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第一时间来到了夏油杰跟前,他看着心情明显不好的夏油杰,笑的毫无诚意:“杰,辛苦了!”
“呵,你也知道我辛苦啊!!”夏油杰一点面子都不给五条悟,他皮笑肉不笑道,“悟,你少啰嗦几句,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我哪里啰嗦了。”五条悟觉得有点冤,他赶紧替自己辩解,“征十郎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总要跟我可爱的学生解释清楚,是不是?”
被五条悟用可爱来形容,奇迹的世代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有理由怀疑五条悟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哦,你可爱的学生啊?”夏油杰笑,他还刻意加重了“可爱”两个字,“可你这些“可爱”的学生们好像一点不领情哦,你看起来好像被他们讨厌了?”
“那是你的错觉。”五条悟脸不红气不喘,“我的学生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我可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悟,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脸皮好像真的越来越厚了。”
“嘿嘿,多谢夸奖。”五条悟现场演绎了什么叫脸皮厚。
“你觉得我是在夸你吗?”
“难道不是吗?”
“脸呢?”
“一直长在这里,你没看到吗?这么英俊的一张脸!”
“哪里英俊了,我怎么一点看不出来?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亲,这边建议你去配个眼镜,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
……
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斗起嘴来,他们之间好像自带某种气场,让人根本插|不进去。这样的感觉,和他们一块上学的硝子深有体会,她也是最大受害者。那会她每天看着两人秀恩爱只感觉眼睛疼,被闪的,恨不得每天戴个墨镜眼不见为净,然而在她看来床单都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最强搭档,却声称对面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都这样了还只是朋友,鬼才会信?哦~差点忘了,他们彼此倒是深信不疑。
“很抱歉打扰到了你们的对话。”赤司虽然不悦,却还是很有礼貌的开口,“我想,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赤司作为财阀继承者,一直都是天之骄子,自然是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而且,眼前的未知和不可控也让他很不爽。他已经很久不曾这么急躁过了……
“征十郎,我刚刚已经说了,你太着急了!只要明天比赛结束,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现在并不是说明情况的最佳时机,他还有一些东西要去确认,所以五条悟并不打算现在告诉他们真相,“你们还是先回去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哦,要是输给了初学者岂不是很丢脸?”
“奇迹的世代是不可能输的!!”赤司总算冷静了下来,他压下心底的急躁,充满自信道。
“那可不一定。”五条悟笑道,他并不讨厌赤司的这份自信,少年人就该如此,但现实是残酷的,这也是他要给这群少年们上的第一课。
赤司眼神一沉,他还是保持着笑容道:“只有篮球,我们是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好像并不打算继续和五条悟争论这个,反正事实胜于一切雄辩,他看着五条悟,又问道:“你能说一下明天比赛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吗?”
“下午五点,五十八号球场。”
听到“五十八号”球场的时候,赤司眼神变了下,他心中的疑虑又更深了,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就算问了五条悟也不一定回答,反正明天就会知道答案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比起“真相”,赤司更在意明天的比赛,不管五条悟出于何种目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被人打败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这是属于奇迹的世代的荣耀,他们必须守护住。
“我知道了!”赤司点头,他看想了想还是提醒着对方道,“千万不要小瞧奇迹的世代!”
“我可从不没有小瞧过你们,你们的确很厉害,但并不是最厉害的。”五条悟总能最快的把人激怒,“加油哦,征十郎,我很期待你们明天的表现,希望那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我也希望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赤司冷冷道,“毕竟对手太弱的话赢了也没任何意义。”
说完,赤司就没有再看五条悟,而是转过身对着其他奇迹的世代的人道,“回去了。今天都请假吧,我们久违的一起好好练习一下,没意见吧?”
