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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住院


    ◎“爷爷,您疼不疼?”◎


    温汀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打算将连日来心里的疑惑问个清楚。


    她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温软, 谢景恒动作一顿, 重新回到右边坐好。


    明明昨天晚上是小黑人占了上风,温汀决定就这样佛系装死下去,就当不知道那件事一样如常跟谢景恒相处。


    可是,越是相处下去, 她越是发现谢景恒的好。


    越是得到他的好, 就越想得到更多, 心里就越会在意, 他的好是不是只给自己一个人, 还是别人也曾经得到过?


    “汀汀,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温汀抿了抿唇, 内心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昨天, 乔乔告诉我, 我们发现的那些韩霆出轨的证据, 都是你经过包子的手提供的,让他发到朋友圈, 故意让我们发现的,对吗?”


    温汀说得有点急,声音在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也不停地绞着。


    谢景恒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惊讶,转瞬即逝,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瞒着她, 有合适的机会, 他会如实相告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


    “是,确实是我让包子发的。”


    温汀语气又焦急了几分,眼睛里隐有泪花:“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之前就认识我吗?为什么要帮我?”


    谢景恒看着温汀激动的样子,觉得喉间干涩异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话呀,还是说,你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那么在米兰那次呢?你的出现,并不是巧合,对吗?”


    司机突然十分应景地来了个急刹车,温汀在惯性力下被甩到了座位前边,谢景恒伸手去扶她,被她甩开了。


    “汀汀,你听我解释。”


    正当谢景恒准备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意和盘托出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谢勋打来的。


    “对不起,我先接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谢勋焦急的声音,“赶快到医院来,老爷子摔倒了。”


    谢景恒心猛地一沉,道了一声,马上回去,就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车窗外,人行横道上积雪不少,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在艰难前行,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旁边的温汀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周身的气场好像也瞬间冷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老李,靠边停车。”


    “我爸打来电话,说爷爷摔倒了,让我马上回去。”


    温汀神色也跟着紧张起来,“爷爷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你别担心,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先去工作室。”


    李启强已经把车子停到了路边,谢景恒下车,叮嘱他把温汀送到兰汀旗袍馆。


    温汀降下车窗,跟他说话,“谢景恒,真的不用我过去吗?”


    谢景恒握着她的手安抚,“不用的,你晚上下班联系我,可以来看看爷爷。”-


    谢景恒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谢勋和白冬景都在,包华国也在他身后赶来了。


    病房里,谢仲庭正在闭眼休息,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管子,张姐和谢仲庭的司机站在一边。


    “张姐,怎么回事?”谢景恒先是看了一眼老爷子,仪表上显示的指标范围还算正常,他才把视线落在张姐身上。


    张姐低头叹气,“哎,我就说这个雪天不适宜出门嘛,可是老先生非要去南山的静坛寺上香,说今天是好日子,要去为你和温汀小姐求个子嗣,车子只能开到山下,上山的台阶非常滑,我和司机两个人搀扶着先生往上走,结果结果三个人都摔了。”


    “我们两个毕竟年纪小点,没什么大事,可是老先生他”张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景恒了解了一切,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老爷子拿定的主意,一个佣人和司机又怎么敢忤逆。


    谢勋站在走廊里踱步,看见谢景恒走过来,开口道,“你守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晚点过来。”


    “医生怎么说的,摔到哪里了?”谢景恒并没有称呼他父亲。


    “大腿根部,骨裂,这个岁数,只怕很难愈合了,而且,老爷子之前的那些病症反正不太乐观。”


    谢景恒点头,“知道了,这里有我,你不用操心。”


    他没有跟父亲客气,说的是真心话。


    他要亲自照顾爷爷,不放心把爷爷交给任何人。


    谢景恒去医生办公室详细了解了一下爷爷的情况。


    谢仲庭的主治医师姓张,是医院的心血管内科教授,老爷子这次不只是骨折的外伤,心血管老毛病也已经复发。


    “张教授,您认为,我们什么时候合适把爷爷接到美国治疗?”


    张教授扶了扶眼镜,微微叹气,“我看,就没有必要了吧,老爷子骨裂至少休养三个月,不能移动,但是,旧病已经复发,只怕”


    张教授没有再说下去,谢景恒已经懂了。


    医生的意思是,爷爷恐怕活不过三个月了。


    谢景恒道谢离开,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谢仲庭已经醒了。


    老爷子80岁高龄,平时都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现下有些凌乱,带着氧气面罩的脸,绽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阿恒,让你们担心了。”


    老爷子的一句话,险些勾出谢景恒的热泪。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爷爷的手。


    那双曾经教他练字,下棋的大手,如今已经变得苍老,粗糙,布满青筋。


    “爷爷,您这是何苦呢,大雪天的,还非要去寺庙里上香,您看,这不是白白受一场罪吗。”


    谢仲庭叹气,“是啊,是我老头子任性了,我看黄历上说,今天是上香的好日子,就想着去给你们求个平安,没成想,哎”


    谢仲庭吸着氧气,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温丫头呢?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怕她哭鼻子。”


    谢景恒回答,“晚了,爷爷,我刚才和她在一起,她已经知道了,我让她晚上过来。”


    “那你和她说,让她带一副象棋来,我想跟她下棋了。”


    “爷爷——”


    “您都什么样了,还想着下棋呢?”谢景恒语气里满是心疼和责怪。


    “我没事儿,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下一回少一回了。”


    晚上,李启强送温汀来到医院。


    温汀一进病房,看见谢仲庭的样子,眼泪就被勾了出来。


    老爷子穿着病号服,身上插着各种监测生病体征的仪器,右腿打着夹板,被吊在半空中,这个姿势看上去十分难受。


    几天不见,那个拄着拐杖精神矍铄的老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温汀小跑着来到床边,半跪下来,“爷爷,您疼不疼?好疼是不是?”


    一句话还没问完,温汀的眼泪就如金豆般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谢仲庭艰难地开口,“傻丫头,哭什么呀,我老头子不疼,好得很。”


    从那么高的台阶上摔下来,怎么会不疼呢?


    温汀抬手拭泪,拿起了果篮里的苹果,“爷爷,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好。”


    温汀把苹果削好了皮,又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一点一点喂到谢仲庭嘴里吃。


    动作轻柔,又有耐心。


    一边的谢景恒被眼前这一幕感动到,亲孙子孙女又如何,还不如一个外姓的孙媳妇。


    谢冬恒夫妇都去了西北航天基地,封闭实验三个月,回不来。


    谢冬华在外面拍戏,导演不准假。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谢景恒没有一丝惊讶,他早就习惯了。


    医生过来查完房,叮嘱老爷子可以把身上的仪器取下来,稍微坐一下。


    谢景恒把病床往上摇了摇,扶着老爷子坐了起来。


    温汀则是把病床上的饭桌升了起来,带来的象棋放上去,正合适。


    温汀一边摆放棋盘,一边叮嘱,“爷爷,您要是累了,咱们随时停止。”


    谢仲庭点头,“好,好,我听丫头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温汀的棋艺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可是,反观谢仲庭,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下来,出棋的速度也慢了,一些基本的技巧也记不住了。


    一盘棋下了有半个小时,温汀轻松胜出。


    “耶!”


    “爷爷,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赢了您吧?”


    谢仲庭努力挤出微笑,但仍难掩疲惫,“是啊,丫头厉害了,把我老头子都打败了。”


    那边祖孙两个还在兴头上,但是谢景恒却主动叫停了,让谢仲庭早点休息。


    叮嘱护工好生照看,谢景恒回身替谢仲庭掖了掖被角,“爷爷,我去送汀汀回去,您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着谢景恒事无巨细的照顾爷爷,温汀心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无可挑剔。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分辨一个人是否可交的标准,就是看他对待家人的态度,只有对家人好的人,才有可能对朋友掏心掏肺。


    出了病房,两人并排走在楼道里。


    医院高亮的白炽灯度数太高,照的人睁不开眼,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无孔不入,让人不由得生厌。


    这里是高级VIP病房,人很少,四下一片静谧。


    温汀清楚的听到旁边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从早晨两个人分开到现在,整整一天的时间,温汀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一定累极了。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李启强等在那里。


    “谢景恒,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温汀忍不住抬手按了按他皱着的眉心,安慰他,“老李送我回去,你放心。”


    “汀汀——,我好累。”


    男人的声音疲惫又沙哑,因着一整天都顾不上喝水的缘故,唇角已经起了点干皮。


    他垂眼看着她,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汀汀,你能抱抱我吗?”


    温汀觉得,谢景恒真的很容易掌控她的软肋,每一句软语,每一个表情,都让她无法拒绝。


    她张开双臂,从他手臂下方穿过,双手在他挺括的背上交叠。


    紧紧得抱着他。


    她的羊绒大衣紧贴着他的风衣外套,没有一丝缝隙,她得头正好抵在他的下颌处。


    谢景恒能清楚地感受到女生的心跳,几乎和自己的同频共振,有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远比亲吻更能表达爱意。


    他再次紧了紧放在她纤细腰肢后的双手,想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温汀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开口,“谢景恒,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你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不可以来照顾爷爷吗?”


    “汀汀,别说话,就让我好好的抱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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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表白


    ◎“让你赖一辈子”◎


    时间已经来到12月份, 港城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


    地下停车场更是奇寒无比,阴风阵阵。


    感觉到怀里的女生在微微打颤, 谢景恒才很不舍的放开她, 二人进到暖气十足的车里。


    谢景恒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汀汀,你听我说, 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事, 那都是为了娶到你, 我只有这一个目的, 也许我采用的方式不太正确, 但是,请你相信我, 我的心是真诚的。”


    他举起她带着钻戒的右手,放在唇边轻吻, “星星, 我爱你。”


    他没有称呼她为汀汀, 而是星星。


    是那个专属于家人的爱称。


    温汀本来已经冻得手脚冰凉, 四肢几乎失去知觉,被车里的热气一哄, 顿觉脸颊发热,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更是让她体温迅速升高,冰火两重天。


    温汀的心境就好像南方连着下了一个月雨的的黄梅天儿突然放了晴,一整片的阳光普照。


    她内心忽然就看淡了很多事情。


    是啊,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 至少他们在一起之后, 谢景恒称得上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丈夫。


    为什么要去纠结他的过去呢?


    他并没有问过一句自己和韩霆的事啊。


    谢景恒的眸光清醇甘和, 透露着炙热的爱意,就这样直直地看到了她的心里。


    在他深情地注视下,温汀眼眸渐渐湿润,在黑夜里染上点点星光。


    她颤巍巍地开口,语调里夹杂着一丝哽咽,“谢景恒——你怎么这么好,你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傻瓜,舍不得离开那还不简单吗?赖上我不就行了,我让你——赖一辈子。”


    “可是可是还有那个协议呢”


    谢景恒宠溺地刮了刮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什么协议啊,我早就忘了。”


    这句话好像一颗定心丸,让温汀连日来飘忽不定的心突然落了地。


    她一时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表达自己现在的心境,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而是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她倾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对着男人性感的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她学着他之前吻她的动作,笨拙地亲吻着他。


    谢景恒本能的闭上眼,感受着她的热烈。


    唇齿纠缠之间,有咸涩的泪水落进口腔,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温汀实在是接吻新手,除了吮咬唇瓣,没有任何技巧,迟迟等不到甘甜的谢景恒终于忍不住了。


    “宝宝,闭上眼——”


    他的声音好像某种摄人心魄的蛊惑。


    “我来教你接吻。”


    下一秒,他重新擒住她的唇,稍微用了点力,她就像承受不住般嘤咛出声,被迫仰起头迎合他。


    男人抓住这个空隙,灵巧的滑入她的口中,细细描摹她的贝齿,探索每一个角落。


    四下密闭的车厢里,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入耳的只有他们忘情接吻的声音。


    温汀大口喘着粗气,推开了他,一双雾蒙蒙,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宝宝,够吗?不够——”


    “——我们继续。”


    温汀被他露骨的情话弄得面红耳赤,抬手挡住他欲重新覆上来的唇。


    “谢景恒——。”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妩媚。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呢,你也赶快回去陪着爷爷吧。”


    “好。”男人答应地很痛快,可是手臂还紧紧地箍着她,没有一丝要放开的意思。


    “我真的要走啦。”


    “好。”


    “谢景恒——”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的叫。


    温汀的声音和所有的南方女生一样,娇软甜糯,不自觉拉长的尾音,更是有意无意的勾着他的心尖。


    耳鬓厮磨半天,温汀终于是把男人哄的下了车-


    第二天一大早,温汀就带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医院看望谢仲庭。


    温汀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到医院的时候,只有谢景恒一个人在。


    偌大的病房里预备了陪护的床,但是床面整齐,一看就没人睡过,谢景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片刻不离的守着爷爷。


    男人一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稍显凌乱,唇周冒出青青的胡茬。


    看见温汀一家三口进来,谢景恒布满血丝的双眼明显怔了怔。


    他忙起身接过温至信手里带来的补品和果篮,“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温至信看了一眼病床上正睡着的谢仲庭,“你爷爷住院,昨天星星跟我们说了,我们心里放心不下,就决定来看看,没什么大事吧?”


