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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那你还会要我么?”◎


    卢清越在浅湾的餐厅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她委托了一家非常专业的项目管理公司,很快,对方就按照要求,提供了一份项目企划书。


    再跟几个合伙人反复开会推敲之后,项目方案被最终敲定,进入实施阶段。


    第一阶段首先就是建设施工,结合之前两家餐厅在装修方面的成功经验,卢清越依旧聘请了之前合作的装修设计公司,但在餐厅主体建设上,则直接委托给了周童的海晏集团,毕竟海晏集团本身就是建筑公司起家,这方面非常有经验。


    将浅湾餐厅的建设项目推入正轨之后,卢清越便立即分出精力来去料理帝都的总店和海城分店的业务。


    她在浅湾停留了两个多月时间,这期间,其他两家店的业务一直由邹华帮她代为管理,各店店长协助。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很多人事,财物和店面发展方面的事情都需要她亲自料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邹华在管理工作方面已经初步成熟,卢清越也想尽快给她提职加薪,将她正式提任公司的副总,也好安她的心,稳定公司的管理层。


    这样一来,卢清越便需要在海城,帝都和浅湾三地之间来回奔波,最频繁的时候,她一个星期之内,往返了三地两次,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即便是铁人,恐怕也很难承受得住,何况卢清越自离婚之后,心情一直不是很明朗,在连续工作的这几个月间,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休息过。


    这么飞了半个月之后,她的身体便有些扛不住了,终于在从帝都返回浅湾的飞机上发起了低烧。


    从机场回到她在浅湾的住所,本来期望着能吃到一口热汤热饭,可却发现小别墅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点。


    以为是请来做饭,做卫生的钟点工阿姨还没来家里。卢清越便自己开了家门,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草草吃过之后,感觉身上出了一点薄汗,身上略觉轻松,忙去了楼上卧室里,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拽过被子,缩进床铺里睡了过去。


    她只觉得好累,好困,真想这么一直躺在床上不要起来……


    待她睡了一觉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


    她精神恍惚,以为是下午四点,可拉开窗帘,却发现外面黑洞洞一片,这才明白过来,竟是一觉睡到了凌晨4点。


    本以为自己得是睡一觉就能好起来的小伤风,却在睡醒之后,感觉更加严重了。头疼欲裂,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还很恶心。


    她跑去卫生间,呕了呕,将睡前吃的那些泡面全吐了出来。


    如此,肠胃更是空虚。


    知道自己需要吃退烧药,可没吃饭就没办法吃药,她强撑着下楼,以为会看到阿姨做的饭菜,却发现厨房还是之前她自己用过的样子,小别墅里也没有其他人进来的迹象。


    卢清越这才猛然想起来,这几天恰是清明假期,之前阿姨已经提前跟她请过假,要回家祭祖,暂时不会来帮忙做饭,搞卫生。


    一想到自己发着烧,却没有人来照顾,她心里顿生一阵悲凉。


    空荡荡的小别墅,在天亮前的时分,静的吓人,只能听到窗外一阵阵呼啸的怪风。坚强如她,也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在台阶上,抱住膝盖哭了一鼻子。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在这个时候,她很不争气的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次见过周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卢清越的心情都郁郁寡欢着。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错过的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但世事弄人,往事不可追,婚已经离了,郑郁林之所以迟迟不愿再出现,想来也是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弄得凉透了心。


    现在,卢清越谁也不怪,谁也不怨,只能说,他们两个到底还是没有这个缘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失。


    当郑郁林给她留有一线机会的时候,是她亲手将它掐灭了。


    而当她还对他存有一点幻想的时候,他并不想要挽留了。


    阴差阳错,他们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机缘,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卢清越笃信命运,尤其是经历过穿越这回事之后,她更是认命。


    而离婚对于她和郑郁林来说就是命运的安排,她只能接受,抗争是毫无意义的。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会有不甘,依然会在夜半难寐的时候,反复想起他。


    她常常设想,如果他们没有离婚,如今是一副什么光景?


    或者说,如果仓储他们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识,只是一对普通的男女,郑郁林是否会爱上她,她又是否会钟情他,他们会否走入婚姻,拥有一段天长地久的感情,最后变成一对手牵手的耄耋伴侣?


    每当想起这些,卢清越都不禁心思郁沉,周童说的很对,她还爱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他,心里早就认定了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情本来就不是必需品,除了它之外,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太多的事情能做。


    她可以在一个远离郑郁林的地方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过自己的生活,不再是郑太太,只做她自己。


    于是,她在距离帝都几千公里之外的浅湾买下了一栋靠海边的小别墅,把它打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工作之外,便在闲这里看书,傍晚还可以到海边散步。


    许多的烦心事,都在一声声海涛声中被冲淡了。


    她以为这样就足够了,没有爱情,没有他,她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充实,很快乐。


    可直到这一刻,卢清越才发现,即便她忙,忙到把自己累倒,即便她有了自己的家,可依然还是会想他,疯了一样想挽回那段感情,找回那个被她赶走的男人。


    趴在膝盖上了掉了好一阵的眼泪,情绪不仅没好转,身上的恶寒还比之前更严重了,她明白再这么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强撑着站起来,拿了手机过来,点了一份加急的清粥小菜的外卖。


    只是,她这里是市郊的别墅区,虽然离她的公司很近,但离送餐的餐厅却很远,也不知道外卖要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又是这个凌晨4,5点钟的时候。


    为了防止听不到送外卖的敲门声,卢清越没有回到楼上,而是裹了一条毯子,歪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本来就又冷又饿,再加上沉沉的疲惫,很快,她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敲门声,本能的站起身,踉跄的走到门边。


    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团红色的圆日正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


    卢清越拉开门的时候,迎着那薄雾般的晨曦,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送清粥小菜的人,却是以为自己烧迷糊了。


    “你……要进来么?”


    这个梦太逼真了,她这么想着,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门外的人拉进了屋子,然后也没管他,径自又回到沙发上,蜷缩起来,睡了过去。


    郑郁林将打包好的热饭热菜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然后才走到沙发那里。


    他蹲下来,发现卢清越脸色苍白,用手轻探额头,竟是烫的惊人。细看,她的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本就苗条的人,现在看起来更是清瘦,蜷在沙发上竟是只有那么一小团。


    他心疼不已,蹙着眉头,弯腰将她整个打横抱在臂弯里。


    轻飘飘的,没有几两肉,因为昏睡,她并没有抗拒他的动作,还往他怀里钻了钻,自动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你对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他紧紧抱着她,看着她昏沉的睡脸,不满又心疼的问。


    可怀里的人并没有反应,只是呼吸沉重,看起来烧得不轻。


    郑郁林将人带到楼上的卧室,将她放进被子里。


    发现她还穿着工作时的阔腿西装裤和丝绸衬衫,十分不舒服。


    他轻轻唤醒她,“清越,起来换衣服,吃了饭和药再睡。”


    可床上的人却只是翻了个身,并不理他。


    想来是太累了,才贪睡成这个样子。


    郑郁林没办法,只能先帮她掖好被子,然后去楼下拿了热菜热饭上来。


    刚才他在门口正巧遇到送外卖的小哥。


    之前还想着,等天亮之后再来敲门,怕打扰卢清越休息。


    却不想,正赶上她生了病。


    回到楼上,卢清越却是已经把被子掀开了一半,她身上烧得热乎乎得,盖不住被子。


    见状,郑郁林忙去储物间里找到了药。


    放药的位置和在大宅时候一样,就放在左边靠上的吊柜里。


    虽然换了个家,可一切又都莫名的熟悉。


    郑郁林没有照顾过生病的人,他自己更是很少生病,因此,有些手忙脚乱。


    倒好水,拿了药,他回去床边,发现卢清越已经把被子整个都踹到了床下。


    无论如何,都得让她起来吃饭,吃药才行。


    把枕头垫高,他拿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搓,同时轻声唤她的名字,“清越,清越。”


    卢清越似有所觉,慢慢的转醒,但高烧让她的视线很模糊,房间里又挂着遮光的窗帘,只有守夜的地灯开着。


    她以为叫她的人是保姆阿姨,只是含糊的说了声,“我好晕。”


    就又要睡过去。


    郑郁林赶紧将温热适口的粥送到她唇边,哄着说,“吃点东西,吃了饭才能吃药。”


    卢清越疲惫虚弱的连眼皮都不想睁开,感觉到唇边的温热,缓缓的张开嘴。


    郑郁林慢慢喂她喝了小半碗粥下去,又劝她吃了半个蛋白。


    吃过了饭,卢清越似乎是有了一点力气,她睁开眼睛,看向守在床边的人。


    刚才听说话声音,她就觉得不对劲,好像并不是保姆阿姨。


    待那人转过身来,将药片和水送到眼前,卢清越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见她竟是哭了,郑郁林更是慌了手脚,将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再伸手过去给她抹掉眼泪。


    “是不是身上难受?”


