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疏狂完全愣住了,接下来他下意识打开了截图。
这种万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可不得好好记录下来,当做珍贵回忆。
顾庭霄脸上表情有点僵,但他本来也没有太多表情,所以倒也不那么明显。
和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的顾庭霄不同,云想想是捞他的时候没拉住,脸朝下往下趴的,还好,顾庭霄坐在地上之后伸手支撑了一下她,云想想最终是没摔下去,可脸上表情比顾庭霄精彩多了。
“阿花让我想到一首歌。”苗妙说着就唱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云想想:“快住嘴啊!”
唐辞有点想笑,又觉得自己笑出来好像不太好,忍得非常辛苦。
这边发生的意外立刻惊动了原本就在庭院区域的玩家。
有两支队伍都探头来看,其中一支满员队伍看到顾庭霄和云想想前后栽倒,大概是觉得自己有机会,五个人一起冲了出来。
那角度,完美到让唐辞都想去谢谢他们给了自己一个绝妙的五杀机会。
“嗖嗖嗖”三支弩/箭齐射而出,一箭追一箭将同一个队伍的五人悉数贯穿。
唐辞保持着瞄准的动作,喃喃道:“怎么会有人进攻时候那么重叠啊。”不是很理解,但希望下次还能遇到。
苗妙一看捡人头好机会,顾不上和云想想贫嘴,挥袖之间,两条小青蛇就弹射出去。
他俩转眼间送走了一队人,顾庭霄还在慢条斯理地拍打衣摆上的灰尘,云想想踢了一脚香蕉皮,骂骂咧咧道:“去你的脚滑香蕉皮。”
而此时的傅疏狂,他才刚刚从庭院的拱门外进到里面。
“一个都不给我留?”傅疏狂撇撇嘴,“这里不能就一个队伍吧?那多对不起这儿的丰富资源啊。”
“还有一队。”云想想指着庭院东南角的小楼道:“楼上还有人。”
东南角小楼上窥伺的玩家看到自己的方向被指,立刻蹲下躲避。他们队伍并不满员,只有三人,除了两人在楼上,还有一个去查看周边队伍情况去了,那个查看队伍情况的玩家见另一支满员队只一个照面就全被送走,心里警铃大作。
回到队友身边开口就是:“快跑,大哥队杀过来了!”
这三人从楼上跳下去,是宁愿冲进毒障里绕路也不想和大哥队正面杠上。
“他们跑了。”苗妙道:“跑进毒里了。身上的道具也会掉到毒圈里,一想到毒圈里会有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心好痛!”在捡不到亮晶晶的道具这件事上,云想想真情实意地感到心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踏马要笑死了。】
【这群人是打清场吗?真的是清场,不是整活?】
【有98k的唐门大师兄好猛啊,三箭串了一个满编队糖葫芦,这要是我,我能吹一年!】
【唐门大师兄很严谨/狗头,甚至还在分析对方为什么排成这样的队形进攻。】
【笑死,唐辞:还有这种好事?】
【哈哈哈,没有人注意到苗姐抢走了三个人头嘛?】
【拉了个近景看姐姐手腕动作,姐姐的手真好看啊。】
【报——顾道长拍了三分钟衣服了。】
【傅疏狂:你们把我赌门口就是为了和我抢人头吗?】
【傅大狗,好像存在,好像又不存在。】
【太好笑了,把人家队伍吓到跳毒圈跑路。】
【看得出来,武学妲己真的很心痛不能捡道具。】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跤摔得顾庭霄心情极差,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顾道长肉眼可见地凶残起来。
就是傅疏狂一木仓将人挑飞出去他都要轻功追过去送人出局的那种凶残。
傅疏狂停下手,脑子里快速复盘了一下这局。
伤害伤害第一名,人头人头基本为零。
“你们看我像个推土机吗?”在最后的毒圈里,在最后的混战中,傅疏狂看着打到嗨的队友,心塞地提出疑问。
云想想上窜下跳,头也不回,“现在不要问这种问题,场上还有7个人,万一人家是7个孤狼怎么办?闭嘴,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看我像个推土机吗?哈哈哈哈哈哈】
【推土机.jpg太好笑了】
【你们都没有心!傅大狗好惨好惨哈哈哈哈哈】
这一把结束,结果当然是成功吃药,云想想在兴头上,拉着几人立刻又排了一把。
低分段的组排还是比较好打的,而且打得很欢乐,傅疏狂受了第一把推土机的刺激,后面坚决不做冤大头,群攻都很少用,打死一个再打下一个。
他不群,阿花没有战斗力只会捡东西,唐辞追远的,顾庭霄群攻技能的前摇又太长,只能苗妙铺伤害。
就这么铺了两把伤害,苗姐喊暂停了。
“不行,这么打我蛊虫不够用。”苗妙盯着傅疏狂道:“阿花哥,你听我一句劝,人头不重要,这种时候应该要为团队做贡献。我们是一个提姆对吧?你看阿花,她捡了东西是不是都分给大家?”