    谢景恒带着众人往外面走。


    这高级VIP病房是里外的套间,外面有一间会客室。


    谢景恒让温父温母落座,一边倒茶一边解释爷爷的病情,“爷爷这次摔倒倒没什么,只是早年他的心血管就有一些毛病,年纪大了也不敢做手术,只能是”


    只能是挨一天算一天了,谢景恒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倒了两杯茶,放在了沙发面前的茶几上,“爸妈,你们喝茶。医院条件有限,怠慢了。”


    温至信摆手表示不会介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谢啊,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


    谢景恒也在温汀旁边坐了下来,二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一秒,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说着话,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谢勋和白冬景走了进来。


    没想到谢温两家父母第一次碰面居然是在医院。


    温父温母看见来人,也立马起身迎接。


    谢勋对着温汀点了点头,笑着跟温至信握手,“亲家公,这也太巧了,我还说过几天让阿恒安排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呢,就是太忙了,你说,这又赶上老爷子病倒了,哎”


    温至信握着谢勋的手晃了晃,表示理解,“咱们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这些我都理解,不会放在心上。”


    谢勋在抓着温至信的手没有放开,一副亲热的模样,回身看向谢景恒,“阿恒啊,中午安排个地方,正好请你岳父岳母吃个饭,就这么定了。”


    谢景恒跟温汀对视一下,答应道,“知道了,爸,我来安排。”


    谢仲庭醒来后,温家父母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中午,谢景恒把饭局安排在港城最具独特风格的中餐馆——云上客。


    整个餐厅的设计采用山水画风格,融入了木雕,刺绣等传统工艺,看上去古朴素雅。


    包厢在二楼,沿着实木楼梯上去,入眼的首先是墙上的水墨画,在壁灯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辉。


    谢景恒快走几步打开了包厢的实木门。


    “爸妈,里面请。”


    包厢空间很大,中间的红木圆桌旁边只摆了整整六套桌椅。


    大家在客套中入座,几句寒暄之后,是难掩尴尬的沉默。


    谢景恒和温汀属于协议结婚,两年后就各自分开的那种,所以普通人结婚所必须的那一套礼仪全部都没有,也没有提前准备。


    她实在没想着真的会有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吃饭的那一天。


    温汀只见过公公婆婆两面,根本不熟,她夹在中间,想要找个话题来缓解尴尬也实在是有点难。


    整个席间,只有一个平时人狠话不多的霸道总裁谢景恒在费力周旋。


    好在温至信是个好脾气的,一直在努力配合,整场饭局下来也不至于太尴尬。


    谢勋简直就是中年版的谢景恒,话少,脸色严肃。


    在一轮敬酒结束后,半天没说话的谢勋忽然开口。


    “温总啊,我们家阿恒啊,主意大,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和我们当父母的说,领了结婚证之后我们才知道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温至信尴尬地笑了两声。


    谢勋又补充了一句,“阿恒二十八了,老大不小的,能够娶到令爱,是我们谢家的福气,只是这婚礼还是要好好办一办的,不能让外人说我们谢家小气,对吧?”


    旁边的白冬景,一身藕粉色连衣裙衬得唇红齿白,同色系披肩更显高贵典雅,谢勋说完,她在一旁点了点头,“是啊,不能委屈了我们儿媳妇。”


    夫妇二人一唱一和,搞得温家不马上答应下来,好像有点不识抬举。


    温至信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孟月素先开口了,“能够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当然是好,但是,这毕竟是孩子们的事,还是要听从他们的意见,您说对吧?”


    白冬景呵呵笑着,尴尬地点了点头。


    坐在妈妈身边的温汀从桌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


    果然自己的妈妈最了解自己。


    谢景恒适时开口,“我都听汀汀的。”


    说完,还不忘深情地看了他一眼。


    四个家长被小夫妻的亲密感染到,话题被轻松转了过去。


    饭毕,送走两对父母,温汀和谢景恒站在餐厅的门廊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景恒:“我觉得下次还是不要让他们四个碰面了。”


    温汀:“举双手双脚同意。”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起来-


    不好的消息传来,是在爷爷住院的第七天下午,温汀的参展作品正在收尾阶段,忙翻天的节奏。已经好几天没去医院了。


    温汀的工作室是朝西的房间,夕阳渐渐逼近地平线,橙黄色的阳光透过玻璃门射进来,一室光辉。


    最后一件旗袍已经完成,温汀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坐下休息片刻。


    想着一天都没有出现的谢景恒,打算给他打个电话。


    刚把手机拿在手里,手机就嗡嗡地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谢景恒。


    温汀唇角带着笑,接通。


    “正想着你呢,就给我打来了,我的作品终于做好了,好累呀,请我吃点好吃的犒劳犒劳我呗。”


    温汀抱着手机跟电话里的人撒娇。


    对方什么都没说,听筒里一片沉默。


    温汀不确定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屏幕。


    确实是谢景恒的号码没错。


    直到耳边传来微弱的哭泣声,温汀才颤抖着开口。


    “谢景恒,你怎么了?”


    “汀汀,爷爷走了。”


    “我最爱的爷爷——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是谢总,是一个失去爷爷的普通人。


    第33章 陪伴


    ◎“我找到你了。”◎


    温汀赶去医院的时候, 病房里挤满了人。


    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谢景恒。


    他忙碌着周旋于亲人之间,告诉他们老爷子临终前的状态。


    “走得挺安详的, 没什么痛苦。”


    温汀听他轻松地介绍着这些, 觉得有些恍惚,谢景恒竟然出奇地镇定,唇角居然有弯起的弧度,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遗体被带走后, 大家进进出出, 有一批人走了, 留下的人讨论着老爷子的后事。


    温汀忽然就慌了, 因为谢景恒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就在一瞬之间。


    刚才明明还在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她心下一沉,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温汀虽然不太了解谢景恒对于爷爷的感情, 但是从他平时的只言片语中, 也能感受出来。


    他从小不受父母喜爱, 由爷爷带大, 爷爷对于他来说,比父母还要重要。


    温汀没跟任何人说, 一个人跑出病房找寻谢景恒。


    她站在楼道里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观察了整个医院的布局。


    这家是公立医院的国际医学部,因为高标准收费,前来就诊的患者很少,病房也不拥挤。


    沿着整个病房区转了一圈, 她毫无所获。


    手机铃声响了接近一分钟, 无人接听。


    温汀不再寄希望于电话, 开始转去楼梯间,一层一层的找。


    最后,她去了地下停车场。


    温汀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几天前那个晚上


    两个人曾经在这里敞开心扉的交谈。


    “谢景恒——”


    “谢景恒——”


    温汀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带着阵阵回声。


    停车场里,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进驶出,司机们看着温汀的举动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终于,在一片年久废弃的汽车旁边,落满灰尘的角落,温汀看到了那个坐在地上的身影。


    素来矜贵体面的男人从来不容许自己的衣服上沾上半点灰尘,可是他现在却大喇喇地坐在了尘土飞扬的水泥地面上。


    谢景恒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众人热烈地讨论着爷爷的身后事,就特别的反感。


    这个在猜测老爷子的遗产有多少,那个在猜测这些丰厚的财产会留给谁。


    谢景恒心里忽然阵阵作呕,只想远离眼前的一切。


    他来到地下停车场,本打算开车走的,才发现自己手机,钥匙都没带。


    爷爷临终前说的话,再次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


    一天之前,医生就已经提醒了他,估计就这两天了,让他做好准备。


    所以当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整整一天的时间,谢景恒没有离开病房半步,就这样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的守着。


    老爷子已经昏迷有段时间了,两天没进食,全靠输液支撑。


    谢景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恍惚间好像听见爷爷叫他,猛地一下醒来。


    “爷爷,我在呢,我在呢。”


    一睁眼,满室都是好看的夕阳,映在爷爷的脸上,显着气色好了很多。爷爷笑眯眯地正看着他。


    老爷子精神出奇地好,暗灰的眼睛也有了一些生机。


    “爷爷,我怎么睡着了,您感觉怎么样?”


    “您别动啊,爷爷,我去叫医生。”


    谢景恒起身准备跑着去叫医生,被老爷子抓住了手。


    “阿恒啊,爷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你坐下,好好听我讲。”


    谢景恒看着精神状态转好的爷爷,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爷爷,您这不是好了吗?别瞎说,您能活一百二十岁。”


    谢仲庭被他逗笑了,咧开嘴角艰难地笑了一下。


    “阿恒,这三个孙子里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过,幸好你有了温丫头,她是个好孩子,你们两个要好好过日子啊。”


    谢仲庭语速很慢,谢景恒一字一句认真听着。


    “还有,你父亲,你不要老是跟他对着干,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三个孩子里头,你是最最像他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都是一样的臭,咳咳咳”


    老爷子忽然距离地咳嗽起来。


    谢景恒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爷爷,我去叫医生。”


    谢仲庭还是摇头,“我还没说完呢”


    “我立了一份遗嘱,在我的律师那里,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和丫头,没有你大哥和小妹的份儿,他们也别争,这件事,我看你爸妈也不敢说什么二话。”


    “爷爷您的钱您留着花,我不要。”


    谢仲庭抬起手,慢慢地抚摸谢景恒的侧脸,“我记得,你是六岁那年跟着爷爷回家的,一晃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死了以后啊,也不必给我大操大办,把我跟你奶奶埋在一块儿就行了”


    谢仲庭的声音越来越轻,气若游丝。刚才还抚摸谢景恒的那双手,也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迅速滑了下去,眼神开始涣散。


    谢景恒慌了,开始拼命地喊,“爷爷——爷爷——”


    老爷子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喊,眼睛用力地睁了睁,又无力地慢慢闭上。


    滴——滴——滴——


    伴随着刺耳的报警声,床头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上所有数字迅速消失,波浪线变成了一道直线


    谢景恒还在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喃喃自语,“爷爷,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都记住了,您可不可以不走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滚烫的泪水潮水般涌了出来


    温汀放慢了脚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


    他低着头,发丝凌乱,好像被谁疯狂的抓过,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肩膀偶尔轻微耸动一下,整个人隐在这昏暗的角落里。


    温汀被眼前的一幕触动,两行热泪挂在冰冷的脸颊上。


    现在的谢景恒,仿佛是受了伤的困兽,需要一个人为他疗伤。


    温汀抬了抬脚,觉得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明明不到五米的距离,她却走了好久。


    温汀站在他身后,还未开口,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流。


    她微微下蹲,把自己大衣的下摆展开,盖在他身上,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谢景恒——”


    “我找到你了——”


    “我来陪你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温汀不自觉地用力抱了抱他冰冷的身体。


    过了几分钟后,谢景恒才仿佛乍然苏醒般缓缓靠在温汀的胸前,呜咽着哭了起来。


    他哭,她也陪着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温汀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身体,跌倒在地。


    谢景恒手机根本没拿,还在病房,温汀的手机也不知道塞在了哪个角落里,直到包华国和顾沅宁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赶来。


    “我说,你们俩躲在这儿呢,可叫我好找。”


    “行了,二哥,爷爷已经81岁,算是喜丧,别难过了。”


