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说明的话,说不明白。
总不能告诉她,她其实是文中人,被作者安排个那样的结局。
认识那人后,就事论事,最妥当。
安云借口项目忙,迁就她,直接把会面定在了第二天。让那种渣子再跟自家白菜多说一天话,安云都嫌晦气!
阮流苏挽着安云,去饭店的路上,简直像个要出嫁的新娘子。
满心满眼的幸福。
她要带自己最好的闺蜜,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了。
阮流苏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荒星长大,若非遇见一次战士出任务,捡到了瘦骨嶙峋的她,或许她早就饿死在那没有人烟的地方了。
她没有家人,现在她有了安云,等于有了家人。
她低头浅笑,有种带丈母娘去见女婿的感觉。
不过满满的全是幸福。好像她也有了家,无论是娘家,还是新家,此刻她跟所有人一样,平等的都有了。
安云看着她这副样子,越看越气那个欺骗她、伤害她的混蛋,强压着火,攥紧了拳头。
“阿云,你先去街口看看那边有没有那家网红店。”阮流苏笑眼弯弯,“我袜子有点不舒服,我去背人处调整一下。一会儿我就追上你。”
安云正压火,压得快压不住了,正好独自调整下面部表情,“好,我在前面等你。”
俩人分开,安云按照原计划往前走。
阮流苏见她走远,快速拐到另一个巷子。
刚刚好像看见卖祈福袋的了。
随着科技进步,大家不再信奉神明,但凄苦的磁阵污染灾难下,人们开始寻求一点点盼头,寄希望于神明,安慰自己也罢,真的信奉也好,总有人会买个祈福袋,讨个好兆头。
阮流苏就相信这个。
可惜这种大多是流动车售卖,可遇不可求。
看见巷角支起来的小摊子,一直笑容满面的阮流苏笑得更开心了,小跑过去,寻到个万事顺利福袋,“请问这个多少钱啊?”
“两百。”
“……。”阮流苏看看刚发了工资,还完国家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的钱包,想了想,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祈福袋,满眼的喜欢和期盼,却只开口道,“我买两个。”
安云看着车水马龙,在想怎么能降低她伤害的告诉她,魏严的真相。
要是她不相信自己怎么办?
阮流苏的胳膊再次直接挽上来,贴贴安云,笑得比刚刚还开心,“想什么呢?”
安云苦笑,“没什么。”
阮流苏笑着翻手把祈福袋展给安云,“送你的礼物,能买到就是种幸运啦。”
安云愣了一下,刚刚她独自跑走,就是给自己买祝福?这东西安云听说过,蛮贵的,最起码对于穷的阮流苏来说绝对很贵,明明自己现在有钱了的,“干嘛避开我去买?”
“怕你跟我抢着结账。”阮流苏笑道,然后引着安云继续走,“这是我的祝福。”
“你给自己买了么?”
