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是家庭体育课上帮助糖糖小朋友逃课的妈妈,在教育孩子不可轻言放弃这个环节拖了江屹的后腿。糖糖得知自行车坏了,简直是欢天喜地,跑得老远,后脑勺上的小马尾辫都在飞扬。
女演员演技突然掉线,起初还美滋滋的,一个抬眼,发现江屹的眼神不对劲。
“确实漏气了,你看看。”祝心拿一张纸巾,捏了捏自行车后轮,还自顾自说道,“是不是车子质量不好?”
“可能公园地上有钉子。”江屹配合着她的表演。
“真的吗?”祝心随口道。
江屹“嗯”一声,淡声道:“你找找。”
祝心假装没听见,追上糖糖的步伐。
连江总都不好骗了,简直是离奇……
祝心的责任感不多,但还是有一点的。如今她好歹是个妈妈,即便在心底告诉自己这回的没原则是破例,还是想要弥补一下。
回家时,她主动提出体育课得续课,站在路边扫一辆共享自行车。
“我们一家人骑车回家。”她说。
北城有亲子共享自行车,后座的小位置可以坐孩子,还能绑安全带。
糖糖的眸光从黯淡转为明亮。
祝心抬眼:“糖糖该不会以为一人一辆,骑着回家吧?”
其实,如果不是这样做太不安全,倒也不失为锻炼的好办法。
小团子嘴角一咧,再次用可爱笑脸蒙混过关。
一家三口站在路边等陈司机。
陈司机绕回来,车子停在他们身旁,可最后上车的,就只有江屹给糖糖新买的儿童自行车。
陈司机迷惑地关掉后备箱,上车时,脑袋伸出车窗。
他们仨居然骑自行车回家,恐怕又得上热搜。
祝心和江屹一人一辆自行车,糖糖则坐在妈妈身后,两只小手环着她的腰,仰着小脑袋吹风。
祝心来了兴致:“比赛吧,看爸爸快还是我们俩快。”
江屹仍在边上慢慢吞吞跟着。
祝心的语气掷地有声:“以身作则,体育精神!”
她话音刚落,江屹“咻”一下骑走了。
母女俩:?
“快点!”糖糖呐喊。
“别怕,妈妈以前是赛车手。”祝心使劲蹬脚踏板。
她以前的车技可不是吹的,眼疾手快又胆大心细。只可惜后来那个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害得她出了车祸,醒来之后摸着方向盘都有阴影。
祝心认真和糖糖想当年,身为潜在赛车手,区区一辆自行车,哪能难得倒她?
小团子伸长了脖子听妈妈说话,见妈妈蹬了好久,仍旧没有追上爸爸的意思。
她奶声道:“妈妈,赛车手怎么比跑步的人还要慢哇?”
祝心望向江边的露天跑道,淡定地说:“他可能是跑步运动员。”
糖糖软乎乎应了一声:“和俞星叔叔一样。”
蹬了好久,祝心逐渐没力气了。
半晌之后她又听到糖糖说,她俩可能是“塞车手”,被这么一激,间门歇性又努力了一把。
江屹过了路口,回头一看,母女俩落得很远。
他等待许久,看着祝心“哼哧哼哧”的样子,莫名想起龟兔赛跑的故事。
大概是每天和糖糖待在一起,他的脑子也变成“故事脑”。
江屹看了一眼手表。
秒针一直在走,祝心骑得比分针还慢。
所以,糖糖的运动细胞,是不是遗传了妈妈?
隔着一条斑马线,江屹给祝心打了个电话:“我让司机回来接你们。”
祝心很有志气地说:“不行,说好了要比赛,谁先到家谁就赢了。”
糖糖大声地附和妈妈的话:“我们要坚持,不能轻易放弃!”
祝心果断摁了挂断键,在路口时,车头往右,突然就骑得飞快。
江屹:?
