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深渊(3)


    那位深渊王子同你说的不是假话,至少你体内那不断与灵魂碎片所产生的共鸣感正不断提醒着你,在这片黑暗之中有与你同源的东西正在闪烁。


    此处时间与外界并不对等的设定稍微平复了一些你的心态,遂抱着那种晚去一天达达利亚也死不掉的恶劣想法,你决定暂时留在深渊。


    采集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不算太难,你体内的共鸣魔力充当着导航的作用,可以让你巧妙地在黑暗中找到那些只对你发光的碎片,但即使如此,你也用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它们勉强收齐。


    而这期间深渊的力量一直在污染着你。


    它同那些来自于大陆的瘟疫不同,这些力量就像是人类身体里的白细胞,而你则是那个闯入生命系统的外来入侵者,它们不断腐蚀着你的肉身,吞并着你的理智,抱着那种——


    要么让你消失在这里,要么就将你同化为魔物的绝对掌控。


    而伴随着这份让你觉得难以忍受的苦楚,你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


    并且,你成功找到了深渊里最后的那一片属于你的记忆。


    “……好痛。”


    试图融入你体内的碎片如一柄利刃,它在你胸口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然后缓缓钻入你的血肉之中。


    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痛楚在挖开你肌肤与皮肉的同时,让你的大脑也痛到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你抬手捂了捂胸口,抹到了一片黏糊糊的血迹,而在此之前,你的圣职装早已变成了血红一片。


    伤口在魔力的催化下散发出淡绿色的青烟,尽管你的自我再生能力依然存在,但伤口的恢复速度真的明显变慢,这似乎不是你的错觉。


    随着记忆碎片的积攒愈来愈多,你被深渊的侵蚀也愈来愈深,你的力量正在流失。


    你一度以为,你缺失的记忆中只包含了自己那些忘却的技能与曾经流逝的魔力,并且多数都是些和神圣王座的混蛋神明们打架的片段。


    可现实是,你所想象的内容实质上少之又少。


    你居然在那些片段中看到了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线坠落深渊的画面。


    这似乎并不发生于现在,而是早在你从至冬国苏醒之前,你就已经经历过的事实——


    这不是你第一次来到深渊。


    你因为忤逆神明而被打压封印,那些掌握着至高权力的家伙们无法将你完全处死,又无法阻止你一次又一次地闯入神圣王座向祂们发起入侵,遂为了“一劳永逸”,祂们将你投入了另一个世界的秘密禁地,即你现在身处的深渊。


    邪祟不断污染着这片大地,死亡的气息变异了所有误闯这里的生物,就像是把你浸没在足够瞬间熔化你身躯的岩浆里,即使你能死而复生,也只能在此处沉沉浮浮,永无见天之日。


    但奇迹的是,你不仅没有死去,只是在这里失去了部分的记忆,甚至最后还成功逃了出来。


    记忆回想到这里的时候,你又因为莫名的不适感而眩晕了几秒。


    “明明应该恢复力量的啊……”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在你获取碎片之前,那些本来还能为你所用的魔力此刻居然所剩无几。


    但你确信你吸收的碎片绝非假物,只可能是你在深渊逗留的时间太长,这里的邪祟正在影响你的灵魂。


    你开始感觉无法呼吸,便捂着胸口一边浮夸地喘息,一边跌跌撞撞找了棵枯木倚靠着树干坐下。


    说实话,你也不晓得这地方怎么会有植物,但现在它是唯一可以让你不用躺下就能休息的东西。


    当酸痛的身躯得到支撑,彼时你才回头发现,这棵枯木有着与深渊格格不入的画风。


    且不说它是这片荒芜中唯一的“风景”,光它枝干那几乎高耸入星河的高度,以及它顶端向四周不断发散生长的树枝,即使没有枝叶的衬托也轻松达到了遮天蔽日的浮夸效果。


    不知为何,你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冥冥中你似乎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他知晓你的名字,用爽朗的声线唤你“米歇尔”,并不断拽着你的衣摆,用他那把不算锋利的匕首同你比画着,“再教我更多的东西吧?”


