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废太子重生后怀了刺客的崽 > 53. 晋·江唯一正·版 大婚
    叶云归次日就让人将“仙子”的画像交给了皇帝。


    皇帝拿着那画像一看,不禁大为惊叹,只因这画像中的“仙子”与叶云归那两个孩子都有几分相似。


    他当即便让顾盛将画像交予了工匠,命他们务必要在太子大婚前,将玉像雕刻完成。


    因为婚礼有礼部的人筹备,叶云归无事可做,除了隔三差五试试婚服,剩下的时间就是逗逗孩子,或者和岑默做点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儿。


    一转眼便到了腊月十六,这是司天监为叶云归和“仙子”选定的良辰吉日。


    这日天不亮叶云归就让墩子叫了起来,迷糊地眼睛都睁不开。


    “大婚需要这么早吗?”叶云归不解。


    他又不必去迎亲,把玉像抬过来拜个堂不就完了吗?


    “殿下,礼部给的仪程您是不是没顾上看啊?”墩子问他。


    “啊……我是随便扫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岑默朝他解释道:“陛下很重视太子妃,生怕动静闹得不够大,所以特命人将太子妃的玉像放到了国公府,让殿下今日前去国公府迎亲。”


    “哪个国公府?”叶云归蒙了。


    “恒国公啊,太子妃之父。”岑默笑道。


    叶云归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没想到自家父皇这么上心,就为了迎亲,竟是专门赠了恒国公一处宅子。


    “国公府离得远吗?”叶云归问。


    “快到东郊了。”墩子回答。


    也就是说,叶云归今日要骑着马,穿过大半个京城,将装着太子妃玉像的花轿迎回东宫。看来皇帝这是铁了心想让叶云归的婚事招摇一些,生怕有人不知道似的。


    好在这里是京城不是北郡,否则让他大冬天骑着马招摇一圈,不用等到拜堂人就能直接冻出毛病来。可见他这位父皇,只顾“仙子”的颜面,是半点不知道心疼自家儿子。


    叶云归洗漱了一番,简单吃了碗粥,就张着手让他们伺候更衣。


    这婚服做得很繁复,看着漂亮,穿起来却也极其复杂。


    “里头多穿点,免得路上冷。”岑默让墩子又去找了件夹棉的衣裳,让叶云归穿在了婚服里头,又给他加了一条绒裤。好在这婚服的样式并不修身,这样多穿一件衣裳,也不会显得臃肿。


    “好看吗?”叶云归穿好了婚服之后,朝岑默问。


    岑默目光在他身上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圈,叶云归五官本就生得漂亮,皮肤又白,穿上大红的婚服之后,衬得他越发让人挪不开眼。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新郎官。”岑默认真道。


    叶云归一笑,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今日别跟着了,在家等我。”


    岑默点了点头,并未提出异议。


    不多时,礼官就来了,还带了迎亲的仪仗。


    经过好几道仪程之后,叶云归才被人引着,跨上了披着红绸的高头大马。


    岑默立在廊下,看着马背上一袭红衣的叶云归离开,这才转身进屋。


    过了今天,他就不必再担心叶云归会娶旁人了。


    皇帝这荒唐的举动,无形之中帮了他们大忙,让他和叶云归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关系。虽然旁人不知道那仙子是谁,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便也足够了。


    实际上,两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岑默已经十分满足了。


    可人就是这样,没有得到的时候,心心念念只求那么一星半点,得到了以后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岑默忍不住想,若今日他也能穿上婚服,哪怕不在人前拜堂,仅仅是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和叶云归喝上一杯合卺酒,也算美事一桩。


    可他没敢朝叶云归提出这个念头。


    因为他自己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矫情……


    岑默不愿让叶云归觉得他是个脆弱敏感的人,他希望自己在叶云归的心里,永远是强大值得依靠的。可他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尤其面对的是他最在意的人。


    不多时,墩子抱着个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还要再布置这里吗?”岑默问他。


    “这里早就布置好了,不用再忙活。”墩子将手里的托盘方下,朝岑默道:“这是殿下吩咐的,他说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岑大侠该穿新衣服才应景。”


    岑默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靛蓝色武服,无奈一笑,忙点了点头。


    墩子把话带到之后,就退了出去,屋内只剩岑默一人。


    他起身走到桌前,抬手扯掉了托盘上蒙着的红布,整个人登时怔住了,那托盘上放着的,竟然是一袭婚服。岑默将那衣服拿起来一看,这才发觉这婚服的制式,与叶云归那套是一样的,只是尺寸上略有些区别。


    这是……殿下给他准备的婚服。


    岑默心中一悸,只觉一颗心瞬间被填了个满满当当。


    原来那些他没说出口的话,殿下都知道。


    当日,岑默在房中等了许久。


    他穿着叶云归给他准备的婚服,坐在铺了大红锦被的榻上,心中期待又兴奋。


    那一刻,他甚至忍不住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像是被娶进门的新娘子。


    新郎官在外头应酬宾客,他则独自坐在房中等着,直到入夜后宾客散尽,新郎官就会回来与他喝合卺酒,然后圆.房。


    他不知道的是,叶云归这一整日,都有些心不在焉。


    对方在被礼官指挥着和玉像拜堂行礼时,脑海中一直都在想着他。


    叶云归想知道,岑默到底有没有依着自己的安排换上婚服?


