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方才脑中想的事情太多,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魏修伸过来的手。
等她意识到魏修正摸她的脸时,她慌乱地打掉了魏修的手,冷斥道:“你别碰我。”
而就在这时,魏琢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魏修的身后。
魏琢进来时,是悄无声息的。但是魏修武功不弱,早就听到了动静。
方才唐突小公主的那一下,就是魏修故意的。
当魏琢揪着魏修衣领,将他死死按在地上的时候,魏修勾了勾嘴角,硬是一声都没吭。
“你还碰她哪了?你当真觉得孤王不敢杀你吗?”
魏修被魏琢踩在脚下,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大哥多少次这么对他了。
魏修面露苦涩:“若我们不是同母所出,你根本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魏琢轻呵一声:“孤王是看在父王的面上,才会容你们放肆。这些年,孤王可有杀过哪个庶弟?”
魏琢从未对自己的手足下过手,哪怕曾经有不知死活的,想要跟他争夺魏王之位,魏琢也从未要过他们的性命。
可外面的传言一向难听,人人都说,魏琢的十三弟,就是魏琢害死的,就连魏修都如此认为。
“那十三弟呢?你敢说你没有杀了他?你敢说你从疫区回来之后,没有将疫民穿过的衣服带给他。”
魏琢亦是厉声吼道:“孤王没有!”
“孤王送他的衣服是新的,并不是从疫区带回来的。当时有大批从疫区赶回来的兵士,十三弟到底是如何染病的,孤王至今都不清楚。可孤王从未想过害他,也从未想过要害你。”
他们兄弟两人争论,牧歌从始至终都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魏琢回首看了牧歌一眼,随即他轻哼一声道:“也罢,世人如何误会孤王都不要紧。可眼下,孤王的二弟害了贾肃,贾肃乃是朝中重臣,哪怕你是孤王的亲弟弟,孤王也不会包庇于你。魏修,你自己选个死法吧,念在咱们骨肉相连的份上,孤王留你一个全尸。”
而接下来,魏琢的脚狠狠踩住魏修的右手。
因为那只手,方才曾摸过牧歌的脸。
牧歌仿佛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一刻她感觉到,魏琢动了杀念。
她该替魏修求情吗?
可眼下这样的情形,若她替魏修求情,便等于坐实了她与魏修的私情。
魏琢眼角的余光,扫过小公主惊惶的面容。
直到此刻,牧歌依然能沉得住气。
魏琢忽然笑了,那笑声如鬼魅一般邪恶猖狂:“魏修你看到了吗?她并不爱你。”
魏琢蹲下身来,看着魏修那狼狈的脸,一字一字道:“你可知,当初孔瑜将死之时,公主是如何跪在地上,求孤王宽恕的?”
魏修嘴角动了动,他面色灰败,并没有吭声。
魏琢凛然道:“魏修,你就是个失败者,你什么都争不过孤王。哪怕小公主的心,也一样。”
魏修这一次,终于开了口:“她同我说过的,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孔瑜。”
魏修果然知道什么话能激怒魏琢,因为这样的话,公主就从没告诉过魏琢。
魏琢狠狠一脚下去,魏修便直接吐了血。
这样打下去,魏修怕是真的会被魏琢活活打死。
魏修撑起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的时候,一双眼还紧紧盯着牧歌不放。
他想再多看小公主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若我今天死在这里,我希望…公主能…永远记住我。”魏修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话,魏琢也在此刻停了手。
当魏琢缓步走向牧歌的时候,魏修惊惧道:“你别碰她,跟她没有关系,贾肃的事,她从头到尾都不清楚。”
魏琢轻呵一声:“当然没有关系,贾肃就是你害的,跟孤王的王后怎么可能有关系?”
这话一出,连牧歌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魏琢。
当魏琢转过头与牧歌对视的时候,牧歌慌乱地别开眼,她生怕自己的情绪被魏琢捕捉到。
然而魏琢只是轻哼一声,他并没有逼牧歌,他甚至什么都没问,他只是叫来了外面的陆休,将半死不活的魏修拉到门外。
魏琢坐在榻边,伸手摩挲着牧歌的脸,随即,他凑到牧歌耳边道:“你大声一点,你告诉他,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牧歌霎时红了眼,她看着面色冷冽的魏琢,身形不自觉地发抖。
她其实宁愿魏琢质问她贾肃的事,总好过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判了她的罪。
可牧歌心里也明白,魏琢或许什么都知道了,他不需要审判,便已经猜透她所有的想法。
就在魏琢扬起她下巴的那一刻,牧歌闭上眼,呜咽出声:“我和魏修,没有私情。从一开始,你就在误会我。我并非不检点的女人,既然嫁了你,便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牧歌的眼泪缓缓而落,魏琢咬紧后槽牙,紧盯着她半响,又道:“那你爱我吗?”
牧歌浑身发抖,没有吭声。
魏琢不依不饶:“说你爱我。”
牧歌下意识往后退,魏琢却上前,一把将人拽到了怀里。
撕扯间,牧歌肩上的纱衣滑落,露出小片圆润小巧的香肩。
她一抽一抽地窝在魏琢怀里,小模样好不可怜。
魏琢深吸了一口气,半响之后,他才深闭上眼,尽力压制心底的愤怒,让他的声音听起来稍微和缓一些:“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魏修的错,莫哭了。”
魏修的耳力极好,他趴在门外,奄奄一息,却能听清楚魏琢和牧歌之间的每一声呢喃。
他听得清公主低声的抽泣,甚至听得清魏琢衣服落地的声音。
更让魏修难忍的是,原来公主和魏琢行夫妻事时,她也会动情到喊魏琢的名字。
一声一声,娇柔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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