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长绫从安然手腕处飞出,卷住附近的几只罗罗鸟脖子的位置,然后干脆利索的收紧,在混战中显得十分微弱的骨裂声传来,那几只鸟的脖子诡异的扭曲着,从空中掉落。


    “东边的山崖,妘日夕在哪里守着。”她提醒道。


    “ok,我知道啦,那么回见。”短发的女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手臂往身体的部位一收,她脚下的大鸟不得已转向,朝着东边飞去。


    安然看着她飞远之后,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回忆着刚刚的绑法,虽然不正经,但是好像还挺好用的?


    嗯,要不,找个人少的地方试试?


    “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然立刻把刚刚的想法甩出脑海。


    苏白正从不远处飞过来:“我刚刚找到传送阵法的阵眼了,易师兄正在反解阵法,看看能不能把我们送回去,即使送不回去,也要把消息传过去。”


    安然歪歪头:“那你过来是?”


    苏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黄色的绘着红色纹路的符咒,语气跟利索的动作相反:“你的能力,可以作用在这个上面吗?”


    安然眨了眨眼:“这有什么不可以。但是我只能复制两张,而且属性会递减哦。”


    当然,复制过的东西还是可以再次复制的,但是属性基本上要减没了,非必要情况下,她很少一次性复制两次以上——当然,她自己的攻击武器除外。


    “而且,你们这行不是很重视这种东西的吗?我这样随随便便复制,不太好吧?”


    苏白不假思索道:“没关系,我是实用主义,而且我这里有很多,如果能复制的话,就可以给所有人发出去,能起到一点作用也是好的。”


    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摞。


    安然:......


    安然:“你这是去打劫了吗?”


    她虽然被这种一言不合撒出一大把高级符箓的土豪行为震惊到了,但是接过来的动作一点也不犹豫。


    这还是苏白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复制能力’,与其说是复制,这个能力的发动条件倒是有点像言灵,不过这个前置发言怎么有点眼熟?


    “苏白同学,请问你掉的是这个金色的符箓呢,还是这个银色的符箓呢,还是这个用朱砂绘制、黄纸为底的手绘符箓呢?”


    这句话如果换一下主语和宾语,这不是小时候的寓言故事吗?


    “居然还能这么用吗?”苏白看着安然手里出现的两叠除了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的符箓,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把一叠作为了单位一,跟一张一张复制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讲究的。”画符有一套复杂的流程和严格的规则,一般来说,苏白这种人都应该很注意里面的规则才对。


    苏白笑了笑:“那里可能没有见过学校术字班的人。而且规矩什么的,这个时候还是效率最重要。”


    几十年前也许还是遵守规矩的人多,但是新一代成长起来,就已经彻底不做人了,信仰和派别,哪有生存重要,这片土地上的人特点就是如此,


    安然把东西整理好之后,提醒他:“你可以把这个送一部分到休息的山崖去,那边的同学自保能力太弱了。”


    “你说的有道理,紧急时刻,还是以资源共享为先。”


    两个人在空中短暂的碰面之后,再一次分开。


    这也是安然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的面对鸟群,接下来她全部的力量都将集中于如何解决这些接二连三扑过来的鸟。


    手中的变成金色的红绫远比她想象中的好用,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扭断扑过来的罗罗鸟的脖子。


    简直是自带锁头的绝妙武器,就是没办法用这东西保护自己。


    最开始的那只‘坐骑’已经被她抛弃,源源不断的新的‘坐骑’产生,明明是刚到时的武器,她却用起来得心应手,飘扬的绫带仿佛她四肢的延伸,毫不犹豫的扭断一根根看似坚硬的骨头。


