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池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他的声音开始放轻,哼了一声,“你还委屈了,我都还没有……”
他的语气到最后似乎是有些羞赧。
林眠擦干眼角遗留的泪,直接转身就走。
他听不下去楼池的拐弯抹角的嘲讽。
“林眠……”
楼池眉头一蹙,想往前走抓住林眠的手。
可却看到他微红的眼眶,手停在空中,眼眸懊恼的闪烁着。
直到林眠到家,心情还没回复。
凭什么楼池要这么一次次欺辱他,明明他已经一再退让了。
林眠气的拿出手机,把楼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心情才平静下来。
他看着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心情复杂。
急促响起的电话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林眠一按下拨听键,母亲有些苍老却无比着急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眠眠,新闻的事我看到了,你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妈去看你啊。”
林眠沉默,脸蛋惨白。
“妈……我没事,你别过来了,你身体不是不太好吗,不要折腾。”
现在互联网及其发达,他当了明星的事在村子里广为流传,很是封建传统的母亲也因为他艰难的学会了上网。
电话那头母亲听着林眠鼻音发重的声音,心疼的很。
“我的宝贝儿子,我给你在隔壁的神婆那算过命,她说你的事业绝对是一帆风顺的,是不是有人给你下了降头。”
林母唾沫星子飞溅,说着便开始咬牙切齿来,又实在关心她这宝贝儿子。
“眠眠,你赶紧回来,妈给你想想办法。”
林母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眠一颤,母亲关心的话让他更想哭了,心情很是糟糕。
“眠眠没事,妈在呢,妈会帮你的,你一定快回来。”
见儿子不回复,林母急了,说话间也开始神神叨叨。
林眠听着母亲的安慰,也有点想念母亲了,因为距离和工作,他一直抽不开身回去,而他的家是在离这很远的一个小村子里。
林眠握着手机有些犹豫,他一直没有回去最主要的原因也是。
村子太过偏僻不说,那些村民还一直神神叨叨的,连他母亲都不例外,一直信奉着什么神明。
“妈,我知道了,我待会就买票回去。”林眠低声应了下来,白软的脸泛着憔悴。
反正这里待着也是心烦,还不如回去散散心。
和母亲扯了几句家常,林眠挂掉了电话,他收拾好行李就开始订最早的一班机票。
手机不断弹出陌生人的电话,林眠直接点了拉黑。
直到上了飞机,那个陌生电话还在不依不饶的弹出来。
林眠在机场,打扮的严严实实的推着行李,看着消息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径直跌撞到男人的怀里,头重重的磕在男人的胸肌上。
“嘶。”他摸着头吃疼一声。
被撞到的人是个高大的男人,他也推着行李,带着一个帽子,眼眸淡然,却使人不自觉的感觉到疏离。
两人贴的很近,林眠都能闻到男人身上若隐若现又好闻的香水味。
林眠抿了抿唇,迟疑的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侧脸十分完美,清冷的气质让他移不开眼睛。
“抱歉……”林眠赶紧退后一步,捂着头,乖巧的点头,和男人道歉。
男人只是微微抬眸,林眠遮掩的很掩饰,他只能看到眼前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声音磁性好听:“没事。”
他的眼神扫在林眠的身上,动作一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好像又很赶时间。
他往林眠的怀里塞了一个红色的护身符,声音淡淡:“这个你拿着吧。”
说完,他动作急切的推着行李前往登机口。
林眠有些不知所以然,看着男人塞给他的护身符,把护身符随手塞到了包里。
这个插曲他倒也不在意。
直到机场的广播开始响起登机的声音,他才推着行李过去。
林眠并不缺钱,在娱乐圈这几年,他也攒下了不少存款,这次回去他定的是商务舱。
飞机终于起飞,飞了差不多十八个小时才落地。听到空姐温柔的引导声,林眠才迷茫的睁开眼,也许是太累了,这十多个小时他都是睡过去的。
一下了飞机,他跟着记忆一路打车回了村子,村子很是偏僻,最后只能坐着一个三蹦子进去。
林母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子外面,头伸的老长,一看到林眠便喜笑颜开去给他拿行李。
“眠眠,妈在这呢!”林母的皱纹因为喜悦而皱成一团,声音也不自觉的上扬。
林眠看着母亲逐渐苍老的面容,他有些心酸,“妈,风这么大,你等在家里多好。”
林母笑呵呵的把她的宝贝儿子往家里引,“说啥呢,你妈才没有那么娇气呢,走走走,回家。”
“你说你,在外边不好好吃饭,瘦成杆了都要。”
林母越看越心疼,帮着林眠拉紧的衣服。
林眠却有些分神的打量着村子周围的景色,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村子里头一片寂静,远处偶尔只能听见狗的叫声。
