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冬夜吻玫瑰 > 64. 番外五 怀孕(二)……
    顾屿深在心里推算着日子,只可能是那夜喝多酒的那次,后来南知自己验过一回是一条杠后便也没再在意。


    大概是那回测错了。


    “那——医生。”顾屿深问,“她小腹疼是不是也是因为怀孕。”


    “是,不过不要紧,已经都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之后注意着别太累就可以了。”


    南父南母听了立马高兴起来,不停念叨着“太好了”。


    南知此刻已经躺在病床上,也是刚刚听医生提及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的事儿。


    这些天她忙着各种彩排与演出,没少剧烈运动,如今想来也实在有些后怕,好在没什么意外。


    她抬手轻轻抚上肚子,如今还平坦着,一点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而这里正孕育着她和顾屿深的孩子。


    她忽然生出些异样的感受,觉得生命奇妙又伟大。


    很快,顾屿深和父母就推门进来了,妈妈小跑着走在最前,握着南知的手不停嘘寒问暖,问想吃什么,又问还有没有哪儿难受的。


    南知摇了摇头,又撒娇说要喝妈妈炖的汤。


    “那妈妈明天炖好了中午就给你拿过来,你明天就不要去舞团了,这些天都请假,最好也别走动,就躺床上养着。”


    南知觉得这太大惊小怪:“没事,我现在都没觉得疼了,医生都说了没问题,我平时注意着点别太累就行。”


    “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连自己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幸亏这回没出什么意外,不然可怎么办。”妈妈念念叨叨的。


    一旁顾屿深一直站在床后,闻言出声:“妈,这事是我不好,没多留心着。”


    跟父母提及这事儿,南知还有些不好意思,含混着应过,很快就揭过这话题。


    冬日里天也暗得快,外头已经漆黑一片。


    南母还要先去买些炖汤的食材,看南知确实没什么事便先离开了。


    病房内只剩下南知和顾屿深两人。


    南知伸了伸手,叫他一声。


    顾屿深立马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问:“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


    南知笑起来:“我都说多少遍啦,好着呢。”


    他眉间皱着没散开过,像是有浓重化不开的愁,脸也沉着,一点不像是马上要有孩子的模样。


    “你看,今天是我们一周年,还检查出来我怀了孕。”南知哄着他,“我们的宝宝就是特意来给我们送这个一周年礼物的。”


    顾屿深抱着她,脑袋轻轻埋在她颈间。


    过了会儿才轻轻舒出一口气,低声道:“我不想你辛苦,也不想看你疼。”


    南知轻轻拍着他的背:“放心,我们的宝宝肯定特别乖巧,不会让我辛苦的。”


    最后等验血结果出来,一切指标如常,也没有因为那晚顾屿深喝了酒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南知当晚便出院了。


    顾屿深带她回家,他自己开的车,一路开得缓慢又平稳。


    回家最近的路有一段在修路,露面凹凸不平,顾屿深还特地绕了条平坦的远路回去,简直是无微不至。


    等到了家,南知怀孕的消息就已经迅速传开,大概是爸妈太开心,藏不住,一传十十传百。


    两人手机里叮叮咚咚信息不断,全是祝贺信息。


    南知一一回复了。


    而顾屿深始终在一旁愁眉苦脸的,看起来并不怎么惊喜。


    他统一一概回复了,而后便埋头开始查关于怀孕的资料,从吃什么用什么到各种产前育儿培训。


    过了会儿,大概是网络上资料实在是太多,他打开自己电脑上空白文档,开始一边查一边记录,分门别类,加粗字体、下划线、标黄,特别详细。


    南知在一旁好笑地看着。


    觉得自己这怀孕一遭,估计顾屿深都能出本孕期照料手册。


    其实也不能怪顾屿深过分紧张。


    他本就担心怀孕生产会影响南知的身体,今天还是这样的方式发现怀孕,他不可能不更加紧张。


    南知请了三天的假,顾屿深便在家陪了她三天。


    工作都是由助理将资料文件送来家中处理的。


    最后还是南知先闲不住,再这么天天窝在家里和顾屿深大眼瞪小眼她都要闷出病来了。


    知道的是因为她怀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关起来了呢,就是下个楼梯,顾屿深听了动静也立马从书房出来,要扶着她下去。