大家当然不会有意见,虽然他们打篮球的理由各不相同,也因为理念不一样而有过矛盾闹过别扭甚至一度厌弃了篮球,但只要站在球场上,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赢下比赛,只有这个,永远不会变。
“大叔,你不会对美咲同学做什么吧?”黄濑走在最后面,他看着还没醒过来的美咲,有些担心的问着五条悟。
“都说了要叫老师了,凉太下次再叫错的话,老师可是要好好教你怎么长记性了。”
“大叔,我们都还没输,现在叫老师未免太早了些。比起这个,你还没问答我啊,美咲同学不会有事吧?”
“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这孩子暂时必须留在我这边。”五条悟笑了笑,为了让黄濑放心,他还特意强调道,“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走了,凉太。”
黄濑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走到门口的赤司已经在催促他了。
“小赤司,那女孩……”
“凉太,那家伙既然说了不会伤害她,那她就不会有事。”赤司看出了黄濑的担忧,他平静的开口。虽然对五条悟的身份都还不了解,可通过刚才的相处后,赤司也大概能知道五条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额,那就好。”黄濑是相信赤司的,赤司既然这么说,那他也就放心了,他又看了眼美咲,然后追上了赤司他们。
“诶,杰,我是不是忘了自我介绍?”等奇迹的世代走出麦当劳后,五条悟才猛然想起,他一点不着急的问着旁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懒得理他。
五条悟也不在意,他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对着奇迹的世代的背影喊道:“征十郎,我的名字是五条悟,好好记住我的名字,这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一旦有危险,就大声呼唤我,知道了吗!当然,下次见面,你们也可以喊我五条老师或者五条教练……”
最后这句话是默认了奇迹的世代会输一样。
“谁要叫你老师啊?”青峰不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本大爷可还没输。”
“白毛混蛋,你等着瞧,我一定会在球场上捏碎你。”
“哇,小青峰,小紫原,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你们脸上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了。”
“黄濑君,请你也认真一些。”
“好过分哦,小黑子!我也是很认真的好不好?”
奇迹的世代的声音慢慢听不见后,他们的身影也已经逐渐远去。
“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已经忍耐许久的真希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质问道,“他们很明显是觉醒了咒力,你老老实实告诉他们诅咒的存在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拐弯抹角的搞这么一出?你觉得这很好玩吗?你看我们像是会打篮球的样子吗?”
“我并不是运动派。”乙骨干笑道。
“木鱼花。”狗卷棘也用身体动作表示自己并不擅长篮球。
“我倒是无所谓!”熊猫觉得自己还是擅长运动,但篮球也不是一个人的运动,靠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啊……”见其他人的视线又看向了自己,本来以为这个事情和自己无关打虎杖也只能顺势答道,“我在学校的时候是有被学长们拜托帮篮球队打过几场比赛,一些基本的篮球规则还是知道的。”
“你们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五条悟笑眯眯看着自己的爱徒们,全身上下写满了嫌弃,“打架或许你们很在行,但打篮球嘛……那还是算了,你们是不可能赢的!”
“所以,你在耍着他们玩还是在耍着我们玩?”真希更生气了,虽然知道五条悟肯定有他的安排,但他的这个态度还是让人非常火大。
“我是那样子的人吗?真希你脾气该改一改了,这么凶可是不招男孩子喜欢。”
“你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不信,真希你那东西连碰我都碰不到,别说这种大话了啊!”
真希漂亮的脸被气得通红,头上都开始冒热气:“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在你身体里开一个洞,你等着吧!”
“哈哈哈,有梦想是好事。但梦想可不是空想哦,真希同学。”
五条悟说完也不再继续逗真希,他看着自己的学生,不正经的表情一下认真了起来:“虽然你们打篮球很菜根本赢不了,但明天的比赛我们又非赢不可。”
“老师,你让我们拿头赢吗?”真希很无语道,“身高上就已经输了好不好!”