    “二嫂你也是,不知道劝劝,还两个人一起哭。”


    “就是就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边数落,一边架着早就冻僵的二人往车上走。


    在暖气十足的车厢里缓了一会儿,包华国吩咐李启强给她们送回家,“老李,给二哥二嫂都送回去,这里有我们呢。”


    谢景恒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像个傀儡般听从指挥。


    到了月亮湾,李启强帮助温汀把谢景恒从车上搀扶到房间里之后就离开了。


    温汀让他坐在壁炉边烤火,自己则去厨房准备煮一碗红糖姜水。


    等十几分钟后,温汀端着热腾腾地姜水来到客厅时,那个男人早已歪倒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那件沾满灰尘的大衣,进门的时候被温汀扔进了脏衣篮,他身上这件西装也皱了,来不及换。


    听着他沉沉地呼吸声,温汀觉得他一定时累极了,自从爷爷住院,谢景恒一直寸步不离,公司都很少去,这么多天下来,熬也熬坏了。


    温汀回房间拿来一件长绒毯给他盖上,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他-


    爷爷葬礼结束后,家人还在老宅,没有散去,王律师带着爷爷生前的遗嘱,当着众人宣读了里面的内容。


    真的如爷爷临终所说的那样,遗产全部由谢景恒和温汀继承,作为夫妻二人的共同财产。


    坐在一侧藤椅上的白冬景脸色很难看,颇有微词,但也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不敢说什么。


    谢冬恒和谢冬华兄妹俩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个是二人真的不缺钱,再一个,也觉得这些遗产都是谢景恒应得的。


    爷爷临终前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全部都是谢景恒寸步不离的照顾,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


    律师宣读完协议,准备要离开,被谢景恒拦住了。


    “王律师,我有个决定,准备宣布一下,也请您一起见证。”


    王律师点头。


    谢景恒一直牵着温汀的手,他侧头微笑看她,“汀汀,爷爷的这笔钱,由我来处置好吗?”


    温汀注视着他漆黑的双眸,坚定地点头,“好,听你的。”


    谢景恒随即目光环视众人,“爷爷的遗产,既然给了我,我就有权利处置,我准备用这笔钱在谢氏刚刚拍得的经开区一号地上建一座孤儿院,以爷爷的名字命名,专门收养那些家庭可怜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顿了顿,继续说,“当然,如果有的孩子有父母,但是父母不称职,还不如没有,自愿入住孤儿院的,仲庭孤儿院也会欢迎。”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景恒有意无意间扫了母亲白冬景一眼。


    白冬景放在藤椅把手上的手指僵了僵,什么都没说。


    宣布完毕,谢景恒带着温汀走出老宅。


    爷爷不在了。


    他跟谢家唯一的联系,好像也不在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逼着他回老宅吃晚饭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每一位支持我的小可爱,么么哒。


    第34章 圣诞


    ◎“谢景恒,你好过分啊!”◎


    忙完家里的事, 旗袍馆终于在圣诞节那天重新开了门。


    工作室关了好多天的门,冷冷清清的, 一门之隔的步行街上却是满满的节日氛围, 形成鲜明对比。


    小兰还是个小孩子心性,缠着温汀上街买了一些圣诞装饰,兴致勃勃地给工作室装扮起来。


    温汀撑着头坐在后面看她忙碌,“小兰, 咱们可是中式旗袍馆啊, 你装饰一堆西方节日的东西干嘛呀?”


    谁知小兰理由张口就来, “姐, 旗袍虽然是咱们中国的, 但是咱们阻挡不了它走向世界的脚步呀,您不是马上就要把旗袍搬上米兰时装周了吗?”


    是啊, 温汀觉得小兰说得还挺有道理。


    正说着米兰,温汀才想起自己几天都没有看邮箱,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电脑刚开机, 新邮件的滴滴声马上就传来。


    来自米兰的candela工作室。


    对方邀请温汀圣诞节后, 也就是27号过去一趟, 现场讨论一下作品的修改细节。


    温汀抓紧回复的邮件,说自己会准时赶到, 同时吩咐小兰帮她定26号的机票,港城直飞米兰。


    好在最近去米兰的旅客不多,她顺利地定到了机票。


    想到要去跟自己最崇拜的设计师坐在一起开会,谈论工作,隔着太平洋, 温汀的心已经极度紧张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 温汀拿起自己修改了无数遍的设计稿, 开始重新检查了起来。


    小兰来到温汀的工作台前,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小兰?”


    “姐,就是就是”小兰吞吞吐吐地不肯说。


    温汀放下笔,“说。”


    “姐能不能给我放半天假,今天圣诞节,男朋友等着我去约会呢”


    温汀还是第一次见平时大大咧咧的小兰露出娇羞的神情。


    “小兰交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的事啊?”


    小兰还处在娇羞中,“就才一个月。”


    温汀想了想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当紧的工作,就决定给小兰放假了。


    看着小兰雀跃地跑出去的身影,温汀才想起来,谢景恒已经一整天没有露面了。


    爷爷葬礼过后,谢景恒就一头扎进了公司里,堆了一个月的业务等他处理,弄得他经常早出晚归。


    温汀作息时间还算正常,她睡着的时候,谢景恒还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温汀起床的时候,谢景恒的便签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岛台上了。


    这种日子,已经连续持续了一周。


    温汀百无聊赖地坐在工作室沙发上,透过玻璃窗看着步行街上路过的年轻男男女女,忽然内心有一股酸涩。


    小情侣们大都穿的很应景,头上带着圣诞发箍,手捧热奶茶,跟街上的每一个圣诞老人嬉闹拍照。


    哎呀,不能这样,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我这是想什么呢?


    温汀拍拍自己,从乱七八糟中回神,继续修改自己的设计稿。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一棵棵装扮的华丽的圣诞树上也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灯。


    温汀孤家寡人一个,犹豫了一会儿给乔栩打了个电话。


    “乔乔,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好吃的。”


    乔栩的大嗓门再一次差点把电话震翻,“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谢景恒没有陪你吗?太过分了吧,我看他是皮痒了吧”


    “不是这样的,乔乔,”温汀赶忙解释,“他公司很忙,年底业务多嘛。”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空啊?”


    乔栩气势瞬间弱了一半,“抱歉啊汀汀,我有约了,不能陪你了,呜呜,对不起宝贝儿。”


    温汀苦笑一声,“没事的,你去玩吧。”


    挂了乔栩的电话,温汀考虑再三,要不要问问谢景恒今天几点下班。


    最终,还是决定先问问李想。


    电话接通的很快。


    “嫂子,圣诞快乐,找我有事吗?”


    “李想,我想问你,谢景恒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应酬或者是开会啊?”


    “没有啊,全公司都放假了,我也回家了,谢总应该早就回去了吧”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李想赶紧往回找补,“嫂子,可能谢总有别的事忙,您给他打电话了吗?”


    温汀握着手机的手凉了凉,心里的苦涩感又加重了几分,“没事了,打扰你了,我给他打电话吧。”


    挂了电话,温汀脑海里那两个经常打架的小人又出来表演了。


    温汀用力晃了晃脑袋,把两个小人赶跑,锁门准备回家,李启强已经在外面等了。


    现在谢景恒的司机直接变成了她的。


    回家的途中,温汀忍不住又问了李启强,“老李,你今天见谢总了吗?”


    李启强:“没有见到谢总,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儿。”


    温汀身体往座椅上靠了靠,烦躁地闭上了眼睛。


    车子到达月亮湾,进大门门禁的时候,保安微笑示意司机开门。


    温汀一侧的玻璃被降了下来。


    保安小哥拿着一个半米高的圣诞老人玩偶还有一个精致的平安果走了过来。


    “温小姐,您好,这是我们物业给您的圣诞礼物,希望您喜欢,祝您圣诞节快乐。”


    温汀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道谢接下。


    心想,现在物业这服务真的是越来越人性化了。


    就连物业都知道给业主准备礼物。


    可是某些人


    到家后,李启强客气地离开,温汀一个人走向一片漆黑的大房子。


    跟周围光彩靓丽的灯光想比,一片漆黑的大房子像是一个无边的黑洞般暴露在夜色里。


    温汀怀里抱着玩偶和平安果,肩上的跨包却偏偏这个时候掉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想腾出手来开锁都艰难万分。


    她本就不太好的心情骤然跌落谷底。


    一下之下,温汀把手里所有东西一股脑都扔到地下,才顺利开了门。


    她没急着去开灯,门外的东西也没心思去捡,身体靠着大门闭眼平复了一会儿。


    不就是个圣诞节吗,不过就不过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中国人根本不过这些外国节日的。


    还是赶紧洗漱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我一定要以饱满的状态去米兰开启的全新的工作。


    温汀自我攻略了一会儿,准备去按墙上的吊灯开关。


    只是,她的手指并没有触碰到开关,客厅角落的一盏地灯却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


    温汀警觉地身体往后退了退,就看到了客厅正中央摆放的一个巨大的玫瑰花花束,应该有999朵。


    暖黄的灯光并不太亮,却足矣让温汀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布置。


    白色和粉色气球组成的巨大心形气球正好挂在玫瑰花束的上空,地面上也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粉色气球。


    玫瑰花束旁边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树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


    谢景恒充满磁性的嗓音突然从上空传来。


    “汀汀,踩着我为你准备的花路,往前走。”


    温汀换了拖鞋,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那条玫瑰花瓣铺就的小路。


    花瓣一直延伸到餐厅。


    餐厅里流淌出缓缓的小提琴曲,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排红酒,谢景恒一身高定西装,还系了蝴蝶结,绅士地替温汀拉开椅子。


    “温小姐,请坐。”


    温汀在谢景恒的引导下就座,身体好像踩在云层般虚幻,满脑子疑问不知该从何问起。


    谢景恒在她对面入座,给两人的杯子里都倒了点红酒,率先举起了举杯。


    “汀汀,圣诞节快乐。”


    看着对方为自己准备的满室惊喜,温汀满肚子的抱怨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不说,自己心里又不痛快。


    谢景恒抿了一口红酒,对着温汀抬了抬眼,“汀汀,今天不想喝酒吗?那我去给你准备果汁”


    谢景恒起身往厨房走,余光看见温汀已经把自己面前那杯红酒仰头全部干了。


    “汀汀,别喝那么猛——”谢景恒伸手阻止,然而为时已晚。


    这就是温汀的小脑袋里想出来的馊主意——醉酒。


    一整杯红酒下肚,温汀顿时觉得体内温度开始上升,从胃部,到颈部,再到脸颊。


    还没一分钟,两朵不正常的红晕爬上温汀的双颊。


    “谢景恒,你好过分啊——”


    温汀忽然开口,手掌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


    声音已经变了,带着醉意,拉着长音。


    “我以为你忙着工作,早就把我忘在一边了。我给乔乔打电话,她没空陪我,我给李想打电话,他说你们早就下班了”


    “可是,可是,你那么忙,还花时间为我准备惊喜,我还误会你——”


    “就连物业都有给业主准备礼物,可是你却没有,我就是有点生气啊,就一点点”


    “小兰都跟男朋友约会去了”


    温汀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把那点小心思全都倒给了谢景恒。


    对面的男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小女子撒娇般抱怨,之前准备好的种种节目早已抛到脑后了。


    温汀还在断断续续地抱怨。


    “我其实不是要什么礼物,我就是想让你陪陪我”


    “你知道我每天一个人回这间大房子,有多孤独吗?整栋楼都黑漆漆的,冷冰冰的。”


    “谢景恒,你-到-底-在-干-嘛?”温汀突然又拍了一下桌子,一字一顿地加着重音。


    男人被他突然加重的语调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椅子上起身,手足无措地站着。


    温汀的语调忽然降了下来,还带着一丝委屈,“你还不过来抱抱我吗?”


