有点迁怒。这个不重要……对了,特务科保管的‘书’鬼灯大人拿走了,说比起留在现世,他那边有大用。用来讨伐天国,打倒八百万神明……恩?安吾,你怎么了?”
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还能从安吾的耳朵和脑袋上,看到冒出来的白烟。
无他,cpu烧坏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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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特务科在饱受摧残, 横滨……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中岛敦和谷崎撑着国木田,国木田就像是泡软的面条一样,虽然意志是清醒的, 但身体就是不听话的想投奔大地。
谷崎担心的问:“国木田先生,您还好吗?”
国木田:“……我该好吗?”
宫泽贤治试图用他的阳光和神经大条安慰国木田:“虽然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过……问题解决不是很好吗?有看不见的好心人帮我们解决了横滨危机, 还给我们准备宵夜哦。”
与谢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指着前方那口足足有十米高的大锅, 这口大锅的柄就卡在两栋大厦中间, 底下燃烧着青色的火焰, 火焰是凭空出现的,甚至没看到有燃料支撑它的燃烧。
锅里传来咕嘟咕嘟沸腾的声音,蒸腾起的棕色的浓雾, 连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被遮蔽住,看不清。仔细一看……月亮都变成了红色。
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存在,握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搅动着锅里的汤汁。
如果到这里已经是足以让人眼睛脱窗的灵异事件,那么……两边大厦, 被看不见的存在扛着, 挨个活生生扔进锅里的异能体,那就是更加恐怖的灵异事件了。
阴风阵阵, 只闻脚步声却不见人影的某种存在到处走来走去的声音,还能听到加油鼓气声。
“鬼灯大人说还需要八十三个异能体才能熬好脑髓味增汤。”
“不是说脑髓味增汤吗?将整个异能体扔进去的话, 应该叫做人、哦,异能体味增汤吧。”
“无所谓啦, 鬼灯大人说脑髓不够, 身体来凑。反正最后都是同样的味道。”
“吸溜~那些生前是人类的亡者不识货, 鬼灯大人做的脑髓味增汤可好喝了,我上次喝完,醒来发现自己在熔岩地狱里游泳。”
“你在熔岩地狱啊?我在针刺地狱里被扎成串,休养了半个月才全好。”
“那我比较幸运,我把那些叫得不够惨的罪人打得嗓子都喊破了,果然地狱里还是要有惨叫声才叫地狱吧。”
在场的活人:“……”
森鸥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福泽阁下,感谢您杀了我的异能体。如果爱丽丝酱也要被……心会碎掉,人也会碎掉。”光是想象,心态都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不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损黑手党首领威严……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他是过度反应。大家的差别只在于是昏迷还是醒着罢了。
大哥就别笑二哥了。
福泽站在原地,难得对森鸥外的话给予回应:“啊……算是互利互惠吧。”他们互相杀死了袭击对方的异能体,不然……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异能体,被投入那口诡异的大锅里。
虽然通过立原那次事件,知道地狱使者是真的能直通地府,但是……
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的横滨危机罢了,为什么会让横滨沦为现实地狱啊!听到了,那群看不见的存在的对话,那都是真正的鬼啊!
魏尔伦算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作为超越者,涩泽龙彦的异能还没高级到能剥离他的异能体。他压低帽檐,躲在了中也身后。
轻声对中也嘀咕着:“别让他们发现我心脏的问题。”
虽然他见到了兰波的亡魂,但也知道对方的异能体在时刻滋养自己的心脏,也正是因为有兰波的异能在,他因为当初暴走而失散的异能力,每年都在逐步的恢复。
魏尔伦倒是不怕自己会死,他不是人类,死亡对他来说可能唯一的问题就是以后见不到兰波的亡魂……他认为像自己这种人工异能体,是没有灵魂的,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但、但还想再多见几次亲友,也不想看到亲友的异能体被熬成什么见鬼的味增汤。
中也,心里不停的诅咒着魏尔伦。理智上他是理解魏尔伦的想法,但情感上……够了啊!躲就躲你的膝盖顶到我后腰了啊!
长得高了不起吗?!