“我不需要。”阮流苏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笑着看看手里的送男友的那个,“你和他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安好了。”
阮流苏满足地再贴贴安云,世界这么大,能遇见一个真心的好朋友,和一个灵魂契合的爱人,就是很幸运很幸运的事了。
她现在已经是个很幸福很幸福的人了。
她都已经想象到三个人老了以后,白发苍苍,做着飞舰,在宇宙中遨游。别的人是数星星,他们攒够了钱,切身在星星间穿梭。
到时候她应该跟魏严也生了宝宝,承欢膝下,有魏严这个医生在,他们一家几口,还有安云的身体一定都很好。
让孩子们认安云当干妈,然后几个人打打闹闹,形影不离的日日年年,自己给他们做各式各样的菜,把他们喂得白白胖胖。
一辈子,美好得连想想都开心。
看到有人开车来借下班的妻子,阮流苏想到了小时候自己羡慕学校里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来接的模样。
垂眸楞楞,转而又抬起眼,微笑,没关系,现在也有人肯来接自己了,即使是骑自行车来。
定的饭店不同于她俩以前吃的苍蝇小馆,是个蛮大的门面,人来人往,很热闹。
“这家饭店最近在星网上很火,是魏严特意选的。”阮流苏笑着拉安云进来。
安云眼底透着寒光,终于要见到他了,“一会儿有什么我给你发短信,你用私密模式看。”
“好。”
阮流苏乖巧道。
魏严还没到,阮流苏先点好菜。
她竟然记得安云和魏严的全部喜好,个个菜都点在了安云的心巴上。
也是,流苏之前投喂自己那么久。
安云暖暖地笑笑。
那个魏严姗姗来迟,倒是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安云打量打量他,他长得只比一般好一点,看多了安昼和沈明启,对于周正的魏严,甚至感觉丑。
不过也是身材高挑,看上去像个憨厚稳重的人,笑起来还有俩梨涡。
“这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安云。”阮流苏自豪地介绍。
他堆笑着好像很恭敬的连连弯腰点头,“你好你好。”
安云也抬起苹果肌,配合道,“你好。”
阮流苏才再介绍,“这位就是魏严。”偷偷抛过来个眼神,帮我好好看看这个人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一直很差,以前捡到个受伤的兔子带回家治疗,没想到换来个男人,兔子原来是他的精神体。这个男人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把自己推出去转移视线,事后竟然还有脸找自己,更祸害了另一个姑娘,做劳什子替身,真是恶心至极。
这一次自己千挑万选,应该会是个良人吧。
阮流苏紧张又期待地看安云。
安云沉重地点头。
等菜期间,三个人浅浅地聊聊天,他表现的倒是落落大方,知识渊博,若不是安云知道结局,恐怕也会觉得是个好人。
“对了。”阮流苏珍视地把祈福袋递给魏严,含笑道,“这个可以转运保平安的,你随身带着。”
“谢谢亲爱的。”他疼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拿祈福袋的手捏了捏,便宜玩意,他笑着在她看不见的死角,嫌弃地一丢。
安云用光脑悄悄一拍,留下罪证。
要怎么能一击即中呢?安云沉思。
菜一点点上齐,他还贴心地给阮流苏扒螃蟹,一直温柔地看着她,瞧见她嘴角有残渣,都第一时间轻轻擦净,眼神不可谓不宠溺,照顾得周到极了。
阮流苏用光脑悄悄发消息给安云,“你觉得他怎么样?”
安云把那张照片发给她。
她嘴角的笑意褪下去,自己送他的礼物,就这么随意地丢了……。
刚刚他明明表现得很喜欢。
有种不祥的感觉。
阮流苏强撑笑意,努力不让魏严发现端倪。
过了一会儿,魏严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噗噗地把菜都吐了出来,“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这些菜特别难吃,不及你做的分毫。”
没有啊,我吃挺好吃的。阮流苏茫然地又夹一筷子蔬菜,挺好的。
安云却嘴角暗暗一挑,正菜终于上了。
她给阮流苏发消息,“他是想骗你项目组的蔬菜了。瞧着吧,他肯定说,味道还行,但是不及你给的原料。”
本在迷茫的阮流苏看到这条,愣了一下。
魏严不知道这些,继续道,“菜太柴,柿子也有怪味。火候调味倒是还行,但是跟你之前给我的蔬菜差多了。”
阮流苏震惊地嘴巴微张,竟然跟安云猜的一样。