那是去老宅的路,她作弊。
说好的谁先到家谁就赢,爷爷奶奶家难道就不是家吗?
过了转角路口,再从别墅区绕进去,就是老宅。
祝心将自行车放在外边,把糖糖从后座抱下来,一进老宅就讨水喝。
范青英和江朝晖都在家,老俩口看见小孙女乐不可支。
糖糖兴奋地分享自己和妈妈刚才是怎么赢了爸爸的,小短腿比划着自行车该怎么骑,还斗志昂扬地表示自己也要好好练习。
“糖糖也要学自行车啊?”
“我今天学过啦,明天还要学!还有跳绳,每天都要练习多跳两个!”
“两个太少了吧?”
“那就跳五个!”
祝心一脸欣慰,“咕咚”一下又喝了一大口水。
不枉她累成这样,家庭教育还是有成果的。
……
九月份开学,糖糖升上大班。
上大班的第一天,小团子无比骄傲,她是大孩子了!
糖糖的生日在夏天,但那会儿是祝心最忙的时候,江屹带着糖糖去剧组,一家三口房间门里简单过了生日。当时祝心就承诺,等到闲下来,要给糖糖办一个小小派对,邀请她的好朋友们一起庆祝。
糖糖一进教室,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全班同学,她一个都没忽略,一一通知小朋友们来参加派对。
张老师好几回都想给祝心发条微信问问情况。
三十几个孩子,派对的场地够不够?
开学第一天,孩子们小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地坐好,等着学本领。
没过多久,幼儿园园长领来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头上别着的小发卡也是鹅黄色的,脸蛋和胳膊都胖嘟嘟,两只小手捏着裙角,腼腆地对大家说,自己是来“试课”的。
“让我们欢迎小朋友。”园长笑着说,“今天这位小朋友来参观我们的幼儿园,如果适应的话,很可能会成为大家的新同学。”
糖糖跟着同学们一起,拍拍小手欢迎她。
“自我介绍一下吧。”张老师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
“大家好呀,我叫安安。”
糖糖好惊讶。
这是他们班的第二个安安!
早上学完本领,是体育课时间门。体育老师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巧克力”老师。巧克力老师在操场的各个角落藏好照片,让孩子们去寻找宝藏。
糖糖有点难过,找了好久,一点收获都没有。
转了一圈,糖糖发现安安也没有收获。
安安小朋友坐在操场的摇摇木马上,两只手晃一晃木马,发现摇摆的幅度不大,再使劲地摇了摇。
有点晕!
糖糖探头探脑走过去,帮她握着小木马把手,两个小朋友齐心协力,终于稳住“疯狂”的木马。
安安松了一口气,在糖糖的帮助下,爬下木马。
在寻宝藏游戏中吃了瘪的两个小孩,坐在一起聊天。
糖糖告诉安安,他们班已经有一个安安了,那是个小男孩。
“你的大名叫什么呀?”
安安好不容易才记住自己的大名,反应很快地说:“我叫莫屿安,你呢?”
“我叫江棠哦。”
“姜糖好辣呀。”安安说,“爸爸骗我吃过。”
“妈妈说,我这颗姜糖是甜的!”糖糖顿了顿,又软声道,“我爸爸骗我吃过苦瓜,好苦!”
“爸爸还骗我吃过柠檬,太酸啦。”安安的小脸一下子皱起来,回忆吃柠檬的滋味。
糖糖找到知己:“我还喝过药,也是爸爸骗的!”
巧克力老师来找两个小朋友,准备喊她俩回去寻宝,远远就听到她们在吐槽自己的爸爸。
这俩孩子的爸爸,咋光知道欺负小孩!
