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最终也没吃上鱼肝,被沈言惜碎碎念了好久,以及科普了一堆鱼肝有毒,内脏也不能吃,因为内脏里面含有的毒素更多,小鱼人吃了也会死的一堆吓唬鱼的话。
她已经吃了好多年的海鱼,吃鱼的经验比沈言惜丰富多了,为什么突然不让她吃了呀。
鱼跃拿着勺子,一脸怨念地吃着沈言惜做的煎鱼肉卷。
沈言惜食指微屈,敲了敲木桌:“以后不能再吃那些东西了,也不能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当成食物,听到了吗?”
不听不听,沈言惜念经。
鱼跃用鱼鳍遮住了耳朵,假装没有听见。
沈言惜捏着鱼跃的鱼鳍,将她的小耳朵露出来:“以前是不是经常有鱼人欺负你?”
鱼跃被沈言惜捏过的鱼鳍一阵阵发烫,好像有火苗从她的耳尖撩过一样,快要烧到冒烟了。
她连忙将自己耳朵后的鱼鳍捂了起来,慌乱地说:“才没有!”
她是海域领主,连最凶猛的鲨鱼看着她都要绕道走,哪有鱼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的鱼就已经很好了。
沈言惜干嘛突然摸她耳后的鱼鳍,那里只有她未来的伴侣才可以摸的。
沈言惜认真说道:“如果别人欺负你,你不要一直忍着,要懂得反抗知道吗?”
只有沈言惜欺负她,连她最爱吃的鱼肝都不让她吃了。
她戳了戳鱼肉卷,闷声道:“那要怎么反抗?”
沈言惜开启了自己的小课堂时间:“你要把自己的东西从别人的手里夺回来,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鱼跃满眼都是控诉,怨念满满:“那要是她已经把我的食物扔了呢?”
沈言惜义正言辞:“那你就把她的食物扔了,或者抢了她的食物吃掉。”
鱼跃看了眼沈言惜早已吃光的餐盘,瘪了瘪嘴:“她已经吃光了。”
沈言惜没想到小鱼人的对手那么可恶,还能预判小鱼人的下一步动作。
沈言惜:“那就打他一顿吧,让他狠狠记住这个教训。”
鱼跃抬眸看了一眼沈言惜,那么弱小的人类,她动一根手指,沈言惜都会像布娃娃一样变成碎片。
鱼跃将鱼肉咬得咯吱作响:“我不能打她。”
沈言惜有些头疼,小鱼人太善良了,以前才会一直被欺负,长这么矮。
沈言惜心里更加怜惜,摸了摸她的头:“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
鱼跃轻哼一声:“沈言惜。”
沈言惜以为她只是在喊她的名字,低下头看到鱼跃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灰蓝色的眼眸就像月光下的大海一般,来自海的神秘强大气息几乎在瞬间笼罩在她身上。
沈言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种被震慑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是稍纵即逝,似海风温柔,如一片极轻的羽毛,轻轻拂过她的心房。
鱼跃的嗓音似海妖一般,在她耳边低语:“只有你才会欺负我。”
沈言惜回过神来,看到可爱的小鱼人揉着吃饱的肚子,半瘫在椅子上:“吃饱了,鱼鱼好想睡觉啊。”
她按了按狂跳的心脏,将那抹不真实的感觉压在心底。
她刚刚在想什么,一只一米五高的小鱼人,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沈言惜看着吃饱了就躺的小鱼人,每天不锻炼身体,长不高也是有原因的。
沈言惜拉着她的手:“起来练习一下走路,然后再睡觉。”
鱼跃:只想偷懒。
鱼跃白嫩的小脚丫踩在地面上,就像是精心打磨过质感细腻的美玉,每根脚趾都是圆润饱满,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她抓着沈言惜的手,始终不敢迈开脚步,十分紧张:“沈言惜,我要是摔倒了,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她只是一只脆弱可怜又无助的小鱼人罢了。
鱼跃柔若无骨的小手越发冰凉,沈言惜回握住她的小手,鼓励道:“别怕,不会摔倒,我牵着你慢慢走,走路很简单。”
鱼跃抓得更紧了,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一块浮木,整只鱼差不多挂在沈言惜身上,仿佛超大号的人鱼玩偶。
沈言惜有些无奈,放慢脚步,半拖着鱼跃往前走,不过好在鱼跃虽然表现得有点怕,但还是勇敢地迈出去了第一步。
只是鱼跃之前是用尾巴在海里游泳,现在用腿走路,挺难切换,这就导致了她边走边扭,跌跌撞撞地越走越歪,最后差不多趴到了沈言惜身上。
失去理想,变成废鱼。
鱼跃趴在沈言惜身上,小口喘气,声音娇软:“我不想走了,尾巴痛痛。”
小鱼人看着很矮,但是身材十分有料,身上本就没有遮挡效果的轻薄鲛纱,此时几乎快要滑落下去,露出雪白白的一片,欲遮还羞。
软绵绵的胸口贴在她的手臂上,柔软饱满的触感从彼此相贴的肌肤向上蔓延,酥麻麻的感觉快要一点点渗透她的心脏。
湿润的红唇如娇艳的花瓣一样,吐出的呼吸正喷在她的脸颊上,似刚从大海里出来的绝世海妖,轻而易举便能迷惑人心。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沈言惜咬了下唇,心底漫上一丝难以启齿的奇异感觉。
她下意识缩回手臂,不敢多看,一向平稳的语调出现了慌乱:“我去给你找一件衣服穿。”
鱼跃低头不解:“我现在的衣服就很好看啊。”
沈言惜没理鱼跃,走得很快,到卧室里的衣柜前,深呼吸好几口气,才镇定下来心情。
想到刚刚和鱼跃的亲密接触,她用力地搓了搓自己还在酥麻麻的手臂,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一定是太久没和人亲密接触了,才会反应这么奇怪。
淡定,沈言惜,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一条鱼。
沈言惜整理好复杂心情,翻开衣柜,找到了一件自己好久没穿的白衬衣,和一条短裤,还有一套她的内衣拿出来给鱼跃穿。
鱼跃捧着衣服求助:“沈言惜,我不会穿,你过来帮我穿一下吧。”
沈言惜:“......”
