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辛萨诺。
这是我的代号,其实我是有名字的,但从我有记忆开始,身边认识的人都叫我辛萨诺,只有一个人叫过我的名字。
我身边最亲近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位是个垂暮老人,另一位就是叫过我名字的人。
其余和我见面的人,屈指可数。
在我还小的时候,就从老人口中得知,我父母不幸被人杀害,他看我可怜,于是收养了我。
有一天他眼眸悲切又真挚,声音沙哑的告诉我,他认识的一位叔叔很有才华,但由于失去了女儿,他现在很痛苦,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与信心。
他说,我和那位叔叔的女儿长得很像,同样的卷发,同样的年纪。
因此他希望我假扮那位叔叔的女儿,只需要每个礼拜和对方见一面,说一说话也好。让那位叔叔重新有一份希望,继续工作。
我同意了。
于是在约定好的某天,我牵着老爷爷的手,见到了那位叔叔。
叔叔穿着病号服,身形消瘦,像是受到很大的折磨,
但他站在那里,却依旧身材高挑,气质出众。
我一瞬间也移不开眼,这位叔叔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唯一不足的就是第一眼太过严厉,还有整张脸病态的白。
我依着老爷爷教我的,叫他“父亲”。
叔叔笑了,他一笑,脸上的厉色春风化雨。
他眼眸变得温柔,宽大的手掌牵起我的手,然后将我拥进他的怀抱。
......
这位叔叔对我很好,甚至比那位老爷爷对我都要好,他告诉我他姓郁,是华国人,他也时常会给我讲所谓母亲的事。
我问他,那我的妈妈呢?
他说妈妈去了一个神秘的海岛,等他造出大船就带我去找她。
他告诉我,这些所有的事,一定不能说出去。
我点头,和他拉钩。
当然,我清楚‘妈妈’已经不在了,他们也不是我父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愿意听下去。
一边听一边想,他的女儿如果活着的话,会过得怎样呢?会不会很惨...或者真的已经死了?
......
对了,他就是唯一一个叫过我名字的人,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取的。
名字是,郁桅。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几年,我每个礼拜都会去找郁叔叔。
我逐渐发现,他对其他人是没有好脸色。
除了我。
某一天我又像往常一样去找郁叔叔,但却被老爷爷贴身管家拦住。他告诉我,郁叔叔和老爷爷吵架了。因为郁叔叔做了什么事被老爷爷发现,老爷爷很生气,不允许我去见他。
我听见老爷爷的手下讨论,郁叔叔之前试图逃离这里,但又被抓回来囚禁。后来老爷爷希望郁叔叔继续帮他做事,才放了他。
那些手下说郁叔叔是个“满脑子只有机械的怪物。”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默默离开,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去找了郁叔叔,却发现老爷爷也在那里。
透过缝隙,我看见了窗帘后面的情景。
老爷爷手掌死死的捂在心口,呼吸急促,郁叔叔冷漠的站在一旁。
我只看见他的手表闪着银光,和老爷爷慢慢倒在地上的黑影。
郁叔叔拉开窗帘,对上了我的眼睛。
“cinzano。”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
他接着道:“你长大了。”
从此,郁叔叔取代了老爷爷的位置,他强硬的除掉了和老爷爷一脉的亲人,就像一个无情的刽子手。
但没有一个人敢反对他。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郁叔叔早就察觉了我的真实身份,他也知道杀害他家人的正是老爷爷。
而他这些年留在这里只是计划,为慢慢地了除掉老爷爷。
组织权势一夜更迭。
郁叔叔身边的人都告诉我,这个男人能够为一件事忍辱负重将近二十载,深不可测,心机深重。
我不认同他们的话,毕竟是那位老人有错在先。
郁叔叔不坏,他有苦衷。
他只是在报仇。
……
渐渐地,郁叔叔越来越神秘,鲜少和人见面。
但我每天都可以和他一起,甚至照顾他。
奇怪的是,他再也没叫过我小桅。
在外人面前,我也开始叫他‘boss’
......
没过多久,组织朗姆找到我,他对我说,我这些年只是郁叔叔的女儿—那个死人的替代品,
是郁叔叔仅存的,可笑的自我安慰。
朗姆让我帮他,说有一个重要的计划,需要我的配合。事成之后,他给我自由。
我答应了朗姆,然后告诉了郁叔叔,他没有反对,甚至让我多多和朗姆接触。
后来,朗姆拜托贝尔摩德,让她教我易容,易容成老爷爷的模样...