    卢清越不说话,只是强撑着精神盯着他看。


    郑郁林心里也有千言万语,被她这样瞧着,手都有些激动的发抖。


    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她还病着。


    垂了下头,掩住眼里的万千情愫,郑郁林再抬起头,带了一点笑,“吃药吧,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说完,他拿过药和水,将药片送到卢清越嘴边,又扶着她把水饮下。


    吃好了药,郑郁林发现她头上出了一点点汗,便拿毛巾帮她擦了。


    “要不要换上睡衣再躺下?”


    卢清越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房间里的衣柜,“睡衣在里面挂着。”


    郑郁林依言起身,打开柜子门,发现里面挂着很多套睡衣,特意选了一套好穿脱的纯棉睡衣裤。


    他回身,刚要问,这一套行不行的时候,发现床上靠坐的人竟是已经睡着了。


    看看她,再看看手上的睡衣,郑郁林没来由的嗓子有些发紧。


    他走到床边,将卢清越轻轻放躺下,再用被子将她严实盖好。


    看她烧得脸色通红,那么难受,触手摸到的地方都是热哄哄的,担心和忧虑已占了上风,心里那点旖旎心思也就没有了。


    将手伸进被子里,帮她一点一点换好舒服的睡衣。


    过程中,无意中摸到那腰身,却是只有他一双大手合握那么纤细。


    惊叹她竟是清减到了这个份上,更是心疼不已。


    他以为,他们离婚之后,她会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会过的开心,幸福,有自己的事业,不会再被束缚手脚,不用再为孩子操心,不必再被他的事情连累。


    可现实是,她看起来并不快乐。


    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微微蹙着,整个人疲惫又清瘦,见到自己,竟是未语泪先流。


    如果她过的好,他当然可以不纠缠她,不打扰她。


    然而,她现在这副模样,让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难道周童所言不虚?她对自己还有感情?


    那她为什么对抚林,对谢冉都把话说的那么决绝?


    自己分给她的财产,她至今一分也没动过。


    郑郁林从来自信,甚至有时候到了刚愎自用,傲慢自大的程度。


    可每每面对卢清越,他的那些自信和笃定就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总是看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想要他,还是不想要他。


    他是个男人,自尊心让他不想死缠烂打,坏了自己在她心里最后的一点好印象,可想想,就像周童说的,背后做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再不上门,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也幸好是追上门来,否则还不知道她生病时候,身边竟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搬了椅子,坐在床边,他不错眼睛的守着她。


    在网上查了高烧的病人该怎么照顾。


    于是每隔半个小时便帮她量一量体温,在体温没有降到37.5以下的时候,不断的用温水给她擦拭手脚。


    有些笨拙的将她汗湿的长发用发绳绑成高高的丸子头。


    额头贴好退热贴,准备了温热的柠檬水,插上吸管,只要她有点翻身动作的迹象,马上叫醒她,哪怕人迷糊着,也要催着她闭着眼睛喝上一点水,补充□□。


    终于,药效发挥了作用,她痛痛快快的出了一身汗,体温退了下去,许是身上松快了,她睡得更踏实了,郑郁林看了看表,竟是半个小时都没有换过姿势了。


    怕她压到胳膊酸疼,他帮她翻了个身,却惹得她睁开了眼睛,没有焦距得眼神扫了他一眼,之后又合上。


    就在郑郁林要起身的时候,却忽然被她的手指轻轻钩住了衬衫袖口。


    他回身,看看床上的人,虽然闭着眼睛,但眼角似乎有一点点眼泪。


    轻轻帮她把那一点眼泪擦掉,又捋了捋她的乱发,到底还是没忍住,附身在她净白的侧脸上印了个吻,“睡吧,我一直都在呢。”


    卢清越感觉自己做了个很离奇也很美的梦,梦里,郑郁林回来了。


    甚至还照顾起了生病的她,给她喂饭,喂药,承诺会一直守着她。


    这梦离奇美好的简直不像话,让她一度不想醒过来,要是能一直这么睡着就好了,好梦永远不醒,他就能一直在身边。


    但,是梦就有醒的一天,卢清越睁开眼睛之前,已经做好身边没有一人,家里冰冷又漆黑的心理准备。


    可等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屋的阳光,床边放着切好的水果,泡好的柠檬水。


    她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保姆还是……


    撑起身,虽然还是感觉有些虚弱,但身体轻松多了,头也没那么疼了。


    她下床,穿好拖鞋,这才发现,身上竟然换好了睡衣。


    如此,她更肯定,照顾自己的应该是保姆阿姨,郑郁林怎么可能帮她换睡衣?


    再说,他哪会这么悉心的照顾人,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大老爷。


    喝了一口柠檬水,发现还是温热的,想来该是阿姨刚放在这里的。


    这么想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动。


    以为是阿姨不小心摔倒了,卢清越忙出了卧室,往楼下走去。


    她的重感冒还没痊愈,走快一点就脚下虚浮,浑身出虚汗。


    待走到楼梯中间,探身能看到厨房的位置,她停下来,喘了两下,然后探头去厨房的方向,却发现厨房的门关着。


    卢清越又往下走了两步,边走边喊人,“阿姨?你在厨房?”


    但应声的却并不是阿姨那一口亲切的广普。


    “你怎么下楼来了?”


    郑郁林拉开厨房门,正看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的卢清越。


    “快上楼,别着凉,我在做饭,马上就好。”


    卢清越却是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见状,郑郁林忙上前。


    随着人从厨房出来,卢清越才发现,他高挽着衬衫袖子,露出半截小臂,手里拿着勺子,身上则戴着阿姨平常穿的那条碎花围裙。


    他身材高大,那条碎花围裙戴在他身上,看起来变得特别小,不伦不类的,像个肚兜似的。


    卢清越没忍住,笑了出来。


    发现她看着自己笑了,郑郁林在半路就停下脚步,低头打量自己,才发现,这围裙确实有些问题。


    刚才忙着做饭,没在乎那么多。


    他第一次做饭,有些紧张,严格按照视频里的讲解,一步一步照做。


    视频里面说让扎好围裙,他便真的找到围裙戴起来。


    这时候被卢清越取笑了,他才慌忙把围裙从身上扯下来,动作太快的关系,还把围裙的带子扯断了一根。


    看着在他手里快被揉成一块破布的围裙,卢清越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她肃了肃表情,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厨房里传出“砰”的一声响。


    两人都是一惊,郑郁林赶紧冲回厨房,卢清越也在他身后跟上。


    拉开厨房门,里面已经浓烟四起。


    郑郁林忙道,“电源在哪儿,切电源。”


    卢清越赶忙跑去一楼的设备间里,关掉电源总闸。


    等她再回去厨房,正看见郑郁林手里提着便携灭火器对着起火的炒锅狂喷,白色的粉末到处飞扬。


    卢清越,“……”


