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小七。”连野躺在床上,眼神放空。
他晕倒后封逐就带着他回了魔界,不过他醒来却没看见封逐。
“这怎么办主人?”
连野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敲着,片刻,他才问:“我活不长的原因应该不只是因为禁药吧?”他刚才就感受到了,晕倒的前一刻他的心脏像是受到了召唤,几乎就要直接离开他的身体,而在这种感觉被切断之后他就晕了过去。封逐要让他活下去,付出的代价必定不会小。
当封逐的神魂终于完整时,他有了一种感觉,他好像生来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天的,他生命的所有意义就是为了成全封逐的复活,不是作为祭品,而是,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封逐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封逐在你体内留下的东西我现在就需要给你开痛觉屏蔽。”小七说。
连野沉默,他之前并不知道封逐那次留下的是什么,直到禁地里另一个‘他’让他看了胸口封含钰留下的魂珠。
那是封逐的本源。
连野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们这个剧本的bug是不是太大了点?”他的手放在胸口,那颗不属于他的心脏正在平稳地跳动着,不同的是现在它上面缠绕着白色的光丝,像是锁链,将之束缚在他的身体里。
不用多说这又是封逐新留下的本源,再多也不够他这样用的。
小七对连野的质疑显然有话要说:“我们的剧本都是大纲型剧本,况且渡劫世界的人都是真实的,发展并不由我们限制,有一定偏差也是正常的。”不过通常大方向都不会变就对了,想到这儿它不禁小声嘀咕:“再说这不是因为主人你横插一脚吗?”
连野:“......”他还真没法反驳。
封逐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人捂着胸口,生无可恋地望着天的样子,他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
“又痛了吗?”他手覆上去,隐隐又有白光闪现。
连野连忙按住他,这败家玩意儿,这东西是能这样用的吗,“不是不是,我很好。”
封逐用神识查看了,才放下心来。他拿出一颗丹药,放在连野嘴边,“吃了。”
连野乖乖凑过去吞下。看来回来之后封逐就去弄药了。
哎,他就说他家的小黑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保姆的。
小七:......我觉得你这么想他不一定会高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野垂下头问。
封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他摸了摸连野的头,把他揽进怀里。
“那几个老头说你是在魔界边境应魔石旁被捡回来的?”封逐问他。这是他把人弄死之前问清楚的。
连野茫然地点点头。关于自己他知道的也不算多,只知道出生那日天降异象,长老们追逐着异象找到源头,在应魔石旁发现了他。
封逐接着说:“而自你被带回之后,由应魔石构建的结界效力日益减弱。”
“当初我死的时候,将心脏封于边境,以其为阵眼设置阵法,以防外人进入魔界。”
连野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封逐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封逐看着他的眼里闪过别样的情绪:“心脏不是我给你的,你就是我的心脏。”
天知道连野对他来说是怎样一个惊喜。无尽漫长的岁月带给他的是了无生趣的孤寂,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些什么,实力?好像又不是,只是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好像在更高更远的世界里。所以他渴求强大。
而当他重新活过来见到连野,清醒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他在等的人。
他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并且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他在几万年的时光里拥有了灵魂成为独立的个体,是这世界上注定永远与他相伴跟他相依相存的人。再不会有谁比他们更亲密。
他从未相信命运,但如今也信了。
连野怔然地消化着封逐的话,他其实并不为这件事情震惊,只是封逐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段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云雾缭绕的华殿中,他躺在一个异常柔软的地方,他没有感官也不能动弹,可他就是知道,自己被难以言喻的温暖包裹着,还有檀香将他围绕。
男人低沉的笑声短促,声音低沉慵懒,“贪吃的小石头。快醒醒吧,再不醒来,就见不到我了。”
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冰凉温度让他猛然回神,封逐的指腹抚过他眼下,“别哭。”
哭?连野愣了,他怎么可能会哭?他明明天生不会哭。
封逐以为他难以接受,只好更加怜惜地把人抱紧,“没事的。飞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的境界还能提升,我们仍然会活很久,到时候也会一起死去。这样不好吗?”
连野在他的怀抱里沉默良久,最终对他展露一个笑容,轻声说好,然后主动仰起头亲上他的嘴唇。
他迫切需要一些足够亲密的接触来切断刚才那段不似他本人的记忆带来的异样感受。封逐冷冽的温度让他清醒。
唇齿交缠间他心中的陌生悸动逐渐平复,“小七。如果这个世界渡劫失败会怎么样?”
“你是问封逐么?呃,按理说是会进入下一个渡劫世界的,但他的神魂受损严重,甚至是残缺的,所以渡劫失败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消耗,我也不能确定他能坚持几个世界。”
“我呢?”连野又问。
“呃,主人,关于你的事情我的权限也都被关闭了的,这是进入渡劫系统的规定。不过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一次两次的,只要去仙药局治疗一段时间就行。”
连野没再问什么,他一边揽紧封逐的脖子一边对小七说:“那我会让他飞升的。”
他专注地望着封逐,男人沉俊的面容在他面前确实柔和的,他极黑的眼睛中只映着连野一人的影子,像是要将他吞噬。
封逐看着身下人那一双温软如春水一般的眼眸,听着他贴紧他,然后用撒娇一般的声音哀求:“我们双修吧,我想变强,我想陪着你久一点。”
封逐怎么可能拒绝得了他湿润多情的眼睛和这样的请求,他无言而用力地实现连野的愿望。
“过几日,过几日我们就祭告天地,结为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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