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百合耽美 > 重生之盛宠 > 第57章
    "世子爷回来了?"婢女上前帮他解大氅,边说:"世子妃嘱咐奴婢们煨了饭菜,世子爷可要现在用膳?"


    "世子妃呢,可用过膳了?"容辞问。


    "世子妃今日吃不下,适才用了点粥原本以为胃口好了,可没想到才过半刻钟就又吐出来。""我去看看。"


    穿过暖阁,容辞走进卧室,就见床上的人不停咳嗽,凝霜正坐在榻边帮她顺心口。见他过来,凝霜起身: "世子爷。"容辞点头,坐下问: "今日觉得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阿黎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因适才咳嗽,眼角还噙着些泪水。"夫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用过膳了吗?"


    容辞摇头: "一会再用。"


    "往后不必等我,"他说: "近日朝堂事忙,我归得晚,你只管歇你的。""嗯。"她安静地垂下头。


    容辞看了她一眼,也沉默。


    "夫君,"须臾,她突然抬头,满脸泪水: "我的病兴许好不了了。"


    容辞握住她的手: "别想这么多,你会好的。"


    "可这话你说过许多次了……"


    她脸上带着笑,眸子里却夹杂着绝望,令容辞的心紧了紧。他张口,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又觉得无力。


    阿黎眸子里的泪越积越多,最后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画面一转,天降大雪,目及之处苍茫孤寂。


    容辞跌跌撞撞地走过积雪的庭院,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恐慌笼罩下来,令他脚步沉重。原本短短的一条回廊,却怎么走也走不完。


    "夫君….…你在哪?"


    他听见阿黎的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又像是隔得遥远。


    "夫君……我害怕……"


    容辞拼尽全力跑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见到阿黎时,她却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她哭着说: "夫君,我走了。"


    "阿黎!"


    容辞猛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


    br />


    倏地,容辞转头看向帐外,此时正是秋季。


    他擦了把汗,视线移到桌面那封家书上。那是他午时收到的,彼时他正在跟众人商议战事。容辞盯着家书看了会,少顷,起身出帐。


    午后的阳光耀眼,刺得他有些发晕。也不知是秋风寒凉还是怎么地,他轻微地打了阵摆子。他站在旷野中,脚下踩着枯黄落叶,万物虚浮得仿若梦境。


    信上说,阿黎落水感染风寒,烧了三天三夜未见好


    到底是巧合还是预示?


    上辈子阿黎也是落水感染风寒烧了多日,陆陆续续不见好,最后落得消香玉陨。


    这一世重来,他自认为可以改变一切。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有些事已经改变了,比如他早早进入朝堂,比如他收服贺柏舟免去贺家军惨局,又比如宋组白和戚婉月的人生轨迹……


    他想,阿黎的命运自然也是能改变的。


    容辞闭眼。


    他不信!真的不信!


    不信老天让他重来一世,还这般绝情。过了会,他问:"贺将军在何处?"


    "世子,"侍卫回道: "贺将军出去巡视了。"他吩咐: "请贺将军等人去帅帐,我有事相商。"


    容辞南下,在庆城与贺柏舟会合。贺柏舟收到容辞的密函时,就已悄悄率贺家军驻扎此地。


    如今,容辞亲自挂帅讨伐叛军,以贺柏舟等人为伍的将领皆由他调遣。原本此前商议的作战计划是半年,可眼下,他等不得了。


    阿黎生病,他要尽快赶回去。


    帅帐内,贺柏舟听了容辞的话,不可思议: "大帅想在两个月内结束战事?"


    容辞问: "贺将军认为是否可行?"


    贺柏舟道: "我从未打过这样的仗,也从未跟罗家军交过手。况且大帅有所不知,我们眼下只有十万兵马,若要以少胜多需从长计议。"


    其他人也附和道: "贺将军说得是,打仗最忌讳求胜心切。况且敌未动我军先行不利战况,还请大帅三思。"


    容辞负手站在舆图前思忖,他道: "若我再给你七万精锐呢?"


    />贺柏舟一愣: "七万?大帅从何……"


    他猛地停下,想起去年匈奴的那些残军。


    当时尧城被匈奴残军进犯,且兵力达数万之众。可当他带兵前去围剿时,那些人消极抵抗没两天就撤了。


    彼时他还觉得纳闷,若说这些是匈奴残军,却瞧着不像。他跟匈奴交战三年,早就摸清了匈奴人打仗的习惯和用兵,可这些残军路数诡谲多变,毫无匈奴军队的影子。


    而且这些残军的装备精良,若是积极对抗贺家军不见得会输。可这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迎战的意思,所谓的"进犯"也只像玩玩而已。


    后来他派人追踪时,那些军队撤离得干干净净,仿佛凭空消失了般。这事一直令贺柏舟耿耿于怀,此时听容辞这么说,他突然明白过来。"大帅,难道你说的七万人就是当初在尧城的……"


    容辞点头: "正是,若是我将那支军队交与你,可有把握?"贺柏舟大喜: "自然有打胜仗的把握,不过……"


    "不过什么?"


