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01.
顾白回到公司后, 迫不及待地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便迅速从档案夹里扒拉出最近一期的财务报表。
坐到办公桌前，猛灌几口助理倒的茶, 顾白迅速翻阅着那厚厚的报表，数字和图表跳跃在他的眼前。
然后,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数据上——非遗文化主题园的收入不仅已经达到了自给自足的程度, 竟然还有额外的盈余！
他再三确认这个数据, 确信没有看错。
好家伙, 原来你出问题了！
让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顾白打开网上开始搜索非遗文化主题园，接着就发现了成千上万的帖子。
“强推非遗文化主题园！真的！”
“都来我主页看我拍的那达慕大会视频，真的好棒！”
“都来参加非遗文化主题园的中元节活动啊啊啊啊！”
“大家都别来了，人太多了……”
“真的, 我当时去陶艺那边，看到他们的那个馆里的文创工艺品都卖完了, 然后工作人员告诉我正在用货车拉过来，让我们等等。”
“啥玩意儿？这还能卖完的？”
“因为真的，你不知道, 它又便宜质量又好。”
“我看了下那个景泰蓝胸针三百多也不便宜啊。”
“唉, 你不懂, 这非遗文化主题园里的所有东西肯定都是真货, 他们太良心了。”
“一定要去看巨龙飞行之旅啊啊啊！真的特别绝！”
“是啊！中间看哭我好几次。”
“哦对，大家记得补一下银河正在公映的新纪录片《走进非遗》，巨龙飞行之旅的一些画面就来源那个纪录片里。”
“收到！”
“放暑假可以带孩子来, 真正的实现了寓教于乐。”
“带孩子来挺好的, 就是有些男NPC不太穿衣服, 还是注意一下。”
“哈哈哈楼上的太好笑了，神特么男NPC不穿衣服……其实之前NPC都是很正统的民族服饰, 后来园区搞了非遗文化拟人，又轻了一些网红，露肤度就很高了。”
“这也太过分了！把他们的wx号推给我，让我来教育他们！”
“楼上的，你算盘珠子打得我在B市都听到了！”
不是，之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在狂亏钱吗？怎么现在热度突然这么高了。
也没让他们营销啊？难道戚朔那个家伙擅自营销了？
顾白本来打算打电话的，但感觉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他本来打算去非遗文化主题园的，但又想想自己可是领导，自己得摆摆谱来让属下不爽，从而不认真工作达到亏钱目的……
总之，顾白将戚朔叫了过来。
戚朔刚进来，还没喝水呢就被顾白凶了：“戚朔，告诉我现在非遗文化主题园是什么情况！”
戚朔喝了口水自信回答：“是一切都在您计划中的情况。”
顾白很想说：计划，我的计划是什么你倒是说说啊？
但他忍住了，他问道：“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营销的吧。”
戚朔点头：“是的顾总。”
顾白：“那为啥现在这么火啊？”
戚朔下意识问道：“火不好吗？”
顾白都快口不择言了：“当然不好！唉你根本不懂……为啥是这个时候火啊，以后火也行啊非得这个时候火。”
他真的好惆怅。
哪怕下个月火也行啊，就过资金结算期了啊。
顾白的话听得戚朔一头雾水。
他努力思考了一会儿，目光逐渐清明：“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顾总，抱歉，的确是我目光太短浅了。”
顾白反倒是愣了：“你说一下你的目光为什么短浅了？”
戚朔惭愧地说道：“一开始，当我们的主题园开始吸引流量，一些网红也看到了这里的潜力，主动提出了合作。当时，我考虑到这能迅速提升我们的知名度和访客数量，便同意了这一合作。”
顾白：“你是专门和那些自带流量的网红合作的啊！”
戚朔被顾白这么一说，更加内疚了：“这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带来了短期的热度和流量。但我没能深思熟虑，忽视了非遗文化的深度，直接让网红穿上民族服饰去做代言人，这是我的短视和失误。已经有声音提出批评，指出网红的气质与我们所承载的文化精神不相符合。”
顾白：“厄……额，你继续。”
戚朔做了总结：“内部相关工作人员本就应该大部分都是真正的非遗文化传承人和各民族的代表，我们去主推的也应该是这些人，而不是寻求短暂的热度来使用网红。
网红可以出现，但不应该给他们太多镜头，这样就本末倒置了。
总之对不起，顾总，这是我的大失误。”
顾白：“……”
是的，这是你的大失误！
但你道歉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啊！
哎，只能再想其他主意了……
顾白让戚朔一边儿去，然后自己开始思索事情了。
有些人认为网红和非遗文化不搭，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为了降低人气，他可以专门找更多网红来宣传非遗文化主题园。
反其道而行之，激起网友们逆反心理，把口碑暂时搞烂！
只要撑过这个月，那么他就天高任鸟飞了！
而且不能找那种实力非常强的网红，必须要找那种让人看了就讨厌、就想立刻划走的网红。
顾白开始在短视频平台扒拉，三分钟后他被土得关掉了手机屏幕。
冷静，冷静，他这是在工作。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继续找土味短视频。
最后，他瞄准了一个群体。
“马爸爸全世界人都求你了！快关掉游戏吧！”
“马爸爸求求你，关掉游戏，救救孩子！”①
这些视频都伴随着一些撕心裂肺的呐喊和一些鬼畜的祈祷鞠躬。
顾白对这批视频有印象的，当时有人开始这么发后，立刻遭到了各路人士的炮轰和嘲讽。简单来说，它非常满足顾白的要求。
他要是这么搞了，这不得在互联网上被人人喊打？
现在那些合作网红，中止和他们的合作，并且对外直接公布，让他们的粉丝心凉，最好能反噬一波。至于钱的话就多赔啦，违反合同的赔钱越多越好。
顾白将这个决定告诉戚朔后，戚朔的表情有些犯难。
最后戚朔研究了一番后，说能不能让那些网红成为一些非遗文化的学徒。
一番拉扯后做了最后的决定：虽然赔钱，但合同仍然继续，网红成为学徒而不是宣传代言者。网红在学习非遗文化时不能直播和录制视频，只能拍照。
接着，顾白就告诉了戚朔，他想要的宣传方式。
戚朔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中紧握着手机，wx界面是顾白刚刚发给他的视频。
戚朔脸上是深深的困惑和震惊，顾白提出的宣传方式完全颠覆了戚朔过去的理解和经验。文明点说，这是一个大胆的风险极高的宣传策略；不文明点说，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他想去问谷远，但谷远还在国外旅游呢，而且顾白勒令了他们不许去打扰旅游的同事。
总之戚朔头脑发蒙了一会儿，最后木然去联系那些账号的主人了。
接着因为过于离谱，导致被前两个人认为是骗子。
直到第三个，戚朔才加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那位大姐很惊讶：“你那老板确定要我给宣传？我可没啥才艺啊？”
戚朔：“没关系，只需要按照以前的方法宣传就行了。”
大姐：“给钱吗？”
戚朔：“……当然给。”
然后戚朔先将资料发过去了：“这是我们的资料，您先看看？”
他想着等对方看完资料后，再决定合作细节。
却没想到十分钟后对方就发来个视频，说：“录好了，你看看成吗？”
戚朔：？？？
戚朔点开一看，魔音穿耳：
“顾总！我求求你！关掉非遗文化主题园！孩子父母在外打工，做爷爷奶奶的管不了，孩子整天想去！现在只有您能救孩子，谢谢您了！”
她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一边对着镜头做出恳求的样子。
戚朔看了一半后就想关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看完了。
阿姨：“拍完了，给我转钱，50.”
戚朔：……
他入行这么多年了，这是他做过的最草率的合作了！
戚朔给对方转了一百，并且告诉对方发出去，最好多发几条。做完后，戚朔甚至扪心自问自己是在干什么。
大姐也没说‘这是另外的价钱了’，而是说道：“我这里还有些朋友，能一起发吗？”
戚朔：“可以可以，人越多越好。”
这真的是他做过最离谱的推广。
接着他就收获了——
“顾总！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啊，求求你关闭非遗文化主题园吧！别说孩子了，就连我也每天想着去，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要害多少龙国人啊！”
“顾总！我借着这个平台说几句话，顾总同志，我请求你……”
“顾总！我的儿子已经被害惨了，整天念着非遗文化，语文考试还不小心拿了全班第一……”
“顾总！求求你……”
“顾总！……”
“顾……”
“G……”
戚朔木然花钱给这些视频买了推广，然后找水军刷上热门。
误点进来的网友看了后还挺开心的，留言不少。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啊嘎嘎嘎！”
“救命啊这是在干什么！”
“老一辈艺术家好强！”
“哈哈哈哈我笑得喘不上气了哈哈哈哈……”
“我去我去这是银河集团自己买的推广啊哈哈哈哈……”
“救命啊顾总终于疯了吗？”
戚朔看了这些留言后忍不住捂住脸，真的不忍心看了。
是的，他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心在颤抖。
而另一边，顾白看到出现大量这样视频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他得警惕起来，不行，为啥就没有注意到非遗文化主题园这件事呢……哎。
晚上和秦子亭打视频时，顾白就抱怨道：
“哎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呢，明明它就在我身边啊……”
秦子亭：“有时候就会这样，不要着急。”
他在外出拍戏，目前是中场休息时间。
顾白：“这个叫啥来着，煤气灯效应？”
秦子亭：“啊？”
顾白：“啊？”
秦子亭慢慢地问道：“你想说的是灯下黑吧，顾白。”
顾白：“哈哈哈哈是的！不小心说错了！”
秦子亭：“都能歪到煤气灯效应②，不愧是你。”
顾白：“一秒变色，不愧是我！”
02.
破产大业出了问题，需要采取行动，扰乱公司经营！
破产的经历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有波折也是正常事情。
首先，顾白决定暂停所有对外借款活动，避免一直苟命。
接着，顾白指示财务部门每天必须提交最新的财务报表，包括现金流状况、收支情况和债务水平等关键财务指标。他要通过持续监控这些数据，来确保对公司财务状况有清晰的了解，并及时做出反应。
结果第三天群星传媒又打来了钱。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停止借钱了吗？
顾白郁闷地直接去了群星传媒总部，准备当面问清楚。
——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01.
这并不是顾白第一次来群星传媒, 但每次经过时他都觉得入口那个银色星球雕塑好看极了，随同人员介绍说，这是请一个著名雕塑家设计的。
走进大厅, 首先看到的是墙壁上挂着群星传媒的经典影片海报，大堂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LED屏幕, 实时播放着群星传媒即将上映的电影预告和制作花絮。
工作人员很快将顾白引到了群星传媒老板的办公室, 老板热情地起身迎接, 亲自给顾白倒茶。
顾白立刻从客套话中走出, 直接就问怎么还在往他这边打钱。
群星老板笑呵呵回答：“没事儿顾总，你就先拿着用，利息这些不用考虑。”
顾白耿直地问道：“你之前不是不和我好了吗？怎么又突然这么好？”
群星老板：“哈哈哈顾总真会说笑，群星, 银河，都是星星, 咱俩不一家人吗？”
顾白：“呵呵呵……”
群星老板也跟着笑了，笑完后他正色：“其实是这样的，我偷偷告诉顾总, 顾总你别说出去。——这里面很多钱是光年、天际线和炫影这三家给的, 他们因为之前和银河这边有点摩擦, 所以不好意思直接借钱, 就拜托我这边中转了。你可别告诉他们我说出去了啊哈哈哈。”
顾白明知道借钱的事不可能真的要隐瞒他，肯定会找个机会告诉他这件事，只不过这么绕个圈子显得他们好像是做好事不留名。但表面上他还得说：“原来是这样, 哎呀, 他们不需要这样的, 我根本没有对他们生气。哎呀真是的，这怎么好意思呢……”
然后又进入了相互客套话的环节。
这对于顾白简直是噩梦。
好不容易从客套话中挣扎出来, 顾白赶紧再次切入正题。
“但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借这么多钱？”
群星老板肃然道：“商业上有摩擦是正常事，但我们所有人都希望银河传媒能好好干下去，龙国影视界需要银河传媒。”
顾白：“嗯……”
好吧，对方这么正经地做了回复，让顾白觉得再纠缠下去就无理取闹了。“好，但我还钱的时候就按照商贷的利息去还了。”顾白说。
“这不用。”群星老板：“其实我早想和顾总交个朋友了，不为别的，主要是投缘！”
顾白：“对，就是头圆！”
群星老板：“Tou yuan！”
顾白：“那头扁行吗？”
这鬼畜对话让群星老板楞了一下。
顾白：“哈哈，开个玩笑。”其实他想说脑袋是不是被门夹扁了才不要利息，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住嘴了。
这些电影公司是如此的大义，而他却满脑子都是破产的龌龊念头，这可真是……
……真是个头啊！
他破产后系统给回笼资金，就可以立刻把这些窟窿都补上啊。接下来，他将银河集团随便交给谁都行，无论是林泽南还是谷远、黎如云他们都很好，总比自己更适合当老板！
现在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这一波三折，折得也太多了吧！
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了顿饭。
“早想请顾总吃这道菜了，我很喜欢这道菜，赛熊掌。”群星老板说道。
服务员轻手轻脚地将盘子端上桌，而后开始了介绍：“赛熊掌，地域经典名菜。这道菜需要使用猪皮、水发蹄筋、猪手、灰刺参、煨制好的鲍鱼、白灵菇等珍贵食材，每一样都经过精心挑选和烹制。外表神形兼备，酷似熊掌，味道香醇美味，请享受。”
上面的盖子揭开，露出了赛熊掌这道菜。
表面呈金黄色，猪皮经过长时间的蒸煮，变得既有弹性又具嚼劲。‘熊掌’里面是精心调制的各种肉丁和菇类，旁边点缀着鲜艳的菜胆，增加了一抹翠绿。
顾白轻轻地切开一小块，轻咬一口，美味风暴在口中瞬间爆发……烂熟的猪脚的香浓美味、富有弹性的蹄筋口感极佳，再加上鲍鱼的海味、火腿汁和干贝汁的咸香，里面还淋着浓郁的鲍汁，这些味道一起构成了令人难以忘怀的享受。
顾白忍不住在心中狂吼这也太好吃了。
就像《美食总动员》表达的那样：食物不仅仅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它关乎情感、记忆和享受。
“这‘赛熊掌’不愧为名菜，每一口都是艺术品。”顾白赞叹道。
“是的，我们其他公司的电影，也能拍出如同艺术品的电影来。”群星老板笑着说道，“但市面上目前真正的熊掌，只有顾总和您的银河传媒。”
顾白差点呛到。
好家伙，这个恭维，让他差点上天。
他想说这真的搞熊掌这不犯法么，又觉得这气氛自己说这话实在是不合适。
不过至此，顾白也算看出来了，群星老板他们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努力的结果了。
在银河传媒还未诞生之前，他每一次投资电影就都不是为了赚钱，所以阴差阳错拍出了很多艺术品，亦或是该题材的里程碑式佳作。
也许群星传媒他们现在拍电影大部分是为了盈利，但他们最初，一开始步入这个行业时，也是有过一个朴实美好的电影梦的。
而现在，他们把这个梦寄托在了顾白身上。
——龙国影视界，需要银河传媒。
02.
