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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呱殇了。
可能是因为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朝不在,就被该死的陆仁甲横刀夺爱,生生夺走了那本该属于他的小顾怀抱吧,洛呱整只小呱呱都不好了。
一连好几天,他都黏在顾总的身边,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连那向来鲜嫩的小脸蛋都变得有那么一丢丢的灰败,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虽然,往日他的眼睛里本来也没啥色彩,漆黑得跟个简笔画似的。
但不一样,和现在对比还是不一样。
如果说往日的洛呱有着一双完美半月般的卡姿兰大眼睛,呆呆的萌中带着屑,屑中又有纯真。那现在的洛呱有着的就是多斜切了一刀半月眼,眼尾翘起,眼头压下,没有呆萌只有屑。
赤果果,满眼都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垂涎小顾的变态”的那种屑。
他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就像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小猫猫突然发现,它那口口声声说唯爱它一猫的铲屎奴隶在外面竟然拥抱其他猫。
虽然小顾也不是自愿的,但这对娇小可怜而无助的小呱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亲眼见证的ntr?
洛呱,殇了。
狠狠的。
在这个为了早日回到小顾身边肝了几天几夜的任务后,在这逐渐转凉迈入深秋的时,一个少年的心就这样被寒冷的现实伤到了至深。
痛,而深恨。
他恨透了那只可恶的死肥啾,恨得每天一看到那个肥啾接近小顾就想冲上去对其拳打脚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那死啾体验什么叫做数学人的偏激。
奈何,顾总不让。
年轻的顾总并不是很懂洛呱的心怒。
在他看来他家的呱可能是在外面旅游时受到了什么刺激,以至于把同学甲错认成了欺负它的坏人,一见就应激。
按理说顾总作为家长,此时就该好好教育一下自家的洛呱。可呱呱又有什么错呢?
它这么可爱,不过是眼神儿有些不好罢了,怎么会有人忍心责备它呢?
更何况这还是陪伴了顾总无数个岁月的呱宝。
顾总做不到。
他承认,在这件事上是他偏了心。
可偏心,本来不就是霸总的基本素养吗?老传统了。
不过就是别的霸总偏心的对象是人,而他顾总偏的是呱罢了。
四舍五入都是活的生物,差别不大。
可就这么光看着同学甲被呱打也不是个事儿,显得顾总没同情心似的,有损霸总之风。
因此每到洛呱有些蠢蠢欲动之时,顾总就会一把抓住它那即将起飞的呱身,然后安抚地搓搓它的小脑瓜子,用学生卡上的挂绳缠住,卷吧卷吧,塞进衣服胸口处的内兜。
这是顾总刚发现牵呱的方法,就在不久前学生卡发下来的时候。
那时洛呱正处失踪期,顾总没了洛呱的陪伴,晚上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正无聊呢,刚巧就见阿斯从外面拎着一大串铁链回来。
阿斯说这是他刚买的狗链,为他一个马靴国的兄弟准备的。
他兄弟是个狼人,平时最喜欢用原型乱晃,是他们圈子里最典型的个性派,狂野得很。
可惜种花家好像并不喜欢这种狂野。郊区城外也就算了,但在市区,为了保证群众的生活质量以及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安稳,按照规矩大型兽物出门必须牵绳。
特别是犬科,无论体型大小都要牵。
这不,一听兄弟马上要来种花家旅游,阿斯第一时间就网购了狗链,还专门花大价钱选了全网好评率最高的。
阿斯在拿到之后还测试了一下。这狗链老结实、老舒服了,就算他兄弟想尝试过下种花家的中秋都没问题。舒服不卡嗓子,长度也不错,能在月下小范围撒个欢又乱跑不了。
顾总一听,有点心动。
他家呱是不属于牵绳物种的。
但考虑到呱时常跟他一起去上课,个头又那么小,一旦乱跑很容易同学踩到,顾总觉得还是找个安全牵呱的方法比较好。
狗链太大了,一截都比整只呱还要大,显然是不行的。
顾总把目光放到了刚到手的学生卡。
虽然顾总不是很懂为什么一张学生卡上还要单写个物种归属,但看那配套的挂绳材料结实,颜色低调,宽度适中。
等洛呱归来了,顾总还揪着它在它的咯吱窝下卷了卷试试。
嗯,挂绳的长度也很不错。拉到最长的时候,在把洛呱卷了结实的同时还能有多余的部分方便顾总挂脖。