    也不知道那件婚服合不合适,穿上好不好看……


    就这样,叶云归总算熬过了大部分仪程,到了入洞房的时候。


    他拉着红绸,引着被人抬着的盖了红盖头的玉像进了寝殿。


    因为得了吩咐,不可对“太子妃”不敬,所以今日也没人敢闹洞房。


    叶云归进屋之后,挑了玉像的盖头,就让人将门关上了。


    “岑默?”叶云归轻声唤道。


    他话音一落,就见穿着婚服的岑默,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叶云归怔怔看着他,便觉他穿着这身婚服,英武又迷人,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好看吗?”岑默问他。


    “好看。”叶云归一笑,“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新娘子。”


    岑默心中一动,恨不能立刻朝眼前这人做点什么。


    但他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悸动,拉着叶云归走到了桌边。


    桌上放着合卺酒,岑默斟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叶云归。


    “我们拜堂吧。”叶云归忽然提议道。


    虽说这玉像是照着岑默的模样雕刻的,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见岑默有些愣怔,叶云归只当他不愿意,忙道:“如果你不……”


    “好,咱们先拜堂。”岑默拉着他的手,走到了燃着的两根红烛旁。


    两人先是朝着红烛一拜,又转过身去拜了拜,最后两人相对,又拜了一拜。


    “礼成。”叶云归道。


    “改日去朝皇后娘娘再拜一次,把这缺了的礼补上。”岑默提议。


    叶云归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回到桌边,将合卺酒喝了。


    当晚,叶云归其实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和岑默说。


    但他没说几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岑默穿着婚服实在太英俊,令他总忍不住想与对方亲近。


    岑默早就动了念头,不过苦苦忍着罢了。


    见叶云归情.动,哪儿还顾得上其他,当即就将人抱到了榻上……


    这晚,不少人都在为太子殿下惋惜。


    说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成了亲竟然只能和一尊冷冰冰的玉像相对,当真是可怜。


    却不知他那尊“玉像”不仅没有冷冰冰,简直是炙得烫.人……


    ……


    叶云归大婚后不久,就有人朝皇帝提起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婚事。


    两人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此前只是因为叶云归一直没有成婚,才拖到现在。


    现在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大婚,两位皇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三皇子如今已经糟了皇帝厌弃,他的婚事皇帝不大上心,只让人举荐几个适龄的女子,从中挑个就成。不过四皇子的婚事他还是挺重视的,甚至特意询问了叶云归的意思。


    “朕记得你与老四关系还不错,对于他大婚的人选,你可有想法?”皇帝问。


    叶云归也不同他绕弯子,直言道:“当日父皇着人给我议过那位纪家小姐可许配了人家?”


    “似乎是没有,可纪家拒了你的婚事,不好再将她许配给老四吧?”皇帝道。


    “这有何不可?依我看,纪家小姐这样的女子,许配给谁都是低嫁,也就四弟堪堪能配得上。”叶云归道:“再说了,我如今已经成婚,咱们不计较先前的事情,才更显得坦荡不是?”


    皇帝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要说纪家小姐,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极好的,否则当初他也不会想将对方许配给叶云归。


    既然当初的婚事没成,此番若是和老四成了,倒也是美事。


    反正此前他只让人私下问了国公的意思,旁人并不知道,所以也不怕有人议论。


    他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纪小姐连叶云归都瞧不上,只怕未必能看得上老四。


    因为怕再次被国公撅了面子,皇帝没亲自问,而是找了个朝臣,让对方去找国公旁敲侧击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问之下竟是成了!


    于是,这一年的二月,皇帝先后给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赐了婚。


    四皇子的母亲淑妃也被晋了位份,成了贵妃。


    陈贵妃的现状就没那么好了,自从皇帝厌弃了三皇子之后,就对陈贵妃一再冷落。她心中郁结,再加上对儿子恨铁不成钢,时日久了便生了病,整日缠绵病榻。


    后来叶云归偶然见了陈贵妃一面,见她面容憔碎,早已没了先前的心气。


    同年的三月和四月,三皇子和四皇子先后大婚。


    至此,叶云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更让他高兴的是,瑞阳公主一家也从豫州回到了京城。


    叶云归见姐姐气色康健,心中颇为欣慰,上一世的悲剧总算是没有再次上演。


    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人当属皇后,他如今不仅儿女都在身边,还有了几个小家伙可以逗弄,整日脸上都挂着笑意。