    于是周末便约着凤佳一块儿去玩。


    顾屿深原本还想阻止,但被南知那双眼一瞪,只好点头了。


    -


    凤佳一得知怀孕的消息就预约好了以后是孩子干妈,见了面就直奔商场给孩子买东西。


    南知笑:“你这会不会太早了?才一个月呢。”


    “这是我的订金,以后这孩子可只能有我一个干妈。”


    “放心,干妈只能是你。”


    凤佳先去金饰店里给买了个宝宝的小镯子,又买了个特可爱的小金汤匙,凤佳笑说:“你们这孩子才真叫作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买完了饰品,又去逛衣服。


    小朋友们的衣裳都特别可爱,尤其女装,蓬蓬裙,蝴蝶结,可爱得人都走不动道儿。


    南知说:“这种裙子起码得两三岁了才能穿吧,现在买也太早了,而且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


    凤佳只好作罢:“那可说好了,以后他的衣服都干妈包了。”


    “行啊。”南知笑起来。


    “不过啊,要是这是个小公主就更好了。”凤佳摸摸她肚子,“女孩儿的衣服可都比男孩儿的漂亮多了,款式也多。”


    南知想起温温,说:“我也更喜欢女孩儿。”


    “那顾屿深呢?”


    南知想了想,还真不知道顾屿深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没表现出来过。


    甚至至今也还没从那忧心忡忡的状态里出来,还没功夫去思考孩子的性别问题。


    “不知道。”南知说完,停顿了下,“不过还是女孩儿吧。”


    “为什么?”


    “女孩儿应该能招他心疼些。”


    顾屿深那样儿一看就是个严父,儿子性格不管是像他们哪个都是倔的,南知都能提前预见到父子俩以后得天天干架。


    “……”


    下午三点,两人在商场溜达完,提着大包小包战利品,准备去找家店喝下午茶。


    刚下电梯,顾屿深电话就来了。


    南知接起:“喂?”


    “逛怎么样了?”他嗓音放得低沉又温柔,“我过来接你?”


    “你最近工作不是挺忙的嘛,我一会儿让司机来接就好了。”南知说,“我们刚准备去喝下午茶呢。”


    顾屿深停顿了下,显然是不赞同,但又不敢直接反对惹南知生气,便好声好气地打商量:“我现在过来接你们,我让舒姨准备些点心,回来吃吧?”


    南知不满:“我这才刚出来不到三小时呢。”


    “没不让你出来。”顾屿深简直是被治得服服帖帖,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担心外面的东西食材没那么好,万一有些不新鲜的,或者添加剂什么的,你吃了不好。”


    凤佳在一旁挽着南知的手,听了个大概,想笑。


    简直想录个音丢微信群里让大家一块儿笑。


    不过他这话也有道理,孕早期在饮食上还是得格外注意些,南知便也答应了。


    没一会儿顾屿深便给她打电话说到商场门口了。


    南知算算从家里过来需要的时间,估计打电话那会儿就已经在路上了。


    凤佳是个嘴欠的,上了车还调侃一句:“我真是几辈子修来的面子,能坐上顾总开的车。”


    顾屿深不怎么乐意搭理她。


    凤佳还拍张照发给周越。


    被周越讽了——[你有没有发现顾爷已经在心里骂你没眼力见儿了?]


    [你懂什么,我这可是正经social呢,我妈天天训我没正事干,这就是正事,我现在可已经是未来顾家继承人的唯一干妈了。]


    凤佳漫不经心地满口胡诌:[这可比谈个百万千万的合同重要高效多了。]


    不过其实顾屿深也不是烦凤佳。


    她能陪着南知解闷儿他挺乐意的,只不过他那三分耐心全部都给了南知,再分不出任何给别人,就显得有些冷淡漠然。


    而到了南知家,凤佳看着院子里已经摆了一桌子的甜品饼干饮品震惊了。


    这哪是两个人的下午茶,简直堪比宴会活动上的甜品台。


    还看着格外精致,每样都是又新式又可口,在外面买都买不着的。


    自从南知怀孕后,顾屿深就请来了两名专门照料孕妇的保姆,还给配了私人营养师,要多兴师动众就有多兴师动众。


    即便凤佳也是个从小奢侈惯了的,看到这一幕还是超乎想象的咋舌。


    “滋滋,你这怀的不只是个小公主小少爷啊。”凤佳瞠目结舌道,“你这怀的是个太上皇啊!”