    你动了动干涩的唇瓣,像是要回答那个记忆中的少年一般,呢喃着开口,“小小年纪,这么恋战……”


    你话音落下时,恍惚间听到了他的笑声,他同你笑得粲然,仿佛与你认识了许久,“因为只有米歇尔才能理解我啊。”


    “只有你,才能理解我对于战斗的狂热。”


    最后那句话的声线忽然往下低沉,带着让你耳根都磨得发软的磁性。


    你觉得那人熟悉,但睁眼去看时,却发现那少年的五官像是被一团浓雾给牢牢糊住一般,你什么都看不清楚,连他的身材,发色,全都是一片虚无,并且不出须臾,这片虚无也从你的视野中消失了。


    刹那间,你听到了呼啸而过的狂风,看到了四周朝你压抑过来的黑暗。


    刚才似乎只是你恢复的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看来我真的是累了……”你扶额,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但这样做只会让你的意识更加模糊。


    你因疲惫而低垂下脑袋,栗色的发丝垂落,掩盖了你的眉眼,但并不能遮挡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视线。


    深渊并非空无一物,与那些邪祟力量同在的,是无数因灵魂被污染蚕食殆尽而产生的魔物,它们藏匿于黑暗中,只露出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你的背影,但又因为忌惮你的力量而只能伺机而动。


    此刻你也因受到深渊影响而虚弱万分,便是它们向你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


    虽说你可以无限复活,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那群杂碎分食致死,怎么说你都不可能接受自己这种狼狈去世的设定。


    “嘶……”


    它们包围过来了。


    见你靠在树下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许久,这群确认你已经无力反抗的家伙们从黑暗中匍匐而出,如看到了猎物后颈的猛兽,朝你缓步靠近。


    你身上所剩的力量不多,但包围你的魔物却多得可怕,就算你在这里使用全力击退了眼前的这一批,又会有无数更加强大的魔物因感受到你的气息而靠近。


    根本杀不完。


    遂大概是那种奇怪的侥幸心理作祟,夹杂着更多的赌博意味,你忽然仰头,靠上了枝干,又在那群魔物慌乱的眼神中淡淡开口,“空。”


    你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在你恢复的记忆中,他于你而言不是陌生人,更像是一位亦敌亦友的存在。


    至于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是当你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伴随着一阵将你衣摆都要掀飞的狂风,那个少年也踏着魔力与沙砾在你面前缓缓落地。


    能在这种地方掌握主导权并完全不受到污染影响的人,光是站在你的面前就散发着足够退却所有魔物的威压。


    风凌乱了他发梢上的金丝,也叫你看到了他冰冷的侧颜,伴随着那赤红色的人形魔物在他身后一道降临,所有的魔兽竟一时半晌靠在周边不敢上前,甚至边缘的几只已经因为胆怯而产生了逃跑的行为。


    他的出现为你此刻的生存得到了保障,并且在你曾经的记忆中,他就从未对你产生过真正的敌意。


    遂此刻你也索性支起一条长腿,将手搁在膝盖上,如同熟悉了许久的旧友般,同他无谓笑道,“我被深渊污染了。”


    你话音落下时,他才垂眸看你,那双宛若黑洞的眸子里没有高光,却清晰倒映着你因被污染而显得残缺的身躯与面庞。


    “这不是深渊的错,这里的东西不会污染到你。”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像是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可你的身体是来到深渊后才会变成如此虚弱的。


    你是想要这么说的,但在见到空那副淡然的神情时,你又堪堪闭上了嘴。


    “你是降临者,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被污染,也完全是因为提瓦特大陆对你的排异性,只不过是深渊的反应尤为强烈。”


    “……”


    空的意思已经很好理解,总而言之,你不适合这里,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马上回到曾经的世界。


    “在深渊的记忆碎片已经收集差不多了么?”你思忖间,听到空的声音幽幽响起,没什么波澜。


    你点了点头,本想将话题终止于此,毕竟他已经救了你一命,但很快你又像是明白了他要表达什么一般,再次冲他急促地开口,“送我回去,送我去达达利亚身边!”


    他身上拿着的是你最后一片记忆碎片,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的答案都能得到解决。


    关于你记忆中那个少年真正的身份,与你有什么关联,而他又为何会从至冬国开始就拥有你的记忆碎片。


    你的选择似乎是空的意料之中,遂对于你的要求,他也完全没有否定的意思,只是在沉思片刻后,他难能可贵地对你扬起嘴角笑了笑,“祝你成功。”


    我曾经信任的伙伴。


    第82章 取回碎片


    你被人从深渊丢回了提瓦特大陆。


    你很难用语言去形容这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你从地上猛然坐起,手掌触碰到地面便感受到了草地的柔软与草叶的尖刺,四肢在坠落的过程中完全发麻,就算睁开双眼也只能见到一片叫你愈加头晕的亮白。


    来自于荒野的风凌乱了你的发丝,汗湿的肌肤在接触到这份凉意后有了降温的趋势,你的视野也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你简直怀疑自己刚才死过一次。


