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已经很久没有在椒房殿留宿了,他甚至不记得上一次夜宿椒房殿是什么时候了。
从长乐宫返回未央宫宣室殿后,天色已晚,身边的小黄门苏文上前询问:“陛下,是否要传膳?”
刘彻沉吟一番,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不必,备车去椒房殿。”
苏文有些诧异的抬眼看了刘彻一眼,而后收敛了心神应了一声:“诺。”他一边让人备御撵,又一边派人先去椒房殿通传。
得知刘彻要过来的阿娇神情中止不住的有些不耐烦,她抬眸看向跑来通传的宫女,顿了顿对芙蕖道:“既然陛下要来,那你就让小厨房准备一些晚膳送来吧。”
芙蕖应声:“诺,奴婢这就去办。”
其他宫女都在为刘彻的到来做准备,阿娇看向刘璃道:“我猜刘彻是因为你才会过来的。”
毕竟曾经的傻公主突然变聪明了,以他敏感的程度,不可能不来关注一下。
刘璃双手托腮趴在案几上,眼珠微微一转,笑着说:“若是他问起来,便说是因为那段时间的高烧,让我渐渐恢复了正常。”
阿娇颦眉:“这个说法……他会信吗?”刘彻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刘璃摊摊手:“我们一口咬定这样的说法,他若不信便自己去求证好了,如果他能求证到什么的话。”
“也是。”闻言,阿娇跟着笑了:“那就这么说罢。”
刘璃歪头打量着阿娇的神情,开口问道:“你不希望他过来吗?”
她记得历史上的陈阿娇好像爱惨了刘彻,被废长门后,甚至不惜花费黄金百斤求来司马相如为她写了一篇《长门赋》。
陈阿娇扬起眉梢说道:“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会看淡很多东西的。”
比如对刘彻的爱。
她抬手轻轻的摸摸刘璃头上的两个发髻,目光却缓缓看向窗外已经染上了墨色的天空,她看到了天上那轮不算很明显的月亮。
“阿璃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希望他会后悔废了我,然后亲自去长门宫向我道歉,接我回未央。”
就像之前他们每一次吵架,最后再以他低头向她道歉和好一样。
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曾坐在长门宫高高的楼阁上,遥望着未央宫的方向,留给她的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孤寂。
阿娇站起身,缓缓走到窗栏边,“长门宫空荡荡的,连月亮都比未央宫的要冷寂。我等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经没力气再等下去了……最后我放弃了。”
再睁开眼时,陈阿娇发现自己回到了建元三年。曾经被废黜,被关在长门宫里无尽等待的日子仿佛都变成了一场梦。
可她再见到刘彻时,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却在提醒着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不值得。
“之前我没有孩子,他们说我不能生,不配当皇后。我不许刘彻纳美人,他们说我善妒。”阿娇转头看向刘璃,开口问:“你说现在的我不再善妒,也不再阻止刘彻纳美人,我是不是可以一直当这个皇后?”
听着阿娇的话,刘璃莫名觉得难过。之前的她,到底是怎么在长门宫里熬过那些年的?
可她现在给不了阿娇答案。
阿娇垂下眼帘道:“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当他的皇后,我只是……不想再去长门宫了。”
刘璃慢慢走向她,牵住她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不能保证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如果这一次你依旧被废长门,我会救你出来。”
闻言阿娇展颜,她微微弯腰捧住刘璃的小脸蛋,低头与她对视,凤眸温柔又明艳,“好,我相信你。”
被她这样看着,刘璃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渐渐浮现一层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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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到椒房殿的时候,阿娇正在为刘璃换亵衣。这么长时间了,刘璃还是没有搞懂要怎么穿着古代的衣服。
阿娇见她笨手笨脚的模样,直觉好笑,便亲自动手帮她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亵衣。
古代没什么娱乐,天黑之后基本上都要回房睡觉休息了。哪里像在现代,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刘璃扭头问:“真的不用和你一起吗?”
