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止别墅大门口,黄良玉跟着兄弟二人下车,门口有一老伯带人迎上来。


    她不知道,她的车刚出现在别墅区时,等在那里的人便把消息传回了项家,家里立马安排了人出来迎接。


    “黄姑娘、大少爷、三少爷,老爷他们在里面等着了。”


    项令暥步子微顿,随后停下,点点头,“走吧。”


    老伯让人去接项令暥手中的袋子,却被项令暥拒绝了,他自己拎着进大门。


    进门后是个很大的院子,过去才是别墅主体。


    刚到门口,便看到了一屋子的人。


    中间两位老人由人搀扶着站起来,侧前方的项令暥见到屋子里的人时大跨步过去。


    “爷爷、奶奶,人接到了。”


    “好好好!”


    项老爷子挣开二孙子的胳膊,扒拉开要扶他的大儿子,激动的看着黄良玉。


    “快,好孩子快来坐。”


    老爷子亲手拉着黄良玉坐在他和项老夫人的身边。


    项家其他人面色各异,或好奇或打量的看向黄良玉。


    “好孩子”,项老爷子拍着黄良玉的手,“小善他、他……”


    老爷子声音哽咽,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下来了,把他身边的人又给吓了一大跳。


    “爸,您别激动,别激动!”


    “爷爷,深呼吸,医生说了您不能激动。”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项老夫人起身坐到他身边另一侧,扯出帕子给他擦眼泪,“继昌,你别激动,别吓到了这孩子。”


    项老爷子闻言,抹了把脸,努力止住眼泪,看向黄良玉,“孩子别怕,我就是心里难受。”


    黄良玉抿唇看向旁边桌面上的黑白照片,“您别难受,和、我爸早就生病了,如今去见佛祖了,听说走的时候他是笑着的。”


    “信也交给您了,他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项老爷子同样看向桌面,双手捧起相框,专注的盯着上面的人。


    黄良玉低头拉开自己的背包,从中拿出一份小些的相框,里面同样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表情严肃的老太太。


    她伸出拇指隔着玻璃抚摸老太太的脸颊,“老太太去之前跟我说,如果能遇到您,让我告诉您,她早就不生气了,她让我……”


    她还没说完,项老爷子已经夺过照片,抱着两个相框闷头哭了起来。


    项庆隆等人瞅着那跟项老爷子年轻时有五六分相似的黑白人像,以及跟老爷子眼睛有些像的老太太,隐有所觉,可顾着老爷子的身子,又想劝说,却被项老夫人阻止了。


    “哭出来比憋心里好。”


    “我让人去请孙医生。”


    黄良玉尴尬的挠挠头,看来和尚爹说的没错,项老爷子跟他感情好。


    满室陷入沉默,只有项老爷子的哭声。


    “喂,你跟我爷爷到底什么关系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受不了这样的氛围,项令星忽然冲黄良玉问道。


    先前问没得到结果,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可惜,黄良玉在发呆,根本没注意。


    “喂,喂……黄良玉。”


    “啊?”黄良玉猛然抬头,一张微感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头顶上方。


    “怎么了?”黄良玉拧眉,这人又咋了?


    项令星咬咬牙,“你跟我爷爷什么关系?”


    其他人也都支楞着耳朵,很明显,大家都很好奇,哪怕有某些猜测。


    “你爷爷?”黄良玉眨眨眼,扫了一眼还在闷头哭的项老爷子和周围的人,好像他们都想知道。


    可是两人的关系太复杂了,“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什么关系直接说就是,是我爷爷的孙女也没啥大不了的。”


    项令星大大咧咧的嚷嚷,甚至眼中隐隐有什么兴味在。


    “你个混账东西!”


    原本闷头哭的老爷子不知何时暴起,随手抓起旁边的抱枕扔向他。


    “她是你姑姑!”


    项令星跳着接抱枕的手一顿,任由抱枕砸在自己身上,随后滑落。


    他指指黄良玉,又指指自己,张大嘴,半晌挤出声音,“她是我姑姑?”


    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他摸着照片,侧向黄良玉,“好孩子,你接着说。”


    “哦”,黄良玉就老老实实的接着说:“老太太去前让我找机会劝和、我爸下山来找您,可我爸在寺里呆惯了,不愿意下山,去的时候只留了信。”


    她讲话的时候语调没有一点起伏,似乎口中说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


    “寺里?”老爷子手一顿,“你爸为什么在寺里?”


    “我妈跑了以后,他就出家了”,这话她说的淡然,没一点情绪波动,惹得众人忍不住去观察她的表情。


    她旁边的项令星摸着鼻头,悄悄坐下。


    项老爷子此时惊呼,“出家?”


    随即,他捂着眼睛,哽咽道:“是我害了他呀……”


    见项老爷子又哭了,黄良玉有点郁闷,拿出以前听过的话,“老太太说不怨您,都是命!”


    项老爷子缓缓移开手,露出泛红血丝的眼睛,哆嗦着嘴皮子:“姑母她……她真、真不怨我?”


    黄良玉颔首,“她让我喊兴德表伯为表伯,让我喊和尚爹伯伯。”


    听说老太太以前还想给她改回项姓,兴德表伯不同意,就没改成。


    对于老太太的称呼,在家里,老太太从来只让她喊太太,没让她叫过奶奶。


    这些事仔细看来,都能分辨出老太太的心思。


    “那兴、兴德呢?”


    “没了,在老太太前头没的”,老太太说是以前留下了病根,一直治不好。


    项老爷子闭上眼,眼泪再次哗啦啦的往下流,嘴里呢喃着:“是我害了他啊,是我害了他啊,都怪我……”


    黄良玉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老太太说她和伯伯都不怨眼前的老爷子,老爷子自己心里愧疚,过不去这个砍,她能怎么办?


    其他人不知道这个兴德又是谁,一个个不明所以,担忧的望着项老爷子。


    作为一个孝顺儿子,项庆隆眉头狠狠拧起,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视黄良玉。


    “黄小姐,我是项庆隆,之前咱们联系过,我父亲现在情绪激动,你跟我们说说父亲和你口中的那几人吧。”


    了解清楚关系,才能想法子缓和父亲的情绪解开他的心结。


    黄良玉看向项老夫人,这事儿她无所谓,得看他们。


    “当年我们找过姑姑几次,每次去后姑姑都会搬家,后来公公不让我们去寻了,所以没在家里说起过,孩子们都不知道,本来早该说的。”


    说话的是项老夫人,她眼中带着沧桑,脸上滑过浊泪。


    “你跟他们说说你知道的吧。”


    “哦”,得到允许了,黄良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部分事情她没有参与过,事情的经过都是听来的。


    随着她的叙说,项老爷子不知何时陷入了回忆,时不时的补充一些。


    通过两人的讲述,项庆隆等人都捋清楚了项老爷子和那几个人的关系,也明白了黄良玉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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