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还没进入深海领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海域上层的海鱼长得有些奇怪,有点像之前看到的丧尸,没有丰富的脂肪,鱼肉啃起来有一点柴柴的,非常费鱼的牙。
鱼还是要有肥厚的脂肪才好吃。
鱼跃飞快往更深的领域游去,很快就捕获到了一只看起来格外肥硕的蓝鳍金枪鱼。
这只金枪鱼比她现在的身形还要大两倍,鱼跃的双手轻而易举地抓住金枪鱼的鱼身,尖牙稍一用力,蓝鳍金枪鱼的鱼身就被划出了一道狭长的大口子,堪比这世界上最锋利的尖刀。
鱼跃习惯性地先从金枪鱼最柔软鲜嫩的腹部吃起,淡青色微微泛白的鱼肚刚一划开,就露出了里面肥美的肝脏,金枪鱼的油脂和鲜血顺着手指指尖往下流淌。
鱼跃一口咬下去,连日来的饥饿感终于得到了缓解,丰腴油润的口感顿时刺激了她的味蕾。
尖利的牙齿在撕啃鱼肉时非常快活,香甜可口的鱼肉被她塞进鼓囔囔的嘴巴里,快速咀嚼了几口,含有丰富油脂的红色鱼肉便落入了空荡荡的胃里。
鱼跃正啃着金枪鱼的鱼肉,忽然瞥到正前方游来了一头成年虎鲸。
这只虎鲸看起来非常凶猛,平时就经常横冲直撞强抢别的鱼的食物,算是海上的二号恶霸。
虎鲸的体型是鱼跃的数千倍不止,仗着庞大的身材朝着鱼跃直接撞了过来。
在鱼人的领地里,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鲁莽不自量力的鲸鱼。
她被激出一丝怒意,手指虚空一点,比海洋中任何一种风暴之力都要强大的力量,以山呼海啸般地强势朝着巨大虎鲸的身体上碾压而去,虎鲸此时庞大的身体像是在风暴中心的气球,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是海域领主的威严,来自天然生于大海之上能够驾驭特殊灵力的鱼人一族。
这头成年虎鲸从来没有遇到到这样的海洋生物,仿佛拥有大海的力量。
鱼跃银白色的长发在海水的作用下上下起伏,带着如月华般的夺目光华,面容极致清冷,宛若神明,漂亮纤细的手指下仿佛能轻易主宰任何生物的生死。
虎鲸感受到来自死亡的威胁,拼命挣脱,庞大身体翻腾而起的浪花,吓跑了附近数千英尺大大小小的生物。
海上的风暴不断汇聚,在即将如巨龙般残忍地绞杀猎物的时候,那股力量忽然消失了。
虎鲸在恢复身体掌控权的那一刻,惊慌过度之下鱼尾摔进海里,翻滚着鱼身,飞一般地逃窜。
鱼跃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她的灵力还是太少了,不然今天就可以吃上一头鲸鱼了。
比起金枪鱼这种饭后小甜品,鲸鱼这种体量的食材才是鱼人的正餐。
周围没有别的鱼再敢游荡过来,因此鱼跃想要填饱肚子,还要再游一段距离。
鱼跃吃完那个金枪鱼之后,又抓了一个大比目鱼,比之前的蓝鳍金枪鱼的口感稍微逊色一点,但还是让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得到了满足。
她在大海里玩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把自己喂饱了,还打包了一份带给沈言惜的海鱼。
可是沈言惜好像说过,不让自己回去找她。
小鱼人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刚刚获得食物的开心全都荡然无存,心里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
沈言惜是不是不喜欢鱼?所以才会这么快赶她走。
她现在不是最漂亮的小鱼人了,鱼尾上漂亮的鳞片掉落了很多,细碎的伤口愈合后还有丑陋的疤痕,那么潦倒窘迫,哪有人类会喜欢这样的鱼。
小鱼人吐了个泡泡,越想越觉得伤心,然后一头扎进了一片美丽的珊瑚丛里。
鱼跃在珊瑚丛里自闭了一会儿,开始孤单地在海里游荡,这里没有熟悉的族人,也没有人陪她玩。
她好想去找沈言惜啊,呜呜呜。
鱼跃抱着那只用水草打包好的蓝鳍金枪鱼,想沈言惜了,就捏捏金枪鱼的嘴。
要是她在沈言惜说让她离开的那句话之前,捏住沈言惜的嘴,沈言惜说不出来,她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沈言惜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类,会给受伤的鱼鱼抹药,还会给鱼鱼按摩,给鱼鱼吃的,鱼鱼不喜欢吃绿叶菜,沈言惜就不让鱼鱼吃了,还给鱼鱼吃别的东西。
而且她这么可爱又强大的鱼,沈言惜肯定会喜欢的,她一定有不得不让自己离开的原因。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是什么呢?
鱼跃枕在一片海藻上,努力去想沈言惜和她说过的话,沈言惜说过想要让她变成人,只有变成人就不会有人伤害她了。
那如果她可以变成人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去找沈言惜玩了,然后说不定晚上还能贴着沈言惜睡觉,还有香香软软的床可以睡。
像沈言惜这么弱小的人类,肯定是离不开鱼鱼的,沈言惜需要自己的保护!
