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她被男人自身后抱住。
三角屋空间有限,三个房间都不大。这个房间位于木质楼梯的右侧,北面、东面和三角屋的外墙重合,门朝西,朝南有一扇室内窗,外面就是和客厅相连的一楼起居室。
此刻,这扇室内窗的窗帘也拉拢着,加上房间内没有开灯,愈发显得周围光线昏沉。
经过前面两天,地暖已经被两台发电机把温度带起来了,尤溪把地暖的温度调成可设置的最低,但也有十六度,实际上的体感在十八度到二十度之间。
比对屋子外面这两天零度上下的温度,屋内非常非常的暖和,人在室内的时候,可以只穿春装。
尤溪不怎么怕冷,穿的更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居家服,对方又是那种伸展手臂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嵌入怀中的抱法,她完全能透过单薄的衣料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尤溪尝试挣了一下,手臂和腰身都被他圈住,他的呼吸紧紧贴在她耳朵上方,就好像她是什么稀世的珍宝,又好像怕她会突然不见所以用这种方式困住了她。
尤溪叹了口气,她有点点失望,之前还以为他真的以后就一直冷淡下去了呢,结果这才几天?
就这?就这?
“干嘛?我困了,想上楼睡了。”
“现在才八点不到。”
“那我也困了。”尤溪故意冷着声音,俨然一幅不想再搭理他的模样,结果话音未落,耳朵尖上就被他咬了一口。
他其实咬的不重,但耳朵这部位全是软.骨,又是敏.感.处,她被他突然一咬,整个后脖颈都开始发.麻。
尤溪气不过,想回过头去揪他的脸,然后对方却趁势把怀里的她转了个身,随即唇落了下来。
又来?
尤溪被他按在墙上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暗沉的室内,吻住他的男人双眸轻阖,长睫如黛,嘴唇柔软温.热,掐在她腰间的手指却收的格外紧。
她推了他几次,发现推不动后也就随他去了。
舌.尖被吸麻的时候,她冲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成功让他停了下来。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贴着她的唇,说话时声音的震动带动了两个人的唇,时贴时分,比起刚才难.耐的亲吻,更多了撩.人的暧.昧。
“什么故意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尤溪眯起眼,看着面前男人的脸,他每次接.吻之后,眼尾都会泛起水.色,总会莫名触到她心里某个点,让她有种想反推的冲动。
“为什么这两天不理我?”
“没有啊,哪有?不是你不理我吗?”尤溪指尖抚上他的喉.结,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间和锁.骨.处拂来撩去。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的指尖吸引过去,她看似随意的几个动作,只有他自己清楚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他被撩的气息不稳,差点再一次吻过去,但他强忍住了。
他今天并不只是为了抱一抱她,亲一亲她才拉她进房的。
他确实想和她谈有关庞宇清的问题,他知道她这两天都有去中央功能楼那里找对方,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都见成。
他有很多话想要问她,明明知道她现在只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他就算能问出来,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也很清楚她进来的时间点,之前那些应该只是一个设定的关系。
可即便这样,他心里也不舒服,头脑很清楚知道一件事,却还是想要问一些无意义的话,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绪为什么会这么乱。
哪怕有强大的飞船系统辅助着他,他依然没办法分析出结果……
可最终这些话,星泯还是问不出口。
他看着怀里女孩微显稚嫩的脸,她比她自己真正的模样要年轻了很多,以g蓝星的年龄来计算,这是她和他遇见大约七到八年前的模样。
有一点不同,也很容易让他产生想象,真正十九岁的尤溪会是什么模样?
“没事了吧?没事我要上楼了。”她现在对他完全没有刚发觉他异常时那种惧意,主要确实没从他身上感受过一丝胁迫与伤害的意图。
不仅如此,距离他这么近之后才发现,星泯骨子里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哪怕两次有些压抑不住的主动亲.吻她,也从没真的弄.痛过她。
他在她面前,更多的是包容和无奈,就好像爱惨了她……
尤溪很努力回想过,但根本不记得自己之前曾见过他。他之所以对她这么好,真的是因为她吗?她该不会,莫名其妙就成为某个女人的替身了吧?
尤溪不是那种喜欢自己瞎猜的人,想到这里立刻狐疑的拧起眉:“你是不是以前喜欢的人和我长得非常像,所以——”
“只有你。”他抚上她脸颊,低头在她眼帘上亲了亲,“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和任何人无关。”
他凝视她的眼光变得格外温柔和宠溺,尤溪差点想把人直接朝房间里的软榻上一推,然后撩得更多,看他在她指尖下克.制和紧.绷……
不行!