很好,就是你了。学生证,牵呱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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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归来就被捆绑的洛呱、洛呱蹲在衣兜中,一边偷偷摸摸地用一只爪、用身躯与心感受着顾总胸膛的炙热,一边用另只爪拍了拍自己那通红的脸颊。
喔,小别胜新婚。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对呱受刺激后的安慰,但、但几日不见,小顾好像更爱呱了呢~
四舍五入,那就是小顾爱他!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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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胸前有呱的陪伴变得安心,又或是同学甲时不时的失踪带来了宁静,顾总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但没有安详。
这些天里,同学甲成功与他的梦中情司接上了头,签了合同,正式进化为了社畜。
据他向同学们汇报所言,这个公司非常的完美,虽然正处建立的初期有些忙碌,但待遇极佳。正式员工早八晚五,兼职员工每周工作固定时长,时间随意。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公司有钱。
老有钱了,工资贼要不说,还动不动就发福利。三餐皆包,但凡加班必有夜宵,逢年过节的时候听说还送国内外各大旅游胜地的旅游劵呢。
也不知道那扫地机器人赚了有多少,明明是唯一的产品。
不过也能理解。比起市面上其他的扫地机,星辰大海的机特别智能,是他们公司的核心技术之一,不但能扫地,还有机械臂,能洗衣,能做饭,能识别各色垃圾。
据说后期他们老板还准备继续加入功能,真正实现保姆宠物一体化,解放打工人们下班后还要被家务捆绑的双手,拯救残障与孤寡老人与肥宅。
总之,卖的很火。
至于公司同事间相处的环境,同学甲表示还有待观察。
他先去探个路,要是不错就招呼大伙儿一起上,到时候大家做完同学毕了业继续在社畜群里搞小团体。
同学们一听,感动至极,纷纷高呼小甲给力,一时间在顾总的身边围绕得更是热情。
他们说这是在为小甲贡献。小甲是他们金融一班最为勇猛的圣骑士,平时兢兢业业一直守护在公主——啊不,男神的身边。
如今小甲为了众骑士献身,离开了男神,独自一人奔向那社会的魔窟探路,被留下的众骑士又怎能无动于衷?
他们要更加努力,带上小甲的那一份一起,更加更加尽心地陪伴着他们的男神。用他们的热,用他们的情,温暖男神那冰封万里的心。
他们发誓,他们是不会让小顾男神寂寞的。
至少在放学之前,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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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课被全班包围的男神小顾:……
小顾面无表情地看着人群中被他看好的未来打工人一二三四五六七,想象着日后毕业在公司开个会也要面对这样的叽喳。
他,略感窒息,并谢谢他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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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累了。
在金融一班圣骑士们的守护下,他的身与心都变得疲惫。
如果说还没去当社畜时的同学甲一人叭叭是个ducker,那么现在他不在了,代替他出现的简直就是一群rapper。
难以想象,顾总上辈子见到他们的时候,各个都是那样的精英。
高贵冷艳,西装革履,不说是像顾总这样的冰山,那至少各个都是不惧风雨的稳重泰山,甚至其中还有几个是在由顾总掀起的金融巨浪之中胆敢正面迎上且稳稳掌舵的顶级选手。
顾总刚入学见到他们那会儿还暗暗吃了一惊呢。
谁又能想到,这群未来的精英竟然私下里是群这样的rapper。
可即便如此,顾总还是不愿放弃将他们拉进自己的旗下。
毕竟,这群人除了嘴巴有点问题,脑子总的来说还是很优秀的。与其让他们正常起来去对家公司,还不如顾总把他们收下变成发展自家公司的一大助力。
然而,再大的助力也会有让人烦恼的时候。
比如这一天,顾总在未来打工人们的热情下度过了整整一周,脑瓜子已经在他们的叽喳下变得嗡嗡,变得不堪疲惫。