    贺柏舟道: "但两个月确实太短了,我能否知道大帅为何突然改主意?"容辞长睫微掩,没说话。


    贺柏舟道: "当然,若大帅不方便说,不说就是,只是两个月确实为难。""其实……也不是不行。"


    这时,帐中有人站出来。


    是个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将军,他星眉剑目,挺拔颀长,漆黑的眸子藏着野心与胆识。此人正是贺玉卿。


    他铠甲披身,阳刚义气,短短一年的变化令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份沉稳。


    贺柏舟转头看过去,斥责道:"玉卿,不可胡言乱语!""贺将军,末将还未说话,你怎知是胡言乱语?"贺玉卿道。容辞看向他: "你有何主意?"


    贺玉卿道: "虽说罗家军有二十万兵力,而我们只有十七万,可打仗不只看兵力,天时地利更为重要。现在,全天下都知道罗峰是乱臣贼子,讨伐之声不绝于耳,我军正是士气高涨之时。此乃胜算其一。"


    />


    "哦?你说得轻巧,人人皆知军心何其重要,击溃军心又何其困难。之所以叫罗家军,那是因为他们跟了罗家多年。"另一人道。


    "非也。"贺玉卿说: "罗家军跟了罗峰多年确实没错,可养他们的并非罗家,给他们权势荣耀的也并非罗家,而是天子。若是他们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并看见罗峰造反的证据,你说,还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呢?"


    贺柏舟静默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倒是容辞,极感兴致地问: "此话怎讲?"


    "大帅!"贺玉卿抱拳: "其实这个主意恐怕大帅也想到了,不然您也不会将灵央公主带来军中。"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


    贺柏舟出声问: "大帅将灵央公主带来了?"容辞没回答,却是赞赏地看向贺玉卿: "你继续说。"


    贺玉卿道: "灵央公主是皇家公主,而且还是皇上最器重的女儿。若是她五花大绑地出现在罗峰的营中,你们觉得将士们会作何反应?"


    "妙啊!"这时,一个将军站出来: "这可不就正好坐实了罗峰造反?"


    贺玉卿点头: "再那之前,我们可悄悄派人混入对方营中,将罗峰造反的事宣扬一遍,等恰到好处的时候,再让灵央公主出现在罗峰的营中。届时无需我们煽动,他们军心自会涣散。而攻打溃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容辞听后,唇角扬笑,对贺柏舟道: "恭喜贺将军,贺小将军青出一蓝胜于蓝,贺家后继有人了!"


    容辞走出营帐后,身后有人喊他。转头一看,贺玉卿朝他走来。


    "容世子。"他换了称呼,神色也不似账内那般严谨,反而带着点吊儿郎当。"贺小将军有何事?"容辞问。


    贺玉卿瞥了眼他手上的一只香囊,香襄绣着梅花,布料些许陈旧,想必已经戴了多年。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人送的。


    他眸子微微落寞: "听说世子前些日大婚了,还未来得及恭喜。"


    容辞淡淡道: "多谢。"


    "难


    道世子就从未记恨过我?""记恨你什么?"


    贺玉卿一怔,眼前的这个男人,气势竟是比一年前更甚。他只是这么轻飘飘地反问了句,他就已经输了。


    是啊,记恨什么呢?或许在他眼里自己根本就算不上敌手。但他不甘地问: "就没一点点的……嫉妒?"


    毕竟,换作任何一个男人,若看见自己心爱的姑娘被旁的男人觊觎,总会有些不爽。尤其容辞还这般重视宋槿宁,他不信他没半点嫉妒。


    却不想,容辞答得很干脆: "没有。"


    ""为何?"


    "因为这世上……"容辞胸有成竹,仍旧是那副平静而强势的口吻: "阿黎只喜欢我,也只会嫁给我。"


    闻言,贺玉卿愣了愣,爽朗地笑了。


    "还有一事,我想请容世子解惑。"他说。


    容辞静默看他。


    贺玉卿道: "我从小就想上战场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总是未能如愿,囫囵半生原本以为无望了。但去年回北疆后,父亲竟忽然同意让我上战场,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写了封信劝解父亲。"


    "所以我想问,为何?"容辞问: "什么为何?"贺玉卿道: "我曾在宋槿宁面前处处挑衅你,也曾对你不服不屑,为何帮我?"


