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感化反派的错误姿势[快穿] > 24、覆灭王朝的太监(7)
    皇城内近来有三大要事,其一就是近来声名大噪的六皇子冠礼仪式。其二则是又一年的皇家狩猎。其三,也是三大要事中最为重要的一件——永宁帝的万寿节。


    先说即将举行的六皇子冠礼一事。


    原先萧翎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哪怕冠礼一事是江掌印亲口提及,钦天监礼官也只是挑好日子后,就敷衍了事。


    可谁知京城突然出了江家这么一桩事,一个平时毫无存在感的普通皇子,竟然在审判江掌印的血缘至亲后还能安然无恙,一度成了百姓口中的小青天。百姓在夸赞萧翎时,也不忘加上对永宁帝的褒奖,认为都是永宁帝教导得好,才会有这么一个好皇子。


    百姓的拥护称赞顺理成章传到永宁帝耳里,龙心大悦,当即扬言六皇子这场冠礼必须隆重大办。


    距离原定的六月初六只剩不到三天时间,萧翎这座小宫殿每天都是为此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热闹非凡。


    冠礼前一天,一向有早起习惯的萧翎,今日不知为何,临近午时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王泉去请了好几位太医来看,个个都说没事殿下无事,可就是不见萧翎醒来。


    两个人在殿内急得团团转,却也拿不出别的法子。


    而床上的萧翎除了偶尔双眉紧锁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异样。


    事实上,萧翎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算不算好。他昨日正常在宫内歇下,可再睁眼时却莫名出现在这个荒僻的村庄,眼前只有黄土垒起的破落矮房、田地干涸,远山枯黄,没有一点人气。


    萧翎唤了几声系统没得到反应后,确定此处绝非现实之地。


    往前走了会儿,他遇到一个骨瘦如柴满是愁容的中年男人,出声想要询问有关村子的信息,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完全看不见自己。他伸手尝试触碰,手指碰到中年人的一瞬间竟然直接穿过,没有实感。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既来之则安之,萧翎就将这一观念诠释得很好,要是换了常人遇上这种情况,难免一阵焦急心慌。但他不但不急,还有心情分析感叹,此地如此荒凉,本该翠绿环绕的山群竟也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恐怕大旱久已。


    萧翎往前接着走了几步,传来点嘈杂声,听着像是有人在吵架,闲着无聊,他慢悠悠迈着步子朝那声音走去。


    走着走着,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总感觉背后有股推力,急切地想要他走快点。


    “此地果然异常。”


    萧翎迈大步子走快,身后那道推力却没消失,大概嫌他走得还是太慢,那股推力加重了些。


    走了很长一段路,略过好几处人家后,萧翎终于在一处尤为破败的泥房前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而他身后那道推力,也在自己发现那些人后消失不见。


    虽然明知没人能看见自己,萧翎还是心虚地躲到墙边。他没敢倚靠墙壁,这房子表面坑坑洼洼,仅仅肉眼就能看出它的歪斜,都不用上手推,光是站在它身边多喘一口气,都害怕这房子会因此坍塌。


    “嘿,我说你们两个可别太贪心了啊,你家小子长得是不错,但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有姿色的孩子。就二两,要卖不卖,一口价!”


    “孩他爹,你说呢?”


    “二两就二两吧,一会儿等孩子回来我们就绑了交给你,可说好了,二两银子,一点都不能少!”


    萧翎站的位置很偏,看不清这几个人的长相,不过仅听这几句对话,就能大概猜出这里在上演一场什么样的故事。虎毒不食子,却能因银钱转卖。可怜那孩子若是知道自己被父母当做物件转卖,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


    萧翎垂眼感叹时,眼前突然黑成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黑夜中,听感被放大,脚边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动,萧翎双手伸长,试探地向前摸去。折腾许久,他才想起来自己和这个世界根本无法交互,反正什么也碰不到,他干脆放弃挣扎,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脚边那阵细碎的声音又出现了,这次还多了一点难耐呜咽。


    他脚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被绑住手脚的人。


    萧翎几乎立刻就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场交易,难道这人就是刚才那个被父母交易的孩子?


    不知从那个方向又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刺眼的光强势划破这片漆黑,萧翎连忙抬手遮挡。


    “怎么样,肯服软了吗?”


    果然是刚才那人!


    萧翎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不顾眼部不适,强行睁眼,地上那个孩子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背对自己侧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层薄薄亵衣。


    他看不见孩子的脸,单看身形,至多不过七八岁。这孩子不知为何,身上有些发抖,贴着冰凉的地面,微微扭动。


    看着眼前妆容夸张的老鸨,萧翎从心底深处一股恶寒。


    他急忙越过这些人,蹲到孩子面前查看。


    看清孩子五官的那一瞬间,萧翎心中蓦然一紧。


    这张脸虽然稚嫩,但眉眼间已经有了成年江郁白的影子。此刻的江郁白身上还没有后来的阴鸷凶狠,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也被强行塞了一块麻布,无法发声。


    萧翎神色猛沉,这些人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药,简直丧心病狂!


