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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是许窈的私产, 她要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阻碍她。


    她要插上一面旗帜，也没有人能拦她。


    时间一到，游轮准时准点从E国最大码头港口出发。这只体量可怕的水上庞然大物发出阵阵轰鸣, 它缓慢地行驶起来，在所有人视线里逐渐远离。


    视野里游轮越来越远, 在那甲板上的众人越来越小逐渐看不清面容，唯有那最高处的鲜红国旗在海风中摇曳。


    那一抹红，永远明亮！


    在E国搅弄了一个来月风云的许窈终于走了。


    外媒拍着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离开的最后一幕, 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许窈好像是最后赢家，新运会华国运动员刘飞扬成为最亮新星, 周边狂揽二十亿人民币, 最戏剧性的是拥有百年历史的苏德仕拍卖行差不多被许窈搞残了, 名声扫地信誉值暴跌。


    许多外媒记者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红色国旗, 心头瞬间不痛快了。


    许窈好像一点损失都没有，还买了艘豪华游轮美滋滋回国去了，这么多年了哪个西方家族吃过这样的亏？


    外媒不痛快, 可国内网友很痛快，许窈回国的这组照片很快就传上了网络。


    无数网友在看到那游轮之上摇曳的国旗，泪点低的网友直接热泪盈眶。曾几何时, 那些外国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 如今也有吃亏的时候。


    【哈哈哈哈挂国旗了，是我爱国包租婆窈姐会干的事情, 那群外国佬看到这一幕估计要气死。】


    【不服憋着hhhh, 看到那国旗我一下子对这艘海洋公主号有了归属感。】


    【不是很明白许窈为什么要走海路回国？坐私人飞机不是一天时间就能回京市吗？坐游轮得至少大半个月吧？我晕船看着就难受。】


    【许窈是富婆嘛, 各种都想体验体验我能理解的, 而且豪华游轮真的和普通坐船有天壤之别啊！】


    【许窈可算离开E国了, 她拿了苏德仕拍卖行两亿欧元的赔偿金, 我前几天真怕她在E国被暗杀。这强盗拍卖行有百年历史还真没吃过亏。】


    【你们难道没发现许窈带回去的保镖比去的时候多了两倍吗？许大包租婆惜命着呢，自从那天离开拍卖会后许窈就没有公开露过面。】


    许窈拿了两亿欧元的赔偿金，无数国内网友直呼痛快，但也为她担心不已。


    钱能让人红眼的，谁知道许窈会不会在国外出事？好在终于回国了，只要能平安回国就稳了！


    许窈也是真的怕死，让陆野用钱雇佣了一大批雇佣兵亲自护送，而且一次面都没有露，就连这艘海洋公主号都是通过网络连线购置的，这段时间许窈一直待在私人城堡里。


    许窈看着逐渐远去的港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算出发了。


    许窈冲身侧的贺凡笑道：“我怕是以后都不能来E国了，还得上苏德仕拍卖行的黑名单。”


    满脸疲惫的贺凡闻言精神一震，他迎着海风认真道：“所有人都将记得您的善举。”


    如果说之前贺凡纯属是因为未来老板娘发工资大方、工作不卷才来许窈身边的，那么现在贺凡是纯粹被许窈的个人魅力所折服。


    他愿意此后一生都为许窈工作，不论薪资增减。


    她明明可以快乐做一个只买买买，偶尔去看看房屋出租情况的富家千金，可她有了别样的选择。


    许窈闻言笑笑，复而认真道：“我不需要别人记得我，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许窈看着贺凡满是黑眼圈的脸，知道他这段时间精神压力也非常大，道：“等回去给你发奖金。”


    贺凡现在都不怎么在乎工资奖金了。


    许窈看他平淡的神色又道：“我家认识中医圣手，给你请来看看头发？”


    贺凡瞬间眼睛发亮：“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许窈看着四周都宽阔无边的海洋，压低嗓音道：“靠码头补给的时候注意一下来往人员，我不希望在这半个月出岔子。”


    贺凡明白许窈的意思，游轮不可能半个月一直都在海上，得靠合作码头补给，那个时候就容易人员混乱。


    别都快到家门口前功尽弃。


    许窈很谨慎，没到自家内海的时候有些消息她就要捂死，谁都别想知道。


    “窈窈小姐，那我们自行挑选房间吗？”有提着行李箱的员工兴致勃勃地询问许窈。


    许窈：“除了我的房间，其余随便挑。”


    游轮最壕的房间堪称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身为主人许窈直接要了。


    “好耶！”员工们兴冲冲去找自己喜欢的房间，不少女员工是几人成群住在相邻的房间。


    这艘海洋公主号可容纳三千人，许窈带她的两百多个员工和几百个保镖，以及船上的工作人员，连一半都没有达到。


    “好神奇，我以前坐船会晕船，吐得特厉害。”一个女员工兴奋地观察着四周，跟李晓丽道。


    他们站在船上如履平地，压根没有船行海上的摇晃感，海洋公主号总层高18层，这宛若一座会移动的海上城市。


    员工们挑选到自己心仪的房间，各自放好行李箱后就充满了探索的欲望，私人城堡住过了，豪华游轮还是第一次！


    极具分享欲的李晓丽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果断开了直播。


    短短三分钟就涌入了数万粉丝进行观看。是的，在国内网友知道许窈要坐游轮回国后，她们就知道丽姐百分百要控制不住自己开直播！她们早就在蹲守了。


    “家人们谁懂啊？我们现在在豪华游轮之上！”李晓丽捧着脸道，“你们知道这有多夸张吗？我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这就是一座海上城市呀，光是中餐厅西餐厅都有十五个，我们在房间内可以电话点餐送过去，当然我们跟着窈姐不花一分钱。”


    李晓丽镜头一转，那一座座豪华餐厅就出现在视线之中。里头的大厨透过玻璃窗还在向她们热情的招手。


    李晓丽她们隔着玻璃都被里面的美食吸引得口舌生津。


    “啊啊啊丽姐，我刚才去问了，里面的海鲜都是从海里新鲜打捞上来的！”同行的高学历女员工跑进去，混了一盘生鱼片出来，激动地道。


    同样是吃货的李晓丽立刻道：“给我尝尝。”


    【……妈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直播间受虐？我知道丽姐她们会超级快乐，可没想到会这么快乐。】


    【是谁流口水了我不说QAQ我只恨我为什么不是许窈的员工，这就是亲姐妹也没有这么大方的叭。】


    【丽姐你们继续逛啊，别被这一家餐厅吸引了！让我等凡人继续长长见识。】


    虽然里面的餐厅经理一个劲儿地诱惑她们，李晓丽她们还是走了。


    豪华游轮毕竟高达十八层，过于庞大了，李晓丽干脆拿出了一份房间内提供的地图。


    直播间网友瞬间陷入沉默：“……”


    地，地图？


    许窈的豪华游轮需要地图才能玩？


    李晓丽正在寻找她们的所在地，一个只有五岁小孩身高的机器人移动了过来，“我是海洋公主号的服务机器人小2，几个小姐姐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


    现在谁还用地图？！


    李晓丽她们立刻围着机器人转，机器人的脸就成了查询的大屏。


    通过定位，李晓丽她们终于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了。


    “一楼东侧是海洋公主的皇家大剧院？卧槽游轮之上有剧院？？”其中一个短发女员工直接看懵。


    “还不止吧，美容院、图书馆、酒吧、健身中心……”李晓丽看着地图念着上面的设施名字，越念她越傻，最后声音控制不住地扬高：“什么？还有海上水滑道、高中滑索这种惊险刺激的娱乐设施？？？”


    几个女孩子都傻了。


    这……这些绝对是无法在私人飞机里体验到的啊！


    直播间的网友也傻了，这特么好多都没有听过！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系列又出现了，这比许窈的私人飞机还豪横得多啊。】


    【那可不？有微博大v透露，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许窈至少花了几十亿拿下来的，私人飞机再贵也不可能这么吓人。】


    【哈哈哈好想知道苏德仕拍卖行老板现在是什么心情，许窈估计把赔偿金都拿去买游轮了，老板要是看到这直播准得吐血而亡。】


    【以前我最大的目标就是考公上岸，现在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我要替窈姐收租！求窈姐回国后给我一个机会。】


    【这要是我，估计在这上面住一年都不会觉得厌倦，真的什么都有，只要想得到他都有！】


    李晓丽她们往前面逛，走着走着她们的脚步逐渐放缓，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果然，刚才在大巴上看这游轮看不出什么，上来才知道有多么夸张……


    “我的妈呀，中央公园？这游轮上竟然有一个大型公园？？”一个女员工直接惊叫出声。


    许窈不喜欢光秃秃只有各种牛批设备的游轮，所以拥有一个超大中央公园的海洋公主号就深得许窈之心。


    中央公园里有着上万株植物，高长至十几米高郁郁青青的大树，公园里还有西方艺术风格的爱神喷泉，以及随处可见歇息的长椅。


    谁还记得这是一座游轮啊？


    许窈直接把公园都搬到上面来了。


    李晓丽呆了许久，好不容易把长大的嘴收了回来，深深地道：“我要替窈姐好好收租。”


    快乐是什么？


    现在就是快乐啊！


    交好的男员工们相约去健身房健身，有的去看3D电影，还有的约在一块去打高尔夫，而女员工们就约在一起去逛餐厅吃美食，去商业街购物做美甲，玩乐了转身就去不远处的美容院做一场愉快的spa。


    新鲜感十足！


    #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


    #许窈回国#


    #又是想当许窈员工的一天#


    许窈本人最近非常低调，好多天不公开露面了，但她的员工个个兴奋至极，非要送她上热搜。


    【这年头可恨的资本家有很多，但能够带员工一起玩的老板真没几个。】


    【呜呜呜谁看过李晓丽的直播啊，真的好快乐啊，还在替周扒皮老板加班的我真的好像挤进屏幕和她们一起玩，谁懂啊？】


    【姐妹我懂，这豪华游轮比许窈的私人飞机、私人城堡都快乐啊，那就是一座不花钱随便玩的海上城市！】


    【我特么又想起许窈的面试官安慰没通过面试的我，说他们只是个收租小团队，这特么是小团队会有的待遇吗？啊啊啊啊我要尖叫！】


    【是谁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许窈租房团队官方招聘页面的我不说。疲惫。】


    这若是换成别的什么富豪买游轮，上了热搜依旧会被一部分网友嘲讽，可许窈就不一样了。


    几乎看不到人嘲讽她！


    在有了让苏德仕拍卖行吃大亏的前提下，所有网友的反应都是抢着要去需要收租团队替窈姐收租。


    就连一些十八线小明星在看到李晓丽直播截图后，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们混娱乐圈好像都没有去当许窈手下员工过得好啊，还不如直接退圈去追随许窈！


    李晓丽她们真的玩疯了，这海洋公主号游轮上最有意思的是旋转滑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能够快乐感受自由落体的刺激感。


    “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天玩得累死了，我要回房间泡澡。”李晓丽跟同行的女员工求饶道。


    每间房都有超大的浴缸，李晓丽想回去泡泡花瓣澡，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明天早点起来看海上的日出。李晓丽觉得肯定能非常出圈。


    一群累坏的女孩子打算相携回房间，忽然间整座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亮起了霓虹。


    金碧辉煌的灯光、优雅的淡紫色光芒与海洋蓝之光交融在一起，充斥着浓浓的梦幻美，在这海上夜色中充满了童话色彩。


    这简直就是最华丽的夜间灯光秀！


    “我的天，好漂亮！”同行女员工惊喜地捂住唇，惊呼道。


    李晓丽她们紧急掏出手机拍照记录，李晓丽甚至觉得自己256G的手机买小了，应该买512G的，只能买网上空间存图。


    而许窈正悠哉哉躺在私人泳池旁，盖着薄毯吹海风，陆野站在两米以内，周围是宛若士兵的保镖们正在24小时替她站岗。


    海洋公主号一共有五个游泳池，她现在这个泳池是独属于她的。


    许窈喝了一口红酒，正在跟季正卿通视频电话。


    季正卿并没有坐她的豪华游轮，毕竟游轮回国需要大半个月，她能玩着回国季正卿这霸总不行。


    季正卿乘坐私人飞机回京市了，许窈看看时间估计季正卿刚下飞机。


    “到啦？”


    季正卿看着视频那头的许窈躺在躺椅上像个大爷，“到了。”


    许窈把红酒杯放下，啧啧两声道：“未婚夫你就是上游轮和我一起回国也没人能发现。”


    季正卿的脑海里瞬间窜出来一个词——金屋藏娇！但他无奈道：“回国后，这几天和南洋黄家老爷子还有个商务会面。”


    许窈的眼睛微亮，她忽的一下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薄毯顺势落下，季正卿怔神片刻下意识移开视线。


    季正卿忽然又清醒过来，和他视频通话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未婚妻，他又移回视线。


    许窈追问道：“未婚夫，你说的南洋黄家老爷子是不是黄昌？就是那个家逢变故，年六十才有个独子的黄家？”


    季正卿没想到许窈竟然知道，“对，是这位老爷子。如今他年近八十，亲自来京市与我见面，我只能提前回去。”


    黄昌老爷子也是个惨的，早年的子女不是得病就是意外身亡，他在六十岁时终于又得一子，取名黄家庆，老爷子对这个仅存的独子宝贝得不得了，几近宠爱。


    许窈目光灼灼，追问道：“黄昌老爷子祖上也是华国血脉吧？”


    俗话说一脉相承。


    季正卿不知道许窈在打什么主意，只是道：“这位老爷子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他行事只为利己，别的向来不管。”


    许窈顿感失望，又跟季正卿闲聊了几句这才挂了视频电话。


    季正卿手指转动着手机，忽然看向一起回来的李助理：“李助理，许窈是不是不想隐瞒订婚消息了？”


    她都想让他一起上游轮，压根不怕别人发现！


    李助理：“……我不知道。”


    许窈小姐想不想继续隐瞒他不清楚，但他老板估计不想隐瞒了。


    *


    豪华游轮从E国出发，经过多处海峡、运河，时不时会停下来进行游轮补给。


    沿途风光让所有员工感到极度的愉快，简直乐不思蜀。


    他们在豪华游轮上待了一周多了，每天都能不重样的玩，累了就去看看海上风景，甚至在甲板处很感兴趣地看着餐厅派出的渔船就近打渔。


    每一项都充满了新奇感，让他们丝毫没有在海上半个来月的无聊和痛苦感，天天都在快乐玩耍。


    许窈每天都会游轮地下室转一圈，然后返回甲板。


    “窈窈小姐，估计还有几天就能到国内港口了。”贺凡汇报道。


    因为地理位置已经到了南洋，许窈觉得比之前热不少，看着中央公园内有栽种热带植被就觉得十分应景。


    许窈问道：“是不是会在南洋某港口做最后一次游轮补给，然后就直接回国内？”


    贺凡点点头，是这样的。


    许窈不由伸了一个懒腰，终于要到了！这半个月只有她的员工什么都不知道，快乐得找不到家，她内心还是稍有些担心的。


    “那好，大家注意最后一次的人员往来。”许窈温和笑着看着那些保镖，“到国内我会给大家发一笔奖金。”


    那些被聘请来的保镖闻言眼睛一亮，他们都是尸山血海里混出来的，为了钱连国外战场都敢上，这次真的超级简单，只需要护卫这位来自东方的富婆小姐安全回国就可以了。


    而且这位东方的小姐非常大方，没有秉承着把花的每一分都压榨干净的想法，让他们进行了每日三次轮班制，他们在游轮上也得到了和她员工一样的待遇。


    有些保镖甚至生出了要一直当许窈保镖的想法。


    游轮在海面上继续行驶着，许窈因为没两天就能到国内了，精神都为之轻松了许多，她来了兴趣干脆登上270°观景台，打算清晰地看看周围的海景。


    “这边有游艇出海？”许窈看着望远镜下的画面，好奇地问。


    “南洋这边海岛众多，不少这边的富二代都有开游艇出海游玩的习惯。”贺凡笑道。


    许窈想起自己那几十艘豪华游艇，表示理解。


    这世界上的有钱人又不止她一个。


    许窈透过望远镜看着远方，总觉得有个小点有些奇怪，却因为实在过于远了，哪怕有望远镜也看不大清楚。


    黄家庆此时早已经慌乱至极，最近他老爸去华国京市和季总进行商务会面，他等自家老爹一走，立刻就呼朋唤友要坐刚买的豪华游艇出海去玩。


    这一叫就是二十几个男女。


    他们在岛上玩是玩的非常愉快，但回程的时候驾驶员那个智障，为了快点回去，走了非通航航道返航，所以现在——触礁了！


    黄家庆都没心情心疼这才买的豪华游艇船体被狠狠地撕裂了一个超大的口子，冰冷的海水疯狂倒涌进豪华游艇之中，船体已经开始倾斜了。


    可最要命的是救生船不够！他们人数太多了。为了争抢救生船竟然还起了争执，黄家庆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抢过他们。


    他们联系了南洋警方等到救援，可迟迟不见踪影。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有女孩穿着救生衣惊恐地哭喊，因为争抢女孩子的头发散乱，刚做的美甲也脱落了好几个。


    黄家庆的脚已经触碰到了冰凉的海水，落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黄家庆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也吓得脸惨白一片，恐惧涌上心头。他爸爸年到六十才有了他，如今老爷子很快就要八十大寿了，难道他就要死了？


    他爸还不得直接气死过去？


    人类求生的本能激涌出来，他穿着救生衣死死地扒拉着下沉的豪华游艇船体，拿着被水浸湿但还能使用的手机，疯狂给南阳警方拨打求救电话。


    “我们触礁了，请立刻派人救救我们，我们里面有人受了伤。”黄家庆几乎是哭着打电话。


    那一刻黄家庆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想起他爸在离开前警告他少跟那些狐朋狗友勾搭在一起，他眼泪四溢。


    完了完了！


    他们出警的速度应该来不及救他们吧？


    “有船！有小船！”同行的女性友人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几艘小船驶来，大喊起来。


    黄家庆原本绝望的眼瞬间迸发出生的希望，他盯着远处的小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嘴里不住地叫喊：“help！help！咕噜咕噜——”


    黄家庆呛了好几口海水，身体的难受让他的求生欲望愈发浓烈，挥舞手臂的频率更高了。


    小船来得很快，立刻把黄家庆十几人给拽了上去，其中为首的高大保镖询问：“你们没事吧？”


    一听这保镖说的是汉语，黄家庆先是愣了下立刻用不是特别标准的汉语答道：“谢谢，我们有些受伤。”


    小船朝远处的豪华游轮驶过去，黄家庆看着那游轮惊呼道：“海洋公主号？这是许窈的游轮？！”


    黄家庆和许窈没有什么往来，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认识，但黄家庆半个月前看到了许窈坐豪华游轮从E国回国的新闻，那个时候他就羡慕坏了。


    这许窈买得起几十亿的游轮！他最多买一艘豪华游艇就够嘚瑟了。


    黄家庆回头看了看那不断下沉，只能看到船尖尖的豪华游艇，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不是舍不得豪华游艇，而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南洋警方的出警速度他一向不敢恭维，要不是突然遇见许窈的游轮，或许……他们都要死在海上，成为明天的新闻头条！


    小船靠近豪华游轮，他们几个在惊恐之余跟着保镖紧急登船。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白皙长相明艳的女孩子，身后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员工们。


    黄家庆一眼就认出那是许窈，最近全球实在有太多关于许窈的消息，她比全球明星都有知名度。


    黄家庆脚踩在甲板上，那种踏实的触感让他想要落泪，他不住地道：“谢谢，谢谢你。”


    许窈安慰道：“没事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游轮上有医院，先让医生给你们看看吧。”


    这些人祖辈都有华国血脉，平时也学汉语所以听得懂。黄家庆几人劫后余生，听到许窈的话更是想要落泪。


    他们这些富二代狼狈得很，有好几个女性友人受了伤，而黄家庆的小腿被划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伤口边缘被海水都泡胀了。


    黄家庆还在游轮医院处理伤口，放在一旁的手机就疯狂震动了起来，黄家庆一看来电眼泪就出来了。


    “爸。”


    那头苍老的嗓音惊恐至极，着急地追问道：“家庆你怎么样？我得到你那些朋友的电话说你出海出事了？”


    黄家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到那些狐朋狗友心里火气更大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爸，我们出海触礁差点就死了，我买的那三千万美金的游艇也全沉了。不过我们都没有什么大事，现在在许窈的游轮之上……”


    触礁了！


    黄昌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还是季总的李助理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老者。


    老爷子全身冰冷，吓得不轻。


    儿子……他这唯一的独子也差点没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克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子紧紧握着拐杖不住重复，“替我谢谢许窈，一定要谢谢这小姑娘。”


    老爷子生怕儿子有事，非要打视频电话确认，看见那小子虽然狼狈受了伤，但不像是致命的，老爷子那颗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


    这不听劝的小畜生！真该打死了算了！


    黄昌早年有两子两女，结果都不幸去世了，他就剩下黄家庆那根独苗，还宠得无法无天。


    黄家庆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黄昌可以不用办八十大寿直接去死算了！黄昌受不了这样的天大打击。


    “得好好谢谢许窈，一定得好好谢谢她！”黄昌已经顾不得和季正卿的商务见面，一个劲儿跟自己的助理重复道。


    要不是许窈的游轮正好回国路过，他就没孩子了，他所有孩子都要没了。


    老一辈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他们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命根子！黄家庆就是黄昌老爷子老年唯一的指望。


    只要能救自己孩子的命，别说给许窈几个亿，就是十亿黄老爷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黄昌吝啬是吝啬，但和孩子相比其他又不值一提了。


    黄家庆也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铁定会感谢许窈。


    可许窈都是能买得起几十亿豪华游轮的人，黄家庆觉得送什么都比不了。


    特别是许窈还专门来医院探望他们，黄家庆一群人更是热泪盈眶。这哪里是富婆，这明明是救命恩人！


    游轮要去南洋港口补给，黄家庆他们得下船紧急送医，在下船前黄家庆极力邀请许窈去他家坐坐。


    许窈笑道：“听说黄老爷子家也有很多藏品？真可惜我为了拍蛇首在E国耽误了太多时间，现在必须得按照行程回国，要不然真想去你家看看那些奇珍异宝，算是满足满足我这种业余收藏家的快乐。”


    黄家庆看着许窈忽然想起了什么！


    许窈去E国闹出了一件事是什么？全球吃瓜群众都知道！苏德仕拍卖行拍出蛇首赝品赔了两亿欧元。


    最终蛇首下落无人可知，看许窈愿意出五亿天价去拍一尊兽首的态度，她对兽首应该非常热切。


    黄家庆下游轮前跟许窈笑道：“窈窈小姐，你救我一命就当交了这个朋友。你喜欢藏品的话，我家改天也送你一个。”


    许窈放光的眼睛微眯，还一个劲儿笑着说不用。


    小6陷入沉默：【……】


    宿主真的和那些过年收压岁钱的小朋友一样，一边嘴上说着不要，一边把自己的口袋拉开一个大口子。


    许窈差点没笑死，她哪里知道自己运气会这么好啊？前段时间才从小6那里撬出来鸡首在哪儿，这就遇见了。


    苏德仕拍卖行老板想用两亿欧元的天价赔偿去换一个消息，没想到她有一天会直接遇上本人吧？


    黄家庆和他的狐朋狗友一下游轮，就给他爸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爸，我想把鸡首送给许窈，你不给我就自己拿了哈。”


    南洋各大新闻都爆了，黄家老爷子的独子黄家庆因为触礁差点溺死在海里！要不是运气好遇见许窈的海洋公主号正巧回国，早玩完了。


    而海洋公主号游轮在南洋港口补给了几小时便再度低调出发，开始朝国内港口驶去。


    当几个小时后游轮驶入华国海域时，许窈彻底松了一口气，稳了！她当即看向贺凡。


    贺凡双手捧着一只正在拨号中的手机递给许窈，许窈接过的那一瞬间电话通了。


    那头的人诧异地道：“喂？”


    许窈听着那头熟悉的中文，她深吸一口气道：“请问是华国文物局吗？我是许窈。我有一批祖辈留下的私人藏品打算捐给国内的博物馆。”


    “对，是蛇首。”


    第52章 水门礼相迎（万更）


    许窈其实很谨慎, 这件事除了身边亲信就没人知道，她的员工高高兴兴在她的游轮上玩耍，不进国内海域她谁都不会通知一声, 相当沉得住气。


    那头的工作人员怔在当场，他下意识地重复询问：“您说什么？蛇首？”


    许窈强调：“是包含蛇首在内的一大批私人藏品。”


    兽首为什么备受关注, 除去它在当时的超高工艺外，还有很一大部分原因是它所含的民族情感在内。许窈手里的这批藏品如果单论价值来说，不会比兽首差。


    工作人员脑瓜子嗡嗡的, 许窈？蛇首？


    因为工作单位的性质，他们对此次拍卖会异常关注, 几乎整场直播一幕不落的全追了, 所以他们对这两者的联系还存在于许窈在苏德仕拍卖行拍出蛇首赝品上。


    许窈现在的形象是——


    拿了天价赔偿金的可怜大冤种。


    工作人员下意识脱口道：“赝品？”


    许窈：“正品。”


    那尊蛇首赝品简直就是苏德仕拍卖行耻辱的标志, 拍卖行在事情发酵之后, 直接把那尊赝品给毁了。许窈就当他们是在泄愤吧，毕竟总得有些无能狂怒。


    许窈“正品”两个字直接惊住了工作人员，紧接着站在甲板上的许窈扶着栏杆, 凭栏远眺波涛不惊的海面，轻抚飞扬的卷发道：“我的游轮已进入我国内海，预估明天下午就能入港停泊。”


    工作人员看了看来电, 号码非常特殊, 确定电话是许窈的，他立刻反应过来这件事的严重性, 当即从办公位上起身道：“您稍等, 我们这边立刻通知领导。”


    妈呀, 所有人都在遗憾蛇首至今下落不明, 结果“大冤种”许窈从国外回来,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一批藏品意图捐献。


    工作人员敏感地察觉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上报！


    必须立刻上报！


    许窈把和那边对接的事情交给了贺凡, 毕竟贺总助干这些一直都很专业。


    贺凡最近是来到许窈身边之后第一次加班，他最近过于疲累但精神却很亢奋，拿着通讯设备正在和对方交涉。


    许窈下一步就又打了一通电话到观雅博物馆。


    此时近夜，馆长办公室内的桌前亮着一盏昏黄的灯，老太太坐在灯光之下拿着一只用了近二十年的红色钢笔，微微弓着身子正在写日记。


    “——入秋了，博物馆的客流量愈发少了，好在天气凉爽后不用再开空调，馆内节省了大笔电费开支……”


    摆在左上角的座机电话忽然打破了一室宁静，老馆长看到来电显示忽然顿住笔锋，她记得这是许窈的私人电话。


    想到许窈，老馆长便想起许窈在苏德仕拍卖行吃的亏，有泪水落在老花眼镜之上。


    “柯馆长，蛇首的事情……”


    许窈自从拍出赝品后就从未联系过老馆长，老馆长想起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不知她是否是因为自觉自个儿对不起她。


    老馆长接通电话后听到那头许窈的声音，她把老花眼镜摘下来摸着泪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尽力了，我能够理解你的，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你。”


    博物馆的存亡与兽首回归不能相提并论，而且老馆长觉得许窈并没有帮助博物馆的义务。


    那头的许窈：“不是，我是想跟您说把博物馆展馆清出来，我带着大批藏品回来了。”


    老馆长当场愣住：“？”


    啥？带了大批藏品回来？


    一时间老馆长又一度老泪纵横，这都是什么好孩子，难不成就因为愧疚没拍下正品？


    许窈：“对了，真蛇首我也带回来了。”


    老太太的眼泪差点收不住：“？？？”


    啥也带回来了？她年纪大了，耳朵比较背。


    许窈交代好一切后，便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搞定！


    因为心情太好，许窈在夜色里倚在甲板栏杆处，还让陆野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许窈拿过手机看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野：“你怎么把我拍成这样了？”


    一米七的高挑身材，被陆野硬生生拍成了一米四的！


    陆野：“…………”


    陆野也不是很清楚，他明明和别人一样按了拍照键，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好看，他的略差。


    陆野问：“窈窈小姐，要去请专业的摄影师过来吗？”


    专业的摄影师也是游轮上的工作人员，他们会拍摄写真服务，想要在游轮留念的女员工特别多，导致他们最近很忙。


    “窈窈小姐，要不是还是我们给你拍吧。”李晓丽她们也在甲板拍夜景照，刚才看见陆野皱着眉如临大敌给许窈拍照，李晓丽她们就走了过来提议。


    许窈还是比较相信女孩子的拍照技术，许窈在甲板上摆pose，李晓丽她们找好角度精准抓拍。


    因为许窈长得太明艳了，五官更是恰到好处，当初混娱乐圈也是因为脸太好看有一大批颜粉，所以用不着p图，加了点滤镜就上传至个人微博。


    【许窈v：好心情，超开心。[图片][图片][图片]】


    许窈已经一个来月不发博了，上一条微博还是祝贺刘飞扬夺冠，她一发博就引来无数粉丝纷纷评论。


    【呜呜呜呜我窈窈终于开心了？不要因为煞笔拍卖行不高兴了，有钱小富婆就应该吃吃喝喝，快乐买买买。】


    【这是入我国内海了吧？许窈应该明天就能到港口了。恭喜啊坐了大半个月的船应该很累，但照片依旧超美哈哈哈。】


    【累啥啊？李晓丽他们都玩疯了，放我上去我一年都可以不下来。】


    【每次看到许窈的照片，都会为内娱感到惋惜，这样的美女演员就这样被逼退圈了。】


    【我觉得许窈说开心是因为救了人吧？毕竟我要是能救到人我也超级开心的。】


    【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姐妹细细说说，什么救人？许窈不是一直都在游轮之上吗？游轮救什么人？】