阿娇动作温柔的帮刘璃将头上的两个小揪揪拆开,摸着她顺柔的乌发道:“不用,你的身子才刚刚转好,还是多多休息,外面的事情我来就好。”
“那好吧。”刘璃点了点头,反正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汉武帝呢。
换好了亵衣后,刘璃爬上床铺,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阿娇帮她压好被角:“睡吧,我出去看看。”
“嗯。”刘璃点了点头,目送阿娇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后,这才闭上眼睛继续研究自己的系统。
今天她见到了不少历史人物,例如卫子夫,王太后还有张汤等等,不过只解锁了王太后的好感度,毕竟她和其他人并没有肢体接触,没办法解锁。
好感度和积分挂钩,她目前可以用的积分只剩下两百多点了,如果不尽快解锁新的好感度,她就没办法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东西了。
比如现在她挺想要300积分就可以兑换出来的时钟,还有400积分的自行车!
想到这里,刘璃将是视线落在刘彻的好感度上,这个明晃晃的1点好感度,还真是有点刺眼。
刘彻对自己的好感度可以兑换的积分是阿娇好感度的两倍,根据系统的提示,历史人物知名度越高,兑换的积分倍数就越高。
所以为了这个十倍的积分,刘璃决定尽快将刘彻对自己的好感度给刷上来。
未央宫就像是现代的职场一样,刘彻嘛,就是自己的顶头大boss。
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社会,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利,其实都是虚假的,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皇帝的一句话的事情么?若是能得到刘彻的满好感度,刘璃相信自己可以在未央宫横着走。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璃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在未央宫里骑自行车了。
另一边,宫人们将准备好的晚膳送到了侧殿,刘彻神情闲适的坐在案桌前享用晚膳,见阿娇进来他微微扬眉问:“怎么就你过来了?阿璃呢?”
阿娇回道:“阿璃困了,先去休息了。”说着她走到自己的案桌前坐下,垂眸看了一眼厨房准备的晚膳,一时间也没什么胃口。
因为刘彻来了椒房殿,所以厨房还特意准备了一些荤菜,有看上去很柴的肉干,一碟水煮牛肉,另外还配备了一壶花椒酒,可以说是很丰盛的了。
刘彻浅浅的喝了一口酒,开口道:“今日在长乐宫,阿璃的表现倒是叫朕刮目相看,朕竟不知道,阿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阿娇听见刘彻提到女儿,心道一声果然,于是就按照之前和刘璃商量好的说法道:“说来也是神奇,阿璃退烧后,就渐渐的转变了。太医也来瞧过,阿璃如今算是恢复了健康。”
刘彻对阿娇的说法半信半疑,毕竟从没听说过发烧将脑袋给烧好的。
阿娇却嘲讽道:“也多亏了王美人的毒计,不然阿璃怎么会变好呢?”说出这样的话,阿娇的心里却格外不好受,毕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正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刘彻沉默了片刻,突然道:“等她腹中孩子生下来后,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朕会给你和子夫一个交代。”
听见自己和卫子夫一起被提及,陈阿娇生理性的觉得不舒服。她抬眸看了一眼他,轻轻颔首:“行,我等陛下的交代。”
刘彻微微眯起眼眸,随后发出一声感慨:“朕发现,自从有了阿璃后,阿娇越发不像从前了。”
阿娇执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花椒酒,听到刘彻的话,她眸中闪过一瞬嘲讽,反问道:“从前?从前的我是什么样的?”
从前若是发生这样的事,以她的脾气,恐怕会闹得整个未央宫都不得安宁或者砸了他的宣室殿。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的收敛了脾气,甚至都不会再和他吵闹了。
想到这里,刘彻似乎有些怀念道:“从前的阿娇,会吵会闹,很是恣意,不可一世。”
阿娇只觉得这话听着讽刺,她嗤了一声缓缓站起来道:“陛下,人总是会长大的。再说现在的我还有恣意的资本吗?能够保护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前世的自己就是因为认不清这个现实,接二连三的去挑战刘彻的对自己的耐心,最后落得了被废的下场。
现在她认清了现实,他倒是开始怀念往昔了,有毛病吧?
阿娇懒得再理他,开口道:“陛下,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用膳吧。”说罢,她连一个目光都不曾再给他,转身离开了侧殿。
刘彻目光沉敛的看着她离开,随后转头看向在一旁伺候的苏文道:“整个未央宫除了她,还有谁敢在朕用膳的时候先离开?”