第二天一早，顾白喜忧参半地走进公司，然后发现……你们怎么都喜气洋洋的？发生什么事啦x3？
不妙……难道他的网红攻势没用吗？
顾白忐忑不安地走进食堂，迎面撞见几个年轻员工，他们看到顾白后，彼此相视一笑，然后大喊道：“顾总！我求求你……”
这场面吓得顾白退后了好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怎么突然搞这个？
顾白有了个难以置信的想法，他赶紧坐下来打开手机，然后看到了视频网首页给他推的搞怪视频。
几个知名up主站在非遗文化主题园门口，一起伸出手大喊道：“顾总！我求求你……”
下面：一夜爆火的网络名梗！来看银河集团的外宣有多搞笑！
视频网和短视频网涌现出大量网友来恶搞模仿这个梗，还有人将这段话编成了山歌小曲儿唱出来。一时间到处都热闹非凡，直接将这玩意儿推上了热门话题。
“土啊！这也太土了！银河集团这次的营销土到我了……但真的好有魔性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好有魔性，我今天考英语时满脑子都是‘顾总我求求你’，脑子里循环播放这个，根本停不下来。”
“真的我给你们说，银河集团好像有毒。之前大家说一些网红和非遗文化不搭，他们听劝，他们真的不和那几个网红合作了，让网红成了非遗文化学员而不是宣传者。然后，然后他们想了另外一种法子来宣传自己主题园，我的天呐……”
“哈哈哈哈我见证了整个事情的发展，我笑死了。起初网友说网红穿着民族服饰但是他们的妆容不对，看上去不够尊重非遗文化。然后银河集团那边就用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方式宣传，哈哈哈太返璞归真了！”
“大家别光顾着笑啊，快点去非遗文化主题园，真的超好。”
顾白：“…………”
什……么……
这种宣传方式居然能引起网友兴趣？
不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高雅一点儿了，能不能高雅一些了？！
等等……
顾白目瞪口呆地想到。
去非遗文化主题园，本身好像就是一个挺高雅的事情。
感情他将所有审美都一网打尽了？
当然，实际情况没这么夸张。
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非遗文化主题园园内的质量是毋庸置疑，要娱乐有娱乐，要文化有文化，再加上物美价廉薄利多销，差的就是人气和名声。
目前，银河集团不择手段地将这个名声给打出去后，非遗文化主题园的营业额自然暴涨。
顾白看着日营业额430万元的数据，两眼一黑。
怎么就这么多了啊……啊？啊？？啊？？？
戚朔喜气洋洋地推开门，拿着一摞资料就过来了：“顾总，好消息，有多家品牌请求入驻……”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顾白眼里含泪，悲愤地喊道。
戚朔楞了一下，拿着资料离开了。
两人都觉得这场面非常赶人。
戚朔在心里想到：原来如此，顾总其实心里也没底啊……顾总真的是太好了，当时还那么自信的面对他们，给他们信心。
顾白悲愤了一会儿，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又叹息了一会儿。
最后他坐到电脑前，打开网络。
“真是大俗大雅啊……”
“顾总真的，他这个人就土萌土萌的，说不定他是真的觉得这种宣传方式好。就那个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大门，不是好多人吐槽过太普通了么？我问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这是顾总亲自设计的哈哈哈哈哈……”
“真的，顾总太土了。”
“哈哈哈哈哈忍不住笑死了……”
顾白翻着网上这些消息，气得差点摔鼠标。
过分，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剥夺他破产权力不说，还造谣说他土！
他怎么就土了，他新换的发型呢！
他忍不住自拍一张，发到了wb上，配字：“澄清一下，我不土。”
结果下面顿时一片哈哈哈哈声。
“哈哈哈哈顾总果然在视奸！”
“活捉一个偷偷搜自己名字的顾总！”
“顾总，你这自拍角度真的好直男……”
顾白情绪上头忍不住回复了最后一条：
“其实也不是直男。”
完事儿后他关掉电脑，在老板椅上挺尸。
他忍不住cos起了刘禅，说了那句《三国杀》台词：这可如何是好。
——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01.
非遗文化主题园火了！
非遗文化主题园火到不用花钱就能随便上热搜的地步, 火到不用买水军就到处都是自来水的地步，火到明星主动过来穿民族服饰然后爆改的地步……
顾白想要做各种事儿来扑灭这个火，但最终他做的事情就仿佛在电器着火的情况下淋水——让灾难变得更大, 让他本人的赚钱危机变得更加严重。
大众吹物美价廉？
那他就立刻提高园区各类商品的价格，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引起反弹？
——结果提高价格导致营业额大幅度上涨。
因为即使价格翻倍, 翻倍到了顾白觉得不合理的地步, 也比其他游乐园里的东西便宜一些。游客也能接受, 甚至认为顾总总算不做慈善了, 非遗文化主题园的物价水平恢复到正常水平了。
大众吹里面好多设施太好玩儿了？
顾白让戚朔那里削减几个排队较多的娱乐项目，直接弄成更有教育意义和文化深度的展览区和体验区。
——结果导致非遗文化主题园风评上升。
因为戚朔取消的是披着非遗皮的的娱乐项目，这些项目虽然吸引了大量游客，带来了可观的营业额, 但它们的内容与非遗文化的深度和真实性相去甚远，更多地是以娱乐为主, 仅仅在表面上贴了一层非遗的标签。
“银河传媒通过这次调整展示了其对非遗文化传承的认真态度和决心，不仅增强了园区的品牌形象，也赢得了公众的尊敬和信任。”有媒体这样评价道。
顾白：……
他到底有多难过, 只有他自己、还有当天被他在办公室满地乱爬吓到的清洁工知道。
除了这些顾白认为糟糕, 但外界认为天才的举措以外, 引起群众波澜的, 就是顾白那天因为过分呆滞，以至于直接出柜的事儿了。
顾白作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和公众人物，经常生活在聚光灯下, 一不留神就会被偷拍到。
就比如健身方面, 他现在都不去外面健身房了, 只在别墅区配套的健身房。
上次他在外面健身房努力学蝶泳就被人拍发网上了，还被评价说“顾总在水里努力搅动的样子仿佛在通马桶”, 把顾白那个气的啊。
然后他打开视频看了下，发现自己的样子真的好像通马桶。
靠这个比喻也太神似了吧！
……算了算了。
综上所述，公众对顾白私人生活的兴趣也是很浓的。
所以他直接出柜的事儿也引起了一些讨论度。
#惊！某主题园老板为了卖门票竟公开出柜！#
总之这么一段时间，各大热搜榜含顾白量有些格外的高了。
一时间网上到处都是顾白。
这是什么睡不醒的噩梦。
顾白每天早上打开手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又上新闻了。
他大吼一声就想昏死在床上。
他真的想诚心道歉收回这些举措，可惜诚心没什么用。
什么？你说小华盛顿砍了樱桃树后拿着斧头向父母道歉，父母就原谅的事儿？一、这是个寓言故事而并非真事；二、有人拿着斧头向你道歉，你也会答应的。
……总之无论怎么样，生活总是得过的。
结束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顾白继续搜肠刮肚地想主意。
然后顾白想了个主意，投入大量资金搞了个主题园app，花钱加急，让它迅速上线。
顾白觉得没几个人愿意下载这玩意儿。
这次他的主意没问题。
因为紧急上线的app卡顿、BUG多，问题挺明显的。
技术人员那边在修BUG，以及按照园长戚朔的要求修改界面、增加功能什么的。
结果——
非遗文化主题园完全爆满，每个娱乐设施都得排队。
戚朔给app新增了一个功能：线上排队。
游客可以查看每个娱乐设施的实时排队情况，并选择预约进入的具体时间段，App会实时更新排队状态，包括预计等待时间和排队人数，同事，游客可以随时查阅自己的排队状态和剩余等待时间。
另外，游客可以同时为最多三个不同的娱乐设施进行线上预约排队。这允许游客更高效地规划他们的游园行程，最大化地利用时间。
“好家伙！这也太好了，这下不得不下这app了！”
“我开始骂它有多厉害，现在夸它就有多厉害。”
“非遗文化主题园的App提高了游园的效率，也大幅提升了游客的满意度和整体体验。游客可以更加自由地安排自己的行程，享受无缝的游园体验，从而更深入地探索和体验园区内丰富的非遗文化内容。”
“建议所有游乐园都推行这种APP！”
“现在压力给到了xxxx……”
在这种议论下，非遗文化主题园app的下载量自然疯狂飙升了。
既然下载了，当然要扫一下里面的商品了。
接着营业额+1+1+1.
也有人针对非遗文化主题园的线上排队提出了反对意见。
“比起还是新技术的线上排队，传统排队更简单直观，更公平！而且在排队过程中，游客有机会和其他人面对面交流和社交，这是游乐场一个重要的社交体验。而且等待排队的过程会增加兴奋度，体验更好！再加上，你都线上排队了，老人怎么办啊……”
这么长篇大论的基本都是请来的水军，然后就被网友围着喷了。
“神特么更公平！花钱买vip通道缩短排队时间就是公平了？”
“至于老人，非遗文化主题园有工作人员帮忙线上排队的，别拿老人当借口好不好。”
“排队的社交体验我完全不想有啊！”
网上根据线上排队还是□□排队吵吵闹闹了一整天。
在这一整天的过程中，作为主角之一的非遗文化主题园的知名度自然也是不断上升。
这一切，都让顾白崩溃地在地上翻滚。
这都是为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他真的进行了很多努力了，他都对症下药了啊。
真的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现在就是万念俱灰，感觉心脏完全受不了这个刺激。
顾白把所有财务报表往空中一扬，看着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的纸张，心中绝望得不行。
他伸出手，想要悲伤地接住一张雪花，来营造一下这个忧伤氛围。
一个纸张斜斜地划过他，把他手指割破了。
……？！
靠！
被纸割破手指是很疼的，顾白当场就嗷了一声。
这也太惨了！
总之总之五分钟后，顾白贴上创可贴默默喝茶，两个助理在收拾乱哄哄的办公室。
唉……
冷静一下，冷静。
非遗文化主题园是借着非遗纪录片的机会修建的，他应该立刻把非遗纪录片下部给公映了，然后彻底结束这个主题。如果时间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赚一点点钱。
还能吗……
看着现在非遗文化主题园每日几百万的收入，顾白觉得自己快死过去了。
他该怎么办呢。
02.