“那个……能不能别当我不存在。”一边的太宰,一只手还按在中也的左肩上,“无视我这么久,我真的会哭的哦。”
中也瞪他,太宰半点不受影响,笑嘻嘻的说:“十分钟一百万,这年头的钱可真好赚耶~中也真是太太太大方了,和你黑漆漆的形象不一样,心胸比你的身高要高大好~多~哦~”
中也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脸:“强买强卖的家伙,再不闭上你的嘴,你就去地狱享用这笔钱吧。”
太宰,星星眼感动的说:“你要送我去地狱吗?好啊好啊,多烧点,我拖家带口的还担心不够用,中也真是个大好人啊!”
中也:“你拖家带口个鬼啊!!!”
太宰:“死了就变成鬼了,拖着的自然也是鬼,中也好聪明,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中也:“……”他就知道不应该和这小子耍嘴皮子,应该直接物理服人!
中也不想看到太宰这张脸,特别是那张嘴,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每次看到他都会无名火起。不,所有的怒火都是有名头的,比如被偷喝的藏酒,被炸掉的跑车,还有之前被银行封了的卡……
本来出事之后,见到太宰一身热汗的找上门,看到他之后就二话不说用手触碰他的肩膀,还高兴的说着‘太好了我赶上了’‘放心吧有我在你的异能不能跑出来’……
虽然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鸡皮疙瘩在欢快的起舞,生理性的反胃让他觉得晚餐吃的牛排都要被浪费……
可不得不说,意外的超容易满足的中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感谢太宰的。
中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的异能被剥离后,会发生什么样的现象……但他本能的认为这肯定不是好事。他的异能和普通人的异能不一样,重力不过是表层异能,开了污浊之后就会变成无差别攻击的怪物。
如果剥离出来的是这头埋在身体深处的怪物,还没等白麒麟毁灭横滨,说不准他的异能就将横滨这个栖息地给毁灭了。
但是……
果然不应该对太宰有什么期待!十分钟一百万日元?抢钱啊!现在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都九百万了!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便宜这个混蛋!
太宰:“作为这次交易的添头,等事件结束后我会帮你把卡解封。”
中也:!
他擦了擦鼻子,说:“行吧,那确实给我解决了一个挺大的麻……才怪!”他跳起来一巴掌按在太宰的头顶上,用力的往下压,“你以为是谁害得我的卡被封掉的!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有这种事,故意来赚老子的血汗钱!”
这是真·血汗钱!烧了都不想便宜你啊!
梶井基次郎,抱着膝盖坐在墙后,他背着那口大锅,嘟着嘴说:“为什么中也先生能和太宰先生聊得那么开心,被投进去的异能体很多是我们港口的成员的吧。”
作为异能组织,比起人数不多的武侦社,他们港口才是被熬成味增汤的主力。现在看来,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意这个问题的样子呢。
一边的广津柳浪,抽着早就已经熄灭的烟屁股,优雅从容的说:“嘛,不是好事么?如果不是有这口大锅,港口会损失巨大。”
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有本事能在被剥离异能的前提下,光凭自身的身体能力杀死异能体。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杀死,白麒麟就不会成功收集到那么多的异能宝石。
广津柳浪经历过龙头战争,涩泽龙彦的异能让港口损失了不少异能者,其中就包括前干部大佐,龙头战争之后,在政府的维护下对方出国避难,也狩猎了不少异能者。
可以说,涩泽龙彦的异能一定程度上是异能者的克星,大多数的异能者在这种情况下毫无反抗之力。
这场毫无预兆,就连森鸥外都说‘就像是仓促之下狗急跳墙才出现’的危机,原本还担心会死不少组织成员,现在倒是不用怕了。
广津柳浪优雅的吸了一口烟,尽管只剩下一个烟嘴,他硬是做出了吞云吐雾的架势。
梶井基次郎没理要风度的广津柳浪,看向了后方躺在护理床上的芥川龙之介。这是他和广津柳浪从组织的临时医护室里抢出来的,之前芥川被立原打败,可是还躺在病床上的。
同时,要不是有这些看不见的存在,可能他和广津柳浪还没被自己的异能体创死,就要先被芥川的异能体创死。
“芥川先生的异能体也进了锅,还是和人虎的同时投进去,他会不会很生气啊?”梶井基次郎觉得以芥川对人虎的厌恶,应该会气不打一处来。