他想要一人静静,于是在查看课表发现接下来的课不重要后,便向辅导员请了个假,回了宿舍。
此时刚过午休,大多数同学都在教学区准备上第一节课,普通的宿舍区里极少有人走动,在宿舍区外的升天楼也更是静得可怕。
顾总请假这事除了辅导员外没有通知任何人,因此当他到达宿舍楼下时身边是空无一人的。
哦,还有只洛呱。
顾总左右看了一圈。
舍管大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是又去追捕什么不乖乖听话养伤的剑修了吧。
顾总听无缘八卦过,舍管大妈因为其祖传的特性,鼻子非常灵敏,能嗅到百里之内的血腥味,因此当楼里有人受伤时她轻而易举地知道。
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受伤是不需要她帮忙的,不是自己能处理就是会主动就医,但唯有剑修不同。
剑修是一个极为神奇的物种。
他们沉默却又好斗,从不拒绝挑战,还总是一战就是几天几夜。
他们说他们从不受伤。
就算是身上已是鲜血淋漓,全身的骨头都断得七零八落,他们也从不就医,从不处理。宁愿倒在床上挺尸,休养全靠一身浩然正气,也绝对不承认自己受伤。
用他们剑修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的伤只有断气。
可舍管大妈又怎许他们等到断气?
那不就是嗝屁?
很影响宿舍楼形象的。要是让不懂内情的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他们升天楼虐待学生呢。
不行,绝不能让剑修自力更生。
于是舍管大妈亲自出马,决定用自己那顶尖的嗅觉抓捕受伤剑修,压进医务室就诊。
刚开始军训结束那会儿还好,除了顾总那外出兼职回来的舍长外,楼里的剑修们都是安安分分的,舍管大妈也不是很忙,时不时还有空在楼里逛逛,查个违禁物品什么的。
可就在前段时间,剑修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开学第一天,教学楼塌了,练剑场崩了,全剑修系当夜没人回宿舍。第二天,更是整个修仙院所在校区都在乒乒乓乓,连修仙院里其他系的学生都不去上课了,全在院外堆着。
据无缘下课后围观汇报,法修连封院结界给升起来了。
这一升,就是三天三夜。
等解开的时候,里面的状况那叫个恐怖,跟被导|弹袭击了似的,有近半数的剑修差点进icu了。还好医学院给力,医学教授们带着学生就冲了进去,当场来了几场教学。
在这之后,舍管大妈就忙了起来。
剑修们也不知道脑子是个什么构造,经此一劫后就像是打了鸡血。还全体带着这么重的伤呢,也不养,反倒是整天就想着偷跑出去练剑,搞得连带抓人的舍管大妈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就像是现在,顾总一人在楼下绕了有段时间了,舍管大妈也不见出现。
不过,这也方便了顾总。
顾总操纵着轮椅在楼梯前停下。
这是他们楼另一边的楼梯。每层的楼梯都很长,在台阶的一边是个坡道,坡度比较完美,而且坡面很是平整,平时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顾总估算了下宽度,上个轮椅绰绰有余。但看坡那样子也不像是残疾人通道,偏陡,很容易在上楼时手上一个不小心没力就滑下楼去。
就跟北方人在冬天坡上结冰后玩的滑雪车差不多。
不过如果是这个坡的话,滑下来的时候大概很刺激吧。
顾总很早就盯上了它了。只不过平时他上下宿舍时身边都跟着舍友,各个力大无穷,用胳膊就能拎着轮椅带他安稳上下楼,噔噔瞪得速度老快了,连让顾总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也提不出试试这坡的事。
顾总是个成熟的霸总,一生冷静、独立。即便如今落了难,已是半残之躯,他也依旧有着一颗坚韧的心,想要自力更生。
就像是在上楼这件事上。
顾总是知道的,他的舍友们都很乐于助人。
无论是本就一心向善的路西、无缘、舍长,还是看起来整个魔就很不正常的阿斯,他们每一个都心甘情愿为他提供帮助。
洛理也是如此。
洛同学是个大忙人。听说一开学就进了学校的科研项目组,整天神出鬼没的,总是一消失就好几天。
可即使这样,洛同学也总是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比如他上楼、或是平时在学校里有东西掉到了远处不方便捡起的时候,洛同学路过看见了都会帮他一把,然后在他想要感谢之时消失不见。
顾总并不是很懂洛同学是如何做到在他不注意时路过得像是突然闪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但考虑到洛同学是个年纪轻轻就手握沃尔兹的天才数学家,一切又合情合理了起来。
毕竟数学家嘛,什么都能做到。
总而言之,舍友和他的心上洛都是大好人。
可大好人就能这样被麻烦吗?
