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初次发生关系，是他主动的，算准了自己发情期，但过程中两个人都是清醒的。
事后，温扬说了要负责，要带他见家长，也几次明示暗示要带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什么，不言而喻。
但韩诺说自己早就去过了，没中，并且说那次只是意外而已，说自己受过伤很难怀孕。
都是聪明人，他拒绝得这么明显了，温扬便没有再打扰过他。之后七八年，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几个月前，韩诺主动表白，两个人才重新在一起。
此时此刻，温扬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具体感受，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怪韩诺。
韩诺打胎如果不是出于身体原因，那就一定是因为他，是因为他不够好，没有给对方足够的安全感。
“不用解释。”温扬将颤抖的omega搂进怀里，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
两人一同来见杨进，还是在那间审讯室。
“我们看了你岳母的网盘，存档的确有。”温图问，“你其它备份在哪儿？”
杨进道：“告诉了你们，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方澈：“你不说，同样死路一条。”
杨进：“还有一个小时，温扬不负责任导致omega流产一事就会传遍星网，你们现在放我出去还来得及。”
“你好像没有弄懂现在的情况。”温图声音沉了许多，“你用来威胁我的，不过是一件小事，可我手上，有你一家人，有你的父母妻儿。”
杨进说：“温元帅，你太年轻了，你看似拿捏住了我的软肋，但我只要不在乎他们，我便没有软肋，你威胁不了我。”
方澈道：“你连你父母妻儿都不在乎？你还是个人吗？”
“人的本性是自私，我当然是人。”
“我明白了。”方澈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怼在了墙上，“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杨进被卡住脖子，说不出来话，也挣不开，方澈继续道：“只要一个小时内公布你的死讯，为你服务的那条狗，自然会掂量掂量给你陪葬值不值。”
“你说的对，人的本性是自私，所以我猜测，他不会给你陪葬。”
方澈松开手，杨进憋的满脸通红，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来：“它……是机器人，不会、背叛我。”
“机器人就更好办了。”温图道，“毁了它的程序即可。”
“话已至此，杀了我。”杨进冷笑，“你们真的敢吗。”
方澈说：“杀你违法，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你要是自杀，那我们就管不着了。”
话是这样说，他们两个人却并没有真的打算杀了杨进。
杨进身份非同小可，联盟要收回k区自治权，杨进的案件就必须公开审理，否则会埋下隐患，被有心人利用，引导舆论。
但若是杨进在法庭上说出温扬韩诺一事，又确实令人头疼。
两人从地牢出来，才准备去杨府看看，就有人来报。
“元帅，宇宙巡逻车发现了莱尔一家的尸体，我们已经把尸体运回来了。”
闻言，二人均是诧异。
方澈问道：“谁杀的他们。”
“不知道。”军士一边引路一边说，“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了。”
到了放尸体的地方，军医已经检查完毕，汇报道：“莱尔的小儿子是被茶壶一类的物品重击致死，其他人都是一瞬间被信息素攻击致死。”
“一瞬间？”温图蹙眉。
军医道：“是，他们的脑细胞全都是一瞬间死亡，死前曾遭受过信息素攻击，也只有信息素能解释这种事。”
方澈问道：“他们身上没有其它伤痕了吗。”
军医：“没有。”
方澈又问：“攻击他们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能提取出来吗。”
军医叹气：“小同学，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他们的身体有遭受信息素攻击的迹象，但却检测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
这是很古怪的，因为信息素本就难以挥散，能够致人死亡的信息素量一定很大，那么大量信息素，还在身体里，是怎么在几个小时内消失的？
因为莱尔一家除了小儿子外，实在死的古怪，军医申请了暂时不火化，留在工作室观察几天，温图批准了。
回到自己所住的区域，下达几条命令后，四周没人了，温图才喝了半杯水，问道：“澈澈，你能不能做到在一秒内只用信息素杀死莱尔。”
对于温图，方澈并不隐藏：“我可以，但我做不到让信息素消失，就连让它消失的方法都没有听说过。”