    南洋的新闻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传到国内，但随着吃瓜人越来越多，这本就没有隐瞒的消息就登上了国内热搜。


    #南洋首富黄家独子出海触礁被许窈救下#


    #南洋豪华游艇触礁事故#


    南洋方面的各大记者早就问询赶到了医院外面蹲守，很快就守到了黄家庆从医院出来。


    不过黄家庆是坐着轮椅出来的，腿还缠着白色绑带。


    黄家庆其实并没有重伤到需要坐轮椅的程度，但伤口在小腿上，家里的管家死活不让他走动生怕崩裂伤口，所以给黄家庆搞来了一轮椅推着走。


    这一幕被拍了下来，黄家庆还接受了媒体的采访，面对镜头倾诉欲爆棚道：“要不是许窈的游轮正好距离我们并不算远，我们就死了，我们铁定要死，许窈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女神，是——”


    管家觉得黄家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有点丢人，推着他赶紧回家去了。


    这小子一回到家，蹭得一下从轮椅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十分精准地朝自家收藏室去了。


    黄家庆的采访视频被疯狂转载，无数吃瓜群众晚上又看了一场热闹。


    你们说许窈到底是个体质啊？


    就游轮回国而已，这都能遇见南洋首富的独子游艇沉船？还顺手救了一命？


    【南洋首富的独子耶，听说这位首富六十岁才有的他，老爷子今年都要八十了，这不得把许窈感谢到天上去？】


    【难怪窈姐说超开心呢，换我要是救了南洋首富独子我也开心啊，这算是生死之交了吧？直接和南洋方面搭上线了。好幸运。】


    【我看了视频，三千万美金的豪华游艇说沉就沉了，果然坐船出海有风险，我之前其实就不怎么赞同许窈坐游轮回国，在海上十几天鬼知道会不会有事。】


    【姐妹你这话好极端啊，坐飞机也有失事的可能，坐火车运气不好能遇见脱轨，就连你出门走在路上都有可能被车撞呢。许窈惜命得很，保镖都请了几百个，她豪华游轮绝对安全措施齐全。】


    【哈哈哈黄家庆这富二代像个倒霉的搞笑男。】


    许多国内富豪看到这一条都忍不住羡慕起来，许窈竟然运气这么好搭上了南洋首富这条线？


    南洋首富黄昌极其宝贝他那个独子，许窈真是一路走运，新运会大赚，拿到拍卖会天价赔偿金，还能和南洋首富搭上关系。


    锦鲤转世也没她牛。


    因为太有戏剧性，网友在网络上连着讨论了两天才渐渐平息下来。


    今夜的豪华游轮比较平静，因为预估明天到港，不少员工都回房间休息去了，若换做之前的夜晚他们还得去游轮上的酒吧喝点小酒。


    深夜游轮在海面平缓的行驶着，一艘快船乘夜而来，游轮在对来人做过检查后把他放行入内。


    因为许窈信誉度颇高，所以经过研究觉得事情可能很重大对此极其重视，先安排了一位工作人员提前来查看。


    许窈早早去睡了，这件事交给了贺凡处理。


    这位乘夜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由贺凡、郑老陪同，前往了游轮的负二层。


    海洋公主号陆上十八层，还有两层是地下室。员工别的地方可以去，地下室坚决不允许靠近。


    他们来到负二层大门口，周围站着十来个充满威慑力的高壮保镖，工作人员看着贺凡验证虹膜，郑老验证指纹，双双通过后大门才打开。


    工作人员看着这一派头心里暗暗吃惊，怎么这么谨慎？


    等工作人员跟着他们走进去后，他才知道为什么。


    这位风尘仆仆的工作人员透过眼镜，呆呆地看着那偌大的地下船舱，他人都傻了。


    展柜，全是展柜！


    一件件奇珍异宝全部都小心地搁置在防弹玻璃展柜中，摆放得整整齐齐，这里面的每一个展柜为了确保安全还附加了锁。


    和之前随便堆放在地下室内相比，现在就宛若放入了博物馆里。


    事情紧急又怕多人知道，郑老是一个人日夜不休一个人大致清理出来的。


    这位工作人员呆了许久，好不容易开口道：“你们这是……去E国扫货了？”


    许窈自称有一大批私人藏品想要捐给国内的博物馆，他们猜测估摸有几十件，或者近百件。


    结果——！！！


    天真！


    这位工作人员满脑子都是“天真”两个字。


    他们真的太天真了。


    贺凡眯起眼，立刻谨慎地纠正道：“我们窈窈小姐只是带回了祖辈留给她的私产而已。”可不是什么扫货。


    工作人员就这样粗略地扫过去，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你们这得一两千件藏品了吧？”


    贺凡：“准确是1840件。”


    妈呀，这也太恐怖了，别的富豪捐赠文物都是一两件地捐，许窈一来就捐近两千件？


    这工作人员本就是相关专业的高材生，有对文玩极其爱好，当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他就和当初的郑老一样进入了快乐屋。


    “这是五行青铜鸟尊？这历史价值堪称国宝！”


    “这应该……是《文人春夜图》？”工作人员红着眼喃喃念叨着，“堪称当时文人画的巅峰之作！怎么会是许窈小姐的私藏？”


    “这个……这个是奔马宫灯？我的妈呀。”工作人员四处转悠，他在角落一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忽然顿住，整个人彻彻底底僵住。


    “蛇首？！”


    蛇冰冷的目光像是透过了一百多年依旧在凝视着观赏者，那表面宛若真蛇的蛇皮纹路更是清晰可见。


    工作人员下意识看向郑老，郑老朝他无声地点点头。


    工作人员没有在地下室待多久就被请出去，他一出来顾不得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过，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快别睡了，事情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紧急！-


    李晓丽他们知道今天是在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上待的最后一天，预计下午时分就能到港下船。


    李晓丽他们在昨晚就已经提前收拾各自的行李箱，今晨早早地起了床，把剩余的物件放入行李里，还有些怀念。


    他们在游轮上过得极其快乐，几乎可以用乐不思蜀来形容，如今要下船了甚至还有些舍不得。


    好好工作，以后还有机会来体验。


    因为是最后一个早上，许多员工都打算来看看海上日出，许多员工从房间里出来来到甲板拍照。


    此时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在海的尽头有亮光即将升起。


    李晓丽私心觉得还是在自家的海上日出美，她忽然注意到在那蒙蒙天色里有一艘艘看起来娇小的船在游轮前后左右。


    李晓丽仔细一看，瞬间看懵了！


    上面写着“华国渔政XXXX轮”、“海警XXX艇”等等官方标志。


    卧槽！


    这什么情况？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些船。


    出事就找警察叔叔帮助这是所有人的共识，许多渔民出海若是遇到事故，会在第一时间求助海事局的警察，便会有民警搭海巡艇出海搜救。


    “怎么出现了这么多警察？”有女员工担忧地问道，“不会是咱们游轮出事了吧？”


    李晓丽心里也惴惴不安，安抚道：“能有什么事？难道是之前窈窈小姐顺手救了黄家庆这件事来询问的？”


    好像，也不是怎么说得通啊？


    但许窈的人品，所有员工都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就在所有人激烈讨论的情况之下，许窈也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她凭栏远眺不远处的海巡艇，神色淡定，还跟大家道：


    “大家今天提前收拾好行李箱，下午时分就会到港。”


    这话就彻底稳住了所有员工，毕竟他们老板亲口说的准时下船。


    李晓丽她们起初还是挺担心的，但等了好一阵子发现没事就去用早餐了，吃了早餐再回来发现那些船依旧护航行驶中。


    李晓丽：“？”


    家人们这什么情况呀？


    “丽姐，我刚才去270°观景台上转了一圈，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和李晓丽交好的女员工蹭蹭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李晓丽不知，示意女员工继续道。


    女员工夸张道：“我刚才上去通过超高倍望远镜看过去，周围除了船艇大队的船，周围海面都没有船！”


    如果说把海面当成陆地，把上面行驶的船只当成道路上的轿车，这是得遵循海上交通法的。


    之前还能通过望远镜偶尔看见打渔的渔船啊，现在什么都没，就好像被清路了一般。


    李晓丽觉得这事儿应该非常不简单，但她还是强压下了分享的冲动。


    早晨的时光过得很快，用过午餐后没几个小时港口也越来越近了。


    秋日的下午并没有夏日那么炎热，在海上甚至还有些凉爽。许多员工都围集在了甲板上看热闹。


    现场有员工拿着自己的望远镜看着港口，整个人都傻了：“卧槽，好多警察！”


    一眼望过去，港口处全是警察。


    就是当初从E国港口离开的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啊。


    这到底什么情况？


    许窈回国入港口的消息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传遍了网络，还有新闻媒体大开直播间进行直播。


    许窈的粉丝当然极其快乐，其他普通网友心里其实是纳闷犯嘀咕的。


    怎么官方媒体还特意搞起了直播啊？不就许窈回个国吗？


    虽然他们是支持许窈的，但总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必要啊。


    但口嫌体正直，依旧有很多网友在第一时间进入了直播间，在看到那一列列警察后网友觉得不对劲了，观看人数呈现陡坡式上涨。


    【我窈姐终于回来了，欢迎回国！】


    【那个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蜀黍啊？】


    【这架势好像确实有一点点不对劲啊，许窈是不是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事啊？】


    【我总觉得许窈可能又要搞事了+1.】


    大家一头雾水，只能寄希望于许窈。许窈看着近在咫尺的国际性大港口，露出欣慰的笑容：“终于到了。”


    海面之上，忽然有护送的船只发出阵阵轰鸣，他们隐约听到有人高喝：“各位，准备！”


    就在所有人那几千双眼睛之下，位于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两侧的两只消防船，赫然朝空中喷出高高的水柱，形成了一个由水而成的巨大拱门，水雾朝四周弥散。


    有现场提前等待的记者直接就看傻了，有记者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专业素养，惊愕地脱口高喊：“水门礼？！”


    进行拍摄的无人机在天空之中来回飞，把一幕拍了下来。


    只见海洋公主号豪华游轮穿过水门而入，这一幕足够引爆所有人的眼球！


    水门礼最开始就适用于各大远洋而归的邮轮，意味着接风洗尘，堪称最高礼遇！


    许窈何德何能能拥有水门仪式？


    “有彩虹！”


    甲板上有员工指着那苍蓝天际，惊呼一声。


    游轮缓缓从水门而过的那一刻，天空生出了一轮绚丽缤纷的彩虹，光芒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美到炫目。


    无数摄影师疯狂抢拍这一幕，实在太巧了。最高礼遇的水门礼再遇上彩虹，就好像命中注定。


    直播间的上千万网友直接就疯了，在直播间里上蹿下跳，弹幕激增。


    【海巡艇护航回来？入港举行水门礼？许窈到底干了什么啊？怎么这么大阵仗？】


    【妈呀这彩虹真的好加分！这一幕，绝美。】


    【盲猜一个许窈要把游轮捐出来？额……可这游轮是娱乐性质的啊，又不是战.舰有啥用啊。对不起，我猜不到，是我太蠢挤破脑袋我都猜不到呜呜呜。】


    【啊啊啊我像个想要吃瓜却找不到瓜田的猹，有没有知情大佬出来透露一下？许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表示不知，保密性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但盲猜一个许窈搞了大事所以才得到这么大的重视。】


    【应该跟文物有关系吧？我看到了好多我们圈内的大佬大牛啊，看到最边上那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了吗？他是我们京大考古系教授啊我靠！他旁边那个是文物修复专家张大忠教授！这是一个圈子叫得上号的大佬都来了吧？】


    普通网友可能认不出来，但也有相关专业的网友看到这一幕，直接在屏幕那头跳了起来。


    大佬！全是搞文物搞历史的大佬！


    许窈这到底干了啥啊？闷声搞大事？


    网友吃瓜的热情被许窈点燃拉到极致。


    许窈仰头看着那轮彩虹，像是勇气亦像是肯定。


    许窈冲所有看傻了眼的员工微微一笑道：“各位准备好下船办手续。”


    员工：“……哦好的，老板。”


    老板到底悄咪咪干了什么啊？这样搞得他们好像一群傻白甜啊。


    这艘豪华游轮就这样入了港口停泊，员工们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打算依次下船办理各项回国入境手续。


    下船的长梯降下，李晓丽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下去，一列列英俊高大的警察率先登上甲板。


    来了很多人，为首者神情激动，上前与许窈握手：


    “许窈同志，感谢您的无私捐献，这一路您辛苦了。”


    不管许窈捐到哪个博物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流失海外的文物终于回国了。只要回国，怎么都可以！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收藏家？因为文物拥有它们的价值，这个价值包含金钱价值。


    这是一批巨大的财富，许窈捐了出来。


    她值得所有人高看一眼。


    许窈微笑道：“这是我作为公民应该做的。”


    观雅博物馆的馆长柯美茹老太太在几天前得到许窈那通电话就坐不住了，亲自来到港口处。


    等老馆长看着那一座座被小心翼翼运送出来的文物时，馆长老泪纵横的同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么多藏品，展馆够吗？


    其实许窈在地下室发现了一千八百二十二件，许窈顺道去了未婚夫家里薅羊毛添了十八件凑了个数。


    老馆长觉得观雅博物馆不够啊，那些藏品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藏品，任何一件拿出来都是被称之为国宝的物件！值得展馆最好的展示位啊。


    “这个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应该先把这些文物入境。”老馆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到老花眼镜上全是泪水，一度又一度取下来擦拭。


    今天，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不是快乐于观雅博物馆可能因此起死回生，而是作为文物人对那一件件国之瑰宝回归的巨大喜悦！


    场馆不够可以扩建，而那流失的文物回归之路却是一条难以看到终点的漫漫长路，所幸再远的路也终有尽头！


    当天下午四点钟，许窈顺利入境回国。


    回国之后，许窈第一件事就是在博物馆工作人员及文保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完成了捐赠手续。


    各大官方媒体集体发布消息——


    【感谢许窈女士向观雅博物馆无偿捐赠一批流失海外的我国文物，合计1840件。】


    配图是许窈抱着捐赠证书的照片。


    各大媒体都跟着行动起来，各个手机疯狂推送。


    ——【点击可率先领略回归文物之美，许窈大气。】


    ——【细扒许窈无偿捐赠的近两千件文物的含金量，专家声称价值或过千亿。】


    ——【惊爆！流失海外的国宝文物五行青铜鸟尊回国。】


    ……


    几乎是一瞬间，全网都是许窈回国捐赠文物的消息，所有网友后知后觉地发现许窈干了什么大事！


    【我靠，我说许窈为什么会那么大排场，水门礼都为她准备了，是因为她要捐献文物啊，还都是流失海外的国宝。】


    【我的天呐，许窈真的是个闷声办大事的女人啊，她从E国回国的时候谁能想到今天？】


    【我明白了，我他妈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许窈为什么要坐游轮回国了，天呐我快哭了，原来是这样啊。别的员工这半个来月在游轮上玩疯了，估计只有许窈一直在心里揣着事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谁泪目我不说。】


    【五星青铜鸟尊的历史地位绝对不比兽首低，我记得这文物被强盗放在他们博物馆内，但十年前失窃了啊？难道被许窈的爷爷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了回来？】


    【观雅博物馆在哪里？我要去看！许窈真的值得呜呜呜。】


    网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许窈回国有那么大的排面，因为她值得啊！


    那不是一两件，那是近两千件文物，如果一件的价值是一个亿，那么许窈就是无偿捐献了近两千亿。


    可关键是有些国宝文物怕是不止一个亿。


    那可是钱啊，这世界能有不喜欢钱的人吗？现在干什么不要钱啊？


    国内明星做公益的多了，有些甚至捐几十万就要上个热搜宣传一下，可如果是他们拥有这么一大批藏品，他们真的能舍得吗？


    许窈坐拥这一批价值连城的文物，她眼睛都不眨全捐了……全捐了……


    这都是什么神仙啊老天爷？许窈的微博粉丝再一度暴涨，粉丝量直接破了亿！


    这样的许窈谁不粉都是极大的损失。


    许窈对此的回应是：“这些皆是家中长辈以前通过各种途径于国外购置，我想它们在外流浪一百多年都想回家了。”


    “所以，我带它们回家。”


    网友并没有怀疑许窈这话是否有疑点，毕竟许窈顺利带回国了啊！文物从E国需要各项手续得走明路的，许窈手续都过了，那肯定是个人藏品无疑！


    【呜呜呜呜是谁的眼睛在尿尿？我忍不住了。】


    【神仙包租婆许窈啊，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在意租户的人品了，因为她人品超绝啊哭泣。】


    【那是一座巨额财富吧？她说捐就捐了，我忽然想起她五亿天价拍兽首的阔绰手段了，许窈花钱的姿势真的好迷人。】


    【这人品真的没得黑，就好像我有一千万，你让我捐一万捐十万，我会眼睛都不眨捐了，但如果你让我捐出一千万，我绝对做不到。】


    【是谁准备去观雅博物馆打卡？我明天打算去看看未来国宝们住的家。】


    【观雅博物馆打卡+1，姐妹约着一起去？】


    观雅博物馆就这样火了，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火，无数网友都知道了这个默默无名的博物馆。


    馆长是一个极其有风骨的老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文物修复师，她为了那座博物馆耗尽了一生心力。


    馆内微小盈利全部都投入在博物馆内，多一分钱就能多维护馆内文物一分。


    #许窈捐赠流失海外的文物#


    #文物回归#


    #海洋公主号游轮过水门#


    #观雅博物馆#


    许窈就像是住在了热搜上，各种词条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华国国内的消息一直都被国外紧密关注着，更何况是许窈的消息，几乎在第一时间转到了外网。


    苏德仕拍卖行的幕后老板安格斯·汉德看到这条新闻，脸拉得老长。


    这些文物无论是哪一件都是国宝级别的存在，如果放在他们拍卖行进行拍卖的话，绝对是千万欧元的起拍价，不知道能赚华国人多少钱。


    “老板，哪怕许窈捐赠了这么多流失海外的文物，华国还是不知道蛇首的具体下落。”一旁的助理看着安格斯难看的脸色，立刻出声安慰道。


    安格斯觉得是这个道理。


    蛇首依旧没有回到华国，那场拍卖会依旧让一群华国富商白跑了一趟。


    这种堪称阿Q式的想法让安格斯内心舒坦了许多，最近他只要想到苏德仕拍卖行信誉度大跌，哪怕赔了许窈两亿欧元的天价赔偿金依旧拉不回，就一直很心梗。


    安格斯接过女秘书端进来的咖啡，他刚刚喝下一口，余光瞥见了桌上的电脑弹出来的信息。


    “噗——”


    一口咖啡从嘴里喷了出来！


    咖啡杯从手中坠落，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安格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棕色办公桌上，他整个身体朝电脑屏幕凑近，眼珠子瞪得老大，灰绿色的眼眸倒影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信息——


    【据华国官方消息，许窈向观雅博物馆所无偿捐赠的1840件流失海外的文物中包含十二兽首之一蛇首！】


    “蛇首？！”


    他们前脚才说华国至今没有蛇首的下落，转头华国官方就有官宣蛇首回国？


    安格斯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他几乎不敢相信上面的英文单词，简直字字诛心！


    许窈捐赠的一千多件文物里，就包含了蛇首？


    这怎么可能？！


    #蛇首回归#在全网引起了滔天巨浪，这是令无数网友能直接惊呆的程度！


    【卧槽最近是流失海外的文物集体大回归的节奏吗？】


    【蛇首？许窈捐赠的文物里就含蛇首？我人都麻了卧槽！】


    【我之前一直觉得许窈花五亿天价拍下蛇首赝品，虽然她拿到了赔偿金，但她在我心中还是个大冤种，现在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傻白甜吧？】


    【蛇首顺利回国，罪行滔天的苏德仕拍卖行信誉大跌还赔偿两亿欧元，谁是大冤种谁自己心里清楚。】


    【那个，窈姐去参加拍卖会不会是故意敲竹杠吧？我人都麻了，见过赚外国佬钱的，我特么没见过这么会赚外国人钱的啊！这是什么顶级包租婆啊。】


    你们以为许窈是个可怜弱小的大冤种，她现在告诉反而告诉你们才是傻白甜！


    钱拿到了，蛇首带回来了，苏德仕拍卖行也差不多被她搞垮了，就连背后公司股价都跌了好多天，这特么是神仙吧？


    许窈方面十分义正言辞：“请各位网友不要乱传，我拍下赝品蛇首当日难过到回家清理收藏室，无意间发现家中就有一尊蛇首，经过鉴定是正品才决定带回国捐赠。”


    许窈对苏德仕拍卖行方面也表示了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家里藏品过多，实在没想起来正品蛇首就在我家。”


    【哈哈哈哈窈姐牛批，我只能说窈姐牛批666.】


    【突然好想看看苏德仕拍卖行老板的脸色啊，应该要气晕过去吧？】


    【窈姐对那垃圾拍卖行有什么好歉意的？他们只是把该吐出来的钱吐出来而已。】


    【这就是家缠万贯的底气吗？家里珍贵文物太多，没想起来正品就在自己家，这是什么电视剧剧情啊？哈哈哈哈。】


    【什么是阳谋，许窈这就是啊！这姐们是真的牛批。】


    安格斯看着许窈的回应，气得浑身发抖，而且还抖得厉害。


    许窈这个女人！


    简直荒谬！


    “不可能，那是我们的蛇首，一定是许窈联合文物盗匪偷走了我们的蛇首。”安格斯怒不可遏，“她就是个强盗！”


    助理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可是许窈的所有带回国的文物都有各项手续过了检验出境的。”


    许窈所有带回来的文物，都是走过明路的，没有购买手续是没办法走明路离开E国的。除非走.私，可许窈并没有。


    说明人家一切都合法合规，揪不出任何错处！


    安格斯逐渐清醒过来，不管许窈的蛇首从哪里买回来的，但他们苏德仕拍卖行拍出赝品是事实，付天价赔偿就是理所应当，哪怕闹到外网网络上，那些极其重视正版盗版版权的外网网友也不会占他们这一边。


    安格斯愤怒至极，却又无法做什么，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可能他们真的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足够他们一辈子记忆犹新。


    “我绝不可能让华国人知道任何关于鸡首的下落。”安格斯用一双气到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道。


    都是十二生肖，蛇能比鸡高贵到哪里去？


    许窈看似赢了，但从此将失去鸡首的消息，整个华国都将有一个天大的损失，他们要要让华国人在有生之年都无法看见十二兽首聚齐。


    因为鸡首就是在六十年前，是他们拍卖行亲自卖给南洋富豪黄昌的！


    黄昌是个知名的吝啬富豪，这六十年来华国对于寻回这些国宝文物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次次加大宣传，但黄昌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位南洋首富把鸡首当成家族的传家宝在秘密收藏！绝不向外界透露丝毫消息。


    这样想，安格斯就心情顺畅了许多。


    总要赢许窈一头是吧？不能次次都被这个东方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与此同时，一瘸一拐的黄家庆刚刚从私人飞机上下来，他摘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镜，好奇地看着四周道：“这就是京市，我祖先的祖先最引以为傲的首都城市？”


    看起来是挺繁华的，华国这些年发展确实非常好，经济腾飞宛若坐了火箭。


    身后的管家推着轮椅，着急得不得了：“家庆啊，你要不是还是坐轮椅吧？老爷子要是看到您一瘸一拐得心疼死。”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去见我爸的？”黄家庆怕先见了爸得挨打，干脆抬起手朝空中打了个响指，“走，去见我的救命恩人，给她送份礼。”


    管家默默看着走路歪歪扭扭的黄家庆，觉得等他送了就不是一瘸一拐了，而是真得坐轮椅。


    第53章


    最近什么旅游景区最火？自然莫过于观雅博物馆。这几乎成为了近日来京市旅游必定打卡的地方之一。


    老大爷看着工作日依旧络绎不绝的人潮, 售票厅内的售票小姐由之前的一位增加到了三位，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老大爷满足地笑道：“好哇，这就好哇。”


    你甭说, 许窈这小姑娘是真的很有法子啊。哪怕她一个多月前替他们博物馆在社交媒体上打个广告，也只会吸引来一阵的游客, 可如今却可以长久地不再担心游客量的问题。


    1840件国宝级文物回归，每一件都是能成为镇馆之宝的存在，更何况还有那件引起了全球轰动的蛇首回归？


    老大爷虽然只是个干洒扫粗活的, 但这些年在观雅博物馆内工作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听说许窈捐赠的1840件流失文物里, 不少还是几年前十几年前在各大国外的强盗博物馆失窃的顶级文物！


    早在多年以前, 我国专家想要研究某个文物, 还得专程飞往国外向那些强盗博物馆低三下气地进行申请, 简直可笑！


    可如今不用啦，自家的东西专家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想必以后会越来越好。


    老大爷想到这里, 拿着竹扫帚扫地就愈发有力了。


    不说别的，总之就是高兴。


    为博物馆高兴，为整个华国文物界高兴。


    博物馆其实是有补贴的, 国家对此也非常重视, 对他们博物馆又拨了一笔款。


    许窈无偿捐赠的一千多件文物都保存得很不错，但事发过于突然, 许窈也是在游轮入境后才打电话通知柯美茹馆长的, 博物馆方面哪怕连夜也压根来不及收拾出展厅。


    所以在和来指导的专家商量之后, 以蛇首为首的这批文物最快也要在三个月后正式出展, 但依旧架不住网友们的热情。


    他们打着提前替国宝文物率先探探路的名号来了观雅博物馆。


    几个女孩子正在博物馆大门口拿逗猫棒逗大胖猫, 还有几只胆小的猫咪躲在草丛里偷偷围观, 发觉这些生人似乎没有恶意甚至有些蠢蠢欲动。


    还有蹭热度的网红开着直播探访博物馆，“家人们，这里就是未来国宝文物将要出展的观雅博物馆，我今天带大家提前参观参观。”


    “我相信许窈选择把那么多藏品无偿捐赠给该博物馆，这家博物馆一定很优秀……”


    【博主话好多啊，不过这话我爱听，多赞美我们窈姐几句哈哈哈。】


    【观雅博物馆确实很漂亮的样子，听说每一株花木都是老馆长精心栽种的，单纯去逛逛看风景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刚才博主开车来的路上看见了一辆房车，许窈不会来观雅博物馆了吧？求偶遇。】


    【许窈去博物馆了？真的吗？如果是的话，我突然想今天去那边打卡了。】


    还真不得不说这年头的网友真是火眼金睛，许窈是悄悄去观雅博物馆的，就连车子也没有停在公用停车位上，而是在馆长允许的情况下停在了里面。


    许窈这次来观雅博物馆，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如今博物馆的情况，另一方面是领博物馆为她专门定制的锦旗。


    这已经是许窈人生中获得的第二幅锦旗了，上次领锦旗还是因为援救山火。


    许窈双手拿着锦旗，和老馆长站在一起拍照。


    拍完照后老馆长热切地和许窈握手，“感谢许小姐对文物捐献做出的卓越贡献。”


    许窈微笑道：“只要博物馆能好好对待那些好不容易回归的文物就可以了。”


    老馆长眼眶微红，感慨道：“没想到蛇首真能回归，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看到十二兽首集体回归。”


    如今还有好几尊兽首还毫无消息，这实在令人遗憾。


    许窈眸光微闪，正要开口时，贺凡大步从外面走进来，道：“窈窈小姐，那个……黄家庆来了。”


    许窈差点笑出声，冲一脸茫然的老太太道：“来了，送大礼的来了。”


    黄家庆其实也不想这么着急的，但他家老爷子如今就在京市，而且还是个超级吝啬鬼，他要是手脚慢一些想干的准干不成。


    所以黄家庆在得知许窈此时正在观雅博物馆的时候，干脆就来了。


    一瞧见观雅博物馆游客不少，颇为在乎脸面的黄家庆立刻让自己走路看起来正常一些，他腿上穿着超大的阔腿裤也不怎么看得出腿上有绷带，可腿上的伤口实在疼，他疼得墨镜下的脸有些龇牙咧嘴。


    “李叔，你说要不我还是坐轮椅你推我进去吧？我疼。”黄家庆倒抽着气，还补了一句，“不过等进去了还是放我下来走几步。”


    跟在后面的管家淡淡道：“你等会儿有的是机会坐轮椅，着什么急？”


    黄家庆：？


    叔，你说的是人话吗你？


    黄家庆长相英俊，外加穿着时尚一看就是有钱公子哥，周围游客频频朝他看过来。


    【这是南洋首富独子黄家庆吧？就那个掉海里被许窈顺道救起来的富二代，他怎么突然来京市了？】


    【哈哈哈哈我又想起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这富二代不会是想找许窈以身相许报答大恩吧？】