    不过纯粹的近战也有不好的地方,作为她双手延伸的武器只有两头,当被围攻的时候,她只能通过自己灵活的走位来躲避攻击。


    这个时候就要说到她所持有的能力的优点了,这能力看起来只是让她在武器上赖皮了一点,实际上作为一种血脉能力,提升了她的身体素质。


    所以哪怕是被体重是她好几倍的罗罗鸟撞飞,也不过是肋骨微微作痛,几次攻击作用在一个伤处,才会影响她的行动。


    这种兵不血刃的方法,也使得她战斗的区域空气相对来说清新一些,当然,也仅限于清新到能在气流中判断焦糊味道的来源。


    那位已经成为在场所有学生心中支柱的学姐并没有辜负她之前的态度和有些嚣张的发言方式。


    她所在的一片空间里,没有除了她以外第二个呼吸的生物,过于炙热的温度和时不时爆发的明亮,让人产生一种他们已经回到安全的白天的错觉。


    让人以为的是另一个人的表现,和安然同一届的持剑的少女,根据对方的能力判断,她毫无疑问就是今年入学综合成绩的第一名,阮寒。


    那柄很残破的剑在饮血之后,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一样的黯淡无光。与之相对的是它的主人,明亮如星光的眼睛在奋战一晚上之后,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动摇。


    十分狼狈以至于头发已经乱糟糟的搭在了脑后的安然:……


    这大概就是人比人,气死人吧。


    作为一个正常一点的人,她还是有疲惫这种感觉存在的。


    但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很习惯了这种压榨身体的战斗,虽然一眼看过去,衣服破损,浑身浴血的人不计其数,但是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弃。


    在混战中,安然没有看到刚刚同车厢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在别处战斗,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应对罗罗鸟的能力所以待在了相对安全的山崖上。


    长久的战斗终究会迎来结束。


    在看到天边一抹亮色的时候,反应最强烈的是刚刚那位用火焰的师姐,肉眼可见,她的火焰范围翻了好几倍。


    原本离她很远的安然都感觉到了空气中灼烧的感觉,皮肤上的炙热的感觉让她心里一惊。


    不是吧,昨天晚上那还是她能力被压制时的状态吗?


    安然连忙向远处撤去,她可不想被自己人误伤。


    一路上有不少人选择了和她一样的行动,有一些甚至在天亮的一瞬就开始战略性撤退了,看上去就对这个场面十分熟悉,甚至熟练的有些让人心疼了。


    “哇喔,可真是够热的啊。”


    安然回过头,刚刚在山崖上的白裙少女正抬眸远眺,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在保护辅助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保护辅助?”对方也回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用我保护啦,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在!”


    “哦哦。”这里的人其实很多,如果说有能力更适合保护的人在,对方这种强攻手过来也很合适。


    因为学姐爆大招,他们这群人都挤在一个角落,有很多认识的人正趁着这个机会在交流,也有不认识的人因为刚刚互相施以援手,正在相互感谢。


    “而且啊,我其实想着要摸鱼来着,但是dna啊,dna动了,你明白那种感觉吧!”


    安然:?


    啊,她记得她们就说过几句话吧,她怎么就成了心灵之友了?


    她试探着问:“然后呢?”


    对方突然挤出一张苦瓜脸:“然后就是兴冲冲的过来之后,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她晃了晃自己的长弓:“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够准确判断的,这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算说是一不小心射歪了,也绝对会被这个学姐记恨上吧!”


    安然看了看她的弓,又看了看远处宛若太阳的不知名学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但是第一次见面就暴露自己的能力背景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表情很严肃啊?不要那么紧张啦,这只是作为同班同学的正常问候而已啦,你应该知道进入学校之后,好多课程和实习课都是需要小队行动的,所以,要不要组个队?”对方伸出手,露出白皙的手掌。


    这次安然是真的感觉到震惊了,说实话他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只是要等到回到现实世界才是真正的安全了,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思考同伴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对方见安然没有回答,继续说道:“其实即使不是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学校的入学测试也是大混战,就是为了让新生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合适的队友。现在这种情况只不过是提前进行了本该进行的活动而已。”


    “而且你不是说过,有人去搬救兵了吗,其实即使没有人搬救兵,这辆列车没有在准确的时间到达学校,学校也会立刻派人来救援,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是列车和我们被从原来的地方移动到了这里,学校找到这里需要一点时间。”


    “只能说,定下这个计划的人太高看这群鸟了。这群鸟本来每年都要被学校的人定期清理一次,数量本来就不多。”


    安然看了看她口中‘不多’的鸟群,一年时间居然能孕育数以万计罗罗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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