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可恶!被她装到了[无限] > 134. 白骨 榨出来的血肉骨头
    太阳落山的时候,今月白带着瓶瓶最后顺了一篇文章,把里面简单的字都圈出来,而后把报纸交给了她。


    “明天早上八点,吃完饭我来考你。”


    瓶瓶闭着眼都能猜到晚上会很煎熬。


    她现在只希望她人设的记忆力够好,否则她很可能要来来回回不停写不停念,直到“她”彻底记下这些字。


    吃过晚饭,瓶瓶拿出报纸就准备触发答题。


    她想撕了报纸,或者在报纸上画简笔画。


    到时背后灵一定会阻止她,她也一定会触发答题,她需要通过题目和选项判断她人设的决心有多强,最重要的是,判断她今晚要熬多久的夜。


    结果还没等她触发答题,今月白回屋换了身衣服,转头就让她也赶紧收拾下准备出门。


    瓶瓶:?


    一心学习,无力外出。


    她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今月白铁了心地诱惑她。


    “奚决云很久不上台了,再不听就没得听了。”


    瓶瓶兴致缺缺:“咿咿呀呀的,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也听不懂,”今月白下了剂狠药,糊弄瓶瓶,“只是奚决云祖上是给马皇后唱戏的,四舍五入你听了戏就是皇后了,赶紧的。”


    瓶瓶:“。”


    她很想把“幼稚”两个大字扔到今月白的脑门上,但思索片刻,还是捏着报纸站起来。


    “那我去那边认字,”瓶瓶说。


    今月白的表情欣慰又无语的,她支着腰上下看了看瓶瓶,最后把碎发撩到耳后,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能让你有闲心看报纸的,绝对不是奚决云。”


    于是一大一小出了门。


    今月白拉着瓶瓶的小手,这会儿路上的流民很多,巡逻队正在清理下午这批人,一路上满是哭声和哀求声,因为有的人不愿意走,被打得鲜血流了一地,清扫的人把水冲在鲜血上,嘴里碎碎念着“开门红”。


    瓶瓶并不喜欢这个场景。


    她垂下头,今月白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就在两人走出花街不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忽然扑到今月白的脚边,她死死抱住她的腿,抬起眼时,满脸都是泪水: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


    今月白低下头。


    女孩眼里闪过希冀,她连忙恳求道:“我不用工钱,吃的也少,可以住在牲畜的房间,也可以睡在地上,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断掉的风筝线,飘得很远,很哑很轻,“我已经天没吃饭了…”


    “您可以雇我吗?”


    今月白轻声道:“我住在花街。”


    “只要你想去那里,随时都可以去。”


    女孩的脸色瞬间一变。


    今月白又说道:“不仅是女孩,若是你认识什么男孩,你们要是撑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来花街。”


    “这里空房子很多。”


    女孩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膝盖,用尽力气朝今月白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我爹娘说了,女子失节就是死——”


    “我去了就等于死了,让我去那种脏地方不如现在就打死我!!”


    今月白点点头,带着瓶瓶越过女孩往前走。


    走远了,瓶瓶扭头看那个女孩。


    因为走得晚了,女孩被一铁棍砸在墙上,鼻腔和嘴里都渗出刺眼的鲜血,而后宛若慢动作般,她从墙面上慢慢滑落,直到跪在地上,最后身子向前倒在泥地里。


    巡逻队把她的尸体扔在垃圾车上。


    今月白似乎是见多了这种场景,她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看向周围,流民与羚仁村的村民很好辨认,眼里只想活着的是流民,眼里布满的是村民。


    一路上男人们的目光隐晦又不屑。


    他们的视线几乎不从今月白身上移开,今月白也笑着对视回去,先是看脸,幽幽叹声气,再在对方的裤子上停留两秒,而后意味不明地摇摇头。


    这个举动让一堆男人破防。


    但也有许多红着脸的少年时不时看今月白一眼,躲在面摊的桌子后面偷偷看,用面碗遮着脸偷偷看,瓶瓶在今月白的带动下,不自觉用了审视挑选的目光看那些少年。


    “…那个好像还不错,你会扔花给他吗?”


    瓶瓶刚问完就连忙用手捂住嘴,这个问题有些放肆了,她以为要触发答题,但抬起头,答题面板并没有出现。


    于是瓶瓶抬头看向今月白,发现今月白并没有听到她说话。


    她此时正在路边摘花。


    摘好花后,她向茶馆里的一个少年走去,那少年正在低头看书,面容白皙俊朗,侧颜很是好看,桌上的茶饼一口未动,明显是看书入了神。


    瓶瓶站在原地等待。


    两分钟后,今月白走了回来,瓶瓶往她身后看去,本来面容不屑的男人们此时明明产生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嫉妒与鄙夷混杂,看上去非常矛盾。


    今月白重新牵住瓶瓶的手。


    走了几步后,她把手里的白色小花塞进瓶瓶的衣袖。


    瓶瓶怔愣地眨眨眼:“你没给…”


    今月白:“逗逗他们。”


    “戏园快开场了,你让你的小短腿加快点速度。”


    到戏园后,瓶瓶在后台找到了姜厌等人。


    姜厌因为洗了一下午衣服,神情十分萎靡,这会儿终于交了差,她迅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偷懒,沈笑笑和她的状态完全一致。


    两人都是没干过重活的人,这回第一次干重活,就把手指泡得指尖起泡,两个手掌更是毫无血色,像是被人抽干了血。


    沈欢欢的状态还要更差劲些。


    因为没学过武旦的打法,她经常下意识就要和对面拼命,出手狠辣,招招打向命门,吕烧春发现后把她揍了一顿,虽然出手有数,不会伤到骨头,但是非常疼,最后沈欢欢的身体本能退缩了,打不动了,她蹲在地上被吕烧春威胁着叫了一百声姐姐。


    姜厌稍微提起了点精神。


    “怎么叫的姐姐?”