    “……”


    凤佳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甜品。


    她问顾屿深是从哪儿挖掘来的甜品师,又说:“你给他开多少月薪?等南知生完孩子你让他去那我那儿工作呗,这要是开个甜品店还不赚翻啦?”


    顾屿深看南知一眼,问:“好吃?”


    南知点头。


    确实特别好吃。


    顾屿深便回凤佳道:“滋滋喜欢吃那就继续留着,你要是想吃随时过来。”


    凤佳便明白了。


    太上皇不是南知肚子里头那个,而是南知本人。


    顾屿深也不是因为南知有了身孕,为着孩子请来那么多照料的人。


    而是怕这孩子会折腾南知的身体,才那么费心悉心照料着。


    好在那孩子许是察觉了父亲的忧心,特别懂事,特别叫人放心。


    后面南知去产检各项指标都没有一点问题,也没有孕吐反应,甚至不耽误她跳舞,要不是报告单上明明白白写着已孕,她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


    北京又下了两场大雪,便到了除夕。


    北京的除夕特别有节日氛围,白雪皑皑的街道,光秃秃的枝杈上面挂满了红灯笼,狭窄的弄堂里灯笼长亮,还贴上了崭新的横幅与福字。


    南知和顾屿深下午去看望了爷爷,而后便回南家过年。


    南知穿着件红色斗篷,一圈毛绒绒的白领子,托在下巴处,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头发前两天刚做过护理,海藻似的大卷,睫毛也纤长卷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


    她孕肚还不显,小腹依旧平坦,这么穿着说是刚毕业也一点不违和。


    两人一块儿上楼,顾屿深手里提着给南父南母准备的年礼。


    门铃按响。


    南母很快就跑着出来开门,笑眼迎两人快进来。


    顾屿深换了拖鞋进屋,抬眼一看。


    屋内都认真布置过,干净亮堂,地板显然刚拖过,还有残留未干的水迹,桌上铺了一块红色桌布,碗筷也全换了全新,阳台上浅蓝碎花的床单正晒着,随风轻轻飘动着。


    南父爱喝茶,顾屿深特地带来了上好的茶叶。


    进屋后他便先陪南父聊天去了,而南知则和妈妈一起进了厨房。


    “你这怀着孕呢,快出去坐着,厨房里当心烫着。”南母一看她进来就要赶人。


    南知笑道:“我离那儿那么远呢,怎么烫到?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大惊小怪。”


    “谁跟你似的,都怀孕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南母说,“要不是屿深细心,我是真不放心你不在我跟前。”


    “现在夸人细心了,那会儿瞒着你结婚谁还跟我冷战呢。”南知打趣道。


    南母瞪她一眼,烦了,朝着厨房外喊一声“屿深”,他立马在客厅应了。


    南母说:“快过来把你老婆带外头去。”


    南知:“……”


    顾屿深轻笑,很快就过来牵着南知离开。


    爸爸也问了些怀孕的问题,胃口怎么样?孕检怎么样?工作最近累不累?


    南知一一答了,让他放心:“您这外孙乖着呢,不让人操心,我有时候都忘了自己怀孕。”


    南父听到“外孙”,问:“是男孩儿?”


    “不知道,随口说的,顺其自然。”南知问,“我倒更希望是女儿。”


    南父问:“屿深呢?”


    “都行。”顾屿深笑了笑。


    其实一开始南父还是有些担心的,这样的大集团一般都需要一个男性继承人。


    不过顾家如今顾屿深一人做主,只要他不介意南知也就不用因为这事受什么委屈。


    没聊一会儿,南母便招呼大家吃晚饭。都是家常菜,但味道很好吃。


    边吃边聊。


    什么都能聊,聊工作聊生活聊孩子,也聊隔壁家孩子前天犯错挨了顿骂,热热闹闹的,全程都没有沉默的时候。


    末了,众人还纷纷提杯,笑着互相祝福“新年快乐”,南母说:“明年过年我们就得多准备张椅子啦。”