顾总想,不能。
好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的善意应该被尊重而不是被肆意挥霍。他们提供的帮助都不是理所当然的,而作为被帮助的对象除了在心怀感谢的同时也应该铭记自己需努力。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需要的时候获得别人的帮助,但自己努力而来的能力却永远可以。
所以,顾总决定自己上楼。
通过努力,用自己的手臂,自己的力量,转动轮椅攀上高坡,登上四楼——
绝对不是因为想趁周围没人,假装不小心手滑那么几下,然后仗着特质轮椅的稳定性来玩场白日滑坡的刺激。
不是,绝对不是。
顾总是个成熟的男子,是不会玩楼梯的。
他又不是什么十八岁出车祸脑子被撞坏以为自己是个老男人的幼稚少男。
他,不过是太过坚强,不愿依赖他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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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坚强的小顾!
洛呱心感触动。
见顾总有向上楼的迹象,他钻出顾总的口袋,呱身一纵就想窜出去找个合适的角落变回人身。
然而,年轻的顾总却不肯。
就在洛呱纵身之际,顾总一个眼疾手快,大手一伸,精准地捉住了洛呱的身。
洛呱瞳孔一震。
他已经这么干好多遍了,每一次都特地用上了隐藏气息的魔法,让小顾无法察觉到他的动作。
可现在却发生了什么?小顾竟然发现了他,而且还那么的精准。
天呐,难道他洛理变呱后用的是假的魔法吗?还是说小顾偷偷背着他进了化?
洛呱难以置信。
可顾总却不知洛呱的震惊。
他正一边掏出学生卡缠上洛呱的身子,一边叹气道,“乖点。”
“我要试试自己上楼了,顾不上你。”他说,“你太小了,要是掉出去会受伤的。”
“好好呆着,别乱动。”说着他把缠好的洛呱又塞回胸口,又用手指搓了搓洛呱的小脑瓜子,道,“乖。”
乖!喔!
洛呱一听,顿时呱也不惊了,瞳也不震了,整只呱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小顾、小顾竟然和他说乖,还说怕他受伤。这,是在关心他哇!
天呢,天呢!
他感受到了,在这一刻。
洛呱他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了,那小顾和他心与心的触碰,爱与灵魂的碰撞。
他明白了,小顾,这、是心里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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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楼梯滑坡好刺激,好好玩喔。
在坡上来回滑了好几次的顾总和洛呱心有灵犀,齐齐在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不如,再多来几次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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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累了。
在一个人花了一个多小时努力爬上了四楼后。
他彻底地累了。
就算他是个肌肉饱满还时常健身的男子,此时的身体也至多是个十八岁的普通人类少年,又不是什么芭比。
金刚的那种。
面对这般极长的坡路,他着实有些抗不住。
毕竟,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四楼啊,这是来来回回好几十次,可以约等于爬了几十层的四楼啊!