    沈欢欢:“烧春姐姐打戏天下第一高,烧春姐姐长得全村第一高,烧春姐姐打我全园第一高…”


    姜厌:“……”


    虞人晚在旁打起手语,示意自己也很不容易。


    奚决云很有分寸,半个下午都在监督她练气息,始终让她维持在马上就要背过去但还能再坚持一秒的程度,之后方叙语接手了工作,她本以为方叙语会温柔宽松很多,但只比奚决云好上一点点。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嗓子练到冒烟,大脑嗡嗡轰鸣,方叙语给了她两包中药,保她明天还能练。


    瓶瓶忽然发现自己挺容易的。


    不就是熬点夜吗?


    古有孙敬悬梁读书,今有瓶瓶熬夜认字。


    大家吐槽完,沈笑笑说起自己的人设。


    她是在下午洗衣服的时候触发的人设,因为她洗衣服洗得实在太认真,背后灵看不下去,出题让她去看看自己的姐姐在干什么。


    “我的人设从小心脏就有点问题,受到强烈刺激容易心律失常,但还没到要命的程度,”沈笑笑说道,“因为这个,爸妈不止一次想把我扔了,但姐姐一直不放弃。”


    “小时候生病都是姐姐背着我去看病,去帮别人割稻子赚钱,然后给我买药,所以我很依赖姐姐。”


    “总而言之——”


    沈笑笑斩钉截铁道:“我是个体弱多病的聒噪姐控!”


    作为这里触发人设答题最晚的人,沈笑笑注定和自己的人设最贴近。


    但这也意味着沈笑笑最危险。


    沈欢欢沉默半晌,认真道:“我会时时提醒你的,既然目前ooc不会死,你最好每隔段时间就主动触发答题,以此提醒自己。”


    沈笑笑连忙点头。


    几人说完下午都干了什么后,姜厌看向瓶瓶:“你来后台是有事情要说吧?”


    “什么事情?”


    闻言瓶瓶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叠好的报纸:“这是这个能量场的详细背景,你们赶紧看,看完得给我。”


    姜厌接过了报纸。


    她看东西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就看完了瓶瓶拿来的这页。


    沉吟片刻后,姜厌把手指向其中一处:“上边说外国士兵正在往西部边缘地带扩张,从这里的地貌和植被来看,羚仁村应该就在西部边缘地区。”


    沈欢欢凑近看了看,而后点头:“是的,这里的植被很典型。”


    “所以羚仁村已经不安全,如果两边省份任何一方被攻破,和平协议自然不再作数,羚仁村也会彻底暴露在那些士兵的枪炮下。”


    “而且羚仁村的内部情形…”


    沈欢欢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里就是个大型绞肉机,百姓们投进机器里,榨出来的血肉骨头供那些老爷们玩乐。”


    “我下午练功的时候听说巡逻队归五家老爷们所有,他们手里都有枪,一旦这里被入侵,老爷们不再需要戏园花街给他们提供乐子,不再需要店铺为他们提供用品,到时…”


    “到时这里会成为屠宰场。”姜厌接道。


    “这个村子见证了这几个老爷的暴戾残忍,一旦他们离开这里,他们会在离开前尽最大可能抹掉这里的一切,迎接崭新人生。”


    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了。


    虽然或早或晚,但剧烈的冲突必然会到来,到时她们的人设会飞速转变,因为磨砺与苦难向来最能改变人。


    姜厌还想跟大家说些什么,但这会儿前厅的方向忽然传来木棰敲在锣上的一声巨响。


    “哐!”


    奚决云的戏开场了。


    姜厌止住了所有思绪,起身往前厅走,虞人晚的脚步还要快些,因为走得太着急,周身带起了一阵风。


    等五人到达前厅时,奚决云已经站在了舞台正中央。


    场内掌声雷鸣,所有人都殷切地看着台上。


    但下一秒,灯光突然熄灭。


    血红的光打在奚决云的身上。


    姜厌一愣,而后迅速看向四周,果不其然,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刚才还座无虚席的前厅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五人孤零零地站在台下。


    一阵阴风从几人背后吹过,一个椅子忽然倒地,吓得沈笑笑惊叫出声。


    舞台上传来笑声。


    奚决云轻轻抬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脸。


    此刻的她是这个戏场唯一的光亮。


    伴随着她的动作,舞台的所有角落都开始往外渗血,沈笑笑下意识抓紧沈欢欢的衣袖,她试图往后退,但发现脚底的触感很不对。


    她缓缓低下头,发现一只从桌底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脚踝,那手已经化作白骨,掌心布满钉孔。


    不知何时,数不清的白骨堆满了戏台下,它们有被子弹打穿头的,有被刀刺穿前胸的,每走一步都会踩得它们咯吱作响。


    沈笑笑一阵毛骨悚然,彻底不敢动了。


    “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


    舞台上的奚决云并没有在意台下几人,她一手遮脸,一手甩着袖子,戏服纷飞间,宛若无数人物粉墨登场,但定神去看,台上只有她一人。


    奚决云围着舞台转了一圈,等再次回到场中央时,她缓缓放下戏服袖子,露出了一半白骨一半浓墨重彩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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