    彼时眼前的世界清晰,你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开始观察起周边的环境。


    比起须弥的大漠亦或是璃月绿荫环绕的山林,这里更像是一片由草原编织而成的“荒地”,崎岖的断崖与山体遍布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绿地之上,但即使是云淡风舒的艳阳之下,你也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死意。


    因为与那晴天完全不符合的设定是,这里雷暴不断。


    如同在天空下切开了一个与大陆截然不同的结界,这里的土地一直遭受着雷鸣的威光,你能透过那层深紫色的幕墙看到遥不可及的天空,甚至能感受到那片蓝天的色彩,但这股压得你双腿都发软的雷光却生生阻隔了你与天空接触的轨迹。


    空气里的静电噼啪炸响,连你的发丝都因遭受不住这样的折磨而卷曲起来。


    自掌心里传来的疼痛叫你赶紧松开了按住草皮的双手,但仔细检查伤口,你却发现这股刺痛并非来自于草根,而是那几乎可以灼伤你的电流。


    “这里到底是哪……”你摇摇晃晃地起身,踏过还算柔软的草地,顺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行走。


    机械的废墟在这里随处可见,那一堆堆金属的器材成堆瘫痪在山体之下,平原之上,散发着与这个时代截然不同的远古气息。


    坎瑞亚的遗迹……


    你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东西的概念到底从何而来,只是在看到这些机械制品时,脑海里那自称为深渊王子的少年形象便慢慢浮现。


    他翕动唇瓣,面无表情,如同在叙述一件与他毫无关联的惨痛历史一般,向你诉说着这片大陆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呼……”你深呼吸了口气,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关于你灵魂碎片的气息已经无比强烈,空确实没有骗你,他把你带到了最后一片记忆的附近,但此处是被雷鸣侵略的荒地,别说是找到碎片,你连达达利亚的踪影都根本寻不见。


    天空中没有将你带去深渊的入口,周围又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与你灵魂共鸣的力量非常强大,所以最后你的目光落向了自己那双踩在草地里的长靴。


    它在地底。


    雷光仍在你的身旁不断闪烁,你几乎听到了空气里电流通过的“滋滋”炸响,它就像要捍卫领土的守护者一般,只要你站在这片土地上,就会向你发动攻击。


    你的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感受到疼痛,估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扛不住雷鸣的威光而死去。


    “虽然很庆幸自己拥有不死之身……”你干咳了两声,然后俯身,半趴在了空气流通还算平和的草地之上,“不过在这里反复地死去还是挺折磨人的。”


    你需要速战速决。


    来自于你脚下的魔力不断溢出,这片泥地之下很可能是完全被打通且可以行走的秘密空间,如若细听,你甚至可以听到从地底传来的机械声响,那些看似不会行动的东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拥有了“生命”。


    将大量的神圣力凝结于右手,猎猎狂风平地而起的同时,强大的能量与空气中闪烁的雷鸣似乎产生了冲突,它们不断地膨胀,扭曲,又产生一道道炽热的火光,几乎将你的脸颊都撕开血口。


    随着你重拳锤击地面,这杂糅着两股力量的强光瞬间敲开了看似无懈可击的草原,一道足以称之为天堑的豁口在你脚下产生,同时也露出了地底崭新的世界。


    雷光顺着裂缝淌入地底,照亮了这片本就拥有光线的神秘禁地,也叫你看到了无数历史留下的痕迹。


    栖息在此的魔物因感受到你的存在而四下奔逃,尘埃与碎石不断滚落,几乎要将大地下的物种全部掩埋。


    你抬手用神圣力吹飞了挡路的障碍,然后翻身跃入了地下,耳边狂风呼啸,随着你的深入,周围再次被黑暗慢慢笼罩,而属于你碎片的力量也在这一刻愈加强烈。


    比起看地图,你是那种循着感觉的类型,灵魂碎片在哪,你就毫无顾忌地走哪,若是遇到有挡路的墙壁,直接轰开继续往前走就算完事。


    虽然对于那些留下遗迹机关的先人来说有些不太礼貌,但没办法,谁让他们碰上了你这硬茬。


    渐渐的,你能听到水流翻涌的声响,隔着你头顶已经闭合的泥地隐隐传来,你似乎已经走到了海水的正下方。


    雷光加四面环海的设定,让你确信自己出现在了稻妻,而那个明明技不如你却依然嚣张地藏着你的灵魂碎片,耍了你整整几年的混蛋,此刻正奄奄一息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达达利亚的耐力比你想象中要强上许多,这一路过来,大部分的机关都已经被人为破解,那时候你还以为是其他冒险者所留下的痕迹,直到你看到眼前那倚靠着大门机关,因疼痛而不断喘着粗气的男人。