虽然顾总玩——啊不,爬得也挺开心的就是了,但一旦爬完松下劲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精疲力竭的劳累。
他累了,快炸了,上坡的主力军双臂都累到开始发软、发抖了。
但,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因为他是个霸总。
身为一个合格的霸总,特别是霸总,超高标准的体力是必须的。
光是在他萝卜头时期,在晋市和爹妈一起住的别墅小区里学自行车的时候,无意间隔着窗户看到的能抱着人上下楼的总裁就不下十个。
其中最厉害的,据说还能一上就好几个小时呢。
顾总才不要输给他们。
就算此时能目睹的没有人,只有呱,他顾总也不要。
于是,顾总表面上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优雅地拖着他那快瘫掉的身躯继续前进。
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精神,他一鼓作气,一个用力,一举便是冲到了宿舍门前。
很好,他到了,他马上就要到达终点了!就在这个他快要累到暴毙的时候。
他伸出了手,奋力压住了身体的颤抖,以一种看似寻常的姿态用上全身仅剩的力量,倾身向前,用力扶上了宿舍门。
然后,顾总就感觉到了。
在这一刻,本以为会得到支撑的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一倾。
他高举着右手,腿一滑,膝盖一软,无力而又轻盈,直直地向前,与敞开的门一起,向宿舍内倒去——
是谁?
到底是谁?竟没关门!
顾总的瞳孔一缩。
「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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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次面朝下栽在地上的顾总:......
本安详蹲在顾总胸口却因呱身太轻而被摔飞出的洛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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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呱,射|了出去。
在顾总倒落的势能之下,整只呱飞射而出。
直直的。
在这一刻,这一时,这一瞬,它射向了空中,射向了前方,笔直笔直,呱身弹射,“嗖”的一声,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完美的直线。
这一刻的它,划过了时间。
这一刻的它,冲过了空间。
这一刻,它突破了目光所到之处所有的阻碍,从舍内正中的书桌到四周的铁架床,从堆叠的书本再到正对大门的卫生间正大敞着的门。
以一种可怕到极致,连向来眼神儿极好的顾总都只能看见一道虚影的速度射|进了卫生间。
直直的,擦过那正屹立于其中的六翼障碍物,突突的,撞上了正前方的墙面。
接着,又如雷霆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地折射。
是的,折射。
完美的,如物理课本上的镜面反射一般。
以墙面为顶点,在卫生间的芬芳空气中折出了一个完美的三十度锐角,切换了飞射的角度,再一次飞了出去——
「梆——!」
进了!进了!
天呐!呱进了!
如同三维弹球一般,以绝佳的切线绕开了那屹立在卫生间里的庞大白色羽毛型障碍物,“梆”的一声,射|进了蓄满水的洗手池里——
漂亮!
这个入水,这个水花,压得漂亮!
满分!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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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分入水的洛呱:......
正把手放在水里准备洗翅膀的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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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的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路西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洛呱,洛呱漂浮在那泛着淡淡金光的水面,面无表情地回看着他。
他们是那么的沉默,那么的安静,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你不言,我不语,好似要直到天荒。
这一刻,路西想了很多。从父神的关爱到天使的教条,从美德的圣洁又到罪孽的肮脏,从地狱的繁华再到天堂的美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会出现地狱的景象,但不管怎样,他都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呈现的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
洛呱,一头栽进了他的水池。
那装满了来自神圣天堂圣水的洗手池。
更为令路西僵硬的是,池里的还不是一般的圣水。
那是他的父神专门给他准备的圣水,就为了让他在异国他乡都能洗翅膀洗个爽。
那是由父神亲自制作而成,满满的光明,满满的爱。
可现在,父神最为真挚的父爱,他还没来得及享受,洛呱就已是先一步尝到。
啊,洛呱。
啊,洛理!
在这一刻,面面相觑的路西和洛理都不约而同地在脑子里浮出了一句相同的话——
啊,他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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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掉的路西呼吸一顿,眼瞳一红,一把拔掉了蓄水塞。
永别了,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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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水流的旋转越转越快的洛理:.....
一时间,新愁旧怨翻涌起,洛理一个跃起狠狠踹向路西的脸。
淦,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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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壁某睡眼惺忪的法修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开了宿舍门。
他本来是想出去觅食的,谁曾想这脚还没踏出去呢,他的眼就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年轻的顾总身子一半在外一半在里,孤独地跪趴在地上的一幕。
再看那轮椅,好家伙,还飞了出去了个十万八千里。
天呢!
法修瞳孔一震,拿出手机便是哒哒几下飞快地给隔壁404的舍长发了条短信——
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
小顾得罪了你们舍的大魔法师,已经在门外跪了一天了!
救救他!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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