    【我可！我真可！我们窈姐找小白脸订婚，真不如和南洋首富家在一起，这应该算是门当户对。】


    【这小黄排场好大啊我的妈，来个博物馆而已带了那么多保镖……嗯不过——惜命怕死这点和许窈还是挺搭的。】


    黄家庆此行带了上个保镖来，走哪儿都拉风。


    “黄少，馆长和窈窈小姐这边请。”贺凡从博物馆后院出来，笑着邀请黄家庆进去。


    黄家庆扶着轮椅朝博物馆后院走去，黄家庆的到来引得无数人猜想连连。


    黄家庆进入后院看到许窈后，又想起他在海上差点溺亡的悲惨一幕，他正感到无限绝望之际，许窈像天神一样降临在他面前了！


    你说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他不遇上别人，偏偏会遇见偶然回国的许窈？


    而且就那么凑巧，她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秒，就那么遇见了。


    这就叫命中注定！


    许窈和黄家庆就在后院寒暄了起来，老馆长在一旁失笑，这年轻人还真是与众不同都追到博物馆来了。


    老馆长觉得没有她什么事，想着她一个老太太在这里，年轻人玩乐也放不大开，便打算离开。


    “窈窈，你不是说你喜欢收藏藏品吗？我思前想后去我爸的收藏室给你搞了个大宝贝过来！”黄家庆得意地说明来意，“你猜猜是什么？你绝对猜不到！”


    许窈：“鸡首。”


    正一脚迈出去的柯美茹老馆长顿住：“？”她听到了什么？


    别说老馆长了，就连贺凡陆野他们都听傻了。


    什么东西？


    许窈说的是——鸡首？是他们知道的那个鸡首吗？


    黄家庆脸上嘚瑟的笑容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窈：“你……你……怎么知道？”


    华国为了找齐十二兽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力，要不然一尊蛇首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他爸秘密收藏鸡首六十年，除了自家人没人知道！


    许窈从哪里知道的？


    这下轮到老馆长坐不住了，猜对了？许窈还真猜对了？


    许窈有些夸张地捂住唇，不可思议道：“真的是鸡首吗？我也只是猜的呀，这都能被我猜中吗？”


    小6：【……】


    黄家庆也觉得很神奇，这难道就是华国人说的心有灵犀？哇，果然是很奇妙的缘分呢。


    黄家庆转过头，冲脸上挂满“你完了”表情的管家道：“把东西快点拿来。”


    黄家庆这次带了上百个保镖，除了他最近比以前怕死用来保护自己外，最重要是为了保护这尊从他爸收藏室搞出来的鸡首。


    管家拗不过黄家庆，示意身后的保镖把东西抬上来，这是一个高精度的黑色保险柜，黄家庆当着所有人的面输入指纹和虹膜，保险柜门滴的一声就这样打开了。


    黄家庆从一脸无语的管家手里接过一双手套戴上，把鸡首从里面捧了出来。


    这也是许窈在内的所有人首次看到鸡首的真面目，和网上的各种复原图不一样，在看到正品时极具视觉冲击！


    微张的鸡喙尖锐像是随时都能啄伤外人，脑袋上长着一簇宛若火焰的高高鸡冠，它的头微微扬起，鸡脖下挂着两个肉裾，像一个气势不凡的将军。明明是铜铸就而成，却刻画得活灵活现，远远不是网上那些复原铜像可以比拟的。


    黄家庆见他们所有人都怔住了，又强调道：“这是我爸六十年前买的，当时购买的收据我都带来了，绝对保真。”


    老馆长大脑嗡嗡的，可她的眼睛连一丝转移都没有，一直直直地盯着那尊鸡首，嘴里还不住喃喃：“这就是鸡首？”


    就……就这样回归了？


    一点声音，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宛若天降大礼砸下来，老馆长人都快被砸晕了。


    最近的幸运是不是太多了一点点？


    “你真送我？”许窈笑问，“你不怕你爸揍你？你不心疼？”


    黄家庆想到他爸就觉得头疼，他想到那天他飘在海上，豪华游艇不断下沉时，只有许窈派人来救了他，忽然就没有那么心疼。


    黄家庆无所谓道：“没事，大不了被我爸揍一顿，他年纪大了捶人没我小时候疼，再说了反正他也不会把我打死。”


    鸡首有他的命重要吗？送就送了。大老爷们做事哪有那么扭扭捏捏？


    跟在后面的管家：“……”好样的你啊。


    “那我转送给博物馆呢？”许窈欣赏着面前这尊所有世人都还未曾谋面的鸡首，又问。


    黄家庆想到许窈一回国就把蛇首捐了的操作也早有所料到，他道：“送你就是你的东西，你要捐就捐。”


    黄家庆其实有时候是不理解他老爹的，以前总说要把鸡首当成传家宝世世代代传下去。黄家庆甚至怀疑要不是他爸宠他这个儿子，他爸要是哪天去了准得把鸡首带进棺材里当陪葬品。


    得到了黄家庆的首肯，许窈转头笑盈盈地看向老太太。


    老馆长被许窈那一眼看得直接惊在原地！许窈这是要把鸡首又捐给观雅博物馆？


    他们博物馆何德何能拥有两尊兽首？


    又一尊国之瑰宝！


    老馆长再三确认后，紧急道：“我这就联系专家，我得赶紧上报！”


    许窈又捐文物了。


    上次是1840件流失海外的国宝文物，这次听说许窈又要捐一件，有了前者他们都表示稳得住。


    说不准是许窈之前清理捐赠藏品漏了一件，毕竟上次数量那么庞大嘛。


    作为一个成年人就应该沉着稳定，不要因为一件事而把喜怒悲欢挂在脸上嘛。


    淡定。


    “可许窈方面说这次捐的是鸡首。”


    噗——！


    一个正在悠哉喝茶的工作人员当场喷了出来，所有人集体起立，目瞪口呆：“啥？鸡首？”


    所有人都傻了！


    你说蛇首回归，他们都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毕竟苏德仕拍卖行半年前就在各种宣传酝酿，可鸡首一点风声都没有，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这骤然出现能不吓人吗？


    无数专家大佬在警察的保护下飞速前往观雅博物馆，博物馆当天停止售票，并让当天游览的游客退票离开博物馆。


    无数网友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这是又出什么事了。这阵仗看起来不比之前一群大佬在港口迎接许窈小啊。


    许窈不会又搞事了吧？！


    #许窈获南洋首富之子黄家庆赠鸡首#


    #许窈转赠观雅博物馆鸡首#


    #大孝子#


    #鸡首回归#


    #抵制汉德家族旗下产品#


    网友：“？？？”


    什么情况？


    一个大v跳了出来——【这事情有多迷幻电视剧都不敢拍！事情总结如下，许窈坐豪华游轮回国路过南洋之际，偶然救下出海触礁的南洋首富之子黄家庆。这位黄少为感谢许窈救命之恩，把他爸秘密收藏的鸡首送给了许窈，许窈又无偿赠与了博物馆，以上。】


    【？？？我特么人都傻了，还能这么玩啊？这黄少不会被他爸打死吗？】


    【许窈到底是什么神仙体质啊，一连带回来两尊兽首？鸡首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我现在都不敢相信。】


    【啊啊啊是真的啊，快去看官方消息还有许窈黄家庆的采访视频，真的绝了！窈姐我爱了。】


    【你们看了采访视频就知道苏德仕拍卖行有多倒胃口了，我现在只想骂脏话。】


    由官方正式确定黄家庆赠与许窈的鸡首为流失海外一百多年的鸡首，除去专家对文物的技术鉴定外，还有一件重要证据——


    黄家庆带来了六十年前他爸向苏德仕拍卖行购买鸡首时留存下来的收据，上面有当时汉德家族当家人的亲笔签名和印章，这是抵赖不了的。


    视频里，许窈和黄家庆分别站在鸡首铜像旁一起合影留念。


    黄家庆在接受采访时还回答了记者的提问，“说实话我没有你们那么多民族大义，这鸡首只是我单纯想要送给许窈的而已。”


    虽然追本溯源他们拥有共同的祖先，但黄家庆如今是南洋人，生在南洋长在南洋，想要要求他如每个华国普通民众一样是不可能的。


    现场拍照声依旧不绝，记者热情地道：“依旧感谢黄先生愿意捐出鸡首的无私之举。”


    【黄家庆真的好拉好感啊，不管怎么样都谢谢黄家把鸡首视若珍宝保存得如此完好，不过许窈真是福星呜呜呜。】


    【有生之年系列，这真的是有生之年系列啊，三个月后观雅博物馆打卡近两千件回归文物！】


    【黄家庆单纯只是为了送给许窈，可许窈连犹豫都没有就送给了博物馆，两人都真的好好啊。】


    【所以苏德仕拍卖行不止一次贩卖兽首咯？六十年前就干过，难怪那么轻车熟路，原来是早就尝到了甜头啊。】


    【我被恶心吐了，从今天起我绝不再用汉德家族旗下的任何产品！】


    【+1，我也绝不再用，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强盗？】


    鸡首就这样因许窈悄无声息的回归了，全国网友上下振奋。


    无数网友都打算好三个月后，准时去观雅博物馆新馆报道打卡，已经有网友去美团这些app上提前订票了。


    等一些网友点进去，人都傻了。


    “卧槽都订满了？还要限流？三个月后满了，四个月后也满了……”


    为了给游客最好的体验，博物馆是要限流的，三个月后许窈捐赠的一众文物藏品都将集体亮相，而那个时候的票已经全订了，一连三个月哪怕是工作日也都提前订满了。


    “这么夸张的吗？”这网友呆傻至极，“那我什么时候能订到票啊？”


    这就是许大包租婆的实力吗？当初连灯和空调都开不起的观雅博物馆彻底逆袭了！


    *


    秋日金黄的落叶从空中簌簌落下，午后阳光很暖。


    季正卿正和面前的老爷子做最后的商务会谈，黄昌老爷子在得知独子差点触礁溺亡后，根本没有心思和季正卿继续谈生意，当天就走了。


    其实黄昌在第一时间就想回国看看黄家庆的，但黄家庆不让，还说他马上就要来华国，他回去也是扑个空。


    “听闻令郎近日也来华国了？”生意谈得差不多了，季正卿便聊起了旁的。


    提到黄家庆来京，黄昌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道：“是啊，这小子腿上还有伤就来了。”好在管家跟着，他放心。


    身后跟了几十年的助理更是劝道：“应该是家庆这次遭了灾就突然长大了。家庆也是受苦了，这次来京市亲自接老爷子您回去，您也别因为出海那事揍他，他是个孝顺孩子。”


    贪玩是贪玩了点，但黄家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助理叔叔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子很自信。


    “黄少对您确实孝顺。”季正卿神色如常道，倒是身后的李助理脸色一闪而逝的古怪。


    黄昌虽然嘴上骂着黄家庆小畜生，但在外人面前依旧忍不住为独子骄傲道：“是啊，这小子是挺欠的，但也确实孝顺。这次触礁能让他老实点也好，还知道心疼爸来接咱了，是个大进步。”


    黄昌当然知道自个儿儿子，黄家庆在华国京市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多少友人，他现在又是半个瘸子，突然跑来京市能干什么？


    肯定是来接他这个亲爸的啊！


    南洋距离京市肯定比距离欧洲近，但也是一趟算远的路程，家庆有心了，这不省心的小子终于有了点长大的样子。


    黄昌老爷子有些欣慰。


    季正卿顺着黄老爷子的话继续说：“……嗯，黄少因为孝子都登上国内热搜了。”


    黄昌愣了下，顿时老脸一阵喜笑颜开：“是吗？给我瞅瞅。”


    难道是网友知道家庆那小子不远万里来京市接亲爹，感慨孝子？


    黄昌戴上老花眼镜，兴致勃勃地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平板电脑，他眯着眼一瞧，瞬间怔住——


    #许窈获南洋首富之子黄家庆赠鸡首#


    鸡首？


    鸡首！


    卧槽！他放自家收藏室打算家族世代相传的鸡首被那逆子送人了？


    黄老爷子看到评论下面一群网友调侃黄家庆大孝子的评论，更是气得头脑发晕，嘴里不断直呼：“这逆子！这该被打死的小畜生！”


    黄昌倏地一下看向助理：“他就是这么长大的？”


    助理叔叔一言难尽：“emmmm那个嘛就……”


    黄昌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来华国接他全是他这个当爸的自作多情，这混蛋小子纯属怕他回家了他拿不走鸡首！


    黄昌当即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的字体调到了最大，他几乎咆哮地给黄家庆发语音喊道：“你这逆子干了什么？！”


    那边黄家庆回复也非常快。


    【家庆：？爸，你不是同意了吗？不信你自己看聊天记录啊。】


    老爷子想钻进屏幕给黄家庆一耳刮子，他什么时候同意的？在梦里吗？


    老爷子推着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苍老的手立刻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黄家庆还真的跟他提前汇报过。


    【家庆：爸，我想把鸡首送给许窈，你不给我就自己拿了哈。】


    【家庆：爸，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谢谢爸。】


    老爷子：“……”


    他一个老年人压根没看到这两条消息啊！


    “老爷子，事已至此您要不先缓缓？”季正卿关切道。


    黄昌好歹也是南洋首富，虽然年纪大了不至于被这点事气出毛病。捐都捐了，他还能干什么？又不能再拿回来，这也太没有南洋首富的度量了。


    黄老爷子想想道：“算了，我们与华国同宗同源同出一脉，捐出鸡首就当是尽我黄家的一份责任吧。”


    老爷子很快又感到得意，在某方面来说他儿子还是很优秀的。


    他确实有些思想狭隘想把鸡首秘密收藏成传家宝，但黄家庆不一样啊，他觉得一人独享不如万千民众都能看上一看，以此警醒亿万人。


    “季总你说，咱家这小子是不是对这个叫许窈的小姑娘有意思啊？”黄昌瞧着许窈和黄家庆分别站在鸡首旁合影的照片，不由问道。


    “这许窈我看挺好的，长得好人品好，门当户对，关键我那小畜生应该很喜欢。”


    黄昌已经八十了，其实他挺想看到黄家庆结婚再离开这个世界的，如果能抱到孙子再走，黄昌这辈子都没有任何遗憾了。


    季正卿：“？”


    许窈有未婚夫！


    *


    许窈二捐文物，捐的还是鸡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外网，满屏都是许窈和南洋首富之子的合影照片。


    安格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消息，许窈这次捐出鸡首更是一分一毫都没有花，比之前的蛇首还要轻松百倍。


    蛇首是她千辛万苦带回国的，鸡首是自个儿飞过去的！


    安格斯只觉得这消息实在过于刺激他的心脏，他以为自此后华国人就别想再看到鸡首，毕竟黄昌吝啬至极。


    结果南洋首富的独子脑子有坑，就像那个游戏里打团扯后腿的猪队友，不远万里瘸着腿都把鸡首送过去博许窈一笑，简直有毒。


    他们拍卖行成了名副其实的笑话……


    “老板，事情发酵越来越严重了，华国民众再度抵制汉德家族旗下所有产品，公司股价又跌了。”助理惊慌失措地跑进总裁办道。


    再这样下去早晚退市。


    安格斯闻言不可思议，本来蛇首赝品那件事就引发了华国民众的公愤，旗下各大产品被抵制，他们为了挽回名声只能硬着头皮把两亿欧元的赔偿金赔给了许窈，这才稍稍扭转局势，至少高额的赔偿金表示他们拍卖行愿意履行自订的规矩，信誉度缓缓上升。


    安格斯当时甚至觉得，只需要多等几年，等风头过去了，一切还是可以照旧的。


    可这才多久？


    半个月都没有，又来了？


    他们又没拍出鸡首赝品啊！关他们屁事啊！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ok？


    助理捧着平板，快速读着上面的评论道：“网友得知鸡首是我们拍卖行六十年前卖给黄昌的，认为我们是抢走文物的强盗，纷纷抵制。”


    给这样的强盗集团送钱，他们是贱吗？送那么多钱让他们壮大起来，再反过来卖自家文物捞他们的钱，还羞辱他们吗？


    助理继续汇报着最近的近况：“不仅如此，其他国家网友纷纷响应华国网友，也在抵制。”


    安格斯一拳头捶在厚实的棕黑色实木办公桌桌面上，怒不可遏道：“其他国家网友凑什么热闹？”


    安格斯此生就没有这么头疼过，鸡首自己回归华国了也就算了，他们公司再度遭到抵制。


    这次抵制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来得凶猛，宛若滔天巨浪，安格斯自从接手家族事务一直顺风顺水，他此时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甚至隐隐有些害怕了，他感觉自己可能会招架不住。


    这局面，不应该出现的。


    助理惨白着脸道：“因为据黄家庆采访爆料，他父亲购置鸡首时看到很多外国文物……”


    你以为苏德仕拍卖行只抢华国文物吗？不不不不，一百多年前弱小国的财富都搜罗得干净。


    安格斯没想到又是黄家庆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废物东西在搞事！


    如果是之前外国网友是看许窈的热闹，现在就是群情激愤。


    凭什么华国能把流失海外的多件文物弄回去，他们不可以？无耻至极的苏德仕拍卖行就应该退还他们国家的所有珍宝！


    #抵制苏德仕拍卖行#


    #抵制汉德家族旗下所有产品#


    外网各大社交平台这些词条全部都热了，得到了许多网友的认同。


    国外抵制者更显疯狂，有愤怒者直接跑到人家公司门口游行示威，要求总裁安格斯出面给一个交代！


    除去蛇首，苏德仕拍卖行这些年不知道拍卖了来自各国多少堪称赃物的文物，简直无耻。


    安格斯有那么一刻甚至后悔过，现在的华国人确实不好招惹，当初或许就不应该不顾华国群众反对，非要为了钱拍卖蛇首。若非因为许窈蛇首那件事，也不会造成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安格斯站在总裁办落地窗前，看着公司楼下有愤怒者聚集呐喊，无数记者围集在门口拍照。


    安格斯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头脑发热，身形微微有些踉跄，被助理连忙扶住。


    安格斯还是很惜命，有些虚弱道：“去医院，我需要去医院看私人医生。”


    安格斯紧急离开公司，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来得飞快，在安格斯上车前围住他各种询问。


    “安格斯先生，请问您对贵公司近日以来股价暴跌80%有什么想说的吗？”


    “安格斯先生，全球多国网友要求拍卖行退还他国文物，请问拍卖行接下来怎么做？是否有意退还呢？”


    “安格斯先生……”


    安格斯抬手捂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他血液倒涌至大脑，大口大口呼吸着，相当不适。


    这群该死的记者不要问了，他快要受不了了。


    私人保镖快速上前把记者拦到七八米开外，助理则搀着安格斯打算上车去看私人医生。


    而躲在远处一个金发碧眼的国外小伙子露出了一抹冷酷微笑，把他们的文物也还来！


    就在安格斯即将上车的那一瞬间，一声巨大的声音暴起。


    安格斯只觉胸口传来剧痛，知觉都有些丧失了，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胸滚出浓浓的鲜血，然后彻底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晕了过去。


    哦豁，安格斯中.弹了。


    第54章


    “窈窈小姐, 黄昌老爷子及其子黄家庆诚邀您用餐谈生意，您去吗？”贺凡在帮许窈做这周行程计划，询问道。


    许窈其实挺想和南洋首富黄家结交认识的, 多认识些门路总归没有坏处。


    再说黄家庆瘸腿都跑来送鸡首了，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 许窈觉得做朋友很不错。


    许窈点头：“去。”


    “刘飞扬全家也想请您吃饭感谢您的帮助。”贺凡统计着最近给许窈发出聚餐的邀请，最近实在太多人了。


    许窈去E国再到回国至今，都接近两个月了, 许璟那个宠妹狂魔也很想许窈这个妹妹。


    还有许窈的一众朋友也想她了，想和她聚聚。


    许窈挺乐呵的, 她一个收租的包租婆别的可能没有, 就是空闲时间多, 约！都约！


    “我给留守员工买的伴手礼, 都送了吧？”许窈处理好文物的事情，这才想起她那些可爱乖巧认真干活的员工们。


    贺凡立刻回答道：“全都送了，在京市意外其他城市工作的员工, 我们都用快递专线送了过去。”


    这两天她留守的员工都有在社交平台分享窈窈老板替他们带的伴手礼。


    这一两个月一直看着那两百多个员工跟着许窈怎么吃香喝辣，一会儿住私人城堡，一会儿最佳观赛台看新运会比赛, 要不然就是坐豪华游轮回国, 反正怎么开心怎么来，留守的员工实在羡慕。


    越是这样他们收租就越勤奋, 租户有问题他们绝对第一时间就帮忙解决, 励志成为下一批优秀员工跟许窈吃香喝辣。


    等那些伴手礼送过来的时候, 留守的员工忽然就觉得辛苦是值得的。


    有最新上市的护肤品彩妆服饰, 有男员工喜欢运动产品游戏产品, 而且他们发现每个人的伴手礼是不一样的, 团队领导在价格大差不离的情况下，根据每个员工的喜好进行赠送的，几乎达到了人人都能喜欢的程度。


    他们一分享许窈亲自选购的伴手礼，网友就又是一阵阵的羡慕，想替许窈收租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听说这些伴手礼放了足足一个超大地下室船舱！


    不过许窈并没有说，她最近怕是出国得慎重，毕竟把苏德仕拍卖行得罪了彻底，怕出国遇险。


    直到许窈看到新闻——#苏德仕拍卖行幕后老板安格斯中枪送医#


    许窈：“？？？”


    哈？吃花生米了？哪位英雄豪杰干的？


    E国警方全程逮捕，在一天之内把嫌疑人抓捕归案，这嫌疑人被抓后还非常猖狂地叫嚣：“强盗都该死，他们抢走我们国家的文物不归还，我就要击毙他们的强盗头子！”


    这叫嚣视频在发出后没多久，医院宣告安格斯不幸身亡，瞬间引起了全球轩然大.波。


    最近真的很戏剧性啊！


    【啊这……我们抵制也就不买他家的产品而已，那群外国人抵制就直接射花生米？目瞪口呆啊绝了，幸好我们禁.枪。】


    【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我……对不起哈哈哈我看到这新闻真的笑了，这就是强盗的报应哈哈哈救命。】


    【安格斯不仅贩卖抢来的文物，他还坏事做尽，□□幼童、走.私文物、醉驾拖行无辜路人早被外网扒烂了，只不过国外资本当道压下来罢了，这种罪行滔天的死人渣死了也是老天爷开眼。】


    【啊这样看我窈窈又可以愉快玩耍了？哈哈哈对不起我真的又笑了。】


    安格斯死了，因为直中心脏压根抢救不过来。本就风雨飘摇的汉德家族几乎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当家人扔下一堆烂摊子死了，旗下各品牌遭受毁灭性打击，公司股价疯狂暴跌！


    凉了。


    彻底凉了。


    面对那些近乎恐怖的国外抵制者，惜命的苏德仕拍卖行不得不宣告拥有拍卖行从此解散，退还拍卖行内强盗祖辈抢来的各国文物。


    拥有百年历史、臭名昭著的苏德仕拍卖行就这样解散，人走茶凉。


    而那些国外抵制者反而对起了带头作用的许窈好感疯狂增加。


    许窈对于安格斯的死压根不同情，和她无关。


    自己惹了众怒，翻车是早晚的事情。


    许窈觉得要是安格斯的家族真的运营不下去，可以考虑考虑去做安格斯牛肉汉堡。


    小6窜出来道：【宿主，我是您的养老辅助精灵，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身体受伤，请相信我是专业的。】


    许窈：“这个月快穿局养老金什么时候发？”


    小6：【……快了。】


    不怕被安格斯暗杀了，马上又能薅快穿局大几亿的羊毛，许窈爽滋滋。


    【正卿：窈窈，今晚有空吗？我带你出去吃饭。】


    未婚夫几乎是掐着许窈的点来约她吃饭的，许窈看到这条微信后立刻回复他。


    【AAAA专业租房小许：不行耶，今晚和黄家父子约好了要在聚仙楼聚餐。】


    季正卿看着身侧才订购的鲜花，忽的想起黄昌老爷子那天的话，他有不好的预感。


    季正卿抬手撑着下颌看着窗外，淡声跟司机吩咐：“去聚仙楼。”


    深秋时分天色晚得早，车型流畅的黑色商务车来到聚仙楼外树下时，已经黑尽了。


    副驾驶座上的李助理想起自家老板是个恋爱脑，便道：“季总，那我们现在是去聚仙楼然后和窈窈小姐来一场‘偶遇’？”然后宣誓作为未婚夫的正宫地位？


    李助理说完，看到车内后视镜里季正卿的神色，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好。


    季正卿对李助理那恋爱脑到极致的做法简直无语，淡声道：“李助理，幸好你在工作中并不是这样的。”要不然工作就完蛋了。


    李助理默默在心里劝告自己，钱难挣屎难吃。


    季正卿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那灯火灿烂的聚仙楼，道：“就这样等着吧。”


    李助理大为震撼：“…………”


    就，就这样干等着？这纯正恋爱脑的做法难道比得上他刚才的提议吗？！-


    许窈带着贺凡和陆野已经走进聚仙楼包厢，黄家父子提前在包厢等待了。


    许窈进去后率先跟黄昌老爷子问好，一时不知是不是应该叫爷爷。


    黄老爷子笑呵呵道：“叫叔叔就好，我老头子就喜欢被叫年轻点。”


    黄家庆起身帮许窈拉开座位，许窈惊讶道：“你腿好些了？”


    黄家庆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身侧的老爸哈哈笑道：“我爸只要不揍我就好得快。”


    他们点了菜坐等上菜的功夫，黄昌老爷子率先说出聚餐的重点，“窈窈，你从E国购置归国的海洋公主号游轮打算作何处理？”


    豪华游轮可不是普通的游艇，随随便便搁在自家小岛上就行，游轮得停泊在港口。


    无论是维修保养还是港口停泊费用，那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游轮可是许窈花了几十亿买来的，这笔钱是一笔大钱！就这样随意搁置，怕是顶级富豪也做不到。


    许窈眼睛微眯，笑问：“那黄叔您有什么高见？”


    黄昌被许窈的称呼弄得很高兴，干脆直接开口道：“窈窈有没有考虑过开辟华国至南洋的航行旅游线？让那艘游轮彻底利用起来。”


    南洋因为地理位置的优越，黄家的生意就和海上航行有关系。


    许窈也有这个打算，游轮一直停在港口生锈摆烂也不是个事儿，她不如放出去赚钱。


    要知道现在网上网友对于她那艘豪华游轮可馋得很，只要开放多得是网友上游轮进行打卡体验，钱会像流水一样进入腰包。


    一旦南洋航线稳定，以后甚至开辟华国至欧洲的豪华游轮旅游线。


    许窈看了身侧的贺凡一样，贺凡立刻会意。谈生意贺凡在行，让贺凡谈细节。


    许窈听着黄老爷子开的条件暗暗诧异，都说南洋首富其实很吝啬，和他合作他绝对要吃大头利润，可显然黄老爷子让利了。


    许窈笑道：“黄叔，我觉得项目挺好的，不过合约我得先让我的律师团队看看，这段时间给您回复。”


    黄昌表示理解，瞥了眼一个劲吃菜的黄家庆，放在餐桌下的腿踢了他一脚。


    黄家庆一脸莫名其妙，他爸踢他干嘛？老爸谈生意他一贯插不上话的，顶多在一旁听听学习涨涨经验。


    黄家庆又接收到亲爸的眼神示意，黄家庆看了看自己爸，又注意到他落在餐盘上的视线，他想了想试探性问道：“您……让我多吃点？吃，正吃呢。”


    黄昌老爷子不想说话。


    许窈还让黄家庆多用点，毕竟这位现在还是个伤员。


    黄家庆挺喜欢聚仙楼的美食，很有京市的风味，对于他来说菜式比较新鲜有趣。


    几人吃了一会儿，黄老爷子有些坐不住了，他拿着拐杖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继续用。”


    黄昌提醒：“家庆，给窈窈夹菜。”别一个劲儿自己吃好不好？！！


    黄家庆拿公筷给许窈夹菜，看见亲爸在助理叔叔的陪同下去洗手间，他跟许窈道：“年纪大了肾不好，容易跑厕所。”


    正走到门口的黄昌握紧拐杖：“……”


    真该一拐杖打断这逆子的狗腿。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饭，一会儿聊聊各地风土人情，这个朋友算是彻底交成了。


    黄家庆注意到他爸去洗手间快十分钟了，总不能掉马桶里了吧？


    黄家庆心里微微有些担心，正想跟许窈告假去看看，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爸：我先回酒店了，你跟许窈好好聊聊。】


    黄家庆狐朋狗友不少，看到亲爸那话瞬间明白过来——


    老头这么大年纪竟然还想做媒？


    黄家庆顿时觉得老头子的道德底线是真的低啊……以前思想狭隘，非要偷偷收藏鸡首当传家宝，现在竟然想让他跟着一起道德底线变低。


    许窈有未婚夫的啊！


    黄家庆对许窈挺有好感的，一个有救命之恩的美人不会有人不对她心生好感。


    黄家庆握着筷子，考虑了会儿问道：“窈窈你有未婚夫吧？感情怎么样？”


    要是感情不好，他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撬墙角的，看网上评价都说许窈的未婚夫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那他肯定比小白脸强啊！


    许窈放下酒杯，想了想道：“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个阶层，其实有结婚对象并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黄家庆表示理解，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结婚其实并不友善，越有钱越是如此。


    许窈微微一笑道：“可他让我觉得订婚，甚至是结婚也没问题。”


    季正卿在以前是她继承遗产的工具人，后来她觉得有他当对象也可以，E国一行许窈忽然又觉得如果她未来真要结婚，那个人一定会是季正卿。


    黄家庆怔忪，旋即笑道：“行，我知道。以后来南洋一定记得找我，我带你四处玩。”