无精打采的小鱼人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就这样决定好了,她要变成人类,然后去找沈言惜!
变成人类之前,她要把鱼尾先变成人类的双腿,嗯,有点难搞,她还没有用过人腿走路。
身为最聪明的小鱼人,鱼跃一直都有自己的办法。
清晨,天还未亮,鱼跃背了一个比她的身体还要高半头的大金枪鱼,悄咪咪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沈言惜的家门口。
鱼跃仰头望着沈言惜家的院墙,好高啊,努力也跳不进去,更别提身上还背着一条金枪鱼。
鱼跃围着外墙转悠了一圈,想要找到能进去的地方,发现沈言惜的房子固若金汤,连院子上方都被铁网封了一遍。
正当鱼跃犹豫该怎么进去的时候,狭路相逢撞了一个跟她一样想跳进去的一级丧尸,吃饱的鱼跃战斗力可不是吃素,三下五除二就把丧尸给解决掉了,然后一个鱼尾把丧尸拍得远远的。
她记得沈言惜那天好像是从门那里进去的,好像没怎么动手,门就打开了。
鱼跃一个甩尾,门哐当一声被她撞开了。
她开心地想要跑进去,然后又是接连哐当两声,两扇铁门不堪重负,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沈言惜被这声巨响震得从睡梦中直接醒了过来,以为是地震了匆匆穿上衣服往外面跑,还未等她跑到门口,周围已经围满了一群跑来看热闹的邻居,围在她家门口议论纷纷。
“沈言惜,你家的门被人拆了,谁干的啊,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说话是住在她家右边的邻居张小梅,此时正在幸灾乐祸。
她和张小梅之间的矛盾,还是因为上一年夏天,那一年大暴雨特别频繁,经常刮大风,街道两边吹下来了很多腐坏的木头。
这些木头虽然浸了雨水,但是晒干了之后就能用烧火了,在冬天没有天然气和煤气的情况下,每个季节都要想办法储存木柴作为燃料。
沈言惜也跟着人一起去捡,运气好路上就捡到了一个被风吹下来的粗树枝,可以用来烧柴烧好久了,回去路上遇到张小梅,张小梅非说这个大树枝是她先捡到的,特意放在路边等着回去拿的。
路上平白无故掉下来的东西,自然谁捡到就算谁的,沈言惜不是软柿子,自然没有理这样无理取闹车的张小梅,看都不看她一眼,抱着自己捡来的木柴往家里走,张小梅却非要胡搅蛮缠,还要找人评理。
但是沈言惜在邻居风评里面还不错,又有隔壁王婶在一旁作证,张小甜想抢柴自然也没抢成,两人梁子从那以后就结下了。
反正就是见着沈言惜倒霉,张小梅就开心,还要在旁边添油加醋几句,私下里坏事倒是不敢干,顶多有一些你来我往的小矛盾,就是爱搬弄是非,嘴巴碎惹人烦。
沈言惜平时是不喜欢跟张小梅打交道的,离老远听到她的声音就要绕道。
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张小甜在她门口乌鸦叫,委实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张小梅的嗓门大,一开口周围人都觉得是沈言惜得罪了人,被人上门来找事来了,都纷纷离沈言惜远了一点。
只有王婶拉着沈言惜的手,悄悄说道:“小沈,是不是有人要找你的麻烦,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和婶子说,别怕,我们这边住了这么多人,还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沈言惜心中一暖:“谢谢王婶,应该没人找我的麻烦,可能是我家的门没有加固好,今早风大给吹倒了。”
张小梅不屑地哼了一声:“哪来这么大的风,别人家都没事,就你家有事。”
还在安慰沈言惜的王婶一听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瞪了一眼张小梅:“小沈都说了没事,你还在那里胡咧咧,人家遭了灾,你就在旁边看笑话,要是以后你家跟小沈家一样,那别人也这样笑话你,你心里好受,别一天到晚说这种丧气话,现在这个时期咱们就得互帮互助。”
王婶平时就喜欢团结人民群众,又是邻里人人称赞的老好人,这一番话说到周围人的心坎上去了,都纷纷站出来说要帮忙。
张小梅被王婶说得哑口无言,虽说心里不服,到底还是闭了嘴。
她看到大伙开始帮忙扶起来沈言惜的木门,气得在后面直跺脚。
沈言惜有什么了不起的,又穷又瞎,还天天假清高,目中无人,刚搬来时她离很远就给沈言惜打招呼,沈言惜直接无视了她,真是太讨厌了。
沈言惜知道王婶是在帮她,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每次都是王婶来给她撑腰,等过段时间她的南瓜种好了,就给王婶也送过去一些。
不过她的门肯定不是被大风吹倒的,这么大动静应该是被什么砸了,沈言惜摸了摸门框,发现上面还有些许水渍,空气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清冷海风气息。
会不会小鱼人回来找她了?
沈言惜举目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鱼的影子。
“小沈,你还种菜了啊,现在不能种这些,要听基地里专家的,要是哪天突然变异了再把你给伤着了。”王婶张罗着人修门,看到沈言惜在院子里种的菜,又忍不住絮叨了一番。
沈言惜习惯老人家的唠叨,点头应付道:“我就是种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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