    作者有话说:


    酒壮怂人胆,说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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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醉酒


    ◎“我睡过头了……”◎


    谢景恒本来认真坐着听着她的碎碎念, 准备先让她把话说完,没想到他一直岿然不动, 直接把人惹恼了。


    女生哭泣撒娇的样子像是一粒粒小石子撒进了他的心海, 荡起无数圈涟漪。


    他急忙起身把哭成一团的小姑娘揽入怀里轻声哄。


    “汀汀,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惊喜,对不起。”


    温汀仰起脸, 伸手揽住谢景恒的脖颈, 鼻尖蹭着他的脸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 语气委屈, 又带着几分蛮不讲理。


    “我喜欢的,谁说我不喜欢。”


    女生的音调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更添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那我以后,有什么安排都提前告诉你, 不像今天这样, 瞒着你给你制造惊喜了, 好不好?”


    “好——”


    谢景恒柔声轻哄好像取悦了温汀醉酒后不太讲理的大脑,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安静下来, 乖乖埋首在他的颈窝处。


    她温热的气息撒在脖颈上,让谢景恒忍不住偏头蹭了蹭,摩挲起女生白嫩的耳垂,语气里带着笑意,也有几分无奈。


    “那现在, 我们来吃饭好不好?”


    得到她的同意, 谢景恒把放在保温柜里的食物拿了出来。


    温汀喝了酒, 没什么胃口,牛排没吃几口,但还是非常捧场的夸赞对方的厨艺。


    “好好吃,跟米其林餐厅的一样好吃。”


    用过晚饭,温汀的状态并没有好转,脸颊酡红,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喝醉的状态。


    谢景恒扶着她回房间休息。


    刚迈上楼梯台阶,温汀就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谢景恒索性把人抱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温汀在身体悬空的那一刻清醒了不少,她大声抗议道,“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喝醉了,汀汀。”


    “我才没有喝醉呢,我还能喝!”


    谢景恒不理怀里人的张牙舞爪,直接把人抱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


    “乖乖躺着不许动,我去给你拿醒酒药。”


    谢景恒人还没走开半步,温汀就爬了起来,黏了上去。


    “不要,我没喝醉。”


    醉酒后的温汀变得格外黏人,搂着他蹭来蹭去,像只小猫咪。


    酒精的作用,使她浑身燥热不堪,只想找一个清凉的东西抱着。


    她再次用力攀着上谢景恒的脖颈,感觉到他微凉的颈间,抱起来十分舒适,不由得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随即,又眯着眼凑上去闻他身上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雪松香水味道。


    “唔,这个味道好好闻。”


    “谢景恒,你以后就只用这个牌子的香水好不好,你还得在米兰那次吗?你给我披了你的衣服,我闻到这个气息,马上就不害怕了。”


    她边说边嗅,搞得谢景恒心痒难耐,可是对着喝醉的女生,又实在下不去手,只好咬紧牙关强忍着。


    “汀汀,你喝醉了,先休息吧,好不好?”谢景恒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浴.火。


    “不要,我不要睡,我还没吃饭呢。”


    “说起米兰,我怎么记得我明天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温汀突然撒了手,歪着脑袋半跪在床上开始冥想。


    “哎呀,想不起来,不想了。”


    刚刚安静了三秒钟的人,又开始黏了上来。


    谢景恒真的没想到,喝醉的温汀会是这个状态,如果这样被她抱着折腾一晚上,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浴.火焚身而亡。


    温汀还环着他的脖颈,稍一用力,她躺下的同时,把他也带倒了。


    男人的修长笔直的双腿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张俊颜尽在咫尺。


    他深呼吸定了定神,对着身下的女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汀汀,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亲你了!”


    喝醉的人哪里有理智可言,温汀真的是把什么是嘴硬演绎到了极至。


    没等谢景恒吻她,她已经半起身仰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谢景恒一整晚的震惊在此刻达到最高峰。


    温汀急不可耐的吻着他,滚烫的舌与他微凉的舌缠在一起,贪婪地摄取他的气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谢景恒的身体彻底被她点燃。


    温汀感觉到撑在后背的那双手忽然不见了,自己被人扔在了床上,接着,眼睛里仿佛有一簇簇火苗的男人,欺身压,了上


    PanPan


    来。


    男人的吻不同于前几次的温柔隐忍,仿佛带着某种急不可待,直接冲开她的贝齿,与她的舌,尖搅在一起,掠取她的气息,吻得身下的人早就软成了一摊春水。


    男人好像已经不满足于唇舌的纠缠,开始低头开启新的领地。


    她纤白的脖颈处,被他留下一处处爱的齿痕。


    感受到他逐渐加大的力度,温汀的酒劲好像消散很多,一行热泪不觉地涌了上来。


    “谢景恒——”


    “谢景恒——”


    她哭着叫他的名字。


    男人好似充耳不闻般继续,米色开衫的扣子早就被他粗粝地解了大半,大片的白腻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成为他新的攻略目标。


    温汀其实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醉,尚有几分理智,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场起了变化,她才开始真正害怕起来,软声求饶。


    “谢景恒,我错了,求求你。”


    彻底被点燃的男人根本不听她的求饶,唇舌还在急速向下,一切都在朝着自己不曾预想的方向发展。


    温汀才知自己真的是玩.火自焚。


    算了,来就来吧,反正是持证开车,就是没有提前准备,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那个


    温汀正脑补的时候,不知男人的动作什么时候竟然停了下来。


    谢景恒在关键时刻刹了车,不想在她醉酒的时候欺负她。


    压在身体上方的阴影骤然消失,温汀酒醒后的身体顿觉寒冷,缩头乌龟般扯了被子过来,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静谧,能清晰地听见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温汀虽然未经人事,但是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他现在,应该特别难受吧?


    当了一会儿缩头乌龟,旁边的男人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温汀又有点放心不下,露出脑袋悄悄瞄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谢景恒迅速捕捉到她探究的眼神,哑着嗓子开口。


    “汀汀,我好难受。”


    “帮我,好不好?”!


    这要怎么帮?


    隔着薄薄的羊绒被,谢景恒的手迅速准确的找到了她右手的位置,带着往自己这边来。


    温汀手被他温热的大手带领着,慢慢移动,她迅速的闭紧了双眼。


    虽然她本来就蒙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手太小,只能被他的大手带着一起。


    唇再次被他堵住,她无力地承受着他的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温汀只知道自己已经右手换左手,左手换右手几个回合,才听见了一声闷哼。


    谢景恒起身去了浴室,温汀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整个身体都蒙在被子里,除了一只手暴露在空气中。


    谢景恒收拾好自己,又抱着温汀去浴室洗漱,认真地帮她洗手


    温汀没眼看。


    折腾了小半宿,精疲力尽的两个人就在温汀的房间里相拥而眠,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温汀在满室阳光中醒来,剧烈的头痛感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敲掉,床头闹钟上显示的中午十二点的时间让她惊叫出声。


    “啊”


    “我今天要飞米兰啊,我睡过头了”


    “飞机早就飞走了,我还没收拾行李呢,呜呜呜”


    谢景恒被她尖叫声惊醒,不急不躁一把把在床上乱舞地人儿扯进了怀里,“急什么?”


    “你好像忘了你老公是个总裁。”


    “他有私人飞机。”


    对哦!


    温汀暗笑自己傻,自己家没有私人飞机不代表人家不能有,自己真是少见多怪。


    又重新躺下,刚平静了几秒钟的温汀忽然想到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再次惊叫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为什么躺在同一张床上?”


    温汀一把揪过被子挡在了胸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才反应过来挡也没有用。


    谢景恒半仰身,手臂撑着头,眼神里满满地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表演。


    对视的几秒里,昨天晚上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在温汀脑海里一张一张上演。


    等幻灯片放完,温汀感觉自己的双手又开始酸疼起来。


    那包裹着的灼热濡湿感,仿佛再次出现-


    温汀洗漱完出来,谢景恒这边已经联系好了私人飞机,现在就可以起飞。


    抓紧收拾了几件行李,谢景恒开车带她去了机场的停机坪。


    停机坪上,谢景恒的湾流G550私人飞机已经停在那里,飞行管家见到他们过来,脱帽致意。


    “汀汀,我实在是抽不开身,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谢景恒拉着温汀的手,小心叮嘱。


    “除了工作,就在酒店休息,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好。”温汀点头答应。


    “去几天?”


    其实温汀自己也不知道,邮件里没有说。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吧。”温汀拿过自己的行李,递给飞行管家,自己踩着扶梯走了上去。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


    近年来,年轻的总裁们购买私人飞机的数量在慢慢增加,在他们父亲那一辈并不太多。


    飞机内部很宽敞,能乘坐12个人左右,里面还有隔间,隔间里有一张床,可以休息。


    飞行管家告诉温汀,他们要飞大概十几个小时,温汀可以进里面休息,冰箱里准备了各种吃食。


    隔间里面除了有舒适的床位,放映机,平板电脑等娱乐设施也齐全。


    温汀窝在沙发里,选了一部喜欢的外国影片,慢慢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飞行管家好心提醒,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落地米兰了。


    私人飞机虽然没有硬性的关机要求,但是为了不影响飞行,温汀还是把调了飞行模式。


    落地后,她开机给谢景恒打电话报平安。


    落地米兰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机场有谢景恒提前安排好的司机带着温汀去入住酒店,准备下午去参加研讨会议。


    还是上次她来米兰见过的那位司机先生。


    candela工作室开在一家很有意式风格的别墅里,温汀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好多人。


    “I\''m sorry I\''m late.”【对不起,我迟到了。】


    温汀弯腰道歉。


    一身休闲裙装的candela起身拥抱温汀。


    “Oh, baby, here we are again. Welcome to Milan again.”【宝贝,我们又见面了,欢迎你再次来到米兰。】


    拥抱过后,candela向在座同仁介绍温汀。


    温汀微笑环视四周,在众人里意外发现了一张东方面孔。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今天就先放过你,没有下次。


    第36章 小别


    ◎“这不是二嫂吗?”◎


    “温汀, 你好,好久不见了。”


    他身着高级定制西装, 眉目清朗, 如光风霁月,眼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缓缓起身,用中文跟她打招呼。


    温汀认出了他。


    这是他的研究生学长——梁君让。


    他们曾经在巴黎ESMOD时装设计学校同属于一个导师门下, 因为全年级只有他们两个是中国人, 所以难免走得近一些。


    记得毕业前夕, 两个人一起讨论过未来的发展, 他决定前去米兰闯荡, 并且邀请温汀一起。而温汀是要回国嫁人的,当时梁君让还对她的选择颇感遗憾。


    回国后, 两个人就断了联系,没想到, 会在米兰时装周的筹备会议上再次碰面。


    温汀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学长, 定了定神, 开口打招呼, “学长,你好,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会议开始,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candela对于作品的审核异常严格,看着好多知名设计师提交的作品被candela批评的一无是处,本以为万事俱备的温汀,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她悄悄看了眼坐在candela下手处的梁君让, 脸上挂着一贯的自信笑容, 下一个展示的, 就是他设计的作品。


    PPT开始播放梁君让的作品,他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做解说,三个作品全部都是22年秋冬季新款,风格大胆新奇,让人眼前一亮。


    意料之外的,candela阴云密布的脸上开始慢慢放晴,介绍完毕,她也只是提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改意见。


    梁君让现在已经算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了,国内一些娱乐明星也会花高价请他为自己设计高级礼服,经常是万金难求。


    最后一个展示的,就是半路才加入到团队里面的设计师——温汀。


    在看过全部设计师的作品后,温汀对于自己的作品变得十分不自信。


    她从自己座位上起身,走到前面去进行讲解。


    慌乱的心跳裹挟着全身的血液直达大脑,她很慌。


    温汀的三件作品全部都是旗袍。


    她把自己的设计理念和衣服的寓意一一讲解过后,将眼神落在了坐在首位的candela身上。


    只见她双腿交叠,身姿懒散地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脸色看不出阴晴,秀眉微微拧着,眼神直视着PPT上面的作品,没有说话。


    温汀心想,完蛋了,一定是自己的作品十分糟糕。


    自从跟谢景恒结婚,感觉自己的心绪每天都被那个男人牵着走,混乱的心思是不可能设计出完美的作品的。


    都怪谢景恒!