    好朋友get！


    直到两人用完餐，黄昌老爷子都没有出现过。两人走出聚仙楼，黄家庆作为男士应该在用完餐后送许窈回去的，但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二人在餐厅门口告别。


    黄家庆一坐上车，就接到了黄昌的电话，老头在那边喋喋不休道：“家庆，你和许窈处得怎么样了？我觉得这姑娘不错，各项都和你很配啊。”


    一向喜欢唱反调的黄家庆点点头道：“爸你说得不错，我也觉得许窈非常好。”


    黄昌闻言一喜，难不成他真能看到儿子结婚？哎呀好呀！


    黄家庆又说：“所以我和许窈处成兄弟了。”


    黄昌老爷子笑容瞬间消失：“……？”


    旋即车里传来老头的咆哮：“你这逆子给我搞什么啊！”


    让你处对象，你怎么处成兄弟了？


    秋夜很凉，许窈想赶紧上车离开，目光忽然触及远处的树下，男人穿着银色长款风衣靠在豪车引擎盖上，许窈上车的动作一动，她让陆野和贺凡在车上等她，大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车内无人，司机和李助理估摸是闲得慌，跑去外面遛弯，季正卿一个人立在那里，夜风轻轻卷起他的风衣衣角。


    他拿起放在引擎盖上的花束递过来，笑起来：“聚餐顺利吗？”


    “挺顺利的，谈了一笔生意，”许窈打量着他问道：“你来了多久？”


    季正卿笑说：“刚来。”


    许窈像是不相信地伸手拉住季正卿的手，他的手有些冷，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怎么不直接进来？”


    黄昌老爷子和季正卿有生意往来，他进来黄老爷子百分百欢迎。


    季正卿半靠着豪车引擎盖，忽然把许窈和她怀里的鲜花轻轻搂进怀里，下颌轻搁在她肩头，磁性的嗓音有些低落：“可我们还没公开。”


    第55章


    那寒风中放在她腰间微凉的手, 那在她耳边低语的嗓音，总有些委屈的意味。


    季正卿为人处世谦虚守礼，和她说话从未高高在上但一直也是温温和和的, 这样委屈巴巴的腔调许窈真是头一次听到，许窈心里瞬间不受控地软了。


    许窈立刻听明白了季正卿的意思, 名不正就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所以他哪里能进去直接找她呢？


    当初秘密订婚是两人默契的共识, 毕竟未来是否真的能够走到婚姻的殿堂无法肯定，秘密订婚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许窈总觉得未婚夫在暗戳戳地暗示她。


    季正卿见过黄家庆, 单纯快乐宛若金毛的南洋顶级富二代, 很招一些女孩子的喜欢, 也不知道他们在包厢里畅聊了什么。


    不能想,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司机和李助理一看苗头不对，立刻以坐在车里太闷跑外面去遛弯去了，至今未归。


    许窈用手揪着季正卿的风衣, 轻声道：“那我们就公开？”


    季正卿下颌从许窈肩头移开，他直起身微惊地看着许窈，像是没有预料到许窈答应得这么快, 连犹豫都没有。


    许窈看着怀里被两人挤得微微有些变形的高品质鲜花, 道：“我不混娱乐圈，公开与否完全取决于我自己。”


    如果还是娱乐圈的艺人, 哪怕有钱还是得稍微有些职业素养, 得尊重一下粉丝, 可惜她早就退圈了, 现在就是一个拥有过亿粉丝的普通素人而已。


    素人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自个儿开心就没有任何问题。


    想公开非常容易, 发一条微博发点订婚合照，甚至明天两人可以一起去商场逛街购物被路人街拍下来。


    季正卿盯着许窈怔忪片刻，见她都拿出手机了，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道：“……也不用这么着急。”


    啧，男人就是多变。


    季正卿旋即又道：“要不我先去做个身体检查再公开？”


    一份毫无问题的检查报告是他认为公开的前提，而且也为了堵宠妹狂魔许璟的嘴。


    许窈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公开前体检是负责任的体现，她笑道：“那我们一起去吧。”


    有时候一个人的检查报告是没有问题的，但就是和对象不适合在一起，比如基因不合之类。


    不过季正卿觉得这很好解决，不生小孩就行了。


    季正卿余光瞥见李助理和司机遛弯回来，他唇角微弯，果然恋爱脑助理的话听不得。


    李助理和司机控不住饿，跑去买了些吃的，回来就看见季总笑着的模样。


    李助理：“？”


    季总你吃了吗？饿了一晚上还高兴成这样？真不如今晚冲进去和窈窈小姐偶遇，不仅混几口吃的填饱肚子，还能顺道在黄家父子面前“公开”，一箭三雕。


    “你吃饭了吗？”许窈想起季正卿刚才一直杵在车外面，眉头微皱询问道。


    季正卿答得委婉：“下午在公司用过下午茶。”


    想了想季正卿又道：“总裁容易得的胃病我没有，你哥有。”他每年的体检报告都非常完美。


    那就是没吃了。


    因为季正卿来了，所以许窈干脆坐季正卿的车返回许家老宅，陆野他们的车随后跟进。


    一进家门许窈就吩咐厨房先做些便捷的晚餐过来，又让管家去叫在书房办公的许璟。


    许窈是不和哥哥住在一块的，只有时不时回来住住，去E国一趟两兄妹两个多月都没见过面了，本来还沉浸在工作中的许璟听到这话，立刻下楼去和许窈用餐。


    走到饭厅，许璟看到了曾经的好友未来的妹夫，拉开在许窈身侧的座椅坐下问道：“正卿怎么来了？”


    当好友的时候，觉得季正卿哪哪儿都好堪为知音，这一成为未来妹夫许璟就惊觉这好友一堆毛病，哪看哪不顺眼！


    都这么晚了还跑来打扰他们兄妹相聚，不识时务罪加一等。


    许窈看着帮佣把刚刚做好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上来：“他来和哥你一起吃晚饭啊，哥你也没吃吧？”


    许璟尴尬了瞬，他忙起来会直接不吃饭，许璟赶紧接过帮佣端来的汤面大口吃起来。


    “窈窈，你和黄家谈的生意怎么样了？”许璟吃着汤面上的蔬菜，问道。


    “挺好的，如果合约没问题，打算这几天就签合同。”许窈撑着脸看着他们俩快速却又不失气质地吃面，笑道。


    在异国他乡充满危机的度假，其实还不如在自己家陪家人用餐来得愉快。


    许璟想了想道：“黄家虽然早在一百多年前下南洋，但归根结底和我们华国人同宗同源，早年困难之际也大力出手救国，黄昌老爷子为人虽吝啬，但在大义上从未出过错。”


    “是吧，正卿？”许璟知道黄家和季正卿最近有合作便cue他一下。


    季正卿低头吃着面没回答他，许璟感到了一丝丝古怪再次问道：“正卿？”


    季正卿回神道：“嗯，你说的都对。”


    季正卿很快吃完那碗汤面，他看了看腕表时间立刻提出了要回家休息。


    许璟：？


    啊这不是……这两人什么情况？


    季正卿虽然不像他经常熬夜工作，但也绝对不是八点就要睡觉的人。


    季正卿没把自己过几天要和许窈去做身体检查的事情告知许璟，怕未来大舅子看他更不顺眼。


    季正卿由许窈亲自送出门，季正卿道：“京市入冬很快，别在门口站着了，回房休息吧。”


    许窈背手站在门口石阶之上笑道：“没事，你上车离开我再回屋。”


    季正卿没多磨蹭，上了车让司机开车回家。


    副驾驶座上的李助理对恋爱脑这操作充满了浓浓的疑惑，“季总，您不跟窈窈小姐聊聊？”


    许窈把他送出门，他还真立刻就走了？这有点不符合季总的风格啊。


    季正卿淡声道：“我过两天要去体检。”


    他要九点之前睡，要让过几天的体检报告犹如他的项目计划书那样亮眼！


    *


    【许窈v：耶~[图片]】


    许窈在睡前抱着季正卿送的那束花拍了张照片，上传至微博提前给粉丝敲个警钟。


    无数粉丝看到许窈分享生活的微博，纷纷留言。


    【窈姐收到花了，这是谁送的？黄家庆黄少？还是小白脸未婚夫送的花？】


    【我去这花超级贵的，这可不是花店随处可见的玫瑰，这里面的花材80%都是进口的，这个品牌的花至少7000+一束，呜呜呜真的是贵有贵的道理，这花好好看。】


    【所有人都知道许窈秘密订婚过，所以这花肯定是她未婚夫送的她才会光明正大秀，这样看起来未婚夫确实大方。】


    【家人们谁懂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过两天窈姐就要宣布她快要结婚了吧？】


    【其实我觉得黄家庆和许窈挺配的，一个不远万里送礼只为博一笑的大少，而且至今还没有回南洋，我猜黄家和许窈即将有生意合作。】


    【什么生意？集美！】


    这年头的网友有些确实聪明，连许窈和黄家可能合作都猜到了。


    黄昌老爷子估计是为了招她做儿媳妇，这次游轮合作让利了非常多，许窈拿了大头。


    她名下的律师团队看过合约确定没问题后，许窈就签署了合同，争取在半年之内就可以开始第一次游客航行。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网络上，让无数吃瓜网友大肆讨论。


    【我就知道许窈的游轮不可能停在港口吃灰，真和黄家合作旅游航线了，我对这豪华游轮早就期待很久了，我要去。】


    【没坐过豪华游轮的朋友们真的可以试试，船票刚刚万把块钱，能够得到超好的体验。】


    【呜呜呜呜就这样许窈都不选南洋首富之子吗？黄老爷子就黄家庆一个独苗苗，嫁进他家应该会过得很好。】


    【许窈这包租婆厉害了，一旦开通南洋的旅游航线，每一次海洋公主号游轮都能接待三千余人，赚钱如流水进腰包啊。】


    许窈绝对是那个懂物尽其用的人，游轮她还真不会就那么丢在港口停着，必须派出去给她钱生钱。


    许窈今天和季正卿约好一起去做身体检查的，她还没有出门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是黄家庆发的。


    【黄家庆：窈窈，你最近有空吗？我们一起去一趟香江。】


    许窈一脸迷惑：“？”去香江干嘛？


    【黄家庆：填海造陆打造海上天地的国际竞标项目，你知道我们那边地比较少，我爸特想学习填海造陆，去香江取取经。】


    许窈觉得她家房产够多，还真没想过填海造陆搞房产。


    许窈拿着手机出门上车，因为季正卿车上挺暖和她便摘下了围巾，许窈看着季正卿冷不丁道：“未婚夫，我能在全球收租。”


    季正卿正接过还存着许窈体温的围巾帮她叠好，一时不明白许窈这话的意思。


    许窈眼睛炯炯有神，她像是突然冒出的奇思妙想说：“月球上还没有，不去月球建房子，嫦娥住哪儿？月兔住哪儿？”


    季正卿：“……”


    季正卿忽然生出一种想法，假设哪天许窈投资了登月事业，她都是为了推广自己的收租事业。


    他们说笑间，车已经从许家开往了私人医院，今天两人做身体检查的地方。


    为了体检，两人都是清晨空腹，不过提前预备了些早点。


    他们下车，季正卿瞧见陆野和贺凡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他知道陆野是许窈的贴身保镖，他跟来挺正常的，贺凡怎么也跟了过来？


    许窈解释道：“我之前答应给贺凡请知名中医看头发，听说那位老先生今天会坐诊就让他一块来了。”


    跟在身后的李助理刷的一下抬起了头，目光艳羡地看着对面的贺凡。


    贺总助都能长出头发啦？他也面临青年早脱的噩梦了。


    贺凡心里也挺无奈的，自从跟着许窈工作后，吃好喝好睡好工作还轻松，他的脱发情况就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甚至隐隐有头发在慢慢长出，他本来以为是个好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长了一点，他就不长了……不长了……


    贺凡还想在有生之年成为有头发的帅哥找个女朋友呢！


    真的不想出门随时随地戴假发了啊，真的很影响许窈身边第一助理的伟岸形象啊。


    所以贺凡就跟来看中医了。


    “走吧，我们进去。”许窈挥挥手道。


    这家私人医院也是他们许家的，来这里做体检虽然价格偏高，但胜在人少不用排队，保密措施又很严密。


    听说爷爷病危之前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在这家私人医院就医的。


    许窈他们走进去，就有笑容甜美的护士小姐前来接待，体检项目繁多，估计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全部搞定。


    “窈窈小姐，这位先生也是您的租户吗？”护士好奇地问。


    之前韩昭被正德学院欺负成那样，许窈在第一时间安排人把韩昭弄来检查过。


    后来许窈打着怕租户死在她家里影响房价的旗号，允许租户体检，这家私人医院就接待了不少许窈的租户。


    季正卿不常露面，护士小姐觉得他很英俊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能以为是租户或者许窈的员工。


    许窈瞥见季正卿撇开头的模样，强忍着笑意道：“不是。”


    护士便不再问，带着他们去做体检，陆野带着几个保镖跟在后面贴身保护。


    因为中医还没有到，所以李助理和贺凡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闲聊。


    李助理大倒苦水：“贺总助，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季总就开始疯狂迫害我，污蔑我是恋爱脑，还说要不是我工作能力强，就凭我这恋爱脑也得被开除。”


    贺凡对李助理感到同情，他拍了拍李助理的肩膀，安慰道：“小李，等季总和窈窈小姐好事成了，你也能算窈窈小姐的半个员工了。”


    现在有个现象很奇特，考上编制了？对方会不平不淡地来一句“哦恭喜啊。”


    但你要是说一句“我应聘到许窈租房团队了”，周围都要炸！甚至还要围着你各种询问详情。


    编制依旧是金饭碗，但许窈租房团队福利好到让许多人能忽视这一点。


    所以等以后窈窈小姐成了老板娘，李助理也算是半个员工了。


    李助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他舔着脸道：“贺总助，那等会儿您去看头发的时候，能不能也把我带上？我最近被季总迫害掉发也好严重。”


    掉发严重是每个打工人都忧虑的事情吧？


    贺凡觉得只要医生愿意，他无所谓，反正他也是借了许窈的光。


    “01号病人贺凡请到1号诊断室。”等候区的电视大屏传来提示音，贺凡立刻起身过去。


    走进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笑容和蔼。贺凡一看老医生的年纪，心里顿时一阵安稳。


    是了，看到年纪大的医生总觉得安心呢。


    病人对年轻医生总是不受控地在心里悄悄怀疑医术，还是这种有几十年从医经验的老医生让人安心。


    贺凡注意到桌上放着名牌写着——“孔晋华”。


    充当家属的李助理跟进来，看到老中医的名字惊了下，这好像是一位特别知名的中医大佬，就是可惜这年头中医知名再大也不如西医。


    孔晋华先让贺凡摘了假发查看了一下头发，又让贺凡把手伸出手号脉，听心跳。


    “血虚脱发，你这是身体看着健壮实则虚得很。”孔医生号脉后笑着摇头道，“头皮供血不足缺乏营养就会脱发，不过情况看来有所好转。问题也不大，多吃几服药再看看情况。”


    贺凡一个劲儿地点头，让老爷子替他开中药药方。只要能治好头发，中药他也能当水喝。


    贺凡看着老爷子正在写方子，一旁的学生帮忙输入进电脑里，贺凡就闲聊开了：“孔医生，之前我带不少租户来体检，都没有看到您的号能挂呢。”


    孔医生笑呵呵道：“哈哈我前段时间也不舒服没来医院坐诊，过段时间又要去香江开会，今儿是许窈小姐请我过来给你看看，而也顺道回医院拿体检报告的。”


    老爷子总觉得自己前段时间也不是多么舒服，被自己学生劝了好多次，孔晋华干脆就在医院做了个检查。


    各项检查报告其实没有那么快拿出来，他都是上周来医院做的检查呢，最快也要今天才能出结果。


    “去缴费取药吧。”孔晋华挥挥手，让李助理来看。


    贺凡在外面等了李助理一会儿，两人一起去药房取药。因为这医院是许家的，所以许窈让他们来看病是不用花钱的。


    “老师，您的检查报告今天出来，我去帮您取吗？”


    今天的号差不多是结束了，本来他们就不用来医院的，最近忙着要去香江开会，但因为是许窈小姐希望帮自己助理看看头发，学生立刻询问孔晋华。


    孔晋华正在看电脑上的资料，点点头道：“那麻烦你啦。”


    学生憨厚笑笑，立刻走出诊室去医院里随处可见的报告机器，替自己老师取报告，等报告从机器里吐出来，学生下意识先自己看看。


    没一会儿就见学生脸色惨白地回来，站在门口就不过来了，孔晋华面色微沉道：“怎么了？给我看看。”


    学生支支吾吾：“老师，要不还是别……”


    孔晋华上前从学生手里把几份报告强行拿过来，他往拿一串串冰冷的数据上快速扫过去，看到诊断结果怔了下。


    原来，是这样吗？


    第56章


    “老师……”学生忽的一瞬红了眼眶, 瞬间哽咽起来，他有些控制不住。


    孔晋华很快便从震骇中清醒了过来，他笑笑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我都七十五岁了，正常啦。”


    只是孔晋华却为接下来所剩无几的时间感到焦虑,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毕生心愿没有完成。


    孔晋华出生于一个中医药世家，他爷爷早年开中医馆常给普通百姓义诊, 父亲从军做了军医。中医没落凋零，就连网上拍中医电视剧还处处魔改, 处境何其艰难？


    孔老把那份检查报告放回办公桌抽屉里, 跟一双眼睛满是泪水的学生道：“我们去香江开会才是重点。”


    孔晋华非常重视这次在香江开的国际癌症研讨会, 这场会议将会有来自全球的各大癌症专家纷纷到访, 闭门造车永远都是不可行的，孔晋华认为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


    他有个研究治疗癌症的中医药团队，便想去这场大会取取经。


    孔晋华看着自己的办公室, 放在桌案上有用来针灸用的银针，左边还放着一个布满人体穴位的模型。


    中医凋零，如今愿意学中医的学生越来越少了。


    孔晋华微微叹气, 和眼眶红红的学生离开诊断室, 刚刚走出来就差点和路过的许窈撞上。


    许窈刚才抽了血，现在打算吃些早点, 她看到面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又瞥见他左胸口写着名字的名牌, 立刻记起来这是她给贺凡请来治生发的中医大佬。


    不过现在称呼这位老爷爷为国手还太早了, 五年之后他将名满全球, 无数病人视他为神。


    孔晋华像是压根不知道那份体检报告, 依旧从容和蔼地跟许窈打招呼, “那位病人生发其实不难，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再按时喝药就会有好转。”


    许窈连连道：“多谢孔老。”


    孔老爷子像是颇有心事，跟许窈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许窈摸着下巴看着孔老的背影，跟身后的陆野道：“孔老先生应该也算是我半个员工吧？”


    孔老是私人医院的大夫，而私人医院又是他们许家的。


    许窈以前听许璟说过，爷爷病危快不行的时候，不仅使用西医手段，中医也有，而孔老还作为家庭医生去给许老爷子看诊过好多次。


    陆野回应许窈：“应该算。”


    陆野并不在意其他员工，他提醒：“窈窈小姐，你应该用早点了。”


    因为空腹体检许窈确实饿了，被陆野提醒后赶紧低头吃早点。


    “正卿，这里。”许窈坐在长椅上吃点心，看到季正卿挽起左手袖子露出一截手臂，右手把棉签摁在抽血处。


    季正卿接过许窈递来的早点，一边吃一边道：“体检结果三四天就能拿到。”


    许窈嗯了声，接过季正卿帮她插.入吸管的牛奶，闲聊道：“黄家庆邀请我一起去香江看海上天地的竞标，正卿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正卿眉头轻皱，用早点的动作微顿道：“很早就知道了，海上天地国际招标建设中，宣称是要填海造陆搞出一个海上大型娱乐世界，吸引了很多目光。”


    全球的土地资源是有限的，特别是香江那样的地方更是如此，企业利用填海造陆技术在海上造出陆地来。


    因为噱头十足吸引了很多人，就连黄家这样的南洋富商也被吸引了。


    季正卿想了想道：“感兴趣？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许窈眸光微闪，她咬着牛奶吸管盯着季正卿瞧，瞬间明get到了他话里的意思。


    “哈哈哈我药取了。”贺凡兴奋地提着一大摞药材从药房方向跑来，一股子有点苦涩的中药味就涌入他们所有人的鼻腔。


    贺凡看见他们所有人都被熏得眉头紧皱，他还把鼻子往药材上一凑深吸一口气：“香，这股浓浓的中药味真香！”


    这味儿越重，贺凡就越是觉得自己长出头发的希望就更浓了。


    许窈只好道：“这段时间我让厨师多做些补气血的饭菜。”


    贺凡陆野他们俩一直是跟着她一起吃饭的，她想吃什么他们就跟着吃什么，不过许窈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所以伙食一直很好。


    也取药回来的李助理听到这话，目光再度艳羡地看着贺凡。


    因为体检完了，他们就从私人医院撤了，等过几天再来取体检报告即可。


    京市入冬自然比南方快许多，虽然地暖中央空调设备加持，室内温暖如春，但在室外依旧冷飕飕的。


    许窈从体检回来就一直窝在家里，就连冬季新款高奢都是让柜姐送到家里，兴致缺缺地挑了一些看着还算顺眼的。


    “窈窈小姐要是怕冷，不如去暖和的地方度个假？”贺凡满脸快乐地喝着黑漆漆的中药，还忍不住从窝在沙发上的许窈提议。


    最近手下的员工实在太勤奋，收租效率则高，租客的小事求助团队员工就可以完成，许窈像个无所事事的咸鱼。


    许窈看着外头簌簌落雪了，也觉得不如去暖和的地方玩玩，她不喜欢酷暑也不喜欢严冬。


    陆野捧着收租专用平板从书房方向过来，道：“窈窈小姐要去香江吗？”


    许窈微诧，这几天黄家庆一直在热烈邀请她去香江玩，但她还没有答应，她注意到陆野手里的工作电脑，“怎么了？”


    陆野看着收租团队员工发来的邮件道：“许家在香江也有投资房产，名下有一片区的租户两百多户集体申请退租都打算搬走。”


    许窈诧异：“问原因了吗？是对我们租房有不满？”


    按照道理来说，她租房团队的员工态度都贼好，不可能得罪租户，而且还是把租户集体得罪走了。


    这要是让营销号知道，她又得上个热搜还要引起轩然大.波。


    许窈现在还是很重视自家租房团队的声誉，她立刻就重视起来。


    “邮件上并没有写得太详细，大致看租户对我们团队并无不满，好像是因为……大家集体患病。”


    许窈眼皮子一跳，集体患病这就绝对不是好事了，估计还不是什么小病。


    许窈扭头看向落地窗，屋外24小时长明着昏黄路灯，在那灯影下雪落得愈发明显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许窈考虑片后笑道：“那就去香江玩玩吧。”


    黄家庆的腿早就好了，听说许窈也要去香江他瞬间快乐了，一个劲儿给她发消息确认她什么时候到，他也从南洋出发和许窈同时间到。


    黄家庆得意，那么喜欢房产的许窈怎么可能不为海上天地而心动？他就知道哈哈！


    观雅博物馆还是建设新馆中，许窈觉得等她从香江回来就能第一时间以游客的身份前往参观。


    现在体检报告在网上通过app就可以获得，季正卿在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的体检报告并分享给了许窈。


    两人身体都挺好，没有什么隐性疾病，基因也很适配。


    季正卿也看过那些明星官宣，似乎还要互相圈对方的ID。


    【正卿：我还没有微博号，等我先注册认证一个。】


    季氏集团是有官方微博的，而且也在大几十万粉丝，但那是官博啊又不能个人私用。


    季正卿注册之后，发现连微博粉丝都没有，好像这样被圈也不是特别好看。


    拥有过亿粉丝量的许窈随手发一条即将去香江度假的微博，都能有十几万条评论。


    他便看向李助理问道：“你微博有粉丝吗？”


    李助理答道：“有一两千个。”


    “哪来的？”


    李助理一听这话心里暗觉不对，他微博吐槽过老板虽然给钱很多但是个恋爱脑还喜欢污蔑他是，这要是让季总看到了……


    李助理面不改色：“买的。”


    *


    许窈裹着围巾，把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马上就要登机飞香江了。


    “窈窈小姐，孔晋华老先生的团队想问问您方便搭他们一起去香江吗？”贺凡接到来电询问。


    孔老他们本来订好了飞往香江的飞机，谁知道飞机要延迟起飞，本来各项流程都安排好的突然就被打乱了节奏，在机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学生想起了许窈发的微博，说是也要去香江便试探性地问了两句，贺凡立刻就转接给了许窈。


    无论在古代还是在如今，学医永远受到尊敬，许窈知道原文剧情便对这位孔老愈发崇敬，当即答应道：“可以。”


    孔晋华没想到许窈答应得这么快，他上私人飞机后还一直跟许窈致谢，“明明天气挺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延迟起飞。”


    私人飞机很大，哪怕孔晋华他们上来也是足够的。


    许窈让老爷子坐，孔晋华看到一旁的贺凡当即笑道：“趁着有空，要不我再给你诊诊脉？”


    贺凡眼睛一亮，立刻在孔老身侧坐下伸出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我头发又长了。”


    没一会儿孔老收回手来，笑道：“是比上回见你时好些。”


    贺凡顿时觉得自己果然不是心理作用！喝中药真的有效。


    许窈让他们不要拘谨，孔老想了想便把随身带来的电脑打开，把耳机给学生戴上，他不是很熟练地操作着电脑，打开文件夹点进一个视频播放。


    “小赵，你觉得这个视频拍得怎么样？”孔晋华看着视频上的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很习惯现代科技。


    学生看着视频里孔老有些不自然地面对着手机镜头，正在教学认识人体穴位，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老师，您拍这个作甚？”


    孔晋华微叹了一口气，如今中医凋零，他也时日无多，总想着留下些基础的视频，若是能影响到学生未来对医道感兴趣，他也不枉辛苦。


    孔晋华笑说：“想着免费分享到视频平台的。”


    来这世间一趟，总要留下些什么东西。


    许窈不由看了眼，微微有些讶异。


    这个世界对于版权非常看重，打击盗版简直就是雷霆手段，网络上免费资源不少是真的，但真正有用的学习资料几乎都是付费的。


    这个世界的网课那是真的贵，去报个小语种的班动则就六七千一期，有些还不是直播课，这些兴趣班也就算了。


    最可怕的是考公的网课班，普通班也能六七千，若是精英班还能收小万的费用。


    这年头考公的很大一批人其实都是工作党，真正能脱产考的不算多，所以工作时间没法子去学习，报网课就是他们的好选择，可这费用也着实吓人。


    不过为知识付费，许窈觉得是应该的。


    许窈忍不住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老先生，他慈眉善目，因为天生一双含笑的眼显得格外亲切，就像会给小孩糖果的和善邻家老爷爷。


    原文对于孔晋华的描写也是一笔带过——


    【霍廷大声质问着柳迎夏以前是不是和顶流盛舟谈过恋爱，见柳迎夏不回答愤怒之下摔门便走，刚一走出房门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先生，老先生被查出胃癌晚期了。”


    【霍廷先是一惊，后放心地道：“孔晋华生前早已研发出癌症特效药，让爸爸这周好好在医院输液，我过几天就回家看他。”】


    就这么一段，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孔老的名字。


    不过许窈能够在这句话里捕捉到很多信息，孔老的中医药团队在研发癌症特效药，而且未来癌症治疗手段很轻松，要不然霍廷知道亲爸都得癌症晚期他还不赶紧回去，还在跟柳迎夏为了“前男友盛舟”感情纠葛拉扯？


    这段话并没有写老爷子还做过免费课程的视频，许窈忍不住多看了老先生几眼。


    许窈想了想主动开口问道：“孔老，我听我哥哥说您的中医药团队在研发治疗癌症的特效药？”


    孔晋华心里讶异，叹气道：“是啊，我当年是从一本中医古籍里得到了的启发，这都研究了十来年了。”


    能不能把特效药真正研发出来，和中医是否能够在全世界面前正名一样渺茫。


    许窈笑问：“您需不需要投资呢？”


    许窈别的没有，只有房子和钱。


    孔老他们不像大学生团队，应该不缺好的实验室吧，至于钱应该很多都缺吧？


    孔晋华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道：“现在钱是够的。”


    许窈闻言略感失望，这不是让她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嘛。


    许窈看了看时间，笑道：“您别拘束，如果想工作或者录视频都可以，我先回卧室休息一会儿。”


    许窈猜测她坐在外面，孔老他们不怎么放得开便提出了要去休息，以免他们为了不打扰她干坐着一路。


    许窈一走，孔晋华还真的在自己学生的指点上，学习着怎么拍视频，还时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视频还能加滤镜让自己更好看。孔老年纪大了还是有些外貌包袱在的。


    “老师，您该吃药了。”学生看了看时间，赶紧提醒孔晋华。


    以前学生就担心老师年纪大了会不小心摔倒，现在还要担心老师别忘记吃药。


    孔老看着那一堆药叹了口气，顺从地接过学生递来的药，混着水服用。


    不知过了多久，许窈的私人飞机降落在香江机场，外面天色已经尽了。


    许窈刚下飞机与孔老他们分道扬镳，黄家庆就发来消息询问她到了吗。


    【AAAA专业租房小许：刚到，我这两天还有事，等忙过了找你聚聚。】


    陆野随行在侧，几个保镖提着许窈的行李箱步履匆匆，朝停车场方向而去。


    一个穿着花衬衣的英俊男人一只手放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许窈上车的身影，“她就是上回和我抢蛇首的许窈？也来香江了？”


