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捞着的死鱼顺着河流直下。
下游有不少厂工正在钓鱼,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把那条死鱼给吊了起来。
提起一看就觉得慌,直喊‘死鱼正口’
旁边其他几个男同志听见立马收杆就走。
死鱼正口就是钓上来的是死鱼,但是鱼钩又能勾住鱼嘴。
只要有点经验的都信这样钓起来的鱼都是水底下的水猴子在作怪,就是要找替身。
“我之前跟一大爷一起夜钓,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总感觉周围有东西,后来还真冲上来一条死鱼。
那会我就感觉周围有东西,空气都嗖嗖嗖的发凉,我让大爷跟我一起走,他不愿意,说还要再钓一会”
“那天我收杆走了,明明也没吹受凉,可到家病了两天,下回再去那钓鱼才知道那天那大爷落水死了。”
又有人叨叨:
“那玩意就是趁着你精神不好的时候偷袭,真的玄乎”
“我以前有一回钓鱼,水面挺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鱼就在岸边搁浅...怎么着都有八九斤重。”
“我才一弯腰,它自己又跳进水里头去了,然后翻着肚皮半天不动”
“我本来想去捞,每一回都是快得手的时候它就往水深处蹦跶”
“后来我觉得那鱼就是想把我往深水里引,心里头没底就走了。”
几个人这么一说,剩下拿簸箕捞鱼的也纷纷作罢。
等兄妹几个走到下游的时候,来时挺热闹的地儿走得干净。
大家本来没报太大的希望,一路溜达到下游,打死的那条鱼直挺挺的搁浅在岸边。
拿回家多半是要挨骂的。
牟招妹主动拎着鱼到河边清洗,直接从嘴巴和腮盖那掏鱼内脏,这样完全不需要破肚子。
牟盼妹一溜烟跑回家拿火。
负责看护芽芽的牟小变因为搭灶台烤鱼一时没把人看住,这会人已经跑十几步开外了。
芽芽站一棵野生花椒树下仰头看。
系统建议人可以薅一把花椒,这样就可以省下买一份调料的钱。
还有几步开外有两片瓦,大数据检索弹出来的内容显示,可以把鱼夹在瓦片里烤,烤焦的概率会减少10%左右。
等某小变开始找妹妹,一回头就瞧见芽芽搂着一堆垃圾回来了。
牟盼妹由远及近的跑过来,到了以后先丢下几个用来引火的玉米芯棒子,又甩下沿路捡来的柴火,表情是高兴的,语气是遗憾的,两手一摊,“没拿到火刀”
乡下人谁家都不可能买火柴来点火,都是用火绳子,要么就是火刀和火石。
火刀是个铁制的玩意,配了个火石,会敲的人第一下就能敲出火星子来。
芽芽动手翻二哥的衣服兜。
因为跟着火刀还有火石配套的还要一种火纸,一沾到火星就能点着火。
烧过的火纸边缘叫火眉子,边缘焦黑的一圈最容易点着,各家都会注意保存好留着下回再点。
牟盼妹摊开双手让妹妹翻,瞧见人翻了个底朝天失望收手后才喜滋滋的拿出一小节棉花来,道:“从我棉衣里头揪的”,又从兜里撵出一指头不到的洗衣粉,“还跟刘阿姨借了点洗衣粉。”
人把洗衣粉塞棉花里,丢地上拿脚丫子搓来搓去,等感觉鞋底热乎了就赶紧把冒烟的棉花丢进玉米芯棒子里头捂好。
三兄弟趴地疯狂吹气引火。
旁边的芽芽正把花椒一颗颗的往鱼嘴巴里填,拿瓦片盖住,颠颠的跑去找哥哥。
兄弟三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图过个嘴瘾罢了,他们对烤鱼没什么期待。
鱼香味越发浓郁的时候,兄弟三就不这么想了。
牟招妹挑开瓦片时发现鱼确实没焦,香得不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芽芽小手忽然一挥,一把东西就撒到了鱼身上。
三兄弟还以为是土呢,定眼一看不是。
牟招妹捻了妹妹手指上沾到的一点调料一抿,咸的。
芽芽:“是鸡然啦~~”
系统:“孜然...”