    ……


    远在万里之外的谢总莫名打了个喷嚏。


    candela还没有发表点评意见,温汀就这样一直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梁君让看得出来,温汀应该是十分紧张的,语速很快,还有几个单词都说错了。


    看着因为紧张而涨红脸的她,梁君让不自觉地想要帮她。


    “candela,我想有必要帮温小姐做个解释。”梁君让突然开口,大家的目光迅速转向他。


    “温小姐作品里的相思鸟,可能你们不太懂,它不是一种普通的鸟类,就和我们大家熟知的鸳鸯一样,是爱情和幸福的一种象征。”


    经过梁君让的解释,candela好像懂了一些,眉头渐渐舒展-


    筹备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才结束,candela亲力亲为,对每一件作品都认真提出修改意见,约定一个月之后再次来到这里展示。


    最后,有工作人员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计划,大家就各自散会了。


    大家都走了之后,温汀并没有着急离开,坐在位置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从包里取了纸巾擦了擦自己因为紧张而汗湿的双手。


    梁君让也没走。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温汀抬眼,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学长,刚才真是谢谢你,我太紧张了,好丢脸。”


    梁君让顺势在温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客气了,我也只是帮你说了句话而已,但是,学妹,你不是说要回国嫁人吗?怎么会出现在candela的工作室呢?”


    温汀把自己跟candela在9月份时装周上的偶遇,和因为自己穿的一身旗袍被她欣赏,继而给自己发了邮件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梁君让说了。


    对面的男人听完并没有恍然大悟的神情,反倒是一脸疑惑。


    “我跟candela合作快两年了,我印象中她并没有主动邀请过哪个设计师,何况是你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设计师。”


    温汀的脸色尴尬地变了变。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梁君让赶紧道歉。


    温汀微笑着摇了摇头。


    梁君让起身,看了眼手表,“学妹,到晚餐时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共进晚餐呢?”


    “学长,你太客气了,咱们许久不见,你刚才又帮了我,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气氛恢复如常,二人并肩往外走。


    工作室门外,温汀的司机还在等候,看着温汀跟一位男士出来,主动上前问了句,“温小姐,需要我送您吗?”


    温汀还没回答,梁君让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辆兰博基尼超跑,“我一会儿会送温小姐回酒店。”


    温汀同意他的提议,一起上了车。


    温汀对于米兰不太熟悉,对于去哪里就餐征求梁君让的意见。


    “学长,去哪里吃你来定吧,反正是我请客就对了。”


    “这是你第二次来米兰吗?学妹。”


    温汀:“是的,上次来看过一次展。”


    “米兰大教堂去过了吗?”


    温汀眨了眨眼,不知道这位学长是要干嘛,“还没去过。”


    梁君让扭动方向盘转了路线,“那我们就大教堂附近的Duomo21餐厅吧,顺便带你观赏一下大教堂的落日。”


    “好。”


    车程并不远,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米兰大教堂已经开始出现在温汀视野范围内。


    Duomo21餐厅有很好的观赏位置,在这里用餐可以看到大教堂的全貌。


    温汀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


    雄伟壮阔的哥特式大教堂被落日余晖染上一层金黄,更添加了一份古老而神秘的色彩。


    餐厅是露天的,方便游客观赏和拍照。


    服务员上菜后,用意大利语礼貌问询是否需要帮他们拍一张。


    温汀张了张嘴,有片刻的犹豫,对面的男人却毫犹豫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谢谢。”


    温汀只好配合着一起拍了几张。


    饭后,温汀拒绝了梁君让一起同游米兰广场的请求,说自己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回到酒店,温汀洗漱之后,休息之前给谢景恒发了个信息,报备了一下。


    温汀:【工作结束,准备休息。】


    发完信息,温汀把手机随手扔到床上准备睡觉,没想到谢景恒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温汀看了看时间,她这里是晚上八点多,那么国内就应该是半夜两点,谢景恒居然没有睡觉。


    视频接通,对面的一片昏暗,温汀勉强能认出来,谢景恒身上的米灰色睡衣。


    “等我一下,我去开灯。”


    谢景恒打开了壁灯,温汀这才看清楚对面的状况。


    他居然趁自己不在,睡在自己的卧室里!


    “谢景恒,你干嘛睡我的房间啊?”


    “啊,有吗?”


    男人装得一手好无赖,还假装的四周看了看。


    “哦,今天回来太晚了,倒头就睡,没注意。”


    你最好是。


    “汀汀,你今天都忙了什么呀,有没有想我?”


    温汀把手机声音开到最大,扔在床上,去洗浴间贴了张面膜。


    “我到了之后就是开会,整整开了一下午的会,哪有空想你啊?”


    “哦。”


    男人的语气明显盛满了失望。


    “那你吃过晚饭了?跟谁一起吃的?”


    说到晚饭,梁君让的身影第一时间出现在温汀的脑海。但是,被她迅速pass了。


    “就跟工作室的同事一起吃的啊。”


    “米兰没什么好吃的,难吃死了,我都没什么胃口,还是咱们中国菜好吃。”


    谢景恒:“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好。”温汀对着屏幕跟她撒娇。


    “我明天还有一天的行程,后天应该就回去了。”


    谢景恒从温汀眉宇间看到了她的疲惫,不忍占用他太长时间,只好放她去休息。


    挂了视频,谢景恒躺在温汀睡过的床上,却久久没有了睡意。


    自从在一起,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骤然分开几天,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来就没有睡意,索性不睡了,他起身给顾沅宁和包华国分别打了个电话。


    两个人都是黄金单身汉,夜猫子,这个时间不一定在哪个场子上潇洒呢。


    电话接通,二人果然在一起。


    包华国语气里十分的不屑,“二哥,你这不是梦游呢吧,不是说嫂子管得严,十点之前必须回家吗?”


    谢景恒无奈地笑笑,“你嫂子出差了。”


    包华国:“感情嫂子不在家,你是耐不住寂寞了呗?”


    谢景恒:“滚,我就是找你们两个喝酒,能喝喝,不能喝我睡觉了。”


    顾沅宁的声音传了过来,“能啊,怎么不能,在诱惑呢,二哥你过来吧。”


    “不去。”


    “我老婆说,好男人不去那个地方。”


    “你们俩过来。”


    包华国,顾沅宁:“”


    半个小时后,二人拎着啤酒烧烤按响了谢景恒的门铃。


    凌晨三点,三个大男人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席地而坐,把酒言欢。


    “二哥,我看你是因为嫂子不在家,寂寞了吧?嫂子去哪了,出什么差?”


    包华国一脸不信。


    “她去米兰了,她设计的作品被选中参加明年3月的时装周。”


    顾沅宁眼睛从啤酒里面拔了出来,“我靠,这么牛的吗,我一直以为二嫂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呢。”


    谢景恒把吃完的签子扔了过去,“闭上你的嘴。”


    顾沅宁嘿嘿一笑,继续喝啤酒。


    “阿宁,冬华最近怎么样,在哪儿拍戏呢?”


    顾沅宁一脸的匪夷所思,‘二哥,你别告诉我你手机上连微博都没有。’


    “有过,就是韩霆宣布退婚那几天,后来觉得没用,就删了。”


    “不是,我问你冬华的行踪,你跟我扯微博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


    顾沅宁打开微博递到谢景恒面前,“你看看,你妹妹现在火了,刚拍了一部戏,最近在海南录综艺呢,这超话里面都有她的行程,你看看。”


    谢景恒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谢冬华。


    在别人的镜头里,她真的是一个顶流明星了。


    “二哥,你看这个。”顾沅宁打开了一张照片,上面谢冬华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谁啊?她交男朋友了?”


    顾沅宁闭了闭眼,“她交男朋友我会不知道?不是,这位是顶级时装设计师,跟二嫂一样,能参加时装周的那种,各类大明星小明星都盼着能穿上他设计的礼服。”


    “嘿嘿。”顾沅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已经帮冬华在他那里争取了一件跨年晚会的礼服,我厉害吧,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还不快谢谢我?”


    谢景恒嗤鼻一笑,“好,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顾沅宁显然误会了谢景恒的意思,“哎,你是不认识这个设计师,不知道他有多牛,我给你点开他的微博主页,你看看他设计的那些作品你就知道了。”


    顾沅宁手指点了设计师的头像,他的主页映入眼帘。


    设计师——梁君让。


    主页背景是一张极具东方色彩的油画。


    下面第一条微博,发布时间显示两个小时前。


    壮观的米兰大教堂前面,一对男女微笑着看向镜头。


    “我靠,这不是二嫂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已经在磨刀了感谢在2023-04-25 15:58:47~2023-04-26 17:1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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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追妻


    ◎“打人——可是犯法的。”◎


    包华国就不该说那句话。


    三个人都不瞎, 都认出来那个与梁君让一起合影的就是温汀。


    但是顾沅宁比较有心眼,他没说, 包华国比较傻, 直接喊了出来。


    换来了谢景恒的怒目斜视。


    包华国只觉得一道寒光如无形的利剑直插入自己的心脏。


    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包华国和顾沅宁都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


    顾沅宁想把手机拿回来,可是, 那个人手指紧紧地握着手机, 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谢景恒眼神简直要把这张照片戳个洞。


    发布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也就是米兰的晚上七点。


    照片背景虽然是米兰大教堂, 但是他们坐的位置显然是一个露天的观光餐厅。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确实看上去没有什么食欲, 怪不得温汀会说自己没吃饱。


    只是,她骗了他。


    室内, 死一般的沉默。


    顾沅宁和包华国两个大冤种,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没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阿宁, 把这个男人的信息发我手机上。”


    终于, 谢景恒开口了,声音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


    “哦哦好, 马上。”


    谢景恒起身朝着楼梯走去,背影如上战场一般决绝。


    “我去睡觉了,太晚了,一楼的客房你们自便,明天给我找钟点工打扫干净。”


    回到卧室的谢景恒哪里能睡得着?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 开始下载微博。


    注册, 登录, 搜索。


    梁君让的主页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不是说跟工作室的同事一起吃的晚饭吗?难道同事只有一个人,还是这等极品帅哥?


    到这一刻,谢景恒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看着照片上微笑的两个人,谢景恒竟然从他们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相配的味道。


    嘀嗒。


    新消息提示,来自顾沅宁。


    这个阿宁,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谢景恒打开信息,看到了梁君让的生平履历表。


    研究生毕业于巴黎ESMOD时装设计学校,2020年。


    谢景恒懂了,原来是温汀的学长。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梁君让二寸免冠照片的位置摩挲来摩挲去,脑海里一团糟。


    其实也就是同事之间吃一顿饭,没什么的,我要尽量大度一点,太小气的男人不好。


    但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如果只是普通同事,说出来就好了嘛。


    两个人毕业于同一所学校,而且都那么优秀,显然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


    我就要做小气的男人,我看到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不爽!


    有了这个结论的谢景恒,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给李想打电话。


    半夜三点,还是算了,人家刚新婚不久,谢景恒你做个人吧。


    谢景恒就这样在床上直挺挺地坐到六点。


    六点刚过一分,他就拨通了李想的电话。


    现在已经是早晨了,勤快的人已经起来晨练了,李想应该起来了吧?


    电话打到第二遍,终于接通。


    李想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老板,有什么事吗?”


    电话接通了谢景恒才开始后悔,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只好先道歉,“李想,对不起,这么早打扰你,你帮我看看最近两天的行程表,能不能空出来,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国一趟。”


    谢景恒的一句对不起,让本来迷糊的李想彻底清醒。


    他那高傲自负的老板什么时候说过对不起啊?


    “好的,老板,我把行程表给您发过去。”


    表格很快发了过来,谢景恒认真看了起来,最近两天都是年底的总结会议,没有太重要,推个一两天应该没事儿。


    还要见一个合作公司的老板,约下次应该也可以。


    好,就这么办了。


    谢景恒三秒之内就把自己两天的行程全都推了,并且语音告知李想一一去通知落实。


    怎么去米兰?


    自己的私人飞机还在米兰呢。


    谢景恒穿好衣服,走向一楼的客房。


    顾沅宁和包华国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自己一夜无眠,而他们却睡得这么香。


    谢景恒心中的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


    他一人后背上拍了一巴掌直接拍醒。


    正欲发作的二人看见一脸阴沉的谢景恒硬生生地把那句脏话憋了回去。


    “二二哥,有有何吩咐?”


