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缘也成为家人的话不是更有缘分吗◎
苏梨收养了一只猫, 那天跳上她怀里的猫是一只小橘白,非常亲人,性格友善又懒洋洋,喜欢吃东西和睡觉, 家里最喜欢苏梨, 最讨厌毛毛,因为毛毛会张嘴把她半个脑袋都含在嘴里弄的湿漉漉的。
可毛毛喜欢她, 整天都想要和她一起玩。
苏梨没有专门给她起名, 喂饭的时候就嘴里咪咪的叫, 即使如此, 咪咪还是知道自己是属于苏梨的猫, 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她撒娇骗罐头, 骗完罐头还是会缩在苏梨的怀里睡觉。
在领养咪咪的第一个周末,苏梨喂完饭出门倒垃圾,咪咪大概以为她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 非常惬意的在家里地毯上敞开怀睡觉, 毛毛走过去用鼻子翻她的后背, 咪咪不耐烦的给了一肉垫, 然后以非常大佬的姿势对毛毛喵了一声, 示意他赶快离开自己的地盘。
没想到苏梨只是出去到了个垃圾, 站在门口的玻璃把这一幕看完, 她打开门, 咪咪似乎不知道苏梨为什么又折返回来,慌张起身时脚滑了一下,立马掩饰自己的尴尬, 迈着猫步过来蹭苏梨的腿。
苏梨被逗笑, 弯腰把咪咪捞起来抱在怀里, 使劲蹭她的肚皮,感受到温暖又毛茸茸的,好暖和。
她过得非常好,作息正常,工作时也挺开心,下班回家吃饭喂猫洗澡睡觉,休息时也挺开心的。
真的。
晚上,苏梨睡在被窝里,伸出手像是在床上仰泳一般上下滑动自己的胳膊,手指触及另一个空的枕头,没有人睡得枕头,枕面发凉,手指头被枕套的流苏勾住,她也跟着停下动作,侧身用咪咪的惯用姿势也去用自己的鼻尖试探蹭着枕头套。
那淡淡的洋甘菊香味都要消散了。
枕头成了一个待生长的蘑菇,只等一个时间悄然探头。
苏梨睡着,翌日年假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假期中,连剧组都停工了,陆轻舟和交往的Alpha进展非常顺利,感觉他们那个九千九百的红包很快就要送出去。姜女士也来找苏梨去一起度过年假,这边的习俗和蓝星的习俗不太相同,蓝星的春节是一年团圆,这里的春节更像是中秋与清明的结合,更重要的是怀念逝去的人。
一起去扫墓,苏梨见了很多陆闻屿的长辈,长辈的长辈,她一边递东西一边听陆淮年介绍这位应该叫什么,看着相片,苏梨拘谨的弯弯腰叫叔叔阿姨外祖父,曾祖母……亲戚关系一大堆,苏梨完全搞不明白,尤其是姜女士和陆淮年这两边亲戚的叫法还有所不同。
苏梨以前没有过这种社会关系,因为她爸妈结婚的时候几乎和各自家族都闹翻,那个小家就三个人,苏梨的父母和她,破碎之前和破碎之后苏梨都没有见过什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这种亲戚朋友。
看着老相片,苏梨还挺好奇的,每一个黑木相框里都摆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年轻时最好看的那张,另一张是迈入老年时最好看的那张。
像是时空穿越,年轻的自己遇见老年的自己。
看着这些照片,苏梨心里忍不住想:他们感觉过的好开心啊,面对死亡也这么开心。
没多久,姜女士叫她,她才一起跟着离开。
如果人在一百岁死亡,苏梨现在已经度过了二十四年,还有七十六年可以活。
苏梨算了算,又悄悄算了陆闻屿,姜女士,陆淮年,陆轻舟,杜思浓,小齐……所有她认识的人,原来只有这些年可以活。
这边过节不吃饺子,吃汤圆,但是那种肉馅的汤圆,看起来挺奇怪的,苏梨跟着包几个,但心里自觉罪孽深重,她背叛了自己家乡的口味。
夜深下雪,苏梨坚持独自回家,进门时忍不住叹声气,然后察觉了点一样,门口多了双男士皮鞋,她猛地推开门,见沙发上睡着个人,苏梨悄悄走过去,刚走到沙发面前,睡着的人就醒了,握住她的手被冰了一下,问:“今天有没有吃肉圆?”
苏梨点点头,小声吐槽:“好难吃。”
“但是会保佑你明年一整年顺利幸福的。”陆闻屿忍不住弯唇笑了下,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窗外映射进来的雪色,隐隐约约的看见陆闻屿清瘦的脸。
安静下来,她缓慢的吸了口气,小心的抱紧他的后背,将脸埋进他的胸前,“病好了吗?”
“没有。”陆闻屿坦然的告诉她:“但是我想你,我就背着医生偷偷回来的。”
苏梨已经渐渐嗅不到陆闻屿身上的信息素香气,很淡,仍旧是存在的,似乎陆闻屿身上也没什么额外的伤口,她忍不住担心:“在医院是怎么治疗的?”