    折腾完了这一遭,厨房已经没法看了,而郑郁林则累的满头大汗,高级衬衫上一片狼藉,俊脸上更是一抹黑灰,一道白沫,全没了平常从容贵气的模样,倒像个买煤的汉子。


    卢清越看着他,止不住的想笑。


    郑郁林将灭火器放下,叉腰站在厨房里,面露愁容。


    待一转身,又看见卢清越正在厨房门外看着他。


    郑郁林,“……我,我给你点个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卢清越笑了一下,“家常菜就行,最好是自家厨房做的那种。”


    郑郁林,“……”


    发现他脸上有了一丝窘态,卢清越终于笑出声来。


    而郑郁林却是二话没说,上前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还病着,作什么怪,去楼上老实躺着。”


    突然被他抱住,卢清越脸上泛红,但她这时候身体很虚,正需要有人照顾,心里更是如此。


    一点也没有推拒的意思,反而将脸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感觉到她的乖顺,郑郁林心头更是软的不像话。


    将人送到楼上卧房的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两人默默对望,脸上竟都有些微微发烫,可到底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卢清越看他身上的衬衫脏的不像话,便指了指自己的浴室,“带没带换洗的衣服?去冲一冲身上。”


    郑郁林这次来的仓促,并没带行李,卢清越想起自己有一套很宽大的珊瑚绒睡衣,便指挥郑郁林到柜子里翻出来。


    指着那套卡通图案的粉嫩睡衣,卢清越道,“暂时换上这个吧,我叫个干洗服务,洗好你再换回来。”


    郑郁林却是站在那里不动,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套粉红睡衣。


    卢清越挑挑眉,“怎么?你就打算这么脏兮兮的在我家?”


    看她表情不对,郑郁林哪里还敢反驳,只是说,“我点了餐就去换洗。”


    他问了卢清越想吃什么,点好外卖,才不情不愿,一步三挪的抱着那套睡衣去了浴室。


    看他那副样子,卢清越只觉得可爱可乐,眼神一直追着他看,直到郑郁林将浴室的门关上。


    卧室里就剩下她一个人,静静听着隔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卢清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如今就在她的家里,为她洗手做羹汤,虽然场面有些失控,但她依然感觉到了前所有未的安心和幸福。


    她没想过郑郁林会为自己能做到这个份上,毕竟,一直都是她在误会他,伤害他。


    难为他如此大度,还愿意再来主动登门。


    似乎之前的一切,种种误会,种种分歧,都在这样温暖和煦的春日下午,得到了释然。


    有些事情,有些话,其实不必说出来,两个真正的有情人同样会默契的彼此心意相通。


    卢清越的心踏实下来,困意又有些上涌,她其实还没什么胃口,并不觉得多么饿,因此,没等吃饭,便又撑不住眼皮,打起了盹。


    等郑郁林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发现她竟又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但这次的睡颜明显看起来放松很多,侧卧的姿势,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手抓着被子抱在怀里,像一只惬意的猫咪。


    郑郁林一手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摸了摸她的脸颊。


    冰冰凉,并没有发烧。


    他放心下来,坐在床边,专心给自己擦起头发。


    可卢清越却被他温热的大手贴脸,弄得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正看到床边坐了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吓得差点喊出来。


    但立即明白过来,这该是郑郁林。


    心情便马上从惊慌变得羞窘起来。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少女,对男人一窍不通,懵懵懂懂。


    虽然上辈子守寡,这一世也没和男人发生过接吻以上的关系。


    可当对一个人动情之后,很难不对他的身体有欲念。


    卢清越也是个正常女人,当然也一样会有正常的需求,何况眼前的男人正是她的心上人。


    她没出声,也没动作,还保持着睡觉时候的姿势,只是盯着郑郁林的后背看了又看。


    以前就知道他的身材很好,高定的西装穿在身上气质卓然,走在一众商界精英里,他也依然是最出彩的那个。


    都说人靠衣装,放在他身上,倒不尽然,反倒是他的好样貌会为衣装增采。


    卢清越看着他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不知觉的有些眼热。


    他背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蝴蝶骨附近的肌肉随着他擦拭头发的动作被牵的跳动起来,勾得卢清越很想伸手去碰一碰。


    刚出浴的关系,他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在满是阳光的屋子里,那些水珠润泽了他的皮肤,让那些起伏有力的肌肉变得像是会反光一样,紧紧吸引着卢清越的目光。


    不禁想起,他每次拥抱自己的时候,那有力的臂弯,想起自己有几次抱住他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精干柔韧的腰身。


    不像别的三十多岁的商界人士,因为长期应酬,身材已经走形,啤酒肚,腰上的两坨肉。


    郑郁林极其自律,明天都会抽时间健身,因此他身上皮肉紧致,肌肉线条分明,又不至于狰狞,皮肤白但又不至于到腻人的程度,是刚刚好的能勾起一个爱他的女人欲念的程度。


    卢清越欣赏着眼前难得一见的顶级男色,心里到底还是受封建礼教的毒害,有了一丝的罪恶感。


    可她转念一想,对方给自己换睡衣的时候,她不信郑郁林没有看她?


    甚至,很可能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摸过了,那自己只是看一看,又算得了什么?


    甚至,算起来,还是她吃亏了呢。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已经和前世那位寡居的世家夫人判若两人了。


    许是贪看的视线太过炙热了,郑郁林似有察觉,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回身,望向床上的人。


    而床上的人依然还在睡着,呼吸均匀,看起来睡得很沉,很香。


    他又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站起身,拿起那套睡衣打量。


    像是克服了很大的心里障碍,他才终于是解开了睡衣的扣子,往身上套。


    待该穿裤子的时候,郑郁林又回身看了一眼床上的睡熟的人,确定她确实不会醒来,便懒得再去浴室换衣服,直接扯掉了腰间的浴巾,拿起睡裤,套在了腿上。


    一直没睡着的卢清越,“……”


    无意中看到的景象,着实有些震撼到了她。


    不像是现代女性,上学期间都学过生理卫生课,成年之后更是多多少少观看过一些教学视频,对某些部位并不十分陌生,甚至还会做个中外比较。


    可卢清越前世今生都加起来,也只是在婚前,被母亲大人塞过两本风格很简约的画本子。


    对男人的那个部位,她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猛然间看到,确实有些吓到她了。


    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难道每个女人在婚后都要被上这种刑么?


    她已经有些害怕,忽然感觉和郑郁林和好可能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憧憬的事情了。


    这套睡衣确实很宽大,郑郁林勉勉强强能穿上,但袖长和裤长明显不够,穿上之后,像是穿了七分袖,七分裤。


    外卖小哥来送餐的时候,看着来开门的男人,不禁愣了愣。


    心想,白瞎这男人生的这么帅气,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


    郑郁林是个内心极其强大的人,既然下定决心,敢把这身粉嫩的可爱七分睡衣套在身上,就绝不会在乎别人的议论。


    一脸坦然的接过外卖,谢过脸色尴尬的小哥,郑郁林关上门之后,转身上了楼。


    待他回到楼上的卧房,发现卢清越已经醒了。


    “正好送饭过来了,你吃了饭,再吃一次药。”


    郑郁林从储物室里拿出一个可以支撑在床上的小桌子,架在卢清越面前,将饭菜在桌上摆好,避免她离开被窝再着凉。


    虽然没有胃口,但郑郁林照顾的如此殷勤悉心,卢清越不好辜负他,便每样都吃了点。


    饭后,郑郁林又给她榨了一杯橙汁喝。


    上午他切好的水果,她一块都没动,想来是没胃口,为了让她补充VC,他便换成了鲜榨果汁,还贴心的加热了一下。


    卢清越靠在床上,双手捧着热果汁,看着坐在床边上,穿着“短袖短裤”珊瑚绒睡衣的男人正专心致志的帮她弄漱口水。


    她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来浅湾出差?”