    画面又是一转。


    萧翎来到一处极尽奢靡的大堂中央,他环顾四周,红绸交错,梁上火红的灯笼串成一排悬落。周围随处可见赤.裸臂膀、袒露胸腹滚在一片的重叠人影。


    与寻常青楼不同,这里来消费的是男人,被消费的亦是男人。


    那些被人搂在怀中一杯杯灌酒的男人,年纪看起来都不大,嬉笑之下,眼神麻木空洞。


    一阵锣响,妆容夸张的老鸨站上高台,“各位老爷,今儿个可是我们临春的初夜礼,起价一百两!”


    有人当即讥讽,“哎呦,你这老鸨好没诚意,我们人都还没瞧见呢,你就要定一百两?是想钱想疯了吧!”


    这老鸨也不生气,手中团扇轻摇,“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我们临春到底值不值!”


    萧翎本不欲抬眼,但他冥冥之中有种强烈感应,这个临春或许就是——


    萧翎抬眼时,头戴薄纱的临春恰好被人扶着登台。


    隔着那层薄纱,他清楚看见了江郁白的脸,那双淡漠的眸子朝自己的方向瞥了过来。


    萧翎看见江郁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定格了一瞬,然后挑起唇角,朝自己笑了一下。明知道江郁白不可能看见自己,但他还是本能般呼吸一窒。周围嘈杂如雷,萧翎却觉得世界分外寂静,他不想考虑其他,只想带江郁白离开,立即离开。


    这个想法强烈驱动着他推开人群,朝台上的江郁白靠近。


    就在他快要碰到江郁白手臂时,画面猛地又是一转。


    萧翎来到一处布置十分旖旎的房间,鼻尖吸进一股劣质熏香,脑袋瞬间变得昏沉发胀。那床帐内传来一声闷哼,他急忙拔腿跑去。


    看清床上景象后,萧翎有些愣住。


    眼前的江郁白,一袭红衣、长发散落,他手持一枚银簪,簪头染血,血珠一滴一滴落到他身上大红的衣料,溶成一片消失不见。而床上那人眼珠瞪大,双手捂着脖子,满脸惧意。


    年幼的江郁白随意丢了簪子,语调怨毒,“凭你也想辱我?”


    当他转过来,萧翎才看见江郁白脸上阴鸷可怖的神色。那些血迹蹦到他脸上以及脖颈,灼热刺眼。他嫌恶地抹了下脸,血痕摊开,黏腻难耐。褪去身上艳丽的红衣,随意擦了几下后,他小声开窗轻轻踩上青瓦逃走。


    那屋顶青瓦摆放不平,稍有不慎,就会从屋顶摔落,轻则落身伤,重则被人南苑的人发现,从此落入生不如死的日子。


    即使知道江郁白必然成功逃脱,但看着他瘦削单薄的背影,萧翎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他忽然从心底生出一些愧疚,愧疚那时在公堂上拦住了江郁白。但更愧疚的是,他很清楚,即使重来一次,他的选择也不能改变。


    阖眼间,画面再次改变。


    看着熟悉的宫殿,萧翎觉得意外,他在殿内看见了正在洒扫的江郁白。一阵幼儿啼哭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引起了江郁白的注意。


    萧翎跟着走到床边,看清床上年幼的自己后,心中情绪莫名。他母亲宫女出身,为皇家生下一个皇子后才破格提了嫔位,母亲后来再未被召见,没人愿意照顾一个相当身处冷宫的妃嫔皇子。直到他记事起,记忆中就只有母亲的身影。


    没想到,他竟然这时就和江郁白见过。


    “你个家伙,怎的又哭,我还要不要洒扫了?”


    分明是埋怨的话,听在萧翎耳里,却听出一股温暖。


    或许年幼的他也是这样认为,只见幼时的自己刚才还哭嚷不止,一被江郁白抱进怀里后,竟然神奇地止住了哭声。


    一双白皙圆润的小胖手在空中抓了半天,江郁白没好气地翻了白眼,伸手拆了头上发髻,挽了一缕埋进那只小小的掌心。


    婴孩手上没有分寸,一个用力揪得江郁白龇牙咧嘴,他嘴上骂着,却没有收回自己的头发。年幼的自己不懂江郁白的意思,还以为是大人在同自己玩闹,张嘴露出一点小牙,笑得高兴。


    “笑笑笑,就知道笑,长大以后莫不是个傻的。”


    萧翎何时看过江郁白露出这种嫌恶又纵容的神色。


    “哥…哥…”


    “我可不是你哥哥,别乱叫!”


    这一次,环境迟迟没有发生改变,萧翎预感自己可能快要回去了,他目光不舍地在少年江郁白身上流连许久。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一阵难言头痛后,萧翎不得不阖眼。


    “殿下……殿下,您感觉如何?”


    萧翎缓缓睁眼,少时的江郁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熟悉的成年江郁白,和少时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被等比例放大,看着江郁白脸上的关切神色,他很不合时宜的在想,江郁白果真是好看至极的。


    萧翎如幼时的自己一般,抬起手握住江郁白垂在胸前的发丝,在指尖缠了几圈。


    和幼时不同,这一次,他已经知道要放轻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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