“朋友中秋快乐，中秋月儿圆，桂花飘满天巴拉巴拉中间一大段就不复制了您将就着看。”
顾白把中秋节□□出去后，稀里哗啦收到无数条回信。
哼，这些人肯定是看他赚这么多钱才这么热情回消息的，他才不理这些人。
他叹了口气丢掉手机，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脑袋空白。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顾总，有您的快递。”外面传来助理祁任的声音。
“送进来吧。”顾白说道。
顾白觉得当老板的一大好处是不用自己拿快递。
祁任将快递送进来，顾白看到是一个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个邀请函。
邀请函上写着几个大字：千亿俱乐部邀请函。
顾白：…………
搞错了吧！他怎么就千亿身价了？！
这不是胡扯呢！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千亿啊！他银行卡里甚至都没有十万块啊！
好吧准确来说他现在银行卡里剩4648.21元。
是的，他银行卡里现在连五千都没。
因为之前花了一笔钱在抹黑自己上面——结果抹黑得很失败。
回忆起这个，顾白又心痛不已。
他叹着气拨通了邀请函上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有礼的男声。
“你好，我是顾白。我收到了一份千亿富豪俱乐部的邀请函，但我想可能是哪里搞错了，我觉得自己没达到千亿身价。”顾白张口就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他在挣扎，他在试图否认自己的财产。
“顾先生，幸会！我是俱乐部的秘书长李默。”对方愉快地说：“是的，您没有搞错，您的身价没有过千亿。”
顾白长舒了一口气。
他就说嘛，别吓他。
“但是我们一致认为您迟早——或者说马上就能达到千亿级别。”秘书长李默继续说。
顾白：“噗——”
喂！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顾白继续挣扎：“我觉得你们认为错了，这个东西，商场风云莫测，说不定我接下来就破产了呢。 ”
秘书长李默笑着说道：“顾总果然和传闻的一样，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刚我们的评估并非仅凭表面信息，而是建立在精确且全面的数据分析基础之上。”
顾白警惕地问道：“什么意思？这是用ai算的？准吗？”
秘书长李默说：“是这样，我们俱乐部拥有一支由数据科学家、经济学家和市场分析师组成的专业团队。他们可以收集和处理大量的经济数据和个人信息，利用先进的大数据技术和人工智能模型，进行深度分析和研究。也就是说，我们能对企业家的财富增长做出高度准确的预测。”
顾白：……
顾白感觉自己要吐血了。
秘书长李默继续说：“顾先生，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根据我们最新的分析结果，您在今年年底达到千亿身价的概率高达95%。”
顾白：……
嘻嘻哈哈哈叽叽叽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以后的人生难道真的要在系统的规范下不断赚钱了吗？
他还能有什么主意啊？！
头好痒啊！但脑子还是长不出来啊！
怎么不知不觉就要千亿了啊啊啊……
现在产业这么多都在赚钱，以后还能亏钱吗……
顾白之前就算过，自己现在每天的纯收入就几百斤了。
是的，是几百斤人民币。
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拍电影吗？
如果想要一步一步投资小成本电影快速亏钱的话是不行的，因为亏的钱不如赚的钱多。
如果想要投资那种造价十几亿甚至几十亿的高成本电影亏钱的话，这也很有风险，因为每过一天，顾白就收入几百斤人民币。高成本电影一般意味着制作周期长，所以最后是否能亏钱，还是个问题。
说到底，一开始亏钱是最容易的事。
等到他自作聪明的扯大摊子后，亏钱就越来越难。
天呐……
秘书长李默还在继续说话：“顾先生大可放心，我们俱乐部只是志同道合者的聚会罢了。秉承着自愿、友好的原则，成员之间经常互帮互助、交流心得。定期聚会上，除了美酒佳肴，更多的是真诚交谈。我们欢迎您随时来参加，相信对您的事业和生活都会有所助益。”
“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顾白呆滞说道。
挂掉电话后，他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这算是官方认证他是个有钱人了吧。
顾白完全没有掩饰沮丧的心情，他趴在办公桌上长吁短叹，像音乐生在吊嗓子。
在他办公室里整理文件的两个助理忍不住想到：这应该是好事啊，怎么顾总看有点不高兴呢？
……岂止是不高兴啊！
简直是要崩溃了！
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顾白隐隐约约觉察出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实。
自己以后很可能，再怎么努力亏钱，拍烂片，可能都无法亏钱了。
自己做了一个，彻底断绝后路的事情。
顾白刺客惊恐万分，根本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01.
一个星期后, 千亿俱乐部的秘书长李默来到银河集团总部拜访顾白，邀请顾白参加千亿俱乐部晚宴。
秘书长李默还说：根据俱乐部的传统，每位成员都可以携带一位男伴参加这次晚宴。
好家伙, 直接说的是男伴啊，说明他们都看到他wb那个回复了啊。
顾白准备对他进行一个符合亿万富翁身价的接待——主要是为了多花点钱。
但秘书长李默没在他这里待多久, 交代了来意后, 送上了恭贺红包就走了。
李默离开后顾白打开红包一看, 8888RMB.
顾白：？！
这红包也太, 这个数字也太吉利了！他很高兴！
主要是因为这个数字吉利而高兴，没别的意思！
顾白偷偷戳一下系统，系统没反应。
意思就是这个钱是自己的了！
好耶！存款突然就快破万了！
看来这晚宴是不得不去了。
于是顾白就开始准备了。
首先得找男伴。
顾白立刻想到了秦子亭，于是给他打了电话。
秦子亭告诉他说自己现在还在拍戏期间, 一般来说是不好请假的。
顾白想了想，说道：“请个假吧, 来陪我参加个晚宴。”
秦子亭也没有问太多，直接答应下来，随后说：“导演叫我, 我要走了。”
这让准备解释的顾白楞了一下。
秦子亭总是这样百依百顺啊。
次日秦子亭飞回S市, 这才从顾白那里知道了, 他口中的晚宴, 是传说中千亿俱乐部的晚宴。
秦子亭有点惊讶，因为他明白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演员有多重要，于是他说道：“顾白, 我觉得你最好把这个机会给公司那边专注培养的演员, 这样好处比较多……”
顾白想要挑起单侧眉毛邪魅一笑, 结果表情有点像吃海鲜喝啤酒而中风，但他还是顶着这个压力说了那个著名台词：“你在教我做事？”
秦子亭无语：“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而且我以前说过，你不需要为我……”
“我知道你很要强，但你现在可以不用了。”顾白说：“因为你的强来了。”
秦子亭：“……这都多久的老梗了，正经一些。”
顾白：“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说找公司培养的演员好处更多，但你给我的好处也不少啊。”
秦子亭：“…我知道你现在想开车，但别急着开。”
顾白：“那好，就当谈生意吧！让我摸摸腹肌，摸了就让你当我男伴。”
秦子亭无语，但还是撩起了衣服。
顾白：！
就喜欢秦子亭这毫不做作的性格，说脱就脱！
昏黄的灯光下，健硕的身躯泛着蜜色的光泽，腹部紧实平坦，线条清晰，每一块腹肌都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顾白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这些坚实的肌肉。他能感受到腹肌下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造成的轻微起伏。
顾白：！！
秦子亭握住了顾白的手，歪了下头，声音有点暗沉：“还要继续谈正事吗？”
顾白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不能一边摸一边谈吗？”
秦子亭回答：“我恐怕做不到。”
顾白只好悻悻然收回手，嫉妒地看了一眼秦子亭的腹肌，谈正事之前还得皮一句：“哎你练的真好啊，我的ph值已经在强酸区间了。”
秦子亭摇头失笑，对顾白算是无语了。
02.
豪华游轮停泊在港口上，它就像海上的一座浮动宫殿，每个细节都显示着无与伦比的……好吧。其实顾白感觉那些豪华游轮长得都差不多，装饰风格也都大同小异，不外乎就那么几种样式。
如果是自己专门造的豪华游轮倒是会有更多有趣的东西，比如有的富翁想在游轮上养鲨鱼，于是设计者就会给挖一个鲨鱼池，有的富翁则想在船上养羊，于是……等等，这不是《木筏求生》片场吧？
顾白在询问了秘书长李默后，提前到了游轮这边。
最近财务报告太好了——最恐怖的是这个太好了有一半是自己的功劳。在昨天开的总结会上，集团那边的财务做出了分析，非遗文化主题园现在的营业收入，一半归功于园长戚朔将主题园建得好，另一半归功于我们亲爱的顾总，这段时间对游乐园的造势。
顾白当时表情僵硬地说道：“你们客观分析就行，不要刻意提高我的作用，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努力而已……”
财务笑着回答：“这就是客观分析的数据了，顾总真的是太谦虚了。”
顾白：“……”
真的是，所有人都在伤害他。
他的竞争对手在伤害他，他的员工也在伤害他。
总之那天开完会，顾白详细看到了自己的举措是如何提升非遗文化主题园营业额的，还有那些数据……看完这些后，顾白感觉自己受了莫大的创伤，最近就不想上班了。
这也是他今天闲到无聊提前来游轮的原因。
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甲板上的气氛与周围宁静的海景形成了鲜明对比，工作人员在甲板上忙碌地奔来奔去，他们看上去压力很大。
顾白还以为会更游刃有余一些呢。
不过想想也是，那些亿万富翁中脾气不好的还是挺多的。
一些工作人员正在摆放长桌，其中一人焦急地用中文和法语同时对着对讲机喊道：“桌子不对！我们需要更多的空间！快，把那边的桌子移开！”
音响设备附近那边，技术员正在努力调试设备，他用带有德国口音的英语对着电话说：“这里的线路出了问题，我需要更多的音频线！是的，现在就需要！”
调酒师在他的工作站后面显得相对冷静，但在准备酒单时也不断被打断。他用一种顾白听不懂的语言快速地向一名过路的服务员说话，而那个服务员和顾白一样没听懂。
那边秦子亭提醒了句：“是让你确保所有香槟和红酒都在冰桶里，每一瓶都要检查。”
那边的服务员立刻道谢，然后匆匆离去。
顾白探头：“这是啥语啊，完全听不懂啊。”
“西班牙语。”秦子亭说。
顾白：“这你都会？”
秦子亭：“不太会，不过去年和一个墨西哥老哥搭过对手戏，从他那里学了几句。然后连蒙带猜能听懂一点常用的。”
顾白感慨了一句：“你真厉害，真的是抓紧一切机会在学习，有时候我都感觉我配不上你。”
秦子亭：“那我不学了。”
顾白：“噗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天呐，他们居然告诉我常请的那个DJ赶不上飞机，这还要我说吗？直接派个私人飞机过来接啊。”一个工作人员一边打电话一边大声说道。
“哇哦，私人飞机。”顾白躺在躺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秦子亭：“你好像也是。”
顾白：“是有钱人又不是我的责任。”
顾白说的非常非常委屈，他是真心委屈的。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越委屈，在他人看来好像是自己越是在炫耀一样。
可恶……
听着工作人员在安排私人飞机的事情，顾白喃喃自语：“我是不是也该搞个私人飞机啊。”
他这话正好被服务员领班听到了，对方笑着过来说道：“顾先生，如果您不是特别喜欢私人飞机的话，建议您不要买。”
领班居然还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看来他们把宾客名单都牢牢记住了。
“为什么建议不要买？”顾白挺有兴致地问道，他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了：“难道我看上去是没有实力买私人飞机的人吗？”
显然，顾白现在非常需要他人的认同，认同自己其实也没那么有钱。
服务员领班回答：“当然不是，随着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大火，全龙国人都知道您多有钱。”
顾白：“……”这话就有点不中听了。
服务员领班继续说：“一些情况下，私人飞机的确是方便的，但很多时候只是看上去方便。首先得说的是它的日常维护成本，包括机场停机费、燃油费、机组人员工资……当然，这些对顾先生当然不成问题。”
顾白财大气粗地点头：“钱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服务员领班笑着恭维了一句，继续解释：“除了维护费，国际、国内航空的法规和相关政策，飞行计划批准、飞越权等等等等……所以很多时候可能您坐民航两小时就到了，私人飞机还在机场等着飞越权批下来。”
顾白：“原来这么麻烦啊。”
服务员领班点头：“是的。”
但这……但这麻烦对顾白也是个好事啊！
想一想，公务繁忙的时候，用私人飞机再多拖两个小时耽误事儿，这岂不是完美？！
私人飞机，居然能既花钱、又不方便、还浪费时间、还耽误事情？
这不都是优点？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吗？
想到这里，顾白直接问道：“你有认识卖私人飞机的人吗？”
服务员领班笑得相当灿烂：“当然有，顾先生。”
03.
在晚宴开始之前，这则消息就迅速传播开了。
千亿俱乐部的新成员顾白，正计划购买一架私人飞机。
千亿俱乐部的老成员们习惯了听闻各种大手笔的交易和奢华的消费，但顾白的这个决定仍然引起了他们的讨论，再加上他们本来也比较关注顾白这个破格加入的新成员。
“嚯，这位顾先生的行事真是激进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富豪感叹道。
旁边一位中年女性，身着高定晚装，微笑着加入讨论：“年轻人嘛，总是喜欢快马加鞭。”
另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士点了点头，显得颇为赞许：“挺有朝气，很好。年轻人敢于投资，敢于冒险，很好。”
……
这些都是现在的顾白所不知道的。
——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01.