这话说出来倒也不像是在生气,反而有点开心。
苏文连忙道:“陛下,皇后莫不是在和您置气?”
刘彻轻哼了一声,尝了一口盘中的肉干,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是乖了一点,但没完全乖。”
苏文听着天子的语气,一时间摸不准陛下对皇后的态度,便也不敢多嘴。
刘彻将桌上的晚膳吃了个七七八八,酒倒是都喝了。苏文见他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连忙伸手来扶。
“回罢。”刘彻拂开苏文的手,脸上虽染了一些醉意,但还是很清醒的。
“陛下是要回宣室殿吗?”苏文以为刘彻不准备在椒房殿留宿了。
刘彻出了侧殿的门,却直直的往后殿的寝室走去。他道:“朕今晚就宿在椒房殿了。”
寝殿内,阿娇才刚刚洗漱过,在芙蕖的伺候下换了亵衣,正坐在铜镜前梳头。
突然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了动静,芙蕖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看,便见到刘彻不请自来了。
芙蕖连忙行礼:“见过陛下。”
刘彻挥手:“你退下吧。”
芙蕖不敢多言,垂着头离开寝殿。
阿娇一惊,起身走过来,凤眸中带着不满:“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阿娇只穿着亵衣,乌黑漂亮的长发垂于腰际,白净的脸颊上不施粉黛,却有别样风情。
刘彻滚了滚喉咙,目光有些发直,他缓缓走向她道:“朕是天子,整个大汉都是朕的,朕为什么不能来?”
陈阿娇从刘彻的话中听到了志得意满,在外祖母离世的这三年里,他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在朝堂上实现他自己的政治抱负了。
如今的刘彻,是当之无愧的大汉天子,而不再是曾经那个受太皇太后管制的傀儡皇帝。
阿娇垂帘笑了笑,并不附和他,而是说:“既然陛下今晚想住在这里,那我去陪阿璃好了。”总之她今天一点也不想应付他。
她刚要从他身边侧身离开,却被刘彻一手握住了手腕,然后直接被他拦腰抱进了怀里,下巴被他轻轻勾起,阿娇被迫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滚烫的气息伴着一丝花椒酒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的大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腰肢,“阿娇,这几年朕冷落了你。”
陈阿娇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他的强而有力的手臂,忍着心中的不满道:“不会,陛下是天子,有很多事情要忙,我理解的。”
明明是体贴的话,可刘彻听着却怎么也不是滋味。再看阿娇看着自己的目光,他倏地皱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陛下今日还是去别处吧,阿娇身子不适,不方便伺候陛下了。”陈阿娇双手抵着刘彻的肩,明显在抗拒他的亲近。
刘彻对女儿的态度让她心寒,她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才能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不然阿娇怕自己会忍不住像以前一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软香温玉在怀,刘彻早就有些心猿意马了。再看阿娇微湿的唇,他倒也不废话,扣着她的头吻了上去。
花椒酒的香味充斥着他们的鼻息,这一吻更是让刘彻一发不可收拾的动了情,只觉得她的唇越发的娇甜。
“唔……刘彻你放开我,混蛋……谁允许你碰我的?”阿娇在刘彻的怀里挣扎,刘彻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一旁的床榻。
他将她放在床上,一边动手解开她的亵衣,一边咬着她的唇道:“天下是朕的,你也是朕的。”
阿娇的力气根本就抵不过刘彻,挣脱不了,她便气急败坏的张嘴咬他的下巴。
刘彻疼得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人纠缠了一会,阿娇也被勾起了兴致,索性就任由他来了。
一番结束之后,刘彻起身唤宫人准备热水给两人清洗一下。
阿娇穿起衣服,赌气不想理会眼前的刘彻,谁知双脚刚落地一下子没站稳,踉跄着从踏板上跌了下去。
刘彻手疾眼快想抓住她,结果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两人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一起,双双晕了过去。
这一幕将一旁正在布热水的宫女们给吓得够呛,一时间整个椒房殿都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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