广津柳浪:“你想多了。”
梶井基次郎脑袋冒出一个小问号,看清芥川后才明白广津柳浪的意思。
只见芥川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宰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对方两个人……什么异能体?他压根就没care。
梶井基次郎:“……”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之前听说过芥川对太宰十分执着,可这种执着程度……会很担心某天太宰治一发话,对方就收拾包裹直奔武装侦探社大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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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不管芥川会不会因为太宰一句话就叛变, 反正现在的情况……虽然有点考验人类的心脏,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不用担心被自己的异能体杀死。
有能力杀死自己异能体的异能者终究只是少数, 在出了这事之后,不是没人想着趁机离开横滨。
只要到红雾无法抵达的地方, 就得救了吧——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一个个被这么扛回来的。
被看不见的东西袭击, 被扛到了大锅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不知名的异能体被扔进锅里熬煮, 更可怕的是……那些异能体在熬煮过程中还是活着的, 发出的惨烈哀嚎声实在难以忽略。
这时候, 还能听到一个冷静的男声说:“异能体的宝石被破坏,会自动消失,既要保证异能体活着, 也要保证脑髓地狱汤能成功熬制,即便是我,也会觉得有些难度。”
说完, 还伴随着叹气的声音。
众人:……那、那确实挺难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被异能体追杀得抱头鼠窜、狼狈周章的模样,再想想异能体在这些不知名的阴间生物里, 被当成食材无法反抗、无能惨嚎的样子……
人和鬼的差距, 真的好大啊QAQ
那个声音继续说着:“仔细想想,这应该叫异能体味增汤, 不是脑髓味增汤,拿这种食物给千晔先生吃的话, 会被认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失礼行径吧。”
森鸥外:这个千晔……是我知道的那个雨宫千晔对吧?看来他和地狱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
森鸥外不免庆幸在兰波出现之后,他就打消了算计雨宫千晔的念头。
如果将对方拉入棋盘的后果是得罪这么一批阴间生物……估计港口组织会遭遇比当年他刚篡位时更大的混乱吧。
即便他个人不在乎死后会遭遇什么审判……但这绝对不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做黑手党的, 嘴上说得再洒脱, 若是他们知道被自己害死的人能回来复仇……身体可远没有嘴皮子那么倔强。
中岛敦对国木田说:“听到了吗国木田先生, 千晔先生可是您的好友,您不用怕鬼会害您的!您可是地狱有人的那种特权派呢!”
中岛敦都有些羡慕起国木田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着国木田先生这层关系鸡犬升天呢?
国木田,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是好友,是挚友。”虽说这种人脉扩张完全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但……有总比没有好。
可是,还是想说…千晔啊啊啊你过去到底遭遇了什么可怕之事,才会和这种生物有交集!
该说不愧是千晔盖戳的人品贵重之人么,别人都在害怕得罪千晔会有什么恶果,国木田还有心关心自己这位幼驯染的过去是否有自己不知道的苦难。
尽管目前国际上对异能起源的研究依旧没有什么深入的进展,但作为异能者,国木田知道每个人的异能作用跟自身的认知与亲身经历脱不开干系。
千晔能觉醒跟亡灵有关系的异能……他甚至想着是不是因为对方曾经遭遇过死亡相关的刺激,千晔小时候确实身体很不好……
国木田更伤心了:“我之前见到立原的哥哥,只觉得可怕,不是很敢面对千晔,这都是出自我对鬼怪过度的幻想和恐惧而冒出的卑劣丑态。是我对不起千晔,我不配做他的朋友!”
谷崎/中岛敦:“……”不愧是您会考虑的问题。
国木田:“可是现实的鬼怪比我想象中更恐怖啊!他们吃异能的啊!还吃脑髓!”
真的好难呀!!!