    他从璃月逃跑时仅仅受了轻微的外伤,至多是体力透支,但现在眼前的他像是遭受过一场与众多魔物厮杀的混战,浑身血迹斑驳,此刻他右手紧紧捂着腹部渗血不止的伤口,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倒霉样子。


    “当这里发生地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这依然掩盖不了他直觉灵敏的设定。


    面对你缓缓靠近的步伐,他似乎没有挣扎的意思,也大抵是知道仅凭现在的他根本无力反抗,遂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这在你眼中永远都是恶劣戏谑的男人晃了晃身形,选择就地坐下,等着你的到来。


    你在他那双碧蓝色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圣职者的服装因为你在深渊的经历而沾染了血色,而你也脏兮兮的,和达达利亚散发着一样狼狈的气息。


    你的长靴停驻在他的面前,然后你俯身蹲下,与他那双因紧张而微微收缩的瞳仁对上了视线。


    不过片刻后,达达利亚便勾唇笑了起来,似乎完全不担心你会害他,“……拜你所赐,米歇尔,我的计划已经乱七八糟了。”


    女皇给的任务失败,而他又狼狈逃到了稻妻,本想着在这里休养一阵就赶紧离开,结果又因为误触机关而被困在遗迹,甚至被魔物围攻。


    不愿服输的战斗狂即使身受重伤,也依然狂妄地掏出自己的水刃,和这些不知好歹的怪物进行厮杀,他的实力足以碾压它们,但结局也让他付出了伤势更加严重甚至濒死的代价。


    不过该说不说,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你出现了,像那束将他带出深渊的光一般,破开了黑暗,带着叫他无比熟悉的气息,尽管……


    他深知你出现在这只是为了得到属于你的碎片。


    “把碎片还给我。”


    你蹲在他的面前,朝他摊开手掌,勾了勾五指,漆黑的手套如同你没有高光的眼眸,极致冰冷的色彩看着万分冷漠。


    你连达达利亚的伤势都没有关注,就连普通的治疗也不愿意给予,只因为你觉得这样状态下的他会更好地配合你交出碎片。


    当然,对方从来都不是会因为怕死而向人屈服的种。


    你的做法似乎在男人的意料之中,以至于他仅仅怔愣了一秒,便咧开嘴角同你恶劣地笑了起来,“米歇尔……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吧。”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比起戏谑的笑意,你在他的眼底却见到了转瞬即逝的失落,但仅凭现在的你根本无法理解对方这样的情绪。


    他似乎总是如此的,会用那种仿佛被抛弃了的眼神静静注视着你,却微笑着不说一句话。


    并且下一秒,你梦寐以求的记忆碎片在达达利亚的掌心出现,只不过本该纯洁的羽毛上不知何时沾染了漆黑的脏污,散发着让你也觉得不祥的气息。


    似乎是因为你被提瓦特排异而产生了污染后,属于你的碎片也会跟着一道染上邪祟。


    那些力量不断盈动着肮脏的魔力,诡异地吸引着你的靠近。


    “给我。”但此刻你顾及不上太多,碎片就在达达利亚的手上,你距离成功回到自己的世界也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的污染就说放弃?


    你不由分说地要从对方的掌心里夺回碎片,但不及你指尖触碰到它,达达利亚却一个收手,将那片羽毛般的东西含入了自己口中。


    他樱粉色的舌尖卷过形体不明的光团,像是在品尝一颗莹润的糖果,几乎不给你反应的时间,他便将碎片整枚吞入,随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不出须臾,便只剩下了他唇间那道湿润的水痕,证明着碎片曾经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存在过——


    “接下来你该如何得到自己的碎片呢?杀了我,记忆的碎片就会被我的血液污染,导致残缺,届时就算你回收了也毫无作用,除非你……唔。”


    他那试图挑衅你的话语忽然被人用双唇堵住,带着雨水味的气息覆盖上来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你鼻息间湿热的吐息。


    你捧着他的脸颊,像是第一次尝到肉食的小兽,在用力亲吻了他几秒后,你松开了满脸惊愕的达达利亚,然后在他晃动不已的眸子里,冲他戏谑笑道,“对,我有不用杀了你就能拿到碎片的方法。”


    达达利亚:“……”


    然后你再次吻了过去。


    第83章 记忆恢复


    仿佛一条在溪流中蜿蜒曲折又随波逐流的游蛇,你在那个男人的灵魂深处感受到了属于自己记忆的那一部分。


    他因虚弱而倚靠在石壁上,海水流动的声响在你们身边如银铃叮咚,那个人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你也听到了他完全凌乱了节奏的呼吸。


    片刻后,你们分开,达达利亚蔚蓝色的眸子里晃动着你的面庞,你见他无力地扯起嘴角,笑了笑,“我应该庆幸,现在的你是个女人吗?”