她得清醒,他们正谈到了关键的问题:“既然是我,只有我,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星泯自然回答不了,并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要求,他连理由都不能说。
最终,他只能借用了g蓝星上很常用的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
尤溪:……
她真的不是被骗着敷衍过去了吗?
严格来说,那天的谈话有点无效,唯一的作用是尤溪没有再故意无视星泯。
这两天风雨气候逐渐有了一点规律,每天都是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开始起风,然后哗哗的下暴雨,通常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直至第二天天亮之后暴雨才会渐渐转小,并且于中午左右完全停止一到两个小时。
民宿里的燃料被之前那些人嚯嚯了不少,幸好大家橡皮艇里还有些燃料。
这些燃料来之不易,都是他们冒着大雨去购物城顶层的停车场里一辆车一辆车的想办法抽.取.出来的。
燃料大部分都用在了购物城里的发电机上,这次离开购物城为了开橡皮艇也携带了一些,因为遇到尤溪他们,走了直线路所以节省下来一些。
再加上庞父身为民宿老板,总会有一两处连员工都不知道的秘密物资仓库,那里面还有一些燃料,所以拼拼凑凑,可以维持中央功能楼的发电机一阵子。
现在发电机每天供给中央功能楼三个小时,并且严格管理,只供给最需要的用电:病人取暖、集中做饭烘衣以及最重要的给手机充电。
他们用备用发电机给手机和充电宝充了电,一下子就摆脱了眼盲耳聋的生活。
网络还坚持着,哪怕信号非常非常差,但只要上网多刷几次,总归能得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他们知道现在的雨下下停停是人工干预之后的结果,星球半空覆盖的降水云层依旧很厚,有些地区不乏积雨云,这也是时不时会来一场飓风加冰雹的原因。
之前由战.斗.机打入空中的气雾状.飞.弹有驱散云层的效果,但那种飞.弹制作不易,所以官.方挑选了时间,尽量让雨在天亮后转小甚至转停。
网上和电台里所能得到的消息不多,大部分都是关于物资分发、救援和转移的,有关这次灾难发生的具体原因的消息少之又少。
大家无从判断,究竟是官方掌握的消息不多,还是掌握的太多所以更没办法透露。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但如果是后者……怎么想都令人有些不安。
知道白天降雨转小转停的情况暂时稳定之后,尤溪打算外出一趟,既然要在这里长住,和其他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东西还是得过一下明路。
例如车子、发电机、一些维修工具、可以用来改装的不锈钢百叶窗和防.弹.玻璃。
她打算把朝南的整面三角形玻璃墙改小一半,同时在上层的两个房间里加装窗户,这样可以观察到三角屋西侧、北侧和东侧三个方向的情况。
窗户不用开的大,甚至都不需要能打开,尺寸跟她空间里单扇玻璃窗的大小一样就行,还是两层防.弹.玻.璃外面再多一层不锈钢百叶窗护板,防御高又保暖。
至于车子,为了以后能长久的用,这次过了明路的同时她也想改装一下,把空间里大部分不锈钢百叶窗都装在车玻璃外面。
当然,出去之前她会去找庞父,特意打个招呼,让他知道这件事。同时,她也想找一下庞宇清,顺便解决一下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其实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就想和庞宇清说清楚了,她能让星泯和她们住同一个屋子,立场和态度已经很清楚了。
不管她和他星泯之间关系究竟如何,他和她目前更适合站在同一阵线。
她知道他身上的异常和秘密,她也向对方默认了自己的异常。
虽然现在她还没有办法像信任尤筝那样百分百信任他,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他,但至少他们怀着同样的秘密,在某个角度上达成了平衡。
所以庞宇清那里继续拖着就不太好了,毕竟重新遇见那天他就已经表达过自己的立场:他还在意她,他希望他们两个以后不要分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去找过对方,但每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见到面。
一次两次尤溪以为是巧合,毕竟庞母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一直在休息。但到了第三次还是这样,她就觉得有点问题了。
所以她去了中央功能楼和庞父说了自己打算外出一趟后,直接让对方帮她把庞宇清找来,但要求对方说时他有事要谈,不要提到她。
她去了一旁的咖啡吧等着,大约几分钟后,就看到庞父带着庞宇清过来了。
庞宇清跟在庞父后面进来,还以为他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可结果却看到了咖啡吧里的尤溪。
他脚下一滞,当下差点直接转身离开。
“想去哪!”庞父大约感觉出了一点什么,低声呵斥,“见了人招呼都不打跑什么!有没有礼貌?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庞宇清于是不跑了,回头朝尤溪笑了笑:“嗨……”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勉强。
“嗨你个头!人家都主动找你了!有什么话好好和人家女孩子说清楚!”庞父说完,转身离开了咖啡吧,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总算见到你了。”尤溪朝对方笑笑,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位置,“你该不会是在故意躲我吧?”