    谢景恒倒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踱步。


    “我需要一架私人飞机,我的在米兰呢,一时回不来。”


    “去哪儿啊唔?”包华国一句话没问完,嘴就被顾沅宁捂住了。


    “你傻呀,去哪儿还用问?”


    “二哥,”顾沅宁有点为难,“我的飞机定期检修呢,最近飞不了,包子,你呢?”


    “我没有飞机啊,那那是我爸的”


    一个一个的,一个都指望不上。


    顾沅宁看着谢景恒的脸阴的快要下雨,赶紧掏出手机开始订票。


    “二哥,今天飞米兰的,上海还有一班,你现在去上海转机,应该能来得及,只是委屈谢大总裁了,是经济舱,要不我给你定上?”


    顾沅宁越说越心虚,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了,虽然慢了点,好歹也能到。


    考虑几秒,谢景恒故作深沉道:“定上吧。”


    机票定好,谢景恒飞速跑去自己房间收拾行李,顾沅宁追了出来,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二哥,我就提醒你一句,去可以,但是,打人——可是犯法的。”


    谢景恒上楼梯的脚步顿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自从买了私人飞机,谢景恒几乎没有乘坐过航班,行李该带点什么,脑海里一团糟,什么都整理不出来。


    衣帽间最下面的抽屉里,是他放袜子和内裤的地方,里面还藏了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他买了很久了,一直藏在那里。


    好似跟谁赌气一般,谢景恒把小盒子扔进了行李箱。


    方形盒子上面“日夜持久”四个烫金大字在早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谢景恒上飞机前,接到了温汀的信息。


    亲亲老婆:【今天跟工作室一起去参观米兰的一些经典建筑,增加设计灵感。】


    亲亲老婆:【你在忙什么?】


    谢景恒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谢景恒:【今天很忙,一整天的会议。】


    发完,谢景恒就在空姐的催促下关机了。


    温汀这边从他发来的信息里没看到任何的异常,把手机放进包里,跟上了团队的脚步。


    参观的时候,梁君让一直跟她走在一起,导游解说完之后,他还耐心地用国语跟温汀再解释一遍。


    把温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好直接拒绝,搏了人家的面子,只好跟紧大部队。


    一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晚上还安排了酒会。


    candela团队一共二十几个人,酒会地点安排在宝格丽酒店的顶层西餐厅。


    参观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去换上了华丽的宴会礼服。


    经过了两天的学习和交流,大家已经彼此熟悉很多,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米兰天气比国内还要冷,为了这次宴会,温汀还是咬牙穿上了旗袍,只是里面加了厚厚的打底,外面加了羊毛披肩,仍觉不够。


    温汀今天一整天肚子都不太舒服,隐隐作痛,她以为只是自己衣服穿得太少,为了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她一直忍着没提,再加上知道自己的酒量,从一开始就没有拿红酒,手里端着的是一杯热果汁。


    酒会现场还聘请了专业的演奏团队,舒缓的钢琴曲回荡在整个大厅,已经有一位大胆的男士主动要求candela去跳舞。


    今天的candela穿得很漂亮,她爽快地答应了。


    在她的带动下,又有几对男女开始进入舞池。


    温汀慢慢品着杯子里的橙汁,微笑看着跳舞的大家。


    “不去跳吗?”


    梁君让端着酒杯坐到了她的旁边。


    “呵呵,我不太会跳舞,就不献丑了。”温汀谦虚一笑。


    “我记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就不爱参加这些社交活动。”


    “是啊 ,”温汀说道,“我比较社恐的一个人。”


    “哎,你可以去跳啊,学长。”


    梁君让笑着摇了摇头,“别忘了,大学图书馆最后走的两个人,永远都是你和我,你以为,我会是一个社牛吗?”


    他一句玩笑话,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梁君让低眸,注意到温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你真的像毕业时候说的那样,回国就结婚了?恭喜你,都没收到你的请柬呢。”


    言下之意,结婚为什么没叫他。


    温汀下意识把左手藏在了右手后面,面色有一点尴尬。


    “是这样,我们只是领证,还没办婚礼。”


    男人拧起的眉毛瞬间舒展,“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们办婚礼的时候,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哦。”


    “好。”


    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换曲子的空隙,温汀注意到,candela右手举着手机匆匆走了出去。


    众人全部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她。


    这时有一位团队的男设计师拿着两杯红酒,坐在了温汀旁边的空位上。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可以跟你喝一杯吗?”


    温汀摇头摆手,表示自己不会喝酒。


    男士还在不依不饶。


    温汀一直带着礼貌的微笑推脱。


    这时,出去有一会儿的candela重新走进餐厅,后面跟着一个男人。


    人还未走进正厅,磁性嗓音已经传了过来。


    他的意大利语很熟练,流畅。“她说她不能喝酒,你听不懂吗?”


    话语落地,人已经走到了温汀的身边。


    男人的气场足有两米八,不怒自威。


    那位劝酒的男士被来人自带的高冷气场冰到,讪笑着离去。


    这张圆桌上坐着的,就只剩下温汀和梁君让。


    温汀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已经被candela再次叫走。


    candela挽着他的胳膊,引导到餐厅正中央的位置,为大家介绍。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一位中国老朋友,Allen-Xie,欢迎他跟我们一起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说着,candela接过侍应生手中的酒杯,顺手递给谢景恒一杯。


    二人面带微笑的碰杯:“Cheers!”


    梁君让并没有赶到任何异常,以为只是candela的一个朋友,跟着在场的众人一起举杯庆祝。


    只有温汀没有动。


    她四肢僵硬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谢景恒到底干嘛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一刻也等不了,经济舱又怎么了,站票我也去。”


    第38章 吃醋


    ◎“宝贝儿,准备好了吗?”◎


    谢景恒在candela的带领下进行一些必要的social。


    趁这个空档, 温汀开始大脑风暴。


    他追过来,应该是公司在这里有合作吧?不是专门来逮她的吧?


    嗯, 一定是的, 她又没做什么错事,干嘛要逮她?


    想到这里,昨天晚上跟梁君让一起用餐的场景又复现在脑海里,她们只是吃了个饭, 还——还拍了照。


    吃饭肯定没什么, 拍照就有点超过正常范围了, 但是, 话说回来, 拍照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谢景恒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可能不可能。


    温汀大脑急速运转, 眼神还不忘在人群中搜索谢景恒的身影,看见他正跟candela谈到兴头上, 她放下心来, 身体往一侧偏了偏。


    “学长。”


    她叫了一声坐在她一侧的梁君让。


    “咱们昨天拍的照片, 你没有发给别人吧?”


    为了不让别人听到, 温汀特意压低声音,身体也跟梁君让靠得很近。


    梁君让也配合地低下身子回答她的问题, 从远处看上去,两个人姿势暧昧,像是在咬耳朵。


    “没有发给别人啊,只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还在餐厅另一侧social的男人已经站在了温汀旁边。


    他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 眉毛轻佻, 跟桌子上放着的梁君让的杯子碰了一下, “久仰了,梁大设计师。”


    一眼都没看温汀。


    碰完杯,谢景恒就把杯中酒干了。


    梁君让这酒杯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他并不认识他,但是,他能得到candela的亲自迎接和介绍,应该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任务,并且二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梁君让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制服,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能忘记了,请问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谢景恒顺势坐了下来,一双桃花眼满眼含笑,语气里却丝毫没有笑意,“您当然不认识我了,我只是您一千万微博粉丝中的一员而已。久仰您的大名,特来拜访。”


    梁君让刚才还有些唯唯诺诺的神情,在听说对方只是自己一个普通粉丝的时候,顿时挺了挺后背,神情变得得意而放松。


    温汀双手捧着热果汁杯,仍觉得浑身冰凉,他不知道谢景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敢贸然开口介绍他们的关系。


    只好装傻看戏。


    谢景恒明显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梁君让,还在缠着他问东问西,一副小粉丝见到大明星的既视感。


    “梁老师,我昨天看到您发的微博,能问一下您是在哪个餐厅拍得照吗?拍照的角度简直绝了,我第一次到米兰来,也打算去米兰大教堂打卡一下。”


    梁君让好似被谢景恒崇拜的眼神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道:“就是大教堂旁边的Duomo21餐厅,那里可以拍到大教堂的全貌,尤其是在落日十分,氛围感很绝妙。”


    “对吧,学妹?”


    好死不死的,梁君让还cue了温汀。


    如果可以,温汀早就找地缝钻进去了,哪里会在这里看他们两个大男人演戏。


    “哦,对了,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研究生的学妹,温汀,也是服装设计师,昨天的照片就是我们一起拍的。”


    梁君让热心地替温汀跟谢景恒介绍着彼此。


    奈何桌上另外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


    腹痛感再次袭来,温汀打算借口离开这修罗的场面。


    “对不起学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你们慢聊。”


    温汀身体还没离开座椅,旁边的两个男士同时跟着站了起来。


    “学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了?”


    后者跟甚,直接上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温汀低眉没有说话,梁君让主动开口替她打抱不平,“哎,你干嘛呢,你这样做,不礼貌吧?”


    他指了指谢景恒挽着温汀肩膀的手。


    “不礼貌吗?”谢景恒冷笑一声,手不仅没松开,手上的力度还特意加大了许多。


    “那么,梁大设计师,你跟别人的太太拍照,还公然发到微博上,引起粉丝猜测,你——礼——貌——吗?”


    谢景恒收起之前的笑意,冰冷的眼眸直视梁君让,语气十分不耐。


    他们这边的小冲突吸引了在场其他人的目光,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猜测三个人的关系。


    candela也注意到了这边,端着酒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我居然刚刚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Allen,温小姐,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他还不肯承认你们的关系对吗?还说只是女伴。”


    温汀尴尬极了,努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景恒倒是神色自如,一脸委屈地跟candela诉苦,“上次之所以那样说,是我太太还没答应我的追求,还在考验期。”


    “原来如此。”candela意领神会。


    “我看温小姐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今天的参观让她有些疲惫了,不如你带她早些回去休息。”


    谢景恒一脸温柔地为温汀整理滑落的披肩,回答candela,“我正有此意,那就失陪了。”


    谢景恒右手替她拿着手包,左手揽着温汀的腰,带着她往外走。


    留给在场人一对美丽的背影。


    “他们好般配。”


    “听说温小姐的老公是中国身价百亿的总裁。”


    这些窃窃私语,一句不落的都钻进了梁君让的耳朵。


    他手指微微颤抖着,拿出手机解锁,手指滑到微博APP上,找到最新发送的那一条,点了删除键-


    温汀被他有力的大手揽着往外走,脚下觉得有些虚浮。


    她实在没想到,梁君让居然公开发了微博,还让谢景恒看到了。


    她平时很少上网,不了解梁君让在中国的火爆程度,一千万粉丝的话,也算是大咖了,顾沅宁这个娱乐圈老狐狸应该认识,那么谢景恒能看到梁君让的微博,也就不奇怪了。


    好死不死的,温汀对他说了谎。


    所以他扔下公司,追来了,是这样的吗?


    一直到上车,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在温暖的车厢内,温汀身体渐渐暖和起来,腹痛也稍有缓解,司机开车很稳,不到二十分钟,就把人安全地送到了酒店。


    温汀的房间只登记了一个人,如果谢景恒打算入住,需要到前台登记。


    温汀好心提醒他拿护照,带着他来到前台。


    “小姐,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这句话是温汀问的。


    “不用了。”谢景恒打断了她,“我们是夫妻,帮我在这位小姐的房间登记一下就好。”


    金发碧眼的前台小姐看到了谢景恒手里拿着的红色小本本。


    温汀看见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闭眼深呼吸,觉得有点心梗,敢问哪个正常人会随身携带结婚证啊?