糖糖是安安来到这所幼儿园交到的新朋友。
她们聊得热火朝天,都快把家里头的底全给透了。
糖糖知道安安有一个好朋友,叫琪琪,这次来蓝桥幼儿园,她最不舍琪琪了。
“你以后就在我们幼儿园学本领了吗?”糖糖问。
“爸爸妈妈让我考虑一下!”安安说。
她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糖糖,可能转学是因为他们搬家了。
安安的父母在蓝桥幼儿园附近买了三间门新房子,爷爷奶奶一套,外婆一套,她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三套房子是挨着的,在露台喊一声,一大家子人都能听见。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家就离原先的幼儿园太远了。
“可以开车嘛!”糖糖说。
安安点头:“还可以骑扭扭车去哦!”
骑着扭扭车去上学,简直是太好玩了!
糖糖继续给安安出主意:“骑小木马也可以呀。”
“还有自行车呢!”
“安安,你好厉害,会骑自行车!”
“四个轮子的!”安安亮出四根手指。
糖糖和安安一起想出好办法。
虽然原先的幼儿园离家远一点,可交通工具这么多,远也没关系。
孩子们的思维很跳脱,小烦恼一扫而空,安安露出软萌笑脸。
不用转学啦!
巧克力老师:……
这俩孩子,是真聊到一块儿去了。
但如果被院长知道小朋友在参观日的清晨就做了这个仓促的决定,恐怕会心塞。
安安舍不得原先的环境,她爸爸妈妈本来就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送她去体验日,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小朋友。
只能辛苦了家里的大人,每天要多花一些时间门负责接送。
糖糖没想到,刚认识的朋友,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了。
江朝晖告诉小孙女,漫漫人生确实会遇到很多过客。
彼此匆匆一见,又匆匆离别,所以每一瞬都要好好珍惜。
……
电影即将杀青。
最后的收尾工作,很多都是补拍镜头,祝心清闲下来,时不时可以回家一趟。
夫妻俩最近忙着准备糖糖的五周岁生日宴,让她尽管提要求。
糖糖也说不上来,她的所有小心愿都在日常生活中被大人们满足,压根想不到额外的愿望。
思考好久,她灵机一动:“可以给小美烫头发吗?”
小美是糖糖的芭比娃娃。
祝心不知道怎么给一个娃娃烫头发。
话都说出口了,她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周六的中午,先陪糖糖回老宅去接小美。
到了老宅,祝心接到小美,忽然发现江朝晖和范青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平日里,只要糖糖在,他俩的眼珠子都要长在小孙女身上,今天太反常了。
她问范青英:“妈,怎么了?”
范青英的嘴巴动了动,又推推江朝晖。
江朝晖说:“你去说。”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门了,老俩口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次有单独和祝心相处的机会,得把握住。否则光靠他们俩,想破脑子也没什么好方法。
范青英把心一横,硬着头皮:“祝心,你进来一下。”
祝心被范青英带到书房。
其实刚结婚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察觉到兄弟俩和他们父母的家庭关系很疏离,当时她只把自己当成一个蹭饭的路人,没打算掺和。等到苏醒之后,她和江屹的感情越来越好,他很偶尔会提起童年,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会真和父母计较。
但没想到,范青英和江朝晖在和糖糖的相处中,逐渐认识到自己年轻时对江屹造成的伤害,试图弥补。
范青英最认可的就是儿媳妇的古灵精怪,这会儿便和她商量,是不是应该向江屹道歉。
看出她眼底的忐忑之后,祝心沉吟片刻:“亏欠了什么,就弥补什么,我是这么对糖糖的。”
直到现在,祝心看见路上的小婴儿,还是会遗憾自己错过的那四年时光。在漫长的四年时光里,糖糖身边只有爸爸和保姆们,独自摸索着长大,就连学会翻身、走路、说话都没有妈妈为她鼓掌,多委屈啊。
范青英默默地听着,心中百感交集:“以前他们兄弟俩,也委屈。”