    "我并非帮你,而是帮贺家军。"容辞说: "你文武出众、雄才大略,若被藏匿着实可惜。贺家军在贺柏舟带领下已是巅峰,可若要将这份巅峰延续,却得靠你。"历史长河不息,传承是一代人的事,而非一个人的事。贺柏舟的能力在去年贺家遭难时就已显出强弩之末,唯有启用贺玉卿,贺家军才能走得长远。


    这便是容辞劝说贺柏舟的理由。


    况且,贺玉卿果真没让他失望,适才在营帐里讨论战事,贺玉卿崭露头角。


    贺玉卿听了他这句话,却是内心震撼。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了。真正强大的人,在对方把他看作敌人时,他就已经将对方看作了伙伴


    胸怀之大,格局之广,确实令他望尘莫及。贺玉卿脸上的散漫之色渐渐散去,取而


    代之的是诚服和敬畏。


    他郑重行了一礼,出口的称呼也变得恭敬: "承蒙大帅不计前嫌,末将必定竭尽全力打赢这一仗。"


    容辞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抬脚离去。


    京城。


    进入十月后,天气越发地冷了,阿黎的屋子早早地燃起了地龙。


    凝霜端药进门时,听见咳嗽声,忙放下药碗进内室。


    见里头一个婢女也无,顿时愠怒: "这些人越发地放肆了,居然留世子妃您一人在这,万一出岔子我看她们还想不想活了。"


    凝霜一边帮阿黎顺背一边生气: "回头我禀了王妃,干脆将这些人都打发出去。一个个看人下菜,见容世子不在可着劲儿欺负您。"


    阿黎缓了会,摇头说: "不怪她们,是我让她们回去的。"


    她断断续续生病,有时候夜里也不得安生,伺候的婢女们轮着守夜。今日早上起来她见两个婢女站着打瞌睡,索性让她们回去歇息了。


    凝霜却道: "世子妃也太心善了,你不知这些人私下……"


    "私下什么?"


    凝霜打住话头,提起这个心里就恼火。


    自从容世子离京后,她们姑娘就开始生病,起初以为只是些小病吃几副药就能好。哪曾想,像是打那开了头般,拖拖拉拉地病了近两个月,如今瞧着是越发好不起来的架势。


    宫里的太医来看过好几回,个个都摇头说病得蹊跷,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说多么严重的病吧可也常见,若说不严重吧,却各样金贵药材吃了都不见效。


    府里下人们悄悄议论起来,有人甚至还说世子妃福薄,嫁给容世子没过几天富贵日子就病成这样,兴许撑不到容世子打仗归来。


    彼时凝霜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些话捕风捉影,也不知谁人起的头,查无所查,只好禀报给王妃。王妃听后也脸色不好,当即让府里的管家给众人紧皮。


    这才使得嚼舌根的少了些。


    但这话入了凝霜的心,便成了根刺。


    她们姑娘好端端地过了那么些年,从小到大鲜少生病,怎么成亲后接连不断地病?莫不是撞了什么邪?


    >想到这个,凝霜心里猛地打了个突。若真如此……


    她突然扒开阿黎的衣襟寻找。


    "咦?"她急问: "世子妃,您从小戴在身上的平安符呢?"


    "凝霜姐姐别找了,"阿黎不好意思道: "容辞哥哥离京前,我给他了。""那是高僧给您的,怎么能……"


    说起来,容世子不是外人,给了他也没什么不妥。可她们姑娘这些年顺风顺水的,一下子离了身保不齐还真是有什么邪祟。


    凝霜自顾琢磨,暗想回头得跟王妃提一提。


    今年的雪来得早,中旬才过就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场。"瑞雪兆丰年啊,"有人说: "来年定是好丰收。""我看不止丰收,这雪是个好兆头。"


    "怎么说?"


    "南边不正在打仗?据说罗家江北失守了,撤退五十里扎营。"午膳过后,茶楼里坐了许多人。茶楼最近生意不错,全仰赖南边打仗。南边战况频频传来,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战事。


    "没想到贺家军对上罗家军如此勇猛,居然只用三天就渡河烧了罗家军营地。"


    "你也不想想这是曾将匈奴打得屁滚尿流的贺家军,罗家军这些年在伍洲惯享安逸,兴许长枪都生锈了。"


    容辞打着"讨伐乱臣贼子"的名义攻打罗家军,众人谈论得多了,渐渐将罗家军推向"乱臣贼子"的对立面,语气里对罗家军毫无怜惜。


    "该!谁让他们吃着皇粮却干这样的勾当!连灵央公主都被他们绑了去,可怜她一个娇滴滴的公主竟是在阵前受那般苦。"


    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话说回来,我听说不止十万贺家军,后来东边又来了好几万人马。而且听说这些人作战厉害得很,尤其擅长水战。"