如今的顾白已经不是当年的顾白了, 他对这些顶级奢华的东西也有个基本了解，甚至可以说是颇有心得。
经历了多年的商场沉浮，顾白已从一个只会对奢华品说“卧槽这神马玩意儿这么贵”, 变成了一个还能比比几句其背后价值与文化的熟练玩家。
所以他参加今天的晚宴也没有紧张，表现得还听得挺得心应手的。
豪华游轮就不描述了反正长得都差不多也不凑字数, 总之晚宴就这么开始了, 顾白被秘书长李默引着介绍给了大家, 当然秦子亭也顺道被介绍到了。
顾白和这些千亿富豪们进行了一些得体的寒暄, 都恭维了久仰久仰。
尽管他们当中的一些人顾白没听说过——这和一些大富豪不愿意露脸有关。
期间有一个姓冯富豪提醒说：“顾先生，虽然你的事业蒸蒸日上，但是买私人飞机是一个从长计议的事情。”
顾白笑着问道：“您是觉得我买私人飞机对于自己的财政可能造成很多负担吗？”
冯总笑着说：“既然顾先生已经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也直接给出我的建议好了！我理解作为新晋富豪, 您可能对我们手里的一些小玩具颇感兴趣，甚至可能认为拥有它们是融入这个圈子的一个方式。然而, 实际上并非如此。”
顾白几乎脱口而出：请细说小玩具。
但他及时闭嘴，并且为了控制自己开恶劣玩笑的冲动，他大脑有点不够用了：“我懂, 感谢你的建议, 但如果, 我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财政出现问题呢？”
“为了让自己财政出现问题？”冯总听后笑了：“不愧是把数据模型差点搞坏的顾总, 这个思路很意思。”
顾白顾不得询问他为啥觉得自己思路有意思，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后半句吸引了：“把数据模型搞坏？”
冯总：“哈哈哈哈是的，数据模型坏了, 因为根据数据模型计算结果, 你在上个月就已经破产了哈哈哈。”
顾白：“哈哈哈的确是出问题了, 我现在还没破产了，等等……”
上个月破产？
根据数据模型计算他上个月破产？
上个月不就是他本来计划破产的时候吗？！
顾白：“……”
今天最大的刀子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数据模型根本没出错吧！这是怎么回事？！
顾白：“就……怎么一回事啊？”他的声音都颤了。
冯总：“这就说来话长了。”
顾白：“没事儿没事儿您可以详细说。”顾白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冯总倒了红酒：“我对这类大数据模型一直都很感兴趣。”
冯总抿了一口酒, 说道：“当时我们几个反反复复研究了很久，每次的结果均显示你在过去的商业决策中本应面临严重的财务危机，甚至破产。最后，我们不得不调整模型的参数，尤其是将您近些年的商业行动系数进行了调高。”
顾白听明白了：“然后根据调高的系数，计算出我即将成为亿万富翁？”
冯总摇头：“不是。”
顾白大喜，莫非还有转机？
冯总：“甚至都不是亿万富翁，哈哈哈哈哈，新调的系数几乎将我们的计算资源推到了极限，我们的电脑几乎因为数据处理的复杂性而过载，也就是差点炸了哈哈哈哈！”
顾白：“……这是怎么回事？”
冯总：“因为你的才能突破了大数据的想象！”他显然非常欣赏顾白，所以才来特地提醒顾白买飞机的事的：“AI无法理解你为何在多次看似无望的情况下进行精准有效的策略，继而将所有的困境逆转为优势。AI判断顾先生你面临着多次破产的情况，这是对的，但每一次都被你妙手回春救了回来，这就是我们选择邀请你的原因。”
真是一场酣畅琉璃的吹捧！
但对于顾白来说，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吃SHI！
他当然知道那些神一样的决策是哪儿来的了。
每次他想落井下石，却变成了力挽狂澜。
天呐——！！！
顾白：“…………！！！”
意思就是他本来有很多次破产机会的啊！
全部都是他自己给弄没了！
这可是千亿俱乐部用的大数据模型啊！失误率很低的！几次测出他要破产！说明他真的有这个机会啊！！
顾白此时几乎要蚌埠住了，他想仰天长啸大声咒骂。
他甚至想起了余华在《细雨中呼喊》的那句惊世骇俗之语：“老天爷，你下吊吧，c死我吧。”
此时此刻，他真的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顾白：“这，咳，我还有个问题，冯先生，哪几次我会破产啊？”
冯总：“最近的非遗文化主题园就不用说了，其实大数据测试你每一次拓展实体业务时至少都会亏钱。”
冯总说的简单，但顾白却一言难尽。
是啊！是啊！
每一次拓展这些业务他也都是觉得这肯定得亏钱啊！
唉……
和冯总简单说了两句后告别，顾白面如菜色地倚在豪华游轮顶层吹夜风。
秦子亭发现了他的不对，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顾白：“我b溃了。”
秦子亭忍无可忍：“……滚。”
顾白：“哇秦子亭好凶。”
秦子亭：“凶的就是你。”他无奈地说：“你怎么老喜欢这些烂梗呢……”他听的真的好难受。
被秦子亭凶了一下后，顾白好像感觉舒服了一些。
他趴在栏杆上看着大海，黑夜仿佛来自海上，随着海水的波动逐渐蔓延到沙滩上，继而吞噬了整个城市。
他回忆着冯总刚刚说的那些话，风吹过他的身体，掠过他专门打理过的头发。海面起起伏伏，带来了微妙的失重感。天空时而被射灯照亮，就像是闪电掠过一样。
楼下乐队的声音有些遥远，专门坐私人飞机请过来的DJ的确很能带动气氛。
秦子亭和他一样穿着西装站在他旁边，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男香，他们会给彼此挑选香水。
“欸……感觉突然就浪漫起来了。”顾白转过身，对着秦子亭说。
“在你刚刚说了很烂的梗后？”秦子亭反问。
顾白：“嘿嘿，我已经忘掉了。”然后他戳了戳秦子亭：“我现在感觉很浪漫，所以你也赶紧浪漫起来。”
秦子亭：“摆个泰坦尼克号的造型？”
顾白：“呸呸呸不吉利。”
秦子亭笑了。
游轮开始加速了，海风大了起来，周围黑色的浪潮涌动。
秦子亭突然将顾白抱了起来，把他正对着他放在栏杆上。
“等等等等——这样挺危险的——我靠等等……”把顾白吓得都不敢扑腾了。
“我会抓稳你的。”秦子亭将顾白紧紧揽住，两人胸膛相贴，顾白激烈的心跳传递到了秦子亭这里：“……不是你说的，强制心跳加速么。”
“我说的明明是浪漫……哎算了算了。”顾白说：“反正你总是要按照自己的理解方式对吧？”
“是的。”秦子亭说完后捏着顾白的下颌，吻了上去。
天际上升起的月轮看上去湿漉漉的，风一吹，发光的颤巍巍的星子好像都要从黑天鹅绒似的天穹上滴落似的。
而秦子亭此时的眼眸里所蕴含的光，比漫天星光更加明亮。
这是此次奢华游轮体验中最美好的一个部分了。
02.
心情完全恢复。
甚至于情绪直接拉满！
两人腻歪完后，秦子亭就拉着顾白的手腕将他带到了楼下的用餐区。
“和我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秦子亭说。
其实还是希望顾白更高兴一点，因为其实爱吃的是顾白。
“嚯，这不是发光的料理吗？好吧，是冰激凌上面撒了金箔。”顾白说。
秦子亭：“我猜你下一句是不是你已经准备好爆衣了。”
顾白：“你懂我。”
秦子亭：“……虽然我一直希望我更了解你，但这种方面的了解并不想要。”
顾白：“阿拉斯加冰川水冰淇淋！至尊享受——尝一口，能感受到遥远纯净冰川的迷蒙倒影——好吧，我什么都没尝出来，我觉得和门口的哈根达斯味道区别不大。”
秦子亭：“至少口感更细腻。”
顾白：“但在价格的差别上，足以把我大脑褶皱给拉平。”
顾白：“哦，看看那些金箔，当你的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时，为什么不直接吃下去呢？更糟糕的是，它除了炫富没有任何意义，它没有任何味道。”
秦子亭：“这个倒是，它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告诉世界：看，我可以把金子当调料。”
顾白一边吃一边吐槽，秦子亭能接上顾白每一句吐槽。
然后秦子亭心里想到：哦，看起来是完全恢复了，都有力气进行这么有力度的吐槽了。
03.
顾白正式加入千亿俱乐部后，他的事业仿佛成了大数据模型预测的实验场，一切发展都异常顺利，几乎验证了模型的每一项预测。
非遗文化主题园，以其独特的文化吸引力和教育意义成为S市旅游名片，甚至于龙国官方旅游宣传片里也出现了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影子，很多外国游客慕名而来，然后嘎嘎消费。
还有个新诞生的问题，顾白的服装公司作为非遗文化主题园的主要服装供应商，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很多周边服装和配饰成为了顾客的热门购物选择，从而带动了总体销量的大幅提升。
顾白本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账户数字在不断增长，收入的惊人速度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坐在办公室里，通过电脑屏幕监控着各业务线的实时数据，每当看到那些向上攀升的曲线和图表，都会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至于电影，电影当然还在投资。
顾白的重心放到了新锐导演基金会那边，同时银河传媒这边因为顾白的放权有了一些自主权，也开始和一些成名导演合作。
和顾白预料的一样，即使电影亏钱了，但因为其他项目收入过高，所以在系统那里不算亏钱。
S市的非遗文化主题园让全龙国的人都非常向往，很多城市的网友开始请愿，希望能够在自己的城市内也建立非遗文化主题园。一些市的文化和旅游部门甚至开始主动接触银河集团，问有没有意象在他们那儿再开一个。
对此顾白非常犹豫。
再开一个的话，造价那么高，如果操作得当，亏钱的可能性是有的。
但如果操作不当的话，那就愈发的不可能亏钱了。
顾白瞅了一眼最近银河传媒新上映漫改电影的优秀票房，叹了口气。
怎么连漫改电影都拿下了呢，这不是谁拍谁死么……
哎算了，那就再开吧。
顾白想在房价最贵的城市再建一个，但又担心房价贵意味着当地人消费水平高，那非遗文化主题园岂不是赚翻了。
如果在房价低的城市建的话，总归来说会有外地游客过来，而房价意味着这边建非遗文化主题园的成本可能低一大截……更别说，弄不好当地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直接给特别特别多的补贴了。
最后顾白随便选择了B市，自己家人所在的城市。
银河集团要建第二个非遗文化主题园的消息立刻传遍了龙国，消息一经公布，B市的人欢呼雀跃。
各大媒体认为这将大大提升B市的旅游吸引力，并为当地经济带来显著的推动作用。市政府和当地一些商场迅速组织了庆祝活动，从商业街区到社区公园，随处可见庆祝非遗文化主题园落户的横幅和海报。
吓得顾白回老家不敢出家门。
其他市的人虽然沮丧，但大体还是高兴的，因为一南一北，去非遗文化主题园就方便很多了。
——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01.
车辆快速行驶, 迎面而来的风非常惬意。变换档位带来了引擎旋转的细微变化，这种感觉非常美妙。仿佛牵扯着心脏一般。
顾白享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时不时看一眼正在开车的秦子亭。
然后他想, 这里也有另外一个牵扯自己心脏的人。
这是秦子亭新买的跑车，到手后他就约顾白一起开车兜风。
每次超车的时候, 耳边都会传来一声空气的嗡鸣和低吼, 这个声音仿佛是把灵魂抽离出来一样。
“你沉默有一段时间了。”秦子亭说。
“因为你开的有点快, 我有点怕。”顾白诚实回答：“而且你不是专业司机。”
秦子亭忍不住笑了：“我开车水平还不错的, 别担心。你感觉怎么样？”
“我看过一些介绍。”顾白开始声情并茂地说道：“这是一款充满野性的车，需要车手以耐心摸索他的性格……”
秦子亭又笑了：“你几乎要把那广告语给背出来了。”
他们已经出了城市，正行驶在郊区的马路上。
马路上有不少石子，碾飞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郊区的月亮很美。黑夜里的星辰喑哑无声。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他们一样。
“但一旦掌控了他, 他将会给你带来无与伦比的体验。风驰电掣的快感人间少有，濒临极限的体验又是如此扣人心弦。”
车辆像一道流星般划破寂静的夜空, 所到之处只留下一串模糊的光影。
顾白的心脏随着速度的加快而跳动得越来越快，每一次心跳都似乎在和引擎的轰鸣声同步。
他能感受到空气的压力，随着车速的增加, 迎面而来的风几乎要将呼吸抽走。车窗外的风声呼啸, 与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音交织在一起, 营造出一种心跳速度爆表的氛围。
“无与伦比的外观, 强大的性能，当你张开腿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你会体会到何为快慰。”
顾白说出了最后的总结。
“你这是对车的总结么？”
此时速度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秦子亭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转动, 每一个细微的调整都显得精确而有力。
顾白能看到他的手臂上的肌肉在紧绷，随着车辆的每一个动作反应敏捷。这种对速度的掌控和对危险的挑战, 让顾白的心情变得异常亢奋。
“对车的，也有对你的。”他说道。
秦子亭一个急刹车，然后迅速左转，车身倾斜度极高，顾白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离心力，整个人被紧紧压在座椅上。这种刺激的感觉让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我猜也是。”他侧头看向顾白，顾白看到了他眼里兴奋到接近野性的光。
“你好像很兴奋。”
“嗯”
“那就——更兴奋一些。”
下一秒，所有的灯都熄灭。
黑暗让神经更加紧绷，紧绷的神经让身体更加敏感，所以指尖也更容易触碰到兴奋的开关。
呼吸变重的速度也许过快了，但谁知道呢。
顾白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能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
02.
