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出手了！
“失忆”的程许对温霁雪谈论的所有事情，都理应毫不知情的！
他有什么理由出手？！
就连温霁雪有个私生子弟弟的事情，都是在温子赟勾引程许的时候，程许才得知的。
现在顾凡贸然为温霁雪出头，就不怕被他抓住把柄，觉察到不对吗？！
难道他打算就这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恢复记忆”了吗？！
顾凡当然知道，他应该装作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样子，蒙混过关。
但他不愿意。
一旁第一次听见顾凡名字的温霁雪，一刹失神。
竟错手放任他再次站到温子赟面前。
顾凡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温子赟，甩了甩刚刚打痛的手，冷脸说道：“如果我是你，就老实把嘴闭上，免得嘴里的人渣味冲出来，脏了别人的耳鼻不说，还容易给自己讨打。”
“你、你居然敢打我？！”温子赟踉跄两下站起来，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顾凡。
他从来只见过程许愚蠢又好骗的一面，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动手。
尤其还是为了温霁雪！
惊讶之下，连还手都忘得一干二净。
“打你怎么了？”
要不是温子赟站起来后没还手，他还想再打一拳呢！
重新握起的拳头正蠢蠢欲动，顾凡的手却突然被人拉住。
温霁雪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摸着他泛红的手背，又捏了捏他被抠出凹痕的掌心，低声说道：“你的手，不该用来打架。”
画家的手何其珍贵，为了打这种人渣而受伤，不值得。
温霁雪想：更何况还是为了他出头，更不值得。
顾凡却不这么认为。
温霁雪自己当然可以对虚假的父爱麻木、不在乎，但这不代表温子赟可以把这当做伤害他的资本！
他从过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顾凡倒是还想创造机会，再给温子赟一拳。
可他的手被温霁雪牢牢攥在掌心，十指相扣后更是逃脱不得，只能无奈放弃武力手段，转而开始言语攻击。
“温子赟，你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你是私生子，”他将矛头再度指向温子赟，声音冷得出奇道，“而是无论你是不是私生子，都改变不了你是个人渣的事实！”
温子赟：“你！”
“私生子的存在的确无辜，因为你本来不应该生来就是一个错误，但你要搞清楚，让你带着原罪出生的，不是所谓的原配夫人和她的婚生子女，而是你那个明知道自己已经结婚，却还要婚内出轨的父亲！”
“你不去怪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反而来找温霁雪的麻烦，不就是因为你能从他那儿要到钱吗？一点好处就能让你把他对你的伤害忘得一干二净，然后转过头再去伤害同为受害者的婚生子？你也配做个人？！”
温子赟：“我……”
“我不知道你爸都做过什么，但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温霁雪把你爸送进监狱，绝对合情合理、遵纪守法，我相信他。但你呢？你相信你爸吗？你敢用性命担保，你爸爸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他进监狱全部都是因为温霁雪的诬陷，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顾凡扯掉温子赟的最后一点遮羞布：“而且，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你父亲，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时间偷溜进别人的学校给我们找麻烦，还不如多花点工夫去监狱探亲，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能帮你爸减刑！”
温子赟被顾凡的机锋打得无言以对，气得只能抖着手指着顾凡的鼻子骂道：“程许，你、你简直、忘恩负义！”
“且不说你说救过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毕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是真的，”顾凡啪地一下打掉温子赟的手，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都可以赔给你，但你欺负我男朋友，不、行！”
温霁雪无言，侧目看着他。
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男朋友？！”温子赟冷笑一声，自以为终于抓住了程许的尾巴，“和温霁雪谈恋爱的同时还跟我搞在一起的男朋友？你骂我骂的那么义愤填膺，就没想到说出轨的时候，也是在说你自己吗？”
“跟你在一起？”顾凡不屑冷笑一声，“你觉得会有人相信？！”
“如果我不是瞎了或者傻了，是个人都会选温霁雪不选你！跟你在一起，我图什么？研究人类物种的多样性吗？”
“你！”
大怒的温子赟又指着顾凡，结果没想到顾凡这次有了其他的骚操作。
只见他突然眉头紧皱，捂住胸口，仿佛疼痛难忍地往后一倒，正好倒进温霁雪的怀里。
温子赟：“！”
他就指了指，什么也没干啊？！怎么突然就被碰瓷了？！
靠着温霁雪的肩膀，顾凡期期艾艾地叫唤道：“学长，他吵得我头疼，是不是我车祸的后遗症又复发了？”
温子赟被气得睚眦欲裂：骗鬼呢？！你捂的明明是胸口！
但顾凡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欺骗。
就在众人目光被他吸引的时候，被温霁雪一早呼叫的保安终于到场，直接就要扭送走温子赟这个偷溜进来的校外人士。
原本被制服的温子赟还想开麦，但刚刚单方面输出完的顾凡，怎么可能留给他这样的机会。
于是，就见顾凡还是捂着胸口，叫着头疼。
然后突然当众昏了过去！
顾凡晕倒的一瞬间，身边人都朝他伸出了手。
但最快的还是离他最近的温霁雪，眼疾手快地就抱住了他的身体。
但一个成人晕倒后的重量比想象中要重，怕太用力伤到他，温霁雪是退了半步缓冲一下，蹲下后才稳稳接住的他。
一旁的孟则庭只赶上搭了把手。
“程许！”刚刚孟则庭不好出声，现在见人都晕倒了，也在顾不上冷静，着急问道，“他怎么样？他不会有事吧？”
前半句问的是温霁雪，后半句就是在寻求孟则中的安慰了。
温霁雪一手牢牢搂着顾凡，一手向他的心口探去。
晕倒前的顾凡攥住了胸口的衣服，此时也才将将松开。
在温霁雪的手碰过来的瞬间，顾凡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手指。
他害怕自己假装晕倒会吓到温霁雪，所以给足了他暗示。
但他没想到，温霁雪在已经感觉到他的信号，并且都回握了他的手后，居然将环着他的怀抱又紧了紧。
力气大到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伤心欲绝的表现。
但只有顾凡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
拥抱不过几秒，温霁雪便抬头宽慰孟则庭道：“他没事。”
然后又道：“你能帮我扶一下他吗？”
“我吗？”孟则庭指了指自己，反应过来便连忙上去接替了温霁雪的位置，用手扶住顾凡瘫软的身体。
被替换下来的温霁雪，则是沉着脸色，大步走向温子赟。
“不是我，不管我的事啊！”被温霁雪黑沉的脸色骇到，温子赟慌忙摆手甩锅道，“我都没碰到他，他晕倒关我什么事？！”
但温霁雪充耳不闻，他只是攥紧拳头，在顾凡打的那侧脸上，又添了一拳。
——砰！
他下手比顾凡还要重，毕竟身体力量比程许要强得多。
温子赟被击倒在地，觉得自己后槽牙都被打松了。
但这还没完。
只见温霁雪揪着他的领子，一把就将温子赟从地上就薅了起来。
之前的优雅和从容全然不再，此刻的温霁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放出笼的野兽一样，充满了攻击性。
令人心惊。
温子赟害怕的丝毫生不出反抗之心，被提溜起来后，只想着护住自己接连被打的脸，连直面温霁雪的勇气都没有。
可这次，温霁雪把他揪起来，并不是为了打他。
他俯身凑到温子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
听见这话的温子赟陡然瞪大双眼，他挣扎着想要扑向温霁雪，却被温霁雪一把扔到了保安手里。
被制服的温子赟尤不甘心，他像疯了一样，一边怒视温霁雪，一边喊道：“不可能，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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