“江屹还小的时候,想要一个变形玩具,刚提出来就被我和他爸拒绝,让他专心念书。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想要玩具。”
“十几岁的时候,江屹的个子突然蹿得很高,他新买了很多外出穿的衣服和裤子,就连校服都换大了好几个码,都是他自己处理的。”
祝心皱着眉听,是心疼,也是气愤,为江屹打抱不平时,连脸色都变得不好看。
长达二十多年的隔阂,范青英也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一句内疚就可以填平的,可至少,得做些什么。
现在再说指责的话已经于事无补,祝心严肃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当一个好妈妈。”
老俩口对小孙女的爱,让他们成为优秀的爷爷奶奶。可他们距离成为优秀的父母,还有一定的距离。
江屹来得晚,开完会才看见祝心给的留言,赶过来接母女俩。
刚进门,他看见祝心正要带着江朝晖和范青英出门。
“正好,你在这里陪糖糖。”祝心说。
“你们去哪里?”江屹问。
祝心对着老俩口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是秘密。”
……
司机开车,江朝晖坐副驾驶,祝心和范青英坐在后排。
一切都听祝心指挥。
“江屹小时候有小名吗?”她问。
“好像没有。”范青英摇头。
“有小名的。”江朝晖说,“他爷爷奶奶给起的,上幼儿园之后,我们就没喊过他的小名。”
范青英这才回想起来:“对,有小名。”
“是什么?”
范青英咕哝半晌。
祝心一本正经道:“拿出点诚意!”
叫小名有什么难为情的,就连黑粉都喊她“心心”呢。
祝心致力于给老俩口洗脑,到了最后,让他们先改一改对自己的称呼。
范青英:……
好,听她的。
老俩口喊着“心心”,发现也很顺口。
不过,哪有强迫人家喊她小名的人啊!
祝心带着老俩口采购了一下午。
江屹和糖糖在老宅待着,陪着她在海洋球池玩。
这个家现在有太多玩具,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小玩意儿,不再像过去那样死气沉沉。
糖糖催着爸爸往她头自己是小海狮。
江屹丢了几个球,每一个球都能精确命中她的额头,最后不敢再投:“砸傻了怎么办?”
海洋球轻飘飘的,怎么会丢傻呢。
糖糖摸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把小脸往上抬:“那就用鼻子顶球。”
江屹摇头。
不行,如果把糖糖的小鼻梁砸得塌塌的,祝心和他没完。
父女俩在老宅等着祝心,好不容易听见开门的声音,江屹将糖糖抱出海洋球池,打算一家三口先回家。
然而,祝心却突然跑到他的身后,踮着脚尖两只手捂住他的眼睛:“爸妈给你准备了礼物。”
糖糖歪着脑袋。
礼物居然是给爸爸准备的,平时都是给她买的呀!
范青英和江朝晖紧张兮兮地走到江屹面前。
眼睛上两只柔软的手松开。
江屹适应片刻午后的光芒,看见面前摆着的大袋小袋。
“这些是学习用品,双层的铅笔盒、可以旋转的卷笔刀、还有书皮,以前觉得学习就该有学习的样子,怕你写作业会分心,所以没给你买。”江朝晖说到这里,停顿片刻,说道,“我知道,后来你就开始自己攒零花钱,用零花钱买下来。”
江屹沉默着,平静地望着他们。
童年非常想要的学习用品,等到二十几岁才得到,确实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这个是变形金刚,你小时候想要的那种已经买不到的,现在这款,除了可以变形之外,还能说话、走路,给遥控装上电池,可以控制它前进的方向。”范青英说着,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平常备用的电池,试图装进去。
可装电池的盖子里被螺丝扣着,她用手拧一下,没拧开,便去找螺丝刀。
袋子里还有很多东西。
夏天穿的t恤、家居服、上班必备的西服、他喜欢穿的衬衣、还有正式场合所需的领带和领带夹。
最离谱的是,还有几套秋衣秋裤。
他不缺钱,那就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出发。
“我不穿这个。”江屹说。
江总给糖糖小朋友选衣服时品味堪忧,但自己却保留最后的倔强,像是什么秋衣秋裤,他是绝对不会碰的。
范青英说:“现在不穿,小时候总是穿的。”
江屹:……
别在祝心面前提这个,就算是小时候,他也很酷。
“变形金刚呀!”糖糖欢喜地跑过去,帮奶奶装电池,两只眼睛亮亮的,“我可以玩吗?”