    热闹又幸福。


    顾屿深对这样的饭桌氛围很陌生。


    幼年时他家的饭桌上总是很安静,顾孟靳不常回家吃饭,常常只有他和张晓淳两人,分据长餐桌两端。


    沉默无声都是件值得让人松口气的事,有时张晓淳会突然发病,把满桌食物砸得七零八落。


    而如果顾孟靳难得回家吃饭,最后的结果也必然是父母爆发剧烈争吵。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顾屿深一直觉得吃饭是一件需要提心吊胆的事,所以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南知吃到好吃的食物会露出那样幸福又快乐的表情。


    吃完饭,顾屿深和南石兼一起帮忙收拾碗筷。


    而南知则心安理得拿出南母提前炖好的燕窝坐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当着顾屿深的面儿,这对比太强烈,南母看不下去,轻斥道:“哪有像你这样懒的?”


    “没办法,谁让我会投胎,还嫁得好呢。”南知耸了耸肩,“再说了,我要是真起来帮忙,您又得说我没怀孕的样儿了。”


    “……”


    南母说不过她,转而问顾屿深,“屿深,你这老婆天天这样说话,一句亏都吃不得,你受得了?”


    其实南母也就是家里人之间的打趣,明白顾屿深宠着自己女儿才能故意这样说,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顾屿深将碗筷都放进洗碗机,开启,笑答:“滋滋从读书那会儿就这性格,我都习惯了。”


    收拾完,一家人都坐下来一起看电视。


    春晚依旧是无聊又热闹的阖家欢基调,南父南母看电视,南知和顾屿深则窝在另一边边看电视边闲聊。


    到晚上十点,南母就催着南知先去休息。


    怀了孕后确实容易觉得困,南知起身,又被叫住。


    南母从茶几柜里拿出两个大红包,一个给南知,一个给顾屿深。


    顾屿深愣了下,忙推拒着说不用了。


    南母坚持着重新将红包塞进他掌心,说:“我知道你们也不缺这个钱,不过这是压岁钱,意义不一样,是保佑你们明年平平安安的。”


    压岁钱。


    顾屿深垂眼,定定地看向那个红包,一条红色穗子,上面用金色丝线勾出“平安喜乐”四个字。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收到过压岁钱。


    见他不说话,南母怕他还是不愿收,又道:“你们也就今年还能收这红包了,明年等滋滋生了孩子,压岁钱就都是给他的了。”


    顾屿深这才道谢收下。


    虽然回国后南知就搬出去住,但他们还是给她留了房间,看得出来还花心思布置,此刻房间内被子都是新晒过的,一股暖烘烘的阳光味道。


    一旁柜子上摆着许多南知的照片,从小到大都有,每张都是笑着的,高高举着手比“耶”,笑得眉眼都弯着。即便这间卧室常年不住人,但依旧找不到一点灰尘,空气里是极清新的淡淡香味。


    这一切都是顾屿深从未经历过的生活和家庭氛围。


    南知洗漱完从浴室出来,便看到顾屿深正拿着她照片看得出神。


    “这张还是我刚到胧湖湾时拍的,那时还不认识你呢。”南知说。


    顾屿深勾唇,放下照片:“你小时候的照片还挺多的。”


    “我房间里就一部分,我妈那儿更多,估计大大小小相册就有几十本。”南知坐到床边,将湿漉漉的发顺到一侧,拿出抽屉的吹风机。


    顾屿深自然接过吹风机,帮南知吹头发。


    南知早习惯了,由着他吹头发,顺手拿起红包数了数,她那个包了八千八。


    “看看我妈给你的红包是不是比我多。”她又打开顾屿深的,一倒,先掉出来一枚一块钱硬币。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再数一遍,一共一万零一块钱。


    南知笑起来:“万里挑一啊。”


    顾屿深也轻笑。


    南知把两个红包收起来:“明天我存到银行去吧,现在这现金也没机会花出去。”


    顾屿深停顿了下,说:“留着吧。”


    “嗯?”


    “不用存,就放家里。”


    “干嘛?”南知笑起来,“你不好意思花我妈给的钱啊?”