泉镜花站在原地,因为位置和角度,加上此时环境让人自顾不暇的原因,没有人注意到她。
小姑娘脸蛋红红的,抓紧那部老式翻盖手机,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是让人怀念的,梦里会出现的声音。
男的在说:“镜花酱已经长这么大了,和你妈妈越来越像了。真好,有好好的活下去呢。不愧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女的在说:“说这话的时候不要哭,才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带着哭腔的男声说:“可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我们的女儿了。对不起,竟然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差劲的爸爸和丈夫了,连深爱的妻子和女儿都没有保护好……失职到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女声:“行了,镜花酱能听到,别惹她哭。而且,头抬不起来也好,明天的三餐和家务全都拜托了,还有后天大后天……”
男声嘟哝着:“不是指这种抬不起头,三餐就算了吧,去吃食堂,我预计未来好些天都很忙,估计会睡在办公室里。”
女声:“没办法,谁让涩泽龙彦的代号里有麒麟这个词,鬼灯大人因为白泽大人的缘故迁怒到麒麟身上,涩泽龙彦又干了蠢事,就迁怒到人家异能体上面了。”
泉镜花终于开口了。
主要是之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夜叉白雪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而留给她的,她却将对方视为杀害父母的凶手……
可能是青春期的心理作祟吧,她不想表现得软弱,表现得很思念父母,反倒让他们为此忧心。
现在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话题,想继续听他们声音,也想从他们的话里分析出父母近况,泉镜花小声说:“麒麟和白泽是犯了什么错吗?”
她记得这两个都是亚洲最强的异能大国流传千年的神兽。
当然,神兽竟然是真实存在这一点,还是让她有那么点震惊的,就像是扩展了……没卵用的冷知识。
泉先生思考了一下,对看不见自己的女儿说:“简单来说就是白泽大人和鬼灯大人是死对头,因为白泽大人现在居住在我国境内的桃源乡……”
之所以不回国而是待在日本这边的天国,也是因为日本地狱有合法的花街。嘛,这一点就没必要说出来玷污自己女儿的耳朵。
泉先生:“前阵子麒麟大人过来探望他,并带了一点特产,特产有一份是给鬼灯大人的,说是为了感谢他这么多年对白泽大人的照顾,有他在,就不用担心白泽大人之类的……”
泉镜花,冒出一个小问号:“他是和谁有仇?”
泉夫人汗颜:“麒麟大人是发自内心的感谢鬼灯大人,而且听他说,因为麒麟大人的宣传,华国那边的地狱和天庭都知道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是能抵足而眠的至交好友关系。”
泉先生:“……麒麟大人的性子有点天真,那个……鬼灯大人应付不了这种坚持己见的人。”
坚持己见算是很委婉的说辞了。
解释过,却被认为是害羞,是嘴硬……鬼灯和白泽因为这种谣言恶心得不行时,麒麟却认为他们的感情太好了连情绪都同步……
emmm……可谓是一句话直接得罪两个人。鬼灯大人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才奇怪。
某位地狱辅佐官向来秉持——在他人挑不出错处的符合正义和法规的基础上,尽一切手段折磨得罪自己的人。
据说鬼灯生前是作为人祭受害者被杀死的,等地狱建成之后,那些送他去死的村民跟所有相关人员,至今都还在服刑。
每次鬼灯想出新的刑罚时,这些亡灵都是第一批试验品。
这些亡灵被折腾千年了,鬼灯还没消气,那就不用指望无意识坑了他的麒麟能讨到什么好。可麒麟毕竟是他国的神兽,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代号白麒麟的涩泽龙彦死后进地狱接受审判,对方生前好事一件没干坏事一箩筐的事迹,就连转为狱卒赎罪的资格都没有,不就成为了鬼灯最好的指桑骂槐发泄对象么?