    "一开始罗家军在江边设铁索舟战还以为能难倒贺家军,谁知半路蹿出只猛虎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前有猛虎,后有贺家军,打得罗家军哭爹喊娘。"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援军?"有人不解问。


    "我听说啊……"有个人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我岳丈在兵部任职听得点消息,这援军不是别的,而是容世子


    培养了多年的精锐,整整有七万之众。"


    "嘶——"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口凉气,个个面面相觑讳莫如深。良久,一人转头看了看门外大雪,意味深长道: "今年雪真大,说不定等雪停了,也换天了。"


    伍洲一战打得十分激烈,据说最后一场容世子还亲自挂帅上战场。此消息传到京城,人人屏气凝神。


    睿王府同样如此,王妃听得消息,心惊肉跳。


    "他从未上过战场,这如何使得?"而一旁的睿王却跟王妃想的不一样。


    容辞以后必定会坐上那个位置,历史中,哪个千古帝王不是能征善战的?他倒是对容辞此举颇为赞成。


    "你无须担忧,容辞自有他的谋划。"他说得高深莫测,睿王妃也听得迷迷糊糊。但其实容辞的理由很简单。


    他并不想做什么千古一帝,也不想流芳百世。在战场上厮杀的那一刻,只想快些结束好回京见阿黎。


    这两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处在煎熬之中。


    他近来频繁地梦见过去。可说来也奇怪,他活了三世,历经风风雨雨数载岁月,却只记得他跟阿黎的点滴。那些权势和名声却像缥缈云雾,早已不见踪影。


    比起旁人,他更清楚,人活一生当珍视什么。他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也有他的追求。世间繁华万千,所求不过一个阿黎。


    伍洲的捷报是在十月底的一个清晨传到京城的。彼时仍是大雪纷飞,百姓们等城门下,准备一天的劳作。


    然而城门开启,从外奔来一队人马,他们兴奋地举着捷报,大喊: "胜了!贺家军胜了!"一句话,仿佛水入油锅,顿时炸开来。


    众人欢欣鼓舞: "太好了!没有乱臣贼子,天下太平,我们能过个好年!"消息从城西传至城东,又飞入宫廷。


    皇宫里,明惠帝越来越精力不济,有时一天只能醒来两三次,每次醒来他都会问: "伍洲如何?"


    每每张德芹都会答: "皇上,还在打仗,罗家军小胜了一场。"


    今日也不例外,明惠帝难得地大清早醒来,气色看着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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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芹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回话。


    更不敢抬脸,毕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欺瞒皇上了。这一回,罗家军没有小胜,而是大败。听说罗峰战死,取他人头的还是贺柏舟第三子贺玉卿。


    贺玉卿骁勇善战,连追罗峰数日,于篓山将其人头斩下,立了首功。


    而罗峰的几个儿子也死的死伤的伤,罗家军有半数人投降,另外的不是死就是逃。


    败了!


    这回是彻底败了!


    "张德芹!"明惠帝阴沉着脸,再次问: "伍洲如何?"


    "皇上!"张德芹砰砰地磕了两个头,痛哭起来: "罗将军他…败了!"闻言,明惠帝双眸睁大,仰头"啊"了声,吐血倒下。


    "皇上?"


    张德芹上前查看,探了探鼻息,顿时大骇。他颤着声音喊: "皇上驾崩了!"


    夜晚,廊下灯火通明,照得飞舞的雪花像漫天银沙。阿黎裹着件毛绒的披风坐在窗边,她撑着脸看了会雪后,叹气。


    "怎么还没来呢?不是说打胜仗了吗?"


    凝霜听见了好笑,走过来道: "捷报昨日才传来,兴许容世子还得晚些天回来,毕竟从伍洲回京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呢。"


    "哦。"阿黎蔫蔫地应声。


    "世子妃回去吧,"凝霜劝: "您还没好全,可别又加重了。""我都闷死了,难得今天暖和些,让我看一会雪吧?"


    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巴巴地相求。因着这么久生病,身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下巴变得尖尖的。


    凝霜鼻头一酸,也不忍再劝。她上前将她领口紧了紧,然后去探岫炉,见里头还是热的这才放心。


    她说: "晚膳时世子妃没用多少,我去看看煨的粥好了没。""嗯。"阿黎乖乖点头。


    她继续捧着脸,望向外头的大雪庭院,可望着望着….阿黎揉了揉眼睛: "我看错了?雪地里怎么站着个人?"而且……那人居然很像她的容辞哥哥。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些日太想容辞,起了幻觉,努力揉了会又看过去。那人居然还站在那。


    静默地、像隔着岁月般、深情而悠远地望着她。阿黎仔细瞧了瞧,眸子倏地亮起来,蔫蔫的神色变成欢喜。


    "容辞哥哥?"


    她飞快起身跑去开门,但还未跨出门槛,就被来人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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