时间过去大概两个月,郁叔叔告诉我,朗姆的计划可能要实施了,他说你记得答应朗姆,帮他完成计划。
我疑惑不已,因为我发现朗姆做的并不是什么对郁叔叔有利的事。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郁叔叔说他知道,叫我配合朗姆就行,全程以朗姆手下的身份来行动。
他犹豫了似乎很久,又交代我一件事:如果遇见一个代号“托卡伊”的人,不要伤她,但记得告诉她一些事。
听完他交代的话,我懵懂地应了下来。
在朗姆行动的前一天,郁叔叔他单独见了贝尔摩德,这个教我易容的女人。
他们聊了很久,到了深夜。
我去看了一眼。只隐约听见几句话,也是我第一次听见郁叔叔在别人面前带着请求的语气。
他说的是:“vermouth,不要告诉别人。”
“我会结束这一切,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没放在心上,只道贝尔摩德也有什么机密任务。
后来,按照朗姆的计划,我见到了托卡伊,我的任务对象。
她还有另一个名字,郁西。
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她和郁叔叔的关系,以及郁叔叔教我那样说的原因。
我按部就班进行自己的行动,并且细致的观察对方,我发现郁西不过如此,而且脾气不太好,甚至有些暴躁。
这是传言中的托卡伊吗?
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
但我对她还是充满探知欲,毕竟我占有了对方几十年的亲情,我想知道她过得怎样?以及她想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或者她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按照命令完成朗姆交代的任务,我准备满足私心,问对方一些事。
然后我没想到,郁西很聪明,和郁叔叔一样聪明,也像郁叔叔一样,做事起来冷静又沉稳。
原来她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似乎也知道我不敢伤她。
她挟持了我。
下一秒的话更让我震惊,她猜到我不是在为朗姆做事,而是另有其人。
说完,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是我不明白的悲悯。
她在可怜我吗?
她松开了匕首,声音缓缓:“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让我带她去组织的资料库。
去的途中我也发现,她和她和郁叔叔一样,对机械了如指掌,毁坏资料库的机关一个打一个准,甚至当场拆了我们新运来的枪,抽掉弹簧开锁。
就是对我的态度一直很不耐烦,却又不像讨厌我。
我琢磨...又和郁叔叔一样,在外人面前就高傲的人。
她动作也很快,看起来似乎只想早些结束离开。
但我还想了解她。
于是我提到了她的父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在乎亲情呢?
但郁西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亲人。
我正准备继续说,试图打动对方,但托卡伊立刻警告了我,不许再提。
我只好放弃。
这个人比郁叔叔还冷漠,至少郁叔叔大多数时候都会回答我。
但辛亏,我的任务也都完成了。
就是有些遗憾。
也许这是我和托卡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托卡伊一离开,郁叔叔也走了出来,他应该听见了对方的话。
我们刚走出别墅的暗道,就听见爆炸声。
我震惊的回过头。
我生活了很久的地方居然被炸了?
组织的炸弹不是被破坏了吗?又是谁装的?
我看向郁叔叔,他的脸在爆炸的火光中若隐若现。
然后嘴角扬起一个笑,带着满意和欣慰的笑。
还有释然。
远处又跑来三两人,他们说,朗姆已经被引到了警方的位置。
我松了一口气,朗姆一直对郁叔叔不满意,想要利用fbi和警方的这次行动打击郁叔叔。
还好,郁叔叔有准备,将了朗姆一军。
而郁叔叔一动不动的盯着火光,就像没听见这句话。
“cinzano.”
我嗯了一声。
“在。”
“你想去哪?”
我立刻开始幻想,一直生活的地方被炸,现在不用被困在别墅。可以去曾经只在书纸上见过的地方,是去下雨的巴黎,还是繁华的纽约,亦或者是....华国?
脸上突然感受到一抹凉意,我伸出手,放在虚空。
下雪了?
今年日本的雪下的很早,也很大。
郁叔叔突然道:“那就走到哪,是哪吧。”
我说。
好。
郁叔叔这么着急走,也许...郁叔叔也不喜欢组织?
可能组织也困住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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