温图也是一样，他爆发起来可以一秒内杀人，但信息素怎么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信息素，只是类信息素，那么又是怎么做到在一点外伤都没有的情况下，一秒钟内致人死亡的？
最重要的是，一点痕迹没有留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见温图眉头紧蹙，方澈安慰道：“哥，你先忙别的，这件事只能等待调查，猜是猜不出来的。”
他说：“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饭吧。”
alpha目光真诚且温暖，温图很难不心动。
“你还在易感期，好好休息。”温图掩下情绪，“饭菜让他们送来就好。”
方澈：“黄焖鸡可以吗，再炒个青菜。”
温图：“…好。”
＊
饭菜做好端出来，两人刚吃了没几口，便有人来了。
“元帅。”是楚志远。
楚志远进来了才发现方澈也在：“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你们了。”
温图不客气道：“既然知道打扰，有什么事就快说。”
“是这样的，您让我审讯玛丽，现在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楚志远拿出一份文件，“这上面是她提供的所有信息，我已经让人查实了，凭借这些，完全可以证明莱尔几十年来，一直在做假慈善，甚至假借慈善之名圈钱。”
温图：“很好，将这些证据公布出去，然后再公布莱尔帝国奸细的身份，最后公布死讯。”
顿了顿，温图又道：“告诉玛丽，莱尔一家人已经死了，如果她想见，就带她去见一面。”
“是。”
楚志远领命离开，房间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方澈找话题道：“哥，感觉你和楚哥关系很好。”
“他是我的副官，我们关系当然好。”
方澈又问：“那是不是军部所有人都和自己副官关系特别好。”
温图道：“也不一定，好的特别好，不好的便如同仇敌一般。”
“仇敌？”
温图解释：“做了副官，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职位一辈子都不会变动，自己长官升迁，他就跟着升，长官职位下降，他就得跟着一起降。而且在同等军衔的情况下，副官的工资会低一级。”
“因此，军队的副官大多是beta或者omega，alpha看不上这种职位。”
“心高气傲的人如果碰巧当了副官，他就会觉得自己被埋没，会想方设法谋害自己的长官。”
方澈听得心悸：“这哪里是心高气傲，这是心思歹毒。”
心高气傲是瞧不上别人，心思歹毒才会想害别人。
温图笑了一声：“确实，是心思歹毒，你形容的更加精准。”
“当初……”方澈想问五年前的事，话到嘴边换了个问法，“哥，莱尔传出的那个视频，你之所以会陷入那种困境，是因为被副官陷害吗。”
温图点头：“是。”
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方澈以为对方不愿意多说，就没有再往下问。
吃完午餐，方澈没有继续留在温图这里，而是回了学生宿舍。
但出乎意料的，宿舍没人。
“他们执行任务去了。”吴绪走过来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澈：“我是学生，当然要回来。”
吴绪将脚下的小石子踢开，听不出情绪地笑了一声：“你又不是普通学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元帅的亲戚？弟弟？”
“算是吧。”方澈并未完全否认。
吴绪在台阶上坐下，拍了拍旁边：“你也坐，这会儿没事，我跟你说几句话。”
方澈便在旁边坐下。
吴绪道：“我有个哥哥，他从小就对我很好，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吴绪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失联了吗。”
“不知道。”
吴绪：“因为他犯了法，被关进联盟大牢，判处终身□□，任何人不得探视。”
这个转折确实是方澈没想到的，他下意识问：“犯的什么法？”
“军法。”吴绪站起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们，他们只跟我们说，我哥再也不可能跟我们见面了。”
方澈：“您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吴绪拍了拍裤管上的灰尘，“可能是看见元帅对你很好，想到我哥了吧。”
吴绪是真的很怀念：“在我小时候，我哥也经常送我玩具。”
他也只怀念了这么一句，下一秒他便收敛起情绪，摆手：“行了，你自由活动，回去休息也行，明天再跟其他学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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