“你爸先玩。”范青英说,“是他的。”
“可爸爸已经是大人啦!”糖糖说。
范青英许久都没出声。
再开口时,她声音很低,说道:“你爸爸小时候,没有好好当小孩。”
糖糖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是爷爷奶奶不好。”江朝晖说,“那时候,爷爷奶奶不懂得怎么当爸爸妈妈,让你爸爸伤心了。”
江屹愣住了。
他望过去,范青英和江朝晖不好意思看他,以和糖糖聊天作为借口,像是在反省,像是在道歉。
祝心轻轻挽住他的臂弯。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江屹不会哭,他习惯将一切放在心底,确实就像他父母说的那样,从小到大,都没有好好当过一次小孩。
“糖糖,爷爷奶奶是不是要说对不起?”范青英问。
“是呀!”糖糖用力点头,“做错事情,就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范青英温声道,“是这样吗?”
“要大声哦。”糖糖笑眯眯道。
在范青英和江朝晖老一辈的思想里,父母从来不需要向孩子表达歉意。他们有规划地教育江屹,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却忽视了他的内心世界。
现在,老俩口借着糖糖,一遍又一遍学习说对不起,像是在逗孩子,但却是真心的。
江屹静静地听着。
儿时那个被父母忽略、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小孩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萦绕回荡在心间门。
最终,这一声道歉,范青英和江朝晖,亲口说给儿子听。
江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薄唇轻抿。
没有人催促江屹回应他们。
祝心一直都陪着他,贴心地,将这决定权留给他自己。
她的笑意浅淡又透着鼓励,使得江屹堵着的心绪莫名软了一下。
理智上,其实早就已经习惯,对江屹而言,亲情也就这么回事,不是没有拥有过,但感知到的很少,不需要特地责怪。
可情感上,这迟来的歉意,他是需要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声开口:“知道了。”
范青英和江朝晖没听明白。
但老俩口不敢多问。
江屹又补充一句,语气温和:“我接受。”
老俩口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他们跨出第一步,可深知这仍旧不够,好在人生还长,他们算不上年迈,还有很多时间门,可以慢慢补偿。
祝心扬起唇角,不容易啊。
一个个都吝啬赞扬、羞于表达爱,要不怎么说他们是一家子呢?
这个家,得亏有她和糖糖!
“奶奶,这是什么呀?”糖糖好奇地抓着一个包装纸,认出上面用签字笔写的字,念了出来。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揭开,江屹的嘴角僵了一下。
“本来还准备了很多包装纸,打算先回房把礼物包起来的。但是刚才回来,看你爸急着要走,没来得及。”范青英说。
范青英还没回答到点儿上。
江朝晖解答小孙女的问题:“那是你爸的小名。”
江屹的脸更僵了,下意识去看祝心。
很显然,她比糖糖要早知道,而且早就笑过一轮了,现在两只手压着自己的唇角,笑意又从眼底冒出来。
“你别笑。”江屹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我没笑啊!”祝心睁圆了眼睛。
糖糖觉得太新奇了。
原来爸爸也有小名!
她招招小手,奶声道:“乖乖,来玩变形金刚。”
“不要这么叫我。”
范青英和江朝晖作为爆料儿子小名的始作俑者,屏住呼吸。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可不能又崩了。
“噗”一下,祝心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对上江屹警告的目光,她的眼角快要笑出眼泪,推着他往前:“快去玩吧,乖乖。”
江屹:……
他不是什么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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