“怎么会!”庞宇清答的很快,脚步却挪的很慢,好一会才走到她身前,选了位置坐下。
“没在躲我就好,其实这几次来找你,是真的有事情想和你说——”尤溪没有拆穿对方,她不知道庞宇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从“特别热.情”转成“特别躲避”,是觉察到了她和星泯之间的事?
无论如何,既然曾经相识一场,她还是想把这件事好好收个尾。
于是,尤溪再次开口:“是这样的,我们两个——”
“我们分手吧!”庞宇清脸色明显有些艰难,像是为了说出这句话花费了很大的努力,甚至——勇气。
勇气?
尤溪有点不明白:“什么?”
“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几天前还和你许诺了未来,但现在我真的做不到,我们分手吧!”庞宇清显然很紧张,两只手握在一起,骨节都绷的有些发白了。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你——”
“不不不!怎么能怪你,当然是我的问题!”庞宇清再次打断了她,看起来更加紧张了,“是我想要提分手的,问题当然在我!”
尤溪看着对方紧张里透出的一丝情绪,总觉得他看起来很不安,甚至有点……畏惧?
庞宇清已经开了口,便也不再迟疑,准备今天干脆的把话说清楚:“我们也很多年没见了,尤其你高三的时候,我们两个发消息也很少,真的没有想到你现在都变……这么厉害了。
我还记得你高一那年的模样,比我矮了那么多,娇娇弱弱的,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居然成长了这么多,你现在——真的很强……太强了……”
他像是说到了重点,声音慢慢的低弱下去,“可我还是这么普通,总感觉我现在这样子配不上你了……”
尤溪慢慢的回过味来,她一开始还觉得这个理由会不会过分夸张,但随着庞宇清的讲述,她却再一次有了那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
似乎有人说过一样的话……
但不是庞宇清。
是谁?
也不是星泯。
但的的确确是对着她说的,一样的理由,说她变得太好太强,他已经配不上她了,所以他最终提出了分手……
怎么回事?
尤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她应该在这里吗?
“宇清!宇清!”
她的思绪被来人的声音打断,飘远的心绪似乎一下子归拢回来。
那是和庞家人同来民宿的同学之一,此刻站在咖啡吧门口探头探脑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庞宇清。
“那我……”庞宇清站了起来。
“你有事先忙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说这件事,确实很多年没见,大家都成长了,我也觉得不用再纠结过去的关系,以后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
尤溪甚至不觉得这是分手,很莫名又主观的感觉,有点自我,但在她看来理当如此。
她离开中央功能楼时,再次想起了之前心绪飘远时的感觉,只是此刻无论她怎么回想,好像都没办法抓住之前的那种感觉。
她给尤筝留了一瓶【高温香水】,教会她用法后,又吩咐她把三角屋的玻璃门关紧,如果有人有事情找她,记得要等到她和星泯回去再说。
倒不是尤溪怀疑庞家小队的人,而是他们的屋里有电有地暖,只要门一开,其他人就能感觉到屋里的不同。
“我很快回来。”她不是真的去找物资,而是把物资过一下明路,她姐那辆车太完好了,她得让这辆车的出现更合理。
“放心吧,你姐不是傻瓜,这种关键时候如果不能外出成为助力,就得好好听劝留在家里,坚决不当猪队友。我不仅不会给任何人开门,就算中午雨停了也不会带甜宝出去。我们就在家里等着,直到你们做完事回来。”尤筝摸了摸妹妹的头,“自己小心。”
尤溪和星泯离开民宿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多,雨还在下,不过已经转成了中雨。
他们两人穿上套鞋和防水衣裤,各背上一个背包,又在衣服外套了一层雨披,之后步行离开了民宿。
转过民宿所在高地的拐角后,尤溪拿出手机,开始查看之前下载好的导航图,她先确认了他们的详细位置,然后查找周边店铺。
秋望山虽然被称为山区景区,但因为距离h城近,所以整片区域被开发的很好,并不完全是荒郊野外,在几处不错的风景点附近,都有一圈配套的店铺。