    彼时你才想起,你在深渊中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被传送来稻妻后,又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这里,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性别到底是男是女。


    而且更重要的是……


    “你别动。”你沉声,冷冰冰地命令。


    你还没有完全从达达利亚的体内寻找到自己灵魂的碎片,以至于刚才那仅对你而言无足轻重的事情,你还要与他做第二次。


    因受伤而显得苍白的男人微微低垂下脑袋,那缕橘色的碎发将他的目光笼罩在了晦暗不明的光下。


    你以为达达利亚会抗拒你的,就像在至冬国时那样,他会因为你总是超乎常理的举动而露出错愕的表情,甚至完全无法做出相应的回应。


    但此刻这个男人却一反常态地没有。


    他说:“来吧。”


    你恭敬不如从命,在对方欲言又止的注目下,你跨上他的双腿,再一次低头亲吻他的唇瓣。


    在感受到你贴近的鼻息的同时,仿佛被这旖旎的气氛所感染一般,达达利亚被你咬得发烫的嘴唇居然也用力贴覆了过来,他垂在地上的小臂悄然抬起,手掌用力扣住了你的后腰。


    那个人的温度是炽热的,和他的元素力截然不同,他有着近乎于能将你融化的体温,来自于他掌心的力量狠狠掐着你的腰肢,仿佛野兽咬住了猎物的后颈,不准许你逃脱分毫。


    两个毫无关联,甚至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在这一刻如和弦般共鸣,仿佛细雨滴入静水,在你们的灵魂深处泛开圈圈涟漪。


    圣职者的肩带在混乱中滑落,少女的肌肤是柔软的,但因为训练有素而有着轮廓分明的线条。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过去,如同抹开玻璃上堆积着的尘沙,绵柔下隐藏着的是冰冷与锋利。


    你不知道达达利亚对你的感情到底属于何种,但他那份贪念却是无比清晰的。


    在他无数次地接近你,并试图在你眼中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时,你便能感受到他身上这如同野兽一般直白且根本不打算克制的狂气与躁意。


    “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这么做,”唇齿分离的时候,连接你们彼此的丝线仍在缠绵,他目光落在你的身上几分痴缠,但仅仅只是这样,也是他压抑了许久才换来的冷静面目,“我没想到……米歇尔,最后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你不说话,毕竟这种事对你们的种族而言,就像是普通的传宗接代所必备的过程,你不会因此而掀起波澜,更不会像达达利亚那样,强求这件事必须依存于“爱”的基础之上。


    为何你会这么认为?


    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一个人的情绪可以藏匿在心底,却无法从他的眼神中完全抹去,你曾无数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他对你的欲望,对想要与你战斗的渴望,想和你并肩作战的兴奋,以及……


    想将你彻彻底底抹杀,甚至是占为己有的,古怪的贪欲。


    或许在你失去的记忆中,曾经有过他为何会对你有如此想法的理由,而现在的你正为了探索他的理由而主动向他靠近。


    你去扯他的衣领,衣襟下滑,露出了男人精致的锁骨线条与小半片肌理完美的胸口。


    他眨了眨眼睛,因你的主动而感到惊讶,但很快他就偏头,牵起嘴角愉悦地低笑起来,“好焦急啊,米歇尔,你就这么想跟我做这种事吗?”


    你不搭理他,只自顾自地继续手中的动作,直到那家伙的衣服堪堪落下,叫你看到了他训练有素的坚实身体,以及腹部那处仍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你知道那是达达利亚在逃跑时受到的伤害,伤势比起普通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严重的程度,可这家伙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带着这样的伤口继续战斗,直到失血过多而产生眩晕,这才老实地坐在了此处。


    他或许还会觉得,只要休息一会儿,他就能继续探索,离开这处洞穴密室。


    撕铠的裂缝还在往外渗出鲜血,但边缘处的血迹已经黯色干涸,你能隐隐约约看到他近乎流出伤口的脏器,显然这口子的渗透程度要比表面上来得恶劣许多,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不止血。


    “你还真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疯起来就不要命了。”比起心疼这曾经的战友,你倒是习惯性地咧嘴嘲笑了他。