    郑郁林手上的动作一顿,说,“不是。”


    他没有转头看她。


    但卢清越看到他的耳朵似乎有一点红。


    她笑起来,向前探身,将那杯热橙汁送到他侧脸边上,贴上他的耳朵。


    郑郁林这才转头去看她。


    发现她在笑着,他却只是定定看她,既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卢清越见状,将没喝过的橙汁送到他嘴边,“你喝。”


    郑郁林将杯子接过来,没有喝,放到一边,然后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卢清越的眼泪便绷不住了,一点点的落下来。


    郑郁林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唇,说,“你好好养病,有话都等病好了再说。”


    卢清越点了下头,又躺回去。


    她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床头的橙汁,郑郁林便立即给她递到唇边。


    她吸了一口,说,“有点苦。”


    郑郁林怔了怔,然后拿起手机,敲字。


    过了一小会,他抬起头,对卢清越抱歉的笑笑,“网上说,不提前去籽,橙汁会有苦味儿,加热更甚。”


    卢清越没忍住,笑到咳嗽起来。


    郑郁林忙帮她轻轻拍背,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他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卢清越看着他,点点头,“从古至今,第一笨蛋。”


    郑郁林低眉,笑了一下,再抬头,却带着一点忐忑的模样,“那你还会要我么?”


    卢清越的心剧烈的跳起来,她想开口说什么,可刚张口,咳嗽的比之前还厉害。


    郑郁林吓得不行,一边给她拍背,一边告罪说,“不说了,不说了,等你病好了再说。”


    卢清越的咳嗽终于停下来之后,又被服侍着吃了药。


    她的精神好多了,并不想马上睡下,郑郁林怕说起话来,又要引得她咳嗽,便将投影打开,给她找了电影来看。


    卢清越拿着遥控器,问郑郁林想看什么,他却说,她看什么他就看什么。


    卢清越说他是学人精,他笑着不说话,坐在椅子里,陪她选电影,不时给她递橙汁或者水。


    待电影开演,卢清越问他话,没得到回应,转头去看,发现靠在椅子上的人竟是已经睡着了。


    想他从早到晚的照顾自己,一直还没休息过,怎么可能不困,不累。


    推了推人,卢清越对半睡半醒的郑郁林道,“上床来睡。”


    郑郁林的眼睛立即睁大,显见的惊诧。


    卢清越的脸色却冷了几分,“你想什么,好好躺在旁边睡,要不就去客房。”


    郑郁林一句话都没有说,蹬掉拖鞋,就爬上了床。


    卢清越睡得是一张双人床,但也并不十分大,郑郁林爬上来,就把另外一边全占了去,卢清越分了一床毯子给他,他盖在腰上,然后窝在卢清越的枕头边上,一动不动。


    以为他在装乖,待低头看的时候,发现人竟是真的睡着了。


    说是陪着看电影,却是秒睡。


    卢清越情不自禁的笑,伸出手,拨弄他长长了一些的额发,细看他的眉眼。


    是非常英俊出众的相貌,怪不得身为企业家也会有颜粉。


    这样俊帅的好男人谁又能不爱呢?


    趁着他睡熟的时机,卢清越将他从头发到脸颊都轻轻的描摹了一边,也算是讨回了他给自己换睡衣占的便宜。


    待卢清越看完一个电影,也感觉到了困意。


    时间已经不早,她也不想再挪动郑郁林,何况这人睡得很沉,推也推不懂,搬也搬不起,只能怪刚才一时心软,放他上了床来,现在想撵也撵不走了。


    没办法,只能去柜子里取了一床被子出来,细细帮他盖好了,然后自己也钻回被窝里,在他身边躺下来。


    身体到底还在病中,本想再看几眼他睡梦中显得年轻恬淡的帅脸,可惜眼皮打架,很快,她也睡着了。


    这一觉,两人竟是头对头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日,也是一样的情形,郑郁林简直拿她当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照顾。


    甚至就连上洗手间,他都要守在门外,卢清越又羞又气,冲他发了火,他才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郑郁林在第二天似乎点亮了厨艺特长,不再像昨天那样炸厨房,去买菜回来之后,真的像模像样的给两人做出了两道菜。


    卢清越昧着良心狠狠夸了他几句之后,郑郁林做饭的热情更加高涨,甚至用一晚上的时间,给她烤了个严重变形的小蛋糕出来。


    这样的生活,卢清越以前从来没体验过,现在真的置身其中,总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总是不免悄悄在心里慨叹唏嘘。


    有了郑郁林周到的照顾,卢清越康复的很快,第三天基本已经痊愈。


    而公司也开始给她频繁打来电话。


    郑郁林劝她不要出去上班,再歇一天,可她到底没耐住。


    趁着郑郁林出去买菜的功夫,她换了衣服赶去了餐厅建设现场,协调解决突发情况。


    本想着快去快回,不让他发现,否则又要被念叨。


    可事情一直拖到了中午时分才解决。


    看看手机,并没有郑郁林的来电,卢清越预感不太好,难道是自己不听话,惹他生气了?


    到底心虚,她绕路去了附近的市场,买了当地的特产海鲜,和他爱吃的菜,想着回去做给他吃,哄一哄。


    可等她回到别墅,敲响门,却是无人应。


    忙跑去外面看,发现,果然郑郁林的车并没有停在外头。


    她的心顿时悬起来。


    忙忙的开门进屋,只见一楼餐厅的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


    但是碗筷却只摆了一副。


    卢清越走近,在那桌上,还有一张他亲笔写的字条。


    “帝都有重要的事情,我去去就回,你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落款是三个字,“郑郁林”。


    而她还记得,上一次,他写给自己的信里,落款写得并没有这么生分……


    第92章


    ◎“如果您没有跟她和好,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这一次郑郁林的离开,让卢清越感觉到了前所有未的忐忑不安。


    她甚至在家里已经待不下去。


    虽然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工作上重要的事情才离开的。


    可他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有发消息,这就很不正常。


    如果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好了,为什么没有和她恢复到以前未离婚的状态?


    越想,卢清越越觉得心里没底。


    她甚至开始后悔,前两天不该顾及那么多,即便是在病中,也该让他把事情说明。


    如今他们两个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分开了,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似乎又将成为未知数。


    能错失一次,却不想再错失第二次,卢清越利用半天,料理好了浅湾的业务之后,立即订了机票,飞去了帝都。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真的是有些丧失理智了。


    为了一份感情变得疯狂,为了一个男人,愿意远赴千山万水。


    这种事,放在半年前,正是她最嗤之以鼻的。


    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当初那么清醒,只是因为没有人值得她昏聩。


    等卢清越在帝都的机场落地之后,马上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自己来帝都,是想找郑郁林,可郑郁林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却是没有头绪。


    这么没头没脑的做事,她还是第一次。


    正此时,刚好邹华给她打来电话商量工作,卢清越便三言两语交代对方在公司稍等,她马上就能到。


    邹华也很意外,没想到才过了三天而已,老板竟然又回到了帝都。


    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邹华忙把手头的工作整理好,严阵以待。


    可等见到卢清越之后,却发现她并没有吩咐什么要紧的大事,两人讨论完了日常工作之后,老板便呈现出了一种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状态。


    邹华还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便关切的问,“卢总,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卢清越这才把目光从咖啡杯上移开,看向邹华。


    她大概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开口说道,“你之前在东林工作,应该认识一些那边的高层管理人员吧。”


    邹华没有隐瞒,据实点头,“认识一些,怎么了,卢总?”


    卢清越轻轻咳嗽了一下,然后端起咖啡杯,润了润喉咙,才说,“你帮我打听一下,郑郁林今天的行程。”


    说完,她迅速转开了视线,不再和邹华对视。


    虽然在尽量做着表情管理,但邹华还是看出了卢清越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已经听说前老板和现老板离婚的消息,虽然邹华一直没敢在卢清越跟前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但是事情的一些细节,她还是听东林的老同事传言过。


    据说,郑董事花了很大的力气想挽回婚姻,是卢总始终坚持,两人才不得不离婚。


    在离婚财产的分割方面,郑董事非常大方,老板却似乎并不领情,更从来没提起过这些事。而且她的穿戴,车子,首饰等也并未见有任何变化,生活节奏不见放慢,反而更加忙碌,更没发现她有什么感情方面的新苗头,一点都不想一个有钱的单身富婆该过的生活。


    邹华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都觉得他俩这婚离得真是扑朔迷离,莫名其妙,实在让旁观者都有些扼腕可惜。


    如今,老板忽然主动问起董事长的行程,那么是否说明,她已经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了?