陆闻屿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将她往自己面前提了提,方便自己更好的看着她,她没有太瘦,脸色也是一种温润的白,这样很好,令陆闻屿觉得非常好,想了下:“就吃药之类的。”
是和陆淮年同一种治疗方式,吃药,注射抑制剂和镇定药物,严重时采用电击强行干预手法,进行逐步对信息素的脱敏治疗,脱敏实验成功后,可以考虑进行切除腺体的手术,这是目前对Alpha的信息素依赖症唯一较为安全的治疗手段。
一般Alpha只进行到脱敏实验那一步骤,几乎没有Alpha会主动放弃自己的腺体,那代表自己将永久性的失去标记Omega的能力。
切除腺体后Alpha仍旧能够闻到信息素味道,但对信息素的敏感度会大幅度的降低,也许还会拥有标记的想法,因为切除腺体仅仅是让Alpha降低对标记行为和信息素的需求。
在切除腺体后,Alpha即使不能像Beta一样完全不受信息素影响,但不再具备强烈的攻击性和独占欲,大幅度的减少对信息素的依赖,易感期时也不会过分伤害行为。
而Alpha易感期的时间也会随着腺体的切除而降低,甚至在Alpha过了青壮年时期而时间减少到不再拥有易感期。
这是陆闻屿决定的办法,也是大多是AB结合家庭会选择的办法。
因为Beta只能给予心灵上的回应,即使坚持吃药和进行手术的话,也许Beta会艰难孕育出一个Alpha的孩子,但永远无法用信息素来安慰一个易感期的Alpha。
陆闻屿在看到自己咬下的那个伤口后,他给医生拨了电话又和父母打了电话,电话里,他只是在说自己的想法,挂了电话不久,父母便来看望苏梨。
苏梨后脖颈子上的伤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伤口。
他只允许自己咬下一个伤口,但心里仍旧有个破开的洞,从洞中传来声音在诱导陆闻屿去破坏撕咬面前的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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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屿也才进行到脱敏实验那一步,他的大脑渐渐清晰起来,因为药物正在强制性的使他大脑切除一部分对信息素的渴望,效果很不错。
手指落在苏梨的后颈,那标记时的牙印结疤后脱痂,伤口印记边缘微微发硬微微凸起,颜色也比周围肌肤颜色要粉一些,因为是刚生长愈合好的伤口。
这是因为当时处理伤口不当造成的留疤,但是苏梨还挺喜欢的,她要陆闻屿拍下照片,趴在他的腿上仔细看着这张照片,放大再放大,几秒后,抬起头,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说:“有点像腺体,你觉得呢?”
像是二次发育生长出来的腺体。
陆闻屿:“有点像。”
话音落,他撩开苏梨又长了些的头发,完全露出那道疤痕,低头用嘴唇轻轻的碰了下,苏梨敏感的一抖,既觉得痒,又回忆起陆闻屿易感期两个人在这个小洋楼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已习惯性的顺从趴在他的腿上,微微俯身做出更方便陆闻屿咬标记的动作。
然而记忆中的疼痛并没有再一次来临。
那疤痕要比周围肌肤更加敏感一些,苏梨感觉到自己的疤痕正在被亲吻着,一点点细心的被舔舐,濡湿而温热的触感令苏梨无可抑制的感觉到痒,她想躲开,被按住肩膀很乖顺的趴在那里。
感觉很奇异。
苏梨忍不住笑,为了忍住痒,她张开嘴干脆咬住点什么,但只咬住了他的裤子,布料很快被口水晕湿,她含糊的发问:“不需要标记吗?阿屿。”
“不需要。”陆闻屿轻声道,仍旧会感到一些疼痛,但状况比易感期好很多,他要克制,要理智重回身体,不能每次和苏梨亲热时都时时刻刻想要所谓信息素。
但自己释放信息素,那洋甘菊的香味缓慢的出现,不再像是一张网,苏梨呜咽了一声,闻到熟悉的香味,她向外伸出手,五指张开,不知道是想要抓握些什么,雪色映照地板折射出点点光亮,是很透的亮色落在她的手指尖上。
下一秒,苏梨的手被抓握住了。
陆闻屿将她的手握住,轻声道:“小梨,深呼吸。”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像是大学教室里迷迷糊糊睡着时讲台上的教授讲解的知识点,明知道说的很重要,却控制不住的倒下去,苏梨勉强抓住那些重要的话,跟随着调整呼吸。
深呼吸,吸气,吐气,别太着急,要慢慢来。
苏梨翻过身来,过了一会才看着他,陆闻屿的脸在光影中露出下巴的轮廓,看不见他的眼睛。
陆闻屿:“好点了吗?”
苏梨:“嗯。”
苏梨:“你要什么时候才回家?我们的婚礼要什么时候才能办?”
陆闻屿笑了下,下巴随着那笑容也微微一动,他低了下头,眼睛终于露出来,问她:“你想要什么时候办?”