    让达达利亚用这样的身体和你做,估计半道上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了吧,届时你的灵魂碎片就要因为他的死亡而永远停留在他的体内了。


    “我先帮你治疗。”你抬手,指尖轻轻摩挲过他结实的腹部,感受着他因感染而滚烫的体温。


    神圣力化作了温和的光泽,如精灵吻过他的肌层,盈盈暖意泛开的同时,达达利亚的身体也正在恢复健康。


    “你的神圣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用。”这家伙似乎连语气都比刚才有力一些了。


    “少废话。”但你懒得搭理他。


    你的灵魂似乎总和达达利亚有着高度配合的共鸣,不过被他吸收了片刻,就已经与他融合了大半,如若你轻易将他杀了,就像要从干涸的水泥中取出被禁锢的玻璃瓶,一旦敲碎水泥,玻璃也会跟着一起毁灭。


    但这种秘密你才不会告诉对方,像达达利亚那种看似是热血战斗狂,实质上小聪明也不少的家伙,绝对会利用这点来威胁你的,就譬如——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呢?”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就这么用那张因为虚弱而显得无害的脸愉悦地望着你,“从我的尸骸里挖出属于你的灵魂碎片,光是想想就很爽吧?”


    “我没你想得那么变态。”少女的指尖染上了对方的鲜血,你因不满而蹙起了眉头。


    “米歇尔,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执着吗?”


    “还是说……你就真这么迟钝,看不出一点事情的端倪?”


    伤口最后的缝隙也在你的神圣力下完全愈合,而达达利亚也像是知道自己这次不用死了,他从刚才起就喋喋不休个没完。


    就好像要将从和你见面开始就因为虚弱而没能和你说出的话,在这一刻全部都塞入你的耳朵。


    他对你有着过分的执着与亲近的欲望。


    “吵死了!”


    “……!!”


    最后你急了,又一次掐过那人的脸颊,将自己的吻用咬的方式贴了上去。


    起初像是仓鼠在啮咬,你的齿尖零零碎碎碾过他的唇瓣,因力道过大而留下一个个泛白的小坑,又随着你的离去,那些凹陷重新回弹,只余暧昧的水光。


    他对你的态度依然是接受的,更或许……他享受着你难得主动的靠近。


    游鱼惊动水面,泛开圈圈涟漪,洞穴顶部积攒的冷水滴滴溚地在你们身侧响成一片,水珠在粉碎的瞬间向四下溅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又加速流淌。


    如同闯入伊旬园中隐秘的丛林,穿过荡漾着水波的幽径,蝴蝶停落荷叶,游鱼雀跃过水面惊动荷花摇曳,感受到你轻轻的颤栗,这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觉深邃了男人眸中的色彩。


    从最开始懵懂的尝试,到了不知餍足地试探与侵略,他明明是被你钳制住的兽,却依然能以捕猎者的姿态把控着全局。


    你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感觉,但令你意外的是,不算太讨厌,甚至因为对方是达达利亚,你有种自己不亏的庆幸。


    关于你对他的感情,说实话,你不清楚,只是在游历提瓦特大陆的时光里,比起其他人,这个在谁看来都不靠谱的家伙却给了你意外的亲近感。


    至少,你对他的感情不是讨厌。


    你被人使劲地颠,也听到达达利亚在你耳边的呼吸,他的喉结因干燥而上下滚动着:


    “米歇尔,你拿走了我最后一个可以牵制你的筹码……”


    你没说话,只是垂眸移开了视线,指甲在他的后背无意识地抓了一把,留下几道暧昧的红痕。


    “但我居然觉得,能和你这样做……并不算亏。”


    在看到男人嘴角笑意的同时,你的记忆正在恢复。


    灵魂碰撞共鸣,属于你的碎片在感受到自己真正主人的那一刻,你曾经历过的画面如汹涌的海浪,尖啸着涌入你的脑海,逼迫你回想起被你遗忘的一切。


    因为你不满世界的规则,便向那些该死的神明发起反抗,可即使你拥有不老不死之躯,在面对众神的打压,你依然寡不敌众。


    战败之后,按照神罚,你应该坠落暗渊被永远封印,不过你向来是个不服输的家伙,便与他们殊死抵抗,最后也不知是哪边的力量出了错误,竟将你传送去了提瓦特大陆的深渊。


    那里看不见天空,看不见未来,只有扭曲的光线在黑暗中凝结成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它们不分日夜地注视着你,仿佛要让你的灵魂都在这里被彻底击溃。