    最热衷八卦的邹华顿时有些热血沸腾,立即领命而去,赶忙去联系前同事,打听郑郁林的行程。


    不多时,她便拿着一份传真小跑着回了办公室。


    “卢总,行程在这儿,您看看。”


    卢清越接过传真单,再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六点多,而行程上显示,郑郁林在今晚七点有个很重要的酒会活动,要见几个合作伙伴,商量新项目的事情。


    酒会的地点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超星级酒店的行政酒廊。


    卢清越看完,将单子往桌上一扣,然后对邹华说,“走,陪我去买条新裙子。”


    闻言,邹华更是双眼放光。


    她猜测卢清越肯定是要追到酒会上和郑郁林相见。


    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从来平和淡雅的老板变得这么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邹华不敢问,但她的热情很高涨,马上亲自开车,带着卢清越去了离公司最近的一家奢侈品服饰店。


    一直以来,卢清越都对服装很有自己的想法,但这次,她却是有些举棋不定,一连试了好几条裙子,不断征求邹华和店员的意见。


    看出她对这次酒会的重视,邹华忙问,“卢总,其实这几条裙子都很适合您,只是看您想追求什么样的效果了。是惊艳,还是低调,或者是庄重,亦或者是妩媚?”


    卢清越站在展示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邹华,然后犹犹豫豫的吐出了两个字,“妩媚?”


    她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邹华却因此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好办,肯定有适合您的裙子。”


    说完,她向店员挤了挤眼睛,“拿一条你们店里最妩媚的裙子出来。”


    很快,店员就捧出了一条酒红色,丝绒面料的蕾丝露背裙装。


    卢清越试穿之后,效果非常惊艳,她后背漂亮的曲线若隐若现,效果好到惊人。


    邹华兴奋的直拍手,吩咐店员说,“麻烦请你们这里的化妆师帮我老板打造一下妆容,要和这款裙子相匹配,记住,要妩媚一点!”


    卢清越却是站在镜子跟前,反复的照自己的后背,有些不确定的问邹华,“是不是露得太多了?”


    邹华却不认同的说,“卢总,别人想露都没这个资本,您看你的背,多完美,该瘦的地方有骨感,该丰腴的地方有曲线,皮肤白到能发光,多少女明星都不敢露背,就是因为先天条件不行,您有这条件,为什么不露?”


    说话间,造型师也到位了,他看了卢清越的试装效果之后,也被惊艳到,但考虑到客人怕太招摇的顾虑,他帮卢清越做的造型是及腰的大波浪长发,一半披在身前,一半掩映在后,正好让她的美背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含蓄的美感。


    对于这个造型,卢清越自己也很满意,她脸上带了点笑模样,拿起在店里新买的限量款手包,叫上邹华,“走吧,送我去酒会。”


    邹华看她光华璀璨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感觉与有荣焉。


    将老板送到会场的时候,她真有心跟着上去看看,董事长被意外出现的老板惊艳到的场面。


    但卢清越却吩咐她可以先走了,结束的时候,会叫司机来接。


    邹华万分遗憾的离开了现场,并请卢清越明天一定要分享酒会上的见闻。


    说实话,这一次,卢清越也是罕见的感觉到了紧张,毕竟是并未经过邀请直接来到现场,能不能进门都不一定,更无法确定郑郁林见到她会是什么反应。


    走到酒廊门口的时候,卢清越从自己砰砰的心跳中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真的疯了。


    但事到临头,没有再退缩反悔的道理。


    她挺了挺背,推开了行政酒廊的大门。


    门内是一番很热闹的场景。


    虽然远不及新年酒会的规模,但这场酒会邀请的嘉宾显然也不少。看情形,酒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宾客们已经三三两两的聚成堆,一边饮酒一边开始了交际。


    卢清越进门的时候,一位立在门前的侍者请她出示邀请函。


    她礼貌一笑,说,“我把邀请函落在车上了,要回去取么?”


    见她衣着光鲜,妆发精致,仪态更是优雅妩媚,侍者并不怀疑她的身份地位与这场酒会不符。


    但鉴于主办方的严格要求,侍者也不敢疏忽,态度非常礼貌客气的请卢清越将车钥匙交给服务生,由他们帮忙取上来,而她则可以在旁边的小休息室里一边品尝上等的红酒一边等待。


    见对方如此坚持,卢清越不免尴尬,她确实没有邀请函,甚至,她的车都不在楼下,包里更没有车钥匙。


    正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位穿着得体的男士正好从旁边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那位男士不禁驻足,将卢清越上下打量,然后便在她为难之际开了口,“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是我的女伴,她来晚了,我正在等她。”


    说着,那位男士便向卢清越走过来,还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这位男士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量很高,戴一副眼镜,斯文帅气,看上去颇有风度教养,是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相貌。


    听他这样说,卢清越先是怔了怔,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走了两步上前,将手搭进他的臂弯。


    侍者见状,立即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周总,我们不知道女士的身份,所以……”


    被称为周总的男人宽和的笑了笑,说,“不要紧的,这位……”


    卢清越看着他,笑了笑,“鄙姓卢。”


    周总笑道,“相信卢女士也不会介意的。”


    说完,他便挽着卢清越的手往酒会中间的岛台走去。


    因卢清越是来找郑郁林的,所以并不想和这位好心的男士过多交际。


    在走到自助岛台之前,卢清越在墙边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同时从他的臂弯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谢谢您帮忙解围,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


    卢清越很客气的对男士道谢。


    男士也很有风度的主动跟她拉开一段距离,说,“我是南华生物科技的周南华。”


    这家公司,卢清越之前有所耳闻,对方在生物制药方面排名十分靠前,算得上三大生物制药之一。


    能得到对方的帮助,卢清越由衷的表示感谢,同时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听到她的名讳,周南华神色微微变化,但他是个笑面人,让人不易察觉到他的真实喜怒。


    卢清越同样忽略了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变化。


    寒暄过后,卢清越的眼神便开始在酒会现场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南华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冷落,一直端着酒杯守在她身边,即便卢清越不主动跟他讲话,他也始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甚至,有些商界的朋友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他,主动来打招呼,他也只是三言两语的,便将对方打发了,一点要深谈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卢清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如今她正不动声色的扫视全场,寻找着郑郁林。


    可连着找了两圈,她都没有在会场里见到他。


    难道是邹华的消息有误?她不禁在心里怀疑。


    正考虑要不要给邹华打电话再核实的时候,不经意间的转头,正瞧见会场边的一个小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郑郁林正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整理着领带。


    卢清越见了,立即眼神发亮,刚要走过去找他,却发现紧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也从那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立时,卢清越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冒出那些无根据的猜疑,可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士在一起,她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


    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郑郁林现在是单身的状态,他完全有选择的自由,他身边站着谁,是可以有一万种可能的。


    当然,也许只是自己多想,这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卢清越暗自抓紧了自己的手包,继续待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观察着郑郁林和那位漂亮的女士。


    接着,她就发现,他们之间似乎并不是一种巧合。


    那位女士一直紧紧跟在郑郁林身边,有时候帮他拿酒,有时候帮他递纸巾,当他和别人交谈的时候,那位女士则始终站在身侧,眼神深情专注的望着他。


    同样都是女人,同样都在关注着郑郁林,卢清越太明白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而反观郑郁林,他看起来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虽然很少将目光落在那位女士身上,但每次两人有短暂的交谈或者视线交流时候,他都保持着难得的微笑和好脾气。


    她自认为很了解他,他这样的举动也许不代表着心动,但至少说明,他很重视她。


    卢清越不禁抿紧了双唇。


    这一幕并不在她的预料中,尤其是他们已经在浅湾别墅里有过那些温存和情意之后。


    她的委屈几乎是要抑制不住,身子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异样很快被身旁的周南华察觉。


    顺着卢清越的视线望过去,他很快便明白过来,然后扬起唇角,笑模笑样的说道,“卢女士,您也认识郑董事?”


