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次突然的穿越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时隔不久,他居然又一次梦见自己来到了大白的世界。
而且……这次只有他自己。
黎谱环顾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茂盛的植被和精致的建筑,明明从来没见过,却莫名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哎哟。”
有人撞到了他身上。
黎谱低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人,小小的一个,从这个角度足以看到对方的头顶。
“哥哥,对不起……我没撞痛你吧?”
对方捂着脑袋扬起脸,吃痛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但露出来的那张熟悉的面孔,让黎谱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十岁?或者更小?年幼的大白穿着背带牛仔裤,有着一张比超出幼童平均线的可爱面容,黑发被刚刚那几下抓得蓬乱卷翘,一双漆黑如星的眼睛闪闪发光。而从脸上的奶油痕迹上看,不久之前应该刚吃过甜点。
黎谱怔了半晌,“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愣了一下,“白……白高兴。”说完,他的眼神变得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黎谱被幼年大白机警却迟钝的反应逗笑,又因为实在可爱笑意更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小孩被他的反应吓得后退,左右看了看,像是想找逃跑的路线。
“这里。”黎谱指了指自己的脸,“擦一下。”虽然很想帮忙擦,但为了避免被大白误会成坏人,他还是忍着没有上手。
年幼的大白摸了一把,咦了一声,有点脸红,解释道:“我今天生日,吃蛋糕了!”
忽然,远处有模糊的声音传来,男孩眼睛一亮,“我妈妈叫我了,哥哥再见!”
他一边挥手一边跑,中间门还差点跌了一跤,惊得黎谱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扶。好在对方仗着年纪小身手矫捷,保持住了平衡,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黎谱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迈开步伐朝着白高兴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他找不到离开的路。
梦是没有逻辑的。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却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黎谱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特意保持的锻炼过的身材变得单薄了许多,身上穿的也是自己高中时那套西式的校服。
潜意识告诉他,梦里的自己现在是十六岁。
然而没等他走多远,浓雾忽然散开,露出了茫白之后的景色。
学校。
一看就是学校的某个位置,不远处伫立着教学楼,平坦宽阔的道路间门能看见背着书包放学的学生。
然而,他所在的位置却无比清幽,铺着石板路,放着休息用的长椅,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
不对,有一个人。
黎谱往前走了几步,透过光秃秃的树丛,看到了呆坐在长椅上的少年。
比前一刻见到的男孩长大了不少,这时候的白高兴已经有了日后的轮廓,但依旧稚嫩。宽松的校服袖子被他推到手肘的位置,露出全部白皙的小臂,很瘦,一副没好好吃饭的样子。
此刻,少年微垂着头,看不出表情,手里捏了一根干草棒在转。身旁的书包都没拉上拉链,垂着柔软的布料后,露出了标着初中年级的书。
与不久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孩相比,这个时候的少年着实过于沉寂了。
黎谱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
他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思索了一秒这时候是否应该上前陪伴。
然而就是这犹豫的一秒,他的意识像是忽然拉远了,变成了上帝视角。
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是还不认识大白的十九岁,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看到大白后,脸上流露出了陌生的神情。
下一秒,黎谱看着自己走入树丛,脚下踩到窸窣的落叶和树枝,少年听见声音,慌乱地抬起头来,双眼微微睁大。
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黑发少年率先作出反应,抓住书包就要溜走。十九岁的黎谱却叫住了他,“你在这干什么?”
初中生白高兴顿住脚步,“……没干什么。”
对方回过头来,小心翼翼地,“你不是老师吧?”