“很好，就按照这个标准来，都拉到最高标准这还用向我汇报吗？我们银河集团的作风你还不了解吗？”
“这边这块犄角旮旯地方不知道摆什么展品？租给大学生啊，还能一个月三千呢。……我开玩笑的啊！我觉得把谷总放进去吧，他说他在哪儿都能发展。”
“我去你疯了吗？翻译时能不能注意一点儿啊，办公室的牌子上的英语翻译为啥是Do male room啊，你就这么想暴露我的性向吗？还是说难道你要像那个会议背景一样把莫干山翻译成Don''t Fuck Mountain吗？''啊？”
“你是说从这个方向搞啊……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如果你每天跑三到五公里，五年后会发生什么？你以为你身体会越来越健康吗？不，错了，你每天跑三到五公里只会离家越来越远，你方向错了！”
尽管一方面在那个啥，但工作方面顾白也没耽搁。
第二个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前期工作已经做完了，摆在顾白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一些琐碎却必须让他定夺的事情太多了。
“我需要赶紧把园长选出来。”顾白挂掉今天上午第九个电话，说道。
只能说戚朔太让他失望了，居然把非遗文化主题园办的这么好，辜负了他对他的一片苦心。
顾白在办公室里打着哈欠，扒拉了一会儿资料，最后看向了自己的助理从思。
而从思也瞅着顾白。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从思眼睛亮了。
“顾、顾总，您不会是想……”
顾白摸着下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从思结结巴巴地说：“但是厄，就，恩……我当时当助理的时候没料到有这天……”
顾白以前所有的助理都去镇守一方了，这消息自然瞒不过大众。
大众立刻意识到顾白助理这个位置有多么多么的好，所以顾白助理的招聘标准也跟着越来越高。
这是顾白自己没意识到的事情。
但是招聘从思时，还真就按照正常助理的标准去招聘的，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副总级别的人都盯着银河集团总经理助理招聘位置。
回忆着自己那些能干的助理，顾白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让你们去担任要职，但问题是你们好像干的太好了，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从思没听懂顾白的话，她思索了几秒，认为这是顾总又一个听不懂的冷笑话，所以她就很老实地说道：“其实顾总，我知道前辈们都去担任要职后我其实就开始忐忑……哈哈哈顾总你别笑了，我甚至当时在想如果你让我去哪个公司当老大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白：“哈哈哈当然不会笑的。”
从思尴尬挠头：“但就是，我当您助理的时间短嘛，我就觉得厄……我可能不如他们那样干的好，说实话，在顾总这里我学到的也不是很多。”
顾白：“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啊……”他的很多助理都说过类似的话，结果做的一个比一个好，这让他很忧郁。
从思：“我是真的不太行，要不顾总，就算了？”
她此时真的非常犹豫，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园长，这位置真的是太诱惑了，但她又心里没有任何底气。
顾白端详了她一会儿，感觉她的真的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这个神情做不了假。
于是顾白就有了一些希望：“没事儿，我相信你，你随便干就行。”
就这样，助理从思成了第二个非遗文化主题园园长。
助理祁任成为顾白的第一助理，同时顾白又对外招了下一个助理。
一时间外面风起云涌，许多顶尖人才挤破了头都想当顾白的下一个助理。
这都是顾白不知道的事。
03.
顾白参加了千亿俱乐部的第二次聚会，这是个小型私人聚会。
举办这场聚会的人姓刘，他说自己很喜欢顾白的电影。
“尤其是《江山社稷》。”刘先生这么说道。
“这可真是个久远的名字了。”顾白笑着回应，“路关导演真的非常非常有才华。”
“当然，路导很有才华，但挖掘路导的却是顾先生你。”刘先生笑着说道：“我们这种人可以没他们那些才华，把有才华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这就是我们的才华了。”
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但多多少少带着点上位者的姿态，顾白笑了几声，也没接茬。
这次聚会是在这位刘先生的私人飞机上进行的，顾白进去后看到一堆镀金家具，感觉人都麻了。
怎么说呢，他们还真是喜欢金子啊……
而且最过分的是，私人飞机后面还有一小片沙滩，这就逆天，这些有钱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听说顾先生对美食很有研究，来尝尝这个。”刘先生说：“新西兰的帝王鲑。”
新西兰的帝王鲑又称为金枪鱼皇后，同百八十个水果叫水果之后不同，这帝王鲑可是地地道道的高档产品。
顾白夹了一点放入口中，开始品味：“嗯……黑胡椒和橄榄油的结合恰到好处，鱼肉味道很纯净，不错，很不错，再加上挤了新鲜的柠檬汁，把油脂的浓重打破，让整体口感更和谐。回味无穷啊。”
顾白没有胡乱恭维，这道菜的味道是真的不错。帝王鲑表皮略带脆性，内部肉质软嫩，入口即化。鱼肉带有一丝丝海洋的鲜味，再配上那些调料，使得每一口都充满了层次感。
顾白的话让刘先生很开心，他笑着说道：“对，这道菜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保留了帝王鲑最原始的美味。现在很多人比起品味食材本身的味道，更喜欢调料味，这真是太可惜了。他们一点都不懂美食的真谛。”
顾白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其他事。
虽然刘先生的话听上去非常有道理，但这种高端的食材并不是普通人能接触的。
普通人吃十几块、几十块一斤的肉，撒上调料让它们变得好吃，却被说是不懂美食的真谛。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刘先生是品味非凡吧，但这对于顾白来说却太脱离实际了。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刘先生很满意地起了下一个话题：“顾先生，听说你要买私人飞机了？”
顾白点头：“是的。”
顾白上次在千亿俱乐部聚会时是打算买私人飞机的，但最近没有新电影上，所以他也没着急着买。
“这样很好。”刘先生和旁边的一个富豪笑着说：“人们可能更热衷讨论新晋富豪，而非老牌富人。”他顿了顿，笑着说道：“基于此，人们当然更喜欢那些看得见的财富，比如私人飞机，私人游艇。”
顾白听了这话后怔了一下，这样说……
旁边的富豪说道：“顾先生能在事业刚刚起步没多久就买私人飞机，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顾白：“咦？不会认为我是虚荣吗？以我现在的水平，私人飞机会给我的财政造成很大压力吧。”
顾白原本想的是买了私人飞机后大肆炫富，这样一来外界会认为自己还没立稳脚跟呢就贪图享乐，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进而影响到整个集团效益。
再加上私人飞机有诸多缺点，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顾白在亏钱这件事上还是很有想法的。
富豪：“哈哈，当然。所以我和老刘都认为你挺不错的，很有上进心，很有锐气。”
顾白没听明白：“啥？”
富豪：“通过买这种并不适用的东西来给自己造成不断往前的压力，一旦停下就会被身后的所有所吞噬。想一想，只有保持着这样的心态，你才能一次次在绝境中打出漂亮的翻身仗，真不错。”
刘先生：“是，所以千亿俱乐部的朋友一致认为，顾先生真的很有锐气。”
顾白：“……”
买不是自己消费水平的东西居然还能扯出这种鸡汤来！
“我还以为这会被称为被消费主义洗脑。”顾白干巴巴地说。
刘先生笑着说：“顾先生，我们自己就是挖陷阱的人，怎么会落入陷阱中呢？”
顾白再次忍不住沉默了。
可恶——！
而且他由衷地、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俱乐部的可怕之处。
自己此时此刻就混进了里面。
唉……
接着又忍不住想到，这么牛逼的俱乐部的大数据模型多次判定过自己破产，而自己现在却蒸蒸日上。
这也太苦了，顾白恨不得把自己蒸了给大家助助兴。
顾白再次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说起来他能不能顺个镀金家具回去卖啊，上个月刚给父母那边付了一些账，他的钱又快用的差不多了。该死的有钱人。他苦闷地想到。
04.
助理从思正式担任B市非遗文化主题园的园长。
为了庆贺，顾白叫来了大量高管一起吃饭乐呵，来回耽误了将近三天的工作。
从思对此感动万分，在顾白的不断吹捧下（这次真的是吹捧），也有了自信。
因为对这一行业的了解尚浅，从思决定不做冒险的创新，而是忠实地照搬戚朔的运营策略和管理方法。
然后她发现，自己做的无比成功。
戚朔将S市的非遗文化主题园打造成一个极具影响力的文化展示平台，其精心设计的活动、精准的市场定位以及优质的服务都为这个园区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而从思，则从活动策划到员工培训，从市场推广到客户服务，完全照搬、甚至是照抄。
甚至于，戚朔把三分之一老员工调了过去来帮助从思。
开业初期，从思还紧张地监控着各项指标的表现，担心自己做的不好。结果事实证明，S市非遗文化主题园的模式在B市同样有效。
园区的门票从开业第一天起就销售火爆，营业额都不是快速增长了，是直接拉满。
发生这样的事的原因很简单，目前非遗文化主题园的模式已经非常成功了，直接复刻就行。
其实最怕的就是，园长自己太有想法，不想复刻之前成功模式，而是自己想要搞点新的玩意儿。
S市的非遗文化主题园珠玉在前，如果B市这里园长自己有想法想实行一些制度的话，哪怕只是正常的改变，也会让很多人不满，会认为他们连作业都不会抄。
目前非遗文化主题园需要的不是突破，而是复制。
反正游客们对此是相当满意。
他们的满意程度直接反应在了营业额上面。
然后从思就发现当园长比自己想象的简单的多。
然后从思就知道顾白的用意了：B市的非遗文化主题园，正是需要她这样“不懂行”的园长，需要她复刻，而不是创新。
此前她说担心自己没能力，顾白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原来如此，顾总已经料到了一切！
发现这一点后，从思做事就愈发的自信起来。
而B市的非遗文化主题园也大受好评。
不愧是银河集团！完全知道顾客需要什么！
大家做了这样的评价。
05.
顾白躺在秦子亭怀里，用死鱼眼看着从思发来的财务单子。
哎……好像也不是很意外呢……
他的心已是千疮百孔了，迄今为止，所有人都在骗他。
他每一次满怀期待地托付对方，但每一次迎来的却都是背叛。
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感觉任何人都可能帮他赚钱。
这真的是太恐怖了！
唉……
顾白发出一声长叹，抬头看了眼秦子亭，秦子亭正专注地看书。
于是顾白抬起头，用脑袋把秦子亭手中的书给顶飞了。
秦子亭：“……”
秦子亭默默看向顾白。
顾白讪笑一声，爬过去把顶飞的书捡回来，塞到秦子亭手上：“你继续看。”
秦子亭把顾白塞倒了的书摆正，垂眸看了眼顾白：“我给你念书吧。”
卧室里没有开灯，但光源很多。
窗台上放着的熏香蜡烛，透过玻璃反衬窗外的黑暗愈发幽深透明。旁边的银脉虎尾兰像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把烛光映照得斑斑驳驳，它叶片上那银白色的纵条纹仿佛在发光。
秦子亭开始念书里面的段落，是个比较晦涩的文艺作品。
有些部分顾白并不能领会，但光听秦子亭认真阅读的声音就感觉是享受了。
第二个光源来源于卧室角落的小夜灯，蘑菇状的小夜灯是冷色调光源，所以它只照亮了相当狭小的空间，像是漆黑山洞里发光的冰冷宝石。
第三个光源则是秦子亭的阅读灯。
他穿着松垮的法式白衬衫靠在枕头上，黑色的披肩发随意披散，整个人看上去惬意，慵懒。
下一部电影需要他留长发，所以他留了有一阵子了。
顾白躺在秦子亭的腿上，一边听着秦子亭念书一边摸出手机，开始放松地刷wb.