每家每户前面都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在夜色的包裹下发出瘆人的红光。
林眠仔细看向邻居神婆家,神婆家里很几年前他离开时无异。
他顺着灯光往里面看去,却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棺材形状,那上面白色的奠子很是晃眼。
林眠眼眸一缩,突然觉得身体发冷,不自觉的握紧了行李箱,跟紧了母亲的脚步。
到了家里,林母开始张罗吃饭。
“眠眠,你先坐一会,妈把饭都做好了,先给你去热热去。”林母声音急切,细心的嘱咐着自己的儿子。
林父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不小心翻下河里死了,从那以后就是林母孤家寡人的抚养着林眠长大。
林眠回应的点点头,跟着林母去了厨房,“妈我帮你。”
林母看着儿子光滑白嫩的手,推搡了林眠一下。
“你乖乖去外面等着,妈能行。”林母倔强的皱起眉头,驱赶着林眠。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疼的不行。
从小就把林眠当成娇气宝贝来养,一点家务也不让做,好在自己的儿子出息。
明明自家宝贝儿子是顶好的命,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林母的眼神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
直到饭菜上桌,林母催促着林眠动筷,一边看着他吃,一边放低声音说道。
“眠眠,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村里正在准备祭奠龙神,你准备准备,妈明天带你过去。”
她说的神神秘秘的,还小心的看了眼外面,似乎生怕被人偷听到。
“我和神婆说了,她说你只要好好求求龙神,龙神大人一定会庇护你的。”
提到龙神她的眼里泛起不自然的兴奋,声音低沉嘶哑起来。
林眠有些害怕,想起隔壁神婆家的那口多出来的棺材,顿时觉得食不下咽。
“妈……我不想去。”他的声音有些微弱,长睫毛不停的颤动,娇嫩的下唇被紧咬着。
村里的人封闭无比,从他小时候就见识过了,一直信奉着什么龙神。
竟然还想用活人祭典,林眠想起便有些胆寒,胃里开始翻涌起来。
林母的神情瞬间黑沉下来,她恶狠狠的说道:“你傻是不,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她摇了摇头,似乎叹息般走到门外,眼神发直诡异的盯着某处地方。
林眠把碗筷放下,奇怪的看着母亲的背影,心中的怪异感横生。
“妈……”他想说些什么,林母却没有应,苍老瘦小的背影对着她,似乎在生着闷气。
林眠不想看半老太太还和他怄气,心软下来,放松了语气,“我知道了妈,你别生气了。”
可是他妥协的话都说出来了,林母却还是僵着身体,林眠皱着眉头,明亮的眼眸微缩,觉察到不对。
他想上前看看,可林母却突然开口了,声音如常,“儿子,你去把碗洗了吧。”
林母说的话有些断续,甚至让他感觉到有些机械化。
林眠想仔细看看母亲的神情,却被催促着去外面洗碗。
村中还是保持着原始的用水方式,要去外面打井水。
洗碗的地方便设在了井旁,林眠带着无奈,听话的捧着一盆碗开始打水。
村中每家每户都打造了一口井在院前,林眠吃力的放下水桶,他娇软的手抓住缰绳,想把水拉上来。
额头上浮现了一层细汗,他用了很大力气,也才堪堪拉上一半的手。
他无措的看着井口,眼尾处水色弥漫,柔软的唇瓣泛着诱人的绯红。
寒风又开始袭来,林眠冷的有些发抖,他扯紧绳子。
突然,像是有股力气在水桶的下面帮他。
水桶猛的被拉上来,又因为太过快速,不少水扑了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错了吗?
林眠僵在原地,借着幽幽的月光,水桶被拉出来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色蠕动的触手。
章鱼?
不对,井里怎么会有章鱼。
他衣服也被水打湿了,林眠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被水沁湿,露出他白嫩亮眼的皮肤。
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却透着诱惑感。
使了太多的力气,林眠还喘着急气。
等到力气逐渐开始恢复,林眠才看向那口深不见底的井中,想一探究竟。
在他的背后。
一根黏腻满是倒刺的黑色触手幽然的钻了过来,它敏捷的一步步靠近林眠,贪心的盯着林眠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触手飞快的缩了回去。
林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差点扑到井里去,他好不容易站稳,往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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