    助理想了想道：“对她就是许窈，霍总您说许窈来香江是不是也冲着海上天地来的？”


    霍廷对许窈这个女人挺感兴趣，头一次他在拍卖会输给别人，虽然事后他曾后悔没有继续加价，毕竟两亿欧元的赔偿金他也是心动的。


    不过后来霍廷还挺感谢许窈，因为她牵扯出一系列事情，拥有百年历史的苏德仕拍卖行凉了，背后的汉德家族企业统统遭殃。


    商场永远是一个残酷的战场，在欧洲拥有极大势力的季氏集团在暗地里疯狂收割汉德家族企业，他们霍家也没敢跟季家血拼抢肉吃，但好歹也跟着季家喝了一口汤。


    归根究底还是要感谢许窈这个女人，所以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霍廷淡淡道：“她如果是冲着海上天地来的，那很好我们又能见面了。”


    助理跟随霍廷多年，听霸总这口气顿时察觉出什么，小心翼翼道：“霍总，我听说这位许小姐有未婚夫了。”


    霍廷唇边露出一抹霸总的邪肆笑容，“哦？是吗？”


    网传许窈的未婚夫是小白脸，霍廷可不信会是什么小白脸，再不济应该也是富家公子哥。


    但富家公子哥对他毫无威胁，只要不是季氏的当家人，这世界上能让他忌惮的没几个。


    霍廷对女人的贞洁非常看重，他只谈感情经历是白纸，身体纯洁的女孩子，但如果是许窈的，也可以为她破破例。


    许窈坐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打喷嚏。


    贺凡很担心：“窈窈小姐，您是不是一冷一热有些感冒了啊？刚才在飞机上就应该让孔老给您看看病的。”


    许窈揉了揉鼻子，一脸奇怪道：“不是感冒，奇了怪了，难道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不会是……未婚夫吧？许窈也挺奇怪的，双方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季正卿怎么还没提官宣的事情？


    季正卿确实在想许窈，甚至他正盯着自己只有一两个粉丝的微博，又时不时看看许窈的微博。


    季正卿并不想买粉，觉得李助理出的是馊主意，想着让官博发博的时候顺便艾特他一下。


    “窈窈小姐，我们是明天就去西田区看看，还是您先休息一天再说？”贺凡正在帮许窈安排之后的行程，询问道。


    而且香江是国际性大都市，女孩子来了这里都很喜欢玩的，许窈要不要先玩玩再说？


    许窈立刻道：“明天立刻就去。”


    别的事情可以拖拖没关系，但集体患病这件事绝对不能拖。生重病有多糟糕和绝望，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


    许窈今天入住的是许家在香江的酒店，修整了一夜后在第二天清晨就整装待发决定出去去西田区。


    许家在那边有些房产，但并非高楼大厦靠近工厂，他们的车一路开进去，偶尔能够看见几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路边。


    “窈窈小姐您好您好。”许窈一下车，这边的收租工作人员赶紧上前，用略带口音的普通话跟许窈打招呼。


    许窈看着四周，路边临时堆放着私人用品，还有一些要带走的家具，看起来比较凌乱。


    和许窈租房团队合作的搬家公司员工态度却很好，正在热情地帮忙搬运货物，也不叫辛苦。


    是的，那家曾经跟着许窈在海城发展的搬家公司业务拓展到多个城市，就连香江都有了，只不过并不庞大而已。


    跟着许窈发展有肉吃！


    许窈看见一个老婆婆坐在树下，一旁的收租员工立刻会意，走上前帮许窈问道：“老奶奶，请问你们为什么搬家？我们老板听说你们集体生病？”


    那老婆婆不认识一旁的许窈，但觉得这姑娘漂亮，一听她询问就忍不住想要诉苦，一连串的粤语说出来：“都得病了，我家儿媳妇才32岁就得了癌症，好多人得癌症。”


    一旁的工作人员正想帮许窈翻译，许窈却听得懂的，毕竟她以前穿过香江的年代文做任务，她眉头紧皱道：“都得了癌症？”


    陆野贺凡同时一愣，没想到许窈会粤语，许窈最近也没学过粤语，许璟接许窈回来的时候对她做过全方面调查，也显示许窈除了英语并不会多门外语方言。


    陆野想起上次参加苏德仕拍卖会，许窈说了外语怼那两个西方名媛也搞不明白，反正就很迷。


    老婆婆心有余悸：“对啊，隔壁的老头子也得了肝癌。那边的小伙子前年也得了肺癌，没三个月就走了。”


    “其实这房子挺好的很便宜，特别是这一年来新房东那个明星小姑娘特别好，各种补贴帮助，但不能一直这么得病下去呀，那可是癌症！房东姑娘再好，这房子也确实没办法住下去了。”


    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几乎闻癌色变。


    得了癌症晚期几乎和得到死亡通知书没区别。


    许窈暗暗心惊，这总不能是癌症村吧？


    第57章 四合一


    那个负责这片区收租的员工既庆幸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许窈, 他没想到许窈会亲自过来，庆幸于许窈能知道租户集体搬离和他们这些员工的服务态度真无关系，身而为人看到家家户户得病也控制不住地心生同情。


    “窈窈小姐, 口罩。”保镖从车上取了一大包口罩回来，陆野取出一只高防御的口罩递给许窈。


    癌症不传人, 但为了以防万一，许窈最好还是戴上口罩。


    那个老婆婆看见他们戴口罩的举动，并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反而大力劝道：“对，你们赶紧把口罩戴上, 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现在口罩是我们这些人家的常备用品。”


    得重病的人身体素质都比普通人差, 免疫力低下容易被感染别的细菌, 所以他们去医院看病时医生也会建议他们把口罩戴上。


    许窈没有推辞，在第一时间把口罩戴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她捏了捏口罩最上面的鼻夹条, 示意他们一起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窈窈小姐，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 我带保镖进去看看就行。”贺凡见状立刻阻止道。


    这可和在E国的处境不一样, 肉眼不可见的细菌无孔不入，谁知道会不会伤害身体？陆野又要贴身保护许窈, 贺凡想着他带人进去看看就行了。


    许窈笑了声：“我自家的房子我还不敢进去看看？”许窈心里有底, 癌症村患病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 并不是待个十几分钟就身体瞬间垮掉的。


    许窈当即朝村子里面走去, 贺凡他们当即戴上口罩追了上去。


    那个老婆婆惊讶地看着许窈的背影, “这就是那个房东姑娘？”


    房东本人来了？还真被小吴说准了！


    许家确实很有经济头脑, 在香江房价飞涨之前就大力投资了房地产，并不被爷爷看好的西田区只是少有些房产，所以并非整个村都是许家的，其他村民是自家私产。


    许窈大步往里面走去，看到家家户户门口都停着用来搬家的小车，打算带走的锅碗瓢盆凌乱地叠放在一块，小孩子还在玩大人忙前忙后好不容易。


    最里头还有一家人正放着哀乐撒纸钱，显然有人去世正在家中停灵等待出殡。


    这还是好的，最有冲击力的是有还活着的老者提前把订好的黑棺木摆在自己家中大堂里，许窈他们路过瞥眼一扫就刚好瞧见。


    整个村子的氛围都很压抑。


    “窈窈小姐，西田村他们家家户户以前是做鱼丸生意的。”跟随而来的收租人员解释道。


    不过他们是手工做鱼丸，他们的鱼丸以前在附近都很有名气，许多人都愿意赶过来买上一些。


    许窈皱眉，这样子谁敢吃这里的鱼丸？怕是不仅生命受到了威胁，就连生意也不可避免地都被影响了。


    “许窈！许窈真来了！”村子里有正在搬家的年轻女孩余光随意一扫忽然瞧见她，激动地用粤语高声喊她的名字。


    他们只知道自己住的房子是许窈的，但因为香江距离海城和京市都太远了，从未见过许窈亲自来这边收过租，没想到她这个时候竟然来了。


    年轻人激动到眼眶发红，她看到许窈租房团队一行人都来了，先前的高兴迅疾转化成惶恐。


    村子里癌症高发不是突然就有的，但消息一直传不出去，连当地的社会新闻都没有上过。


    她知道许窈拥有极高的知名度，所以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全村开会，许窈租户集体搬走，造成一个极大的噱头！有了噱头，哪怕许窈不管，也极大可能能引起各界关注。


    毕竟他们这些租户能够搬走，那些自住的村民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


    村民纷纷响应，租户集体纷纷向租房团队提出退租申请，没想到许窈很重视还真来了，年轻女孩看到她本人时挺惶恐，生怕被许窈当面揭穿，许窈甩脸走人。


    许窈立刻问那个女孩询问：“你家也是有人患病？”


    年轻女孩没料到许窈会粤语愣了下道：“我家还没有，不过太吓人了只能赶紧搬走。”闻癌色变不是白说的。


    许窈立刻看向贺凡：“带人统计一下有多人患病，另外再统计前些年租过咱们房子但已搬离的租户是否也有患病的情况。”


    贺凡立刻点头，“好的。”


    见许窈目光落在一旁紧闭的门户，那女孩跟许窈继续搭话道：“隔壁的大娘大爷被免费邀请去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去了。”


    人类就是这样，濒临死亡时会迸发出无限的求生欲，这些大爷大娘已经癌症晚期了，但听说那个全球癌症研讨大会会有来自全世界的癌症专家，求生欲望迫使他们去参加。说不准国外的医学专家能有办法呢？


    “你们搬家有打算搬到哪里去吗？”许窈又问道。


    香江的超高房价几乎是全球皆知的情况，还有人戏称其为“鸽子房”，他们怕是不好找房子吧？


    自称小吴的女孩满脸窘迫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显然许窈戳到了她的伤心处。


    “陆野，”许窈唤了一声，考虑了片刻道，“我们许家在香江有靠近专治癌症医院的房产吗？”


    香江的癌症病发率极高，但香江治疗癌症的医学技术也能排在前列。


    陆野立刻查询工作平板电脑答道：“有，香江综合医院附近、港城圣怡医院附近……”陆野连着报了几个知名医院。


    许窈叹了口气道：“小吴，带人去询问一下租户，是否有意搬进这些医院附近的住宅内？因为是前租户，加上租房不慎患癌，我们团队打最低折提供。”


    香江房价贼高，许窈愿意打折出租就是在折损自己的利益，可她看着那些不停吃药的孱弱老者，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倾斜了。


    她可以不缺这一两百户的房租，但对于重病的某些人来说，高额房租就是压死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许窈曾经看过很多患有绝症的人为了不连累家人自杀的。


    再说了，许窈看到许家在香江也有写字楼……虽然不在她名下，但许璟把收租权给她了，她真不差钱。


    消息传得很快，村子不大通过喇叭没一会儿就传遍了。


    “什么？房东小姐询问我们要不要搬到医院附近，还打低折出租给我们？”正在家中一边流泪一边服药的中年女人惊愕地听着收租员工的话。


    “真的吗？谢谢许小姐，谢谢房东。”一个老婆婆双手合十，激动道。


    他们本来就经常跑医院，但因为医院附近的房价高昂租不起，所以往返特别辛苦。


    许窈竟然要转租给他们？


    要知道他们家里都有患病的病人，癌症是绝症啊！一旦在许窈的房子里去世的话……


    正经房东都会觉得晦气吧？毕竟许窈之前还故意打着怕影响房价的理由允许租户申请体检来着。


    他们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很多租户都巴不得许窈上.门亲自收租了，这位房东小姐和别的房东真的天差地别！


    贺凡没多久就统计回来道：“窈窈小姐，据悉整个村子里五年里就有102人因患各种癌离世，之前搬走的租户暂时还没统计出来。”


    “窈窈小姐，已经咨询过了，九成以上的租户愿意接受您的转租提议。”收租员工也是时候回来禀告道。


    许窈并不意外租户的选择，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去租别人的房子可不一定会遇见她这样好说话的房东。


    因为要提前协调，所以租户们约的搬家公司被暂停，团队和这些租户约好三天之内会协调他们搬入医院附近的房子下榻。


    这些被“放了鸽子”的搬家公司丝毫没有生气，只说让提前打电话。


    搬家公司因为和许窈租房团队合作，竞标时就对他们的服务态度有强烈要求。


    “窈窈小姐，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不如先回去吧？”贺凡连声道。


    在这里待久了，贺凡也是有些担心的，特别是许窈是位千金大小姐，还是赶紧走比较好。


    许窈并没有接受贺凡的提议，她快穿过999次对癌症村大致有了解，她指着远处屹立的工厂询问道：“那是什么厂？”


    “那是一家鱼丸加工厂，”贺凡顿时明白许窈的意思，“您是说工厂可能导致水源问题？”


    许窈也只是猜测，不可能人人集体患癌吧？总归得有个原因。


    女孩小吴立刻道：“应该不是吧？那也不是化工厂，而且我们之前也怀疑过是工厂的原因，但人家拿出了各项正常指标的证明，香江环保局经常检查，他们都是通过了的。”


    许窈撇撇嘴，觉得这个年轻女孩儿有些单纯，她以前快穿的时候就曾经遇见过狡猾的工厂，环保局一来检查立刻就让厂子放假，来一次放一次，就是让人抓不住把柄，你能怎么办？


    而且有些污染物投入水中，看不出颜色变化的。


    许窈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开车去工厂那边看看。”


    许窈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小吴，口罩之下的唇轻轻一勾：“你如果没事的话，一起来？”


    把她叫上？


    小吴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忐忑，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许窈背影，干脆一咬牙追上去，索性坦白了道：“许窈小姐对不起，让您的租户集体搬家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


    她知道一旦舆论不可能，很有可能伤及许窈租房的声誉，小吴内心忐忑不安。


    许窈之前心里就有所猜测，怎么会突然集体搬走？零散搬家她还比较相信。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许窈考虑之后才会决定直接过来，想看看到底在搞什么。


    许窈看见那女孩儿紧张到发白的脸色，温和笑道：“没关系，求生是人的本能。”


    当人快要得病死了，除了求生谁还在意那么多呢？


    女孩怔忪片刻，没想到许窈压根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小吴，你叫什么？”许窈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高束马尾看起来精神干练。


    女孩倏地一下挺直腰杆道：“我叫吴美琪，今年22岁，香江大学教育学专业的应届毕业生。”


    许窈听着她叽叽咕咕念叨一堆在校成就：“……你先上车。”


    你赶着来应聘了是吧？教育专业？好像不算是专业对口。


    吴美琪觉得自己还没说完呢，意犹未尽地跟着许窈他们上了车，坐在房车上还偷偷摸摸坐垫。


    几辆轿车朝远处的工厂方向驶去，许窈把车窗放下来看着路边的情况。


    果然如吴美琪所说，一切如常风平浪静，确实没怎么看出大问题。


    工厂的负责人听说许窈来了，还要邀请他们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只是来香江旅游顺便来这边收收租的。”许窈笑着拒绝了负责人的邀请。


    “那您带些这边的土特产回去？我们厂子的鱼丸十分Q弹爽滑。”负责人热情地道，还招呼下属送来了几包绿色包装的鱼丸给他们。


    许窈道了一声谢，就带贺凡他们离开了，车子路过村口的时候让司机放慢速度，把那几袋鱼丸扔进了垃圾桶里。


    “小赵，你这几天带我的保镖晚上来这鱼丸加工厂附近蹲守，查看他们有没有偷偷排污，遇事记得叫阿sir，”许窈吩咐那个收租员工，“放心加班我会付三倍工资，事情结束后我给你放十天带薪长假休息。”


    “贺凡，这几天就安排水质专家带专业仪器调查西田村食用水源的各项指数是否合格，给我一份详细的检查报告。”


    贺凡和小赵齐声应承下来。


    吴美琪在村口的时候被许窈放下了车，吴美琪目光灼灼地看着许窈的车离开的身影，意识到一件事——


    有的好工作得自己去争取。


    *


    许窈今天去了癌症村心情很沉重，就像跳楼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患上癌症那几乎是备受折磨而死的。她以前看过肺癌患者，晚期会口吐黑血极具冲击力。


    车在许窈昨天就下榻的酒店停下，许窈率先下车回到酒店套房。


    才刚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接到了酒店前台小姐打来的内部电话，嗓音甜美地询问道：“许小姐，这里有一位姓霍的先生订了花给您，请问是否允许他送上来呢？”


    这些前台小姐也是个个有眼力见识的，从花材看就不普通，包装高级优雅，没上万香江币拿不下来，这明显是一位很有钱的追求者啊。


    许窈起初以为是季正卿，季正卿特别喜欢买花送她，时不时起兴就会下单。


    许窈刚要答应下来，她忽然反应过来道：“等会儿，姓霍？”


    前台小姐：“是的，一位霍姓先生给您订的花。”


    许窈：“……不要，别送来。”


    许窈只要一听到姓“霍”就会不由自主想到原男主霍廷，在原文里因为柳迎夏曾经疑似和盛舟谈过恋爱，就这么拉扯了几十万字。


    据作者介绍，这位原男主的设定是——对感情有洁癖。


    许窈想到霍廷这脑残，在拍卖会和她一个劲儿竞拍高价，就觉得他脑子不大正常。


    不过按照霍廷的人设，应该不会对已有未婚夫的她感兴趣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姓霍男性送的。


    不管是不是，许窈都不要。


    许窈累了一天去浴室泡澡，她靠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面前的手机播放着粤剧。


    【黄家庆：窈窈你忙完没？要不要一起去香江的迪士尼玩？】


    【AAAA专业租房小许：事情有点麻烦还没弄完。】


    黄家庆来了兴趣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说不准他也能帮帮忙，许窈把西田村的事情大致说了遍。


    黄家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给她发来一条语音道：“如果真是工厂的原因那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不过得癌症确实可怜捐点钱资助一下？”


    黄家庆并不是特别能理解许窈干嘛管那些租户，你租我房子我收房租两厢情愿的事情嘛，情谊上捐点钱就不错了，还管别的做什么，这并不会影响玩耍的好心情。


    许窈回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她想了想给季正卿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AAAA专业租房小许：未婚夫，你觉得我有没有过于感性？】


    这条微信发出去还没有一分钟，对方打来了视频电话，许窈下意识把身体下沉埋入浴池里面。


    【AAAA专业租房小许：我正在泡澡。】


    这条微信消息发出去，季正卿那边秒挂断视频电话邀请，显示正在输入中，可是迟迟没发出消息来，还是许窈等得不耐来给季正卿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那边的男人轻咳着，在第一时间向她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询问你方便接视频电话吗？”


    许窈没放在心上，这种礼貌放在外人身上就行了，她玩着浴池里的泡泡，听到季正卿缓了一口气问：“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我不认为感性是不好的。”


    季正卿知道许窈的行程，猜测她是从租房那边才刚刚回来，大致有所了解。


    “虽然继承于祖辈，但我们的资产是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在这个位置容易迷失自我，能够悲悯推己及人是难能可贵的。”季正卿磁性的嗓音一贯温和。


    “我硕士在读时曾有个观念：社会资源分配不平衡的当下，我们作为受益者应该为平衡社会矛盾做出应有的付出，这是我们该做的而非‘做好事’。”


    “能力大者所做的事应该更多，这样才能实现社会价值，”季正卿笑问，“窈窈不是一直都想当全世界最好的包租婆吗？你只是在为实现人生价值而努力罢了。”


    许窈瞬间有了一种全身舒畅的感觉，是啊她只是想做一个最好的包租婆而已。


    她会为癌症村感到难过也是人类拥有的正常感情。


    许窈手滑动着浴缸里的水，考虑了会儿说：“如果确定是工厂排污问题，我打算划一块我家的村落地皮形成癌症治疗村。”


    癌症村这个名字听着就觉得可怕，可癌症治疗村或许会多一份难有的温情。


    “然后过段时间建一个慈善基金会。”


    山村有很多女童依旧读不起书，慈善基金会可以办女校；像卫生巾也不应该是那样的高价，如果能打下卫生巾的价格就好了……她的基金会能够有很多事做。


    那边的季正卿忽然没了声，许窈重复道：“卿卿？未婚夫？”


    季正卿能够通过手机听到那头许窈在玩浴池水的声音，他回神道：“嗯，我觉得很好。”


    许窈在浴池里发笑，长相英俊容易，年龄相仿容易，甚至门当户对也容易，但三观一致却不容易。


    许窈趴在浴池边道：“其实今天，有男人给我送花哟。”


    季正卿依旧不动声色，笑吟吟地与她讨论着癌症村的事情，两人聊了一会儿他看了看时间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会儿再给你电话。”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许窈诧异地看了看挂断的微信语音。


    许窈又在浴室里泡了泡，刚才浴缸里出来的时候就又接到了酒店前台小姐的内部电话：“这里有一位姓季的先生订了花给您，请问是否允许他送上来呢？”


    许窈弯了弯唇角，让酒店放人上来。


    只见十来个派送小哥跟着私人酒店管家坐宽敞的总统套房专属vip电梯上楼，没一会儿就敲响了许窈的房门。


    派送小哥不敢乱看许窈，只是粗粗扫了圈这大到夸张的总统套房：“许窈小姐，这是您的花。”


    派送小哥以此把花束花篮放在了客厅羊绒地毯上堆好，不多不少刚好十一束。


    许窈：“……”


    季正卿可以开花店了。


    许窈给每个送花来的派送小哥都打赏了几百块小费。


    许窈看着那品类不同、色调不一的花束，深深认同了一件事——


    再温和的男人也有很强的好胜心。


    哈哈。


    *


    小赵带着许窈的保镖连着在鱼丸加工厂外蹲守了两天，就连贺总助都已经带水质专家把村内水源取样带回去检测了，他还毫无所获。


    小赵都怀疑许窈小姐是不是判断错误了，他这几天活儿都白干了，不过想到加班工资外加十天的带薪休假，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小赵蹲在地上打瞌睡，昏昏沉沉之间被保镖推了推，“那个吴美琪来了。”


    小赵揉着眼看见一个小姑娘拿着手电筒摸过来，他简直震惊：“吴小姐，现在凌晨三点你不睡觉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女人胆子真大！大半夜一个人溜出来，还是这种小路。


    吴美琪小声道：“我发现工厂有人在偷偷排污，跟我这边走。”


    小赵看着吴美琪蹑手蹑脚的动作，忽然觉得她为了抢工作也是拼了，小赵和几个保镖第一时间对视，立刻联系了香江警方。


    跟着吴美琪追过去，果然在黑夜里有一群人在偷偷把乳白色带着腥臭味的液体往河流里灌入，这条河是村里吃用的生活用水河。


    “你们做什么？”工厂的人也很警惕，隐约察觉有人当即高喝。


    小赵和吴美琪仗着有许窈的保镖在，直接和工厂的人正面冲突：“我还问你们做什么呢？大半夜偷偷排污！难怪村子里那么多人得了癌症。”


    这些人就是罪魁祸首。


    对方脸色大变，怒意浮现在脸庞上要去争抢相机，双方起了严重的冲突。


    吴美琪到底是个女孩，硬生生被几个男人摔倒在地，娇嫩的手掌皮肤被擦破溢出血来。吴美琪疼得吸了一口气，气得高喝道：“和你们拼了。”


    许窈是第二天清晨才得到这消息的，听说吴美琪为了保护相机里的证据被几个大男人摔伤了，小赵还把那位吴小姐送去医院检查。


    “所以工厂污染是真的了。”许窈无语，果然和她想的大差不离，天下乌鸦一般黑。


    “窈窈小姐，村内水质检测报告出来了。”贺凡提醒道。


    许窈闻言立刻接过纸质报告查看起来，上面的数据她看不大明白，但是在结论处看到有写——“氨氮指数比正常值超标21倍，高锰酸盐指数比正常指数超标13倍。”


    行，真行。


    这些工厂一个比一个牛逼，真不把别人的人命当成命。


    许窈把纸质报告往桌面上重重一扔，寒声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怕得罪他们。”


    “联系潘显民他们，争取依照香江的《水污染管制条例》把他们送进局子里蹲几个月。”


    博恩律所又来活儿了。


    “窈窈小姐，那些租户从今天开始陆陆续续搬向我们安排的医院旁住宅搬去了。”


    许窈点点头，“告诉他们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向救急部门求助。”


    许窈的租房团队成立了救急部门，里面有许窈的拨款，租户实在没有办法时可以向救急部门紧急求助。


    就好像有刚出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实在兜里没钱吃饭，可以向救急部门申请些救命钱。


    当然许窈也不是白送给租户的，她向来明白救急不救穷的道理，不能养出老赖来。这是得签借款合同的，虽然借款利息确实只能算走个过场而已，但到底是白字黑字的合同。


    被筛选出来的租户也很珍惜机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救急部门求助的。


    许窈深深叹气，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吧？


    按照原文里时间线，原男主霍廷他爸得癌症晚期也是几年后了，也就是说孔老的癌症特效药这两年出不来，而她那些患癌租户依旧会一步步走向死亡。


    小6.