    门外传来电视机里春晚的声音,正在放小品,逗得南母笑出声。


    “留纪念。”顾屿深继续帮她吹头发,平静淡声,“这是我第一次收压岁钱。”


    南知一愣。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顾屿深那个父母以前怎么可能还会给他细心准备压岁钱。


    她鼻子一酸,忍住了。


    而后从自己那个红包里头抽出两张,拉过顾屿深的手,“啪”一下拍在他手里:“呐,这是你老婆给你的压岁钱。”


    他轻挑了下眉。


    “你可别嫌少,200块钱对已婚男人来说可已经是巨款了。”


    “行。”他轻笑,“谢谢老婆赏赐。”


    “……”


    赏赐……


    这要是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堂堂顾氏集团顾总会称200块钱为“赏赐”。


    吹完头发,关了灯,两人在除夕夜相拥而眠。


    南知那张床是从前买的单人床,不大,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南知搂着他腰,在他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顾屿深。”


    “新年快乐,滋滋。”


    “我爱你。”


    漆黑中沉默,过了许久,顾屿深才哑着声,格外认真道:“我只爱你。”


    南知一顿,而后牵着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肚子上:“那可不行,你还得爱他。”


    “嗯,我是因为爱你而爱他。”


    -


    或许是因为跳舞的缘故,南知肚子一直不怎么显怀,身子也轻便。


    孕期到24周了还能每天坚持练习芭蕾基本功,也能跳完技术难度没那么高的整支舞,肚子微微鼓了一圈,但马甲线依旧清晰可见。


    上周和顾屿深一块儿去看电影,他去买兑换电影票时,南知穿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站在一旁等,还被个高高瘦瘦的大学生要微信,把顾屿深气得面色铁青。


    舞团那儿的演出活动也逐渐全线暂停,顾屿深怕她闲来无聊,常带着她出去玩。


    那群纨绔子弟们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吃喝玩乐的活动,从前顾屿深基本不参加这些,最近倒是陪着南知去了好几回。


    这天晚上这群人还搞了个游艇派对。


    南知和顾屿深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打德州,一见南知来了,纷纷自觉掐烟,开窗通风,旁边几人也都起身让位。


    “滋滋,来一把?”周越问,“给咱们小小顾来点不一样的胎教。”


    “……”南知无语,“我不太会玩。”


    “没事儿啊,反正输了有咱顾爷呢。”


    闲着无聊,南知便也摸了副牌。


    顾屿深就坐在她旁边,手臂搭在她肩上,大多时候他不出声,只在南站犹豫时简单提醒一下。


    南知一开始几把基本都输了,他们赌注大,输一把就是一个包,筹码一粒粒付出去也心疼,于是后面几把就都由顾屿深出牌。


    其他人打牌动静都挺大,顾屿深话不多,任由南知抓着牌,他一手搭她肩,一手摸排出牌,一边黏人,一边干脆利落。


    他那模样其实挺帅的,游刃有余,轻而易举将那些筹码都重新赢回来了。


    等最后结束,南知面前已经一摞的筹码。


    一群人笑着摇了摇头:“得了,顾爷拿牌的时候这牌局就已经结束了,就当是咱们给肚里头小太子的礼了。”


    顾屿深眼也不抬地笑:“一码归一码,这就是你们输的。”


    南知看着他极为熟练的弹牌、理牌,修长骨感的手指,凸显的青筋,极为强烈的性张力。


    她眨了下眼,随口道:“你打牌挺厉害啊。


    南知确实只是随口一提,听到那群人耳朵里就不同了,顾屿深打牌太厉害,他们巴不得南知天天管着他。


    “确实,顾爷这牌技无人能敌。”


    “滋滋,这打牌可不是一个好男人该有的习惯,你管管他,管管他。”


    “这打牌容易上瘾,确实得好好管着,做爸爸了更要好好以身作则。”


    南知:“……”


    等晚上回去,南知余额里已经多了笔不菲的小金库。


    “顾屿深,我要是有你这牌技都不用天天上班就能成富婆了。”南知数着后面几个零。


    他笑:“你就算没这牌技也是个富婆。”


    到家,洗漱完后上床。


    刚一关灯,顾屿深就从她身后将她搂进怀里,她倒没怎么拒绝,挺顺从。已经孕中期,每次体检也都很稳定,没什么问题。


    可顾屿深就这么搂着她吻着她后颈,气息逐渐沉重又滚烫,而后他忽然松开南知,起身又准备去卫生间洗冷水澡。


    只是这回被南知拉住了。


    漆黑卧室内她的眼睛很亮,直直注视着他:“医生都说了没问题。”