    前台小姐好像在网络上见过,这是中国人结婚证的模样。


    她有重新征求了温汀的意见。


    温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得到准许,二人乘电梯上楼。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温汀终于憋不住先开了口。


    “谢景恒,你生气了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男人高大的身形直接压了过来。


    温汀被他死死得压在了冰凉的电梯门板上。


    他吻得霸道又野蛮,带着极强的侵略意味。


    温汀躲无可躲,伸出手开始反抗。


    “谢景恒——你发什么疯——你放开我——唔——”


    谢景恒根本不理她的挣扎,长腿紧紧箍着她的身体,吻得放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21楼。


    谢景恒长手勾着人往外走,嘴上根本不放开她。


    温汀忍无可忍,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血腥味蔓延。


    嘶——


    谢景恒吃痛,终于放开了她。


    灯光昏暗的酒店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谢景恒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房间在哪儿,他舔了舔唇上被她咬破的地方,再次把人抵在了走廊的墙上。


    “温——小——汀!”他额头抵着她的,温热的气息撒在温汀的颈间,恶狠狠地一字一字叫她的名字。


    “你咬我!”


    “我就咬你了,怎么着,你弄疼我了,我不舒服,我反抗你又不听,不咬你才怪。”


    温汀看也不看他,拍开他的手,顾自往房间走去。


    开了门,温汀随手就要关门,谢景恒的手差点被门夹住,他惨叫一声,“温汀,你谋杀亲夫啊”


    温汀偷笑,才松了门把手,让人进来了。


    她心里都明白,谢景恒之所以急匆匆过来找她,肯定是看到微博上的照片,误会了。


    自己有错在先,还是要先认错的好。


    温汀放下手包,把披肩也扔在床上,只留下一件烟粉色旗袍。


    旗袍是温汀量身定制的,将她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点缀的粉钻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前凸后翘,小腰更是盈盈一握。


    男人还站在门口假装生闷气。


    温汀走上前去,纤白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


    “谢景恒——”


    她软着音调叫他。


    “我确实骗了你,我昨天是跟学长一起吃的饭”


    “嗯?谁?”


    “哦,是跟梁-君-让一起吃的饭,我们是同学,许久没见了,在这碰见,挺巧的,而且他还帮了我,我请他吃个饭,你说,不应该吗?”


    温汀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温软的身体就这样紧紧贴着他。


    男人刚才的火气早就被她春风化雨全都浇灭了。


    “你请的他?”


    温汀不假思索的点头,“对啊,不信给你看我手机账单。”


    温汀说着就要离开去拿手机,被他一把揽住腰,制止了,大手还在她臀部拍了一下,惹得她娇喘一声。


    “不用看了,相信你。”


    温汀一听他信了,心想,大功告成,准备抽身。


    谢景恒好像预判了她的动作,双手牢牢箍着她的腰,眼神里带着轻佻的神情,“那照片呢,老婆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还有最致命的一件事没解释呢。


    “照片就是大家都说那里景色好,都在拍照,服务员也过来问我们拍不拍,我还说话呢,梁君让就同意拍了,大庭广众的,我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众人物。”


    “哦?”谢景恒带着不相信的语调。


    “但是他发微博我可不知道啊,我平时也不看微博。”


    温汀说完,双眼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如剪瞳般的黑眸里,映出她娉婷的身影。


    温汀有一瞬间失神。


    “所以,谢景恒,你不远万里追过来,你是——吃醋了吗?”


    温汀大脑终于回笼,发现了事情的本质。!


    被人抓住内心想法的男人眼神开始闪躲,但是嘴仍然很硬。


    “谁说我吃醋了,我有那么小气吗?我过来是正好跟这边有个合作。”


    温汀好整以暇的配合他,“什么合作啊,愿闻其详。”


    谢景恒终于忍不住似的,露出整晚第一个笑容。


    温汀还在继续攻心,“承认吧,承认吃醋也没什么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谢景恒眼神忽然郑重起来。


    “是,我就是吃醋了,看见我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一起拍照,还笑得那么好看,我就是很不爽!”


    “哈哈哈”温汀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笑了好久。


    “你笑完了没?”


    “嗯,笑完了,哈哈,笑完了。”


    “好,下面我们来做点该做的事情吧。”


    说完,谢景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床那边走。


    温汀紧搂着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大脑里开始疯狂想象接下来的一幕。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难道她们的第一次,是发生在酒店里吗?


    酒店不太好吧?


    但是这可是米兰的酒店哎,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好像这样看来,也蛮不错的。


    来就来吧!


    温汀心一横,眼一闭,下了决心。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他晚上喝了点酒,微弱的酒精气息夹杂着熟悉的雪松香侵袭着温汀的五官。


    “汀汀宝宝,你准备好了吗?”


    男人特意压低的嗓音,像是砂石在心间一点一点碾过,带着些许磨人。


    温汀眼睫颤了颤,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谢总带着“武器”跨越万里来“献身”了


    谢景恒:“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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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学长


    ◎“学妹这只小猫挠的。”◎


    酒店房间好似特意安排过一样, 日落灯适时亮起,一室旖旎。


    男人的嘴唇滚烫, 从额头, 到脸颊,最后游离到红唇,辗转流连。


    接下来,是她白玉般的耳珠, 他轻含住,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惹得女生轻咬唇瓣, 无力般攀住他挺括的肩膀。


    动作一直向下, 他的手早已不受控制般撩起她的裙摆。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迫不及待想要把这瑰宝打开。


    谢景恒一边吻她, 一边引导着她的手去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


    嫌她动作太慢,男人直起上身, 三下五除二解了上衣, 露出性感的上半身。


    他上身宽阔厚实, 沟壑分明, 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挂着一层细密密的汗珠,更显性感撩人。


    “等等一下。”


    箭在弦上, 温汀却怂了,她喊了停。


    谢景恒闭了闭眼,耐着性子问她,“老婆,有什么吩咐?”


    “那个那个酒店有吗?”


    他心领神会, 瞥了瞥床头那里。


    “当然有, 各种型号, 各种规格,满足你。”


    温汀的脸腾地一下热度再次上升。


    温汀闭了嘴,再次紧闭双眼。


    他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着,长腿顺势顶.进她的双腿之间。


    她闷哼一声。


    “等一下。”温汀再次叫停。


    谢景恒磨了磨牙,“老婆,你最好有事儿。不然”


    “酒店里的,不太好,不卫生,要不,你出去买一盒吧?”


    谢景恒无声的笑了笑,还好他提前准备了。


    他起身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找了一下,那盒“日夜持久”被送到了温汀面前。!


    看来这个家伙是带着“武器”到米兰来“献身”了。


    温汀实在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这次,不论温汀再以什么理由打断,谢景恒都不会再停止。


    他再次与她唇舌纠缠,蓄势待发。


    小盒子被他一只手粗暴地撕开,取出一个来,递到女生手里,他从她唇上抽离半个缝隙,“打开它。”


    温汀双手用力地撕扯,奈何包装实在太严实,几次下来徒劳无功。


    她又开始沿着边缘的纹路撕,终于在她努力下,被撕开了。


    身体骤然用力,让她突感下腹一阵温热。


    一整天的小腹酸痛感终于找到了原因。


    ——她来大姨妈了。


    她的经期一直不太准确,总会延迟几天,她平时也不在意,快到的时候,包里总会提前准备卫生巾。


    这次应该是被突然的出差搞忘了。


    这次就算她不想停止,也不得不停止了。


    感觉到身下女人的心不在焉,谢景恒停止了动作,眼眸里闪着一簇簇小火苗,“宝宝,认真点。”


    “老公~”


    她软声叫他。


    这还是温汀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开口之前,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


    她语调轻柔,带着一丝暧昧。


    男人被她叫得身体一震,差点缴枪。


    “我来大姨妈了。”?!


    谢景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起身坐到一旁,才知她为何软声叫自己老公。


    被她三番两次的惊吓,谢景恒也没了兴致,现在只满心想的都是她的身体。


    他起身把衣服穿好,问她,“那个,带了吗?”


    温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得匆忙,没带。”


    谢景恒穿好衣服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一样一样的从里面把东西掏出来扔在床上,“老婆,我也不知道你平时用哪个牌子,就都买了来了。”


    温汀看着眼前男人的举动,想象着他一个大总裁在便利店买卫生巾的样子,肯定是站在柜台旁边,指着卫生巾货架对售货员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温汀起身下床,准备去洗浴间,却又被他拦了下来。


    只见谢景恒拉过温汀的行李,把里面最厚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她穿上,动作极尽轻柔,语气却还是霸道,“你现在不能着凉,多穿点。”


    洗漱完出来,温汀发现谢景恒不在房间。


    她把空调调到最高温度,仍觉得浑身寒冷。


    在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谢景恒终于回来了。


    他端着一个小小的炖盅,里面的东西冒着热气。


    “老婆,我找这里的华人朋友给我送的红糖姜茶,暖肚子的,快起来喝了。”


    已经接近凌晨,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温汀鼻子一酸,“好。”


    她把一整杯红糖姜茶都趁热喝了下去,身体顿时觉得暖和起来。


    睡觉的时候,谢景恒又跟服务员要了两床棉被,全部都给她盖在了身上。


    “谢景恒,我没那么脆弱,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看着认真铺被子的男人,温汀忍不住说道。


    “嗯?叫我什么?”


    “老公。”


    “哎,老婆。”


    两个人躺在床上,谢景恒把温汀紧紧搂在怀抱里。


    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胸膛里,双脚贴着他劲瘦的小腿。


    在谢总牌暖炉的温暖下,温汀身体慢慢热了起来,小腹也不再胀痛,渐渐地困意来袭。


    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谢景恒轻轻叫了她一声,“老婆?”


    温汀半梦半醒的,应他,“嗯。”


    “老婆,其实,我也算是你的学长。”


    温汀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咱们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学校,我比你大三届,你入学的时候,我正好毕业,就这三年啊,生生把我们分开了。”


    “你叫我一声学长,好不好?”


    昏昏欲睡的温汀倒是配合的很,“学长~”


    谢景恒小心思得到满足,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啊,学妹。”


    第二天一早,温汀在男人的怀抱里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


    “早,学妹。”


    温汀:“”


    这是什么怪癖,角色扮演吗?


    已经是12月的28号,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世界各地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


    意大利的圣诞假期一般都是两个星期,从12月20号一直到1月3号。


    温汀这次出差正好是假期。


    大街上圣诞氛围很浓,谢景恒提议带她去好好玩一玩。


    温汀在欧洲留学三年,了解一些欧洲人过圣诞的习俗,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还是中国的春节气氛更弄一些。


    温汀特殊时间,恹恹的不想动,谢景恒只好作罢,带着她上了私人飞机。


    正好,他推了好多重要行程出来两天,也该回去了。


    私人飞机上,谢景恒提前吩咐飞行管家做了准备,暖宝宝,姜茶,鹅羽软垫样样俱全。


    飞机一落地,温汀就看到李启强的车子等在停机坪附近。


    二人下车,谢景恒吩咐李启强把温汀送回家。


    李启强接过箱子,脸上掩饰不住地笑意。


    他在笑谢景恒唇上的那一处破皮的地方。


    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极力隐忍的样子,看着很难受。


    温汀这才后知后觉,回身瞅了谢景恒一眼,眼神盯着他的下唇,担心道:“要不先别去公司了,让员工看见,像什么样子啊,”


    谢景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儿,他们不敢嘲笑我。”


    温汀:“”


    表面确实不敢,只会背地里嘲笑-


    到公司后,李想第一时间递过来行程表,看到谢景恒嘴上伤疤的那一刻,表情跟李启强一模一样。


    谢景恒抿了抿唇,“别看了,猫挠的。”


    李想:“哦,嫂子养猫了?”


    谢景恒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确定要问这么详细吗?


    不过,说起猫,谢景恒脑海里忽然就浮现了圣诞节那晚,小女生哭着跟他抱怨,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大房子,很是孤单。


    自己确实很难做到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李想,女生都喜欢猫吗?”


    他突然的发问,搞得李想有点懵。


    “啊?应该是都喜欢的吧,我老婆就养了两只呢。”


    谢景恒真的来了兴致,把行程表放下,跟李想讨论起猫来,打算给温汀一个惊喜。


    温汀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天,傍晚睡醒,接到了谢景恒的电话。叫她出去跟包华国和顾沅宁他们吃饭。


    谢景恒这次米兰之旅,全靠顾沅宁给他买的那张经济舱的机票。


    地点定在一家新开的私人会所——乐享云顶,


    整个会所的装修风格那叫一个奢华,金色几乎是它的主色调,还在试营业期间,金卡会员制的,一听就死贵的那种。


    温汀虽然从小家境优渥,但她自食其力惯了,留学期间也是年年拿奖学金的那种,对于一些世界公子小姐奢侈的行为还是有些不习惯。


    温汀并不知道其中原由,看着顾沅宁敞开了撒着欢的点餐,心里替谢景恒捏了一把汗。


    她悄悄侧身问他,“我不在这两天,阿宁是救了你一命吗?”