    而就在你以为自己将永远停留在这死寂一般的荒芜之地时,那个少年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第84章 记忆恢复(2)


    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你的面前,橘色的碎发在深渊猎猎的狂风中摇曳不止。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倒映着天边漆黑的色彩,但在他的眼底,你见到了烂漫的星河,那是他对于你的好奇,以及浓浓的……向着力量的渴望。


    那棵曾经盛开着的大树在你的身后不断飘零落叶,你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才被打入深渊,记忆破碎,力量流逝,宛若一个懵懂又可怜的乞丐,瑟缩在阴影之中,谨慎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面对你的仓惶与抗拒,那总因为战斗而显得脏兮兮的男孩子却咧开嘴角毫不忌讳地笑了,“我叫阿贾克斯。”


    那是你在提瓦特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简单,安静,甚至纯粹到只剩下“战斗狂”属性的少年。


    他说自己是在探索的过程中坠入的深渊,这里到处都是黑暗,他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也看不到前进的终点,只能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


    他与你截然不同,不仅仅是处境,就连心态也是。


    比起你的不安与迷茫,他更像是享受着自己坠落于深渊的刹那。


    他在这里感受不到饥饿与疲惫,只是精神上觉得倦了,便席地而坐,若是碰到想要袭击他的魔物,他也不是害怕,反倒是兴奋地与之对战,完全将这一切当作自己实力的训练。


    而你,是他在深渊里遇到的第一个“人”。


    比起独自战斗,这家伙似乎更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伙伴,便时时刻刻地跟在你的身后,即使那时候的你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如他。


    但久而久之,随着你的意识清醒,部分的力量回溯体内,神思清明了,你倒也没有刚来深渊时的那份迷茫了,闲暇时刻看着达达利亚总在你身后蹦蹦跳跳的有些可爱,你就忍不住要逗他玩玩。


    “阿贾克斯,”你会忽然叫他的名字,然后停住脚步,回头玩味地望着那一脸懵懂的少年,“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如何?”


    就像年长的长辈喜欢捉弄尚不成熟的小孩,在口头上贪到了点便宜也会让你觉得愉悦一般。


    风凌乱了阿贾克斯的发丝,你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你,似乎是在犹豫这个称呼对他而言的含义,然后——


    “姐姐。”当那少年真的一脸单纯地喊出这两个字时,你反倒因为羞耻感而发怔了。


    从来都未与人有过如此羁绊的你,在惊呆片刻后连连摆手,“罢了,你还是别叫我这个了。”


    你的耳尖发了烫,好在你鬓角的发丝够长,遮挡了阿贾克斯会发现你秘密的视野。


    “那我怎么称呼姐姐?”他又喊了你一次姐姐。


    他偏了偏头,一脸的单纯与无辜,但你感觉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深呼吸了一口气,镇定下了自己想要调戏别人却反被调戏的尴尬情绪,然后你说,“米歇尔。”


    没有特殊的前缀介绍,也没有主谓宾,仿佛在呼唤别人那样,你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你在传教的旅途中,会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于每一个坐在堂上的人,就像在教会开始前,你会将自己的主要内容写在传单上发给每个人审阅一样,即使传教结束后有人喊着你的名字,想要向你探讨问题,你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


    “米歇尔。”直到这个少年的口中也叫出了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清脆,干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犹如夏日里淌过鹅卵石的溪流,泛着阳光温暖的色泽,清澈见底。


    你站在原地愣了愣,第一次因为别人喊你的名字而感到慌张。


    不因为他是你的受众,也不因为他需要你的帮助,只是单纯地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他记住了你的名字,以朋友的身份。


    在那之后,你们便成了这深渊里彼此唯一的依靠。


    你试图教会阿贾克斯一些法术,但可惜的是提瓦特大陆的人类并不能掌握与你相似的魔力。


    他们的力量更依赖于自身的强大,尤其是像阿贾克斯这样的,他居然靠着一身鲁莽与对战斗的渴望,就这么毫无顾忌地一路闯进了深渊。


    再之后,你们遇到了深渊里的第三个人,丝柯克。


    这位同在黑暗中经历磨难的人有着与这里任何一人都截然不同的气质,她说:“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深渊并非你想象得这么简单,而比之更麻烦的问题是,因为你身份的特殊性与提瓦特大陆产生了排异反应,导致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受到你身上带来的污染。