    叶云归的两个孩子周岁之时,皇帝给他们赐了名字。


    两人都行景字辈,哥哥是“明”字,妹妹是“澄”字,取心境澄明之意。


    叶云归对自己这个父皇虽然诸多不满,但对这两个名字倒是没有异议。


    他此前还真怕对方取什么“国泰民安”或者“国运昌隆”这样的词意,给孩子取名叫泰、昌之类的,也不是说这样的名字不好,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孩子的名字,被给予这样的意味。


    “澄明”就简单多了。


    叶景明和叶景澄周岁这日,皇帝大摆宴席庆祝。


    此前孩子满月和百天他都错过了,便想借着周岁弥补一二。


    叶云归对此没有参与任何意见,任由对方安排,自己只管配合。


    他如今虽然重新复位坐上了太子之位,可行事作风却与上一世完全不同。


    上一世他兢兢业业,只想着多做些事情,可到头来什么好都没落着。如今他想明白了,以他父皇的能力,这个国家完全能被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只要安心做他的太子,适当地接一些推不掉的差事便可。


    为君者,重在任人用人,而不是凡事亲为。


    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


    他甚至做好了闲闲散散一直当太子爷的准备,想着等他父皇百年之后,直接让自家儿子继位。若那小家伙不是当皇帝的材料,让六皇子继位也成,反正对方心术正,自会保他一世平安。


    但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不大一样。


    皇帝的身体因为当年服食丹药落了病根,这些年一直没有好利索。


    虽说这病没到要命的地步,但也时常令他疲惫不堪。


    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垂垂老矣之时,依旧坐在龙椅上。


    他因为年纪大了犯糊涂,经常会做出很多昏聩之举。偏偏碍于他的地位,无人敢争辩,只能随着他的意思办。


    天长日久,文武百官怨声载道,他原本安安分分的几个儿子也开始蠢蠢欲动,竟是又开始自相残杀……


    皇帝从这个梦中醒来时,只觉得浑身冷汗,心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凄凉。


    他曾经看重手中的权利,无非是心怀抱负,想成就一番基业,令大夏朝的江山稳固昌隆。


    如今太子与仙子有了子嗣,还成了婚,本朝江山已然受到了上神庇佑,国泰民安。


    这么一来,反倒令他觉得空虚无比,就好像原本该在百年之内追寻的目标,一夜之间就达成了。


    至于更大的野心,开疆拓土什么的,他又没兴趣。


    那晚,皇帝想了整整一夜,只觉索然无味,竟是恍然有了一丁点看破红尘的意思。


    此后那段日子,他便留心去观察自己的几个儿子。


    他发觉叶云归整日闲闲散散在家逗孩子,老四的王妃也有了身孕,整日出了衙门就朝王府里奔,老五则开始醉心于养马,到处搜罗名驹……


    怎么他这些儿子,一个比一个过得逍遥快活?


    只有他日日早朝,忙着批折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不久后的一天,皇帝与叶云归谈心时,便说起了此事:“朕如今身子也不大好了,太医说该好好养养身子。朕想着,朝中的事情,往后你该多替朕承担一些才好,别整日做个挂名太子。”


    “父皇教训的是。”叶云归忙道。


    “如今天气正好,朕想带着你母后去庄子里住上几日,朕不在的时候,就由你代朕监国。”


    “父皇,儿臣……”


    “不许推脱,就这么定了。


    叶云归:……


    他父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日,叶云归回东宫之后,便一直眉头紧锁。


    皇帝今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岑默见他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便问道。


    叶云归当即把今日在宫里的事情朝他说了一遍。


    “陛下这是想禅位给你了吧。”岑默道。


    “怎么可能,他这个人素来重视手中的权利,怎会舍得放权给我?”叶云归道:“再说了,他正值盛年,就算身子不好也没到撑不住的时候。”


    “他过去将权力看得重,是因为有抱负,如今他笃信上神会眷顾我朝,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也会越来越好。这样的情况下,权力与他而言,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叶云归闻言一脸恍然。


    对于一些野心家来说,得到的尽头未必是满足,还有可能是空虚。


    显然,他父皇就是后者。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开始想这些事情?难道是顿悟了?”叶云归道。


    岑默一挑眉,“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叶云归问。


    “在我那部分意识离开你之前,我给陛下安排过一个梦。”


    “什么梦?”


    “引导他顿悟的梦。”岑默道。


    叶云归一拧眉,“为什么?”


    “我知道你的性情,绝不会朝他做这样的事,所以就想……替你把这件事情做了。”岑默道:“陛下如今是看重你,也看重明儿和澄儿,可人心易变,谁也不敢保证他能一直这样。万一他将来生了别的心思,又要对你不利,我怕你狠不下心……”


    在岑默看来,能保护叶云归的应该是绝对的权利,而不是皇帝暂时的看重。


    他不相信皇帝那样一个薄情的人,能始终如一,更不愿拿叶云归的将来去赌。


    他想赶在一切生变之前,让皇帝心甘情愿地送叶云归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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