算是隐晦的想要用这种行为向麒麟表达自己对白泽的厌恶。
现在麒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理解错误,泉夫妇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跟麒麟挂钩的,就算是代号相关都别想讨到好。
更别说这次横滨的事件,搞事的是涩泽龙彦的异能体,让地狱的诸多狱卒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六年前龙头战争时期他们加了多少天班的噩梦,又因为西格玛的存在让鬼灯看到了“书”的妙用,趁机净化天国并将白泽驱逐出境的希望……
不管是为了安抚狱卒不想加班的心情,还是为了减少亡者大量增多会带来的不必要工作量和驱逐白泽的私心……鬼灯带着狱卒来横滨团建,这是一件在地狱看来合情合理的事情。
泉镜花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就跟有人说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是生死与共的挚友,这个消息还传遍整个圈子,大家见了他们都要提一句的那种严重性吧。”
是能让这两人当场黑化的那种不实谣言。这两个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不会认为谣言止于智者……只会觉得让传谣者物理性死亡最合理,只要死得够多就不会有谣言了。
泉夫妇:“……”生前是听说过双黑的,只能说女儿不愧是长大了,这个形容太形象了,代入感不是一般的强。
鬼灯看着大锅里即将出锅的味增汤,闻着那气味,始终觉得有些不满意。
脑髓味增汤自然主食材只有脑髓,但在不破坏宝石前提下提取脑髓……不,问题是异能体本身就没有脑髓可提取。
没办法,鬼灯只能用异能体本身来熬制。
可之前跟千晔承诺要给他做地狱美食的,现在却只有异能体味增汤。对礼节很看重的鬼灯,最终还是叹气说:“不行,这种食物还是拿不出手,不是正宗的脑髓味增汤,就不能体现出我希望千晔先生早点来地狱协助我的诚心。”
活人:“……”
狱卒:“……”
就连狱卒都觉得鬼灯这个逻辑有点……嘛,这么想的是鬼灯,好像也很合理。
鬼灯看向了地面的那群失去异能的活人,用状似遗憾实则带着几分兴味的语气说:“既然这味增汤拿不出手,就给每个异能者分一碗吧,吃了就能恢复自己的异能,作为鬼来说,我也是十分善良的鬼了。”
全场,寂静。
鬼灯:“刚好所有异能者的异能体都在这里,每人都能分到自己的异能体,啊……有一个不产出异能体的人,太宰是吧?那他就喝点汤吧。就这样决定了,小子们,干活吧。”
活人:“……”
就算是太宰,也忍不住的说:“鬼!”
——关我们什么事啊!为什么最终受害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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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在场的活人, 还没死就遭遇了一次来自地狱的重创。
——谁要吃自己的异能体啊!!能不能别搞得这么阴间啊!
“没、没提到我的名字,我不用吃的吧。”中也不确定的道。
如果不用吃,那太宰一分钟一百万的开价……竟觉得很划算。
这是多么绝望的领悟!中也都不想说话了。
太宰:“……中也你是故意的么?”我被提名了啊!这怎么可以!
地狱的鬼怪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让太宰有了危机感。他是自杀狂魔没错,这个爱好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变, 但不代表他希望自己的名字被明显在地狱很有权势的阴间生物知晓啊!!!
这不就代表他已经被盯上了么?
人啊, 只要知道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拉别人下水平衡一下心理。于是……
他愤愤不平的喊道:“如果异能体被干掉的人不用吃, 这对我和其他人太不公平了吧!来自地狱的大人, 您不能这么不公正啊!要吃当然是大家一起吃啊!”
本可以逃过一劫的人:……啊啊啊太宰治你等着!
太宰才不管呢, 朝着脸色青青白白的森鸥外比了个大拇指,就像在说夸我。
鬼灯从善如流的说:“损人不利己么?这也是人性的刁钻之处呢。嗯,放心, 我做事向来公正,不然为什么要将白.麒.麟留到最后。”
说到白麒麟的时候,明显带着一点个人情绪。
少数一些异能体被干掉的人, 本因为太宰的话而升腾起来的怒意,一下子分散到涩泽龙彦身上。本来就注定要吃的异能者, 那拖人下水的隐晦快感还没起来, 也被鬼灯话里的情绪导向,引到涩泽龙彦身上。
——原来我们会这么惨, 是因为涩泽龙彦的缘故吗?
——这颗老鼠屎到底搞什么啊!什么仇什么怨,就尽挑我们祸害!!!
鬼灯:“所有异能者都有份。涩泽龙彦呢?让他继续使用他的异能。”
负责看管涩泽龙彦的狱卒得到命令, 眼神幽深的盯着被五花大绑的涩泽龙彦的异能体。
也不知道绑着他的绳子是什么构造,反正涩泽龙彦发现自己的异能虽然还能用, 却动弹不得。
虽然他很想反抗, 可惜……反抗无能。看管他的狱卒是地狱出身的老鬼, 对付一个本体灵魂都在地狱受罚的异能体可谓是杀猪用牛刀,轻松得很。
搞事搞一半就被迫中止的涩泽龙彦,也只能心里骂骂咧咧的使用异能。
于是,本已经被消灭掉的一些异能体,重新出现。
只是在各自本体面前虚晃一眼,就被狱卒扛走了。扛的动作是那么熟练,那么强势,衬托得凶恶无比的异能体都像是待宰的小羊羔。
然后,无缝投入大锅中。
反正鬼灯都说味增汤失败了拿不出手给千晔吃,只给这群异能者吃的话,就不用太讲究。
就当成是杂烩大锅饭吧。
森鸥外,看向了散发着凶戾气场的福泽:“被自己的部下背刺的滋味如何?”没错,他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
太宰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福泽却语气平稳的说:“看得出来太宰在你那里真的吃了太多亏,受了太多罪,他既然是为了复仇,我自然不会插手。”
……虽然藏在宽袖里的手指都快把手臂肌肉掐变形了,但同样讨厌森鸥外的福泽,表面还是力挺自己的部下。
森鸥外:“……”迟早要干掉你!
