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一见车斜横着放,把路堵的死死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小冯,来公司几年了?”
小冯目视前方,若有所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懂。”说着就推车门。
“等等!”梁好运忙叫住他,不由得拔高声音,四人吓了一跳。
除了梁好运和小冯,车上还有古韵、梁好运的秘书以及两位当地政府派的人,一男一女,都只有三十来岁。
四人当中古韵率先反应过来,“不能下去。”
迷迷糊糊的三人瞬间回魂,一个比一个不敢相信。
当地政府派来的女同志指着车外,“那那车——”
“先别那。”梁好运打断她的话,“给最近的派出所和交警队打电话。快!古韵,车上有没有趁手的工具?”
“工具?”古韵愣了愣,就看小冯。
小冯想说什么,卡车里下来一群人。
“六个?”小冯惊呼一声,扭头朝车里看,居然跟他们一样。
梁好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次问,“古韵,车里有没有趁手的工具?”
秘书忙说:“老板,已经在打电话,先等等别下去。”
小冯看到那六人当中有两人提着钢管,道:“我们不下去也没用。古经理——”
古韵:“没趁手的工具。但后面有个工具箱。”
话音落下,坐在最后面的男同志拉个工具箱出来。
小冯打开一看,扳手、老虎钳一样不少,“够了!”推开车门走下去。
“等等,我也下去!”
梁好运一个助理一个秘书,助理是女的,秘书是男的。男秘书推开门,当地政府派的人跟着说:“我也下去。”对同事说,“你陪梁总留在车上,把车门锁上。”
梁好运立即锁上车门,掏出手机拍照
六人摇头晃脑,仿佛港片里的古惑仔,突然停下,一脸错愕的看着小冯等人。
梁好运坐在副驾驶,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见状愣了愣,“不是冲我来的?”
“你们是谁?”
六人当中为首的人指着小冯问。
小冯气笑了,“拦我的车,不知道我是谁?”
“这是你的车?不是那个姓古的?”
小冯的眼皮猛一跳,大声问:“姓古?”
秘书和当地政府的人下意识回头,回到一半听到小冯的话又转回去。秘书故意问:“姓什么?”
梁好运转向古韵:“找你的?”
古韵再次懵了,“我——我不认识他们啊。”
车里还有一位当地政府派来的女同志,梁好运转向她。
女同志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上了车我才知道今天出城。”
梁好运问古韵:“你都跟谁说过?”
“我没——”古韵想起来了。
梁好运弄房产公司,并不是自己盖,而是把活承包给当地人,她派几个人来监工。施工方的公司大,就给梁好运腾几间办公室。古韵平时就到施工方所在的公司上班。
这辆车也是施工方借给梁好运的,停在公司里面。
古韵早上过去开车,门卫问一句,干嘛去。古韵回他出城,去哪儿哪儿。当时正好上班高峰,公司内外人可不少。
古韵张了张口,“我只跟门卫说过,不过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门口扫马路的环卫工人。现在怎么办?”
梁好运朝外看去,六个流氓交头接耳一番,问小冯:“姓古的不在车上?”
小冯:“不在。”
“副驾驶那女的是谁?”
梁好运推开车门。
古韵忙喊:“不行!”
“有小冯在,没事。”梁好运下车,但没敢往那边去——钢管无眼,“我是梁好运。你们找我?”
为首的流氓立即问:“你跟姓古的什么关系?”
“我是她老板。你们找她,不去公司,拦我的车干什么?”梁好运佯装很不高兴。
为首的流氓看同伴,其中一人说:“车里还有人。”
“你们当地政府派来给我当向导的人。”
六人眉头微皱,互相看了看。又一人问:“我们当地政府?”
“对,你们书记。”梁好运看向自己正前方的人,“这位也是你们书记派来的。”
六人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梁好运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心里有一点点不安。可一想到那笔钱,瞬间挺直腰板,大声问:“你是干什么的?”
“好运牌方便面,好运牌矿泉水,好运牌自热米饭吃过没?我就是那个梁好运。”
六人沉吟片刻。
“大哥,这是我们的恩人!”最边上的男人指着梁好运大喊。
梁好运眉头微皱:“恩人?”
“恩人,恩人!”那人手里的钢管“啪嗒”一扔,就往这边跑。
小冯一个闪身拦住,“站住!”抡起工具箱里的扳手。
那人吓的停下,“你——兄弟,这位梁好运梁总真是我们的恩人。当时我们饿的快不行了,就是,就是吃了她的那个米饭还有水才活过来。”
小冯冷笑:“骗谁呢?恩人你不知道她是谁?”