安云继续发,“他会说他嘴巴都被你养刁了,借机管你要蔬菜。”
魏严在旁难受地把筷子挑挑碗里剩菜,“我的嘴巴算是被你养刁了。”转而撒娇地看阮流苏,“亲爱的,你要对我负责。我想吃你培育的水萝卜。”
阮流苏强压住慌乱的心,咬咬嘴唇,尽量让自己神色自然,“你还想吃什么呀?我下次给你带。”
安云冷冷地继续发,“他肯定会先假意拒绝,维持形象。”
果然,魏严破涕为笑,好像已经得逞所愿似的,“不用了,我就说说,你们项目组的蔬菜水果多珍贵呢,别总给我带了。”
安云又发,“你要是说送,他绝对就坡下驴,你要是说不送了,他肯定又有借口要。”
阮流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故作淡定地夹了口菜,“好吧。”
魏严愣了一下,随即依旧是那张堆笑的憨厚脸道,“以后老婆大人做好的饭菜分我一小口,让我解解馋就行。”
阮流苏心寒地冷笑,他开始卖惨了,若是以前,没有安云点出来,她就心软答应他了。
看完安云刚发的一条,她震惊地抬眸看她,全身都气得打颤。
“我猜你之前给他的吃食,他都没吃,转手卖了。他估计接近你,也是因为能换钱。你试试问他,你那跟别人的不一样的水果是什么味。”——安云的信息。
阮流苏挑起两边嘴角,依旧是娇滴滴,软糯糯的模样,温柔地看着她以为碰到知己的男人,“你还要不要我上次给你的石榴了?这次籽是软的。”
实际上因为培养基因错误,组里出来的石榴内里和橙子差不多,是分瓣无籽的。
“好呀。”魏严生怕她再反悔,忙道,“上次籽又多又硬,吃起来是麻烦点。”
阮流苏苦笑着转回头,垂眸,遮住微红的眼眶。
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真是差的可以。
竟然跟这种人妄想一辈子。
“走吧,咱们回家。”
安云不再发消息,而是冷着脸,直接道。
像一下子找到顶梁柱,又像一下子戳到委屈感动的阀门,阮流苏垂眸的眼滴滴掉下来晶莹剔透的泪,疲惫哀伤地轻语,“好。”
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泪落下来,阮流苏嘴角庆幸地上扬,还好,我还有安云。
扬起湿漉漉的眼睫,阮流苏像无事发生似的,笑着看安云,“我们走。”
安云瞧着心都碎了,起身拉住她走,就要远离渣子。
“你们干嘛去?!”
魏严着急地起身,努力让自己还是那副憨厚老实样,“还没结账呢。”
安云把阮流苏挡在身后,赤果果地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你选的餐厅,让我们结账?”
“可,可……”魏严磕巴两句,转而怒道,“你们两个人,我一个,当然你们结账了。”
敢情挑个这么贵的餐厅,是想讹我们?
安云讥讽道,“你不是卖了流苏那么多产品吗?多得都快能租下这个店了吧。”
魏严像被雷劈了。
满眼不敢相信,不知所措,她,她怎么知道?!
魏严着急火燎地赶紧追过来,“亲爱的,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安云给这个送上门的混蛋让点位置,让流苏这个受害者方便揍他解气。
“是我眼睛瞎。”阮流苏垂眸,不想看他,也不想再撕扯什么,是怨是痛是恨,但再如何也没有意义了,“我当买个教训,一别两宽吧。”
竟然就这么放过他,安云恨恨地看魏严,想到本来会发生的事,她就恨得牙痒痒。
魏严慌得不行,她走了,他去哪找到那么值钱的水果蔬菜,还有进货渠道。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搭上的线。
“是你老表子在这乱嚼舌根!”他气急败坏地要抓住安云衣领,并且因为气愤,异能都释放出来。
一直不吵不闹的阮流苏一改平静,直接闪到安云身前,也释放异能,颇有威势地一把抓住魏严的手腕,满目怒气,“你竟敢妄想伤害安云,还骂她?!”
安云完全没想到阮流苏会出手。
毕竟魏严那么对她,她都没有回击,可落在身上,她竟一丝都不能忍。
魏严知道无法挽回,也不再装好性格,完全释放他的暴力倾向,恶狠狠地怼道,“打她怎么了?!我还打你呢!”
安云忍无可忍,甲随心动,上去就给他一拳。
他一抹鼻血,更加愤怒,全异能全机甲释放,直接开打。
三个人一阵乱打。
各有各的怒气,霹雳乓啷,快把饭店拆了。
饭店里的客人好多还是普通人,赶紧抱头,慌张逃命。
老板躲在墙的后面,手忙脚乱地打电话报警,“我们这里有异能人打架,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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