    脑内一片寂静无声。


    许窈淡淡道：“我这个月的养老金没发，我怀疑你克扣我的养老金。”


    小6瞬间跳出来直呼冤枉：【宿主，您这个月九亿九千万的养老金前天早上八点就打来了啊……】


    小6很委屈，宿主为了可怜的租户观雅博物馆奔走E国又劳心劳力坐了半个多月游轮归国，快穿局养老系统自动检测到许窈过得很辛苦，又打来一笔巨款。


    “你不是不想理我吗？”


    小6：【……】


    许窈道：【你帮我查查孔老的研究团队为什么会在几年后才弄出癌症特效药，是因为研发技术还未达到，还是因为别的？】


    小6觉得许窈现在是把系统bug玩转了，只要她不知道的事情一定问它，它还不能不回答。


    许窈觉得这才是养老退休人员该有的样子！


    小6在查询后答道：【已查询到，孔晋华研发癌症特效药的中医药团队一是因为研发资金缺乏，二是孔少去世。特效药是由其团队学生于四年后努力协调资金才艰难上市的。】


    许窈：？


    资金缺乏？？


    许窈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孔老团队怎么会缺乏资金啊？她先前在自己私人飞机上曾经询问过孔晋华要不要投资的。


    对于这些很欠缺资金投入的科研团队，许窈不信他们还搞矜持那一套，按理来说她只要开口不得赶紧答应下来？


    许窈不是很明白，又看到团队核心人员孔老去世是第二条原因倒是能够理解，孔晋华今年七十五岁了，人有生老病死很正常。


    #许窈真去香江了#


    网上出现了一条热搜又和许窈有关系，有人拍到许窈进入香江最好的酒店入住。


    【窈姐真去香江了？我最近在香江奢侈品店都没有偶遇她呢？香江又不大。】


    【别试图在奢侈品店偶遇许窈了，这位姐们不爱逛街购物的，看看香江最近有没有别的什么大事吧？】


    【除了去收租，许窈很有可能是去围观海上天地的吧？这可是一项超大填海造陆工程啊，是我我也心动。要么就是最近在香江举办的全球癌症研讨大会。】


    【我去搜了一下海上天地项目，简直绝了！海上凭空造出近千亩陆地，打造香江最新娱乐大都市，预计三年内建成！】


    【许窈百分百是对海上天地动心了，她这个包租婆对房子的热爱达到了空前高的程度。那种地方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去的啦。】


    最近香江的盛事就这两件，许窈一个年轻富婆应该和癌症研讨大会扯不上关系，那估计是去凑海上天地的热闹的。


    许窈对海上天地兴致缺缺，倒是黄家庆一个劲儿邀请她一起去看热闹，许窈也不好放黄家庆的鸽子，答应和黄家庆及他几个朋友一起去。


    他那几个朋友就是上回被许窈一起从下沉的豪华游艇捞起来的南洋富二代。


    许窈和黄家庆约好在场馆内见面，便坐车出发。


    此时，备受医学界关注的全球癌症研讨会于香江准时举办，会场内往来的是来自各地的各色面孔，许多人都穿着白大褂。


    “哎呀小赵，咱们的资料是不是放在酒店里忘了拿？”孔晋华老爷子走在会场里，忽然脚步停下来，一拍脑门满脸懊恼地催促道，“快快快，快些回酒店取资料，别耽误正事。”


    会议开始可不会等人的，迟到几十秒都是遗憾。


    跟在孔晋华身后的学生脸色复杂，小声道：“老师，咱们资料是带了的，您看。”学生立刻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夹。


    孔晋华松了一口气，说了句“带了那就好。”


    “郑老您好您好。”孔晋华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看到前面的老太太当即上前和她打招呼。


    “刘老好久不见，您上个月在《医学》上发布那篇论文对我启发很大。”


    “是两个月前的文章吗？不过确实对我启发深刻。”


    孔老来到这里就彻底放开了，他竭尽全力想要和其他在癌症方面的专家进行交流，跟在后面的学生赶紧记录着他们比较重要的聊天内容。


    各位专家纷纷落座，被邀请而来的几位癌症患者被搀扶着进来，专家会诊仔细查看他们的检查报告。


    一位坐在轮椅之上的秃头外国老者正款款而谈，对其中一位来自西田村患病村民进行了分析。


    孔晋华看了看他，知道这位是谁。


    马库斯．纽厄尔，M国知名癌症专家，而最为传奇的是他本人，他于去年三月查出患有肺癌晚期，硬生生利用自己的科研成果以身试药，积极参加化疗，虽然已经逐步侵蚀自己的身体，但他硬生生拖了快两年时间，甚至还有体力不远万里直飞华国香江来开会。


    肺癌晚期一向病程非常快，有的人查出来三个月就没了，所以马库斯的事迹堪称奇迹，甚至他还抽空写了一本自传，受到很多读者追捧购买。


    “郑老先生，请问这位医生是谁？”马库斯忽然看向孔晋华，神色顿了顿，故作疑惑地跟郑老提问。


    孔晋华没好意思说自己是靠着郑老进来参加会议的。


    老太太热情介绍道：“这位是孔晋华孔教授，他是华国中医界的先锋。”


    坐在轮椅上的秃头老者皱着已经掉光看不见的眉，赞叹道：“中医？中医是一门很优秀的医术，针灸很神奇。”


    马库斯并不一味轻视这门古老的医术，毕竟她曾经可是亲自见识过真正华国老中医的厉害之处。


    或许孔晋华已经不记得了，但马库斯依旧记得。


    二十多年前他曾经为一位病人下过诊断，病情严重需要开刀。


    结果这位病人不愿忍受开刀的痛苦，听华国女婿的话不远万里跑去华国找孔晋华看病。


    谁知道这位孔晋华真神了，没让那位病人开刀硬生生扎了一个多月针灸治好了病！


    他惊叹于华国中医的厉害，却也被孔晋华害得不轻，陆陆续续有很多病人怀疑他的诊断，弄得他非常头疼。


    可他如今依旧认为华国中医只能针对一些小毛病，真正危及生命的病症他们就不行了。马库斯当即感兴趣地向孔晋华询问他在癌症方面的想法。


    孔晋华道：“我的医疗团队正在研制癌症特效药剂，出自华国知名古方《医难经》从中草药中提取成分……”


    孔晋华说到毕生都在研究的项目就双眼放光，滔滔不绝，连停顿都没有，喝水都顾不上。


    他说完看着众人的反应，周围零散有人鼓掌。


    马库斯觉得孔晋华说的有点道理，又好像很没有道理，反正有点奇怪不好理解，但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认为孔晋华能够通过提取中药成分研制出癌症特效药。


    马库斯心里略嘲笑，但依旧微笑道：“很新奇的观点，很期待能看到您成功的那一天。”


    马库斯话音一落，周围隐约传来轻笑声。


    孔晋华看见除了郑老他们在热情鼓掌，来自其他各国的癌症专家都兴致缺缺，甚至他们连他说的某种中草药都不是很了解。


    孔晋华看到一些专家背后助理的憋笑神色，略感尴尬和无奈。


    如今中医的名声就是这样一步步被败坏的。


    他只想为中医正面，并非想要中医把西医踩在脚下，这是非常好笑的理论，在孔老眼里医学不分高低贵贱。


    他只想有一天当人们谈起现代医学时，也会记得中医的影子，仅此而已。


    孔老是中医不假，但真正的中医其实也是要学西医的，甚至他所研究的中药提取癌症特效药的也是通过现代医学手段提取出来的，就连团队里也有许多西医大佬，两者相辅相成。


    现场搞得很尴尬，会议中午暂休的时候，大家都去用饭了。


    孔晋华走到郑老身边，有些歉意地跟老太太道歉道：“不好意思啊郑老，连带着你也不好做。”


    郑老笑道：“外国人不懂，我们自己还能不懂吗？没事儿。倒是孔老您别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是谁把孔晋华去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的事情放到了论坛上，被不少人转载了出去。


    【我晕中医也去了吗？喝两幅中药就能治好癌症这只存在于爽文小说吧？我前几天刚看了一本《风流小村医》，主角开局就用一副中药治好了村里老头子的癌症，把我当场笑死。】


    【查了一下孔晋华老先生很厉害的，在中医界真的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多得是中医学生想上他的课没机会呢。】


    【孔老确实厉害，但事关癌症还是别凑热闹了，中药搞不定这绝症的。马库斯．纽厄尔的最新理论我觉得很有用，肺癌晚期硬生生坚持了两年，现在还能来开会牛啊。】


    【看到全球癌症研讨大会我眼泪都落下来了，我唯一的亲人妈妈就在昨天确诊了胃癌晚期，我整个人要崩溃了还不敢告诉她，如果真的有特效药的话，我把房子卖了不读书了也要救唯一的妈妈求求了。】


    【癌症，哎，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攻克的那天吧。】


    孔老挺无措的，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上一把热搜，被那么多普通网友知道。


    孔老学生看到网上的言论，还有人竟然污蔑他老师是搞封建迷信的骗子，气得他一个劲儿在那里搞举报。


    全部删掉！


    统统删掉！


    就在会议即将再度开始之际，孔晋华他们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研发团队。


    “孔老不好了，天盛制药打算撤资了。”留守在实验室里的实验员脸色都变了，紧张地道。


    孔晋华身形猛然一个踉跄，声音不自觉扬高：“什么？撤资？”


    天盛制药是他们研发团队最大的支持者，但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看到什么成功进展就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这个无底洞里砸钱。


    孔晋华带团队前往香江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结果网上议论纷纷群嘲不断成为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坐着轮椅路过的马库斯朝孔晋华方向看了一眼。


    “是的孔老，无论我们怎么劝对方好像是铁了心的。”


    孔晋华此时已顾不得即将开始的会议，立刻和天盛制药联络，一旦断了研发后续就彻底完蛋了。


    对方也表现得很冷漠：“对不起孔老，这是我们高层开会之后做出来的决定，希望您能够理解。”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孔晋华甚至有些站不住了，学生赶紧搀扶住老师，神色满是担忧。


    孔晋华急得原地打转，只见一位金发碧眼的助理走过来道：“孔医生，如果您有意继续研究癌症的话，可以跟随我们教授一起。”


    所有人都愣了下，顺着那位助理的视线看过去，因为化疗体毛秃完了的马库斯正微笑着朝他们挥手。


    刚才在会议上还要维持面子，可现在马库斯团队依旧拥有西方人的傲慢。


    华国在癌症治疗方面根本无法和他们对打，中医就更不用提了，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他们此时着急的模样，就有点像二十多年前因为孔晋华而被病人质疑的他。


    跟随？


    这个词让孔老学生怒不可遏，被孔晋华死死拦在身后，黑着脸跟其助理说：“多谢不用。”


    孔晋华老先生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异国他乡的癌症专家的，大家同为研究癌症的医生，何必落井下石？


    马库斯示意助理推着他扬长而去，孔晋华又想起天盛制药突然撤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师，老师……许窈……许窈！”学生忽然想起什么，眼睛瞬间亮了高声道。


    孔晋华大脑一片空白着，不是很明白：“什么许窈？”


    学生：“许窈之前在私人飞机上曾经问过您要不要投资啊。”


    关键是许窈有钱外，她还不多哔哔，应该不会像天盛制药各种指点吧？


    孔晋华模模糊糊有这个印象，他眼睛大亮：“快，快帮我联系许窈小姐。”


    而此时许窈正和黄家庆他们几个南洋富二代汇集在场馆门口，周围来了很多人。


    看起来海上天地真的吸引了很多人。


    “各位宝子们，许窈真的来了！”现场有直播的网红对着镜头激动地道。


    【我靠许窈果然来了，我猜中了。果然房地产对于包租婆拥有知名的吸引力。】


    【海上天地没上百亿她拿不下来吧？许窈上回才买了几十亿的游轮，还能有上百亿玩这个？】


    【现场这么多人，梦回苏德仕拍卖会现场啊，这和民族大义没关系了，真要是抢起来，应该没人让许窈了，这还不得打上天？神仙打架啊！】


    许窈他们走进去，就见场馆内全是各种宣传，超大的电视上不断播放着“海上天地”的蓝图。


    他们将建一座大桥连接香江和海上天地，那块由填海造陆而成的地皮将修建成太阳形状，中间是一块超大的圆形陆地，而四处将修建66栋小别墅当做太阳的光芒。


    黄家庆看着宣传，不住大赞道：“太酷了真的太酷了，难怪我老爹也想在南洋填海造陆呢！”


    他们南洋那边和香江差不多土地资源也少，真的可以取取经，甚至可以和华国这边填海造陆技术优质的建筑企业合作，钱不是问题。


    许窈四处看看，皱眉瞥见不远处一个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年纪轻轻，而且长得不赖。


    两人目光相接，那人大步朝许窈的方向走过来，陆野立刻注意那人，把那人伸出来要搞吻手礼的手果断在空中打下。


    陆野手劲儿很大，霍廷一阵吃疼，疼得脸颊有些扭曲。


    “……许小姐，你这保镖有些不懂事。”


    这谁啊？


    许窈：“我不觉得。”


    “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霍廷，是之前和你在拍卖会竞拍那位。”霍廷把被劈到手背发红的手背在身后，笑着开口道。


    许窈：“……”


    脑子有坑的原男主？


    “前几天的花是你送的？”


    霍廷没想到许窈还记得他，虽然没有收他的花但把他记得清清楚楚，有意思。“是我送的。”


    他之前注意到许窈在那家酒店下榻，所以就送了花。


    霍廷注意着许窈的神色，他挑眉道：“许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并不喜欢我的追求方式？”


    许窈差点被这霸总弄笑了：“我喜欢华国人。”


    谁特么喜欢这种跟踪狂一般的追求方式啊，她又没病！


    霍廷瞬间明白许窈的意思，她这是在怼他国籍啊，上次拍卖会一直跟他竞价也是因为她觉得他没有华国身份证，不能保证一定把蛇首带回国去。


    霍廷虽是外国国籍，但血液里流着正宗的华国血脉，这些年他也想像季氏集团一样，把发展重心逐步过渡到国内。


    所以霍廷微笑着道：“我可以重新入籍。”


    许窈：“……”


    许窈有些无语，这原男主怎么不去纠缠柳迎夏，跑来纠缠她啊？她只是个在原文里没出场几面的炮灰。


    许窈语重心长地劝道：“其实，华国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的。”


    第58章 癌症特效药（6.11万更）


    真不是许窈嫌弃他, 华国的身份证可没那么好拿。


    霍廷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极其难看，他全身肌肉倏地一下紧绷起来，满脸都带着怒气看看着许窈。


    活了二十八年, 霍廷一直都是众星拱月的存在，从未这么被嫌弃过, 竟然还被许窈比作阿猫阿狗。


    许窈欣赏着原男主快要维持不住的脸，心里深深叹息。


    各位集美们看见没，这种情绪不稳定的男人不能找啊, 看看人家季正卿，她之前疯狂逮着他一个人薅羊毛, 他依旧情绪稳定也不见这样啊。


    霍廷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来, 朝许窈露出笑容道：“那许小姐拭目以待我能不能入籍回国。”


    他像是临时失忆了一般, 在陆野宛若野狼般凶狠谨慎的目光下, 依旧泰然自若地转移话题道：“许小姐这次来香江，也是对海上天地感兴趣？”


    霍廷非常想要拿下海上天地项目，立志在三年内打造出一个新的香江高端娱乐场所, 也要以此为契机入籍回国。


    这一点他也是跟着季氏集团学的，当年那位小季总才刚刚上任接班，毅然决然要回国发展, 就是通过一项大项目成功在国内起步, 如今混得风生水起。


    他不过是学习经验罢了。


    许窈不想搭理他，倒是陆野注意到许窈的神色干脆问了句：“窈窈小姐, 需要我帮您把他扔出去吗？”


    陆野可不会管那么多, 只要他觉得可能威胁到许窈的存在, 都要统统抹杀！


    霍廷：“？”


    把他扔出去？！霍廷从未见过这么狂傲的保镖, 不过看着他宛若小山的身躯, 霍廷不怀疑陆野能无视他的保镖真把他扔出去。


    此时场馆内来了全球那么多富商, 他若被一个小小保镖扔出去，他的面子往哪里搁？海上天地项目更是不用要了，他没那个脸皮跟别人竞争！


    霍廷猛然后退了两步，还不忘志在必得道：“许窈小姐，上次苏德仕拍卖会我让了你一次，这一次海上天地项目我拿定了。”


    说罢，霍廷大步远离许窈，他那信步离去的姿态吸引了周围不少名媛，朝他频频探头。


    许窈：“？”


    原男主是真的有病是吧？上次拍卖会是他让她的吗？自己舍不得钱不加价关她什么事事？


    远处霍廷正冷漠着一张脸，拒绝着一个个名媛向他示好的信号，一旁的助理小声询问道：“霍总，那位许小姐也太不知好歹了。”说话实在难听。


    霍廷哼笑一声：“好久不见这样的女人，恭喜她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样有趣的女人的确可以让他忽视掉许窈唯一的缺点——有未婚夫。


    霍廷甚至非常期待海上天地接下来的活动，他和许窈将再一次交锋。


    许窈要是早知道霍廷会来这里，她绝对不会给黄家庆一群南洋富二代面子来场馆。


    许窈看着现场布满了关于海上天地的各种3D构图，一个宏伟的蓝图就这样抛在所有人面前。


    黄家庆他们光是听项目预案宣传，就激动得心潮澎湃。


    没有哪个酷爱玩乐的富二代能抵得住整座娱乐岛都属于自己。


    许窈眸中满是疑虑，这好像有点奇怪啊。


    海上天地这价值过百亿的大项目按理说在原文肯定会出现才对，哪怕到原文后期都没有提过一句。


    而且假设真是霍廷拍下来的，以他的人设不会带柳迎夏去海上天地转悠吗？


    从来都没有。


    许窈的眼眸忽的一瞬露出了一抹亮光，难不成……这项目出事了？


    是不是，小6？


    小6内心震惊无比，许窈果然不愧是快穿局的优秀员工，原文压根没有提的项目她都能分析出来。


    小6点头道：【是的，海上天地项目会出大事。】


    许窈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正好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项目。


    虽说华国的填海造陆技术在全球算得上顶尖，但也必须要承认一件事，填海造陆能够凭空生出土地，但会严重影响海洋生物，对环境的破坏其实很严重。


    这项技术在欧洲多国很早就开始使用了，然而现在他们也在逐步地“退耕还海”。


    许窈看着远处跟自己团队商量此项目的霍廷，第一次由衷地祝福他能够拿下这个项目，让她见识一下霸总的真正实力。


    许窈本就不在意这个海上天地项目，现在更是兴致全无，只想回酒店躺着。


    黄家庆他们还要拽着许窈去看填海造陆的实地版本，倒是贺凡解救了她。


    贺凡拿着手机大步朝许窈走过来，低声道：“窈窈小姐，孔晋华老先生来电。”


    许窈眼前一亮，立刻以自己还有事为由离开场馆，坐上自己的豪车接电话。


    那边的孔晋华早已无心参加接下来的全球癌症研讨会了，如果没有资金投入，他们十几年的研发团队功亏一篑，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甚至他现在就可以死，也要支持团队其余成员和自己的学生们成功把特效药做出来！


    他不是为了那千秋万代的名声，是为了那一个个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无数普通病人。


    孔晋华见那头接通，他老脸涨得通红，甚至有些难为情。许窈先前亲口询问他要不要投资，是他一口拒绝的！如今他又要提及，老一辈的文化人不好开口。


    倒是许窈笑着率先开口询问道：“孔老，您是不是需要我的投资？”


    孔晋华眼眶湿润，“是是是，天盛制药突然撤资，我们研发团队正到紧要关头，缺不得钱。”饶是他把自己唯一的房子卖了，那个钱砸进去也是杯水车薪。


    孔老身侧的学生看到网络消息心情很焦虑，他看到有网红在海上天地项目场馆偶遇许窈。


    这大项目没有一两百亿是不可能拿得下来，许窈的豪华游轮也不过四十亿啊，这项目投资就得直翻四五倍，哪里还有钱投他们特效药的项目？


    如果有两个项目摆在她面前，一个是癌症特效药另一个是海上天地项目，假设她所拥有的资金只能够投一个项目的话。


    许窈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海上□□，永远比不过那身患绝症的千千万万的病人。在许窈眼里，人命永远比死物重要。


    许窈考虑了会儿道：“可以的，先砸五十亿怎么样？不够之后再添。”


    这种搞研发的，砸钱进去都不一定能够响声，也得亏孔老的中药癌症特效药已经研发到很后期了，要不然五十亿也不够。


    孔晋华先是一愣，没料到许窈竟然这么大方，短短一分钟就决定了一笔五十亿的新药投资的，关键是她说……之后不够还能再添！


    他们研发团队不像国外那些大型医药团队，每一笔钱都紧巴巴地用。


    孔晋华想着能省就省，忙起来干脆就吃个馒头肉包垫肚子，每次去中医大学上课，或者去私人医院坐诊的时候，喜欢选择骑自行车。


    五十亿……五十亿……


    孔晋华彻底绷不住了，“好好好。感谢许窈小姐您对我们团队的支持。”


    有了钱就好办了，多少研发是因为缺钱而被迫中止的？


    他们团队过得很苦，因为他是从中药材中提取成分研制癌症特效药的，国内外医药企业对他们其实都不看好，如今有钱就好了，不怕研发被迫中止了。


    可下一秒许窈又道：“只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许窈道：“我很在意您的身体健康，如果可以的话，您以后的衣食住行报告及时告知我，我给您安排营养专家跟进。”


    其实按照原文的话，这位孔老生前都未亲眼看着自己研发的特效药上市。


    许窈猜测孔晋华没有两年的寿命，搞研发的老者伤神伤身走得早。


    那么尽可能多活两三年也是好的。


    孔晋华一时间没了声儿，他的学生也神色黯淡。


    “行，可以可以。”孔晋华没提自己也天天在吃药的事，应下来。


    许窈说：“还有个条件就是，我有几十个租户都得了癌症晚期，您看着帮忙给治治？”


    许家在西田村出租了两百户左右，生病患癌得占三分之一。


    季正卿都说了她是为了成为全球最好的包租婆，那她的租户那么可怜巴巴地等死，她这个房东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提供低折房租的住宅，时不时的援助总就是治标不治本，既然癌症是罪魁祸首，那就治好癌症吧。


    孔晋华：“……？”


    啥？许窈前一个条件还可以，这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要他帮她治好她的几十个得了癌症的租户？


    这就宛若一盆冷水从头顶狠狠淋下来，他们团队若真的有这个本事这特效药早上市了，还研发啥呀？


    团队确实通过提取中药成分，在患癌小白鼠上进行了实验，确实杀死了部分癌细胞，但想要通过现在这技术治好癌症晚期还是有点痴人说梦的。


    如果这是许窈投资的条件话，那他们是满足不了的。


    一旁的学生只觉得自己老师就是太“单纯”，甭管那么多先把项目资金拿下来再说。


    假设没治好也罢了，这年头输液也有人输死的啊！


    许窈继续道：“孔老，我相信你一定能行，加油。我今明两天就给您的团队转钱。”


    许窈想了想又道：“您注意身体，也别太累。”


    孔晋华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许窈还让他加油，这哪里是加油就能行的啊？


    电话挂断后，孔晋华却松了一口气，至少投资应该是拉到了吧？


    “老师，李老不是说咱们搞研发的就要脸皮厚，先把钱拉到再说，别管能不能完成许窈的要求。”学生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劝。


    孔晋华也只能这么想了，先拿下投资再说。


    “下半场研讨会开始了吧？咱们赶紧先进去。”孔晋华看到大厅里挂着的时钟，惊觉已经超时十分钟了，赶紧道。


    孔老带着学生往会议室方向赶过去，微掩的门扉内传来马库斯的腔调，学生帮孔老小心翼翼开门的时候，由于会议室大门的设计依旧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不小的声响。


    会议室内来自全球的癌症专家都投来目光，神色各异。


    有人看热闹，有人同情，有人担心。


    每个领域其实都有各自的圈子，圈内事传得很快很难藏得住，在场许多人都知道华国top5的天盛制药对孔晋华的中药癌症特效药研发团队撤资了。


    没有钱就别想搞研发，这是共识。


    孔晋华对于自己迟到，向各位诚恳致歉。


    “孔教授，您最近有空的话，我诚挚邀请您去我在M国的私人医院交流学习。”马库斯开口道。


    他们的研究是有效果的，但这两年配合化疗依旧让马库斯倍感痛苦，所以这两年来马库斯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好在他是权威家人朋友团队都迁就他这小老头。


    郑老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她是真不明白一位M国知名的权威癌症专家，为什么会对孔老咄咄逼人。


    听起来是邀请去交流学习，毕竟M国在癌症治疗技术上确实领先全球，但那句“您最近有空的话”听起来就很刺耳。


    论阴阳怪气，他们华国人自古以来就是祖宗！


    孔老的研发团队才遭遇撤资，这边就阴阳孔老最近有空可以去交流学习了。大家都是文化人谁能听不出来呢？


    郑老正要出声，在场就有人率先开口捧场道：“马库斯教授治愈癌症的技术领跑全世界，这样的交流学习机会很难得。”


    “真羡慕孔老，能有空有机会去马库斯教授的医院学习，或许能够找到一条研发道路。”


    “……”


    孔晋华一直很厌弃闭门造车，所以他年轻的时候也在多国交流学习，但他当然能听出那些话里的意思。


    孔老又一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坐在C位的马库斯，不明白这外国专家针对他干嘛。


    他坐下后笑笑说：“谢谢马库斯教授的邀请，这次研讨会结束我们就要紧急赶回内陆的实验室继续研发了，有空我们定向您的医院提出交流学习的申请。”


    孔老学生一向愤世嫉俗，他盯着马库斯心里恶劣地想着，等他们有空去申请交流学习，这小老头鬼知道扛得住化疗，还在这世不咯。


    欺负他老师的人，他都讨厌！


    众人瞬间一惊，在场的众人能够混到癌症专家的份儿自然听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人人错愕无比。


    意思就是说孔晋华团队，在几个小时前被天盛制药亦然撤资后，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团队又拉到项目资金了？


    混他们这一行都知道新药研发资金有多么不好拉，好好的医药专家为了拉资金要当孙子，孔晋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到底是哪家医药公司立刻当了接盘侠？


    “孔老，关于您今早说您从华国古医书《医难经》里的古药方得到启示，请问您能再详细讲讲吗？”不少专家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谨慎措辞询问。


    药企一个比一个眼光毒辣，投资几十上百亿的项目绝对谨慎，所以他们是不是真的太低估了孔老团队？


    今早没有详细听，他们也怕真的有所遗漏。


    孔晋华也没料到许窈决心投资，竟然在研讨会上替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帮助。孔老是一个极其愿意跟大家交流的医学教授，当即就认真地回答起了那位专家的提问。


    随着问题讨论的展开，一个个问题随之而来，孔晋华几乎就成为了下半场研讨会的主角。


    有些被冷落的马库斯坐在轮椅上，他觉得身体乏力，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想参与他们的讨论。


    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睡梦里都还想要反驳观念，他永远相信化疗是如今解决癌症的最好办法。


    *


    #全球癌症研讨大会顺利举行#


    #海上天地项目竞标会#


    这两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一天，前者是事关所有人疾病的大事，后者有许窈的出现关注度持续增高，最近的香江还真的很热闹。


    华国多地都大降温，许窈还收到了季正卿拍给她的几十秒小视频，京市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看得许窈突然想去打雪仗。


    香江的温度对人体来说很舒适，许窈打算多待一段时间。


    “窈窈小姐，香江那个鱼丸加工厂一直想要压舆论，”贺凡禀告道，“需要我们操作一下吗？”


    别看只是个加工厂，这做鱼丸的背后是一个大型企业。因为事关许窈，所以对于常用的微博这些软件他们很在意，生怕许窈又玩舆论那一套。


    许窈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欣赏着洒进落地窗内的柔和日光，她淡声笑道：“那你们就操作一下吧。”


    “帮他们的忙，把国内外事关这方面的舆论全部都压下去，我要这段时间网上一点风声都没有。”


    贺凡刚要踏出那一步，瞬间停顿住：“？”


    等会儿，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许窈要把舆论全部压下来？


    贺凡自认为自己是非常能够揣摩老板用意的，一时间也有些愣住。许窈不想这个消息传出去闹大？


    难道是因为……怕癌症村的事影响他们的收租团队？这明显是不可能的。许窈怕什么？这位大小姐千不怕万不怕的，当初连汉德家族都敢得罪，别说一家企业了，她照样敢干。


    许窈俨然有别的考虑，贺凡没有多想立刻去办。


    本来网上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少，贺凡和对方企业齐齐出手，这消息网络几乎要绝迹了。


    许窈最近把季正卿送来的花做成了干花，方便保存。


    【正卿：窈窈我在堆雪人。】


    许窈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季正卿在公司的时间吧？他在堆雪人？


    【正卿：[图片]】


    许窈觉得照片里有些熟悉，好像是季氏集团的大厦楼顶！


    天台上铺满了皑皑白雪，不远处李助理围着围巾，戴着手套的手捧着一杯热奶茶，和一旁的安保大叔站在雪地里默默看着。


    他们季总还挺有创意啊，趁着还没上班的功夫跑来楼顶堆雪人？天台内的雪虽不算多，但堆个小雪人还是足够的。


    李助理哆嗦了一下赶紧喝奶茶，妈呀真冷，受不了了。


    安保大叔他们本来是想上天台扫雪的，结果发现季总在这里又不好进行操作了，只能在那里干看着。


    因为不好打扰让他们老板，安保大叔觉着无聊掏出自己的手机刷起来。


    李助理喝着快凉了的奶茶，余光不小心瞥见安保大叔的手机屏幕。


    他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大叔玩手机都是刷短视频，或者听听小说这类，谁知道这位大叔很时髦啊。


    李助理笑问：“您也炒股呢？”


    安保大叔哈哈笑了声道：“是哇，小玩一点嘛。最近那个海上天地项目太火了，不得跟着捞点小钱？”


    李助理盯着他老板堆雪人，雪人脑袋从身子滚下来摔得四分五裂，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


    这大叔看起来也是个韭菜。


    他们季总虽说是个恋爱脑，但他就没出过错。海上天地项目这么吸引人，他怎么不去？去了还又有机会跟许窈小姐腻腻歪歪，哪里用得着在这里堆雪人？


    而且季总好友华国首富许璟，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助理最后喝了口凉了的奶茶道：“叔，我也玩股票，海上天地不建议哈。”


    李助理不等安保大叔多问，把奶茶扔进天台垃圾桶里，朝季正卿方向走过去。


    季正卿把一根丝巾系在小雪人脖子上，又给雪人做出眼睛鼻子。


    季正卿瞥见李助理过来，“拿块塑料板给我。”


    然后李助理就看着季正卿用塑料板拖着那个小雪人，疾步从天台回总裁办去了，路过秘书处的时候无数秘书频频探头。


    季正卿把那个雪人弄进了他在总裁办的个人冰箱里。


    李助理：“……”


    【正卿：我会带雪人来香江接你。】


    那个时候，我们官宣吧。


    听说那天的迪士尼很好玩。


    许窈弯唇露出浅浅笑容，回了个小猫做ok手势的表情包。


    时间对于绝症患者就是比金钱还要重要的存在，许窈在第一时间把那笔资金打给了孔老的研发团队。


    许窈又把宛若死了主神的小6给叫出来：“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小6有气无力：【按照宿主的吩咐弄了QAQ】


    小6是一个新系统，它在上任的时候无数前辈系统很羡慕它，因为它一上任就是个养老辅助精灵，不用像别的系统一样成天发布任务，各种督促宿主快快完成任务，它只需要时不时给宿主提供最完美的养老生活就行了。


    就是连任务都不用发，可以神隐很久。


    小6当初也是那样满心期待地上任的，可这个宿主与众不同，她薅羊毛就算了，反正薅的是快穿局的，和它这打工仔没有直接关系。


    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许窈玩转了bug，她就会在不违反法律的情况下各种驱使它去干活。


    要是它不想做，许窈就拿出养老辅助精灵没有好好辅助她快乐养老那套说辞来，让它没有办法拒绝。


    先前帮她把文物走E国的明路，现在她时不时就会咨询原文未曾描写的内容，现在更可怕了。


    宿主给它安排了一个任务，让它在不动声色间让研发团队提前触发研发成功。


    许窈知道孔老的团队现在就差最后一脚，可一直没琢磨出这最后一脚！


    她只是在已知团队肯定会在一年内彻底成功的情况下，让系统帮一点点小忙。


    小6都认命了道：【宿主，其实您已经把快穿局的bug玩透了，您其实可以通过我获取孔晋华研发团队最后的关键数据，然后再发给孔晋华他们促使成功。】


    那样的话，它的宿主一定会得到整个研发团队崇敬的目光吧？还能成为团队的顶级大恩人。


    这个恩情还都不一定还得起！


    许窈眉头轻皱，淡声道：“这本就是孔老团队的功劳，我不应该在其中出现名字。”


    她可以让系统帮点忙缩短研发成功的时间，也让孔老在有生之年看到特效药上市，但这种抢占属于孔老的功劳干不得，许窈的道德底线还是很高的。


    小6闻言暗觉惭愧。


    可可怜的就是它啊！好好一个系统都快要成为宿主手下打工的了。


    许窈笑得得意：“多得是人求着给我打工，你能给我打工就偷着乐吧。”


    那个香江大学毕业的吴美琪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这姑娘也是胆大心细，真敢夜色里跟人火拼的主，虽然送去了医院，但好在伤得不严重，最近在家里躺着休养。