大家来秋望山一般都会选择自驾游,开着车到一处风景点就停停看看,偶尔还会在附近吃个午饭,晚上会在周边找合适的民宿。
所以景点这里饭店和纪念品店最多,民宿和超市次之,也有几家车辆维修店,甚至还有几个加油站。
加油站现在肯定去不了,毕竟部.队来了这里,燃.料是重要物资,应该早就被管.控起来了,那里有部队的人,他们不好操.作。
但维修店应该不会,这类店和加油站不同,基本都是私人产业,部队现在还没到占掉私人产业的份上,可能会花钱或是花费物资和店铺老板商量,大量购买一些备用零件机油清.洁.剂之类,但不太会派人驻.守。
他们想找一家无人看守的店铺,利用发电机提供电力,直接在店里将尤筝的车子改装好,此外因为需要过明路的东西较多,所以她想在维修点找找看有无车斗,类似那种可以直接悬挂固定在吉普车后面的,这样将空间里的物资取出来装满再回去,一趟解决。
尤溪确定了第一个目标方向后,在经过又一个拐角后,于隐蔽的山壁旁取出了尤筝的车子。
吉普车完好无损,就连车身上原本那点灰尘也在取出来后被周围的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尤溪脱下身上的雨披放入空间,朝星泯说了句“你开”,快速上了副驾驶。
两人依照计划开始行动,跑了两处维修点,一处有主人蹲守,另一处没有找到他们需要的车斗。
直至快中午的时候,才在一家位于山壁前的维修店发现了需要的东西。
这家店后面不远就是山壁,这个山壁上方是一处景点,这附近一圈店铺的窗户、墙壁甚至屋顶都被砸出了大大小小的坑。
看周围情况,不只是冰雹的原因,可能是飓风冰雹撬动了山壁上的碎石,最终落了一场“碎石雨”,大大小小的屋子几乎都有破损,这里的人没办法继续待下去,所以早已撤走转移。
他们发现的车斗其实前面有车头,原本是一架拖拉机,车头破损很严重,方向盘都被砸歪了根本没法开,车斗比较幸运,只损坏了两处围栏,但悬挂连接车斗的地方被砸坏了,无法正常分离。
星泯从空间取出之前收集的工具电.锯,尤溪则在一旁取出发电机,电.锯通电后,他在自己双眼处模拟出一个浅金色的护眼罩,然后开始分.割车斗。
临近中午,雨渐渐停了,但天空中的云层依旧未散。
这几天都是这样,哪怕雨停之后,也维持着阴天的状态。但即便如此,也是官方好不容易替民众挣来的时间。
很多人会趁着这段时间外出寻找需要的东西或是转移,运气好的话,有时候要到下午五点左右才会开始起风下雨,再慢慢转大。
尤溪和星泯虽然不怕大雨,但也没顾得上吃饭,趁着雨停依照计划卸车斗,装车斗,再去维修店旁半漏的仓库里给吉普车安装不锈钢百叶窗。
无论星泯的护盾有多好,只要有外人在场使用的时候就会束手束脚。
百叶窗主要安装在前后挡风玻璃和四面车窗上,尺寸不用严丝合缝,只要能遮挡住玻璃就行。车行的时候打开百叶窗,车停的时候就关闭。
当然,安装这些笨重的百叶窗后,开车视野肯定会大幅度下降,但相比遭遇突然又无情冰雹和飓风,视线受损这种事可以忽略不计。
安装的过程比较费时间,要从空间里挑选合适的百叶窗,加装钢架,留出打开百叶窗的空间,也得想一想如何安装控.制.器,才能在车内完成开合百叶窗的过程……
尤溪见星泯有条不紊的在进行,便去了仓库另一头,想再找找有没有合用的车子零件。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当第一声巨响落在仓库破烂不堪的天顶上时,她正站在没有屋檐遮挡的地方。
天空瞬间阴暗下来,云层翻卷混乱,呈悬球状结构,有刺目的电光在厚实的云层间掠过。
片刻后,惊雷炸响。
啪——啪——
又是几声重击,她面前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半侧仓库天顶不堪重击,在发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响后,碎裂倒塌。
她看了眼星泯所在仓库另一头,他已经飞速收了车子和工具,朝她这里过来。
她刚想要迈步过去,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冰雹落在了她的脚前,她瞬间顿住。
“小心——”他焦急出声,浅金色碎芒比他的声音更快,在瞬间抵达她的头顶,替她挡住了落下的巨型冰雹。
随后,碎芒形成光盾,紧紧朝她的身体覆盖而下,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即便被星泯的护盾保护了起来,当冰雹砸在她身上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一些痛感,她知道这是重力加重量之后形成的巨大力量,如果没有星泯的护盾,她这会早已被砸的血.肉.模.糊了……