傅疏狂:“你是指,先把自己喂饱了剩下的平分那种分享?”
苗妙:“......这不重要。”
傅疏狂:“不,这很重要。”
苗妙一把勾住云想想,“阿花,你改改,你改完,你哥就能继续铺伤害了。”
傅疏狂扬眉,豪迈大笑道:“哈哈哈,这个我有经验,阿花的手动得比她的脑子快。”
云想想刚有呲牙的倾向,苗妙一把给她捂住嘴,“不,她可以。”
云想想在挣扎,手和嘴被限制住了,但脚是自由的,她抬脚踹向傅疏狂,顾庭霄眼疾手快抓住云想想的脚踝,把她挡在身后,“这把还剩3个满编队,一直不出来,可能非法组队了,最后一个圈,你去冲乱他们的阵型,我和唐辞分头清人。”
【不行了,好好笑。这个队伍迟早要散。】
【傅大狗:我不要做推土机。其他人:不,你要。】
【你们放开我的小妲己啊!看给孩子急的!】
【顾道长:小傅你在说什么?不听不听。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听我安排。】
【有没有人发现,在这场队伍内部争端里,有一个人他毫无存在感。】
【和我一起大声念他的名字——】
【唐——辞——】
【大——师——兄——】
唐辞一个人抱着暗器靠在大树下,他确实不敢说话。
帮哪边都不讨好啊。
这个时候,就希望没有人记得他。
“嗯嗯嗯——嗯——嗯嗯!”
云想想的挣扎越来越激烈,苗妙都快抓不住她了。
“姐妹,冷静一点。你不要激动,我现在慢慢松手,你有什么想说的慢慢说啊。”
苗妙慢慢松开手,云想想刚能说话,立刻大声叫道:“那边树上有人埋伏啊!”
她话音未落,几枚暗器就朝着五人飞过来。
唐辞出手击落两枚,还剩三枚暗器,傅疏狂原地一个闪身避开,顾庭霄和苗妙松开云想想,前者抬剑打落一枚暗器,后者赶紧往边上闪。
云想想早就想跑了,奈何被苗妙和顾庭霄双重禁锢,现在两人一松手,她蹿得比谁都快。
“他们散开了,先打云想想。”一个唐门玩家朝着云想想追过去,队伍里的峨眉玩家拧了下眉,似乎持不同意见,“我觉得不太行。”
峨眉玩家这句“不太行”刚刚说完,前面那个朝着云想想追过去的唐门玩家就倒在了照雪枪和玄霄剑的双重攻击下。
【哈哈哈,确实不太行。】
【不行,因为会死。】
【懂了,遇到大哥队,别打云想想。】
【谁不想成为被大哥们保护的女人?】
【大哥,你看我像不像大嫂啊?】
【大哥,你看我像不像你那失散多年的大嫂?】
【可是大哥们跑路的时候,完全不管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女人啊。】
【问题不大,被大哥保护的女人跑得比谁都快。】
【当大嫂的前提:会跑。】
【能打也行,要跟得上大哥们的节奏。】
一个晚上的奋斗,因为连胜加成,队伍分直接爬到1800。加上他们清场的节目效果一级棒,很多不想打只想看的玩家纷纷表示大哥们还排吗?还排他们还看。
排当然是还排的,就是人员有替换。
第二天明释、牧流风替换了苗妙和唐辞,因为当晚有唐门门派活动,唐辞回去参加活动,苗妙就更别说了,恨不得直接住在唐门。
虽然人员有替换,但清场平推的核心主旨不变,甚至因为明释和牧流风是两个近战,打起来视觉效果更精彩。
【你们要不然预告一下每天几点开始打?我每天都准时过来打卡。】
【大哥们为何那么努力?是为了和外服的鸿门宴排名队伍掰头吗?】
【掰头好啊,我就爱看掰头。】
【他们这个打法,过不了几天就能先装上国服的前几名吧。】
【哦豁?刚才谁说撞车国服的?这不就来了,这一把有卿一沉他们啊。】
地图抽选,海图。
地图上的队伍提前是不知道同一场游戏里的对手是谁的,只有遇到的时候才知道:哦,居然是你啊。
现在卿一沉就是这么个状态。
远远的看见在两船桅杆之间飞来飞去的云想想,手里刚刚摸到的内力恢复要都不香了。
“我都2600了,怎么这都能撞啊?”卿一沉不明白,非常想不明白。
何灵生从船舱里探出头,看了一眼立马缩了回去,顺便把卿一沉也拽了进来,“都看到阿花了,你还站在外面?当靶子吗?”