他始终觉得自己和福泽合不来。这种时候的最优解不应该是保住一个是一个吗?所有人都被创有什么好处?
何况他俩是做老大的,明明已经成功击败了自己的异能体,就应该跟那些没击败异能体的人区分开来。如此,即便是出了这种事,至少作为老大的威严保住了。
先别提港口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作为老大的威信高低有多重要。你武侦社也不是什么小组织,你不要面子的吗?
结果这个人竟然默认太宰的公报私仇!
福泽:不,我们武侦社讲究一损俱损,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着自己一人替所有成员扛下这次灾难。
想也知道这口大锅饭吃下去,会对自家的正式员工造成多大的心灵重创。
福泽只能叹气。又觉得只是吃一下大锅饭就能保住横滨和诸多人的性命,很值当。
有得必有失,若是干吃饭什么代价都不付,他反倒会有些坐立不安。欠人情债本就难还,欠地狱的债……
吃吧。还是吃大锅饭更划算!
并庆幸乱步不是异能者,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劝对方吃下去。说起乱步……福泽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趁着这次危机,自己不在家,就偷吃零食糖果。
那孩子可是前几天刚看完牙医呢!
鬼灯对眼下的发展很满意,他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
横滨算是日本的重灾地区,就算没有国外势力插足,也几乎每天会有一些非正常死亡的亡者来地狱报到,而这些亡者基本都是罪孽深重的犯罪分子。
对于地狱来说,横滨就是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地狱虽然不插手现世的事,可好歹已经迈入了和平期,异能战争的混乱都过去十来年了,这些活人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地狱增加工作啊?
狱卒对工作的态度就跟现世的人打工一样,也想要劳逸结合,比如忙几年休息几年,有旺季也有淡季。
偏偏横滨这个不省心的地方,总要给他们增加工作量。不然鬼灯也不会提前物色预订那么多异能者。
现任秦广王会想辞职,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加班过多导致的。
鬼灯潜意识忘记了自己是那个督促加班的罪魁祸首。
他只记得前些年的多国地狱联合会议里,日本地狱被西方地狱代表嘲讽他们弹丸大的地方,比他们管整个欧洲的西方地狱还忙。就连同处亚洲,有十几亿人口的华国地狱都比他们清闲。
这事能忍?
必须不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鬼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有了意外来到地狱的千晔被签订亡者雇佣合同的事情发生,又有了对方如今回横滨的约定。
只能说地狱的时间概念和人类不同,从千晔签订合同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年,这个时间长度在现世看来不算短了,对生命奇长的地狱生物而言却是很高效。
千晔来横滨不过几天时间,时机就到了。
鬼灯觉得自己可以通过今晚这件事,一口气降低横滨的非正常死亡率,让这些作为搞事主力的异能者搞明白,下地狱这种事可不是你们活人嘴上说的,脑子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悲惨!
对外,他们地狱只是一次普通的团建活动,还避免了大量活人伤亡,这是正义之举!
很好,已经站在了道德和正义的最高点,完美!
——给我好好爱惜生命啊你们这群蠢货!
——下次的地狱联合会日本地狱这边绝对要洗刷耻辱!