星泯一边抵挡着冰雹,一边快步朝她冲了过来,他指尖不时有浅金色的薄刃飞出,朝着她周围而去,不断击中落下的冰雹,将之撞开,以保证冰雹不会砸在她身上。
他很快冲到了她的面前,用力握住她的手,拥着她朝一旁半毁的钢棚下走去。那里的棚架能稍微挡一下这些巨型冰雹,再加上他的护盾,他们可以撑更长的时间。
他这次进来,虽然不像从前那样必须附身将死之人,永远拖着一副病.弱的身体,但所能使用的能量仍旧是有限度的,不能超出这个世界的规则,否则会被世界排斥。
尤溪怔怔看着对方,仿佛突然坠入了梦中,也是这样一个阴云密布的压抑天气,看不见一丝阳光,周围到处都是冰冷的水,雨丝打在她身上,和地上的红色血水混合在一起。
她知道很危险,不能让自己接触到这些血水,可四面八方又哪里有路可走,无论她朝哪里迈步,都无法避免。
她的身体很沉,脑袋痛的嗡嗡作响,身体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好像之前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救了很多人。
但现在她却被困在了危险地带,没人可以救她,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必须得坚持从这个危险地带离开。
她一贯都是意志力和忍耐度极强的人,她知道自己可以办到。
于是她强撑了一口气,想要继续朝前,就如同以往很多次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然而,在她打算奋力一搏时,疲惫沉重的身体突然被一层浅金色的光包裹了起来。
这层光很薄很薄,裹在身上几乎看不出什么颜色,但是她能感觉到,是他。
面前是倾盆大雨,大雨里除了那些令人厌恶的危险生物,还有锐利的冰刀——冰雹?
身形修长的男人从雨里走来,指尖不断落下浅金色的光片,那些光片美丽而锋利,将沿途的危险生物全部清除。
他在朝她走来,她也努力朝对方走去,终于够到了他的手。
对方的掌心有微微的暖,一如此刻。
她完全放松下来,即便周围仍旧危机四伏,可她信任这个人,她可以放心把她的后背交给他。
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任由对方把自己抱起。
体力消耗到极点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让她可以暂时的依靠和休息一下,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她反省自己这次行动的鲁莽之处,以为他也会说些一样的话,可他却告诉她,她做的很好。
他在大雨和血水里走的很慢,因为受到身体的限制,加上使用了能量,每迈出一步都很艰难,但他抱着她的手臂却始终很稳。
也是在这次,她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发音:ζ‖?╓〤
……
尤溪怔怔站在原地,直至对方握着她的手,用浅金色的光盾将他们牢牢护住,带着她冲过冰雹密集区,抵达钢棚下方,她才反应过来,重新看向身旁人的脸。
是和无尽列车里面一样的脸和身形,无论是眼瞳的颜色,还是嘴唇的形状,都完全一样。
她记得他说过,这个模样和他原来的样子比,是有些不同,但这是她熟悉和喜欢的模样,所以下次只要有条件,都会用这个模样去见她。
“ζ‖?╓〤。”尤溪低低出声,声音淹没在噼噼啪啪的冰雹声里。
星泯一边查看外面的情况,一边快速说话:“放心,因为今天要出来,所以昨晚我已经在三角屋的两处屋檐和一面墙壁上嵌入了一层护盾,哪怕我不在,也能撑二十四个小时。朝南的玻璃是防.弹的,应该也能撑,只要她们不出去,就绝对不会有事……”
他说着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回过头惊讶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ζ‖?╓〤……”尤溪再次重复了那个发音,朝他笑了笑:“我在叫你的名字,星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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