“早一点吧。”苏梨说。
陆闻屿:“嗯,那下周六好不好?”
话音刚落,苏梨有些惊讶的支起上半身,看着他:“下周六?你可以吗?”
他笑了下,用手指梳理了下苏梨有些汗湿的的额前绒发,凑近吻她,道:“可以,就在下周六。”
伴随着他的声音,苏梨也仿佛已经度过这些时间,转眼就来到下周六。
她脸上也带了一些些微笑,轻声附和道:“好,就在下周六。”
苏梨本以为陆闻屿会留的久一点,但清晨睁开眼时,旁边的枕头又空了下来,她忍不住叹声气,还不等失落多久便听见小猫伸爪子挠门的声音,只好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下床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门缝,咪咪便飞快的闯进来,飞跃到床上翻滚两圈,苏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表演,咪咪丝毫不慌,安然的躺在陆闻屿空的那个枕头上盘着身体躺下了。
打算关上门,还有探望的客人,毛毛叼着缓慢挣扎的老乌龟用脑门顶开门,他一直被陆闻屿教的不能上床,只好叼着老乌龟盘踞在床下,眼巴巴的盯着睡在枕头上的咪咪。
苏梨看着被猫狗乌龟占满的卧室,本来觉得无比失落,此刻又恢复了轻松的心情,甩开拖鞋上床打算搂着猫再睡个回笼觉。
被子上沾了淡淡的洋甘菊香味,她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鼻子,嗅着那属于陆闻屿的气味渐渐睡过去。
新年那天陆闻屿仍旧没有回家,但是打了电话回来,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苏梨正跟在陆淮年和姜女士逛超市,要买过年吃的零食,三个人悠闲的逛着,照例苏梨和姜女士还是人手一杯奶茶,陆淮年不喝手里提着买的东西。
口袋手机一响,她打开,屏幕上显示着陆闻屿的名字。
她心动一下,姜女士扭脸预备和她说旁边的果冻要不要吃,看见备注上三个大字,止不住的笑起来:“你们这周六要结婚还这么生疏啊。”
苏梨赶忙接了电话,同时和姜女士说:“那你给叔叔的备注是什么?”
姜女士掏出手机,给置顶打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亲爱的。
苏梨忍不住吐槽:“太腻歪了吧。”
姜女士佯装大怒:“你懂什么啊?我们这叫恩爱。”
陆淮年买了果冻回来,不明所以看向苏梨,苏梨立马收起吐槽的嘴脸,一脸无辜正经的接听电话:“喂,你好,这里是苏梨。”
电话那段的人轻笑一声,学着她的腔调:“喂,你好,这边是陆闻屿。”
正凑近挽住陆淮年胳膊的姜女士听见她和电话里陆闻屿的对话,讶然的看过来,一两秒后,她重新软下眉毛流露出笑意,温柔注视着眼前的苏梨。
忍不住说:“真可爱。”
没人回应,她仰头重复一遍:“真可爱,对吧。”
“嗯。’陆淮年回应一下。
姜女士注视着貌似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苏梨,她轻声道:“如果当时我们有第二个孩子,也许会像她一样。”
陆淮年默然,过了会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姜女士和陆淮年只有一个孩子,因为他们的治疗时间占据了很长时间和很多精力,等到可以正常生活的时候,陆闻屿已经成长到少年期,姜女士和陆淮年都需要捡起各自的事业,他们都没有精力像抚育陆闻屿那样再精心养大第二个孩子…
陆淮年:“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血缘也成为家人的话不是更有缘分吗?”
姜女士嗯了一声,笑容渐渐拉大:“是啊。”
苏梨越走越远,终于回来,把手机毕恭毕敬的递给陆淮年,诚恳道:“叔叔,阿屿要和您通话。”
看她一副把陆淮年当上司的样子,姜女士声音轻快道:“小梨。”
“嗯?”
苏梨转头看她。
姜女士抬起手,带着笑说:“茄子!”
对面苏梨一脸懵的状态被拍下手机相机里,年轻的女孩子看她时分明带一点孩子气。
姜女士笑起来,将手机递给陆淮年看:“多好看。”
陆淮年本来在听陆闻屿讲话,看到姜女士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不禁勾起唇角,而苏梨慌张伸手:“先给我看,我今天没化妆。”
电话另一端的陆闻屿问:“怎么了?”
陆淮年已经拿了手机,苏梨又不敢上前抢,只听见陆淮年坏心眼的和陆闻屿说:“你妈妈偷拍小梨,两个人在超市要大打出手了。”
听到如此污蔑,苏梨忍不住反驳:“才没有!”
陆闻屿也不满:“爸爸,你少欺负小梨和妈妈。”
姜女士收回手机快速发送在群里,很快,另一端的陆闻屿一边保存相片,一边通过电话义正言辞道:“别欺负她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大概要完结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或者大后天,反正就这两天,番外还不确定写啥,先完结正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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