    被周南华的问题提醒,卢清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匆忙收回视线,垂眸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情绪。


    “认识,不熟。”


    周南华盯着她妩媚绝色的容颜,笑了笑,说,“是么?那你一定不认识他身旁的那位女士吧。”


    卢清越立即转过头,看向周南华,眼里带着克制不住的好奇和疑虑。


    “她是路春波的侄女,路音儿。据说三年前,路春波就有意撮合她与郑郁林订婚,可惜,郑郁林后来另娶他人。但听说,近日,他已经恢复了单身,离婚有几个月了,想来,这次该是有希望和路音儿再续前缘吧。”


    周南华说这番话的时候,卢清越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一男一女看。


    待对方说完,她却是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而就像是为了验证周南华的话并非虚言一样,路春波很快出现在了郑郁林和路音儿身边。


    路音儿立即笑盈盈的挽住了叔叔的胳膊。


    路春波则拍了拍郑郁林的肩膀,接着又笑着对他耳语了几句。


    期间,郑郁林脸上一直挂着浅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或者不耐烦的意思。


    卢清越看在眼里,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而这时候,音乐声响了起来,是很轻柔的漫步舞伴奏乐。


    周南华马上不失时机的向卢清越伸出了手,“卢女士,能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


    卢清越却恍惚未闻,因为她看到,不远处,路春波正一手牵着侄女,一手拽住郑郁林,最终将侄女交到了最得意的晚辈的臂弯里。


    郑郁林并没有拒绝,他虚扶卢音儿的细腰,将她带入了舞池。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卢清越,因此,当周南华再一次邀请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将手递给了对方。


    周南华身量很高,和身材修长的卢清越正相配,他们两人一进入舞池,立即引起了在场宾客的注意。


    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周南华脸上的笑意更盛。


    他很有绅士风度,在跳舞过程中保持着礼貌克制的距离,手也并没有紧贴卢清越的后背。


    但两人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亲密,依然还是让卢清越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舒服。


    她才明白,好像除了郑郁林,她根本无法接受其他男人的接近,哪怕对方是一位十足的绅士。


    但反观此时的郑郁林,似乎正沉浸在卢音儿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两人一边跳着舞,一边窃窃私语,样子看起来十分亲密。


    与这样的情景相比,自己不远千里,奔赴他而来,不是显得太可笑了吗?


    卢清越实在是没有想到,郑郁林会是这种脚踏两条船的人,和自己缠绵的时候,同时也会和卢音儿暧昧。


    被欺骗,被愚弄的气愤,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而这时候,周南华也刚好带着她旋转到了舞池的中央位置。


    即便她严重的心不在焉,但这并不影响她舞姿的标准优雅。


    甚至,周南华都忍不住夸赞她,“卢女士,您的舞跳得非常轻盈,如果能再专心点就好了。”


    闻言,卢清越看了看他,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


    郑郁林刚把自己的态度向路音儿阐明,看到对方黯然神伤的表情,他的内心并无波澜,甚至对自己的残忍也没有感到丝毫内疚。毕竟感情这种事,对他来说只能是一心一意的,他并没有长两颗心,无法再深爱卢清越的同时,再分出心来应付其他人。


    今晚,能陪路音儿应付了这么多时候,已经是给了路春波百分之二百的面子。


    当然,如果路音儿不是合作方新项目的负责人,他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没耐心了。


    刚才在休息室里,路音儿已经和他恳谈过合作细节,在一些很难缠的细节上,最大限度的做出了让步。


    两人在谈判的时候,郑郁林一度有些激动,对她态度还很强硬。


    当然,这位女士让他欣赏的地方也在于,她很能做到公私分明,并未因为私情而影响合作。


    这倒让他不由想到了卢清越身上。


    两人的相似之处,让他不由在后续的社交中,给了她更多的耐心。


    但,同样秉承着公私分明的原则,生意上的合作与个人感情并不能混为一谈。


    面对路音儿的直接表白,郑郁林非常明确的给与了拒绝。


    “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我已经有太太了。”


    路音儿惊诧不已,“什么?难道您几个月前没离婚么?”


    郑郁林笑了笑,“我们已经和好了。”


    闻言,路音儿错愕不已。


    她静了静,还是不甘心的问,“如果您没有跟她和好,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郑郁林垂眸看她,眼神有些冰冷,回答的斩钉截铁,无情之极,“没有,我只爱过她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她一个人。”


    路音儿,“……”


    她差点当场哭出来,毕竟是钟情了那么久的男人,对方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情,回答的如此干脆绝情。


    这首舞曲,路音儿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到最后,她想立即就逃跑。


    可未等她先停下来,郑郁林却是先放开了她。


    她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郑郁林丢下自己之后,向舞池中间一对正沉浸在舞曲中的男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路音儿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位女士。


    一袭酒红色的蕾丝露背裙,非常妩媚妖娆,容颜堪称绝色,是让她这样自诩漂亮自信的富豪千金也要自愧不如的程度。


    而那位男士则是……她的老板!!!!!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么么啾~


    第93章


    ◎完结章◎


    “清越,你怎么也在这儿?”


    郑郁林的突然出现,让正在交谈的周南华和卢清越俱是一怔。


    明明刚才他还揽着路音儿跳得眉开眼笑,怎么突然就出现自己面前了,还用这种咄咄逼人的眼神,语气对着她和周南华。


    倒好像是他们两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卢清越内心愤懑又委屈,但面上不显,只是淡淡看了郑郁林一眼,冷声说道,“明知故问,我来酒会当然是为了交际,没看到我在和周总跳舞,聊天嘛。”


    郑郁林,“……”


    他的脸色可谓精彩,是既黑又绿。


    卢清越却熟视无睹,甚至还浅笑了一下,说,“能让让么,曲子还没停,我已经答应了周总要跳完这支舞。”


    而对面的周南华也像是看不懂郑郁林的脸色一样,对他笑着说,“是啊,郑董事,如果您也想请卢女士跳舞,只能排队等下一曲了。”


    郑郁林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眼睛盯着卢清越,发现她毫无退却闪躲的意思,同样盯着他的眸子,一瞬不瞬。


    这还不算,他的耳边还有周南华令人讨厌的虚伪笑声。


    发现酒会现场已经有很多人将目光投向这边,顾及颜面,郑郁林终于还是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然后转过脸,对周南华挤出一抹冷笑,“那就让你跳完,毕竟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周南华却是牵起一边的嘴角,笑意不达眼底,“那可不一定,郑董事,你对自己不要太自信。”


    说完,竟是轻轻带起卢清越随着音乐旋转了一圈,便把郑郁林甩到了几步之外。


    郑郁林,“……”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里,不知道别的男人会否介意,但郑郁林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虽然明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社交礼仪,而且周南华也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礼仪更是到位,给予了女士充分的尊重。


    可想想自己甚至都没有和卢清越跳过这样的慢步舞,怎么就让周南华抢了先……


    越想越气,郑郁林已经等不及,他想立即夺了卢清越,带她离开这个灯红酒绿的所在。


    而她今晚又是格外的艳光四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刚才他未及细看,此时站在场边才发现,她今晚竟是穿了一条蕾丝露背的裙装,曼妙美好的身材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自他认识她以来,从来没见她做过如此大胆性感的打扮。


    可这么美,这么好的她,此刻却在别的男人怀里。


    思及此,郑郁林顿时血气上涌,疯狂的嫉妒已经有点让他丧失理智。


    没去管什么舞曲不舞曲,他大步走回了舞池中。


    而恰在他来到周南华和卢清越身边的时候,曲子也结束了。


    没有音乐伴奏,酒会现场一时冷清下来。


    周南华也放下了自己虚揽着卢清越的胳膊,对她礼貌一笑,道,“谢谢您肯赏光。”


    他话音刚落,就见郑郁林已经拉住了卢清越的手。


    “清越,我有话跟你说!”