真希个性很强,一般不轻易服输,但对方身高优势在那里,他们这些外行怎么和人比?就像五条悟刚说的一样,又不是让他们上去和人打架。
“嘿嘿嘿,我说能赢就能赢。”五条悟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恐怖,“等下回去后我会对你们进行特训。”
看到五条悟这个表情,夏油杰就已经猜到了五条悟要做什么了,想到那几个少年离开时的眼神,他不由得有几分同情他们了:“悟,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夏油杰自己都没想到这样的话竟会从他口中说出。也许十五岁的他会义愤填膺,坚决反对五条悟这么做。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倒是很符合他目前的人设。毕竟,现在的他是十五岁的灵魂。
“为什么我良心会痛呢?”五条悟的声音有一些冷漠,但他也确实是在替赤司他们考虑,只是方式略微有些暴力,“成长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杰,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就不怕这个代价他们付不起?”夏油杰明明笑的很温柔,但眼神中的恶意却要溢出来了,“一个搞不好就会把人直接毁了。
五条悟刚刚的话让夏油杰想到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往事,而他很明显就是故意的!既然不痛快,那就互相伤害啊,夏油杰可从不吃亏。
“杰,你有点危言耸听了。”五条悟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那样的事情一定不可能发生,我的学生可没有那么弱。”
五条悟好像很相信赤司他们,不只是赤司,身为一个老师,虽然这个老师很大部分时间看着都不靠谱,但他对自己的学生却非常信任。
这样的五条悟才像个老师,他才刚有点老师形象,乙骨他们都还来不及感动,下一秒五条悟又变得不正经了起来:“更何况还有我这个最强在,我怎么可能真的让我的学生们出事呢?”
“呵呵。”夏油杰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但明显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指了指被自己的咒灵拎起来的美咲,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少女?”
刚刚要不是他眼明手快,这孩子说不定现在就成了被他操纵的咒灵了。
五条悟看着美咲,这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即使是晕过去,表情也还是有一些狰狞,可见在晕过去之前她的情绪是多激动。也幸好是夏油杰,要是换个人说不定真不能在第一时间压制她,这中间哪怕慢上一秒,这孩子都不存在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夏油杰在,五条悟才会如此放心。话是这么说,但五条悟心里也明白,他其实也在赌,幸好杰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哪怕杰做出了让他失望的选择,他是不可能让这个少女出事。只是,这样的结果会让他更高兴。
五条悟看着昔日自己的最强搭档,忽然有些怀念那些并肩作战的年少时光。他们联手,永远都是最强搭档,杰总能帮他收拾掉那些他觉得麻烦的烂摊子。只是……糟糕,可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那想法太过危险。
“这孩子确实有点棘手啊!”五条悟收起眼神中一瞬间的戾气,又恢复了原来模样,他使唤起夏油杰好像越来越得心应手,“杰,要不你帮我照顾几天?你也知道的,我这几天会很忙,可能会没空。”
“悟,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得寸进尺呢?我可不是你的学生,更不是你的仆人!”
“有吗?”五条悟好像真有那么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了,他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记得十五岁的你可是正义的使者,正义的伙伴,你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可爱的少女不管呢?”
看着五条悟一副吃定了他的表情,夏油杰又想起刚刚五条悟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悄悄话,他忽然就不想再陪五条悟继续演下去了,他想要看看,强行剥开这层层假面,在五条悟这张面具下,到底对他存了各何种心思。
“悟,这里可是未来,这并不是十五岁的我该存在的的世界。”夏油杰的声音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他只是在平静的述说一个事实,“未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是很清楚吗?也许我正逐渐被这个身体影响,一个普通少女的性命我根本不在意呢?悟,你知道的,我的咒术是什么,这少女要真转化成咒灵,对我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两人之间的交谈就好像自带加密一样,乙骨他们明明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却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刚刚开始就变得很奇怪也很危险。
他们现在最好还是保持安静会比较好。
乙骨不动声色的站在了真希他们身前,将同伴们护在了身后。
“杰,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五条悟在夏油杰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嘴角依旧上扬,但整个人的感觉却和刚才截然不同,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危险,“像这样激怒我对你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从百鬼夜行后,他们之间有过好几次这样的危险对话,虽然是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但又都懂得适可而止,谁都没有真正把关系弄僵。两人形同陌路的最后结局,他们都曾亲眼看到过,至少目前他们谁也不想变成那样。但夏油杰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好像是铁了心要知道五条悟的底线在哪里,他看着五条悟,眼神里有太多让人看不透的东西,但很快他又有一些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要不是开玩笑,你舍得杀我?”
