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跟魏琢相处久了,渐渐也琢磨出他的一些习惯来。
譬如他在房中,就喜欢一些极独特的方式,蒙眼,绑手……
他还喜欢听牧歌那细细微微的哭声。
如此一想,魏琢还是挺容易讨好的。
可是牧歌却不能事事尽如他的愿,也不能凡事都依着他顺着他。
故而,在魏琢打算用汗巾蒙住她的眼之前,牧歌攥紧了魏琢的手臂,眼神晶亮地望着他:“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公主难得提点什么,魏琢自然无有不从,他爽快道:“好啊,你说便是。只要我能办到,都能应了你。”
魏琢本以为牧歌是想要同他讨要什么东西,在牧歌思索的空档,魏琢的脑海里也闪过了不少想法。
小公主对金银首饰都没兴趣,对住所对吃食,更是没什么特别看重的。她就不喜欢那些身外之物。
当初牧歌冒死潜入他的大帐,为的也不过就是杀了他。
如今这个情形,小公主一开口未必是想要他的命,可如果让他还政于陛下,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小公主难得开口,魏琢也没把这些威胁的话放在前面,只端看她说些什么,届时,魏琢再想办法成全她便是。
可谁知道,小公主一开口却是:“以后,房中这些事,得由我主导。”
有那么一瞬间,魏琢以为自己听茬了。
可小公主却搂住他的脖子道:“以后,我若是不愿意,你不许强行与我行房。还有,哪怕是我愿意了,你晚上也不许太多次。我若能受得住还成,受不住了,我若是叫你停下,你不许不顾我的话。”
牧歌总感觉,在这件事上,她应是还有许多要求的,可现下这么要紧的时刻,她却想不到那么多,故而,她只能皱眉道:“你这人在这事上有许多毛病,我现在没办法一一列举,若是我想到了,我还会再说,可不管如何,你需得都听我的。”
小公主凶起来的样子,总是格外可爱。
魏琢低下头笑了:“好,总结起来,就是以后行夫妻事的时候,我都得听夫人的。夫人说一,我不能说二,我答应了便是。”
牧歌的小手还是紧拽着魏琢的手臂,她像是极高兴一般,瞪大了眼睛问:“真的?”
魏琢当真是喜欢极了她这个模样,他真担心以后,连命都舍得给她。
“真的,我何曾骗过夫人?”
牧歌面色晕红,哪怕是现在,她面对魏琢之时,亦是羞涩到不行,她低着头,嗡声道:“那你…蒙眼吧。”
魏琢眉欢眼笑,他用汗巾轻轻蒙住小公主的眼。小公主看不见的时候,便总是下意识地抓紧他。
那种依赖他的感觉,总是会让魏琢格外满足。
魏琢低下头,轻轻吻着牧歌的面颊、脖颈,待他准备往下的时候,他似乎才想起牧歌方才的话,便低笑着道:“夫人不是说,要主导吗?夫人不妨教一教为夫,接下来,为夫吻哪里比较好?”
牧歌气得锤了他一下:“混蛋,你故意的。我才不会教你,你若不想要,就解开我。”
魏琢眉眼俱笑,也不再逗她,而是将人抱起,慢慢去解她身上的玉带。
大约是知道小公主不喜欢太粗鲁,故而魏琢的动作越发轻柔,生怕她疼了。
魏琢温柔起来的时候,倒也能叫牧歌沉溺之中,忘却烦恼。
尤其是将她抱至浴桶中时,他动作轻缓得不像话。好像牧歌是易碎的宝玉,需要捧在手心,一点一点地护着。
情至深处,魏琢诱哄着她:“公主,叫我的名字。”
牧歌起初不应,魏琢便又将人抱得紧了一些,像是十分耐心一般,继续哄着:“公主,唤臣的名字。”
“魏琢……”
魏琢高兴了,勾起嘴角,继续哄着:“再叫……”
“混蛋,不叫了。”牧歌气得锤他。
魏琢笑得肆意,等他再卖力些,牧歌便不自觉地唤出了他的名字:“魏琢,魏琢……”
他的名字,由她口中唤出来,总是那般动听。
原来这房中事,还得夫妻配合,才更相宜。魏琢喜欢看着牧歌与他一道沉溺于此,那会给他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尤其是最后时刻,像是有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将他的五脏肺腑全部侵蚀。那种快乐,深入骨髓,以至于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那甜美的余韵,都蔓延在他身上各处,久久不散。
牧歌太累了,结束之后,便窝在魏琢的怀里睡着了。
魏琢原不打算睡在外面,可近来牧歌入睡艰难,他也不愿挪动地方。
故而,他只好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又拿过一旁的毛绒长毯,披在了牧歌的肩上。
草场一片寂静,相比于喧闹繁华的魏王府,这里似乎莫名让人心安。
而小公主,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这么香了。
这一夜,魏琢也睡得安稳。夫妻两人,直到次日辰时才醒。
牧歌睁开眼时,她只是轻动了一下,便搅扰了魏琢。
魏琢长呼一口气,伸手摩挲着牧歌细嫩的脸:“醒了?饿不饿?”