最近的wb中还是网友在追问他恋人的身份。
因为此前出柜且暗示自己有恋人，所以网友一直对这个很好奇。
某网友：“顾总，你到底什么时候带男朋友露点啊。”
某网友：“对不起打字太快了，是露脸。”
下面一群人都在哈哈哈哈哈。
顾白忍不住笑了，他拿起手机戳了戳秦子亭：“你看这个哈哈哈哈你要不回一句？”
秦子亭：“可以吗？”
顾白：“可以啊，其实我一直担心影响你工作，所以没问你要不要公开。”
秦子亭忍不住笑了。
顾白：“怎么啦？”
秦子亭：“我想的是，担心影响你，所以要不要公开。”
“结果都在为对方考虑。”顾白也笑了：“这就是双向奔赴吧。”
他们在这些光源中对视。
多多少少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汉语博大精深，很多词语所包含的意味真的是太多了。
他抬起手触碰到他的指尖时，他听到了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声。怦然心动这个词语，真的是别有韵味。
秦子亭俯下身轻吻了下他的额头，然后问道：“还要听吗？”
“要。”顾白回答。
次日，顾白看到秦子亭在那个“你们什么时候露点”下面回复：“露脸可以，这个就算了。”
这个冷幽默，真的很秦子亭。
他忍不住笑了。
理所应当，秦子亭这条回复，一石激起千层浪。
——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01.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顾白绞尽脑汁又拍了几部电影。
这些电影题材堪称歪门邪道，任何想要赚钱的投资人都不会和这些题材沾边。
结果这些电影被视为对行业的探索，是很有价值的创新, 这并不是商业电影，这属于实验小品的范畴……接着影评人们堆了一些专业术语, 看的顾白目瞪口呆。
——“已功成名就的顾总, 致力于开拓龙国电影的深度和广度。”
这让顾白忍不住想起一句黑色幽默之语：“……自有大儒为你辩经。”
真是实属不该。
现在这样肯定不行, 如今顾白必须拍出那种那种爆赔电影, 正常的赔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顾白就想起了自己前世那些烂到差点让投资商跳楼的中外合资片。
那么搞上几部？
顾白将这个任务布置下去后感觉不太稳妥，于是进行了下一步的尝试。
他在B市成立分部，接着对外疯狂招人，准备给总部来个大换血。
S市的很多员工直接搬到B市, 这种强硬措施，自然牵扯到很多安置问题。
“把预算给我拉满。”顾白这话说得是相当顺溜。
银河集团的总部进来一大把一大把的新人。
顾白之所以做, 是有原因的。
他看到网上很多人抱怨说现在员工不好管啊，一个个整顿职场，眼高手低。
但银河集团的员工真的是太好管了, 他们一个个都非常优秀, 干活非常卖力, 偷偷加班那种。
这些勤奋的员工已经废了。
顾白面无表情地想到：把他们塞到分部去, 然后总部招一些这种网上所说的不好管的员工，接着鼓励他们整顿职场，然后将公司搞得一团糟。
这叫从根基上破坏自己的公司。
是的！为了赚钱, 顾白的底线越来越低了！
但这还不够, 顾白还招来一个倒闭公司的副总, 准备向他虚心学习，多管齐下。
这位赵副总详细看完银河集团的各项规章制度后直咂舌。
“顾总, 这个制度未免也太，太……”
顾白认真求教，毕竟这个赵副总在弄塌企业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顾白：“怎么了？你直说就行。”
赵副总：“哎就是，过犹不及啊顾总，这也太注重长远利益了，我们也得重视一下短期效益嘛，这样短期效益损失太多了。”
顾白：“……”
赵副总：“怎么了顾总？”
顾白感觉非常沉痛：“实不相瞒，现在已经过了短期效益的时间，已经开始收获长远效益了。”
赵副总：“那这不……挺好？”
顾白：“是这样，我也想要一些只注重短期效益不注重长期效益的制度，我们应该‘其岸势犬牙差互’，这种得交错着来，古人说过的。”
赵副总：“厄顾总这好像是个景色描写，和管理无关……”
顾白：“咳一切景语皆情语，老师上课不是总是这么说吗？不过这不是重点。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你们原来公司有什么短期效益的方法啊？我想长长见识。”
赵副总感觉真吉尔怪，但顾白都下了命令，他就开口说道：“我们以前单位一千五一个月招实习生，三个月实习满了就开除。”
顾白倒吸一口冷气：“这……”
赵副总解释着有点尴尬，毕竟这听上去太不上大雅之堂了，但顾白想听，赵副总也就继续说了：“都是一些最普通的杂活，这样能最低限度的节省成本。开除后找下一批实习生，三个月后再开除。企业盈利一百万，老板能自己收入九十万。所以别看企业盈利低，但老板腰包很鼓的。”
他说着说着自信起来，不上大雅之堂又怎么样？反正他们是赚到钱了……当然最后企业还是倒闭了。
顾白忍不住开始联想：“想起上次我碰到个苏丹王子，苏丹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但他们的王子在顶级富豪圈里却很出名。”
赵副总点头：“呃……嗯。”
顾白遐想着点头：“那就这么做吧。”
赵副总：“啊？顾总您不是说随便听听吗？”
“是的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顾白发现自己没法解释这个问题，所以他就干脆啥都不管，直接说道：“这是招你来给你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将这项规章制度推行下去，你可以稍微改一下这个制度，最好我们也从中收益不到太多经济效益。”
是的，顾白还是在通过各种努力，妄想着亏钱。
尽管他距离亏钱越来越远，但他仍然还抱着一丝期望。
赵副总回去后左思右想。
按照银河集团现在的体量，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情啊！
而且就如顾白所说，长远效益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为啥还要舍本逐末呢。
他以前待的那个公司，老板压根就没想把企业做远，他只想把眼前的钱捞到手。
一个人身上赚五百，十个人就是五千，三个月就是一万五。
其实老板不缺那一万五，但老板就连五百都不想给员工发。
——既然不给你钱你也给我干，那么我凭啥给你钱，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但现在赵副总完全想不透顾总的想法，保险起见，他提了点儿礼物，悄悄去问顾白的助理祁任了。
助理祁任已经跟了顾白一年多了，新来的副总这么一问，吓得祁任连连摇头：“不不不不不千万别真这么做，顾总的用意绝对没那么简单。”
赵副总点头：“我觉得也是，但我不太明白……”
祁任接过赵副总的礼物，心里盘算着可以给顾总分一半：“赵总，我也不太清楚顾总这次到底在布局什么，但是以他一贯的风格来看，银河集团办事首先想的不是经济效益，而是社会效益。你可以从这方面来入手。”他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赵副总点头。
社会效益么……
他得费尽心思去想了。
02.
某首映典礼。
“这拍的是啥啊？为什么总是让男主吐舌头来表现他可爱，这吐了好多舌头啊导演是对吐舌头有什么癖好吗？啊？导演马上来了？好吧那我赶紧把舌头藏在嘴里别被这个导演发现。等等这个导演好像是个可用之才，对，我最喜欢这种导演了……”
“顾总你……”
某豪华酒店。
“哎居然偶遇秦子亭了耶，哦哦正拍广告呢，风这么大露着个肚子就不怕拉肚子么，要不我上去帮他捂一捂啊？”
“顾总你……”
某办公室。
“点击银屏特约记者那边又写黑稿了？好啊好，我给你们说可别小看这些自媒体，他们舔那些平台脚很久了，很有实力，随便两句话就能让我们得脚气。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好吧，我承认我的比喻是有点恶心。”
“顾！！！总！！！”
……
总之，在等待下一次结算的这段时间中，顾白的生活还是蛮丰富多彩的。
很快，赵副总交上来一份厚厚的规划书。
顾白翻开第一页，看到开篇是一大堆银河集团的介绍，和一大堆对自己的吹捧。
顾白翻开第二页，依旧是。
第三页，依旧是。
第四页，终于不是了，但却是在总结银河集团的集体精神风貌和企业精神。
顾白哗啦啦往中间一翻，总算看到了有关坑实习生的部分。
但内容依旧是写的山路十八弯。
简单一句一个月2500元都能说成：“在评估公司的资源和实习项目的教育性质后，我们决定为实习生提供每月2500元的津贴，该津贴是对实习生工作……”是的，说是津贴而不是工资，文字游戏能玩一大堆。
“下次出这种计划书，别写这么长。”顾白感觉头都大了：“这段写的很好，但需要全部删掉。”
赵副总感觉仿佛看到了写毕业论文时导师的批语：“厄，好的，顾总。”
顾白耐着性子将第一份计划书看完，在那浩如烟海的废话中找到一些关键词。
2500一个月，包吃住，实习期最多三个月，给实习证明，无转正机会。
看上去是非常的黑心！很好！
系统没吱声，说明这样做是可以的。
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赵副总后，顾白长舒一口气。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网上看到公司的黑料了。
哎，银河集团这么多年了，都没啥实质性的黑料，这太坑了……就好像是假的一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公司啊。
顾白知道这种完美是非常有风险的，正因为完美，很容易会让大众感觉他不能有半点瑕疵。
只要他搞出个瑕疵展现在公众面前，再加上合适的运营，那么口碑一朝崩塌也是正常的事。
接下来就由非常有经验的赵副总负责此事了。
03.
事情进展很快，而且比顾白想象的还要好。
为了进一步加大对实习生的支出，所以顾白让赵副总成立了一个新部门，对这些实习生进行专门的管理。
新部门没成立多久，里面的员工就抱怨说实习生不仅没有完成工作，反而带来了更多工作。
“培养他们真的是太难了。”部门副经理私底下说道。
再加上很多实习生是假期工，干一个多月走人，先培训一段时间，熟悉流程一段时间，干不了多少活然后就走了。
“完全是得不偿失。”部门经理也感慨道。
但这对顾白来说，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
本来想通过这个手段来对自己的声誉进行打击，结果现在还有这样的惊喜……顾白不禁想到一句话：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尽管这句话不应该在这种场合用就是了。
面对该部门高层的疑问，顾白认真说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然后他觉得赵副总这事儿办的太棒了，就对他们说：“你们有事多问问赵副总，他有经验。”
这种名利皆无收的事儿顾白最喜欢了。
04.
助理：“待会儿有健身课程，下午您需要去保养头发，另外要和秦先生共进晚餐，晚上有三个选择……”
顾白：“我选第四个，帮我准备好烘焙食材，我打算晚上和秦子亭在家做小蛋糕。另外取消下午的保养头发，我要去……”
助理：“恕我冒昧，顾先生，您的理发师已经冲我尖叫整整一周了，您已经连续取消两周的头发保养了，如果您想让您的头发变成拔丝山药的话就请继续这样拖下去——您的发型师这样说道。”
顾白：“好吧，那我晚上要吃拔丝山药。”
助理：“……嗯……好的，先生。”
顾白：“今天的安排很轻松啊。”
助理：“以及，您需要在这期间签十二份文件，过目九个必要的套表，以及可选择性地看六十五份报告。”
顾白：“……”
顾白：“期间是指车上吗？”
“是的，所以今天出行的座驾是宾利慕尚，以移动办公室为原则设计后座绝对可以满足您的要求。”助理说。
顾白：“……”
顾白：“非常感谢你的体贴，尽管你表现得好像是个卖车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的顾总，我在当您的助理之前是4S店的金牌销售。”助理说。
顾白：“……”
上了车后顾白啥都没干，首先给秦子亭发了消息。
顾白：我好忙啊都要忙死了
秦子亭：我现在也是，屁股后面一堆事儿追着
顾白本来想安慰一下，但脱口而出：那说明你屁股很好看很吸引它们
秦子亭：？
顾白：^_^
秦子亭：……
秦子亭：……算了，各忙各的吧。
看着秦子亭这无奈的省略号，顾白忍不住笑了。
心情也跟着不由自主得变好了。
——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01.
顾白坐在车内, 笔记本电脑闪烁着光，车内安静而专注，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打破这份静谧。
再怎么吹适合办公, 但车内的空间仍是小的，顾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在移动中维持工作节奏。
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 笔记本上的光标也跳跃着, 仿佛与外面的城市同步着节奏。
这种感觉还挺神奇的。
透过车窗, 他可以看到外面那些巍峨的摩天大楼。
阳光透过间隙, 将光芒洒在这些现代建筑的玻璃幕墙上，于是这些摩天大厦在蓝天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点。
顾白打了个哈欠，拍了外面的风景给秦子亭看。
顾白：我这里风景不错吧？
秦子亭：是很好，而且车玻璃上你牙齿的反光挺可爱的。
顾白大惊失色, 赶紧把发给秦子亭的照片放大。
然后他就看到照片的车窗上的确有自己的倒影，而且当时他正呲着个牙傻乐。
顾白：你这是什么火眼金睛！
秦子亭：目光自然而然会追寻所爱之人而已。
顾白：……
顾白：太油腻了！
秦子亭：但你害羞了。
顾白：…………
好吧, 这个的确不能否认。
不知不觉助理给安排的工作完成了大半，顾白翻看着负责实习生的部门呈递上来的资料，看到他们写作意见实为抱怨的材料, 顾白对现在的发展非常满意。
他决定银河集团下设每个公司都设立一个这样的部门, 实行同样的规定。
到了总部后, 顾白立刻叫来了赵副总, 将这个工作交给了他。
赵副总对此受宠若惊，毕竟这可是横跨整个集团的大事。
可以说随着这事儿的进度，赵副总就不仅仅是银河传媒的副总, 而是银河集团的副总了。
久经职场麻木的心就这样一点点被松动。
赵副总想起上次参加企业代表大会时, 代表慷慨激昂地发言：“我们要人文关怀, 要承担责任……”
理所应当，他和在场大部分人一样, 深谙这些话的套路，张口就能滔滔不绝半个小时，但他们比谁都距离这些话遥远。
而现在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除了赚钱，我也是想做一些事的。
赵副总心里明悟。
02.