    顾屿深就怕个万一。


    如今月份大了,这个“万一”的代价他负担不起。


    但南知此刻的眼睛、表情,身上淡淡的、湿漉漉的沐浴露香味都是他的犯罪因子。


    他忍了又忍,克制了又克制。


    半晌,拽着南知重新躺了回去,侧躺着,南知背对着他,后背紧紧贴在他滚烫的胸膛。


    当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南知无意识地睁大双眼。


    半小时后——


    南知明明没怎么动,但浑身却还是出了薄薄一层汗,脸颊红扑扑的,白里透粉,唇张着急急呼吸。


    南知依旧侧躺在床上,双手下意识抚着肚子,一副生无可恋模样:“顾屿深,你孩子以后也这么混蛋,都得怪你。”


    他含着笑意“嗯?”一声。


    南知不耐烦地脚蹬着他,讽刺性地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可太有创意了。”


    他挑眉,实事求是地说:“这也不算特别少见的。”


    “……”


    顿了顿,他又特坏地靠近她耳边,压着声儿打趣说:“以后慢慢教你。”


    “…………”


    南知忍无可忍:“顾屿深!”


    他立马亲了亲南知,安抚地摸摸她脸:“睡觉了。”


    “……”


    南知原以为她这“天使宝宝”会一直“天使”到生产那日。


    直到过了七个月,南知突然开始反胃严重,吃不下东西。


    孕中期好不容易长得几斤肉也都给吐了回去。


    顾屿深请来了许多专业医生来照看,也都无济于事,又请厨师了法子做各种口味清新的酸口吃食,可南知就是吃不了多少,不出一小时就又吐了个干净,眼见着人都消瘦下去。


    旁的人怀孕都是长胖,偏偏她除了肚子其他的看着还轻减了不少。


    到后来索性直接去医院挂营养针。


    顾屿深也因此整日愁眉苦脸,肉眼可见的一并消瘦下去。


    公司里也好几日没去了,整日陪着南知在医院待着,文件资料都是由助理送来医院处理的。


    这天南知又在病房卫生间内吐完,胆汁都快呕出来了,手上还插着吊针。


    顾屿深在一旁扶着她,眉间越皱越紧,眼底都是担心的神色,帮她擦干净嘴,他抿了抿唇,忽然低声说:“对不起,滋滋。”


    南知面色很白,唇色也淡,但还是冲他笑了下:“对不起什么?”


    “早知道你怀孕会那么辛苦,那天晚上我就不该被冲昏头。”


    南知想说那天晚上被冲昏头的其实是自己。


    看到他在名利场中应酬喝酒的样子,她忽然就很心疼,心疼他需要承受强加在他身上的负担,心疼他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想有一个孩子能够陪他。


    让他身边别那么孤单。


    好在南知前后一共就吐了一个月,之后又恢复如常,正好是孕晚期最快增重的时期,正常饮食后体重也长了不少。


    再次产检时胎儿稍有些偏小,但好在没什么大碍。


    最后一个月时,顾屿深担心会发生早产一类的情况,还专门搬到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套公寓里住,又请了住家医生每天照顾。


    南知这段时间肚子大得很快,她觉得挺有意思,还去拍了一组孕期写真。


    而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顾屿深恶心呕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起初南知还以为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但这呕吐非但没停止,还越来越严重,跟她孕吐那会儿差不多。


    南知不放心,生怕是别的什么病症,带顾屿深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各种检查结果出来都没有问题。


    最后还是负责她的产科医生解释说:“有很少一部分男性是会产生这种妊娠伴随综合症的。”


    南知一愣:“妊娠伴随综合症?”


    “是的。”医生解释道,“大概是预产期临近,也导致顾总精神紧张过度,所以会产生相同的妊娠反应。”


    “……”


    南知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样的症状。


    又心疼又好笑。


    “这下你不用心疼只有我一个人承受怀孕的痛苦了。”南知笑着说,“你也经历过了。”


    ……


    真到了生产那天,南知只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第一次也或许是唯一一次看到顾屿深这副模样。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眶通红,担心与害怕都分毫掩藏不住,就连呼吸声都是凌乱破碎。


    他一个劲儿的告诉她,别怕,加油,以及——我真的很爱你。


    -


    10月3日,南知诞下一女。


    顾屿深原以为南知会是他此生唯一爱的人,如今又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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