    “窈窈小姐，海上天地项目竞标会要开始了。”贺凡刚刚喝了中药，嘴里正咬着一颗红枣吃着，含含糊糊道。


    许窈点点头：“行，反正我也进不去。”竞标会嘛，她都没投标进得去个啥啊？


    许窈关心地询问：“凡哥你最近头发怎么样了？”


    贺凡嘿嘿直笑：“孔老真的厉害，我感觉长了，比以前浓密了许多。”


    贺凡还把帽子摘下来给许窈看看，许窈也觉得长了很多。


    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地中海的男人是事实，许窈都觉得贺凡现在的颜值比当初初见时高了好几个档，虽说算不得顶级帅哥，但也是小帅的，加上他有钱工作能力强，注定明年开始要吸引很多女孩子。


    “窈窈小姐，红枣枸杞茶。”陆野端着茶水从开放厨房走过来，递给许窈。


    最近贺凡为了生发买了很多红枣，被陆野薅了不少给许窈泡茶。


    红枣枸杞茶甜滋滋的，许窈一口喝完，接过纸巾起身擦嘴道：“走，去探望一下那些患癌租户。”


    而此时全网都在讨论海上天地项目！


    【今天就是竞标大会了，好想率先知道哪家能拿下来。】


    【许窈至今还没回京市，估计就像上次参加苏德仕拍卖会一样，在等海上天地吧？】


    【期待许窈拿下来，你们说三四年建成之后，许窈会不会第一时间带着她手下员工去啊？天呐依照许窈的性格，真的有可能耶。】


    【哎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填海造陆，不过许窈自己的钱想怎么玩怎么玩吧。】


    【许窈的豪华游轮我已经报名了，过完年就出发打卡，期待三四年后能登上去看看。】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你们是不是对许窈太期待了？现场有钱企业多如牛毛，这次和上次拍卖会天差地别，许窈能不能拿下来真的不好说。】


    【确实，这次可不会有人让许窈了。】


    不过普通网友还是更希望许窈能够拿下海上天地，因为在资本家里面许窈算是对他们很不错的了，至于那些富二代？能不在大马路上飙车撞死人还有恃无恐就不错了。


    吴美琪趴在床上看着网络消息，她神色间满是羡慕。


    许窈今天去拿下海上天地项目的话，说不准真的会在第一时间带员工去吧？她要是许窈租房团队的员工就好了哎。


    想着想着吴美琪就激动得在床上扭成了麻花，扯到伤口痛得她在床上嗷嗷直叫。


    吴美琪抱着手机，看到租户群里有租户说许窈来了，吴美琪一蹦三尺高，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旋即吴美琪感到了浓浓的疑惑——


    等会儿，许窈没去参加海上天地的竞标？


    许窈在挨个探望，身后的陆野他们人人都提着探病用的水果篮。


    鲜花很好但许窈觉得不实用，不如水果篮，病人吃水果能补充一些维生素也是好的。


    每一间房进去都能够看到放在桌上成堆的药盒，哪怕有宝宝的家庭房内也没有多少生气。


    许窈敲门进去后，跟租户打招呼，陆野把水果篮放下。


    租户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许窈来了，还大着肚子的孕妇红着眼眶一个劲儿道：“许窈小姐，感谢您给我们租这么好的房子，离医院也近很方便。”


    至少远离了那村子，不担心呼吸吃饭都有患癌的可能。


    “您母亲怎么样了？”许窈瞥了眼卧室方向，轻声问道。


    许窈对这个租户影响深刻，这个女士幼年丧父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考虑到母亲孤寡，这女士招郎入赘，怀孕没多久丈夫意外去世，接踵而至的就是母亲确诊肝癌晚期。


    女人满脸愁容，轻声道：“妈妈一直觉得是她拖累我，我都不敢离开她一步就怕她想不开。”好在大家都是同样患病的邻居，谁都会帮忙注意一点。


    其他家的情况也近似，有才确诊的还能积极去医院配合检查化疗吃药，有些直接被送了回来让等死。


    面前这家的老爷子形似枯槁躺在床上，手背上还有着没有摘掉的留置针，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许窈小姐，有个事儿我想跟您商量一下。”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把许窈叫到屋外去道。


    “很谢谢您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房子，离医院也近，只是……医生建议我爸回家了。”中年男人叹着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知道许窈帮了他们，所以也在为她考虑，中年大叔哽咽道：“我想我爸也没几天了，我怕……我怕他在您房子里走，我想带他还是回西田村住。”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房价极高！


    许窈反而道：“可您和您妻子儿女怎么办？你们还是健康的身体。”


    中年大叔痛苦至极，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汗湿了的背靠在墙，而与那一墙之隔的便是他那在痛苦里煎熬的父亲啊，他无能为力愧为人子。


    他想一个人回去照顾父亲终老，可妻子和儿女又怎么办？


    许窈考虑了会儿道：“我所投资的团队在研发癌症特效药……”


    中年大叔愣了下，率先道：“我父亲能率先去吗？他可以做第一个试药人。”


    癌症晚期极其痛苦，有些病人是生生疼死的，还有人在病床上哭着求着安乐死TA。


    但安乐死在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是不允许，哪怕是在华国的香江也不允许。


    本就已经无比痛苦了，许多癌症患者甘愿做这个试药人。


    中年男人冲进屋子把这事儿说了一遍，他看着一直不愿意搭理他的老父亲，点了点头。


    许窈不喜欢去医院，因为那里除了妇产科会有笑声外，其他地方都能够看见世间冷暖，这里也一样。


    “窈窈小姐，您没事吧？”吴美琪扶着腰，把一个脑袋探出来瞧着他们。


    许窈回神，笑着示意陆野他们送上东西，有一篮水果和一束鲜花。


    许窈道：“祝你早日康复。”


    吴美琪看着那些东西，忽然鼓起勇气道：“许窈小姐，其实我更想要别的。我……我想加入你的收租团队！”


    吴美琪扶着腰，赶紧回房间掏出自己的简历递给许窈，眼神殷切至极：“窈窈小姐，别的不提我真的很优秀，我有信心能够做到最好。”


    真的想要一份工作哇，香江的就业压力真的也很大。


    “你的专业不对口。”


    吴美琪刚想说她可以适应别的岗位，这年头出来工作能遇见专业对口的少之又少，可紧接着许窈又说，“不过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放心还是在我名下工作。”


    吴美琪一愣，“啊？”许小姐总不会要踏足教培吧？内陆教培好像凉凉了。


    许窈现在的业务范围已经不仅仅是收租了，她在娱乐圈有各项投资，海上豪华游轮旅游线，最近打算再搞点别的。


    许窈笑问：“感兴趣吗？”


    吴美琪也没有细问，当即一口答应下来：“当然！”


    许窈的信誉度实在太高了，不用多想。


    “那你在家好好养病，等我给你消息。”许窈最近很忙，不能一口气全做了。


    直到许窈从家里离开，吴美琪才反应过来，她扶着腰在家里狂奔——


    “我找到工作了，我成许窈的员工了！欧耶！”


    果然好工作得自己争取，谢谢老天爷给她一个在许窈面前刷脸的机会。


    许窈听到吴美琪的欢呼声忍不住弯唇笑起来，在这氛围死寂的医院住宅里能传出一道欢呼声也不错。


    海上天地项目现场人来人往，能进去的都进去了，不能进去的记者们都在外蹲守。


    “好奇怪，至今没有看见许窈来。”一个港媒充满疑惑地道。


    竞标会的入口出口都是一样的，而且都只有一个，许窈如果要来必定会走这里才对。


    都这么久了，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许窈还没来？


    “许窈会不会不来了啊？”一旁另一个媒体记者猜测道。


    “应该不会，许窈如今还在香江，她总得有事做才对。”


    目前也就海上天地最为火爆，许窈也是极爱房产的包租婆，不参加好奇怪。


    直到竞标会时间已到，许窈都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是吧……许窈真对海上天地没兴趣？


    #许窈没参加海上天地竞标#


    【？？真的假的啊？许窈没参加？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窈姐没参加，我开始怀疑海上天地了，没错我就是窈姐的脑残粉，她指哪儿我打哪儿。】


    【所有人都笃定了许窈会去参加，各种大v在网上分析许窈的竞争对手，结果人家许窈压根没去，哈哈哈哈笑死爹。】


    【所以许窈去香江到底干嘛的啊？各大奢侈品店也没人偶遇她，海上天地项目她不参加，她总不会是去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的吧？可这大会不也结束了吗？】


    【emmmm有没有一种可能许窈是去收租的？你们忘了她的第一本职了吗？】


    许窈是包租婆啊，收租才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


    只是自从收租团队走上正轨，许窈很多时候都交给了手下员工，她亲自收租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廷在现场四处看，都没有瞧见许窈，他终于意识到——


    许窈没参加。


    他本以为会是竞争对手的许窈没来，他颇有一种一拳头捶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无力。


    许窈不想见他？那也不可能放弃项目才对。


    霍廷有些伤脑筋地抬手轻抚碎发，既然许窈拿下了上次的蛇首，那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


    霍廷的眼里出现了浓浓的志在必得！


    竞标会现场是无法拍摄的，记者们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结束后他们就拿到了结果。


    海上天地由霍廷的霍氏集团以157亿拿下项目。


    霍廷走在无数媒体的镜头之下，听到周围传来的钦佩声音。


    “霍总好大的魄力啊，竟然真拿下来了。霍氏集团是不是有意回国发展？不会是第二个季氏集团吧？”


    “霍总人长得好帅，又有工作能力，天呐总裁文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牛逼的霍廷，预言又是下一个季正卿，甚至我认为他可能是超越季总的存在！”


    “……”


    霍廷信步从容地离开，季氏集团身为前人帮他披荆斩棘了一条道路，而他将要踩在季正卿的肩膀上带着霍氏集团创造空前辉煌。


    *


    孔晋华他们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压根不知道网络上铺天盖地在宣传霍廷强势回到华国，在香江搅弄风雨，一个新的商业帝国即将诞生。


    实验室四处皆白面积很大，因为之前天盛制药的支持，他们的实验室装备也颇为先进，非实验室人员是无法进入的，除了要输入密码、验证指纹还要虹膜验证，全部通过后才允许进入。


    “咱们能拉到许窈的投资真好，这包租婆好有钱啊。”休息时有实验员在聊天道。


    最开始他们听说天盛制药撤资，真的着急坏了，眼看着特效药马上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没钱所有辛苦都要打水漂，他们无法忍受。


    可谁知峰回路转，孔老拉到了许窈的投资。这个许窈可比天盛制药好，她只给钱其他都不过问。


    不对，她要过问孔老，似乎很担心孔晋华的身体健康。


    “可能因为孔老是许家私人医院的医生吧。”李老笑道。


    最近香江非常热的海上天地项目，最被网友看好的许窈竟然没有去，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孔晋华老先生就很不安愧疚，他甚至觉得是因为许窈要投资他，没办法再去拿下那个大项目了。


    越是这样，孔老就越努力，恨不得24小时都在工作。


    他们研发出的特效药针对患癌小白鼠有效，但孔晋华却不仅仅满足于此，他希望效果还能再好一些，所以他们现在几乎是十分原始地挨个试。


    “挨个试就挨个试吧，两天试一个数值，咱们两年内总能试出来。”李老气定神闲道。他们有时间，再等些年癌症就不会再让人害怕了。


    吹了一会儿牛，李老起身去实验台，上面放着很多资料，A4纸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李老戴上老花眼镜，嘴里念叨着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上次记录到哪儿了？”


    李老打开文件夹，从里面落下一张写着数值的纸，李老先是诧异说：“孔老记录的？”


    是了是了，最近听孔老学生小赵说孔晋华最近记忆力不大好，很多流程得提前写在本子上。不过人年纪大了，记忆退化是正常的。


    李老拿着那张纸注意着上面的数值，开始在各大仪器上进行操作。


    李老和往常一样操作着，渐渐的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了，他整个人像是僵住了，就一双眼睛透过老花眼镜盯着高端仪器。


    有助理关心地问道：“李老，您这是咋了？”


    李老呆怔了好一会儿，瞬间清醒过来，他几乎像一个猴子一样窜了起来：“快……快去请孔老过来看看，好像……咱们好像成了！”


    第59章 医学界地震


    同样激动的助理正打算飞跑去寻孔晋华, 孔老已经和学生过来了，孔晋华满带疑虑地看着好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老不断跟孔晋华招手, 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老孔，老孔你过来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是不是算对了，我……”


    孔晋华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瞬间反应过来李老说的是什么，他一把甩开搀扶他的学生, 嗖地一下冲了过去, 挤到李老的身侧, 眼睛焦急地直直盯着机器大屏。


    孔晋华盯着上面显示的数值, 嘴里念念有词。


    好像……好像……全都达标了。


    原本冰冷的仪器就好像一下子有了温度。


    孔晋华呆呆地和李长栋对视着，显然两人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成功的喜讯。


    他们这里有上千个数值需要一个个去试, 如果顺利的话预估两年内能有结果，如果不顺利说不准得花个四五载，他们都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 结果才开始没多久就……就成了？


    成功的速度来得太快, 两个老先生有些招架不住。


    孔晋华果断反应过来，立刻喊道：“快做记录！”


    “小赵, 立刻准备好患癌小白鼠！”


    整个实验室内所有参加研发的人员都精神大震, 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 揣在左胸口的心脏在不受控的狂跳。


    可能, 成了。


    他们研发的药剂可能成了！


    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 注定全球瞩目。


    大家在这一刻都动了起来, 重新回顾数值，仔细查看他们培养提取的成分的变化。


    学生们在记录数据，当然这些学生至少都是博士以上的顶尖高材生，不过在大佬面前也只能是个学生。


    狂喜中的学生小赵按照吩咐搞来了正常白鼠和患癌小白鼠。小白鼠容易找，但他们要让这些白鼠集体患癌也是不容易，每一只都很珍贵。


    虽然这些年死了不少小白鼠，不过为了人类医学的进步，只能委屈这些鼠鼠了。


    孔晋华此时哪里像个生病的病人，他精神状态好到出奇，眼神囧囧发光，有条不紊地进行接下来的安排：“立刻按照这次实验数值大批量培育实验版特效药。”


    “现在先在这些患癌白鼠上进行实验。”


    按照流程，他们需要现在正常白鼠进行实验，查看会不会出现问题，然后再用在患癌小鼠身上检查特效药的药效。


    这个流程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孔老，你去休息，实验室这边先交给我们。”李长栋虽然今年也七十岁了，但好歹比孔晋华校小五岁，他便顶着熬到发红的眼跟孔晋华道。


    孔晋华眼睛一直盯着数据监测仪，唇边花白的胡子随着他开口而抖动：“我现在哪里有心情休息啊，去了也睡不着。”


    孔晋华恨不得就在这里生根，而且他还必须要看到结果才罢休。


    “您不想休息，那您先把药吃了。”小赵端着一杯温开水，拿着一把药过来提醒道。


    孔晋华愣了下说：“我不是吃过了吗？”


    小赵：“？”


    一旁心情大好的李长栋调侃道：“孔老哥，你昨天吃了饭那你今天吃不吃？药赶紧吃，不过……你这药咋这么多？吃的药什么我看看？”


    孔晋华让李老盯着仪器，他接过学生手里的药丸顺水服下。


    因为发挥药效总要等待时间过去，孔晋华就在翻阅他们团队之前写的论文，因为数据迟迟未出，这篇论文的关键地方没有写。


    现在他们就已经有了论文内容，孔晋华让学生小赵坐在电脑前写论文，他在一旁口述。


    “老师，咱们这篇论文得投向《医学》杂志期刊吧？”小赵眼神期待地道。


    这篇论文的创作者那一栏，孔老李老自然在前列，但也有他们的名字。


    青史留名，谁不想？


    孔晋华笑着点头，全球医学界最权威的期刊就是《医学》，几乎从事医学者都会购买，而每期的《医学》杂志是孔老必读的刊物。


    “老孔，我觉着你最近运气是真的好。”李老在一旁插话笑道。


    他们这种文化人，一贯不信什么玄学，但不得不承认孔老最近运气太好了。


    前脚被天盛制药撤资，就得到了许窈的资金，那么一大笔钱砸进来就能期待顺利上市。


    今天又这么快在上千个数值里抓住了成功的命脉，这得是千分之一不到的概率了吧？


    小赵听到李老说他老师最近运气好，他扯了扯嘴角没应和。


    见孔晋华他们不解，李老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这不是你记录的数值吗？我是顺着你的记录才发明的。”


    孔晋华看着上面的笔记大脑空空，印象里他好像没写过这东西，可他最近记忆力倒退得厉害，说不准确实是自己写的。


    小赵到底只是学生，也不是时时刻刻跟着老师，谁知道是不是他不在的情况下孔晋华写的？两人一时间都不清楚。


    孔晋华想想，略显迟疑地道：“那应该是我记录的，可能年纪大忘了。”


    李老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就知道这除了是孔老弄的还能有谁？


    这几天是整个实验团队最为焦虑的日子，药剂研发很复杂，并不是在仪器上显示成功，在活体上就一定有效果。


    好在正常白鼠在用药后没有出现不适反应，这才用在了患癌小白鼠上。


    孔晋华他们通过最精密的仪器清楚地看着小白鼠体内的癌细胞在疯狂消失，就好像是体内突然放进了一辆凶猛的推土机，冲进来把那些山坡土丘全部搞平。


    药效之快，让早有心理的孔晋华他们都目瞪口呆。


    在他们先前的研究里，特效果对癌细胞确有其效，但不算多显著，而现在简直就像是在游戏里开了buff。


    这简直就是之前的特效药plus版本！


    小赵就那么眼瞅着那些蔫儿不拉几的患癌小白鼠，在几十个小时内逐渐有了精神，在实验舱里跑来跑去，如果他凑上去还会吓到小白鼠吱吱乱叫。


    啊，这么有劲儿了啊？


    “成了……真的成了……”孔晋华喃喃道。


    他原以为当他们知道真的成功的时候，他一定会激动到嚎啕大哭，可真走到了这一天，他们一个个都愣愣的，依旧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短暂的寂静后，整个实验室内传来能震撼云霄的欢呼声。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以后终于不用再闻癌色变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做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


    “孔老万岁，李老万岁！”


    感性的研发员摘掉眼镜，和其余人相拥，还嚎啕大哭了起来。


    孔晋华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过来，他看着那些小白鼠就像看着世界绝对的珍宝，他转移视线看着大家道：“这是我们团队的功劳，大家万岁。”


    做到了，十几年的刻苦研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回报。


    孔晋华曾以为他可能都没机会在有生之年看到成功的那一天，甚至看不到特效药上市。


    可如今，前者做到了，后者也有无限希望。


    孔晋华摸了摸发红酸涩的眼睛，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镇定地道：“大家不要过于高兴，特效药终归要用在人体身上，得先在癌症患者身上试用过再论。”


    不过他们的药有大效果是肯定的。


    孔晋华看着桌案上摆放的一些中草药，神情有些恍惚。


    这世界上，除了他们团队的人，应该没有多少人能相信特效药是从那些被处处贬低的中药材里提取出来的吧？


    孔晋华深吸一口气，快速做接下来的安排：“我等会儿先给许窈小姐通电话报喜，另外我们的论文再重新检查一遍，给《医学》投稿。”


    “另外得做一个人体试药计划，招募试药人，要求得是各类癌症患者。”


    小赵忽然开口道：“老师，许窈小姐给我们投资的两个要求，其中一条不就是让我们治好她的癌症晚期租户吗？”


    孔晋华对此有些印象，好像确实是这样说的。


    当时孔晋华是很愧疚的，他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在做那些骗人的勾当，他们的研发能不能成功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怎么保证治好许窈的那群癌症租户？


    可现在……就好像船在河流上行驶，他们在顺势而下，一切都是这样的顺利。


    孔晋华点点头：“那我直接询问许小姐。大家先各忙各的。”


    有人要忙着继续监测数据，有人要盯着那些小白鼠的情况，有人得去检查即将投向《医学》的最新论文。


    而孔晋华则给许窈播了一通电话，听到那边接通后他压抑不住激动道：“许窈小姐，我们这里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许窈正在房间里插花，她做过太多次任务以前学过插花，就连陆野他们都得真心说句好看。


    许窈弯唇笑道：“让我猜猜孔老的好消息？难道是您的癌症特效药研发成功了？”


    孔晋华没想到许窈这么能猜，他怔了瞬旋即大喜道：“对，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所有患癌小白鼠皆在24小时内成功杀灭癌细胞，实验成功了。”


    许窈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可当听到孔晋华正式告知她，许窈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做过那么多次快穿任务，癌症一直都是绝症的存在，终于有一天它不再可怕，值得庆祝。


    深藏功与名的小6：【……】


    许窈立刻在心中道：“放心，我会向快穿局申请给你奖励。”


    小6瞬间心动，很快它又觉得——


    宿主真把它当手下员工了，帮忙打工给发奖金，这么一想顿时心底五味杂陈，好好一个统混成这样也是真不好意思说出去。


    许窈没搭理系统在那里emo，她声音里充满了惊喜道：“恭喜您孔老！”


    孔晋华放声哈哈大笑起来，他道：“许小姐你之前说的几十位癌症租户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愿意做试药人吗？”


    按照正常流程的话，那款特效药真正上市得三四年之久，而患有癌症晚期的患者绝大多数是扛不住三四年的时间，所以如果要完成许窈当初投资的条件的话，只有去做试药人。


    只有这一个机会。


    许窈笑道：“有不少租户是愿意的。”


    癌症晚期许多都是痛死的，与其痛死不如去当那个试药人，不成功便成仁！若是成功了，全身病痛全无获得新生，若是不成功也算是为现代医学做出了贡献。


    至于试药可能存在的危险？现在还有什么痛比得过癌症晚期带来的病痛呢？


    许多病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只有一口气吊着。


    许窈的绝大多数癌症租户是愿意的，横竖皆是死不如试试。


    要知道M国马库斯教授当初的化疗新技术推出的时候，也招募非常多抱着试试心态的癌症患者，毕竟——


    这昂贵的化疗费是免费的。


    孔晋华心里稍稍觉得安慰，又觉得叹息病痛给病人带来的恐怖折磨，“那就麻烦许小姐您了。”


    许窈笑道：“没事，您好好搞研究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得到许窈的肯定，孔晋华又聊了一会儿才和许窈结束了通话。


    “老师，我们的论文确定没有错误，您再检查一遍再投过去吗？”穿着白大褂的小赵过来问道。


    孔晋华很谨慎，对于这个必定会登上全球医学最权威期刊的论文，他一字一句地阅读，硬生生看了近一个小时才确保没有丝毫错误，便让小赵他们投搞过去。


    《医学》期刊十分具有权威性，几乎每期每一篇登上首页的论文作者都将成为全球医学界关注的焦点。


    编辑部除去文字工作者满是医学方面的专家，他们每期都会收到大批量的投稿，光是阅稿都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可从事医学的编辑看到官方邮箱里最新收到的一封邮件，被惊住了。


    上面除去写着论文的文章题目外，后面还添有一句话（我们团队已成功研发癌症特效药）。


    编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标题党吗？


    他们杂志讲究严谨，这种网络消遣的标题党俨然会让他们感到不适。


    可这种噱头依旧吸引了编辑，他打算用五分钟时间大致看看，是否是哪位才刚刚入行的医学生写的论文，毕竟正经的癌症专家应该不会这样搞。


    可点进去看到论文创作者有一个叫做“孔晋华”的华国专家，医学编辑微怔。


    前几天在香江召开的全球癌症研讨大会里，就有一位名叫孔晋华的癌症专家引得众位专家关注。


    编辑立刻开始阅读这份论文，言词十分谨慎，观点尤其新鲜。


    “上帝，他们从中草药中提出了有效成分？”医学编辑嘴里喃喃着，彻底沉浸入这份论文里。


    他在医学方面学识不低，可越到论文后面越不大看得明白，直到他看到论文内提供的研究数据报告，当场惊得站起来：“癌细胞全杀死了？”


    周围正忙碌工作的所有人转过头看过来，人人诧异。


    这位编辑心里早已生出滔天巨浪，他当即拿着平板大步朝主编办公室跑去。


    最新一期的《医学》期刊所有内容已经订下来了，首页论文就是马库斯关于癌症化疗的最新进展。


    主编觉得放在首页十分符合情理，这是医学界在癌症方面的大进步啊。


    “主编，我认为这一期《医学》的首页论文需要更换。”编辑走进去直接开口。


    主编一脸见鬼地看着这位编辑：“？”


    你在胡说什么？所有稿件都已经订下来！


    那位医学编辑忍着冲动，把平板放在主编面前：“您看看，这是三个小时之前的最新投稿，我认为这篇论文的含金量史无前例，它值得插队成为最新。”


    原本还略带疑惑的主编在阅读完那份论文后，呆坐在办公桌前许久，大脑还嗡嗡的。


    “主编？”


    那位主编猛地一拍厚实的办公桌，着急得高喝道：“快，紧急联系印刷厂，暂停印刷！立刻暂停印刷！”


    “快，紧急召开会议商议更换首页论文的事情。”


    “对了，再联系一下作者团队，确定这篇论文数据全部正确记录，这才是最重要的。”


    “动作快快快。”主编急哄哄地鬼叫，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主编激动得脸颊通红，心脏在狂跳。


    攻克癌症，还不仅是一种癌症，而是所有癌症的通用特效药！


    他有十分浓烈的预感，他们这一期的《医学》要卖爆.炸！全世界都将震惊的程度。


    正常情况是不可能立刻就登上期刊的，需要十分严谨的审核，而且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主编能直接决定的，但他隐约觉得集体都会同意。


    印刷厂被紧急叫停，这是《医学》杂志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主编盯着平板上那几个华国人的名字，身体轻颤着。


    他知道这期杂志发布后，他们的名字将遍传全球！


    *


    许窈那些患有癌症的租户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许窈诚邀他们去当那个试药人，所有治疗费都将免费。


    文化不多的老年人还好，有年轻人已经觉察出味儿不对了。之前以为许窈说她有投资研制癌症特效药的团队，有些人以为许窈是故意那么说的，这样撒谎只是单纯为了患癌病人的心理着想。


    谁知道许窈已经邀请来了。


    而且年轻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已经敢在人体上进行实验，那绝对已经是初步成功，并且已在小白鼠之类的活体之上试验过了的，可能真的是有药研制出来了。


    不指望真能全部治好，能稍稍减轻痛苦，让家人能够体体面面地离开，也是好的啊。


    “爸，您以前不是一直念叨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未去过京市吗？我们这次一起去。”


    “闺女，妈妈想去参加这个试药招募计划，他们治疗是免费的，你把钱留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老公坚持住，我和女儿都不能没有你，我们一家人不管在哪儿都在一起。”


    “……”


    依旧有部分病人在观望，而一部分已经病入膏肓痛不欲生的病人却答应得很快。


    当天下午就来了几十辆房车，许窈安排车队接这些租户去机场，乘坐她的私人飞机去。


    每架私人飞机都配备有医学专家和专业仪器，以防止突发事件。


    许窈似乎并没有遮掩的意思，这一幕被不少香江网友给拍了下来上传到了网络上去，很快就传回了微博。


    #许窈#


    #许窈的租户被接走#


    【许窈租房团队弄出乱子了吗？她派出房车接走了好多人哇。】


    【窈姐这是又干了什么啊？真让某些网友猜中了，她去香江只是单纯的收租？快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租户，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让许窈亲自去收租的。】


    【好奇+1，别是香江某个知名大佬吧？】


    【我看到香江网友拍的照片了，我觉得不大对劲啊，许窈不会是惹上事儿了吧？】


    【？惹事？我窈姐绝不翻车，求图求真相。】


    网上流传着几张租户的照片，租户不是自己走下楼的，而是被背着，被轮椅推着，甚至有躺在担架上的。还能够看到这些人精神状态不好，消瘦得脸颊凹陷露出一块块骨头。


    这一看就是病人啊。


    【？这是真实图片吗？许窈去香江一声不吭的，海上天地也没有竞争，到底干嘛去了啊？】


    【这照片让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事先声明谁黑我窈姐，我喷谁。她捐了那么多文物这点来说，只要她不犯法，我就一辈子都不可能黑她。】


    【这座住宅大厦好像是香江综合医院最近的住宅啊，我听说这所综合医院治癌症很牛逼的，那些人不会是癌症患者吧？】


    【我靠？癌症？如果真是癌症的话，找许窈也没任何用。】


    谈癌色变，那不是说说而已。


    无数患癌病人的家属都在祈祷有奇迹发生，希望自己的亲人能成为躲过死神镰刀的那个幸运儿，但这往往都只是家属们的幻想。


    只要是癌症，特别是肺癌肝癌之类的癌症，必死无疑！


    没错，就把话放在这里了，就是必死无疑。


    许窈总不会是为了癌症患者专程来了趟香江吧？


    很多香江媒体的嗅觉是极其敏锐的，许窈专程来这么一趟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关键是怎么这么多癌症患者？


    有新闻敏锐度的记者隐约觉得他们可能要遇见一个大新闻了，立刻开始着手调查。


    哪怕最后结果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至少也还能蹭蹭许窈的热度嘛。


    “窈窈小姐，您之前让帮忙压下来的消息还需要继续压吗？”贺凡看着网上舆论在逐渐发酵了，盯着许窈正悠哉哉修剪花枝的背影询问道。


    许窈细腻的手指轻轻抚弄着娇嫩的花瓣，她哼笑了声：“不压了，那些记者想挖就挖吧。”