    这里本就是污浊之地,任你如此糟蹋倒也没什么大碍,但你身旁一直追随着你的阿贾克斯就不一样了。


    他再强大也不过是人类之躯,彼时已经跟在你身边许久,虽然按照丝柯克的意思,深渊的三个月也不过是人类世界的几天,但这也足以污染这个比起她来无比脆弱的少年。


    “咳咳。”听不懂你和丝柯克在聊些什么的男孩子忽然咳嗽了两声,你回头去看他的时候,正见到他略微苍白的脸色。


    他似乎咳了些血丝出来,不过这好战且不怕死的家伙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抬手,用手背轻轻一抹,便像没事人一般又同你笑了起来。


    “可能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点内伤。”他甚至还为自己找到了吐血的理由。


    “……”你抿唇,忽然在这一刻明白了丝柯克的意思。


    若是放在过去,别人的死活都和你无关,是阿贾克斯自愿跟在你的身后,所以如若他被你身上的污染反噬,也是他自选的结局,你不会去干预他的因果,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你在这里唯一的伙伴,不,就算带上你之前所在的世界也是一样,你向来是孤独的,没有亲人的陪伴,也没有人类的理解,身份的特殊让你夹缝在神与人的中间,哪边都不愿接受完整的你。


    渐渐的,你也习惯了这段独自一人的旅途,甚至爱上了不用与人说话的感觉,你尽情享受着这份“清静”,自以为获得了完美的人生,直到阿贾克斯的出现。


    那个少年纯粹又干净,只会用求知且好战的目光灼热地盯着你,他只是单纯地希望你能教他些什么,更希望你能够允许他陪伴在你的身边。


    恻隐之心。


    你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也拥有了这样的感情,只是在面对阿贾克斯茫然的眼神时,你翕动唇瓣,想明白了什么,然后回头,对上了丝柯克沉默的视线,“好,那接下来的旅途,他就交给你了。”


    “米歇尔?……你不会要丢下我吧!?”你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少年因不敢置信而缩了缩瞳孔。


    他大步上前,捉住你的衣摆,想要问问你为何作此决策,那个银发的女人不过是随便跟你说了两句话,你就轻而易举地将他交了出去。


    但当阿贾克斯凑到你的面前,见到你足够冰冷的侧颜时,这从来都看不透你想法的家伙忽然愣了愣,那只拽着你袖口的手也悄然垂了下去。


    你在他的心目中,向来都是感情淡漠的人。


    看上去事事有回应,他叫你教他格斗技巧,你会应允,他想跟着你,你也不会阻拦,但这在曾经的他看来是你对他偏爱的行为,却只不过是你“不会干预他人选择”的性子罢了。


    你足够冷漠,冷漠到就算和他亲吻,也不过是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碎片,就像现在一样。


    “那之后你就主动离开了我,虽然我还能在深渊里感受到你的气息,但哪里都找不到你。”


    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青年的叙述渐渐重叠到了一起,你在他那双和曾经一样的眸子里看到了与当时那个少年同样的星光。


    原来他从那时候开始就认识了你,并一直将这份独属于少年人懵懂又难以捉摸的悸动保留到了现在。


    “然后我拜了丝柯克为师,在实力的程度上,我做不出什么比较,”达达利亚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又在你迟疑的目光下,他“嘿嘿”笑了笑,“但她教我战斗的方式与技巧,绝对要比你好上许多。”


    你:“……”


    他的故事叙述仍在继续,也扯着你恢复的记忆一起回到了你们在深渊中再次相遇的那一天。


    那块看似不会再和外界有所联系的地方忽然产生了波动,一道裂缝自上而下如天堑般撕开了黑洞般的通道,深渊因此产生动荡的同时,你们离开此处的机会也来临了。


    丝柯克在这样的混乱中消失不见,也或许是察觉到了更加危险的事物而抛下了阿贾克斯,以至于这完全只是人类的家伙不出须臾便被无数魔物包围。


    你因感受到他的气息而赶来的时候,少年正在和魔物战斗。


    眼前给他选择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血战到死,要么趁乱从缝隙逃出,离开深渊,但这绝对是战斗狂的鲁莽家伙,却选择了要将魔物杀光再堂堂正正地出去。


    你因无语而“啧”了一声,想着自己也需要趁此机会离开深渊,便打算出手帮忙,只是你还未抬起脚步,在见到阿贾克斯执着的面庞时,你又忽然突兀地想,如果自此以后你们再也不见,这个人类的少年是否还会继续挂念你?


    你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顾虑,不过是和那个少年相处了短短几个月……


    扑通。


    身后的幽潭之下,未知的魔物跃出水面又堪堪藏匿于黑暗,你的目光也循着声音望去,在意识到那不过是有些黏稠的冷水时,你似乎找到了一条解决办法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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