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雍正以为我深爱他(清穿) > 240. 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四十章
    乌雅氏心情愉悦,还想着拿做好的抹额去送给德妃。


    “找个漂亮匣子装一装,这可是我一针一线做的,别弄脏了。”


    卯云等人沉默片刻。


    最后还是卯云忍不住开口劝说:“格格,现在皇上心情不好,太后身子骨也不舒坦,行宫里乱着呢,咱们要不等过几日再去见娘娘吧。”


    这个节骨眼,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乌雅氏想了想,也有些道理,她眼下也不嫉妒隔壁年氏了,年氏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她足可以乐一阵子了。


    “那就等过几日再去见娘娘吧,这几日就不去打扰娘娘了。”


    卯云等人心里舒出一口气。


    格格还算肯听劝。


    四阿哥忙是忙,但没忙到脚不沾地的程度。


    至少他还有时间给耿妙妙写信。


    他先写了两个孩子的功课,又问了乌希哈学业,最后是提笔写了一句过几日京中怕是有很多人递帖子,此事交由耿侧福晋做主,福晋好生养病。


    随同这封信送到京城的还有四篓红枣。


    福晋、李氏跟耿妙妙一人一篓,钮钴禄氏二人各得半篓。


    看到红枣的时候,钮钴禄氏脸色就不太好看。


    她忍不住朝耿氏看去,心里头的嫉妒如潮水涌出,府里人都知道耿侧福晋喜欢喝红枣茶,吃红枣糕,这几篓红枣千里迢迢送过来,主要是送给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四福晋对这些倒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信里面末尾那句话。


    看完信,四福晋手指微颤,心口微微刺痛,面上还得撑着,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既然如此,那这阵子书房那边送到的帖子就交给耿妹妹来打理,这程子可得辛苦妹妹了。”


    “福晋说笑,为王爷跟福晋分忧是我的荣幸,哪里称得上辛苦。”


    耿妙妙起身福了福身,回道。


    四福晋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宋氏笑道:“王爷也真是怜惜福晋,您这一病,王爷都不放心,福晋您可得安心养好身子,不然等王爷回来,瞧见您憔悴了这么多,可要拿奴婢们撒气了。”


    “就是啊,您瞧瞧这些红枣,千里迢迢送来,可不都是为了您,”钮钴禄氏也奉承着,侧着身子说话,脸上堆满殷勤神色:“奴婢们这都是沾了您的光。”


    虽知她们俩说的不过是谄媚的话,可四福晋心里却是因此舒坦了不少。


    她咳嗽一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知道你们嘴甜,好了,下一季你们多做两身衣裳吧,就从我份例里出,李妹妹,耿妹妹也别吃醋,回头我派人送些胭脂水粉给你们。”


    “多谢福晋。”


    宋氏等人起来道谢。


    胭脂水粉次日送到耿妙妙屋里。


    乌希哈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新鲜得不行,打开一看,却是愣住了,她摸了一下脂粉,只觉粗糙得不行。


    耿妙妙正看着书房那边送来的拜帖,见她玩那些胭脂,道:“做什么呢?你又不是没有?”


    “额娘,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区别。”乌希哈趴在几上,翘起脚,“这些胭脂水粉真是额捏派人送来的,会不会是弄错了,怎么这么粗糙?”


    她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见。


    旁边云初不禁低声笑了。


    乌希哈听到笑声,回头看向云初:“云姑姑,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耿妙妙跟云初对视一眼。


    耿妙妙笑道:“你云姑姑是笑你没见识,你当外面的胭脂水粉都跟额娘给你做的一样好?额娘给你做的脂粉是用特地的古药方,材料用的是上好的珍珠,还有好些药材呢,一盒面脂成本就好几十两。”


    “还不止呢。”云初道:“小格格您喜欢的玫瑰精露,光是那一小玻璃瓶,就不知耗费多少玫瑰花瓣,若是从外面买,不知要贵出多少,成色也没咱们这样的好。您啊,是用惯了好东西,瞧着外面的东西就觉得不成了,殊不知这样的胭脂水粉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好了。”


    乌希哈这才恍然大悟。


    她局促地挠了挠头,“那这些胭脂水粉怎么办?”


    “放着就是。”耿妙妙道:“这是福晋的心意,也不能随意赏人。”


    她见乌希哈还要再问,便道:“你既得空,过来帮我挑挑,这些帖子这么多,额娘一时半会儿哪里看得完,你把常跟咱们家里走动那几家挑出来,其他的再说。”


    “诶。”


    跟其他孩子一样,乌希哈最喜欢的就是能帮上额娘事,就算是这种挑帖子的小事,她也做的兴致冲冲。


    耿妙妙跟云初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意。


    这阵子往雍亲王府投递帖子的人是真不少,四阿哥先前当差过的户部、工部同僚,佟佳氏、乌雅氏、乌拉那拉氏这几家姻亲,还有四阿哥名下镶白旗十二个佐领。


    这些人有些是属于可搭理可不搭理的,比如说户部里头那些个官,前几年走动不多,眼下见四阿哥受皇上重视,又凑了过来,这个节骨眼,跟他们走得近,不是要叫人怀疑四阿哥结党营私吗?