鬼灯看着底下那些异能者大呼小叫的四处逃窜,与狱卒上演你逃我不追反正你插翅也难飞的戏码,除了魏尔伦和中原中也这两个严格意义更像新生妖怪的存在不用吃大锅饭,其他异能者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开魔爪。
他补上计划中最后一环,故意说着:“这种画面真是绝景,希望下次横滨还有这种好事发生。”
活人的反应很激烈。激烈到鬼灯都觉得团建真的是一件对抖s而言很有意义的事情。
鬼灯说:“要不下次横滨出事,团建地点就放在地狱吧。开个短时通道,让这些活人提前感受一下地狱的美景和刑罚。说不准能开发出一些新的有趣的刑罚。”
当然这话是假的,提供那么多活人到地狱的通道要打开可没有那么容易。
但这些活人不知道呀。骗人而已,脸不红心不跳。
活人确实不知道,还信以为真,表情失去管理,身体也失去管理。
不少异能者发自内心的想着,要不……还是转行吧。去工地搬砖都比去地狱旅游要幸福太多太多……
等除了两个准妖怪,其他异能者全都享用了味增汤,鬼灯敲着空大锅说:“那么,就来欣赏一下最后的余兴表演吧。”
他的身后还站着立原辰雄,对方双手端着一个大碗,碗里是费奥多尔的异能体,这个碗自然不是现世产物,不然也装不下一个完整的费奥多尔异能体。
可能是将异能体压缩了吧。
而辰雄旁边,还有一名狱卒,手里端着的碗里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异能体,而只有一只手。
幕后主使之一的京极夏彦,也是和涩泽龙彦一样死不干净的人类,这次计划人家比费奥多尔聪明,就出了相当于一只手份量的异能体。
听到鬼灯说要开始余兴节目,瘫软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异能者们,已经连一根手指都无力抬起。
他们刚才被迫吃大锅饭,什么味道忘记了,大脑保护机制开启,让他们遗忘了大锅饭的味道,只觉得心灵遭遇的重创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难以痊愈。
像中岛敦这种异能体是动物的异能者还好,但凡异能体是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异能者,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神经线已经快要崩溃。
就连太宰这个只是喝汤的,都双目失去高光。他不能接受为什么中也不用喝!好歹是前搭档吧!凭什么中也就能逃过一劫!
现在,余兴节目的话甚至勾不起他们的恐惧,颇有一种——算了随便吧——的不想思考的摆烂心境。
于是,当狱卒们吹拉弹唱的时候,他们仰躺望天。
当突然一条红色的巨龙从骸塞出现,庞大无比的身姿犹如魔怪一般降临这片土地,引发地面震动的时候,他们也就是抬下眼睑。
当鬼灯说出“这条龙的挚友是狸猫”时,他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突然见到一只白色的小巧的兔子,浑身冒着黑色的浓雾,用一根对比龙而言过于渺小的搅拌棒,将龙往死里虐待……
活人:“……”无所谓个头啊!!地狱真的好可怕啊!!!
特务科。
刚和坂口安吾接通通讯的钟塔侍从近卫骑士长克里斯蒂女爵,在听到对方恍惚说着横滨的红雾已经停止扩散,日本地狱在那边搞团建活动后……
克里斯蒂女爵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咖啡,优雅的接过助理点燃的长烟管,吞云吐雾几次后,声音微颤的说:“知道了,我方会让派出去的焚烧异能者回航。”
安吾眼神死的说:“可以吐槽么?”
比如你们一声不吭竟然派了异能者,这次通讯其实只是通知一下的霸道行径!
克里斯蒂女爵冷酷的说:“不能。”
安吾:“抖s。”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克里斯蒂女爵微笑:“千晔只是借给你们而已,请务必让他寿终正寝。”
安吾:……槽点好多。
——所以你们是将他当成烫手山芋那样送过来的吗?!
克里斯蒂良心一点都不痛的回答了安吾心里的质问:“不是。只是伦敦本来气候就多阴多雨,实在没必要更阴间。”
再说了,人家是自己要去横滨,关他们钟塔侍从什么事。
不过出了这件事后,克里斯蒂女爵觉得横滨还是有存在必要性的——让往后所有阴间行径都止步横滨吧。
西方神话里的撒旦是地狱主宰这种事欧洲人挺能接受的,但他们不想接受真实的撒旦其实是个穿着皮毛短裙的野人,兴趣还是亲手设计女仆装啊!!
说好的高贵傲慢邪魅神秘的堕落大天使呢,欺诈啊!!!——
然而,即便喝汤,太宰还是没有松开放在中也肩膀上的手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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