“我,她——我们又没见过她,哪知道啊。”
小冯:“网上有她的照片,有视频!”
那人神色窘迫。
梁好运轻笑道:“不会上网。可能连学校门都没进过。”
“上,上过几年学。”那人期期艾艾地说。
梁好运:“既然我是你们的恩人,是不是先把路让出来。”
“对,对!”那人转身就去开车。
为首的混混忙喊:“等等!”
那人停下,疑惑不解,“大哥,这个真是我们的恩人。”
混混道:“我又没说不是!”瞪他一眼,转向梁好运,“我也没说不挪。你容我查查。”扔下钢管找手机。”
小冯不禁看梁好运。
梁好运微微摇头,别着急。
小冯握紧扳手,奚落他:“会打字吗?”
“闭嘴!”混混打出“梁好运”三个字,带着她照片的“百科”闪出来。
混混看看照片,又看看真人,一模一样。
其他人勾头看看,嚣张的神色不在,反而变得很拘谨。
梁好运几人又愣了愣,彼此相互看了看,小冯开口问:“现在可以挪车了吧?”
“挪,挪,立即挪!”为首的混混立即推一把管梁好运叫恩人的男人:“快点!”
梁好运:“据我所知,我的那个古经理跟你们可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找她干么?或者说,谁雇你们来的。”
“这不能说!”混混头子摇头。
梁好运笑着问:“我是你们的恩人?”
“一码归一码!”
梁好运敛起笑:“放屁!”
几人吓得立正。
梁好运道:“我派她来这边监工,不论她出什么事都是工伤。知道什么是工伤?跟我打官司,我轻则赔她上百万,重则赔她上千万。那人也给你们这么多钱?”
几人惊呼:“姓古的这么值钱?”
“不是值不值钱。她就算是山窝里出来的农家妹子,就凭她的职位,总经理,我就得赔这么多。”梁好运看着几人,“有你们这么对恩人的吗?”
挪车的小混混跳下车就说,“大哥,你不说我说。当时我就跟你们说,这事不能接。别管姓古的那女人人品怎么样,可要不是她监工,幸福家园也不可能那么快建成。”
“幸福家园?”梁好运不禁问。
小混混连连点头:“恩人,就是你们公司建的那个幸福家园。政府给我们建的,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
“政府建的?”梁好运看向当地政府派来的人。
男同志忙说:“我们真那么做,剪彩那天也不可能请记者。”
“剪彩?恩人过来剪彩,不是旅游啊?”小混混问。
梁好运顿时感到无力,问:“你们早几天不在本地?”
“我们去省城送货去了,昨儿才来。”
为首的那个混混似乎明白了,但不能确定,“那个幸福家园,是,是您给我们建的?”
小冯想翻白眼:“你们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吗?”
“真,真是您给我们建的?”
一排混混期期艾艾地问。
小冯:“不知道谁建的,你们也敢搬进去?”
“有政府出面怕什么。”小混混接的飞快,一看小冯瞪眼,忙说:“起初弄地的时候,还有去年开始打地基的时候都是,都是政府的人盯着。我们以为政府出钱建的。听说,去年地震,政府收了,收了很多钱。”
梁好运头疼,“即将搬新家,还有正当职业,你们还干这么不入流的事?”
“我们,我们就是,就是吓唬吓唬那个姓古的,没想干嘛。”小混混说完,另外无人连连点头。
其中一人拿起钢管,双手抓住两边,往膝盖上一使劲,钢管弯了,“一层铝皮。也,也就唬唬人。”
梁好运身后的车门打开,古韵和当地政府派来的女同志先后下车。
六个小混混睁大眼睛,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古韵走到小冯身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姓古的。”
小混混们惊得张大嘴巴。
古韵:“都这份上了,还不老实交代?”
几个小混混同时转向梁好运。
梁好运:“看我干什么?连我一块绑了?”
六个小混混同时摇头。
梁好运道:“那些人今天可以找你们,明天就可以找别人。你们要是不说,还是现在就把我们绑了吧。到你们手上,我们至少不会受皮肉之苦。”
“可,可我们收人家钱了。”
梁好运:那你们知道恐吓罪判几年吗?”
“判——我们就是吓唬吓唬她。没想怎么样。”
梁好运道:“还想怎么样?故意伤人罪加一等。故意杀人牢底坐穿!”
“这么严重啊?”小混混不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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