顾白自然不知道赵副总的想法，他还以为赵副总去认真给他亏钱了呢。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顾白很不爽的发现之前自己的招新人破坏企业文化的想法破灭了。
本来他想着把一批号称要整顿职场的人招进来，会将公司搞得一团糟，毕竟他看过网上很多段子……
好吧，他也知道那只是段子，且不说一团糟吧，他希望他们至少能改良一下公司如今拼命干活的氛围。
现在这种氛围太不健康了！
结果呢，这些人非但没整顿职场，而且很快被这现有的氛围给同化了。他们几乎立刻适应并接受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变得和其他老员工无异。
顾白：？！
你们演我呢？
顾白在招聘人时给的要求就是，优先选择有意愿整顿职场，在公众平台多次发表类似言论的人。
虽说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手底下的人对于顾白任何要求都认为顾总自有打算。
这就是顾白对新员工寄予厚望的原因，他压根就是向着这个方向努力的。
顾白感觉自己已经计谋百出了。
这些年的，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但为啥能每一计都不成呢？！
网上铺天盖地整顿职场的段子就只都只是段子？
顾白憋不住了。
他在公司内部论坛里伪装成普通员工，私聊询问一个抱怨三次申请加班都失败了的新员工：
“怎么一直申请加班啊，这么努力干嘛？”
新员工：“工作没完成啊！”
顾白开始套话，他如今套话本事可强了。
说了几句后对方认认真真打了一长串给他：“每个人都有变好的欲望，只是很多客观无法实现所以会懈怠。但这条路现在就在我脚下，我不好好走下去我就是个傻瓜。”
顾白：？！
顾白：“额我记得，你以前对整顿职场很感兴趣的……”他终究是有些暴露了。
新员工回答：“我努力工作就是在整顿职场啊。”
顾白：？？？
不是？你当我瞎啊？
你这话就和喜羊羊里突然来了句‘根据古老的羊皮纸记载’一样地狱啊！
顾白：“额……我没有听懂……”
新员工：“我入职后发现，银河集团已经在整顿整个行业的职场啦！我在银河集团努力工作，就是在整顿整个大环境的职场！”
顾白；……
这怎么还升华主题了。
试问划线句子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什么的。
但是他这个说法也没什么问题，完全说得过去，逻辑非常清楚。
为了防止自己的人才都跳槽去银河集团，所以不少影视公司都增加了自己的福利……哦对，他们甚至把按照规定放假也称为福利之一了。
除了银河传媒以外，顾白的服装公司这些其他产业也吸引了很多人才跳槽，不过因为体量太小了，所以对行业的影响力有限。
但至少，毫不夸张地说，顾白给这个行业带来了更多希望。——其他服装公司的人很多日思夜想着希望顾白扩大规模。
结果就是，影视行业这一整个行业的待遇都非常好，可谓是在其他行业中脱颖而出了。
而且让影视行业的人惊喜的是，这种变化吸引了更多人投身于这一行业，提高了整个行业的竞争力。
这就导致在社交媒体和各类网络平台上，来自其他行业的人没事儿就在网上大喊着求顾总也来他们行业开公司。
从这个角度来说，银河集团可不就是整顿了整个职场么。
想到这里，顾白忍不住嘴角抽搐。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啊。
哎，看来走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可恶。
再再再次失败了——！！！
03.
针对整个集团的这种折腾势必会投入很多钱和精力，手头合拍的这个电影投资太高所以盈利并不多，这样一来二去，顾白发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好像这次的确可以……
顾白忍不住激动起来。
结果一翻财务报表……
“等等，为什么影城那边从上个月开始收入就增长这么多？”顾白大声叫道：“这和以前的不一样啊！有发生了新的事情吗！”
助理翻着资料说道：“这在顾总的预料之中吧，顾总之前将影城的采购计划都拉满了。”
顾白：“嗯……？把采购计划拉满怎么了？”
采购的物资越多，在储存中的损耗就会增加，客观增加运营成本。
顾白是出于这个目的让他们每次都把采购拉满的。
助理：“针对影视城的收入翻倍，前阵子高层开会讨论过这件事，当时顾总正在外地所以没参加。”
顾白：“你们讨论的结果是啥？收入翻倍的罪魁祸首是什么？”
助理语气清晰地说道：“这是因为漂亮国中西部遭遇干旱。”
顾白差点没把茶水给喷出来。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助理，还以为对方在说冷笑话。
顾白：“啥玩意儿？这就是你们开会的结论？”
助理：“是这样的，漂亮国中西部是全球最大的玉米生产基地之一，该地区最近的严重干旱导致全球玉米供应受到影响，从而推高价格。”
顾白顿悟：“……我之前采购满了特种玉米是吧。”
助理：“是的，很多影城的爆米花迎来小幅度上涨，或者在不减价的同时进行一定的减量。但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和分量进行销售，因为我们是网红公司，所以这一消息迅速扩散出去。”
有个广泛存在的误区是，很多人以为电影院的收入大头是电影票，但实际上在很多电影院，爆米花、饮料和其他小食的销售往往对电影院的总收入贡献更大。
新涌向银河影视城的观众很多都是对这些有专门需求的客户，这就导致了银河影视城近期的收入迎来了个大幅度增长。
搞清楚这点的顾白陷入了沉默。
这就离谱。
这让他想起以前看过一个案例，说羽毛球价格上涨的原因是猪肉降价了，导致吃鸭子的人变少，进而导致养殖鸭子的人变少产羽量减少。
这谁能防得住啊……
助理继续说道：“另外，玉米价格的上涨，家禽的养殖成本也相应增加，肉类价格上涨影响到快餐和其他食品服务行业的成本……在这种情况下，看电影就变得更划算了。”
这话听得顾白当场想拉开窗户把手头文件都扔出去。
他不由地想起了那句话，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真是他喵的喵喵喵的。
顾白脑子里出现一大堆和谐词。
好吧好吧，他已经习惯于临时出问题了不是吗……但眼下这事儿也太离谱了。
顾白继续精打细算地扒拉着财务表，企图看到这次亏钱的希望。
结果还真是看到了一点点。
——毕竟此前的改革太大刀阔斧了，花了太多太多钱。
顾白正高兴着呢，外宣的副经理走进来了：“顾总，这边遇到一个事情……”
“什么事啊？”顾白警惕地问道。
“就手底下的人擅自揣摩您的心意，给写文章发到网上了，都是些新员工，您看能不能从轻处理啊？”副经理说道。
顾白：“啥文章啊？”他感觉有些不妙。
副经理递给顾白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文章大标题赫然是：
“顾总的一项小实验：关于整顿职场。
我是银河传媒的新人，入职不久后我发现我们这一批新人有个共同特征是：都在外界多次提过整顿职场的事情。
这让我觉得意外，因为一般公司在获知这点后可能会对此进行规避，整顿职场的声音会被视为不和谐因，但银河传媒这次却特意招了我们这批人进来。
我本来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挑剔念头的，但很快我便沉浸在了银河传媒的氛围中。
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年轻人渴望整顿职场，并不是因为我们想要无理取闹或刻意找茬。恰恰相反，这是出于对当前职场种种不公和低效的不满。
整顿职场，本质上是我们试图用我们肆无忌惮的年轻来抵抗一切职场中的糟粕。
在银河传媒，我们最理想的环境已经存在了。
所以我们在这里工作后完全想不到整顿职场的事情。
顾总通过这个实验，证明了一个观点：如果一个公司能够主动创造一个理想的职场环境，那么整顿职场就是个伪命题。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都会自然而然成为领导眼中最喜欢的优秀员工。
作为这个实验的一部分，我有机会亲身体验并见证这种改变，这让我感到自豪，同时我也认为我有向外界传递这些东西的责任。
所以我在这里写下这篇文章，为了告诉你们，银河集团有多么优秀，为了告诉所有人，这个社会需要更多银河集团这样的公司。”
顾白：“……”
副经理：“额，顾总，冷静，虽说这个新员工他……”
顾白如今自然知道每一波舆论对他集团公司的影响了。
他已经完全预料到网上熙熙攘攘的声音，这篇文章将会在年轻人中间引起多么大的波澜，甚至以后‘整顿职场’这四个字都要和银河集团绑定在一起了。
天呐！！！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顾白咬牙切齿：“居然擅自写文章……从重处罚！！！”
副经理表情一肃：“罚钱？”
罚钱？这怎么可能？
他想得美！
顾白恶狠狠地说：“罚他一年不准加班！所有加班申请都驳回！”
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顾白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毕竟这个处罚在一向宽容的银河集团中，实在是太重了。
04.
结果就是，漂亮国的干旱没给他造成致命打击。
反倒是他此前妄图通过整顿职场这个概念搞乱公司的打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哎……
算了算了。
幸亏他还有后手，那就接下来看赵副总的成果吧。
————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01.
赵副总在忙里忙外, 忙得精神恍惚。
看着这样的赵副总，顾白有些内疚。
同时又感觉那个公开发表言论吹银河集团的新人真是太可恶了！即使给这个新人严重警告，但顾白仍然余怒未消。
他居然直接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
他早就规定过任何员工不准在网上发表关于公司的言论（尤其是吹捧公司）了！
如果人人都在外面说银河集团的好话, 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毁灭性的后果。
顾白是非常清楚这一点的。
他知道这样的规定是很不人道的，但很多公司都实行相同的规定只不过目的相反, 那些公司是担心员工们泄密或者说公司坏话, 影响公司形象。
这也算是理论上不被允许但人人却都在做的事情。
虽然感觉不爽, 但顾白已经给他严厉惩罚。
接下来就等着赵副总把这事儿都搞完, 然后慢慢发酵了。
顾白再次闲了下来。
正好秦子亭这边也拍完了手头的戏，得知顾白这段时间没有特别的事要做，秦子亭让经纪人推掉了其他工作，专门抽出一段时间来陪他。
秦子亭回来的时候顾白正躺在沙发上看平板上的文件, 听到开门声后，顾白头都没抬, 晃了晃脚就相当于打招呼了。
——结果下一秒脚踝就被握住了。
修长的手指沿着脚踝一寸寸摸索过去，有力扣紧，粗粝指尖按进小腿时有着轻微的疼痛。手指的力度越来越大, 疼痛也越来越大, 神经绷紧, 脊背发麻……下一秒, 顾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轻点。”
“你最近没拉伸过。”秦子亭松开他的小腿，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我, 我可能是走了太多路所以小腿肌肉紧绷的！”顾白没底气的反驳。
“你vx步数不是这么告诉我的。”秦子亭再次用手指按上了顾白的腿, 只不过这次不是小腿了。
顾白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你你你监视我！”
秦子亭正要反驳, 然后挑了下眉，露出一种‘明白了, 你想玩儿这种Play''的目光，接着下一秒他就立刻开演——
只见秦子亭露出狂乱的视线和病态扭曲的笑容，粘稠的目光如有实质将顾白完全包裹住。
他粗暴扯住他的手指，然后又缠绵至极地细细亲吻他。
“呵呵哈哈哈……是的，我一直在注视着你，我注视着你一举一动……你的一切都是如此甜美，我将你的照片贴满了我整面墙，然后用一些不好的东西把它们都弄脏了……你不会介意的吧不会的吧。呵呵呵哈哈哈当然不会了，毕竟你是如此爱我……不是吗？”
对方演技真的是太惊人了。
而且信手拈来的台词是如此的糟糕……
顾白有一种生理性的毛骨悚然，但与此同时这种恐惧又带来了十足的兴奋。
这就是有一个愿意配合的演员男朋友的好处了，能够体会到各式各样的，等等，这还是在白天……
“你应该更害怕的亲爱的，你认为我是在演戏吗……其实是我以前装的太好了对不对。我要感谢你你给了我这个可以释放真正自我的机会。不不不你不用害怕，我会温柔的、像这样一样温柔地，把你一点点拆开，吞吃入腹。”
因着这样的台词和对方的动作，他感觉脑袋都眩晕掉了。
算了，白天就白天吧。
毕竟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等等这次play如此狂野的吗救命……
02.