“不是。”
年轻的黎谱走过去,看到他刚刚坐的位置,脚下的沙地上涌木棍划拉出了“生日快乐”。
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蔓延开来,说不清是他自己还是大白的情绪。
“你的生日?”黎谱听见自己问。
“嗯……”
从得知少年的姓名,到试探的交谈,再到融洽的聊天,年轻的自己做得极好。连黎谱本人都有些惊讶,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白高兴泛起几分笑意的脸上,只觉得少年性格过于好了,一点点温暖就能变得快乐。
或许正是幸好有这样的特性,对方才能迅速地走出阴影。
再然后,黎谱看到自己手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蛋糕。
“……”这果然是梦。
也幸好是梦,才能让他想变出什么就能拿到什么。他看着两人把蛋糕分着吃掉——这种体验也很奇特,因为他很少吃这种甜食,怎么说呢,感觉不坏,尤其是和大白一起。
不算长的时间门里,自己已经和少年熟悉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老师说的那个比赛……”少年已经开始向他倾诉起了学业上的苦恼。
成绩单上鲜红的分数无疑代表了优异,现在,只需要有人去肯定他,推他一把,将他推到有勇气面对未来的正轨上。
黎谱就是这么做的。
白高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特别可信的感觉。”
临别的时候,自己对大白说,等明年还来陪他过生日。
“真的吗?”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底的惊喜根本掩藏不住。
“嗯。”他答。
“今天是二月十一号……你要是忘了怎么办?”少年犹豫地看着他。
“我会记住的。”年轻的自己想了想,拿出手机,按开屏幕,把这个日期当密码输了进去。
黎谱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很久之前设置了同样数字的开机密码,只是习惯了用,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
是梦境与潜意识捏造的巧合,还是……
他似乎不能再思考下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格外刺眼,已经超过了他平时的起床时间门。
“你今天睡得好沉啊。”白发的爱人就倚在他的旁边,眼里盛满快要溢出来的担心,“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黎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思绪恍惚,“……做了个奇怪的梦。”
结果这句话说出来,得到的不是好奇的“什么梦”之类的问题,而是一段沉默,和一句“我也是”。
“好像梦见你了?”白高兴不确定地说,“但是我翻了个身就忘了……好像还吃东西来着。”
黎谱略感错愕,问:“还有别的吗?”
白高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没印象了。”
黎谱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地笑了,而后在白高兴惊讶的目光中靠近,吻住了他。
……
结婚了的夫夫,在家没事就喜欢做点涩涩的事。
白高兴也是喜欢跟相爱的人做涩涩的事情的,但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他有些承受不住黎谱的热情……
就像今天,一大早的,莫名其妙就热切起来了。
“不做了。”
床上,他用尽仅存的力气抵住黎谱的脸,“起开!能不能节制了?”
白高兴很有经验,通常情况下,在他说出这种话之后,就会奇妙地挑拨起黎谱诡异的xp,迎接更激烈的狂风暴雨。
——虽然他俩平时在家也会出于专业和兴趣玩玩角色扮演,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黎谱会在这种普通的台词上有xp。
说起台词……还有叫‘主人’这种羞耻的东西。
白高兴依旧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实在受不了各种称呼都叫了一遍,却都没让黎谱停下,直到他抽抽噎噎自己也没意识地叫了一句鹦鹉时叫的“主人”。
他感觉黎谱更硬了。
是很有效果,但也更可怕了。
所以!
他最近想到一个牛逼的办法!
果然,在他说出“能不能节制”这句话后,黎谱没有停下,反而更进一步,混合着愈发灼热的呼吸。
眼见那张俊脸即将贴到不能再近,说时迟那时快,白高兴忍着酸麻哧溜一下缩进被子,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团毛茸茸的影子了。
他跑!他跳!他疯狂奔逃——哎哟!
因为步子太大扯到了屁股,白高兴在临近床沿时爪子一软绊倒,在床上骨碌骨碌打了两个滚,面朝天躺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哈啊……哈啊……
白高兴剧烈地喘息着,鸟类毛茸茸的胸脯一起一伏,翅膀大张着,爪子可怜地蜷缩起来。
就算变成了鹦鹉,但情.事导致的痕迹仍旧没有消失,本应整洁的羽毛变得凌乱,沾着闪亮洇湿的痕迹,薄薄的眼皮半闭着,能看到周围有一圈泪水,同样凌乱的尾羽颤抖,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凄惨模样。
黎谱的目光落了过来,白高兴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但是他不方,他就不信,黎谱能有那么变态,对一只鹦鹉也下得去手!
果然,黎谱没有对一只鹦鹉下手。
男人将他从床上托起,拿去浴室洗洗干净。
他似乎听见了黎谱欲求不满的叹气声。
温热的水把羽毛打湿,白高兴舒服地喟叹,怎么也不肯变回人去。
开玩笑,浴缸玩得更过分好么!
白高兴泡在水里跟橡皮鸭子玩得很嗨,扭头就看见黎谱难以言喻的表情,当即乐了,贱兮兮道:“怎么样,这下没办法了吧?”
他张开翅膀在水里转了一圈,佯装忧虑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黎谱目光微动,“什么?”
白高兴抖了抖羽冠,“当然是你也变成鹦鹉了”
黎谱:“……”
“听话,变回来。”
这个办法,根本不可能做到。
白高兴:略略略。
……
真的没法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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