    有些是属于得给几分薄面,比如乌雅氏,都知道德妃跟四阿哥母子不和睦,也知道乌雅氏一族早就站在十四阿哥那边,可乌雅氏到底是四阿哥生母娘家,人家帖子递过来,又是长辈,不好不搭理。


    还有的就是属于必须搭理,那就是四阿哥名下的佐领,这些是四阿哥名下的奴才,可谓忠心耿耿,跟他们走得近,情理上也叫人挑不出刺来。


    耿妙妙边处理边跟乌希哈一一解释。


    乌希哈似懂非懂,但觉得这些可比读书有趣多了。


    正院里。


    刘嬷嬷端着银铫子里熬出来的汤药进屋子,屋子里这几日都弥漫着一股药味,刘嬷嬷闻习惯了倒是不觉得什么。


    她一进屋,就见四福晋依偎在云头塌上,两眼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福晋,药熬好了。”


    刘嬷嬷过去,将药摆在旁边的红漆小几上,“您趁热喝吧。”


    四福晋捂着嘴咳嗽一声,咳得撕心裂肺,刘嬷嬷忙过去给她顺气,“看来陈太医医术不成,咱们要不明日请别的太医过来给您瞧瞧,重新开个方子。”


    四福晋摆摆手,“不了,换什么太医都是差不多的方子,要是真有效,我的病早好了,何至于拖来拖去,拖了这么多年。”


    刘嬷嬷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


    她其实明白问题也不在太医身上,是福晋自己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福晋肯放下,自然药到病除。


    但偏偏她放不下,又偏偏年格格最近还倒了霉,眼瞅着连这个指望都似乎指望不上,福晋身体能好才怪。


    “福晋,您喝药吧,喝完药好好休息就好了。”


    刘嬷嬷拿起药来,说道。


    四福晋麻木地接过药,麻木地喝了一口,那苦涩的药她似乎一点儿也尝不出滋味。


    “嬷嬷,你说,是不是天命如此,当初我们去抽的观音签……”


    “福晋!”


    刘嬷嬷连忙打断四福晋的话。


    她垂下眼,“您是真的想多了,什么天命不天命,咱们府里除了王爷,就是您的命最好,将来王爷要是当了皇上,您也是唯一的皇后,谁也越不过您去!”


    为了宽解四福晋,刘嬷嬷也是顾不得许多,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来。


    四福晋怔了怔,手里拿着药碗,囔囔道:“是了,将来只能我是皇后。”


    她也是病得昏昏沉沉,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等心里话。


    刘嬷嬷伺候她喝完药,又点了安神香,看着福晋睡下才出来。


    外面天色已黑,星辰点点。


    王府里的男主子虽然不在,可各处院落灯火通明,屋檐下挂着的羊角灯微微摇晃,昏黄的烛火拉长了刘嬷嬷的背影,那背影小小的,看上去有些凄凉。


    日上三竿之时。


    乌雅氏候在德妃院子梢间里。


    茶水上了两遍,乌雅氏等得不耐烦,眉眼压着烦躁,却不敢炸翅。


    她知道她姑姑可不惯着她,并且,每次见到她姑姑的时候,乌雅氏心里总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畏惧。


    但她又不得不来。


    她在府上的依仗无非是她这个姑姑。


    若是不想办法跟姑姑走得近些,她在王爷府里怎么站稳脚跟?


    “格格,娘娘起了,您随奴婢来吧。”


    知了走了进来,迎了乌雅格格进里间。


    乌雅氏起身的时候,慌手慌脚地整理了下衣裳,这才跟了上去。


    德妃起得很早,上了年纪的人睡眠都浅,只是她不愿意见乌雅氏,若不是看在娘家份上,德妃都想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乌雅氏屈了屈膝,浑身紧绷,脸上是局促而紧张的笑,鬓边的步摇碰撞有声。


    “起来,赐座。”德妃一身绿地团寿旗服,两把头上戴着满钿,这身打扮作为日常也算有些隆重,但乌雅氏却觉得这正是娘娘气派之处。


    虽然德妃时常看不起自己这个侄女,但某种程度上,姑侄两人的喜好却有不可道明的共同之处。


    “娘娘气色真好,想来是近来没什么事,休息得好的缘故吧。”


    乌雅氏挤出一句马屁,试图先奉承一下。


    她身后的卯云眼前一黑,低着头,都不敢看德妃娘娘的脸色了,有的时候,她觉得乌雅格格是个哑巴,说不定会比较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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