根据大数据显示,目前还没有推广普通话的推普员出现,普通话不标准是拿不到素质教育系统高分的!宿主!
宿主毕竟还小,上学后会好的,系统安慰着自己。
兄弟三寻思着应该是小姨们给的,主要是今天的鱼香得不得了,他们的脑子已经无法思思考了。
牟招妹捻了一块鱼皮给了妹妹。
芽芽吃得眯起了眼睛一脸幸福。
她还是很爱爸妈的,这会都没昏头,雄赳赳的给鱼分成了六段,喜滋滋指着起其中两段,“妈的,爸的”
三兄弟静默了下,最后是牟招妹发了话,“走吧,回家喊爸妈一块吃”
兄弟姐妹四个风风火火的往家跑时,芽芽还是被扣分
芽芽听着系统关于扣分的解释说明才知道,原来放火烧山,牢底要坐穿。
在野外起火得把火苗彻底灭了才行。
她哭丧着脸带着哥哥们又奔回去,捡了点滴水观音的大叶子往灰烬上倒了才完事。
然而,扣的积分当然也是不会返还的。
兄妹四人到家时正好碰上蒋希娣送走两个姐姐,这会正把大姐带来的红糖,二姐带来的鸡蛋塞柜子里放好。
听见闺女声了就招呼人进灶房来,拿手指抹了点红糖搁人嘴皮子上那么一抹。
她也闻见香味了,瞅着今天的鱼确实不同。
这会也差不多到饭点了,要么就浓而且糨的玉米糁子粥搭鱼吃吧。
蒋希娣麻溜的派活。
大儿子去做饭,二儿子去把米缸里的粮食倒出来抓米虫,记得别让阳光晒到米,一暴晒米粒就会散,到时候吃起来渣渣沙沙的,那就白糟蹋好东西。
小儿子也别闲着,还有一会功夫才能吃上饭,上外头挖蚯蚓去。
家里的老母鸡最近抱窝。
每抱窝一次就一个来月不下鸡蛋。
一窝鸡蛋也就二十来个,三四十天才能得一窝鸡蛋。
那可是给她闺女补充营养的,别到时候伤了产量。
三兄弟齐刷刷的应了一声。
村子里有老婶子路过,瞧见蒋希娣带着儿子们干活,闺女在玩,走过了都要倒退着回来嘴一句,“忙着呢。”
又道:“男孩子要多玩,不然以后太老实容易被欺负,女娃儿就不要天天往外跑了,长大了心收不住,男娃儿往外跑没关系,有分寸。”
蒋希娣都走进灶房里了特意追出来骂,“你男人和儿子就该多玩,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别等老了屁都夹不住的时候,那还玩个球。
我闺女就是有享福的命,不像你闺女嫁了给人当牛做马,只有伺候人的份子”
看到三个儿子支棱着不动,蒋希娣继续爆发,“还吃不吃,不吃就别吃了,我活该伺候你们三是吧。”
三兄弟赶紧各自散开。
刚才亲妈的心情明明还很好。
忽然间,牟招妹顿悟了!
亲妈有错吗?应该是没错的,是个人就会有喜好,像他就更爱吃地瓜而不是萝卜。
妈爱妹妹,是妈的自由!
那妹妹就更没有错了,人家才三岁呢。
他也没错的,也是受害者,再说谁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啊。
错的是那些老是招惹亲妈,让亲妈心情不好,间接影响兄弟三生活质量的碎嘴子们!
牟招妹冲出门去对着那老婶子喊,“我家的事不要你管!”
蒋希娣脸色果然就好看得多。
重新明确三观方向的牟招妹终于如重视负,摸了摸芽芽的头进灶房做饭。
鱼虾在这年头确实不算什么美味玩意,蒋希娣按照多劳多得,唯闺女例外的原则分好了玉米糁子粥后就坐了下来,鱼就敞开着随便大家吃。
芽芽一直在脑海里听系统拉吧拉吧。
“鱼身上最精华的部分在于两腮帮的一小块肉”
还是因为宿主小,系统很自在的还给讲了一个故事,叨叨以前的山大王抢过路人,专门抢小孩。
抢来的小孩就放一条鱼在跟头,如果小孩只吃腮帮子的肉就证明家里富裕,回头就会狠要一把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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