    卢清越表情很冷,“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郑郁林却很坚持,拉着她的手不放,“就几句话,你一定要听。”


    卢清越却是冷笑了一下,“郑董事,请你懂得尊重女士的意愿,像个绅士一样,好么?不如就跟周总学学!”


    一旁的周南华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的开口,“是啊,郑董事,我还想再邀请卢女士跳一支舞呢,你怎么不问问她的意见?”


    郑郁林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眯起眼睛,问周南华,“你说你要干什么?”


    周南华依然笑模笑样的,“我想邀请卢女士再跳一支舞……”


    然而最后一个“舞”字还没等他完全吐干净,脸颊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我让你跳!”


    郑郁林妒火中烧,一拳打完,尤不解恨,要不是卢清越拽住他,他还想再给周南华补上一拳!


    “天啊!”


    对于他突然的鲁莽和暴躁,酒会现场的人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


    路音儿看到老板被郑郁林一拳打倒在地,更是吓得捂住了嘴,然后在众人仍在惊呼的时候,提起裙子就奔了过去。


    “周总!”


    周南华本来还想挣扎的站起身,见到路音儿的身影,却立即改了主意,马上又表情痛苦的倒了回去。


    “音儿~”


    他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喊道。


    路音儿吓得赶紧跪到他身边,努力扶起他的上身,让周南华靠在她的肩膀上。


    而一秒钟前表情还非常痛苦的人,此时却露出了那种类似……满足的笑容?


    不过,对于地上的两人,郑郁林根本无心顾及。


    因为见他竟然冲动到对周南华动手之后,卢清越终于也爆发了。


    她猛地甩开郑郁林的手。


    “你疯了!”


    她说完,转身便往门口疾步走去,人群则自动为她分开了一条路。


    见状,郑郁林也顾不上其他,立即追了上去。


    他妄图拉住卢清越的胳膊,却被再次甩开。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回过头的卢清越喝斥道,“闭嘴,别跟我说话!”


    酒会现场的人见此情形都惊讶不已,纷纷交头接耳。


    “这女人是谁,敢对郑郁林发这么大脾气?”


    “郑郁林还为了她争风吃醋,打了周南华!周南华可不是吃素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怎么觉得这女人看上去那么眼熟呢?是不是卢家那个干女儿啊?”


    “啊?他们不是早就离婚了?怎么又闹这一出!”


    闻言,众人哗然,想再把她仔细打量的时候,却发现郑郁林已经和那个女人同时消失在会场门外了。


    卢清越走在郑郁林之前,在他要追到电梯上之前,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用力丢向他的脑袋,砸的郑郁林没赶上和她同乘一趟电梯。


    看着红色的电梯数字快速变化,郑郁林恨不能直接从二十几层跳下去追上卢清越。


    等他捧着那只淡白色的水钻高跟鞋追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卢清越已经坐上司机的车走了。


    他马上坐了另一辆车追上去。


    卢清越的车子一直在路上奔驰,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可看方向,竟是往大宅去了。


    劳斯莱斯里,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赵诚不顾卢清越要去机场的命令,一言未发又坚定不移的将车子开往了大宅的方向。


    刚才,他在酒店楼下等郑郁林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说夫人已经下楼,让他务必接上她。


    电话刚挂断,他便看到卢清越从酒店正门快步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高跟鞋。


    赵诚立即开车迎过去。


    “夫人,您没穿鞋,快上车吧,想去哪儿,我来送你。”


    看着赵诚忠实可靠的脸,卢清越当时没多想,可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是上了贼船。


    果然,车子一直开到大宅正门的高台阶前才停下来。


    而此时,卢清越的情绪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因为再次被郑郁林联合赵诚算计了,变得更加激动。


    车子在大宅门前停下,她却没有下车,只是坐在后座一动不动。


    她不下车,赵诚也不敢下。


    “夫人……”


    他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却只换来坐在阴影中人的一声冷笑。


    “谁是夫人?我已经和郑郁林离婚了。”


    从没听过卢清越如此冰冷寒凉的语气,赵诚吓得不敢再发一言,老老实实的坐在前面,也不敢动。


    小娟看到有车子停下来,以为是董事长回来了,忙迎出来,可她走到台阶下面,等了半天,却不见车子开门。


    她纳闷的看向驾驶席,却被赵诚打手势让她“离远点”。


    小娟虽不明所以,但很听话,并没有近前,也不敢真的离开,就那么站在车旁边,静静等着。


    车子贴了防窥膜,她完全看不到后排的情况,即便能看得到,也不敢窥视。


    只能是干等。


    正这时候,又一台车子驶入庭院,以极快的速度急刹在了大宅门前。


    车子还没停稳,郑郁林便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他看起来十分焦急,下了车便冲小娟问道,“夫人呢?”


    小娟却是被他问的一愣,“夫人?”


    郑郁林指了指那台车子,“清越没坐这台车回来?”


    小娟张了张嘴,随后反应过来,原来车子里坐的是夫人,怪不得一直不下车!


    她立即兴奋起来,好几个月没见,她也非常想卢清越。


    小娟刚要去拉车门,却被郑郁林喝止。


    “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和清越说。”


    小娟想要拉车门的手立即收了回来,放在身前,微微鞠躬,“是,董事长。”


    然后,她又给车里的赵诚打了个手势。


    赵诚心领神会,火速下车。然后两人一起以最快的速度从郑郁林眼前消失了。


    所有人都走了,清空了大宅之后,郑郁林才去敲了敲车门。


    “清越,没别人了,我们聊聊好么?”


    过了好一会儿,郑郁林以为卢清越不会再搭理他时,车窗被放了下来。


    卢清越那张艳丽美好的脸庞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郑郁林被她今夜分外惊人的美貌震慑得有些紧张。


    “清越……”


    卢清越却是看也不看他,端坐在车里,只给了他一个侧脸。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让赵诚送我去机场,我要回浅湾。”


    她的话冰冷又强硬。


    郑郁林立即放低姿态,弯身对车里的人“清越,我们今早还在浅湾别墅里吃过早饭,我们还约好了要一起再看电影……”


    卢清越却是凉凉一笑,这样嘲弄的神情不仅无损她的容颜,反而让她更显得清贵冷艳。


    “我们约好的事?我们约好的事也包括你不告而别,回帝都搂着路音儿跳舞么?”


    郑郁林,“……”


    见他竟是不言不语,不做解释,卢清越终于有些绷不住,眼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下来。


    “郑郁林,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所以才会从浅湾赶来见你。可你呢?”


    她说到这里,转过脸来,正面看着郑郁林。


    没想到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郑郁林的惊慌和惊喜参半。


    “清越,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可卢清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转回脸,用近乎漠然的语气说,“那些还重要么?郑郁林,你已经离婚了,你是自由的,你没有错,是我不自量力了……”


    然而没等她再说下去,车门便被郑郁林拽开了。


    他将她从车里拉出来,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住她的唇。


    不同于以前那么多次蜻蜓点水的温柔,这一次,郑郁林给她的是近乎野蛮的霸道。


    他不顾她的推拒,捶打,只是捧着她的脸,吮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用上抵死的劲头和她纠缠,直到她不再反抗,垂落在身侧的手也抬起来,抱住他的头脸,笨拙的回应他,甚至咬破他的唇,流出腥甜的血。


    “清越,我爱你。我这辈子只会娶你为妻,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你要我么?你爱不爱我?”