寻常时,牧歌多半是不爱用早膳的,只是父皇和母后常常叮嘱她朝食的重要性,所以牧歌再不愿意吃,也得少吃半碗粥。
只是难得今日,她也有几分饿了。
牧歌点了点头,魏琢便笑着扶她起身,道:“臣来侍奉小公主穿衣,穿好衣服,带你回府用早膳。”
魏琢从小便是天之骄子,除了老魏王妃,牧歌还没见过他伺候过什么人。
如今看他给自己穿衣,倒是极为利落。
牧歌忍不住问道:“魏王手法不错,莫不是除了我,还伺候过什么人?”
这也不怪牧歌多想,魏琢连伺候牧歌穿里衣,都十分利落。
魏琢这会儿倒是没纠正她叫自己魏王一事,他只是挑眉看着牧歌,笑盈盈地问:“这话,我听来怎么觉得有些酸啊?我若是伺候过什么人如何,没伺候过,你又待如何?”
魏琢若不点破,牧歌自己都没察觉出话里的酸意,她暗自惊愕须臾,随即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情绪,略有些慌乱道:“都不如何,我只是问问,你别做他想。”
她这个模样,倒是大大愉悦了魏琢。魏琢笑着道:“你放心,除了你,我可没伺候过别的女人。你也该是听说过的,我从前不近女色。”
牧歌方才还在想,她不该问这个问题,她不想知道答案。
可现下,当魏琢亲口说出这话时,她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高兴。
即便是她听闻过魏琢不近女色,可男子成年后,必得要通人事。
老魏王当年便风流得很,府中姬妾过了明目的,便近百人。这还不论那些没过明目,与老魏王有过露水情缘的女子们。
魏琢是老魏王的嫡长子,被寄予厚望,哪怕他不近女色,少不得也要在成年的时候,为他安排几个房内人伺候。
可魏琢现下说他没有。
魏琢此人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同她扯谎,如此想来,她中秋那夜潜入魏琢大帐,夺走的,也是魏琢的初次。
牧歌这心下一瞬间顺畅了些许。
明明那是个耻辱之夜,明明是她再不愿意回首的往事。可现下,她竟也能放下了。
魏琢带着牧歌回去的路上,牧歌难得露出了笑意。
魏琢低下头看到的时候,忍不住道:“其实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格外好看。从前父亲总说,人嘛,无论顺境逆境,都得多笑笑,总不会是坏事。”
牧歌应了一声:“恩,老魏王也是个英雄。”
世人皆道魏銮是国贼,牧歌身为齐国皇室,能如此夸赞老魏王,倒是让魏琢有几分惊诧。
“那我呢?我在公主心中,是否也是英雄?”
牧歌难得娇俏地说了句:“我不告诉你。”
魏琢虽未从公主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可能听她如此说,这心下便也开怀得紧。
毕竟小公主可从未在他跟前撒过娇,这几日,魏琢总觉得整个人都活在蜜罐里。
看来,旁人劝得都对,对女人,还是得哄着纵着,温柔一些才好。
眼下,这路程走了一半,还没到魏王府,牧歌便扯了扯魏琢的袖子道:“前面,是不是贾大人的府邸?”
魏琢点了点头道:“是啊,贾大人府上可有不少藏书,改日,我带你过去亲自挑书。虽说贾肃此人,最是宝贝他那些藏书,不过咱们借几本,他想必是不会吝啬的。”
牧歌心念一动,她侧首望着魏琢,眼含期待道:“你事忙,拖到改日,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今日便去如何?大不了就叨扰贾府一顿早膳。”
难得见牧歌如此有兴致,魏琢未多想,便带着她拜访了贾府。
魏王和魏王后亲自登门,对贾府而言是大喜。
早膳过后,魏琢与贾肃在前厅论事,贾夫人则是亲自带着牧歌去书房挑书。
贾夫人也曾是世家大儒之女,年轻的时候,亦是才貌双全。这贾肃如今受魏王器重,贾夫人看着荣华,可牧歌看得出来,她眼底还是有散不开的疲倦和忧愁。
牧歌笑着对贾夫人道:“夫人只需告诉吾,哪些是贾肃大人写过的话本,哪些是贾大人收藏过的话本子,吾亲自挑一挑就好。至于贾大人其他的藏书,吾便不动了。”
贾夫人缓步向前,凑到牧歌跟前道:“臣妇得到消息,必要助公主一臂之力。这周围的人已经被臣妇散开了,公主尽管吩咐便是。”
牧歌悚然一惊,可一细想,这贾夫人的母家也是拜在孔府门下,心下便了然了。
牧歌动手之前,还是忍不住道:“可贾肃,毕竟是你夫君。”
贾夫人挺直了身板道:“臣妇这一生,所有的苦楚,都是他带来的。更何况,臣妇忠于大齐,哪怕今日,公主要的是臣妇的命,臣妇也甘愿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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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从贾府回来的第三日傍晚,贾肃中风了。
来人给魏琢递消息的时候,魏琢正在教牧歌射箭,还传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而那方牧歌练了一会儿,觉得累了,索性便靠在魏琢身上道:“休息一会儿吧,胳膊都酸了。”
魏琢这几日都沉浸在温柔乡里,每日都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现下,他见小公主靠在自己身上,他便也血气冲顶,忍不住将人打横抱起道:“夫人打算如何休息?去房中休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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