哪里可能舍不得?他不就是死在悟手里的吗?其实,最后能死在挚友手里,对夏油杰来说也算是最好的死法。如果没发生后面的事情的话的确是如此,但目睹了自己死后所发生的事情又重生后,他却不这么想了。甚至要极力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既然让他窥探了未来又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那他就该利用这个,上一世他一无所有,这一次他江山和美人全都要。
年少时懵懂的心意,在死后看着五条悟被关进了狱门疆后终于确认,原来临死前那悸动的心情是这样的感觉。
“我可舍不得。”五条悟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么的缥缈却又那么的清晰,一字一句像是一下子刻在了夏油杰心上。
这样的回答完全在夏油杰的预料外,他甚至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五条悟。
看到夏油杰这反应,五条悟觉得自己算是赚到了,他把头靠在夏油杰的肩上,声音多了几分撒娇讨好的意味,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夏油杰的心弦:“我不想也舍不得,所以杰,不要逼我在你和我的学生间做选择,不要逼我杀了你,好不好?”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但早在重生那一刻,在他决定在五条悟手里活下来后,他就有了新的目标,只是这一刻,在确认了五条悟的底线后,他能更放心的去实行他的计划了。
“放心好了,不会再给你动手杀我的机会了。”夏油杰低声道,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一些。
五条悟好像也没想到会从夏油杰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他的表情同样也变得有些奇怪,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杰,这话我可记下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彼此彼此。”
“那,这孩子杰能帮忙照顾吗?”五条悟指了指美咲,笑着又问道。
“把那孩子交给我,悟你又打算做什么呢?”夏油杰心情似乎一下变得很好,好像并不介意当一会五条悟的免费劳动力。
刚刚的剑拔弩张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有些家伙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下去,我必须要去处理一下。”五条悟墨镜下的双眸变得有些可怕,但也不过是一刹那,“当然,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五条悟说着拿出了手机,并且很快拨通了伏黑惠的电话。
也许伏黑惠现在正在上课并不方便接电话,也有可能他单纯就是不想接五条悟的电话,反正五条悟每次给他打电话都准没好事。
不管出于哪种理由,总之电话响了很久后,伏黑惠才总算接了电话。
“惠~”五条悟刻意拉长了音调,然后不满的抱怨道,“下次能不能对老师再热情一点?”
“我在上课,还有你现在还不算我的老师。”伏黑惠好像早就已经习惯,并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被五条悟耍的团团转,虽然偶尔还会被耍,但已经学会淡定了,至少不会轻易被五条悟牵着鼻子走,“你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请说重点。”
“没事就不能和惠增进感情了吗?”
“我挂了。”伏黑惠说完,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五条悟黑线,惠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啊。不过他也不会因此气馁,而是直接又拨通了伏黑惠的电话,那边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再次挂了电话。
五条悟再打,又被挂,就这样重复持续了一会,就连夏油杰都觉得五条悟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幼稚的时候,伏黑惠总算再一次接起电话。伏黑惠之所以没有关机,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把手机关机,下场可能会更惨,毕竟曾经有过“惨痛”的经历,这可是五条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五条老师。”伏黑惠有些咬牙切齿道,“您到底有什么事?”
“是十万火急的大事。惠,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都马上到神奈川这边来。”五条悟对着伏黑惠道,“还是说你想要我去接你?”
伏黑惠沉默了一会,他也没继续追问五条悟具体是什么事情,而是答道:“我知道了。”
“那我在这边等你哦。”
挂了电话后,五条悟又看着乙骨等人道:“这下子就队员们就都凑齐了。”
乙骨等人有些无语,他们实在很好奇五条悟到底要做什么,这样临时凑成的半吊子队伍真的能打赢那个奇迹的世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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