顾白懒洋洋躺在床上，打着哈欠。
秦子亭正在帮他按摩肩膀。
悠扬的夏日午后，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发青的蓝色，纯净而宁静。虽然云层分布普通，没有形成任何引人注目的图案，但这份平淡反而凸显了夏天的悠闲与宁静。偶尔一片白云悠然飘过，如同慵懒的白帆，在蓝天的海洋中缓缓滑行。
如此惬意的午后。
顾白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
“你胖了。”秦子亭说。
顾白：……
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
顾白心虚：“我，我前段时间太忙了……”
“嗯，正好我也回来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督促你健身好了。”秦子亭说。
顾白：“嗯……嗯……虽然我觉得也不错，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以为你更想放松放松。”
秦子亭：“看你大汗淋漓，身体达到极限用眼神哀求我不要继续的样子对我也挺享受的。”
顾白警惕地问道：“……你说的是健身吧？”
秦子亭：“不然呢？”
顾白：“停下！刚刚的角色扮演已经结束了！！！”
秦子亭笑出了声，他拍了拍顾白脑袋：“好了，不闹了，你这么紧张啊。”
“你演得太真了。”顾白多多少少有点心有余悸，“变态痴汉这种还是隔着次元吧，现实中就算了。”
秦子亭：“但你刚刚不是很亢奋吗。”
顾白：“……这不是知道是安全的吗？”
秦子亭：“所以，你确定……”
顾白：“睡觉！！我累了我们休息吧——！！！”
对不起，他认怂了。
03.
接下来的一段时光就比较惬意了，白嫖秦子亭的健身课是一件愉快的事，尽管秦子亭在指导的过程中基本不放水，但顾白可以通过撒娇要一个亲亲作为鼓励。
秦子亭：“…健身时不准随便啵教练的嘴。”
中间还有个小小的插曲。
大夏天有氧主要以游泳为主，顾白是会游泳的，但基础一般，他和秦子亭停下来踩水，但顾白做不到原地踩水，他踩着踩着人就跑远了。
秦子亭说这是顾白踩水时手用力的原因，顾白努力去克服了，但还是每次在深水区聊着聊着他人跑另一边了。
这画面还挺喜感的。
惬意的时光维持不了多久，秦子亭的训练太过刻苦，过了好长一段轻松时间的顾白很快就开始承受不住试图摸鱼了。
这天公司下班，顾白在车上就看到了秦子亭发来的消息：“直接来健身房。”
顾白脱口而出：“我不要！”
秦子亭：“你说你想要一个好身材的，上次vb发照片我的被和谐了你的没被和谐，你还念叨了好久。”
顾白：“是这样的，经过这段时间训练我的屁股现在很翘哦，翘到可以翘一节课的地步了。”
秦子亭：“……”
顾白：“……”
顾白：“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个烂梗，对不起，我忏悔，我现在就去和秦教练上健身课。”
电话那端秦子亭发出了低沉的轻笑。
“今天想休息就休息吧，我叫小宋订你上次说不错的餐馆，然后晚上……”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顾白忍不住就说道：“要检查到底有没有那么翘吗？”
秦子亭又笑了，片刻后他回答：“可以。”
04.
和秦子亭这么快乐地度过了近个月后，银河集团迎来了一个大事。
银河集团被起诉了！
法务急匆匆过来告诉顾白这件事，顾白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好事啊！大好事啊！
“被起诉了？真的？我们输的概率有多大……我是说，对方是有备而来吗？”
当年，顾白在银河传媒与无良媒体之间的那场大战中，确实收到了一些律师函。
结果对方的行动更多是形式上的展示，缺乏实质性的追究，结果就是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但如今却听到有人起诉自己，顾白自然是高兴极了。
面对顾白的问题，法务表情凝重地说道：“顾总，这个问题比较严重。”
顾白的兴致顿时更高了：“怎么回事？”
法务说：“多名员工联合起诉我们……”
“哦哦哦是员工起诉我们啊。”顾白说道：“我们可得好好表扬这种行为，大胆的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起诉我们禁止他们在公开场合夸公司，这是对他们自由言论权的剥夺。”法务说。
顾白：“……”
顾白：？！？！
坏了，事情闹大了！
顾白有些虚弱：“但，但其他公司也是这样的啊……”
法务：“嗯……是的……其中那位遭到处罚的新员工是牵头人，他对公司给他的处罚非常不满，他希望能撤销这个惩罚。”
顾白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果然年轻人就是刚啊……
法务：“这件事已经开始酝酿了，顾总，您看这个……”
这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顾白摆摆手没接过法务递过来的文件，他翻开社交平台。
目前热搜看上去非常正常。
#从非遗文化主题园回来，水灵灵地得到了人生照片！#
#S市人民，你们的嘴是真严啊！#
#开车100000公里，就为了非遗文化餐馆的这一口！#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的小脑萎缩了#
……
好吧，好像也不是很正常，看得他也差点小脑萎缩了。
还有下拉这个相关搜索#不懂顾总那一笑含金量的人有难了#
顾白扒拉了一下发现这是上次自己接受网媒采访时，记者问道秦子亭和他绯闻的事儿，他笑了下回答：“当事人都确认过了，还被称为绯闻么。”
所以不懂这一笑含金量的人有啥难啊，能获得啥难啊他也想知道。
……咳先不看这个看看起诉的事情。
顾白像每一个上网查资料结果跑偏的人一样顺眼看了其他东西，但他至少还记得自己应该为被起诉的事情而感到慌乱。
顾白再次搜索，终于找到了该找的词条：
#银河集团被多名新员工联合起诉#
热度不高，但已经有一些人在讨论了。
“非常震惊地点进这个词条，然后又一头雾水地出来，这写的是中文吗？这啥玩意儿我怎么看不懂？”
“看明白了，我给大家总结一下：新员工在网上给银河集团说好话结果被处罚一年不准加班，新员工不满，联合起来起诉了银河集团不准员工在公众场合赞扬公司的事情，认为这剥夺了他们自由言论权。”
“是的！大家先别笑，这个事儿其实很严肃，这个自由言论可是个大问题，这个……噗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憋不住了，我去笑一会儿。”
“处罚一年不准加班可还行，点进当事人wb他好像都急了眼了。”
“是的，我看到他在wb大喊凭什么这么处罚他凭什么不让他加班，公司这样做真的太冷酷无情，太打击员工打击积极性了！”
“我们是在同一个世界吗，老天……”
“顾总wb在发什么啊？哦，顾总上一条还是自拍。哎呀，他这样就太过分了，公众人物wb是引导正能量的，而不是引导我去他家的。”
顾白直接关掉了所有窗口。
他呆滞地坐在老板椅上，而法务则一脸忧虑地等着他的决断。
顾白整个人都晕了，这些年轻人还真就整顿职场了，但这方法，这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不同啊！
——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01.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私底下协商解决？
在这件事热度没闹大之前和几个联合起诉的员工进行协商讨论, 答应他们的要求，撤销掉带头员工十二个月不准加班的处分，还有取消那个制度, 允许员工们自由在社交平台夸公司……
顾白两眼发直。
这怎么可能！
他好歹也是个大公司，这样直接妥协也太丢脸了！
而且如果任由着员工去夸公司, 那该多可怕啊, 现在藏着掖着都这样了, 以后会演变成什么局面, 他都不敢想！
毕竟银河传媒如今的规模太大了，员工数太多了。
每个人在网上说两句银河集团的好话，那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所以这官司得打，必须打！
即使在打官司的过程中银河集团可能不断被曝光, 不断吸引人过来，但这个损失, 是目前顾白能够承受得起的。
“我们不能妥协。”顾白对着法务认真地说道。
法务团队本来准备了一些常见的大公司应对诉讼的策略，这些策略较为激进，甚至有些走在道德的边缘。
顾白听了后接连摆手：“不不不, 这些不行, 这也太不人道太刑了, 我们正常的打官司就行。”
顾白的态度非常坚决, 法务虽然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点头离开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银河集团全力以赴地准备和应对官司。
他们聘请了业内最好的律师, 公开透明地处理所有诉讼相关的事务。
02.
打官司中。
03.
银河集团迅速输掉了这场官司。
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
在银河集团和那些新员工打官司的期间, 网友们天天都乐坏了。
他们感觉在欣赏一场联合大戏。
双方认认真真打官司时同时也在打舆论战，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让人哭笑不得的台词。
“如果任由员工在外夸赞公司, 那么这对其他同行业公司是不公平的，会成为一种不正当的舆论竞争！”
“让我明确一点……我们无法控制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今天可能说‘我们的办公室有最好的咖啡机’，明天可能就是‘我们的CEO能够一口气喝下五杯咖啡’，后天就可能成了‘顾总可以连啃五个咖啡机’，这种放大的言论只会误导公众……”
“我们赞扬公司，无非是表达一种感激之情。如果连这都被禁止，那么下一步公司是不是还要禁止我们在家里偷偷想念公司呢？”
“你们本就不应该在家想念公司！”
网友们：“哈哈哈哈有一说一我想看顾总啃咖啡机。”
“哈哈哈顾总，你接受军婚吗？我已经笑成了神经兵。”
“今天教授上课时给我们讲了这个案例。”
顾白：“……”
知道了最后的结果，顾白差点化身狂暴拖把，把公司大厅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
这输得也太干脆了！
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啊！
而且还有好多记者过来采访真的是烦死了！
面对记者，顾白口不择言来了句：“其他公司也都这样啊！为什么我们不行！”
记者：“呃，这是可以说的吗？”
然后记者身体一震，恍然大悟。
原来顾总在这儿等着呢！
他懂了！他明白顾总的意思了！
起初，很多人都觉得这好像是一场闹剧。
仿佛是银河集团在表演个大型真人秀一样。
这不就是炫耀吗？炫耀他们有多好，炫耀自己的福利制度。等炫耀完了后，就能再营造一波舆论吹自己的公司了。
这就像个大型表演秀一样。
只不过网友觉得这事儿真的好玩儿极了，很符合银河集团的一贯形象，所以热度才越来越高。
但现在，顾总对着媒体来了句，其他公司都这样。
这是口不择言吗？
这当然不是！
顾总是谁啊！那可是几次差点破产都稳如泰山的人！（顾白：？？？）
这个官司即使输了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所以他压根就不会说情绪化的话。
所以这句看似不得体的话，是顾总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顾总在这个时候，在官司输了热度最高的时候说这句话，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
记者瞳孔剧烈震动。
他意识到，顾总从一开始就是在针对整个行业。
从现在整顿职场的员工入手，到‘员工泄密’，再到这里。
记者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顾总，实际上是在挑战整个行业的不公正制度。
顾总打算通过自己公司的败诉，利用媒体的关注和公众的讨论，告诉所有人，公司没有资格要求个人，没有资格控制员工基本的自由言论权！
顾总，是在向所有这样违背员工意愿的公司进行开炮！
这，才是真正的整顿职场！
记者越想越兴奋，当即开始撰写文章。
这一篇文章发出去，明天将会掀起更大更大的波澜！
04.
顾白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只有几个他最信任的人。
林泽南，谷远，韩月妤……他们一个个的如今都在业内有着响当当的名声。
淅淅沥沥的雨水飘洒在繁忙的城市街道上，透过玻璃能看到弥漫着的淡淡的雨雾。高楼大厦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隐约可见，仿佛与这个潮湿而沉闷的氛围相互交织。
但会议室里的气氛却很轻松，大家都有段时间不见了，所以当着顾白的面就开始聊天拉家常。
显然，他们都不把今天的紧急会议当回事儿……
顾白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大家注意力后说道：
“现在就是有一个问题，我们被迫放弃了这个规定，接下来员工如果是肆无忌惮地在网上吹捧公司，我认为，会给网友一种不好的印象……”
顾白解释了一半闭上了嘴，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太不靠谱了，还不如直接不解释下命令呢，反正他的这些嫡系早已习惯了他这样。
韩月妤立刻把握住了顾白的重点：“顾总的意思是，做些什么，让大众不要听信那些话？”
谷远：“哦，像是我上次对我儿子做的那样。我当着他的面生吃了他的作业，然后告诉他说这是我为他上的一课：即使你明天去学校说真话也没人会信你。”
顾白：“噗……”
林泽南：“所以顾总可以当着新员工的面把他们合同吃了，然后他们在网上说这件事就没人信了？”
大家：“……”
顾白：“……喂！都好好给我出主意啊！”
接着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开始讨论了。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顾白把空调关了，窗户打开。
淅淅沥沥的雨声。
车辆穿梭于湿滑的道路上，溅起一阵阵水花，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头顶的天空看上去距离他非常近。
“在每周例会上声情并茂地大声朗读员工们在网上是如何夸公司的，并且附加躯体动作，让他们害羞导致从此不敢发帖……”
真是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
直接变成半夜发朋友圈说“我这一生如履薄冰”快进到第二天被朋友叫‘薄冰哥’是吧？
顾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这计划是七手的内裤，漏洞百出。”
大家哄笑出声。
最后还是黎如云正经地说道：“其实谷远的思路我觉得不错，将这件事娱乐化了后，接下来他们说什么，网友只当段子看了，就像海底捞的一些服务一样。”
“嗯……”顾白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空气过分潮湿，所以衣服吸足了水汽，都变得有些沉重了。
显然，顾白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更加沉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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