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已经比预定时间推迟了将近三个小时,贺连山一到场,则象征着婚礼开始。


    男人一向穿着军装,这倒是给婚礼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早早准备的乐团开始演奏起婚礼进行曲。


    本来做的就是替嫁这种违法的事情,林家自然没有人出席,林眠是由分配局的老局长带着走到贺连山身边的。


    林眠简直都不敢抬头,一直看着地上,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alpha长什么样子。


    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不敢抬起头看,万一,就是万一的话,对方要是相貌丑陋的话,他肯定会很难受的。


    omega娇怯的神情惹起了更多人的关注,能在这里参与婚礼的,不论是男女,都是帝国的精英,很多人就算是已经有了自己的omega,可是目光还是不自觉向那位穿着洁白纱裙的少女聚拢。


    纤弱、干净而娇涩,像是一朵还未经触碰的花骨朵儿,将会由另一个alpha亲自采撷,盛开在alpha的下半生中。


    这样的神态不免惹人怜爱,可放在贺连山的眼里,更成了这只omega无用的证明,华而不实,就像是花园里的那些玫瑰,需要生长在温室里,需要有人呵护,甚至是一场风霜就能将它们吹死。


    林眠战战兢兢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以他的视角可以看到alpha修长却满富爆发力的双腿,他就不敢多看了,小心翼翼挽住了alpha有力的手臂。


    一边是帝国和皇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最优秀最年轻的将领,帮助帝国取胜了这场已持续了百年的战争。一边是放在哪里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何看如何觉得般配。


    为了保护隐私,婚礼的照片无法放出,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位的结合,会让整个帝国还未婚配的人感到绝望的。


    可这只是外人看到,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贺连山腿长步子大,似乎想要赶紧结束这场婚礼,这让林眠吃尽了苦头,只好用另一只手微微拎起婚纱小跑跟随,显得有些狼狈。


    坐在台下的许之恒又想起了昨天贺连山跟他说的那句浑话,心里发笑,他四下看了看,只算在座的那些还未婚配的alpha,已经有不少人盯着这位贺夫人松不开眼睛了。


    当然,他也包含在内。


    终于,林眠实在有些吃不消了,他小声道歉:“先生、先生您能不能走慢一点,我有点跟不上了,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轻轻软软的,像一片小小的羽毛,不过在贺连山看来则是他毫无力气的象征,他轻啧一声,还是放慢了步子。


    他的确没什么急事,只是不想让这个omega好受罢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神父身边。


    omega的大脑已经被羞涩吞噬,只机械地重复着神父的话,他听着男人的声音,清晰而有磁性,以至于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对方。


    没有想象中的丑陋,更不如说是很帅气,


    男人高了他近乎一个脑袋,站姿宛若松柏,面容俊秀坚毅,那双深邃的眼睛目视着前方,似乎上什么都看不上,什么都没办法入他的眼,谁都不能把里面那层厚厚的霜雪去除。


    林眠有些看呆,然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神父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誓词,而自己因为沉迷看对方的模样都忘了跟上,害羞让小omega白皙的颈部染上玫瑰色的红,林眠赶紧低下头,眼神闪躲,磕磕巴巴说道:“我,林筱愿意嫁给贺先生为妻。”


    他等待着,男人也说出了他的那句。


    他愿意娶林筱。


    之后是交换戒指。


    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却很大很温暖的样子。


    因为刚刚那个阴沉的眼神,林眠还有些害怕,可还是小心翼翼给人的无名指戴上了戒指。很快,他的手指上也多了一个戒指。


    这是皇室特赏的戒指,内环里刻着贺连山和林筱的名字。


    林眠看过流程,知道接下来是接吻,他还没有和别人接过吻呢,小omega下了很大决心才闭上了眼睛,可他等了好久也没能等到,等到他睁开眼后,才发现面前的alpha似乎并不打算配合,林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好在是神父机智地省略了这个环节,好叫他没有那么尴尬。


    婚礼很隆重,足以见得贺家乃至皇室的重视。


    之后,林眠就被送到了楼上的婚房里。


    新娘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在房间里等待着丈夫回来,然后……然后和他们的丈夫第一次那个……


    omega们从小学着如何取悦alpha,只为了有一天能让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满意,在然后就是拥有一个家庭,抚养孩子。


    林眠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畸形,如果被对方看出来身体的畸形的话,一定会下场很不好的。


    他吸了吸气,希望alpha那时候不要开灯,再加上仿生皮具的保护,就可以瞒天过海。


    或许自己可以求求他。


    向alpha撒娇也是omega的必学功课,他虽然没有学得足够好,可是书上还说了,omega是非常弱小的存在,就算笨拙一些,alpha也会不那样粗暴的。


    林眠在脑中排演着撒娇的戏码,他自己都先害羞上了,可他在床上坐了好久好久,都没能等到alpha进房,明明楼下的宴会已经结束,夜幕已经降临,大家都应该已经离开回家睡觉了呀。