    要是挖得不够深，她可以帮忙送把大一点的锄头。


    “对了，你前任老板现在的总助李助理是不是玩儿炒股的能手？”许窈正在挑选花瓶，随口问了句，“帮我联系他。”


    论搞股市，就连贺凡都得对李助理说一句牛批。


    这里是香江，一直没回京市的许窈又突然谈及股市。


    贺凡隐约知道许窈要干什么了，他们窈窈小姐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能搞残对方，贺凡觉得兴奋。


    贺凡：“窈窈小姐，马上就安排！”


    跟在许窈身边混久了，就能够清楚许窈不仅仅是靠祖辈而富贵的包租婆，除去优秀的人品，她搞事的本事怕是季总都得让步。


    不过许窈依旧略低估了香江媒体，他们哪里是挖得不够深，他们都快挖穿地心了！


    不到一天时间，内陆、香江以及隔壁的妈港所有关心的网友都吃上了第一口热乎的瓜。


    #香江西田村近两百租户患癌#


    #癌症村#


    #鱼丸加工厂#


    #患癌村民是许窈的租户#


    消息一传出去，网友们哗然一片。他们就知道许窈不会贸然去香江，铁定是有事做的，原来真的是为了她的租户们。


    【担心许窈翻车的网友可以撤了，这事儿真怪不到许窈头上去，这百分百和那家鱼丸加工厂有关系。】


    【我们内陆也有不少癌症村，一般都是水源被污染了。好难受就这样染病了，还是癌症，这要是我高低也要拿把刀把工厂负责人给捅死，大家一起死。】


    【一刀捅死都是轻的吧？我见过癌症病人，那痛可比一刀毙命痛多了。】


    【我吓死了救命，我超喜欢吃这家的鱼丸，我家冰箱里现在还囤着几袋，赶紧回去扔掉。】


    【所以许窈这是派私人飞机送她的租户回京市看病的？】


    许窈的心确实是好的，都说钱就是最大的超能力，有钱就能够解决99%的事情，但面对癌症依旧让人感到无能为力，或许癌症就是那1%。


    许窈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但那个罪魁祸首绝对不能放过！


    如果是自己患病无话可说，可他们普通人老老实实生活，勤勤恳恳工作，为什么还要被这些恶心的资本家如此残害？


    这可不是小病啊，这是癌症要人命的。


    环保法在哪里？


    许窈永不翻车，许多网友终于理解许窈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去香江，却毫无心情逛奢侈品。


    一个共情能力健全的人，在看到那么多悲欢离合都会心情低落吧？


    网友只能攻击那所让人恶心的加工厂！得亏他们还是搞食品加工的。


    香江记者胆子也贼大，直接冲去西田村及远处的工厂直播拍摄。


    加工厂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紧闭大门，记者们也没有拍到什么有用消息，只能把目光看向了村子。


    西田村村内也没有什么生气，好像并没有多少人。


    路过一家门户前，镜头不慎拍到大厅里面的黑色棺木，惊到不少人。


    许多网友在弹幕区疯狂刷着“见棺发财”。


    记者也是胆大的，丝毫不怕还跟里面的老婆婆聊了起来，询问村子情况。


    老婆婆扇着扇子说：“那个许窈房东在这里有些房产，她的租户都跟着她搬走啦。”


    这操作确实是许窈能够干得出来的，可好像不仅如此啊，村里除了许窈的租户，别的村民也不怎么见得着？


    “那个小姑娘心肠是真的好，她在三英里外有个癌症治愈村，很多村民都搬那边去暂住了，”老婆婆对这个住了几十年的简朴的家很眷恋，“我年纪大了就不去了。”


    有人在肆意践踏他人的生命权，也有人在悄然间努力抗争着一切。


    面对不公有抗争是应该的，可那个带头抗争的人明明也可以做那方面的受益者。


    直播间里感性的网友彻底绷不住了。


    【呜呜呜我的眼睛在尿尿，憋不住了。你永远可以相信许窈这句话绝对没错。】


    【许窈越是这样好，我越是憎恨那个加工厂，他们不在意的韭菜是许窈努力保护的人。】


    【香江房价公认的高吧？许窈能拿出这么多房产帮助自己的租户我都算能理解，那些都不给她房租的同村村民她也帮，她是女菩萨下凡吧？】


    【说句题外话，窈窈越是这样好，我越讨厌她的小白脸未婚夫，没有哪个男人能拥有窈窈！除了我（bushi）！】


    【原地咆哮，工厂你死定了狗东西。】


    这个世界上有钱人有很多，富二代更是常见，能找到许窈这样的富婆确实真的万里挑一。


    所以活该许窈有钱，她各种玩各种买各种炫，也是她应该的！


    无处宣泄的网友除了疯狂攻击鱼丸加工厂外，只能在许窈租房团队官网四处乱窜。


    想支持许窈，租她房子肯定是没多大机会租到的，竞争太大了。


    对了《闪耀之星》游戏，毛茸茸玩具工厂的大嘴丑蛙，甚至是豪华游轮旅游线，又一次火爆起来。


    许窈租房团队的官博还劝告网友要理性消费。


    游戏648不小一笔钱了，去坐豪华游轮也上万了，新运会玩具你以为便宜？有人要一口气订一百个啊！


    【官博能不能闭嘴啊？我不要理性，我就是要野性消费。美女的事你别管！】


    【我野性消费花的是我自己的钱，官博少管东管西，帅哥的事不准管！】


    【hhhhhh我一个学生就浅浅预定观雅博物馆门票支持一下下叭。】


    还是许窈最后出面回应，希望她不是网友讨论的重点。


    许多网友骤然清醒，是啊那家罪魁祸首的鱼丸加工厂不应该隐身！


    霍廷看着网络上关于许窈和癌症村的报道，他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的海上天地和癌症村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


    而且他是一比一复刻季氏集团当初回国发展的道路，季正卿都能做到，按理说他不可能出岔子啊，他可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操作的。


    霍廷敏锐地觉得不怎么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大对劲，只能不不断地安慰自己。


    许窈做再多也没用，得了癌症都得准备后事，这件事总将以悲剧结尾-


    普通网友，甚至是霍廷本人也都不关注全球最权威的医学期刊《医学》，而当期刊发布的一个小时内，医学界集体地震了。


    在期刊封面上就出现了一排可怕的超大标题——


    癌症，攻克。


    马库斯有每期准时查看期刊的习惯，他才刚刚做了化疗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不住地大口呼气。


    马库斯怀疑自己对药品起了抗药性，这次的化疗效果并不好，他自己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出来。


    两年了，自从确诊肺癌晚期快两年了，也算是足够了。


    马库斯半靠在病床上，助理询问他要不要戴眼镜。


    马库斯以前是不戴眼镜的，只是化疗伤害了他的视力，他看不大清楚了，特别是这期化疗结束后他觉得自己的视力更差劲了。


    估计下次全球癌症研讨大会他去不了了。


    马库斯摇了摇头，他闭着眼靠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道：“我没有这个力气看书，你替我念一下吧。”


    助理看着期刊怔了会儿，马库斯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内容，皱眉提醒他搞快点。


    助理只好开始念目录了。


    马库斯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念的不是他们的论文标题啊！他错愕地发现首页论文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一篇。


    马库斯在癌症研究方面是当之无愧的专家，他忽然来了极大的兴趣想要知道压下他的人是谁。


    助理看着上面的名字顿时觉得自己有个苦命的差事，“论文作者是来自华国的癌症专家孔晋华、李长栋……”


    马库斯瞬间睁开眼，有些沙哑的声音扬高：“你说是谁？”


    孔晋华？


    是他知道的那个孔晋华吗？


    第60章


    助理神色很尴尬, 小声道：“孔、孔晋华教授，就是之前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的那位教授。”


    马库斯闻言彻底愣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竟然是他？把他们团队投稿的论文给压了下来？


    若真如标题所言能攻克癌症, 那他们团队那篇关于癌症的论文下期都用不着发了，人家都攻克了。


    马库斯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他是癌症这方面的专家，自然希望有一天他能亲手攻克癌症，这如今可能被别人领了先,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不喜欢的华国老中医教授。


    虽然人家压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然而另一方面，他自己身为一个患有癌症晚期的普通病人, 又在日夜期盼有人能研制出新药, 救所有病患于苦难。


    “教授, 还念吗？”助理问得小心翼翼。


    教授最近才刚刚做了最新一期的化疗, 他生怕刺激到虚弱的教授，毕竟病人的心理也是非常重要的。


    马库斯咳嗽了几声，说：“念。”


    他是真的好奇孔晋华的研发团队到底做了什么。


    助理闻言便捧着期刊, 一个单词接着一个单词的念，论文是全英文的，使用着十分晦涩的专业词汇, 助理念得很谨慎不敢念错一个词, 硬生生读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马库斯苍白的脸从最开始的复杂，到略带疑惑和迷茫, 再到听到他们的实验是无比成功时又转化为浓浓的震骇。


    “成分全是从华国本土的中草药中提取的？”马库斯喃喃道。


    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他不懂的, 而那些中草药依旧让他感到有些昏头, 有些草药都没听过, 那一刻马库斯觉得医学的道路还很漫长。


    马库斯闭着眼靠着床头在回忆刚才的论文细节, 时不时跟助理重新确定。


    待护士进来替马库斯重新换水, 马库斯又跟助理道：“你再念一遍。”


    助理忽然有一种今天他要给教授念很多遍这篇论文的感觉，他可拗不过让老教授，赶紧大口喝了喝水，又从头一词一句念给马库斯听。


    如果说第一遍马库斯还抱着浓浓的怀疑态度，那么现在他就像是一个正在努力学习前辈之作的学生。


    第一遍没有听出来的疑问，在第二遍重复听的时候猛然捕捉到了，马库斯时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马库斯化疗之后本应该好好休息，可他一个劲儿让助理重复念。


    化疗后产生的疲惫感在精神的异常亢奋之下，就好像十分神奇地短暂消失了一般。


    而全球医学界都处于极度的震动当中。


    “阿尔奇教授，您购买本期《医学》期刊了吗？”


    一个秃顶的西方外国医生大清早接到了好友的电话，此时他正在喝水，回答道：“医院会批量订购，我的已经送来了，不过我还没有看。”


    每天清晨一杯水，拥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这是这位教授的养生准则，而最新一期的《医学》正放在门口的期刊架子上。


    那边的声音焦急万分：“阿尔奇，我想你现在就应该看看，有研发团队攻克了癌症。”


    正在喝水的教授一个没控制住，当场喷了出来：“噗——”


    what？


    他最亲爱的朋友在说什么？那位教授下意识看了看日历，今天并不是愚人节。


    他赶紧放下水杯冲过去去拿期刊，看到首页封面的黑体加粗的英文单词脑子嗡嗡的。


    如果他会华国国粹艺术的话，他此时只想说一句“卧槽”，朋友说的是真的！


    与此同时，这篇重量级别的论文在医学界引发了空前的骚动，各大医学论坛都在讨论本期《医学》期刊。


    首页飘着的帖子全和孔晋华有关系，有讨论，有质疑，有追崇，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贯严谨严肃的医学论坛，此时热闹疯了。


    其中一条帖子，贴主十分无奈地发表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论文有很多内容都看不懂，于是我在上课时把这本期刊递给了正在上课的教授，现在怎么办？我们的教授已经彻底看入迷了，我们课都不上了……[小视频]】


    这个不到三十秒的视频里，背景是在那偌大的教室，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坐在桌前捧着期刊，一个满脸无奈的女学生在轻声呼唤：“教授，教授，我们的课还上不上……？”


    老教授像是进入了忘我的世界，手指在论文上扫过，还时不时赞同论文内容地点头。


    满教室学生：“……”


    要不……他们还是别吵他们的教授了吧？让他看吧？


    还有帖子说：【我们医院觉得应该为这篇文专门开一场研讨会议，因为我院的乔治教授之前去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并亲自向孔晋华教授当场请教过。】


    当然也有别的讨论帖子——


    【大家看明白那篇论文了吗？这是真实的吗？数据看起来非常唬人。】


    【？这位朋友你是新人吗？能上最具权威性的《医学》期刊，是经过一项项审查的，没有问题后才会上，这篇论文不会造假。】


    【我看得有些迷糊，但我的导师现在已经疯了，他非要去找校长逼迫校长给他放假，他要直飞华国京市去向孔教授探讨学习，他好像已经忘了答应帮我修改我的毕业论文了……】


    【癌症真可能攻克了，它即将不再是公认的绝症。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向，我们研究癌症药剂方面的专家可以跟随尝试。】


    【回楼上，我认为可能有问题，因为我仔细研读了那篇论文，其中有七八种视为重要提取成分的中草药只在华国国内种得出来……】


    国外针对华国的中医一直都持以怀疑态度，甚至许多人认为这是落后的封建社会的产物，而这个时候突然告诉他们，攻克癌症的主要成分全来自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中草药，这让许多人实在难以接受。


    而在华国国内，整个医学界都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与孔晋华交好多年的郑老在第一时间给孔老打去了电话，老太太的声音里激动异常：“孔老，我已经看到了最新的《医学》期刊，你真的做到了！我为同与你皆是华国医生而感到骄傲。”


    这种有文化的老先生老太太一贯谦虚，孔晋华这段时间脸上全是笑容，他说：“谢谢郑老，我们团队能成功也是您以前给我们提供助力的缘故。”


    老太太笑出了褶子，她忽而想到别的，赶紧询问孔晋华关于临床实验进行试药的申请办得怎么样了。


    没有通过审核，是绝对没有办法在人体上试用的。国内的申请审批比国外慢了不少，国外快的甚至一周内能申请下来。


    说到这个孔晋华笑得就更开心了，他道：“您放心，申请马上就要批下来了。”


    孔晋华也不知道为什么申请会这么顺利，反正自从上回在私人医院遇见了许窈之后，孔晋华就觉得自己的气运极好，好到哪怕他得病得每天吃药都可以无视。


    郑老闻言顿时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全球研究癌症新药的医疗企业有非常多家，早一天上临床就多出一分优势来，这是站在研发者的经济角度来说的。


    可如果站在病人的角度来看，早一天申请批下来，那么就早一天拿到救命药！


    毕竟根据国家癌症中心的统计，每年光是华国国内就有241万人因癌症去世，平均下来每分钟就有七人离世，这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注]


    郑老再次重申：“总之，祝贺你们。”


    绝望的人要看到希望，才有生的勇气。


    哪怕那希望微弱得只是一道小小的烛光，而他们也会保护着这道烛光点亮整片夜幕。


    #我国研发团队攻克癌症#


    #孔晋华#


    #《医学》期刊首页论文的第一位华国教授#


    #癌症#


    最近癌症这个话题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先前才知道许窈的租户被一个鱼丸加工厂害得患癌，好好一个村子硬生生被弄成了可怕的癌症村。


    无数人疯狂咒骂那工厂丧尽天良，不做人事。


    这一转头就看到了满屏的热搜，不少网友都愣了下。


    这些热搜词条后面都是跟着一个深红的“爆”字！


    【我靠我天我的妈，我看到了什么？！！攻克了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啊？】


    【啊啊啊救命啊，我看了下那篇论文，我这个学渣流下了痛苦的泪水，特么根本看不懂，我好歹也是过了大学六级的人啊。】


    有人回复这个痛哭的网友：【集美别哭，我医学博士都看得挺吃力，也得请教院长才行。】


    【我的医生老公跟我简单解释说，结论就是攻克了癌症，特效药适用于所有癌症，包括晚期患者。】


    【？卧槽，癌症彻底被攻克了？还是我们国内的研发团队？孔晋华是谁？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许多激动万分的网友很多都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等仔细回忆后瞬间觉得不怎么好了。


    他们说孔晋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这特么不就是前段时间去参加全球癌症研讨大会，结果被好事者挂到网上，被无数网友群嘲的那个中医专家老爷爷吗？


    【……我早跟某些人说，无论中西药都有糟粕也都有精华，不能都一棒子打死啊，你看现在好了吧？丢不丢人？】


    【hhhhh希望之前嘴贱狂嘲孔老的某些网友家里人都身体健康，千万不要患癌，更不要有机会用人家孔老研发的特效药哈，申明我没阴阳怪气哦。】


    【所以上网呢要少些戾气，尊重别人这件事很难学吗？】


    【那个……说个题外话，我家种的药就是孔老研发团队提取主要成分的中药O.O我是不是要暴富了？】


    【楼上的未来千金大小姐，老奴来啦，老奴这就帮您捶捶腿。】


    别的不说，就光是孔晋华李长栋他们是登上《医学》期刊首页论文的首位华国医学教授，就值得所有人另眼相待。


    这是全球事关医学界最权威的期刊，虽然国内有很多医学专家都在上面发表过论文，但首页的位置含金量极高，高到几十年来从未有过华国医者登上去过！


    这不值得大书特书吗？


    从官媒，再到各大营销号，最后到普通个体，孔晋华研发团队攻克癌症是国内十几亿人聊天的主要内容。


    一夜爆红，不过如此。


    虽然肯定看不懂那篇论文，但许多与有荣焉的华国网友在激情之下，立刻冲去《医学》官网下单订购了一本。


    看肯定是看不懂的了，但买来供在自家书架上也很不错啊，说不准还能保佑自家人不得癌症呢！


    对，先前他们谈论科学，现在他们就是迷信咋了哈哈哈。


    各大医院治疗癌症的肿瘤科楼层里，今日也忽然多了一丝生气。


    许多家属都忍着泪，拿着手机给患病的家人看，其中一个女人道：“爸您看，您有救了，医学家攻克了癌症，您能活下来的，您再坚持坚持好不好？别放弃。”


    病床上消瘦的老父亲那近乎呆滞的目光终于晃动了一下，他眼睛聚焦看向手机屏幕，眼底忽的微亮，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央视？”


    老父亲之前被儿女瞒着得的是小病直到瞒不住，所以他不信儿女，但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信国家信党信人民子弟兵。他会相信央视官媒的报道。


    “是啊这是央视记者的采访报道，您开电视应该也能看到，”女儿一个劲点头说，“您要打起精神来，一定能治好的。”


    老父亲骤生希望，他浑浊的眼殷勤地看着女儿，有些吃力地说话：“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用药？我想快，快些好起来，在医院太……太费钱了。”


    他实在愧疚，他得肝癌小半年了，差不多花了家里快两百万，当初老父亲给女儿买的房子作为她的婚前财产，可女儿为了救他都卖了。


    癌症足够让一个小康之家原地破产。


    刚才还激动的女儿被老父亲的疑问弄得瞬间语塞。


    论文理论上肯定是真的没问题的，要不然各大官煤也不会大力宣传报道，但普通人真正用到药怕是没那么早吧，也不知道用到人体身上进行试验了没，用在人身上能不能有效，会不会起副作用？


    其实说实话，作为癌症病人的家属觉得哪怕有后遗症，也总比丢了命强。


    老父亲看到女儿不说话了，他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反而安慰女儿说：“药，很快的，很快的。”


    *


    许窈非常庆幸这个世界关于医药品的审核没有以前做任务的世界那么繁琐，她再让系统小6帮点忙，应该会加快上市速度。


    她那些患癌的租户已经坐她的私人飞机到了京市，京市分部的租房团队在第一时间给他们安排了住宿，马上等着和孔晋华研发团队见面。


    “窈窈小姐，和李助理的视频通话要开始了。”贺凡过来道。


    许窈闻言就坐在了书桌前，看着面前正在拨号中的电脑屏幕，那边接通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正是季正卿现在的总助李助理。


    李助理挺茫然的，不知道贺凡为什么找他，看到那边坐着许窈他当即问道：“窈窈小姐，您这是要找季总？”


    干嘛给他致电？


    他刚从季正卿的办公室里出来，他反正对这位老板不忍直视。


    工作的时候倒是非常正常，一休息就有问题了。


    季正卿时不时去开一下冰箱，看看里面还没半米高的可爱小雪人，还伸手帮忙整理小雪人脖子上那条近万块的丝巾，或者扶正雪人脑袋上的帽子，直到冰箱传来许久未关闭的提示音后才关上。


    鬼知道季总把那小雪人当成了谁。


    “我不找他。”天天都有视频电话。


    许窈弯唇一笑：“我找你。”


    许窈接过陆野带进来的奶茶，道：“炒股小能手？帮我办件事，给你提成。”


    李助理：“？”


    难道，窈窈小姐终于看到了他不输贺凡的真正实力？！


    脱离恋爱脑的苦海倒计时？


    就那喝半杯奶茶的功夫，许窈慢悠悠地下达了她的任务，看到对面李助理从激动到跟见鬼了的神情。


    李助理看着那边妆容精致的女孩大脑嗡嗡的，女人好可怕，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可怕，他说许窈怎么还一直在香江没回来呢。


    许窈道：“明白吗？资金不是问题，给我大胆得运作，我要搞残他。”


    李助理：“……”


    他忽然有些理解许窈为什么会和季总一块了，这两人都狠。别看他们季总一派温和的模样，商场搞事一流。窈窈小姐对租户好得没话说，结果背地里整人也有一套。


    李助理努力消化下许窈的吩咐，觉得许窈真的特别冒险，可如果真如许窈所说这绝对是赚钱的好机会。


    算了反正许窈到时候玩崩了，和他这个打工仔没关系。


    李助理期待地看着许窈道：“窈窈小姐，您为什么会看上我呢？”这种重大的任务竟然吩咐他去做。


    许窈答得非常诚实：“我手下租房团队里的员工玩股市的没你厉害。”


    在原文里，只用简单的笔墨提过这位李助理玩炒股赚了很多钱，加上贺凡作为总助在季正卿那里地位非常高，仅仅只是二线的李助理离职提前退休了。


    这哥们厉害啊，在京市打拼却能提前退休。


    李助理闻言有那么一点点受用，他的实力很强的，就是情商方面比不过贺凡。


    然后李助理听到那头的许窈冷不丁问：“对了，李助理你叫什么？”


    李助理像被泼了盆冷水，他不可思议：“……”


    不是吧窈窈小姐，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哲。”


    这一刻，李助理在许窈这里拥有了名字。


    许窈挂断视频通话后露出满意微笑，以前总薅未婚夫的羊毛，总得让原男主出点血，是吧？


    许窈电话才刚刚挂断，便又接到了酒店内部电话。


    “许小姐，这里有一位霍先生给您订了花，请问是否允许派送小哥送上来呢？”


    许窈：“……”


    这原男主有病是吧？送花送上瘾了？上次还没被她骂够吗？


    许窈果断拒绝。


    一连几天，许窈每天都能收到前台小姐打来的内部电话，全是霍廷先生送花的询问。


    许窈有些忍无可忍：“以后这个人送的花统统扔掉，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前台小姐看着那鲜花觉得有些可惜，这位霍先生每次送的花都比上次名贵，几乎天天都在加码，光是这几天加起来得上十万人民币了，只是许窈不为所动。


    “不过想想也是，许窈的道德感好像很强，她订过婚的，收了不就是相当于脚踏两条船吗？”前台小姐们小声讨论。


    许窈不收好像也挺正常的，就是这位霍先生真的很深情啊，备胎像十足。


    霍廷之所以给许窈送花，纯属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总觉得最近有点怪怪的，自从网络上爆出了鱼丸加工厂导致癌症村一事后，他就有些心绪不宁。


    为了转移注意力，干脆就一直给许窈送花，许窈烦不烦收不收是她的事情，和他无关。


    “我先去睡一觉。”霍廷放下工作自言自语道。一直这样精神紧绷也不好，不如多休息。


    就在霍廷睡觉之际，李哲已按照许窈的吩咐开始进行操作了。季总知道他被未来老板娘请去打临工，于是放了他一周的假。


    李哲手都是抖的，手指操作这几个瞬息间，就是以亿为单位的资产啊，搞砸了他就完蛋了。


    许窈不干别的，就是要做空霍廷的企业，从中大捞一笔！


    原男主的钱嘛，不如薅过来给孔老他们搞研发，这钱留在原男主手里就是用来霸总装逼的。


    用简单的话来说内陆股市看涨，谁涨了买谁，涨了就代表能赚钱了；做空也非常好理解，谁跌买谁，跌了她就赚钱。


    只要霍廷企业股价暴跌，许窈就能从中赚钱。


    而且一旦加上杠杆，收益也能最大化，风险也同时拉到了极致，这是极其冒险的做法。


    许窈还让他放心弄，弄砸了也没关系她不怕。


    窈窈小姐是不怕，他怕啊。李哲自认为自己玩股票很大胆，也从来没许窈这么大胆啊！


    他之前跟保安大叔闲聊的时候就说过他不看好霍廷公司的海上天地，但他也不敢这么做。


    操作软件上，那些资金简直就是一串数字，李哲都要看麻了。


    几个瞬息间，李哲就按照许窈的吩咐干了，操作完之后他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不断大口喘气。


    贺总助不是说给许窈打工很休闲很快乐吗？为什么他魂儿都要吓掉了？


    忽然间觉得跟着季总混，虽然季总恋爱脑还爱污蔑他才是，但也没这么惊心动魄。


    “窈窈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操作好了，”李哲有些不确信问道：“您是否握着霍廷公司的丑闻？”


    一个足够让霍廷公司股市暴跌的丑闻？


    就好比之前的苏德仕拍卖行，蛇首赝品一出，当天股市就开始暴跌，简直就宛若流水一般。


    当时蛇首在三方鉴定时，几个文物大佬迟迟不给结论，十分敏锐的做空者就猜测到可能是赝品就已经出了手。当爆出赝品那一刻，就在疯狂净赚！


    只不过当时许窈和季正卿离开拍卖会现场又紧急赶回去，时间实在过于仓促，而且许窈又为了保证自己的无辜性不被怀疑，才没有下手再做空狠捞一笔钱。


    许窈慢悠悠道：“我能有什么丑闻？我一个包租婆只在乎我的租户住得好不好，有没有困难需要帮助，在我家住的开不开心。我可不关心别的公司怎么样，这些我都不懂。”


    李哲有些崩溃，您不懂那您还敢这么干？真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了吗？


    许窈劝道：“要不你睡一觉？”她怕这小子精神压力太大。


    李助理睡不着，因为那么大一笔资金砸出去，这要是成了流水，他以死谢罪的想法都有了。


    许窈倒是吃好喝好，还在其间给那些去京市的癌症租户打了慰问电话。


    接电话的之前那个靠着一堵墙嚎啕大哭的中年男人，这些日子以来他终于有了些笑容：


    “窈窈小姐，我们都挺好的您别担心，孔晋华教授的团队已经联系了我们，我们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就能去他们的实验室。”


    他们已经看到了报道，孔老的研发团队攻克了癌症，还上了那个什么很牛逼很有权威性的医学期刊，还是首页呢，是真的厉害。


    许窈都是什么神仙房东啊，她竟然真给他们找了大佬来。


    虽然那边说这是首次在人体上进行试验，有着许多的不确定性，他们一定要慎重考虑后再签字。而且进行试验期间，团队会密切关注病人的情况。


    他们是第一批试药人，也就是最危险的那一批。


    可是，再危险能有如今危险吗？


    中年男人的父亲是被抬上许窈的私人飞机的，男人一度担心父亲就会这样离世。


    可希望有时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当他们有了希望时，人的身体会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一路支撑。


    参加试药，再坏的结果不过于当即离世，那为什么不参加呢？


    “我们都会去实验室参加试药。”中年男人坚定地道。


    老父亲也非常想要参加，除去有机会活命外，最关键是全程免费，他能在临死前替子女省些钱了。


    许窈微微叹了一口气，“祝你们一切顺利。”


    不仅是他们，全球还有千千万万个患癌家庭在艰难等待着。她想听到好消息。


    第二天清晨，患癌病人痛苦得一夜未眠，而家属也没睡个好觉，他们早早起了床，为了最后的体面还替病人全身擦得干干净净。


    哪怕患病，病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许窈的车亲自送他们过去，不过车也只能送到实验室外几十米就不能再靠近了。


    家属陪着患癌病人，忐忑不安地进入了孔晋华研发团队的试药区域，看着四周都是明亮的白炽灯，雪白的墙像是透着寒气，他们本能得愈发感到紧张。


    “感谢各位愿意进行第一期试药。”团队的助理走过来温和地开口。


    “各位先不要紧张，我们需要对各位病人进行一个身体检查，记录最开始的数据。”


    大家都表示理解，就好像去别的医院治病，医院肯定要先看检查报告的，都得重新做检查。


    检查进行得有条不紊，团队的助手他们负责记录每位病人的情况。


    无一例外，都是癌症晚期患者，有肝癌的，有胃癌的，有肺癌的等等，而他们的身体器官因为癌细胞几乎遭遇了毁灭性打击，甚至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


    团队成员看着那糟糕透顶的报告数据，甚至有的病人正常化疗下不一定能够撑过半个月！


    “医生，我，我还有没有救？”一个老奶奶虚弱地看着走进来的孔晋华，眼神略带期待地看着他们问道。


    孔晋华老教授本就长得很慈祥，他笑起来莫名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他说：“当然有救，我们研发特效药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


    虽然不确定这话的真假，但听到的时候心里确实安慰了许多。


    哪怕这次试药很痛苦，他们也要撑过去。


    “等会儿我们会给各位进行特效药注入。”漂亮的女助理温柔地道。


    一个有些迷糊的老太太轻声问：“注入是什么意思？”


    女助理想了想温和地道：“通常理解就是输液，不会很疼的。”


    在场的家属怔忪住，又要输液？好像……和化疗差不多？化疗也是这样的。


    作者有话说：


    [注]癌症死亡数据报告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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