她面无表情地给小鱼人演示了一下,让小鱼人自己独立穿衣服。
小鱼人穿上之后,拉扯着内衣带子,朝着沈言惜撒娇:“太小了,好挤啊,鱼鱼快被勒死了。”
沈言惜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鱼跃的罩杯确实比她要大一号。
沈言惜挪开目光:“那脱下来吧,只穿白衬衣。”
小鱼人觉得沈言惜今天好像很凶,嘟了嘟嘴,委屈巴巴地脱下内衣,换上了白衬衣和短裤。
沈言惜个子高挑,本来穿在她身上合适的白衬衣,在小鱼人身上就和一个小短裙一样,不过总好过刚刚穿着鲛纱,衣裳半解的样子。
沈言惜心底松了一口气,低头细致地整理小鱼人翻进去的衣领,语气恢复了平静:“以后都这样穿,不能随便脱衣服。”
她是正经鱼,才不会随随便便脱衣服,怎么平白无故污鱼清白呢。
鱼跃看着沈言希重新变得温温柔柔的样子,委屈爱撒娇鱼鱼又上线了,明目张胆地伸出白嫩光滑的小腿搭在了沈言惜的大腿上。
鱼跃伸出小脚丫,又在她眼前晃了晃:“尾巴痛痛,要捏捏~”
透着淡粉的圆润脚趾沾染上了泥污,如琉璃美玉蒙上尘土,像极了大师精雕细琢而出的艺术品。
沈言惜没捏小脏脚,转头拿了一条毛巾,浸了水,细细擦拭鱼跃脚上的灰尘。
鱼跃的脚趾刚被微凉的毛巾碰触到,就瞪大了眼睛,耳朵后半透明的鱼鳍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
她情不自禁地软倒在椅子上,尾巴躲着沈言惜手上的毛巾,又忍不住往沈言惜的手上面凑。
沈言惜撩着水,擦了没几下,鱼跃的腿就变成了漂亮的蓝色鱼尾,尾巴上半透明的鱼鳍摇个不停,如深海美丽的波浪一样。
鱼跃的眼眸化成了波光荡漾的春水,声音绵软:“好痒~”
沈言惜觉得鱼跃很像个调皮的小孩,擦了一会儿,鬓间散落下来的碎发都被溅湿了,便捏住鱼跃光滑柔嫩的尾巴:“再闹的话就不给你擦了。”
鱼跃的尾巴蜷缩起来,怯生生地在沈言惜手心轻轻颤栗:“真的好痒呀。”
沈言惜飞快地用干毛巾帮她擦完,就把鱼尾放了回去,拿了一双拖鞋留在那里给小鱼人穿。
鱼跃却抱着她的腰,撒娇道:“还想要擦擦尾巴~”
沈言惜扒拉开挂在她身上的小鱼人,很是无奈:“我下午还要去做熏鱼肉,没时间陪你玩。”
鱼跃软磨硬泡:“陪陪我嘛,就是一条鱼而已,你想要什么,本领主都可以给你。”
又开始了,小傻鱼。
沈言惜和鱼跃又不一样,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她经历过末世漂泊流浪,还有那些险些饿死的日子,饿的最严重的时候,看到路边的小草她都想吃几口。
缺粮危机对她来说如影随行,如果食物放在那里不能及时存储,她几乎没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情,而且肉放坏了她真的会心痛很久。
沈言惜没好气地道:“你要是无聊,就来帮我做事。”
鱼跃穿上了沈言惜给她准备的拖鞋,开心地跟在沈言惜身后:“我来啦!”
沈言惜换上工作要穿的衣服,朝着鱼跃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把鱼肉放进去桶里,等下我们还要出去一趟,去树林里砍一些枫树枝回来。”
以前她一个人的话,她一般都不会单独去茂密的树林里,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小鱼人,就算遇到了危险,小鱼人还能在旁边预警,她们可以快点逃跑。
鱼跃能帮上沈言惜,就觉得很开心:“好。”
沈言惜将中午切好的块状鱼肉都放在桌案上摆好,从厨房里拿出了半袋盐,用木桶兑出来一些盐水,她和小鱼人一起将一堆鱼肉整齐叠放进木桶里,等到腌制二十分钟左右,再把鱼肉拿出来,可以让鱼肉在熏烤过程中也能保持水份。
鱼跃放完了最后一片鱼肉,把自己的双手也泡进了木桶里玩:“好舒服啊,好像呆在海水里一样,我要是也能一直这样泡在里面就好了。”
沈言惜吐槽:“那样你就是小咸鱼了。”
鱼跃开心道:“我想当咸鱼。”
沈言惜看了看自己手里空了的半包盐,忽然想起来这是她最后的盐了。
对不起,你当不上咸鱼,因为家里已经穷得连最后半包盐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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