“那现在怎么办?还摸吗?”张丰年整理着刚才摸到的东西,运气不好,他一个内力药丸都没摸到,这把才刚开始,海图船区是资源丰富区,放掉这里的话,后面不太好打。
卿一沉:“有没有可能,我们而已和他们聊聊。怎么说都是同一个群的自己人嘛。”
他说完,看着自家队伍里其他四人。
其他四人:“......”
何灵生:“如果你真要试的话,我建议你不要自己去。”
卿一沉:“为什么?”
庄羽笙:“因为你看起来就很欠揍。可以让小年去试试,年轻人比较讨喜,不然堂飞也可以,至少他能跑,而且他没什么威胁力。”
柳堂飞指着自己:“不是,怎么每次轮到我都是菜的代名词?”
【哈哈哈哈,飞帅画风的转变从加入听雨阁开始。】
【年轻人讨喜,所以我们小年是真的有哥哥姐姐们疼哈哈哈。】
【所以卿一沉真那么不招待见吗哈哈哈哈哈】
【堂堂听雨阁阁主,好惨一男的。】
【所以,到底会派谁去呢?】
这个谈判重任还是落在了张丰年身上,背负着大家的希望,他钻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朝着另一艘船上的傅疏狂挥手。
傅疏狂挑眉:“嚯,小年,那么巧?”
张丰年笑嘻嘻地靠近过去,“是啊,傅哥,好巧啊。那个,要不要非法组个队?”
傅疏狂:“哦?卿一沉他们都在?”
张丰年:“在啊在啊,都躲在船舱里,怕冒头被打。”
【怕冒头被打,哈哈哈哈,这孩子好实诚。】
【张丰年和傅疏狂他们在一起好和谐啊。不如把卿一沉他们干掉,让傅疏狂队伍保送他第二名吧。】
【然后顺便还能挣个?】
【你们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搞搞搞,快点回头把剩下四个都干掉,我就爱看这种剧情。】
【哇,你们好坏啊。但我好喜欢。】
观众们在弹幕上整活,游戏里的傅疏狂在朝卿一沉要入伙费。
“来吧,卿兄,你看我们那么穷,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对啊。”牧流风接着道:“而且飞帅还能摸别人包,你们摸资源速度肯定很快!”
卿一沉捂着包,面部表情十分挣扎。
云想想搓着手看着卿一沉,眼神里传递着真诚,“你不会是在想,早知道这群穷鬼什么都没摸到,内力还不足,就先下手为强,干掉他们算了吧?”
卿一沉:“......”
傅疏狂勾住卿一沉的脖子,“卿兄,你不会的对吧?你就不是这种人,对不对?”
【卿一沉:不,其实我是。】
【卿一沉:现在主打一个后悔。】
【痛失资源和这把第一名。】
愉快的组排吃药持续了一个多礼拜,观众是越来越多,但傅疏狂几人每天的吃药时间却越来越少。
到2500分段的时候,甚至变成了只打一把或者两把,打完就散。有每天蹲着看直播的玩家不乐意了,去游戏里蹲他们问什么时候再去打鸿门宴。
傅疏狂整一个痛苦面具,只回答“不急,不急。娱乐而已,不急。”
云想想每天掰着手指在算他们还要打几把,但自己已经不想上场了。
唯一还在坚持的,顾庭霄算一个,明释算一个,牧流风反正只要是打架都可以,有他们三个在这个队伍好歹是没散。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云想想掰着手指面无表情道:“两千七百分,接下来,除了三个伟大的人,我们要随机抽取两名幸运鹅——那边那个拿着木仓的家伙,你别躲,你目标那么大,柱子后面藏不住。”
“......”
傅疏狂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他依稀记得最开始他只是无聊想找点乐子。
他是想消遣一下啊,结果现在——
“已经变成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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