    这里是主卧,也是他和alpha的婚房,就连床也比那个小房间里大了不少,比爸爸妈妈的床都还要大。林眠害羞地想着,却听到了外面远去的脚步声。


    这样的动静太奇怪,于是他悄悄站起来把门扒开了一个缝。


    alpha的身姿伟岸,就连喝了酒之后还可以正常的走路,只是眉宇间的冷意更甚。


    他们的目光不小心交汇过,可是alpha却扫开了眼睛,对一直跟在他背后的女仆说道:“收拾一下书房,今天我去那儿睡。”


    女仆惊讶到说不出话来,alpha甚至都没有缓和的意思,反问道:“你是想让我自己收拾?”


    “我、我现在就去。”


    女仆跑掉了,贺连山随手将军装外套脱下搭在了桌子上,在林眠的视线下直接走去了楼层尽头的浴室里。


    很快,橙黄的暖光从玻璃门中倾泻而出,照亮了幽黑的走廊,在一分钟后,女仆们从书房里排列走了出来。


    林眠缩回了脑袋,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无能的omega,就连新婚夜都不能吸引alpha碰他一下。


    又想起那些恐怖的传言,一想到他可能会因为得不到宠爱而被杀死之后,细小的腿肚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眼泪一滴一滴涌出眼眶,可他突然又下定了决心,推开门,逆着光线跑回了自己刚刚来的房间里,草草脱下了婚纱在箱子里找到了一件白色的、布料极少的白色蕾丝裙。


    这是教习婆婆给他的他压箱底的东西,根本不好意思挂在衣柜里。拿开裙子之后,箱子底部还有一些小/玩//具,都不是插入式的,因为omega是没有资格碰自己的,他们是alpha的所有物,一切都要交给丈夫来开发。


    他现在要穿上裙子去勾引这位alpha,没有alpha会拒绝omega睡觉的邀请,书上有说,alpha基本上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野兽。林眠坚信书上说的东西是不会有错的。


    身体已经完全赤//裸,在幽白的月光中映成了一盏落在地上的月晕,林眠拿着裙子在身上比了比,可他又想起了他今天听到的谈话内容。有个alpha说他们都喜欢清纯一点的omega,而且那个alpha还猜测贺连山的口味也是如此。


    林眠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听那个人的话,毕竟只有alpha才了解alpha,而且他的时也不多了。


    不甚熟练地穿上了那件比他自己宽大了不少的白色衬衫,对着镜子看了看后,把那条绣着小兔子的白色蕾丝裤子放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要清纯,可是没有alpha会喜欢幼稚的,喜欢小兔子的omega。


    林眠一边用力地拽衬衫的下摆,一边踮着脚往书房里走。哪怕是走到了地方也不敢坐在那里,怯生生地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地毯上的软毛毛扎得他的脚掌有些痒,好像在惩罚他的淫/////荡。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林眠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在快要失灵崩溃的边缘,门被打开了。


    贺连山穿着浴袍,似乎也对omega的到来有些惊讶,而且这只有些瘦小的omega似乎只穿了一件衬衫,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的眼神也是怯怯的,贺连山想起了那些被自己训斥的新兵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粗粒粗气的alpha肯定没有面前这个omega好看。


    林眠有些害怕,而且这里没有暖气,让他裸露的双腿有些受寒,他小声说道:“先生,先生需要我来帮您睡觉吗,我、我很会睡觉的。”


    现在这只好看的omega在勾引alpha,□□/裸地出卖身体,且笨拙,没有一些技巧可言,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着omega的贞洁,照理来说该惹起被诱//惑者的欲///望。


    只可惜的是,贺连山对他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觉得这样的行为很是恶心,他想都没想就从喉底冒出了一个滚字。


    本来就已经足够重的字再加上男人上位者的语气足足叫可怜的omega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更是击碎了omega的小小自尊心。他打算赶紧离开。


    或者说是逃跑。


    眼泪已经从眼角缓缓溢出,却害怕贺连山的指责不敢发出声音,因为羞耻和痛苦,就连脚底的痒意都已经无足轻重。


    贺连山无视了omega,从容坐在了床上,却以上位者的姿态叫住了扯着衬衫下摆往外走着的林眠,话音无波,“我会养着你,哪怕我死了,元帅府也会继续养着你,你可以在这里衣食无忧直到老死,所以不必再做这样多余的事,话我只说一遍,希望你能记住。”


    这句话直接给林眠宣判了死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眠却觉得有些开心。


    他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填饱肚子,没有人会知道他身体的秘密,林家和他自己也可以躲避责罚。


    omega想要说些什么,哪怕是谢谢都好。下一秒,一件带着男人味道的外套已经丢了过来,不偏不倚地蒙住了他的脑袋。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样不近人情,而并非特例,对谁都是冷而又冷的。


    “话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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