    谢景恒冷笑一声,“嗯哼,差不多。”


    人到齐,大家果然都对着谢景恒下唇上的伤疤开起了玩笑。


    包华国更甚,他嫌弃会所的灯光不够亮,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对着谢景恒的下唇照了又照。


    “什么,猫挠的?”


    顾沅宁点头,“嗯,你没来的时候,二哥就是这样说的。”


    包华国摇头,眼神还没离开他的唇部,“不像,猫的爪子挠出来的应该是细长的伤疤,这个伤疤很大,一块儿皮都快掉了。”


    看着众人不肯放过这个问题的样子,坐在一旁的温汀,脸红了红。


    谢景恒一把拍掉包华国的手,“行了,对我的嘴这么感兴趣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包华国识相地离开,坐回自己的座位,嘴里嘟囔着,“我才不暗恋你呢,我性取向正常。”


    顾沅宁一直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接着包华国这句话,想起了之前坊间的一些传言。


    “哎,二哥,国子,你别说啊,在二哥跟二嫂结婚之前,大家都传你们俩是一对儿啊,你们别告诉我没听过这个传言啊。”


    两个当事人还没说话,温汀先抢了话头。


    “怎么回事啊,跟我说说呗。”


    顾沅宁看了一眼谢景恒的脸色,还算和蔼可亲,就开始放肆地说了起来。


    “他俩一般大,都老大不小的了,也不找女朋友,平时也没什么绯闻,又整天在一块儿,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所以就有了这个传言了。”


    温汀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对啊,你们三个不是经常在一起吗?怎么传言的主角是他们俩,没有你啊?”


    “害,”顾沅宁叹了口气,“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有过女朋友,只不过后来人家把我甩了。”


    温汀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茬呢?


    “那你前女友是谁啊?我认识吗?”


    顾沅宁落寞的眼神在看到门口那一抹倩影时顿时闪了闪,“喏,来了。”


    作者有话说:


    温汀:学长这茬是过不去了吧?


    谢景恒:“嗯,过不去了。”感谢在2023-04-27 17:27:19~2023-05-02 18:1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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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猫咪


    ◎“汀汀,我怕黑。”◎


    “不好意思啊, 各位,我来晚了。”


    人还未到, 谢冬华的声音已经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整个一个大明星的装扮, 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将整个人包裹起来,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生怕被人认出来。


    温汀还沉浸在刚才顾沅宁的自爆中。


    原来他跟谢冬华曾经在一起过, 然后被人家甩了。


    她还是有点不信, 眨了眨眼看了看谢景恒。


    旁边靠着沙发一脸轻松的男人点了点头, 小声说, “他太老了,比我妹妹大六岁, 就算不分手,我也会打散的。”


    温汀:“”


    这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啊?


    哪怕你救了我的命, 我也不能把妹妹许配给你, 就是因为你太老了?


    其实温汀根本不了解, 顾沅宁的娱乐公司, 是谢景恒出资的,没有谢景恒的支持, 顾沅宁的梦想根本无法实现。


    谢冬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衣服挂在角落的衣架上,笑着坐到了温汀身边的空座上,“二嫂,你们在说什么呢, 怎么我看这气氛不对啊?”


    温汀最不擅长撒谎, 一说谎就不自然地结巴。


    “没, 没说什么,就讨论马上要到的跨年大家去哪里玩儿呢,对,就是,就是这样的。”


    一听说跨年,谢冬华精致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哎,你们都去玩儿吧,我还得去参加跨年演唱会,你说我一个三流演员,去唱歌,人家粉丝不买账怎么办啊?我这几天啊,在录音室练了好几天了,现在我听见那首歌都快吐了。”


    坐在对面的顾沅宁,自从人进来,眼神就没离开过谢冬华一秒,听见她抱怨,不自觉地出言安慰,“不是可以假唱吗?对对口型就行了,你又不是专业的,粉丝们不会对你太苛刻的。”


    “嗯——哼!”


    出声的,是谢景恒。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老总,主动提倡假唱,真是世风日下啊!”


    顾沅宁一遇到谢冬华的问题,就完全丧失了理智。


    在这个铁三角当中,顾沅宁算是遇事比较冷静有头脑的那个,但是,再冷静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


    他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随便一说,别当真啊,嘿嘿,别当真。”


    席间的气氛一度尴尬。


    温汀才刚听了关于顾沅宁和谢冬华的八卦,又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心里也跟着尴尬起来。


    真不知道谢景恒天天是如何跟这个前妹夫在一起玩的这么好的。


    温汀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热西柚汁,跟旁边的谢冬华咬起了耳朵。


    “小妹,你要去参加的是哪个台的跨年晚会啊?”


    谢冬华:“荔枝台的。”


    “啊”温汀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那你就可以见到阿哲了对不对,我看新闻他也要去荔枝台跨年。”


    “阿哲是谁?”没想到谢冬华根本不认识。


    “就是张信哲啊!”


    谢冬华还是一脸懵,“好像听过,很老了吧?”


    果然,三岁一个代沟。


    温汀上学的时候粉张信哲就遭到过全宿舍姐妹的炮轰,说她老土。


    最后,在温汀的央求下,谢冬华答应给她带张信哲的签名回来,如果有机会的话。


    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都被谢景恒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吃到一半,顾沅宁离场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门口立着一个人。


    “二哥,你吓我一跳。”


    “找你有事。”


    洗手池旁边还有一位男士,等人走了,谢景恒才开口,“荔枝台的跨年演唱会,帮我弄两张票,要前排的。”


    顾沅宁一脸不可思议,“你要去追星啊?”


    “别问那么多,就说能不能弄吧。”


    顾沅宁转了转腕表,表情耐人寻味,“有点难办啊。”


    “你一个国内知名娱乐公司老总,弄张票跟我说难办?公司还想不想开了?”


    “开开开,行行行,谁让你是我的财神爷呢。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还敢提条件了?


    看在自己眼下有求于人的份上,谢景恒耐着性子听他的条件。


    “我打算追回冬华,二哥,你得帮我。”


    “你”谢景恒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对着顾沅宁嬉笑的脸,抬手就想打。


    终于是在最后一秒,手停在了离他脸一厘米的位置。


    “再说吧,看你表现。”


    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谢景恒转身回了包厢。


    聚餐结束,大家各自回家。


    会所前厅,有专门的泊车人员负责把他们的车都开了过来。


    先过来的,是顾沅宁的劳斯莱斯幻影。


    谢冬华没开车,站在那里等助理过来接她。


    顾沅宁逮住空子献殷勤,凑过去说,“小妹,我送你吧,顺路。”


    谢冬华还没回应,谢景恒刀子般的眼神早就扔了过去。


    顾沅宁现下有人质,并不怕他,一边虚揽着谢冬华的腰肢往车上走,一边回头用口型跟他叫板:“票,票”


    谢景恒看懂他的口型后,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没再多言,带着温汀上了车。


    温汀白天睡了很久,晚上精神饱满,心情不错。上车之后,一个劲儿缠着谢景恒给她讲顾沅宁跟谢冬华的八卦。


    “哎呀,你就跟我说说嘛,说说嘛”


    温汀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这架势,谢景恒哪受得住啊?


    但他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主,趁着这个机会,还不得好好占占温汀的便宜。


    他身体懒散地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叠在胸前,眯着眼问她,“想听?”


    “嗯。”


    “真想听?”


    “嗯嗯。”


    “叫个好听的,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温汀看了眼车厢内,前后排的隔板挡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应该也听不到,大着胆子叫了声,“老公~”


    谢景恒半眯着眼,舒服地哼了声。


    “不够,这个不够好听。”


    温汀有点不高兴了,耐着性子磨了磨牙,继续哄他,“那什么好听。”


    “叫我——学长。”


    温汀:“”


    这都是什么特殊癖好啊。


    梁君让这茬是不是过不去了?


    温汀内心想听八卦的心实在是痒痒,只好依他。


    “学长~您就给学妹讲讲吧,好不好嘛。”她抱着他的胳膊,身子也凑了上去,眨巴着一双猫眼,冲他抛媚眼。


    谢景恒彻底输了。


    他长手一伸,把人扣在怀里,对着那张撒娇的小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良久,他才放开她,一双桃花眼里满的要溢出来的宠溺,“学长学妹,天生一对。”


    温汀:“”男人啊,心眼比那针鼻儿都小。


    谢景恒把顾沅宁跟谢冬华的纠葛大概跟温汀讲了。


    原来顾沅宁曾经因为别人,负了冬华。


    别看谢家小妹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走得干脆利落。


    只是,他们分手后才知道,那其实就是个误会。


    但是,手都已经分了,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也是一桩孽债啊。


    车子到了月亮湾门口,过了门禁,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温汀降下后排窗户,注意到保安小哥抱着个箱子笑着看她。


    “谢先生,谢太太,有您一个快递,您收一下。”


    温汀最近根本没买东西,下意识问旁边的人,“你买的?”


    谢景恒也装出一副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啊,我从来不网购。”


    温汀这才扭过身去,跟保安说,“你好,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们没买东西啊。”


    保安小哥看了看箱子上面的信息,“这个是一位叫李想的男士送过来的,说是给温汀小姐的,不就是您吗?”


    温汀这才放心,让他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


    下车后,李启强把箱子放到门口,就回去了。


    温汀注意到,箱子根本没有封口,不像是网购的东西,倒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她走近箱子,慢慢地打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喵喵的叫声。


    ——居然是一只全身奶白的小猫。


    “呀,好可爱呀。”


    温汀惊呼出声,伸手把小猫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谢景恒,你看,好可爱的猫咪啊。”


    那是一只浑身雪白的英国短毛猫,只有鼻头的地方稍微有几根黄色的毛。


    看着温汀喜欢到抱着不撒手,谢景恒心里也算是放下心来,看来真的让李想猜对了,女生都喜欢猫。


    温汀抱着猫咪窝在沙发上,开始打开手机买猫粮。


    “也不知道他多大了,是男是女,吃哪个牌子的猫粮啊。”


    谢景恒看着她对小猫上心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酸意,他伸手把小猫抱过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又把温汀抱了过来,放到自己腿上。


    “老婆,你那天不是说,每天一个人在家,很孤单吗,我就让李想买了这只小猫,你喜欢就好。”


    啊原来他竟这样把自己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天温汀心情不好,随口说的。


    “老公你真好。”说完,她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景恒很是受用,此时此刻,就算温汀跟他要天上的月亮,估计他都能爬上梯子去试上一试。


    “老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看着认真为猫咪准备小窝的温汀,谢景恒心里有一个担心。


    “什么条件?”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以抱它,但是我在家的时候,你只能抱我。”


    真是。


    猫的醋你都吃。


    温汀还没来得及下单猫舍,李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他明天会把一切需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今天有点匆忙了,只把猫送了过来。


    温汀给小猫咪在自己的房间找了个角落,安置好,才放心的准备洗漱休息。


    她拿着睡衣准备进浴室洗澡,注意到那个本应该去对面房间休息的男人,还赖在这儿不肯走。


    温汀脚步顿了顿,想起在米兰那晚。


    他们是睡在一起的。


    那以后呢?


    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对视了一会儿。


    谢景恒突然拔腿走了。


    温汀长舒一口气,迈着轻松的步子进了浴室。


    洗完澡,温汀擦着半干的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床侧,抱着被子的人影时,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出声。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睡觉啊。”


    “睡觉?你——你去你的房间睡觉啊。”


    “汀汀。”


    谢景恒把鹅绒被抱在怀里,像是撒娇的孩子,“我不敢一个人睡,我怕黑。”


    温汀:“”


    你怕黑,你以前的二十八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不只吃人的醋,猫的醋我也吃,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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