    他的唇被她咬的很疼,但他不在乎,只是盯着她的眼睛问。


    卢清越的眼中有泪,模糊了视线,不过她能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最爱。


    “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很嫉妒。我是个妒妇,和我结婚,你以后就不能跟别的女人跳舞,更不能对她们笑,你能做到么?”


    郑郁林笑了,笑着又去吻她,“从今后,我只对你笑,只和你跳舞,只对你好,只爱你,够了么?可以嫁给我了么?”


    卢清越脸上还有泪,也有一点红,她垂下眼眸,


    “我考虑考虑。”


    郑郁林捧住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考虑多久?”


    “不知道,这种终身大事,肯定要花些时间。”


    卢清越拍掉他的手,挣开他的怀抱,提起裙子,光着脚小跑着进了大宅。


    静静笑看着她难得调皮的背影,最终,郑郁林还是快步追了上去,就在她要登上楼梯时,冲上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打个商量,能不能别耽误了咱家孩子的满月宴,我想着明年这时候就办宴会的。”


    闻言,卢清越脸色变得通红,笑骂了郑郁林一句“不要脸”,却没从他怀里逃开,反而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头舒舒服服的枕在了他结实可靠的肩膀上。


    《正文完》


    第94章 番外一


    ◎老婆,天不早了◎


    郑郁林和卢清越复婚的消息让整个上流社会都震惊不已。


    不过只要亲眼目睹过前不久那场酒会上的抓马事件的人,必然不会感到意外。


    毕竟,当时郑郁林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场面实在让人印象过分深刻。


    在那之前,众人和他打交道,最怕的是被他的超强的实力碾压,很可能把本公司干成子公司。


    现在的担惊受怕则更上一层:郑郁林商界拳王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但神奇的是,那场风波,不仅促成了两人的和好,而且,公认很难缠的“笑面虎”的周南华在被打之后,竟然大度的与郑郁林和解了,并发表了一番痴情男人遇到知音,不打不相识的论调。


    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现实就是这么狗血反转,以至于让那些等着看两人闹掰的家伙们大大的失望了。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郑郁林和卢清越举办的盛大结婚典礼,竟邀请了周南华参加。


    而周南华方面则透露,他不仅会欣然出席,还将携女友一起出席。


    郑郁林刚刚恢复单身没几天就复婚,已经够让上流社会的未婚千金们懊丧的了,这时候竟然传来另一个才貌双全的钻石王老五也名草有主的消息,简直不要太打击人。


    这也让郑郁林和卢清越的婚礼更加受人瞩目,很多名流都是抱着要去揭秘周南华女友真实面目的好奇心参加的。


    当然了,也有相当一部分网友是抱着吃瓜,看八卦的态度关注的这场顶级富豪的奢华婚礼。


    因为就在婚礼消息前夕,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娱乐记者当中采访了卢清越的绯闻“前男友”韩良。


    韩良当时刚因一部新电影获得了一尊在国际上很有分量的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奖。


    兴高采烈之际,娱乐记者却问他,“有没有被邀请参加前女友卢清越的婚礼?”


    韩良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摇手说,“首先,卢总不是我前女友,这个之前已经澄清过很多次了。其次,却是有被邀请参加,然后,我也会带女朋友一起参加。”


    此话一出,热搜第一立即变成了“带现任参加前任婚礼”


    韩良,“……”


    仿佛听到了雪藏退圈倒计时的钟声!


    热搜第二则是,“韩良公开恋情”


    然后热搜图片里则是他去帝都餐厅接送女友上下班的照片。


    有一张百分百实锤的是,他和一个看起来十分知性漂亮的女人正面热吻的照片。


    卢清越看到新闻的时候,刚和邹华开完日常工作会议,邹华还没从办公室里出去,她的手机就弹出了这个新闻提醒。


    因为是关于朋友的热搜,她便立即点开了,然后就看到了那张热吻照。


    卢清越,“……”


    “邹总,你等等。”


    卢清越对邹华招了招手。


    邹华,“怎么了,卢总?”


    她走过去,然后就被老板递了手机在手里。


    邹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


    卢清越笑着看她,“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比你小的男孩子。”


    看着老板意味不明的笑容,邹华咬了咬嘴唇,掩饰过分开心的笑容。


    “就……他追得蛮紧得,我……我没扛住。”


    看她那副有些花痴的样子,卢清越禁不住笑出声来,“你最好不是为了方便听娱乐圈的八卦才答应和小良交往的。”


    邹华脸色更红了,“卢总,你看你说的,我怎么可能!”


    见她激动认真起来了,卢清越笑得更大声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她,“不知道你已经谈男友了,请柬只写了一份,别忘了携他一起前来,让他坐女婿那桌。”


    邹华脸上的红就没下去过,“卢总,你又拿我开玩笑。”


    卢清越笑咪咪的道,“坐娘家桌红包更多。”


    邹华立即,“好,好,我不让他去影视公司那桌坐了。”


    说完,自己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卢清越终于放过她,“未来还要辛苦你,我婚假可不短呢。”


    邹华点头,“卢总放心吧,你好好和董事长度蜜月,公司的事情有我,你俩争取在蜜月期间造人成功。”


    这次轮到卢清越的脸烧起来。


    她对邹华瞪了瞪眼睛,对方才嬉皮笑脸的关门出去了。


    被下属提起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不尴尬,想想郑郁林今天早上还缠得她差点因此迟到。


    两人和好之后,第二天便跑去民政局扯了结婚证。


    郑郁林完全不顾卢清越的“考虑考虑”之说,根本就是绑架式的,将她掳去了民政局。


    证件照都没来得及精修,两人都是素面朝天,一人穿了一件白衬衫,头发全都自然的松散,一点定型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还是被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夸,说是这个月以来拍过的最自然,最漂亮,最登对的新人。


    而自从领证了之后,郑郁林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就像是刚考取了驾驶证的新司机,偏又得了一辆顶级跑车,说他不知节制,卢清越都觉得是给他留了面子。


    他们两个最胡天胡地的一次,竟是在浅湾别墅窝了三天没出门。


    别墅里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包括保姆阿姨,他们吃饭全是靠外卖,当然,外卖也不全是送饭菜,也送了很多其他人命关天的小东西。


    每次快结束的时候,卢清越都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有一种快乐得要昏死过去得感觉。


    第一次看到小郑得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被上刑,起初对这种事情是很抵触得。


    但郑郁林的高超手段似乎并不仅限于在做生意的方面。


    很快,他便让卢清越体验到了前世今生都没尝过的极致滋味儿。


    虽然她非常嘴硬,从来不承认,但每次冲向顶点的时候,她那眼角的泪水,挺起迎合的腰身却是瞒不过郑郁林的。


    那种胡天胡地的日子,是他之前也没想过的。


    一直都自认为是自制力很强,欲念很低的人,却好像被卢清越打开了某个不得了的开关,从此后,几乎到了挨近她一点,就有些心猿意马的程度。


    但,郑郁林从不为此感到羞耻,更没有想过要节制,克制。


    有一次,卢清越在早上起床之后,揉着自己酸疼的腰,跟他很严肃的谈了这个问题。


    可郑郁林的答复却是,“我们连孩子都没有呢,现在谈节制是不是为时太早了?”


    卢清越,“……”


    似乎是非常有道理。


    但是下床之后,无意间瞥了眼洗手间垃圾桶里的一堆蔫气球……


    卢清越,“……”


    怎么感觉自己被骗了。


    于是,从那之后,她便又很严肃的跟郑郁林探讨了下一代的问题。


    郑郁林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但显然,他对制造下一代的过程比结果更感兴趣,因为两人聊着聊着,他就把卢清越给压在了枕头上,一边积极索吻,一边说,“好,我都听你的,生几个都行,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努力的,老婆,天不早了,有话咱们躺下聊。”


    卢清越,“……”


    她本想再说点什么教训一下他严重低俗化的思想,但那舒服的感觉如浪潮般汹涌而来,让她一时都忘了自己的说辞。


    算了,有时候过程和结果一样重要,郑郁林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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